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溥找她?宋天真还在不敢相信,却见那个长腿男人垮着大步伐很快到了自己跟前,他脸色很不好,数落到:“怎么这么晚?都没怀孕,不会开车过来么?!快点!爷爷找你!”
他立刻将宋天真拦在怀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半抱半扯地将她推到休息室里。宋天真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沈老爷子。
后来宋天真在佣人的嘴巴里听说,沈家的宝贝长孙在一大家子面前吃了沈老爷子一棍子,老人家怒斥他混账。原因是他不知道自己媳妇在哪里。
虽然是家宴,但是不靠谱的纨绔子弟还是带了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来,他对这位朋友相当满意,有点颇为炫耀地对着家里人介绍:“赵铎安,美籍华人,我们是在华盛顿认识的,他刚刚回国来做风投的。”
赵铎安是一位美男子,这一点宋天真从座位上女士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大概是混血,脸庞欧化,身材也高大,五官却精致地像个女人。
“各位长辈叫我奥兰多就好。”
沈溥在美国读书的堂妹多嘴地问了一句:“姓什么呢?”
赵铎安眼角微微上翘,流转着惊心动魄的性感,宋天真看到堂妹的脸已经发红,尤其是赵铎安说:“格瑞特。”时,小姑娘已经捂住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天真终于正眼看了这位沈涟的朋友,格瑞特,大名鼎鼎的姓,家族中出了无数的政客名流、艺术家、科学家,格瑞特一族似乎格外受上帝照顾,几乎拥有人们所幻想的一切。
难怪沈涟如此骄傲,原来这个赵铎安居然是一个格瑞特。宋天真慢慢地放下汤匙,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退出了餐桌,一个人跑到了卫生间里。
冷水扑上脸,宋天真呼出一口气,转身才又出去。
吃完饭,男人们都聚在了书房,女人们则无聊地开始打起麻将,宋天真一向不参与这项活动,便一个人待在了里。
夜已经深了,夜空中却连一颗星都没有,只剩下一轮圆月。夏季的风吹上来,宋天真出神地盯着头顶这一片惨淡的天空。
“表嫂。”有人喊她。
宋天真回过头终于看清楚了她身后的人,是沈溥表弟的太太。沈溥的表弟是一位性情中人,娶这位太太可是力排众议,顶住家庭压力。一见钟情,死缠烂打,追回来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子。家里几乎闹翻,可是现在宋天真却看到这个女孩子也不幸福。
宋天真侧了侧身边的位置:“坐吧。”
极为柔顺的女孩子,她也还小,24岁,坐在宋天真的身边话很少,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的人。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没关系的,直说吧。”
“表嫂。”女孩子支支吾吾半天,想了想开口:“伯寅好像在外面有人了。”
宋天真心里一笑,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沈溥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而她宋天真永远不动声色。其他人都不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够识大体。
而当这个家族中其他人遇到这个问题后,居然第一个人问的是她。
明明是五月末渐渐发热的天气,宋天真却开始一点点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用爪机发的,周五去修一下家里的网络,明后两天休整一下,勿等勿刷

chapter06(改BUG)
宋天真一言不发,夜晚的风从花园里的树间草丛间,四面八方吹过来。不知为何,她冷得浑身发抖,牙齿开始上下打颤,抖抖索索地紧紧抱住自己。
“表嫂。”小姑娘终于知道自己问错了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道歉:“对不起,表嫂,对不起,你还好吧?”
宋天真摇了摇头:“我没事。”夜色是那样暗,几乎都看不清楚人,屋内灯光明亮,笑声朗朗,可是她却冷得彻骨,宋天真终于笑了笑:“你当初嫁给伯寅是为了什么呢?”
小姑娘被问得一愣,想了好久才低低道:“大概是因为我爱他。”
“哦,那这就是代价。”宋天真抿了抿嘴,侧脸黯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爱情总是欢欢喜喜,一点儿不如意都没有。”宋天真又想了想:“你这个年纪应该挺喜欢韩剧的吧?前段日子不是有一部叫《继承者》的剧很火么?我倒是觉得里面有句话说得很好,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你喜欢伯寅,必定要接受他的缺点,他的家庭,你们在一起,必定是磨合是互相迁就,这就是王冠的重量。”
小姑娘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支支吾吾地说:“可是,伯寅他出轨…”
宋天真一下子就打断了她:“何必做猜想呢?沈家的男人大多在生意场上混,如果他真的出轨,你大可以去对峙,甚至可以请私家侦探。”她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伯寅是个好男人,你们在一起很不容易。”
宋天真这样子令这个时常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弟媳有些感动,小姑娘大概常年难得听到这样开解的话,忽然低了低头,过了好一会儿她看见宋天真要走了,突然站了起来,抓了抓宋天真的一角:“表嫂,有件事我觉得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小姑娘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表嫂,你是个好人。可是表哥他…”
宋天真一回头就能看见屋内灯火通明之下沈溥一张清俊无比的脸,他举着酒杯表情暗淡,不知道又想起了谁。
“表嫂,表哥他好像…包养了我学校的小师妹。闹得很厉害,我那个小师妹都求救到我这里来了。”
哦,是强抢民女的戏码。宋天真的手紧紧地贴在了一侧,她仰头呵了一声:“那女孩漂亮么?”
