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夫回去再看看,也许王妃的提议还真不错。”王太医想了想,终于松了口,然后看向她姣好的面庞,分明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孩子,心下怜悯,“不过王妃也别抱太大的…那个…”
有些话不能直说,王太医也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严真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服了他,忍不住喜上眉梢。
隔了几天,王太医才带了另外两个太医来到临川王府,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最终却还是没有定论。
“王妃,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王爷不吃不喝,身体已经衰弱得…就是以前的底子再好,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啊!”王太医看着严真真惨白的面色,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严氏嫁女,谁都看出来是继母想把继女早日打发出来。没娘的孩子,总是要受些苦的。
严真真虽然失望,还是很殷勤地把他们送了出去,每人自然会有一个荷包。
“咱们带过来的银子,怕是都要用完了。”碧柳拿出最后一包压箱金,“若是王妃不能管家,早晚得坐吃山空。”
看来,她得找个路子,弄点人参灵芝之类的幼苗来,以备不时之需。她很怀疑,如果孟子惆真的一命呜呼,她还能不能留在王府。明着打发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习惯于宅斗的古人们,折腾起人来,不止百八十种方法。
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王妃,还是个重病王爷的王妃,嫁进来两个月,就只有缩在自己的领地,她上哪儿去弄人参的幼苗?
如果能找个机会出府就好了,就算人参苗弄不到,也弄点儿名贵的观赏花什么的,到时候就当大白菜卖还不成吗?咱薄利多销,混口饭吃总不成问题,发财致富也是可以预期的。君不见,各位穿越前辈哪一个不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风起云涌?她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实在应该算是顺理成章才对。
出府啊,出府。明明在天旻风气比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开放得多,可是对于女人的规范还是很多的。至少,孟子惆昏迷不醒,别说逛街,就是出去和亲戚们走动,也没有她的份儿。
算了,借机行事吧…也许让秀娘去试试。
严真真很想再置放一张床,免得跟孟子惆挤在一起。虽然他不言不动没意识,但一张床两个人分,总是睡得不大舒服。当然,弄一张去空间里,那就更好了。不过,想想那有限的四五十平米地儿,已经支了一张桌子,她还真舍不得再浪费土地资源。算了吧,大不了席地而眠,反正气候温暖,就是不盖被子,也丝毫不会觉得凉意。
所以,虽然天色已经很黑很沉,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门子地想着,怎么个顺理成章地跟孟子惆“分床”。她要用既合理又合情的借口,而且要让人觉得她对孟子惆情深义重,是不得已才分的…
如果自己吹一夜的凉风,明天就感冒发烧的话,就顺理成章了吧?可是,这年代就是感冒也是大病,又没有速效药,万一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怎么办?
看着依然平躺的孟子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这个理由,而冒生命危险,可是大大的不值。除非…自己有什么特效药,人参,尤其是紫参,听说有起死回生的效用。还有金边灵芝,也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药材。别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救活转来。
她的目光落在太妃送来的老参上,这支参年份很久,都是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只有半支就差不多有五两的样子。她自觉在戒指里进进出出以来,精气神很好,因此也没舍得吃。兴许以后还能用来做个人情什么的…不知道参须能不能在戒指里种活?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她戒指里的空间,不也是几乎逆天的存在吗?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忘了自己苦思冥想的问题,小心地掰下了一截根须,然后闪进戒指。土质很松,所以严真真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参须埋到了土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瞪着手下的土地。
心脏不争气地跳动着,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要知道,这可关系着她以后的发财大业。如果一根参须就能种出一棵人参…人参她不见得常有,这参须还怕不常有吗?
