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点点头,问道:“母亲回来没?”

沈秋瞳一愣,这才反应道:“回来了。”

“在哪?”

“书房 。”

剪影二话不说,直接从床上坐起,披了件衣服就往书房走去。丝毫不管一脸担忧神色的秋瞳颠颠地跟在后面。

沈如月对剪影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说了一句:“剪影,注意你的身份。”

剪影一声冷笑,只觉气血倒流,忍不住恶毒起来:“身份,我什么身份?沈女士倒是让我明白明白。”

沈如月终于站了起来,摘了眼镜,露出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眸。她抚了抚额,语气带了一丝疲惫,却不免怒意:“你这是什么话!”

剪影见到沈如月难得的疲态,也软了性子,闭了闭眼:“这次将我召回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别跟我说什么不想让我在外吃苦这些叫你我笑话的话。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

剪影如此坦白,听上去连一丝血肉亲情都不顾,吓得沈秋瞳顾不得许多连忙拽住剪影的胳膊,叫道:“姐姐,姐姐!”

剪影十分嫌恶地撇开她的手,依旧十分冷清又带着丝嘲讽:“说吧!说说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女儿对这沈家有什么作用!”

沈如月眼神犀利,眸光一扫,沈秋瞳便静了下来。她开口:“李家向我们提亲,指明要你嫁给他们家。”

提亲?婚嫁?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指明是她?

沈如月看出她的疑惑,缓缓开口:“李家近几年在通灵界的势力几乎遮了半边天,我们家与他们家联姻也是不可避免的事。至于他们为什么选上你…”,沈如月似乎发出了一丝苦笑:“我们也是不清楚。外界哪里得知我们沈家还有另一个女儿呢?”

“所以,你们为了自身利益就要把我买了?”剪影忍不住冷笑。瞧瞧,瞧瞧,这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

“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啊。你不知道李家这两年虎视眈眈,一副想要一统通灵界的势态。我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

“我竟然不知道沈家竟到了这样的地步。通灵界三大世家之一的沈家居然也要靠联姻这等手段?”剪影觉得好笑,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现如今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了?

沈如月不说话了,只剩下沈秋瞳定定地望着她,大眼睛里全是雾气。难道是真的?剪影突然有一丝心慌,能够逼得沈家如此,那么这李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秋瞳抽抽噎噎:“都怪我不好。姐姐你不知道,你离家后我身体一直很差,常常在施法时晕倒,平常稍高强度的修习都受不了,这两年全是妈损了自己真气来帮我提升。沈家今日受人欺凌至此,是我的错!”

秋瞳说到此,眼泪止不住地流,一颗一颗地砸在自己脸上。剪影心里划过一丝又一丝绵长细薄的不忍,就像是秋日的雨,那般小却总是不停。剪影还记得小时候她的小妹妹拽着她的手,只要露出一点泪意,她便什么都答应了。

“你别哭啊!”剪影出口声音早就软了下来,“母亲,李家到底是什么人?”

沈如月叹了口气:“李家也是通灵界三大家族之一。李家的当家人李深讫虽然年纪不过30,却习了一身法术,外界传闻他十分心狠手辣,却又能力非凡,近两年来通灵界的大半江山基本上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果真是厉害的一个人,剪影心想,只是他为什么要看上自己?剪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问道:“那另一家族呢?”

沈秋瞳接过话来:“自古以来。通灵界三大家族鼎足而立,江南沈家,塞北李家,后海周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后海周家在二十几年前在一夕之家消失于世。”

原来是灭了,难怪呢,沈家不济,这李家当然是一家独大了。剪影不禁冷笑,原来这天早就变了。

“姐姐,对不起。是沈家对不起你!”秋瞳说着说着又仿佛哭了起来。

剪影却一笑:“母亲,要让我嫁过去可以,但是你要履行你的诺言!”

