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兔子眨巴着眼睫毛,很谦虚的来个135度弯腰,“白总,没想到贵公司的售后服务如此贴心,老板亲自上阵搞外交。”
“哪里,正好路过。”
夏天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了如此礼貌的一幕,虚伪的互相吹捧,据说这是公司外交的策略。可是公司有啥文化,自己还真不知道,兔子这演戏也腻假,网站的论坛,还不是公司的人被迫上去披马甲留言,就连夏天自己博客里的链接都是到公司网址。所以说这流量好,绝对和白光没关系,完全是公司同仁广告做的好,这么让白光抢了功劳,夏天很不爽。
一个人躲在墙角,叽里呱啦的骂了一堆,这儿愤愤不平,那里客套得好像日本连续剧,兔子不知道白光和夏天认识,转头的时候看到夏天杵在门口,那哑语就是在责怪夏天都不过来一起哈腰做运动,兔子就这样,这么神圣的事业,她不习惯一个人完成。
可惜这次,夏天死活就是对着白花花的墙壁发呆。
几道寒暄,几经吹捧,好不容易送出白光,夏天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眼光杀不死,就目送他离开视线,连人带车的隐入街尾。
回到办公室,兔子正翻着白光送的资料,粉红色的指甲油涂得特别亮眼,“你信他是专程来送资料吗?”
“我怎么知道。”夏天一进办公室,就扑到兔子背上,“听说你和总经理一辆车回来,小黄要把你嫉妒死了。这次,她又只能坐公司那辆小包。”
“有小包就不错了,她裙子那么低,坐宝马,时速快,容易曝光。”
夏天没憋住,口水喷了兔子一脑勺。
兔子小拇指向上翘起,抽了张心相印,抿抿脖子,对于职业生涯来说,这仅仅是件小事。
“听说白光,是光辉的太子爷,刚才在车上,我听董事长的意思,光辉已经在操作买下公司股份的事情,你说,那白光这会没事来和我们套近乎是要干嘛呀?难道是来刺探军情,裁员?”
夏天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整齐罗列,“你会不会想太多啦,业界都知道,光辉是大儿子在管理啊,二儿子什么事都不干啊。”
兔子咬着笔杆,“那倒也是,相比大公子,二公子好像身价是低了很多,不过还是注意点,夏天,说实话,我不想我们中间任何一个被开掉,论啥,都轮不到我们,可是还是得防着,听说白大少爷每接手一个公司,都有很强硬的措施。”
兔子吞了下口水,头朝外扫射一圈,“还记得吗,去年的五元代理。”
夏天点了点头,话说五元代理和夏天的公司其实离得很近,隔条街的距离,有时吃饭有缘还经常碰到,以前名不见经传,现在广告牌竖得比谁都高。好像现在的顾问就是白家大少爷挂名,能力有目共睹。
“听说当时,她们那群女生都被整得很惨,销售区一大半的人被over了却还不能叫,不能哭诉,这就叫铁血政策。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收拾起散漫的态度,不能等公司都是人家的了,我们才装认真,要装就要现在开始,”兔子把手搭在夏天的肩膀上,力道稍微加重,“从明天起,打卡表放门口地毯上,谁晚到记得帮姐妹一把,挤奶打磨,我们就一起了。”
嗯!夏天原本还听得很认真,这一下就被最后一句话逗乐了,笑嘻嘻地点头。
“你别笑啊,我说真的,现在人人自危,我们只能靠自己。”
夏天收起笑容,点头附和,办公室的处事原则,在混乱的时刻,一定要找准团结这个字眼,所以,在可以沟通的原则下,在公司允许的范围呢,在彼此互利的前提下,互惠互利,很重要。
只是第二天,夏天还没消化完昨日的功课,今儿立马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晚上,公司易主,布告栏上显赫的公告表明,“成时”已经被光辉收购,公司暂时还是由原总经理陶时光负责,副总经理竞争上岗。
其实事情不太出乎意料,而且符合白家作风,快,狠,准,表面的领导即将诞生,人人有机会,不过得入白家的眼,至于真正的幕后操作者,尚不明了。
几个部门的人闹哄哄一片,兔子放下早报,朝夏天使了使眼色,“走吧,跟上时代潮流,去加入八卦军团。”
“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好说的。”夏天继续对着电脑,双眼呈星星状,那里,群讨论正达到鼎沸。
兔子一个文件夹直接朝脑门拍了下去,“笨夏天,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最能看出你是否合群,且不管新领导要不要开人,可是这个时候最怕背后有人捅你,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一种最危险的动物,而且以后对你以后工作也不好展开,你可以不八卦,但人至少要出现,这就像群众演员,要当主角,一定要从群众演员做起。”
手掌轮流拍了几下,夏天觉得兔子最近说话越来越像个MBA,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来,不过,也没错。
“兔子!”