可是她瞪了好半天,土地里也没有动静。
“唉,看来仅仅是参须是不行的,还得找人参苗…”严真真喃喃自语。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自己真是贪心不足了,把参苗养成千年人参已是天大的造化,白拣的便宜!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眼睛大睁,光秃秃的土地里,居然冒出了一片嫩芽。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人参长啥样儿,但从那地儿冒出来的芽,还会是其他东西吗?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瞪着那片嫩芽不眨眼。只一会儿,又一片嫩芽冒了出来。虽然还那么小,但确实是嫩芽…
正文 第9章 杀手大哥
“长出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把脸凑到地面。
两片嫩芽虽然长得很慢,但严真真仍然凭着肉眼看到它的生长。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这下可真的发了!她已经经过了实验,在里面过二十个时辰,在外面才一个时辰。况且,在戒指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本身就很快,一颗千年,甚至万年的人参,根本用不了多久!
她兴奋得满面红光,直看到人参长到三公分高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棵山参还有至少四五根根须,她还能再种出来!八两为宝,她一定要种出四五根人参宝!
想到这些人参宝宝们能卖到的价钱,她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如果不是在空间里,恐怕会被当成花痴、钱痴外加白痴…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严真真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翻开箱子,把刚放进去的半枝山参又找了出来,才掰下第四根根须,就觉得颈子一寒,耳侧有个声音冷静的声音:“别叫,不然我杀了你。”
匕首自然寒光微闪,就是他的声音,也闪着寒气。
严真真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大哥,你的手握紧一点,别一不小心割断了我的脖子,有话好好说就行了,我保证不乱动。”严真真一边低声调侃,一边暗想着脱身的方法。叫起来肯定不行,秀娘和碧柳身材单薄,就是外面有粗使的婆子,也不会是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而且,就算真有个武林高手在,也没有人能快得过他吧?
那位“大哥”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显然对人质这么镇静觉得好奇。不过,他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剖析,身上的伤口因为翻窗的动作又裂开了。他几乎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身体里一分分地流逝。
“就算你把匕首拿开到一公尺以上,我也不见得能逃出你的杀招,绝对不会枉顾自己安危叫起来的。而且,你的手有点抖,身上有血腥气,恐怕受伤非轻吧?也许,我可以帮忙?”严真真最后决定自力救济。
如果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冥想一下,就闪进戒指。那个空间那么神秘,这位绑匪肯定不能进去…
有了退路,她的态度就更加从容了。
杀手大哥瞠目以对,大概他从入行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么“合作”的人质。
不过,匕首却移开了至少十公分,严真真再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寒气,顿时心下大定。她转过头,身侧的杀手穿着标准的杀手“工作服”,一身黑色从头到脚,还没忘用一块黑巾遮住鼻子以下的脸。
果然够专业!
严真真不惊反喜,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沉闷了,生活里有些意外也不错。而且,他黑衣上大片的洇湿,让她明白受伤果然很重。如果趁机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那以后有些什么棘手的事,不是能轻易解决了吗?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他欠她一个救命之恩的话…她越来越开心,几乎忍不住勾了勾唇。
杀手看着她莫名其妙,有谁半夜三更被一把匕首劫持,不吓得花容失色,反倒似乎很开心的?看她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刚刚还想着要把她敲晕了事呢!
“你不怕?”他皱眉问,怀疑这里有什么陷阱。可是自己是随意找了一处府邸,对手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吧?
“你都已经拿开刀了,说明我们有好好商谈的可能。”严真真不以为然,看着手里刚刚掰下来的参须,很大方地把手里的山参递给他,“你先嚼两片参吧…如果不嫌你杀人的匕首恶心的吧,拿那个切也行。不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将就着啃上两口吧,我看你再撑下去,就要陷入昏迷了。”
杀手再度愣住。面前的女孩子明眸善睐,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伸出来的手白嫩细腻,指甲片片饱满。半根山参被她找在手里,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份了。
他有点糊涂了,按照惯例,人质不是应该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吗?就算再识时务的人,也不会主动拿出山参给他救命用吧?
