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认识那傻帽儿?”

“我就是那傻帽儿……”拳头捏了又捏,捏了又捏……非常肯定地想打人……

“什么?”

“我就是那傻帽儿!怎样!”爆发……

她猛地一手抓起两个包子,非常有志气地咽下了流淌的哗啦啦的口水,两手一举,华丽地丢了出去。就在老板惊呼一声中,两个包子就应声沾在胸口上……那情形不用描述,非常不雅……

“你个死丫头!”老板看了一眼自己迅速“丰满”的胸口,气得脸一阵青绿……

周遭一阵哄堂大笑飙了出来,而肇事者看了一眼胸口顶着两个大包子的老板,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一阵恶寒,撒开腿,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仓皇逃跑……

当时的她根本没顾及自己连滚带爬,且在跑出第三步时,一个狗吃屎飞出去,趴在地上啃了一口土的经典形象全数落进了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人身上。

“原来京城还蛮有意思的,看来以后得多出宫逛逛才是。”有点不可一世的音调伴随着尾音的上扬,十四阿哥的视线不带任何同情地看了看狼狈地摘下自己胸口的包子的老板。

“……”汀兰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继续研究她手里那本刚刚找到的茶谱……

“跟去看看?”十四阿哥的询问带着不可否定的音调。

“随十四爷的意好了。”她继续翻着手里的茶谱,“不过我得先买了这本书。”

“女孩子家却好读这东西,真是奇怪。”他不在意地随口一提。

“十四爷又知道我是普通的女孩子家?”她挑了挑指尖,视线随着那跑得快不见的身影淡淡地投去一眼。

“知道你不普通,哪天有空再和你煮酒论英雄……不过……我现下比较想知道,那个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那边十四阿哥的兴趣才刚提起,这边的夏春耀已经开始自编自导自演起精彩戏码来。

“你说的!卖了的钱全部归我!不许反悔哦!”眼前的乞丐大叔非常不安地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夏春耀。

“以你的智慧,唬得了你吗?”她非常狗腿地回答道。

“那倒也是……”乞丐大叔非常知趣地往地上一倒,席子一盖,白眼一翻,一具尸体热腾腾地出炉了。

夏春耀现在非常满意不学无术的自己能把电影情节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一块牌子往胸口一挂,扯着嗓子就开始吼了:“哎!街坊邻居快来啊,刚出炉的孝女大拍卖,不买也来看看啊!”这不算盗版,只是做广告而已……她坚持这样认为……

“有人卖身葬父啊?”哼哼……有创意吧!她挑了挑眉头,有点骄傲,哦……不行,她现在得可怜兮兮一点……

“又有人卖身葬父?”靠……那个“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康熙朝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吗,她又被历史书再次欺骗,原来卖身葬父在什么时代都很流行……

“这种仙人跳的场面,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我赌十两,那尸体是假的!”靠了又靠……谁准许这个大嘴巴的家伙讲话这么诚实的,拖出去打十五大板……

“肯定是的,拿了钱以后,这两个人就把钱五五分了,那个女的再从买她的主人府上偷跑出来!”……终于猜错了吧,哼哼,她是把钱全部给了这个躺在地上的家伙,自己进府去傍大少爷的……尝过肚子饿的滋味,她突然体会到一个很深的哲理:物质生活高于一切……

“不会吧,我看这挺真的啊!”终于有个不长眼……哦……不……是慧眼识英雄的了,“要是骗人的话,多少也找个漂亮的姑娘来卖身,才能吸引人吧……这丫头长得也太不咋地了,肯定是真的!”

前言收回……这个人长得怎么这么欠揍……

“那倒也是……”众人附议……

人群继续涌动……原来古代的人精神生活也蛮无聊的,没事就喜欢凑热闹……看的人多,买的人无,忍耐着这些人的唧唧歪歪、三八兮兮……她背着卖身葬父的牌子,非常浪漫地坐看日西、日落……

渐渐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连小猫两三只都全部走光光了。

“我看今天是没指望了,”地上的尸体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我早说过这招不行,你那德行也有人愿意花钱买,那肯定是买你的人眼睛被沙子迷了眼!”

