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听到中间那一句,已经忍不住双眸放光!跟着这人走,有银子拣啊!
于是便点头应道:“好啊,君公子。”
白衣男子见她果然着道,心道那一锭银子也不算白扔了。于是趁热打铁,拱手道:“不知姑娘贵姓?有机会在下也可登门拜访。”
他这么说,存心就是想撇清,自己只不过是刚刚路过,之前的经过他一概没有看见,免得人家小姑娘心里不好意思。
甑蕾心中一叹,暗道好在这人没有看见先前那一段,不过,这登门拜访就免了吧!
要是真叫他找上门去,再一个不小心被那几个恶毒女人大肆渲染一番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那自己这甑府八小姐也彻底不用混了。
于是干笑两声,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只手在背后朝自己的两个丫鬟做了个手势,便回道:“君公子真是客气了,我姓倪,□□绿。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甑蕾暗中给两个丫鬟打了一个手势,三个人火急火燎的就走远了。
小厮喃喃的道:“这姑娘不是叫甑蕾吗?怎么又突然成了什么倪春绿,倪春绿…这名好怪啊。”
白衣狐裘男子哼了一声,嗤笑道:“她本来的名就不好,什么甑蕾,甑蓓…甑思道这是江郎才尽了吗?这样的名也好给女儿起?”
突然,他也咂摸出了不对劲,脸色一沉:“倪春绿,你蠢驴!!!”
有个姑娘叫“真雷”(7)
甑蕾把甑蓓交到自己手上的珠宝首饰都拿到当铺当掉,当然,她可没傻到直接去当,而是想办法让飞烟把自己装扮了一番才去的。而且,最绝的是,那当票上面的名字,她还签了甑蓓的名字。
开玩笑,为了模仿这厮的笔锋,她已经暗地里苦练了两个月了。此时不拿出来亮亮,岂不是对不住自己的一番苦心?
她把得来的银票揣在怀里贴身藏好,心中想着,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这厮要闹哪样。
唉,身上没钱,手上不便。要走,现在还真不是时候。算了,再忍几天吧。反正这个甑府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就算甑蓓真的诬陷她,她不是也暗中留了一手吗?谁告谁,只怕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甑蕾又像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立即满血飙红,准备投入下一站的战斗。
当甑蕾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自己的院子时,果然,早有两个婆子在哪里恭候多时。
“八小姐,老爷和夫人说了,让你一回府就到上房去一趟。”
那婆子虽然听着语气恭谨,但是眼角却带有一丝嘲讽和幸灾乐祸。不用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甑蕾冷眼斜了她们一眼,转身大踏步往前走去,那两个婆子赶紧跟上。
谁知道刚走几步,她就“一不小心”的狠狠的来了个急刹车猛回头,一脚踩中了一个婆子的脚尖,疼的那婆子是差点就要老泪纵横。
“哎呀,赵妈妈没事吧?真是对不住了。”
甑蕾嘴上说着,又及时的伸手过来虚扶那婆子一把,扶的同时又使劲捏住她腕上的一小块皮死死的掐了一下。
她拿捏的很准,那个地方,可是手腕上最怕疼的一块皮肉。
果然,那婆子终于忍不住,“嗷!”的一声,叫的人耳膜都震了几下。
“脚背很痛是不是?飞烟流云,你们两个快点过来扶一把。”
听到这话,那婆子连忙把眼泪给吞回去,连连摇头,大步流星的走出一大段路,嘴里直道:“不用不用,八小姐真客气。”
甑蕾嘿嘿一笑,做天真真诚状的说道:“哪里,妈妈们年纪大了,丫鬟们孝敬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两个婆子敢怒不敢言,心中暗道以后打死也不来干这种差事。再走路时,果然战战兢兢的离甑蕾主仆三人远远的,再不敢靠近雷池半步。
甑蕾心中一笑。
心道,去你妹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个老的看起来年纪这么一大把了,指不定明天就挺尸挂了,试问到时候她找谁报仇去?
