孤夜孑踱步走近,他伸出一手,兽皮的黑色与那袖口处的明黄交叠在了一起,一边是极致的亮色,而另一边,却是无尽的黑渊。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耀其华,照得远处的风妃阅禁不住眯上了眼眸。
孤夜孑一把,便攫住了第一名女子的下巴,由于身材的矮小,她只能被迫的高高仰起脑袋,全身的力量猛地被提起,交付在他的手掌上。毫不怜惜地握紧修长的五指,女子只觉自己的下颔处都要被捏碎了,随着他手上的力,脑袋被摆到这摆到那。当成货物一样,优胜劣汰。

罪红颜 第五章发现
就在自己牙关紧咬之时,嘴角的力却一下松开了,她茫然地望向牢笼外的孤夜孑,只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左右摇晃了几下便朝着她身边的女子走去。
同样的姿势,风妃阅扭着脑袋吃力地捉摸着,“这是在干什么呢?”
不解地揉了揉发酸的脚踝,索性便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双腿盘在身前。
这名女子,身上的衣物虽是脏污不堪,但一张小脸却仍是掩盖不住美艳。只一眼,孤夜孑便满意地勾了下嘴角,五指收回朝着边上的侍卫扬了扬。
而一侧的君隐见状,便跟着走上前去,睬了那笼子里面一眼,“长的确实不错”。
说话间,先前的那名侍卫已经走了过来,手上扬着一把烧得通红的铁具,尾部还有徐烟袅袅。君隐退开一步,单手抚着自己坚毅的下巴,双目落在了仍在挑选中的孤夜孑身上。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一下便窜入了风妃阅的耳膜,她惊得从地上一跃而起,两眼透过城墙间的凹口望了过去。只见那通红的梅花烙,竟是一下穿过皮肉深深地刻在了女子的肩膀上,她左右挣扎,无奈周边都是那玄铁禁锢,动弹不得分毫。双手疼得一下就抓住了面前的笼子,尖利的倒刺深入,揪心的,分不清是手上还是肩膀上痛了。
“叫什么,被皇上看中,可是你的福分,”君隐伸出手去,接下女子面颊上的汗珠,整个身子斜靠在栏杆上,手一挥,那侍卫便将手上的铁具收了回去。
“啊…”被焦灼的肌肤粘连上汗水,收回之时,带下了一块破碎的布料,她疼得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挂在那牢笼上。
风妃阅惊唤出口,直到那一声逸出了老远,这才反应过来,两手忙地掩住嘴角,将身子缩了回去,“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她一遍遍地默念,过了半晌,才敢将脑袋探出半个去张望。
对上的,是一双如狼般的眸子,阴狠、寒彻,琥珀色的瞳仁微眯,一下便攫住了风妃阅的身影。
她一惊,只见孤夜孑嘴角忽地勾起,眼中燃起了一种说不明的闪耀,那样的眼神,就像是苍狼…看到猎物时,所放出的精光。风妃阅瞪大双眼,眼看着他动作悠闲地取下两手上的兽皮手套,下一刻,便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颀长的身子步下吊脚楼,就连身后的君隐亦是一愣,视线不解地朝着城楼上望去,这一眼,便让他俊颜咻地冷了下来,一步不停歇地跟在了孤夜孑的身后。
风妃阅眼见着那男子大步而来,她忙地转身,向着四处躲开,而周边的厢房都已上了锁,无奈之下,只能折身去了先前的那间屋子,反手将门掩上。
她着急的想要将门栓给拴起来,可城楼上的脚步声已然逼近,风妃阅只得放弃地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屋内除了几样简单的摆设之外,再也找不出可以容身的地方。情急之下,视线一下便落在了那华贵富丽的床榻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飞身上前,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下便和衣钻了进去,几乎是同时,门也被打开了。
“皇上,”君隐跟在身后,锐利的眸子扫过整个屋子,“皇上莫不是看中了臣的这间屋子?”
孤夜孑嘴角忽地便勾起,回身,满面深意地浅笑道,“不,朕怕是看上了你的人!”
二人间的对视,君隐自是不甘示弱,“皇上真是说笑了”。
回眸,已将整个屋子扫视了遍,孤夜孑琥珀色的眸子一闪,落在了那张偌大的床榻上。身子一迈,便跨了过去。
风妃阅紧张地蜷缩在里面,望着那锦被下隐隐地抖动,君隐快步想要拦在孤夜孑的身前,“皇上,这下边的奴隶,是否还要继续挑选?”