沈如月神色只见仿佛有一丝恍惚,又仿佛没有,听到剪影的话后一叹,才道:“你父亲的尸体早就捐给了N大医学实验室。”

原来是在N大,剪影的一颗心仿佛轻轻地飘了起来,然后“噔”地一下尘埃落定,她恨不得落下泪来,心中情绪翻腾不止,最后只剩呼出一口长气,无法不叹道,爸爸,我来了。

“李深讫过两天就来拜访了,到时你…”

“我知道。”剪影打断沈如月的话,“为了父亲,我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加油的!我要成为码字战斗机!!!

 


恨相逢(六)

“沈剪影,你想清楚了?像你这样的成绩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休学!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大可以说出来,老师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剪影摇摇头:“其实没什么困难,是家里一些事情,所以才想休学的。”

班主任很是惋惜,拿着她的休学申请上看下看,最后还是定夺:“这样吧,我先帮你留着,你回去再想想,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好不好?”

剪影其实已经考虑清楚。既然已经知道父亲尸首在N大实验室,她当然要赶过去。父亲做了遗体捐献,先不说这件事是否他自愿,就遗体是否完好,都是一件难说的事。再说,这里面有关捐献方面又牵涉很多事,下一段时间她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休学是不可避免。再说,当初来到S大学医也还是为了父亲。

剪影点点头,跟班主任说了声再见,匆匆出了学工办。今天沈如月吩咐她要早点回来,李深讫今晚就到,她们得准备准备。

可是世上有这样一个道理:冤家从来路窄。

路过他们学校十分著名的“马桶”图书馆时,剪影被一句极为清晰的叫声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小影!小影!”周辰锐阴魂不散地十分自来熟地将爪子搭到了剪影的肩上。

剪影已经见怪不怪,不着痕迹地掸掉周辰锐的手,语气有丝不耐问道:“你有什么事?”

“嘿…你这就不对了啊,小影。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就这态度啊?”

剪影转过身,正对周辰锐,重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周辰锐晶亮的桃花眼闪得呀,最后他一拍剪影肩膀,十分正紧道:“你以身相许吧!”

剪影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周辰锐连忙上去拦住。此时他们身旁已有几人好奇地张望。剪影是打死她都不想成为焦点的那种人物,所以她连忙扯过周辰锐的衣袖,边走边十分愤恨地说道:“你到底要干嘛呀!”

可周辰锐这厮笑得呀…仿佛一副享受的样子。周辰锐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素白的纤纤手指,桃花眼挑了又挑。

剪影怒火中烧:“你说你到底要干嘛?你笑什么?!”

“请我吃饭吧!”

“什么?”剪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问了句。

“报我救命之恩啊!不然你以为干嘛?”

“好!那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剪影心里一门心思想要赶紧拜托这麻烦精,哪里知道自己这话根本违背了她平常的性子。换做平常,救命恩人她万万不会这样对待。

剪影摆摆手:“我要回家了!你赶紧闪开!”

周辰锐达到目的,依言笑眯眯放开了她。

湖滨别墅区都是些上了年头的老房子,因此S大到湖滨别墅的公交车十分难找,剪影期中倒了两辆车,再加上S市拥堵的交通状况,她回到沈家别墅时已然到了晚饭时间。

沈剪影深吸一口气,抬脚踏进了那幢民国时期留下的建筑物。李嫂像是舒了口气似地小跑过来:“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太找你都几次了。”

沈剪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如月见着沈剪影,开口:“饭已经好了,楼上衣服也已经备好了,换好了就下来。”口气很平淡,像是从来没有焦急的找过她。

沈剪影心里冷笑:真是可怜…可是开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好。”

剪影来到自己的房间,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件赫然躺在自己床上大红色连衣裙,那红色鲜艳如火,深v领的设计,裙摆很短。而那件衣服的旁边自是摆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鞋跟很高,很细,捏在手里,仿佛要把皮肤给戳破。沈剪影冷眼看了看那些东西,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一把捞过它们,狠狠地甩向了墙角。她的瞳孔也是忽然就散发出一丝狠厉的光芒,语气也是生硬决绝:“难道以为我当真是人刀俎下的鱼肉吗?还真是用心,也真是可怜的紧!”