作为穿越一族,老子两个月前还在现代过着富二代醉生梦死的生活,一转眼就沦落到了这个狗屁甑府过着毫无尊严的日子。
别人穿越成公主皇后,最不济也是个妃子王妃什么的。只有她裴笑笑,捡了个娘死爹不疼的甑蕾,在这里过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
这种情况下,别说十年了,谁知道明天她会在哪挨刀。
甑蕾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履行自己之前的决议,快意恩仇,有仇不报是猪脑。
有个姑娘叫“真雷”(8)
上房的大厅里,众人一个个正襟危坐,甑蕾粗粗扫了一眼,呵!人数还真不少。也是,免费的打板子戏,谁不想看看来着?解闷消食啊!
而甑蓓则坐在甑老太太身边,哭得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甑蓓的母亲,如今甑府的大夫人薛氏,则一脸淡定的坐在一旁,摆出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
“祖母,您不知道,先前孙女有多害怕呀!她打人下手狠也就罢了,还把我推到那两个歹人那里去!呜呜,祖母,要不是孙女跑的快,只怕今天就没命回来见您了!求您这回一定要替孙女主持公道!呜呜呜.......”。
甑蕾在一旁听着,冷笑连连,果然是恶人先告状。
黑的能被她说成白的,甑蓓,你这样的货色拉去配那个一号种马江\\公\子,真是臭味相投,一点也没说错你。
甑蕾又微微打量了甑老夫人身边坐的那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这二货就是这原身的渣爹——当朝户部尚书甑思道。
呸!什么思道?思个狗屁的道!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不停的纳妾生子,甑府里最小的公子,现在才不过八个月!
渣男爹爹!
“孽障!还不跪下!”除了差一声清脆的惊堂木之外,其余的一切气氛都跟古装电视剧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甑蕾才不愿意跪下,甑思道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她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火蹭蹭地往上冒。他大手一挥,顿时扑上来一帮如狼似虎的老妈子,上前熟练的把主仆三人都摁跪在地。
形势逼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甑蕾只得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不过,不知道这几个老妈子是不是本着为自家姐妹报仇的目的,混乱中,也有人在她的手腕上狠狠的掐了几把。
痛死!
甑蕾回过头去,把刚才那几个老妈子记在了心里。
由于没有惊堂木,甑思道少不得拿自己的手掌充作道具。只见他把桌子猛的一拍,冷声问道:“甑蕾,蓓儿今天告诉我说,她与你在锦绣林大街外相遇,你先是出言挑衅,然后一言不合就打了她们主仆一顿。后来,还把自己的亲姐姐推到打劫的歹徒面前,让她被人抢光了东西和首饰,还差点被人凌辱。你说,这是不是事实?”
甑蕾一脸坦荡的答道:“那是她放屁!”
“你还敢说慌!还口吐粗言!你…你还有没有教养了你?!”甑思道气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甑蕾抬起脸一脸讽刺的冷笑道:“甑大人,我的教养可都父母给的。难道您现在是想说自己不会教养子女吗?再说了,人家官府判案还要深入调查取证一番呢,您老人家怎么就只听一面之词,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断定一定是我不对?”
甑思道气极反笑,缓缓坐下,道:“好,那你就说说你的一面之词。”
甑蕾闻言,知道机会来了,当下就端正了脸色,清清嗓子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今天呢,女儿想着要出门去买点东西,顺便再去买点纸钱回来祭拜一下母亲——”。
听到甑蕾提自己的生母,甑思道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粗暴的打断她的话:“别捡这些有的没的,说重点。”
有个姑娘叫“真雷”(9)
“好,说重点,重点就是,我跟三姐遇见之后,她对我出言侮辱,还说我娘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拜祭也是白瞎。我因为这个跟她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她就叫自己的丫鬟一起上来打我。”
随着剧情的推进需要,甑蕾及时的换了一脸表情,一脸哀伤委屈的说道:“而且,她还一边打,一边说我在外面四处闲逛,到处勾搭男人,有辱家风。当时正在街上,我见四周围观的人很多,便不想跟她争执,以免被人笑话。可是她见我想要躲开,居然恼羞成怒,顿时打的更狠了,您看看,我的这手…”。
甑蕾眼珠子一转,便将事情来了个即兴发挥的改编,不过还好,改编的不算太离谱,基本上,也就是正反两面这样的效果而已。
“甑蕾,你在胡说八道!”甑蓓当然忍不住,涨红着脸有点心虚的嚷道。
她不明白,为何甑蕾忽然会说起出门勾搭男人这样的话,之前,她可记得,她骂自己的话里,并没有这么一句......