然,他却是一个旋身,身子面对君隐,在榻上坐了下来,两手随意得在身侧打开,右手手掌,好巧不巧地撑在了锦被下,风妃阅的小腿上。
她急欲退去,却觉着一阵酸麻自膝盖下面传了上来,像是被人掐了一下的错觉,“朕已经没有兴趣了”。孤夜孑抬眸,这才将那话扔了出去,他慵懒的弯下身子,“借你这榻,给朕躺躺”。
“皇上若想休息,络城之内早就备妥了最好的厢房,臣还望皇上能移驾,”君隐不着痕迹地睬向孤夜孑放在锦被外的手,神情压抑住几分异样,俊颜上倒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君隐,你这被窝里,莫不是藏了个女人吧?”孤夜孑嚼着一枚邪肆的笑意,抬眸望向边上的男子。
他的眸中,分明已是肯定之意。君隐知晓,这怕是瞒不住了,“皇上料事如神,臣不敢相瞒,这是上次带回来的那匹女奴中,臣私下为自己留的”。
“哦?”孤夜孑勾起薄唇,扭过头去望着那隆起的锦被。“朕倒要看看,朕的大将军藏了什么美人”。随着尾音的落定,却见他身子退开,一手猛的将那锦被掀了起来。由于风妃阅死抓着边上的被角,那锦被只是在腰部折了一下,露出了她的一条小腿。
先前的那一刀,已经将那裤腿给去了,固,当被子被掀开之时,她只觉着咻地泛上一层寒意,小腿下意识得想要往上缩,却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脚踝。
“皇上,”君隐望着孤夜孑手上的动作,神色一滞,欲要制止。
而被擒住一条腿的风妃阅,更是猛的聚起了全身的气力,她被下的小脸紧皱,身子一动,刚要用力朝着孤夜孑的面门踢去,却见君隐适时地弯下了身子,一手摸准了锦被下她的脖颈处,“岚儿,不用怕”。
随着那声轻柔的嗓音落下,她只觉脖子以下猛地一僵,竟是全身都不能动弹了。
而孤夜孑的大掌,更是毫不避讳得一路向上,抚过她的小腿,落在了风妃阅的膝盖上头。她只觉着一阵厌恶,无奈,却是想收收不得。
“皇上,这名女奴烈的很,待臣好好调教调教,再将她送与皇上”,君隐收回身去,神态自然,外人看来,方才的那一击只不过是为了安抚锦被下的女子罢了,举手投足间,更是未有纰漏。

罪红颜 第六章反抗
孤夜孑冷峻地挑高一边眉,薄唇勾勒出几分兴致,“朕,就喜欢未被驯服的”。
“皇上,这女奴脸上感染了风疾,臣怕她辱了皇上您的眼,待臣好好调教,等到她身子康复之日,臣便将她送入皇宫,”君隐撒下这弥天大谎,心中自然也是忐忑的,只要孤夜孑执意将那锦被掀开,那他全部的努力不但付诸东流,更甚者,还会担上欺君的罪名。
落在风妃阅的膝盖上的手,抽了回去,他精锐的眸子紧盯着君隐,过了许久,才不露声色地勾唇,丢出一把慵懒的声音,“好,那朕便等着那一日,只是朕的大将军,可不要让朕久等了”。
君隐暗自松下一口气,“是,皇上”。
只是那双如狼般的眸子,并未立即从君隐的身上撤去,而是满带深意地嚼着一枚笑。这其中的蹊跷,孤夜孑并不是一无所知,可他却并未拆穿。两人的话语中,几多真假,算计阴谋。只是谁也不明说,暗自较量。
“那好,”孤夜孑开口道,一手按回风妃悦的腿上,用力拍了一下,“朕要休息”。
“啪”的一声,她只觉身子猛地一抽,不是疼,而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力给惊了一大跳。风妃阅动了动腿,居然还是僵硬得没有一点知觉。那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被他方才那么一按,居然便全身无力了。
她一遍遍得在心底咒骂,恨不得现在就翻身起来,掐死那两个混蛋。
“臣,恭送皇上,”君隐行礼微笑,坐在蹋沿的孤夜孑长腿一迈,便站了起来,“可别忘了,替朕将这女奴好好照料着”。
“是,皇上”。
而锦被中的风妃悦不光满头大汗,更是满肚子的火。脑子的思路一下压根就理不过来,还说什么女奴,照料?当她是牲口啊。切!