“还不拿去!”严真真嗔道,“再拖下去,恐怕你要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了。你也看到了,我长得瘦瘦弱弱的,你要是倒下,我扶不动你!难道你想要留在这里被人发现?”
杀手懵懵懂懂地伸出手,只觉得眩晕越来越厉害。他明白是自己失血太多的缘故,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就一路狂奔。
“还不快啃两口?山参再补气培元,也是要吃了才有用的!”脆生生的女声,仿佛振聋发聩一般,让他灵台一醒。
他急忙咬了一口,这参可真够硬的…好在参一入口,便觉得浑身暖了起来,年份果然不浅。作为一个人质来说,这事儿似乎透着古怪。
正要说两句话表示感激,忽然胸口一凉,“嘶…”的一声,他胸口的衣服竟然被她的小手撕了下来!
他差点惊得把山参囫囵地咽下去,一怔之下,才翻出匕首,却因为她的手按上了伤口,锐痛之下,竟然脱手将匕首掉落在地。
严真真撇唇:“跟你说过,别老拿着刀出来威胁人!经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以后长点记性。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的好。你现在伤得严重,我替你看看伤口。如果不止血,就算你把整支山参吞下肚去,也是于事无补的。”
杀手头晕目眩,勉强看到她的一双明目灿然生辉。
“你身上有金创药吗?我给你抹上去。”严真真看着眼前胸口的一道伤口,从右肩划向左肋,几乎横贯整个胸部。而且创口很深,看得出此人受伤后仅仅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还不断地沁出来。
“在怀里…”
“哦。”严真真干脆利落地答应,正要摸向他的怀里,才想起衣服都被自己剥下来了。急忙离开他,到地上去翻找,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出了一个玻璃小瓶。拔开塞子嗅了嗅,也不问他,直接就倒向了他的伤口。
正文 第10章 缝伤口和缝衣服
“别,太多了。”神智模糊不清的杀手看到一瓶子金创药被她随手倒掉了一半,心痛得脸都快变形了。这可是“江湖鬼医”的独门金创药,千金难求,他也因比际合,才得了这么一瓶。
“宁多勿少。”严真真随口答道,“你的伤口很深,不缝起来的话不容易恢复。”
他当然知道,可现在找谁来替他缝伤口?若是对手知道他大半条命都没了,恐怕不等医生下手,他就不用医生了。
死人要的是仵作。
“我可以替你缝!”严真真的双眼亮闪闪的。
“你?”山参的功效渐渐发挥作用,杀手聚集了一点力气。
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个娇怯怯的小女孩,看到了血还不晕过去?
“是啊,你现在能找到另外一个吗?虽然我没缝过伤口,好歹缝过衣服嘛!”严真真毛遂自荐。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缝的衣服,针脚粗得连碧柳都鄙视,但至少把两片布缝起来了,不是吗?更何况,缝伤口哪里需要精致的缝工?
杀手不大容易相信人,可是看着她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却是没来由地相信,她不会出卖他。也许是她慷慨地赠出了半支山参,也许是她清澈得一如山泉的眼睛。
“好。”他低哑着声音同意。
如果伤口不缝上,他可能真坚持不下去,就信任她一次好了。
严真真兴奋地把他扶到了床侧的榻子上,他可真高,竟然差点把脚伸到榻子外面。要知道,她平常在这张榻子上,可觉得很宽大呢!