“尸体少废话!”她用手里的棍子拨了拨地上的土,把烤得喷香的红薯从地里挖了出来,左手换右手,拿到自己面前来……

“喂!你给我留点儿,那可是我要饭要来的!”地上的尸体因为食物的喷香而动了动……

“尸体吃什么东西!”她一口咬在了流出甜汁的红薯上,一口热烫着了她的舌头,她呼啦啦地动了动舌头,刚准备咬下第二口……

“姑娘,卖身啊?”一句有点傲慢的声音从她头顶上砸下来,怎么这句话听着有点别扭呢……姑娘……卖身啊……这么重大的事件怎么到这人口里听着就好像“姑娘……吃饭啊”那么平常……

“要买就买,不买就爬开,少啰唆!”她头也没抬,继续咬着自己的大红薯……好吃,好好吃……以前还鄙视吃烤红薯吃完就乱放臭屁的家伙……没想到,清朝的红薯这么好吃……这也算土特产吧,好想带点回家……

“哦……怎么卖?”那人的身影随着夕阳落在地上,高挑的身材,废话……北方的男人都高大……圆圆的脑袋……还是废话,清朝男人哪个不是圆圆的脑袋暴露在外……

她依旧吃着自己的红薯,懒得抬头,但是当下决定,如果他下一句,还和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说“这个猪头切半个给我”,她就把他一脚踢飞:“十块……呃……不……十两一斤,买不买?”

“第一次听说,卖身还论斤两的吗?”在旁边看了一天热闹,他憋笑到差点内伤,世上怎会有这等好玩的活宝?

“哼哼,终于承认我有创意了吧?我向来就是那么……”她一抬头,倒抽了一口气……嘴巴里的红薯随着口水一起泛滥开来……靠……是谁说男人配上清朝的发型就全数成了废品收购站的回收物品了……说那句话的废人应该来看看眼前的这个谁谁谁……

十四阿哥胤祯扬了扬眉,对上口水泛滥的夏春耀,摇了摇头:“不值……太贵了!”说罢,作势提脚要走……

“等……等等……可以少的,可以少的,你说个价,多少多少?”多少她都卖……男色当前,其他靠边……她承认,精神生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她吃了半个红薯……酒足饭饱的时候……

“嗯……”十四阿哥胤祯淡淡地举起右手,再轻轻地张开……

“五十两?”

十四阿哥轻笑一声,摇摇头……

“十五两?”

继续摇头……

“那是多少?”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个数字……

“五两。”他雍贵的嗓音,划出两个肯定的字眼,接着,扬起一抹淡笑……

一瞬间,这个人长得不怎么样了……而且还一副讨打的模样……为什么她自从回到大清朝后,碰上的人都这么欠揍呢……

“卖不卖?”他一副随时都会闪人的模样……

瞥了一眼已经快要不耐烦的尸体,夏春耀开始为自己的爹娘掬一把同情泪……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在这里孝女大贱买,还不知哭成什么模样呢……

“卖……”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能屈能伸……好歹他是唯一一个来问她值多少两的家伙。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十四眨了眨眼睛,手指点着那模样不是很好,味道却异常好闻的东西……

“那是我的晚饭!”瞧见他那脸馋样,她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怎样的买主……

见她一脸不服气,他不以为意地哼了哼,勾起一丝坏坏地笑:“我再出五两买你手上的东西,可好?”

这个人……绝对是欠打的……他出五两买她……再出五两买她手里的红薯……这是什么鸟意思……

“你……”她极力控制住自己,不捏爆自己手里的红薯……天晓得她用了多大的控制力……

“十四爷,再玩下去就过火了。”汀兰的声音插了进来,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她也彻底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丫头和她一样,来自另一个时代。一年前,她从睡梦中醒来,就进入了这具叫郭络罗汀兰的身体里……这具只有十五岁的身体里,载着一个刚从历史系毕业的大学女生的灵魂……

她曾以为她是唯一……这个世界的唯一……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说好这姑娘是我买,十四爷只是负责谈价钱的吗?怎么越俎代庖了?”她的笑拿捏着分寸,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近乎精确。

“抱歉,汀兰,我反悔了。”他傲慢地一笑,“这个丫头,还有她手里的红薯,我都要买下。十两银子,我们说好的。嗯?”

“可十四爷不是还没建府……”

“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好了,人先寄放在九哥家里,等我开衙建府的时候,我用二十两赎她回来。”

靠靠靠……现在是怎么回事……当着她的面,搞人贩子交易吗?也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吧……

“一切随十四爷好了。姑娘,还不跪谢十四阿哥恩典吗?”汀兰说着,唇间的笑没有任何改变……

跪谢什么恩典,她被卖了还要感恩戴德,什么破世道,该死的封建社会,就算他是个阿哥……等等……阿哥?阿哥……那不就是皇帝老儿的亲儿子?妈妈咪啊……她找谁不好,竟然把自己卖给了个阿哥……

她规矩不懂,称呼不会,生活不能自理,而她竟然把自己卖给了全是靠规矩、称呼吃饭,用民脂民膏供着的阿哥……

“砰!”摊在地上她发誓……老天爷的眼睛,绝对长在屁股上了……

话说,由于夏春耀严重不满意自己卖身的价格,所以硬是将十四阿哥花钱买的五两银子的红薯也一并塞进了口里,吃了个精光,让五两银子进了自己的肚子,勉强将自己的身价从五两提成十两……然后,在九阿哥府里开始了她壮烈无比,催人泪下的打工生活……