两人的脚步声像是已经跨出了房间,身后的君隐还不忘将门给带上,孤夜孑望着城楼下的那些奴隶,意兴阑珊,“明日便将这些人放在络城交易”。
“皇上,您不选了?”君隐依言望去,小小吃了一惊。以往,他总是以此为好,断不会如今日这般毫无兴致。
“不选了,”孤夜孑收回视线,不再望一眼,君隐听闻,便向着前头走去,将他带入了一早便准备好的寝殿。
当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之时,风妃阅忙地竖起双耳,听着沉稳的步子一下接近,如临大敌般的两眼睁得大大的。咻的,盖在身上的锦被便被掀了去,她抬眸,看着君隐好似整暇地坐在了床榻边上。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窒闷感被呼出,脸上已是满头大汗。双眸一个劲地盯着身前的男子。
君隐见状,伸出手去在她颈间一按,风妃阅只觉一股暖流窜至全身,四肢百骸酥麻的厉害,动动手指,虽是不能立马恢复,但已经有了知觉。她并未急着爬起来,而是维持着原先侧躺的姿势,过了许久,直到那一阵酥麻逐渐退去,才单手撑在床榻上,起身。
“噢…”刚坐起来,脚底的麻意便一下窜了上来,风妃阅忙的咬住下唇,两手揉着自己的脚踝。她侧目瞪了边上的君隐一眼,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搓揉着,等到麻意全部消去,才两手握着自己的手腕,不断晃动。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么?”君隐对上她的双眼,深邃的潭底染上一层怒意,直逼向风妃阅。
而她,却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同样怒视着对方。
“怎么,哑巴了?”君隐见她不语,只道是知错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皇上…”
一句话,卡在了喉咙口,他只看见风妃阅耳边的五星环坠一闪,瞳眸微眯间,女子竟是扑了上去。
谅他武功再高,也没有躲过这猛烈的扑击,君隐被那力一撞,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后背砸在了绵软的锦榻上。风妃阅见状,就势便长腿一伸,竟是跨坐在了君隐的腰间,两手使劲全力地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点的什么破玩意,什么女奴什么调教,告诉你,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掐死你!”
君隐呆望着身上一脸恶狠狠的女子,竟是一下忘记了反抗,直到喉间传来一阵被掐住的疼痛,这才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风妃阅闻言,头也不抬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说我在做什么?”
君隐望着二人暧昧的姿势,双手一下便落在她跪着的双膝上,“你一个女儿家,竟然骑在男人的身上?”
风妃阅手上的力未松开,杏目圆睁,气鼓鼓的压下身子道,“我总算是想起来了,这就是点穴吧,让我动弹不得,我…”
下手还真是一点不轻,君隐小腹处猛的一收,便直起了身子,望着突然靠近的俊颜,她下意识的松开手,两手抵了出去。
“走开”。
大掌忽地侵至了风妃阅的背后,将她向前一压,迫的二人前额相抵,“没有人教你一点礼仪羞耻么?”
“去他的,”风妃阅两手推在了君隐的肩膀上,两条腿更是不停的乱扭着。
“别动,”他猛的一击打在她背后,身前的俊颜上竟布满了汗水,深邃如潭的眸子中,积压着隐忍。
“啊,”风妃阅疼得惊呼出口,小嘴一张,秀气的鼻子拧了起来,“你怎么随便打人”。
君隐见她还是不肯安分,只得两手用力的压制住她的腿,“你再动一下,我便将你扔下去。”
“你扔啊,”风妃阅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片语刚说出,却觉着腰间突地袭上了一股力道,下刻,整个身子便被抛了出去,亏得她两手紧揪着君隐的前襟,这才没有摔下去,“你…”
她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双眸对上君隐的眼睛时,两手紧握。风妃阅皱着眉,却见他的眼中,似是燃烧起了一种怪异,而这种情愫,对于生性开放的现代人来说,自然是懂的。
五指松开,腿弯向着边上一跨,便神态自若的径直盘膝而坐,风妃阅抓了抓满是黄沙的波波头,背过身去不再望君隐一眼。

罪红颜 第七章交易
“今日天色已晚,暂且留宿在络城内,明日我再带你回君家,”君隐的脸上略有尴尬,只是转瞬即逝,稍刻之后便恢复了正色。
君家。风妃阅暗自将脑中的讯息一片片拼接起来,“方才的那人,是谁?”