“表嫂…”
“一定很漂亮,不然你表哥也不会那么上心。”
“表嫂你要不劝劝表哥?我那小师妹成绩一直很好,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虽然家境不好,但是为人一直坦荡,她也是没办法才求到我这里来的。表嫂,我不想瞒你。”
宋天真撇了撇嘴角:“谢谢你啊。”
“表嫂…”
“可是,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的。”宋天真看了那个小姑娘一眼:“你大概也知道,我跟你表哥是没什么感情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一样,漫不经心,可是说出的却是事实。可是跟聊天气不一样的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挖自己的心,结婚两年,她宋天真终于在人前自挖伤口,天下太平的假象终于被她自己亲手戳穿。
是屋内的灯光太刺眼么?是沈溥的侧脸太冷酷无情么?宋天真想,不是的。她从结婚一开始就知道,沈溥不爱她,是她一直揣着一颗隐秘的心人前人后小心翼翼装模作样。可是时至今日,满腔热血终于开始渐渐发冷,她承受不了这么重的王冠。
宋天真撇下了弟媳,一个人又再次到了卫生间,再一次扑了自己一脸冷水。只不过等她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那个赵铎安等在了门口。
宋天真只是点点头,侧身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红酒的味道,不像是喝醉,倒像是常年浸润在酒庄里的味道。
赵铎安很高,大概和沈溥一样,宋天真只到他的肩头,她垂着头从他身边过去,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呵。”她听到一声细微的轻笑声,可是这笑声却又轻得好像没有发生过。
宋天真走得更加快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到了客厅里,她发现沈溥在十分不耐烦地瞪着她。
没有人的时候,他粗声粗气地说:“快点儿!磨蹭什么呢?!”
原来聚会已经结束,家人们都开始陆陆续续回自己家,沈老爷子拄着拐杖“磕嗒磕嗒”从自己房里出来,朝着他们招招手:“小溥,过来。”
沈溥对这个爷爷还是打心底里尊敬的,他小时候受父亲照拂很少,常年待在老宅,倒是爷爷教导地比较多。老爷子发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宋天真招招手,语气难得缓和:“过来吧。”
宋天真不知为何,心底里却愈发委屈,可是她脸上却十分镇定,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随着沈溥过去了。
沈老爷子从兜里逃出来一对戒指,对着两个小辈说:“这是我和你奶奶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戒指由着你们自己挑,但是这一对我还是得送给你们。我昨天晚上梦见你奶奶了,她托梦叮嘱我一定要把这对戒指送到你们手上。”
宋天真的头一下子就垂了下去,说实话,这对戒指一点儿也不稀奇,祖母绿的戒指,也不是很通透,只是能看出有点儿年份。但是宋天真知道这对戒指的意义,沈老爷子一生戎马,老夫人与他不离不弃直到过世,这一对戒指可以说见证了他们漫长而坚定的一辈子。
沈溥大概也知道意思,一时间没有去接那对戒指,一对宝石静静地躺在老人的手掌心里,就像是倦怠了在休憩一般。
“混账东西!”沈老爷子举起了拐杖“啪”一声就狠狠地打了沈溥一棍子。
沈溥闷哼一声,就听到沈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赶紧给我接住!不成器的东西!”
沈溥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爷爷,可是这一次他只是站在那里,一点都没有拿下那两枚戒指的意思。
家里面的亲戚都几乎走光了,沈父沈母送完最后一拨,居然看到了这一幕。老爷子还要下手,沈母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将沈溥护到了身后:“爸爸,您这是要干什么?”
“小陈,你让开,我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沈母一生无子,虽然是后母,但是心底里一直把沈溥当做自己的小孩,她立刻就回头冲着自己丈夫说道:“老沈,你快来跟爸爸求求情,孩子有什么错,教育教育就得了,何必要动棍子!”
沈父却一把拉住了沈母,脸上有一丝不高兴:“不要胡闹。”
沈溥真是硬气,这会儿他居然反问了一句:“爷爷,我小时候您是不是教过我,人要诚实,是不是?”
没等沈老爷子说什么,沈溥就一把扯过了站在一边的宋天真,他笑了笑,指了指从头至尾都低着头的宋天真:“这是家里挑的媳妇,我娶了,但是没必要让我昧着良心非得要说爱她吧?”