第一天见到九阿哥那张柔美却混合着阴晴不定的俊脸,就立马将只有十五岁的十四小帅的嫩脸抛到了脑后,闪烁的眼睛开始跟着新目标转。但是最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九阿哥非常不给面子地告诉十四,他这府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而且还是个不咋地的女人……估计是老婆娶多了,娶出恐惧症来了……当然这是她在事后了解了他三宫六院的雄壮画面后才发出的感叹……

最后还是在十四一句,以后必以翻倍的钱来赎,这才让九阿哥那张斜视她的脸正面打量了她一番。估计他当时在肚子里打了八百多遍算盘,考虑到她很有涨价升值的前景,这才把她给留了下来……

当然,三天以后,他就反悔了,看着自己当初生怕十四赖账而非让他签的收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精明竟然砸了自己的脚。于是乎,夏春耀就成了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失算的标志,不时在他眼前晃啊晃,很好……他终于尝到什么叫卧薪尝胆的感觉了……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对于夏春耀在他寿日纵火行凶一事,他不予追究,也懒得追究,只是凉凉地站在一边,不时嘴里发出几声冷哼,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自己……

这也就算了,他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华丽丽的八哥以那种“你老九竟然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的眼神看向他时,那股“锥心刺骨”的心痛哇!他们好歹也是从小到大把心有灵犀当饭吃的好兄弟,而他的八哥那种“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是华丽的八爷党围在一起叙兄弟情、吃团圆饭的时候,不是在搞眼神审判大会……不要再这样看他了……谁啊,来救救他吧……

“八哥,我先敬你一杯,刚和皇阿玛从塞外回来,辛苦了,十弟为你接风!”收到九哥求救的眼神,十阿哥立马提起酒杯伸到八阿哥的面前,试图拉回这位好哥哥的注意……八哥的眼神要是聚集了砸在一个人身上,那还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他深有体会……九哥,我有情有义……来救你了……

“这酒怎么个喝法?”八阿哥胤祀的眉头挑了挑,聚了焦的视线仿佛穿心针一样从九阿哥胤禟的方向一拉,直射十阿哥的脸庞,威力丝毫不减……

“呃……呃……嘿嘿……”咽了一口唾沫,十阿哥稳了稳端着杯子的手,目光开始往四周游移,一脚踹了踹正狂往自己碗里夹菜,吃得事不关己的十四……

十四因为被踢的筷子怎么也送不进嘴巴,不爽地抬了抬头,正要发出点感叹,却发现八哥的视线有转移趋势。俗话说得好,兄弟情分比天高,大难临头各自跑,九哥、十哥你们自求多福……他低头吃饭,是好孩子,皇阿玛说,食不言,寝不语……

看见十四非常没义气地低下头去,十阿哥当下回头开始找寻九阿哥做靠山,却发现后者更过分,下巴托腮,神游太虚去了……怪不得皇阿玛总要他说话前先过大脑,义气原来不能当饭吃啊……尤其是在八哥的面前……

“老十,这酒还喝不喝?”八阿哥的声音绝对充满着亲和力,可是不知道怎么听在十阿哥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片魔音穿耳,“不喝便不喝,你把它全抖洒在菜里做什么?”

“我……我……”八哥……不要再这样看他了,他承认他错了还不行?转回去……转回去看老九……就是那个浑蛋,杀千刀,没义气,还惹了个活宝回来整太子的家伙……他和整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嘛……他只是很不小心、很不谨慎、很讨打地说了一句关于索额图那个老鬼谋反未遂的话而已……

“既是你不喝,那便我来……”胤祀单手举壶,提起,酒液从壶嘴里弧线流出,在杯子里发出几声欷歔声……

三道吞唾沫的声音,同时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响起……

“九弟,今日是你的寿辰,八哥就先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请!”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九阿哥胤禟举着杯子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好毒……好毒……明知道他今天过得不顺到了极点,房子被烧,猪圈被抄,虽说太子的轿子被那猪一撞,撞得他通体舒畅,但是这事肯定得被太子添油加醋地宣传一把,估计明儿个,他就得进宫面圣好好自圆其说一把,然后转身又要去被自己的额娘念叨一阵……

他竟然还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想吐血……忍住……要是今天还吐了血……被八哥那乌鸦嘴一说,他以后每年不都得吐一回……