兔子把食指压在唇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夏天,别忘了,咱们是团队。”

第三章

收购消息公布的半个月内,一切风平浪静,看似波澜不惊的背后是否暗潮汹涌尚不得而知。反正夏天的活还是那么多,不是和光辉派来的几个财务部人员核对资产,就是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专业人士进行账目核对,除此之外,一切工作照旧。
公司运作正常,底下的人试目以待地迎接新老板,几个头头摩拳擦掌的准备竞争副总职务,谁能上,还是不得而知,可是夏天手头的保证金却一直往外转,表面上看似乎有大干一笔的架势,可事实上投中的没有,倒是电脑里应收回款项越来越多。
财务本身就是个累人的活,特别是当你的公司处于某种临界状态,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个和钱打交道的部门,于是很幸运的,夏天的价值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体现。原本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一堆的数字,现在更是每天累的只想和床作伴,整天的头晕脑胀。
眼看周五下班时刻即将来临,那心就和氢气球一样,有着向外飞奔的冲动。每过一个小时,对着手指倒数,当秒针顺利地越过那道线,夏天几乎是提包飞奔出门。
那速度,那灵巧,仿佛是只被关久的鸟儿,跳着格子,又好像幼时等着下课的孩子,只是坐在公交车上,头靠窗户,看着一个个忙碌后疲惫的身影,却又不免轻轻叹气。
白领,白领,真的是月月白领啊!不过还好,幸亏边上,还有个有钱公子哥,电话一通,要顿饭当然不在话下。其实就冲夏天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模样,白光怎么着也得请,而且必须请,更是要请顿好的,多好,“大屯”日本料理。
到的时候,白光和红花已经在榻榻米上马西马西了,一见面,红花不忘数落夏天的打扮。
“A字型的短裙,黑色皮靴,大冬天的,你小心以后膝盖痛风。”
夏天蹭蹭两下,干劲利落的把皮靴脱下,手心搭着白光的肩膀绕到红花边上,扑腾跪下, “我现在还没膝盖痛风,可是脑子快了。”
“怎么,最近似乎找到了工作的乐趣?”白光捧着清酒,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夏天。
什么叫装傻,这就是,所以不予理会,夏天偷偷的伸手摸向寿司盘,不料却被白光一把打下,“喂,没看过舒肤佳广告吗?公交车上细菌多,拜托洗手再吃!”
说的是没错,夏天特愤恨的瞪着白光,脸上吐露出无限的委屈,那根被打中筋部的手指头还隐隐作痛,眉头一皱,“我饿了。”
其实她是真的饿了,中午加班,3块5的面包,还被同事批评浪费。
白光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拿了个鱼子酱寿司直接塞到夏天嘴里,“先去洗手。”
夏天得到了想要的,倒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嘴巴一边来回品味着号称全市最正宗的鱼子酱寿司一边笑着,那模样和店门口的大肥猫确实有得一拼。
红花看着她屁颠屁颠的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口喝完了面前的清酒,转过头面对白光,“你觉不觉得你太宠夏天了,知道什么叫暧昧和恋人为满吗?”
白光伸手招过服务生,点了盘刺青,合上菜单,一双眼睛带着询问的味道望向红花,“我对你不是一样好?要不你也来块寿司?”白光作势拿起盘里剩下的唯一一块,在红花面前转了半天,塞到自己嘴里。
只见红花白了他一眼,“白光,好的定义有很多种,夏天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有暗恋你的倾向,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别浪费人家青春。”
“有这么严重?”白光疑惑。
“白光,夏天不是唐子!”