一股凉气从脚跟慢慢升上心头,却又好像有人铺天盖地一头冷水浇上来,可是脸上却是烫的,烫得要滴血。宋天真被沈溥狠狠地抓在身边,没有一刻不是在凌迟,就那么听着他真心实意地说自己不爱她。
真是耻辱,宋天真吸了一口气,慢慢从沈溥的像铁箍一样的臂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她抬了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爷爷,这戒指还是放在您身边吧,我先走了。”
再难以待在这里一秒,宋天真连包都没有拿,不顾一切走得飞快。她一路狂奔,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一口气跑出庭院,忍了太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突然间,天空中一个雷声,宋天真跑了将近十五分钟之后,也精疲力尽,苦累了的她瘫坐在路边,昏黄的路灯下,她将头埋在了臂弯中。
在最痛苦最难受的一刻,连老天都要跟你过不去。很快的,豆大的雨珠砸到了宋天真的身上,“轰隆”一声,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天真纹丝不动,她几乎滴血的心在告诉她:宋天真,你真是天真。因为,此时此刻,她默默念着,沈溥,只要你追出来,只要追出来,我就原谅你一次。
雨越下越大,宋天真整个人都被淋湿了,她就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奄奄一息地坐在路边。
十分钟过后,有人在她的头顶上撑了一把伞,宋天真有一瞬间的欣喜,连忙抬起头,很快的,她一瞬间亮起来的双眼里连一点儿光都没有。
来人是赵铎安,他皱着眉头,居高临下,足足看了蹲在地上的女人三分钟。
他终于开口:“好久不见,Black Rose。”
作者有话要说:沈渣渣继续作死,男配武力值太强…
PS:感谢开坑以来,你们继续扔的地雷和手榴弹,但是,你们这么土豪,真的好么…我亚历山大,哼!我决定!周二!周二!双更!双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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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
头顶一方小小天地,雨水不再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滴。撑着伞的男人面容白皙冷峻,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再次开口:“Rose,需要我扶你起来么?”
可是他虽然说要帮忙,却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冷冷地居高临下,连一只手都没有伸出来。
宋天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立刻伸手打翻了撑在头顶的雨伞,在夜色中,在雨中就像是离弦的箭,马上发足狂奔。
肩头早已被打湿,赵铎安连弯腰都嫌费力,只是站在雨里勾了勾唇角,嘴里喃喃:“哦,原来现在叫宋天真。”
后头是洪水猛兽,能张开血盆大口,有尖利爪牙,只要停留一秒钟,就会粉身粹骨。宋天真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在瓢泼大雨里跌跌撞撞,连方向都看不清,她鞋尖溅起一个个水珠,没有想到的是走了一大圈之后,居然转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
前头是一个身影,宋天真心里开始恐慌而又害怕,雨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只看见一个宽阔的背影。
“喂!”沈溥皱着眉头,撑着伞走出去几步:“宋天真!你特么是有毛病吧?给老子回来!”
话音刚落,宋天真就已经冲了进来,她几乎是扑进来,带着一身雨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一把抱住了沈溥的腰。
她浑身发抖,沈溥则当即愣在了当场,胸前埋着的头提醒他一切都是事实。沈溥勃然大怒,口不择言:“卧槽!宋天真,你给老子滚开!你发什么神经,老子可不想陪你生病!”
只一秒钟就足够,只一秒钟,宋天真想,他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害怕到只要有一点点安慰她就丢盔弃甲,直接投降。
沈溥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宋天真,忽然觉得很奇怪,他转念一想,将目光投到了正从外面缓缓而来的赵铎安身上。
高达俊秀的男人同样也浑身湿透,沈溥哼了一声,跟女人一样的男人。赵铎安只是点了点头。
“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沈溥对着那个背影语气不善地问道。
赵铎安中文相当好,说出来的字眼字正腔圆:“车忘记了,要开回去。”
沈溥对这个纨绔弟弟带回来的朋友并不像家里人那样好奇心十足,格瑞特这个姓氏对于他而言,吸引力并不大,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将像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身上湿哒哒的女人给弄下去。
赵铎安没有做任何停留,很快就开了车呼啸而去。
宋天真一动不动,沈溥耐心耗尽,忽然讽刺地一笑:“够了没?宋天真?”
他不是笨蛋,甚至十分聪明,交际圆滑,手腕强硬,只一眼几乎能看出事情的弯弯道道。宋天真终于抬起了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没必要。”沈溥站在屋前,雨水滴滴答答地响,他默然的声音混着雨声传出来:“我对你的事没什么兴趣。”
他明明看出来宋天真害怕的理由,夜色里走来的赵铎安她连一眼都不敢去看,可是他沈溥不想听,他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
宋天真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捏了捏自己侧在一旁的手掌,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试图着问道:“今晚还回湖东的公寓么?”