她翻出一根绣花针,在烛上烤了烤。据说,这样可以消毒。至于线,看来只能用绣花线了。不过,她还是挑了一根最粗的。可惜没有羊肠线,若不然可以省下拆线这一个步骤。
杀手蹙眉,他怎么觉得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但不害怕,反倒有点兴奋?难道她家是个医术世家,而她养在深闺,没有机会练习这门手艺?那么他只能说,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不得了,随便找个人都会缝针。虽然此缝不是彼缝。
如果他知道严真真拈绣花针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知道是否还能把自己送到她手上完成她的处-女作。
严真真比划了一下,又迟疑道:“我没有麻药…呃,就是麻沸散。”
杀手不屑:“我从不用那玩意儿。你动手吧,别说只是缝上几针,就算是割肉,我也能承受。”
好吧,既然关羽能刮骨疗伤而不皱眉,她也没必要替眼前这古人担心。
她把线穿进针里,在末梢打了个结,然后在他的胸膛上比划了一下,决定从左肋开始缝起。那里靠近心脏,如果她到最后手软,右肩那里就忽略了吧!废掉右肩和保住命比起来,她还是很知道取舍的。
杀手看她比划了半天也没下针,倒把自己的心吊到了半空。眼看着她的针触及皮肤,忽然又抽身离开,几乎忍不住抓狂。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从来不怕挨刀,怕的是他伸好了头,却发现那刀迟迟不落下来。
“怎么了?”他不耐烦地问。
“哦,我怕一会儿你痛起来会叫,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这里杀猪呢!”严真真头也不回地答,在他反唇相讥时,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塞进他的嘴里,“你咬着这个,最好把嘴巴堵住,这样你就不怕叫出声音来了。”
帕子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又不像是花香,很好闻。
他恍神的功夫,严真真果断地拈起绣花针,戳下了第一针。血珠冒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杀手大哥,却见他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脸皮子抽都没抽。
这丫跟关云长有得一拼啊!
她暗赞一声,放心大胆地把他的胸膛,当成了两片布。如果不是不断冒出来的血珠子,她的手还能更稳定一些。既然不要求针脚绵密,自然要简单得多了。她专心致志,很快把他的伤口缝好,虽然地些线看起来有点丑。唔,平整固然谈不上,还歪歪扭扭的。不过,至少伤口缝好了。
在杀手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很爽快地把剩下的半瓶药,全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杀手一直在苦忍,虽然痛得让他的肌肉一阵阵痉挛,但还保持神志清醒。但看到自己千金求来的药,一点没浪费地被撒到了伤口,终于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毕竟比不上关云长啊!”严真真叹息着。
如果这位杀手大哥知道她的叹息,一定会气得死去活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呀,他是被那瓶药气晕的…
严真真打开柜子,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替他盖上。要知道,手术过后最忌寒,万一发烧感染,那可就麻烦了。剩下的山参,她干脆拿小刀切成薄片,抽出帕子的时候,把参片一连塞了三片进去。
忙完了杀手仁兄的活,她才看到地上血迹殷然。只得掩下一个呵欠,然后歹命地把地上的血迹拭净,正想睡觉,忽地心中一动。现在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她一睡下,铁定要睡过头,若是被丫头们进来发现了陌生男人,可不得了。不如干脆到戒指里去,她怎么也不可能睡足二十个时辰。睡饱了出来,还能生龙活虎,及时把杀手兄弟给踢到床下。
心念一动,她便进入了戒指空间,还没忘记手里的四根参须。除了那棵两米高的杂草——现在该称杂树了,还有人参,居然已经开了花。看来,不久以后就能长出人参来,等她要急需钱的时候,没有万年份,也能有千年份。
她眉开眼笑地把手里的参须也种了下去,才躺倒在地。临睡着前,还在想着,这个空间真是奇怪,气候温暖适度,不冷不热,竟似乎是根据自己的体温来调整的。若不然,自己还要抱床棉被进来呢…
PS:沿路打劫,票票留下,收藏留下…还有的,能留下啥就给留下点啥吧,总不过雁过无痕,是不?