发泄完毕,心底却空余怒气与委屈。她倒在自己的床上,心里思绪翻腾不停,可是自己不是心甘情愿么?心甘情愿任人利用。没关系的,剪影,想想明天吧,想想吧,明天就去N大,事情眉目已清,你在乎的都已在手,何必再为不在乎的纠结呢?

有些时候我们百般催眠自己,却还是骗不了自己。

就像此刻的剪影,她下楼的时候到底还是穿了原来的衣服。沈如月看了眼,眼底神色一闪,却没有多话,只是招呼着:“剪影,来见见李公子。”

那位李公子笑容温和,眉眼舒展,言语轻浅:“沈小姐,幸会!”

剪影却无端端生了冷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才伸出一只手:“你好,李公子。”

席上很安静,李深讫吃饭的样子相当斯文。幽雅细致仿佛浑然天成,剪影看他喝了口桌上的红酒,几不可见地眼睛一闪。剪影心底一叹,这李深讫果然是一个相当挑剔的人,这餐饭显然不合他胃口,而他却能依旧吃下去,还吃得相当好看。而只有喝到合他胃口的红酒时,他才稍稍漏了点情绪。而这合他胃口的红酒还是沈家上好的藏酒,所以李深讫的挑剔可见一斑。

饭后,李深讫提出散步一说,一双眼眸扫了扫剪影。沈如月当即发话:“剪影不如就陪李公子走走吧!”

剪影拎起外套,看了眼李深讫,可巧的是那厮也正看着他。一双眸中看不出分毫的神色,却亮得惊人,黑是黑,白是白。剪影当时一惊,心里没来由地跳个不停。直到后来很多年后,她终于找到一个极好的词来形容李深讫这双眼:狐狸眼睛。那时她将这话细细说给身边的男子,那厮瞥着一双桃花眼,“嗤”地一声叫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夜风稍有一丝的凉,湖滨别墅里的老房子在这一刻透露出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美好。路灯打出一点点昏黄的光,这个季节花开得正好,花香四溢,却不是那种浓重的争奇斗艳的,而是清淡的相辅相成的。

剪影心底却隐隐有丝不安,李深讫不说话,而她也绝不是多话的人。两人一时间竟也十分安静,剪影走在李深讫的身后。从她的角度看,这个身材修长,浑身上下幽雅天成。但是她不得不苦笑,这人哪怕再想低调,也掩盖不了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霸气。

剪影拽着自己左手,难怪李家现在在通灵界几乎一家独大,她能感觉到李深讫强大的灵力,而这灵力甚至要比沈如月还要高上一层。

“你在想什么?”

“什么?”剪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在下一秒抬起头时跌入李深讫一双深似海的眼眸里。

“我说你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剪影赶忙将眼睛瞥开,狡辩道:“没有。”

李深讫蓦地一笑,他抬手将剪影的外套披好,也丝毫不顾剪影已经有丝僵硬的身体,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然后说道:“回去吧。”

剪影冲口而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李深讫先是一愣,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淡淡地回了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需要一个沈家大小姐,你难道不是?”

剪影越想越不清楚:“外界知道的沈家大小姐是沈秋瞳,而不是我沈剪影。”

李深讫一笑:“不过你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不是么?”

眼前这人用问题回答问题,迂回百转就是不回答你,还端着一副极其认真好像与的态度,剪影觉得她还真是斗不过他。她好意提醒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秋瞳天赋异禀,娶了她和娶了我这里的区别你应该知道吧。”

李深讫拉过她的手,剪影下意识想要挣脱,无奈的是她连力气都斗不过李深讫!只听得李深讫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沈剪影,原来你在害怕?不过害怕也没用,我们的婚礼过几天就举行了,婚礼一过我的意思是马上领证。你说呢?”