看了一眼胤禟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胤祀没再言语,径自又满上第二杯酒,对着还来不及重新坐回椅子的十弟:“老十,这酒本来是你要敬我,才可称为长幼有序。但是,今日,既然大家都不拘小节,那八哥自然也就该入境随俗。请!”仰头……又是一杯……

十阿哥还来不及放下的杯子继续打抖,八哥……要骂他说话不分场合,顶撞太子,口出祸言就不能直接点吗?绕什么弯,大节小节一堆,无非就是想告诉他……要是他继续不拘小节下去,势必有大劫等着他啦……

他明明是粗人,是笨人,是呆人,但是为什么八哥的绕肠子话他都听懂了哩……

老天爷啊……能不能让他再粗线条一点……

教训完了前两个惹祸上身的家伙,重新斟满了酒,胤祀对还在努力往自己碗里添菜的十四举起再次斟满的酒杯:“十四弟,再过一阵子,皇阿玛就会给你开衙建府,八哥先恭喜你,府未建成就找到得力下人。请!”

虽是明白八哥意有所指,十四阿哥胤祯还是哼笑了两声,放下手里筷子,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非常厚脸皮地碰了上去,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多谢八哥!”

九阿哥和十阿哥不可思议地看着十四这个小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拿着杯子撞上去,两人无不在心里暗自咒骂,要不是这个死孩子没事找个活宝回来,他们犯得着在这里享受鸿门宴吗?他竟然还怡然自得……

“可有查清底细?”这杯酒,胤祀倒是没有及时地倒进肚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眸淡淡地一眯。

“就是!虽说是个活宝,但可得知道底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十阿哥立马倒戈,反正十四这小子不仁,他也不需要讲义气了……

“哼!还底细?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给带回来了!”九阿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想起那日当夏春耀报出姓名后,他和十四的那张脸……这一辈子,他都不要再有那个表情……

“我知道九哥肯定会帮我代为查办,十四弟我在此先行谢过!”十四立马举起杯子,一阵抢白,幸灾乐祸地看着八哥的视线又开始往九哥身上飘去……

“……”九阿哥胤禟,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在家里妻妾成群,在朝廷分量十足的天皇贵胄,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他当时是瞎了哪只眼睛,竟然觉得那个丫头是个会升值的东西?是啊,值是升了,逼得他要吐血的跳楼价……

“这丫头,是我让表哥留下来的,既然疑人不用,那用人就不疑。况且,一个月以来她也没做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情,还请八爷放宽心。”声音若柔似水,似水无痕,轻轻抚过,郭络罗汀兰微微福下身子,“汀兰晚到,请各位爷恕罪……”

“做什么费心费力的事儿去了,这样晚到?”十阿哥接着腔,随意地提了提手,“起吧,起吧,就你规矩多。”

“下午无事,便拿着书在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到这刻了。”她笑着起身,看了看桌面,“你们也没等我,怎么还赖说是我规矩多?”

“那是八哥他……”十阿哥没想太多正要出口,却被十四阿哥在桌子下踢了一脚,这才住了口……

“哦,八爷肚子饿,就先动筷子了。”她一边笑着,一边坐在本来就空出的位置上,“你们兄弟几个要聚会,好歹也差个人叫我别来杀你们风景才是。”

“哪有的事,本来就说好叫上一块的,你多这心眼做什么!”十阿哥直直地解释,瞥了一眼提筷开始用膳的八哥。

汀兰的视线在八阿哥身上瞟了一眼,径自移了开去:“表哥这个府里最好的宴厅,莫过这寻音阁,四面环水,我早就想在这儿享受一次了。今次倒是托了八爷的福。”

“……”胤祀略抬头看了她一眼,环看四周黑漆漆的湖面,只是笑而不语。

“九哥也算是个情趣中人,这寻音阁的景致在京城那也是一绝啊。”十阿哥也环顾了四周富丽堂皇的摆设,几盏飞凤灯坐落在四周,落在水面的身影摇曳不已。

“尤其是夏末初秋这等好时候,这虫蛙啼叫的声音,也算是天籁之音……”汀兰坐在属于自己的空位上,继续环顾着四周……

九阿哥对自己的摆设没说话,不知是不是还沉浸在被胤祀一杯酒敬下去的打击中,十四抬了抬眉,也没加入讨论,只是略显无聊地开始往阁楼外瞟……

一时之间的冷场,让十阿哥没反应过来,救场如救火,他张口就接:“这不正应了那首词……呃……呃……”

完了,一瞬间脑袋空白起来,什么诗词歌赋全部从后门跑光光了……求救地看向九哥,九哥摇了摇头,心电感应地告诉他,诗词歌赋不是他的专长……再瞥向十四……十四耸了耸肩,他可找不出应景的诗歌来……最后瞥向突然对眼前的菜色非常感兴趣的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