沈溥嗤笑一声,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宋天真,反问道:“你觉得呢?”
宋天真又低了低头,就又听见沈溥不耐烦的却带着点妥协的声音:“爷爷发话了,今晚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市区。”
宋天真跟在沈溥的后面回到别墅的时候,佣人们都已经睡下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淋了多长时间的雨,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后半夜。别墅里十分安静,沈溥指了指二楼的房间:“你先上去吧。”
“你去哪?”宋天真抓着自己的一角,忽然开口问道。
“要你管。”沈溥眉头习惯性皱起,头也不回就再次出门了。
宋天真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却一夜无眠。沈溥在凌晨四点钟回到的房间,身上没有香水味道,他扯了领带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下了。
宋天真一下子就惊醒了,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养成多好的习惯呵。沈溥兀自睡得十分沉,宋天真仔细看了一眼他。
时间隔得那样久,在嫁给他的两年里,她都未曾好好看过他一次,总是被讽刺,即便装得再坚强再淡然,心底里总是会默默将自己保护起来,不要去看他,太容易心碎与受伤。
沈溥偏偏长了一张无害的脸,睡着时候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长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他还是双眼皮,浓眉大眼,走在人群中绝对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所以,旋转餐厅的顶层,即便男人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她还是想起来,原来他叫沈溥,而不是沈小二。
宋天真忽然有点想哭,八年之前,她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逃命,沈小二曾经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怕什么!老子带你走!”
曾有过嘴默契的一瞬间,然后各奔东西,沈小二不知道宋天真却留在了八年之前,夜色流转、霓虹璀璨的赌城街头。
沈小二已经忘记了他的玫瑰花,时至今日,尤其在赵铎安叫出她已被遗忘多年的名字时,宋天真承认她太过难受。
沈小二也许只存在于她的记忆力,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一个沈溥。
宋天真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都是冰凉的眼泪。她又看了一眼沈溥,忽然间听到沈溥喊了一声:“宋天真!”
她心里一提,就又听到他毫不犹豫地喊:“走开!”
天亮之后,宋天真没有打任何招呼,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她是老师,学校的课一节都不能缺。
到了学校,却见到了神色匆匆的孟远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写文都写得一脸汗…明天会双更,第一更会早一点,第二更就要晚了,等不及的第二天来看也一样。

chapter08
宋天真神色憔悴,鼻子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抬头看了孟远一眼。昨天又熬夜,脸色白得不像话,早上起来又没有吃早饭,胃开始有点难受。
“天真,你没事吧?”
孟远如今已经很少来学校,她从美国学成归来,作曲十分受人赏识,但是因为自家父母已经回国任教,有时候倒还是来帮实验室做点事情。
宋天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头有些昏,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筋疲力竭又无精打采。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孟远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她自从当了母亲之后整个人愈发柔软,看到现在这样的宋天真,总会想起之前的自己,心里更加替她难受。她立刻上前,抱住了宋天真:“天真,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好不好?”
宋天真被她抱在怀里,孟远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是没看到,宋天真反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有事么?”
“沈溥实在不是一个好人,天真。”孟远终于说出了她一直埋在心里的话:“你还要继续下去么?”
宋天真心头微微发颤,局外人孟远看得十分清楚。她慢慢叹了口气:“沈溥包养的那个小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吧?”
她知道得那样清楚,沈溥弟媳毕业于布桑大学,她的小师妹估计还有能是她宋天真的学生。
“你知道了?”孟远有点难受:“艺术系学唱歌的。”
“哦,那我还给他们上过高数课。”宋天真苦笑一下:“你知道得比我清楚。”
“昨天…”孟远不会瞒她:“沈溥在城郊置了一处房产,昨天晚上听说那位闹得厉害,沈溥大半夜又叫阿正出来喝酒,弄到凌晨三四点。”
“金屋藏娇,这两年沈溥真是没什么长进。”宋天真仿佛有些累,看了看手机:“还有十分钟要上课,我先去教学楼了。”
孟远知道她不想多谈,只能看着她略微下沉的肩膀一个人走在学校的路上。五月份到了头,年轻人即便穿着颜色老气款式陈旧的衣服,也不可怕,自有一张青春逼人的脸。而宋天真走在这一群人之中,显得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宋天真在外人面前,总是笑眯眯的,再加上她本身长得瘦小,一帮学生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老师。刚回国来这里上课的时候,还有小男生向她表白,不过后来传出来,她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才阻止了一帮狂蜂浪蝶。
而她这一次就是要去艺术系上课,高数属于通识课,艺术学院的学生不多,像这种课程通常都是整个学院的人在一个大教室里。宋天真是美国做派,从来不会点名,上课也从来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这就导致很多同学都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