“我也不是木头。”
两个人争得有点脸红脖子粗,“这清酒度数高了。”白光半天憋了句话,把红花逗乐了,摇了摇头。
“木头怎么了?”夏天冷不丁的从两个人身后转了出来,“我刚刚听到你们说木头了?”
白光没好气的把服务员刚送上的寿司塞到夏天嘴巴里,“木头要结婚了,痛苦吧,纠结吧,悔恨吧,让你那时装矜持不和别人表白,现在没机会了。”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米粒,听完白光噼里啪啦一长串的话,夏天终于是把菜单狠狠的砸向白光。什么人该打,就这样的,夏天一直觉得红花太温柔,对付男人,就该抡起拳头对付,特别是当他们把爱情当玩笑的时候。
其实这么些年,别看小时候夏天皮得和猴一样,真长大了,那恋爱史却又左上偏右,走上了条简单路线,一个爱情小白的绝对后备典型。
要说长这么大吧,没喜欢个人那也不可能,比如像某人所说的,高中喜欢某个后排男生,不仅搞了整整2年的单恋时光,就连从他面前路过,脸都会红得和苹果一样,可惜到头来无疾而终。其实几个月前夏天就看到他在网上晒的结婚照,原本白皙的脸上,有了几个青春的记忆,身材依旧高瘦,只是有了风尘的洗礼显得成熟了许多,女友很漂亮,曾经的学校校花,高中男生的梦中情人。
这事一直是白光用来羞辱夏天的工具,骂她没胆量,说她小心眼,就为了他把这事告诉木头,四年都不和自己在一座城市里读书,典型的小气鬼,白光对夏天的总结性评价。
那天的饭吃的很不和谐,因为夏天和服务生要了个红包,死活白赖非让白光给捎带过去,对着白光拧脖子,抡拳头的,才把红包装进他裤兜里。
回家路上,车内朴树的“那时花儿”轻轻吟唱,淡淡的旋律,却浓墨勾勒。
那时的花儿娇艳,只是现在哪去了?还记得的是曾经栀子树下,你迷人的笑容,和走廊处有人憨憨的回望。
听着,想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捋掉下好几颗,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在地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车窗外,霓虹闪过。这种氛围,谁都能想起些事,青涩的年纪里,爱着的那个男孩。褪去稚气,成了男人,而自己,也变成了女人,可是爱你,却从没舍得说出口,好像是怕那个潘多拉的盒子一开,就没了保管那份爱情的勇气。
博客里,夏天写到,人生其实不该称做旅程,因为太多想把握住的东西,太多想抓住的人,风景一晃而过留在眼眸,可是你,我却舍不得只留在心里。这多多少少有点暗恋的味道,看着你打球,我不自觉的驻足;看着你微笑,我不自觉的开怀;看着你受伤,我把邦迪捏在手心,却因为知道你的傲气,而从不敢摊开手掌。偶尔想想,到底是你错失了我,还是我错失了你,或者错失,只是我们彼此选择的共处方式。
一周后,白光参加完婚礼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了夏天一个秘密,他说他还记得你,那个总是在走廊处笑嘻嘻的女孩,只不过他忘记了你长什么样,只记得你是个很喜欢低头走路的女生。
“夏天,你很喜欢低头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每次和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高昂着你尊贵的头颅,哪个是你?”白光在手机那头无奈叹气,夏天都能从那些略带不满的话语里读出他现在的表情,大概是揪着那团卷毛,不知所谓。
夏天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玩着单机游戏,手忙脚乱之后是第三只生命死了,按了ESC键,干脆关机,把身子扑到柔软的大床上,呵呵的笑着。
“哪个都是我!”夏天继续滚着床单,“白光,你以后别再拿木头的事和我开刷,点到为止。”
“难道我拿田歌的事和你开刷?”电话里白光传来特满足的笑声,此消彼长,好像一说到这事,就能触到他的笑点。
“白光!”夏天有点生气的坐直了身子,“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别和我提这个名字,再提一次,我们哥们都没得做。”
“至于吗?”
“至于!”夏天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斩钉截铁,这辈子,谁提那个名字,她真的和谁急。夏天不敢用瘟疫来形容,可是一提,毛孔瞬间放大,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这让人烦躁。
“行了。”白天在电话里又叹了口气,“不就一亲嘴嘛,多大点芝麻事,你老人家犯得着老在心里扎根刺,记得那么清楚干嘛?你还是娃的时候,被多少人亲过啊,你都记得住吗?现在是新社会,ok?”