几天后?剪影一惊!刚想反驳,李深讫立马又开口:“嗯,就这么定了吧。”

剪影不过左手传来的钻心的阵痛,连忙将手狠狠地从他手里抽开,咬牙切齿地开口:“什么意思?什么婚礼?什么领证?”

李深讫但笑不语,良久看到剪影一张脸阴沉无比,才缓缓开口:“不如你回去问问你母亲,这日子是她定的。难道是怕夜长梦多?”

剪影一愣,沈如月?呵呵,她苦笑一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为了所谓的家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女儿送出去。如果这件事摆在别人身上,剪影不相信,毕竟是血肉相连。但是沈如月?她不敢下定论,毕竟那是一个连毕生相爱的丈夫都可不闻不顾,最终抛弃的人。

回到沈家,李深讫向她告别,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剪影只是一开始将脸稍稍撇了一下,后来是沉默地接受了。

有什么不可以,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在乎你?而她沈剪影只要将自己在乎的抓到手,其他也就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家里网络终于修好了,我要加油更新啦…

 


恨相逢(七)

五一假期三天,迟小语没了沈剪影的监督,过着颠倒昼夜的宅女生活。假期最后一天,她在某知名网站上看到了一个视频:京城贵少,豪门联姻。她迟小语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秉持着自己的八卦天性从不曾妄动歪心。于是她喝着果汁,极其淡定地看着这场所谓的豪门婚礼。嗯,十二辆奥迪开道,嗯,不错不错。

视频切到十二分三十秒的时候,迟小语口中的果汁极其不淡定地喷到了屏幕上。

杀千刀的!那视频里的新娘怎么像是沈剪影!

剪影此刻正在睡梦中,旅馆的床铺很潮,又有点硬,她睡得很不踏实,然后就惊醒了,连连打了两个喷嚏。紧接着就是手机的震动声,剪影一愣,这么晚了会是谁?

拿过手机,小语?她会有什么事?

“喂,小语?”

“靠!剪影!你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啊!我说呢,你前些天不在学校做什么啊!”迟小语噼里啪啦开机关枪似的。

剪影忒淡定,只一个字:“嗯。”

这倒另迟小语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真的?不是,我说你老公真是什么京城贵少?”

“他不是我老公,我们只是订婚了而已。”

迟小语抓不到重点,十分炸毛:“你说你怎么回事?你老公我都不知道的啊!话说他还挺帅的啊!”

剪影先前就睡得不好,想着明天的事,心里又是一阵烦躁,想都不想就挂了电话。

可是奇怪的是,剪影挂了电话之后倒睡得沉了好多。

第二日将她吵醒的是周辰锐的电话,剪影当时还有点迷糊,只听得对方说什么你在哪。自己便回道:南京。等到对方嘟一声就将电话挂了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这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像周辰锐!

周辰锐!剪影一下子睡意全无,周辰锐怎么会有她的号码?好你个迟小语!不过腹诽归腹诽,剪影也丝毫不敢忘了正事。她拿过手机一看,此时已是上午8点多,想来N大早已书声琅琅。剪影按住一颗狂跳的心,出了小旅馆,招了辆的士匆匆而去。

刚过完五一,高速上车也不多,过收费站的时候,周辰锐面色看上去却有丝心急火燎。即便他已经将车开得极快,可到了南京也过了中午。

他开着车,握着电话。嘴里振振有词:“接电话啊,接电话啊!”可是电话里永远传来的都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辰锐“嗤”的一声冷笑,“哐”的一声就将电话摔到了角落里。停了车,在车里靠了半响,才将怒气压下。重新捡起了电话,这一次倒是离奇地通了。

“喂?”

“你在哪呢?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啊,我不知道啊…”

周辰锐心里紧紧地一揪,他捏了捏眉,缓了语气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别急,慢慢想,刚才去了哪?旁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

“啊,我刚刚去了、去了,哪里呢?啊,是去了N大,应该没有走远吧。”

“你别走了,在那等我。”

周辰锐驱车在N大周围几乎转了一圈,才找到了沈剪影。

剪影在一家小饭馆里坐了大概一上午,惹得老板娘有丝不快,本来就没什么位子,这不是打了人家生意么?