正文 第11章 小女孩的兴趣
睡得神清气爽地出空间,欣喜地发现时间果然只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灵机一动,干脆开始乾坤大挪移,把自己用的纸笔带进戒指空间。作为了一个现代人,她的字不好。作为一个古代人,似乎从生母死后,那位荣夫人对自己采取放羊吃草的策略,根本没让人来教她琴棋书画之类。
所以,严真真的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而这也是齐红鸾看不起她,太妃对她没好感的原因之一。幸好孟子惆看来不算不通,也都有涉猎,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很轻易地找到。她用二十倍的时间学习,还怕学不好吗?就算是笨鸟,她这先飞的程度还是很可观的。
在里面写到手臂发酸,严真真才出来,东方果然才只有了一点鱼肚白。她不敢再玩神秘失踪,如果被丫头们撞见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转头看向杀手大哥,其实他还是很英俊的,五官像是刀刻上去似的,轮廓分明。下巴有个小弧形,无意中缓和了他五官的硬朗,显出几分人情味。
`看看床-上的孟子惆,再看看榻上的杀手大哥,严真真竟生出二人一时瑜亮的感慨。不过,现在不是对着美男发呆的时候,一会儿丫头们就要进来,她得把人给藏严实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有些炽烈,杀手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只迷茫了一个瞬间,就立刻清明,并且身子紧绷,显然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这大概是杀手的本能吧?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持警惕。
“现在天快亮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严真真小声道,“床或者榻子下面,你选哪一个?”
杀手也不多话,他虽然可以离开,可是伤势还是很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小女孩很感兴趣。
“床下吧,那里地方大些。”他很快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严真真笑得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好。”
这人很识时务啊…而且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像昨夜那么冰冷,多少有了一点人情味。也许,这次救命之恩,会给她带来丰厚的回报。她愉快地想着,扶他下了榻子。杀手正要矮身,严真真阻止了他:“别急,我把被子替你铺下去,你现在可不能受凉,我铺两层应该差不多了。”
“好。”杀手意外地又看了她一眼,看她钻到床底下,把两层被褥铺好,眉眼微动。这女孩子,真让他看不透。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是竟为他设想得这样的周到。
他的唇角柔和下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替他想得这样细心。手里被切薄的参片,像是会发烫似的,让他的心也熨得发滚发烫。
“好了,你可以把它暂时当作你的窝。”严真真从床底下钻出来,顺手还塞了个枕头进去,“恐怕你要呆一整个白天,不过如果没人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可以出来透透气。”
“没关系,我正好在里面休息一个白天,晚上替你守门。”杀手说玩笑话的时候,似乎也带着一丝冷峻。
“好。闲话一句,你叫什么?一会儿叫你出来,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给你取一个。张大傻?李大牛?陈小驴?”严直真调皮地一笑。
她长长睫毛在初透的晨曦里,有种低调的华丽。而明亮的眼睛,却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宝石,即使没有太阳,也熠熠生辉。
“你可以叫我龙渊。”他忽然很想听听,自己的名字从她一对香唇里吐出来的感觉。
“龙渊,这名字不错。”严真真礼貌地赞赏了一句,掀开了垂地的床幔。
果然,从她嘴里吐出来这个名字,就是有一种泉水叮当的清脆。龙渊心里一动,看着她微笑的脸庞,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杀手整个儿地钻进床肚子,她又把床幔放下,仔细地在房间里转了两遍,没发现会露馅的地方,才脱下外袍,躺到了孟子惆的身侧。
不一会儿,便开始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第一个进来的是严真真的贴身丫鬟碧柳,她还沿用着以前在严家时候的称呼:“小姐,该起来了。”
“嗯,我刚醒。”严真真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惺忪,听得床底下的龙渊忍不住想,难道这丫头也是个杀手级人物?看她应付起来,一点看不出勉强。床底下藏了个大活人,她竟然声色不动。
碧柳替她梳妆好,才有几个小丫头进来替孟子惆净面。虽然他无知无觉,但严真真还是让丫头们把他打理得很干净,并且定时翻身,免得生出褥疮。要知道,她可是每天得和他同床共枕,自然要把人收拾得香喷喷。
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却以为新王妃对王爷情深义重,知书达礼,倒赢得了王府不少下人的爱戴。对这样的结果,严真真自然是很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