夏天没说话,甚至还没听完白光继续的啰里巴索,只是很优雅的挂断了电话,别人的电话她不敢,可白光的,只要不乐意,她绝对二话不说,立刻让噪音消失。
谈恋爱,在24岁的夏天眼里,就像是堆积木,一层一层的往上搭,地基牢固,才能盖个金光闪闪的大楼,要是连女儿墙都没扶稳,何来爱情之说。
夏天觉得自己为什么恨田歌,大抵也是这个原因。
赤脚走到书桌前面,翻开抽屉里那些塞的满满当当的书籍,一张略微发黄的照片就被压在最下面。
笑容灿烂的夏天,和一个很腼腆的男孩,他就是田歌,照片的日期是大三的冬天,颇为暧昧的姿势,男孩的手从背后拥抱住女孩,而女孩单纯的眼睛里,一片片雪花从镜头前落下。

第四章

“同学,近点,再近点!”公园的野摄影单眼对准镜头,一只手在镜头前晃来晃去,恰好的焦距里是夏天和田歌两个人的身形。
“你到底会不会拍照,不会拍我们另找人。”摆了半天姿势就是没拍下一张照片的夏天用力把胳膊肘一甩,不管不顾,大大咧咧地就往镜头外走。
田歌笑嘻嘻的把她拉回原位,双手绕过她的腰际,“好了,就这里吧,好不容易等到一场大雪,别浪费风景了。”
这样的姿势,让夏天感到怪异,扭捏之间,照片倒也拍好了,野摄影这次没再磨趁,直说那个造型摆的恰到好处,人物感觉和景色浑然天成。
这当然是句违心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照片,夏天想起的都是那场长大后见到的第一场雪。那一年的雪花来得特别偶然,其实她和田歌都是南方人,从没见过雪花飘飘的模样,那是第一次,刻骨铭心。
他找她看雪,她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拍照留影,选了个磨叽的野摄影,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可毕竟照片还是照了,效果不错,冰天雪地里两个天真浪漫,无邪的小孩。
还记得回来后自个还拿着照片跟红花和白光炫耀了一番。那时白光似乎很生气,脸红脖子粗的说自己也要去看下雪,把夏天乐的不行,其实他有哮喘,北方的气候不是他能呆的地方,当然也就去不了。
而红花呢,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告诉夏天,“小心点这男生,他的动作表明他的心理特征是一种暧昧的萌芽。”
夏天很相信红花的话,她学心理学,猜测并分析人的潜在世界是她的职责,所以她忐忑了,再见田歌,她便有了一种刻意的保持距离。
只是那一天50通电话的结果,是舍友怒了,威胁若不解决问题,永不许进宿舍,于是夏天和田歌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有了一次短暂的会面。
看着田歌从走廊缓缓的走来,夏天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他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这个略显娇小的女孩。
田歌说,夏天,你让我追你吧!我知道你一直也没男朋友,我会对你好的。
好是什么定义,是早上帮着带早餐,自习帮着占位置,还是晚上帮着打饭打开水,如果大学的爱够纯洁,夏天相信这都会是种幸福。可如果一方没有这个打算,那么对方就显得自负。
很恰巧的,田歌就是自负的,特别是当他进一步告诉夏天,他是多么了解她,了解到他知道夏天睡觉会磨牙,甚至还会不自觉的说些梦话的时候,他开始不顾及他的存在是否具有依据性。
夏天打断了他的话,迎上他自信的眼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歌笑的很开怀,双手搭在夏天的肩头,“其实我是想说,你知道吗?那天在火车上,你睡着了,而我吻了你,因为我喜欢你夏天。喜欢你的天真,喜欢你的可爱,还有偶尔的矫揉造作,和迷糊。”
一件简单的T恤的田歌就如此地站在夏天面前,风扬起他的发丝,清晰的五官中,眉眼含笑,鼻勾高挺,自信跃然脸上。
男生追女生,总是有着天生的敏锐,似乎心灵上有种契合,就横冲直撞的去了,好听点这叫自信,俗点就叫自负。也不知道怎么,夏天突然就想起那会,一哥们气冲冲的跑到教室找自己的场景。
他问夏天,那田歌是你什么人啊,怎么好像对谁都说你是他女朋友,怎么着也是我先瞄上你了,这话怎么成他的了。
那时夏天只是笑,捶了他一拳,“什么你的,我的,咱夏天在学校,不恋爱。”
可现在,她懒得动他,“是吗?”