“你听不懂人语么?”君隐浅笑着撑起身子,靠近几分,语态暧昧,“他便是我们炫朝的国主,当今天子!”
皇帝,还真是呢。
风妃阅撇了下小嘴,恶狠狠地睬了君隐一眼,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损。
她咬牙沉默,先前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她大概知晓了这炫国的局势,怕是连年纷争不断,百姓叫苦不迭吧。外头那些被抓来的女奴俨然成了最低微的战利品。风妃阅细细忖度,便有了打算。她,断不会笨到自己说出身份,从而落得个居无定所的下场。君家,我管你虎穴狼巢,我也一样闯!
望着她的侧脸,君隐蹙着剑眉,一双黑色晶亮的眸子微眯,嘴角轻翘,心中亦在盘算。“知道么,做我君家的女儿,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乖乖听话”。
他说出口的话语,带着一份深意的警告,风妃阅转过身去与他对视,气氛,一下便冷了下来。她习惯得将下巴轻扬起,以不容被掌控的弧度睨视着身前的君隐。红唇轻启,却是语峰一转,狡黠万分,“哥哥说什么,阅儿便听什么”。
君隐收回撑起的两手,站直的身子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鄙夷,轻哼出声,“若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就给我乖乖地呆在房间里面,一步都不要踏出”。
盯着他颀长的身子在自己的榻上打出一道暗影,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起身而随意晃荡,风妃阅嘴角笑意加染,“哥哥放心,阅儿这就休息了”。
同时,便拉起边上的锦被将整个身子钻了进去。一双美目背对着君隐滴溜溜的直转,一肚子的小心思。
见她似是肯安分下来,君隐也不便久留,提脚就往外走了出去。
“将军,”他刚出去,外头的侍卫正好步上城楼,急急禀报。
“怎么了?”君隐一脸不悦的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将身后的门再度掩上。
“络城外聚集了来自各个边国的人,都嚷嚷着,说今晚就交易”。那侍卫压着脑袋,不敢直起分毫。
“哦?”君隐神色冷峻的走出一步,望向了那扇紧闭的朱漆城门,“来人可多?”
“回将军,属下没得及细数,但少说也得千来号人,据守门的兄弟讲,这其中怕是有着几位带头人,不容小觊”。
这络城只不过是君家驻足在国界的奴隶市场罢了,以往,少不了各方富甲争相而来,但能被君隐带回络城的女奴,不论姿色相貌,自然不是凡等。虽然,有的家眷先后尾随而来,但后来,均因着要价过高而不得不放弃。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落入虎狼之口。
他头一点,坚挺的鼻子指向那跪着的侍卫,“吩咐下去,让全城的侍卫都严守警戒,准备妥当之后,今夜便大开城门,连夜交易”。
“是,将军,”侍卫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起身便大步朝着城楼下走去。
而门内的风妃阅听闻,一股脑的便翻了个滚,坐起上半身。
君隐的身影清晰的打在窗格上,他并未离开,而是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前方。
风妃阅见状,自是不敢再冒然,只得躺回榻上,双眼圆睁着。
下方的侍卫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原先被关押的女奴们被一个个从牢里拽了出来,一人一盆冷水,便算是清理干净了。秋风萧瑟,刮的虽不大,但吹在满身湿漉的女子身上,个个都抖地厉害,一副弱不禁风之态。
长发被束在脑后,整张脸清晰的露了出来,那囚笼被绳索拉起,吊在了半空之中。放眼望去,就如一座座空棺,来回晃悠。
女奴们被推挤下了吊脚楼,又被赶上另一所露台,四四方方的建筑,那些人被依次排开,围着露台的边沿,正好圈成一圈。
中间,摆着一张案几,两名侍卫一人一边,坐了下来。
“将军,”下方的侍卫单膝跪下,等着君隐的命令。
一摆手,守门的侍卫便接令,将那沉重的殿门给打开了。
中间合起的门缝从两边拉开,才隙开一条小缝,门便被外头的人用力推开了。打开城门的两名侍卫措手不及,被硬生生地撞出了好几步,踉跄不已。
只见,黑压压得一群人便这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漫起一阵尘埃灰雾。领头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身着一件月色长袍,神色紧张的在人群中搜索着。
“站住,”远处的侍卫冲上前去,以长矛将那些人挡了回去,“络城之内,岂容你们撒野!”