周辰锐进来时,老板娘见着他走向沈剪影身边,连忙向他说道:“这小姑娘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坐了一上午,就喝了一杯奶茶,问她也不开口。”

周辰锐二话不说,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老板娘,连声道:“麻烦你了,麻烦你了。我女朋友跟我吵架了,她心情不好。”

票子在手,老板娘也缓和了,劝道:“小两口吵什么架啊?我看这小姑娘一上午不开口,也怪吓人的。”

“是、是、是。”周辰锐边说边要扯起沈剪影。

剪影这才仿佛回过神,眯着一双眼,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辰锐“哼”一声,没说话。

剪影也呆呆的,任由周辰锐拽着走。那时五月的阳光正好,不热也不冷,懒洋洋地照在他们身上。剪影刚刚一颗掉入冰渊渐渐回暖,跟着周辰锐走出一段路,却摸不清他要去哪里,只好开口问他:“你来干什么?这是要去哪?”

周辰锐蓦地停下脚步,堪堪转过头来,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真是傻死了。”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剪影也不想再走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你要账来了。”

“什么帐?我欠你什么了?”剪影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帐会让周辰锐赶到南京来要。

周帅哥桃花眼一闪,啧啧出声:“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么?”

原来是这茬!剪影没好气地望了望他:“好!可是我没什么钱,你自己看着办。”

周辰锐极其鄙视她,不过还是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

坐进周辰锐那款半旧不新的宝来时,剪影瞄了一眼,问了句:“你还有车啊?”

周辰锐“切”一声:“你说呢?”

剪影不说话了,车里气氛沉闷了。周帅哥仿佛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好久,不知拿什么来当话题,只好问了一句:“诶,你饿不饿?车里有饼干,你要不先垫垫肚子?”

剪影曲着手,又觉得有些累,朝着周辰锐摆摆手,说了一句:“我不饿。”便闭了眼假寐。

可能真的是累,不多久剪影便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天色竟然已经黑了,而驾驶位上的周辰锐也好像睡着了,剪影有丝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说要请客,却睡了过去。她伸手推了推周辰锐,周辰锐大概没有睡熟,一推就醒了。

他一惊一乍的,差点跳了起来,忙问:“怎么啦?怎么啦?”

剪影差点被他吓到,不由好笑:“我倒是问你,你怎么了?”

周辰锐这才好好看了她一眼,有些古怪地回到:“没事,吃饭吧。”

“哦。”

剪影跟着周辰锐进了一家重庆火锅店,点得却是鸳鸯锅。剪影本来不吃辣,暗自想周辰锐倒也挺照顾人的。哪知那厮张口冲着她说:“我不吃辣,你吃吧。”

剪影连忙摆手:“我也不吃辣。”

周辰锐却不理会她,桃花眼瞟啊瞟,抽着一张脸,清了清喉咙,叽里咕噜了一句。

剪影一时没有听清,又问道:“什么?”

周辰锐斜了她一眼,桃花眼倒有点顾盼生姿,他愤愤地说了一句,这下剪影算是听清了。一时愣住,低了头,连筷子都动不了了。

他说:“吃点辣的就哭得出来了。”

周辰锐暗自跳脚,怪声怪气地又加了一句:“那啥,咳咳,吃你点火锅你至于恼成这样么,好了好了,不要你请不就是了。”

剪影再抬头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神情,她拿起筷子就搅了搅泛着一层辣油的汤底,二话不说到了一骨碌蔬菜进去,一切完毕这才朝着周辰锐说道:“我能喝酒么?”

周辰锐彻底愣住,半响才幽幽开口:“啊?哦。能啊,能啊。”

剪影废话不说,招手:“老板娘,我要一瓶烧酒。”

这厢正喝着饮料的周辰锐十分不雅地喷了,不过他倒淡定地擦嘴,擦桌,又淡定地问道:“你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