夏天有点难过的笑了笑,“可我没有感觉到,田歌,我们只是老乡,我讨厌你这种有着强烈占有欲的所谓喜欢,还有,请不要到处和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甚至请忘记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别再拿出来当甜蜜,那样我会看不起你!”
夏天觉得自己当时挺豪迈,当然田歌也被她吓到了,一个人杵在走廊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其实背地里,她哭过,她是真把他当哥们,所以车上,她放心的睡觉,可是他却偷走了那个很轻很轻的初吻。那时,她想起了白光,想起了有一次,他们露营住在一个帐篷里,他红着眼坐在一边,直到她起来。
他说他不好意思躺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说,“没事,趴着也行。”
可是另一个人却在一个不同的时间说,我看着你睡了,所以忍不住。
为这事,她和红花哭过,可白光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总是叫嚣着夏天的初吻情结,其实夏天觉得这不是对初吻有洁癖,而是对爱情,她要的是彼此坦承很合拍的感觉而不是自私的占有。
回忆总是不能多做,做多了损伤脑细胞,所以无奈的收拾情绪,压平照片的折角,继续安放于属于它的位置,起身走出房间。
白光那里,躺下,关灯,再起来,开灯。
点了根烟,吸了半截,白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红花那天说的话,夏天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
靠!白光把半截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抡起车钥匙出门。
如果时光能够停止,有人会发现,原来地球自转的时候,步调如此一致的几率其实只有0.01%。而夏天和白光,赶上了,却浑然不知。
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情感思路,比如看着城市的霓虹初上,来这个城市两年的夏天就会觉得自己还是会融不进这个有着色彩斑斓夜景的城市。此时的她,甩着湿漉漉头发站在阳台上,站在这个高度,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似乎近在咫尺,低头,她又总是能那么轻易地看到走出和进入这个城市的很多人。
夏天所住的公寓前面是个商业圈,后面却是火车铁轨环绕,无论是带着湿气的早晨还是如今星围月转的晚上,唯一不变的是前头那里总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后头却是一片安静中的火车汽鸣。
当初和红花选择住这里,其实只是是贪图它的便利,没想到,却仿佛是感受着两个世界,有人满怀憧憬而来,有人兜兜转转还在原地。
楼下小卖部的孩子还在吵闹,好像是想吃的糖果被妈妈夺走了,眼泪汪汪的,就连平时喜欢和夏天隔着三层楼打招呼的兴致都没有了。特别是那嚎啕大哭的模样真的很揪心,让那个年轻的妈妈又把糖重新塞回了他的嘴里,孩子笑了,妈妈却苦恼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天突然很想知道,若干年后,如果他回到这一刻,会不会埋怨他妈妈,正是这种溺爱行为,为他以后的蛀牙埋下隐患。小小的虎牙,夏天也有,老妈总是强调,这是小时候夏天死活不让拔牙的后果。
想想,人生也是很奇妙,小时候埋怨爸妈总让自己去学些有的没的,芭蕾跳了二年,钢琴学了一年,只有象棋长点,学了三年。可长大后,却开始埋怨爸妈不让自己专精,搞得现在半桶水,晃晃悠悠。
孩子的哭闹霎那间已经停止,小小的手掌正朝上挥舞着,有种胜利后的喜悦。这里一下安静了,那里出门左拐就能看到的那间24小时营业的7-11还是灯火通明,徐徐白烟往上飘起,带着点香味。
店里的微波炉食品和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总是不想做饭时的最佳选择,那里的台湾老板总是很热情,每逢路过总是点头微笑,说欢迎光临,不管你买不买,是不是顾客,可是热奶茶买一送一却是在这里住了两年的夏天才拥有的特权。当然,若是舍得麻烦,多走几步,家乐福的牌子也是一眼就能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