为首的男子收回满脸担忧,神色冷峻,“我们是来做买卖的”。
“做买卖就得按着我们络城的规矩走,”露台中央的侍卫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在我们络城,只认银子”。
“你,”男子似是被激怒了,他一把将拦在身前的人群推开,上前几步,两眼在跪着得那群女奴中细细查看,最后,定格在了一名女子的身上。
“若是没有银子呢?”
“没有银子?哈哈…”那侍卫大笑出口,满面鄙夷的神色忽然一冷,“没有银子,那就乖乖地回家去,明儿一早,自会有人来交易”。
“凭什么,”那名男子焦虑得与露台上的女子对视了一眼,“她们不是你们炫朝的百姓,凭什么便要任你们宰割”。
“对,”那名侍卫冷笑连连,“她们是我们炫朝的战利品,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没有那个能力,她们…就只能一辈子当奴隶”。
城楼上,君隐双手环胸,一脸兴致地瞅着下方的人群。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在星月之下,被镀上一层傲然的光辉。
“欺人太甚,”男子怒斥着一手伸向腰间,而那侍卫也警惕地退后了几步,方才进来之时,他们便已经有了防范。看这衣着打扮,断不像是来挑选奴隶的。
果不其然,随着男子手中的动作,那侍卫只觉眼前咻的一亮,那人竟是一把软剑握在了手,身后被拦住的众人亦是从腰中、袖中抽出了武器,准备生死一搏。
一时间,整个络城内严守以待,城楼上的士兵们纷纷拿着手中的长矛冲下去,而身后,则是‘砰’的一声巨响,将城门给关了起来。整个方圆之地,被团团包围住,先前的那些人更是犹如困兽般,相靠在一起。
篝火在络城脚下围成了一个火球般,炽热的温度灼烧过秋风凉瑟,更是将围聚起来的那伙人给逼入死角。

罪红颜 第八章横祸
望着越渐逼近的士兵们,那些人全都后背相靠着,一脸的警觉。
手中的长剑,在篝火映衬下更显几分寒彻,君隐睨视而望,满目残忍。
“怎么回事?”一声霸道不羁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之色,自城楼的另一边传了过来,君隐转身,单膝行礼,“回皇上,只是一群乱民而已”。
孤夜孑狭长的凤目饶有兴致的微眯,旋身,正对着城墙而望,“不识好歹,居然闯进了络城”。
而榻上的风妃阅再也坐不住了,她蹑手蹑脚地起身,不敢打开大门,只能来到了那扇双推雕花窗前,比了一下高度,便端过边上的凳子,站了上去。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食指轻轻得在窗格上一点,果然就破了一个小洞。
她凑上前去,位子刚刚好,那样的高度,正好将下面的战况一览无遗,眸光一闪,便望见了外头二人的背影。
“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些人,”孤夜孑嘴角轻勾,语气无谓的问道。
“胆敢进入络城抢人的,臣以为,应当赶尽杀绝”,君隐的脸上,染上几分嗜血,或许是常年的征战在外,已经将他的一颗心磨成了铁石般。在沙场上,一个心软,有可能便会被敌方掐住软肋,动弹不得。
孤夜孑并未接语,但他嘴角拉起的笑意,俨然是同意了君隐的说法。
一丘之貉。风妃阅暗自嘀咕,她张大了双眼,只见君隐挥手间做了一个动作,下方的士兵们便叫嚣着,开始备战。
两方的人数,自是旗鼓相当。络城内的士兵并没有倾巢而出,而是围着那青色的砖墙,一圈又一圈的观望着。于他们来讲,对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寡不敌众。而对于那些被围堵起来的人群,则是不得不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他们赌的只有命。
带头的男子与那露台上的女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了然一笑,箴默点头。
“杀,”两方人马中,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么一声,仿若一根导火索被迅速点燃般,刀光剑影,已经开始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