甑思道又审问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双方却是各执一词,双方的仆人自然也是向着自己的主子,各自做证说自己的小姐说的是真的。
当时又没有第三方在场,这事便自然有些不了了之。
甑思道心里明白三女儿在家的骄横,可是他一看见甑蕾就免不得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心里也不想宽待她。
他刚要发威,准备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却一转脸又看见甑老太太正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两人,当下便改了口风恭敬的问道:“母亲,您看该如何发落这两个丫头?”
甑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威严的说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三丫头脾性胎里带的暴躁是不假,可八丫头也过于娇惯,前面他们两个打架是各有过错。但是,”
说到这里,甑老太太顿了一下,盯着甑蕾说道:“但是,你们姐妹往日里小打小闹,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和你父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也就算了。但今日,你居然置骨肉亲情于不顾,遇上歹人自己先跑了,反而把自己的亲姐姐仍在一旁不管,这就是其心当诛,不得不罚了!“
甑蕾立即分辩道:“我没有将她推过去,是她将我推了过去,让那歹人打劫我就好。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是吗?那为何,三丫头回来之后身无长物,而你却毫发无损?”
老太太目光犀利的盯着甑蕾的眼睛,步步紧逼的质问道。
甑蕾已然明白自己这回就是再说也是无益,她惨然一笑摊摊手道:“祖母,难道您就不能看看,平日里我是怎么个穿戴,她又是怎么个穿戴吗?我这样走出去,比咱们府里的丫鬟也强不了多少。难道说,没有东西可供歹人打劫,也是我的错吗?”
此话一出,大堂中为之悄然一静。
众人的心里明白,这八小姐其实才是这甑府嫡出的正经小姐,而三小姐的生母当年只不过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婢。
有个姑娘叫“真雷”(10)
只可惜甑夫人去的早,甑府的庶子庶女又多。她这一去之后,留下一女一儿,如今的日子却是过的连这府里稍微有些体面的奴才婆子都不如。
而三小姐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自己的母亲现在扶了正,当了家。
所以她才敢想着法子,把曾经的主子八小姐往死里踩。
甑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一双黯淡的眸中寒光一射。她觉得这八丫头这样公然顶撞自己,简直就是当众落自己的面子。
于是不打算跟甑蕾争辩,只把嘴一驽:“来人,把八小姐关到祠堂里抄写佛经,什么时候心存善念了再出来。”
她话音一落,就见坐在一旁的甑蓓的眼里一丝得逞的诡笑。
甑蕾明白,这回自己要是真的被关了,只怕甑蓓母女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那个祠堂平日里都没什么人去,三更半夜的,自己就算是被人暗算了,死了也是白死。
反正甑府什么都不多,就是子女多,死个一个两个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关进去!
这时她旁边的飞烟流云也是一脸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甑蕾在心里将甑蓓狠狠的鄙视了一顿,摸了摸袖袋里的玉佩,她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
只见她猛的嚎叫了一声,然后捶胸顿足的坐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抽泣道:“我的娘啊,您怎么不把女儿一起带走?您知不知道,女儿现在在家里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出门没件光鲜的衣衫,就连歹人打劫都不看我一眼,又被亲姐姐诬陷,您看看,女儿这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呀......”。
一边哭,一边状似无意的将袖子里那块玉佩丢到了地上。甑蓓当时就是脸色一变,接着就去自己的袖袋里暗暗掏摸了一下,而后,脸色就唰的一下子全白了!
甑蕾暗中看着她的脸色,心道果然有鬼,难怪你天天一大早就出门往外跑。哼哼,现在看你可怎么收场?乖觉的,就赶紧自己承认错误,不然......哼哼!有你好看的!
在她的目光不经意的逼视下,甑蓓不由的站起了身。神色有点恍惚的勉强笑道:“祖母,父亲,算了吧,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妹妹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
那边厢,薛氏还不知所以,她看向自己的女儿,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下人匆匆进来回报,说是陈大人夫妇求见。
这陈大人正是户部新来的一位侍郎,官位仅在甑思道之下,两人算得上是直系的上下级。
如此一来,甑思道自然只得匆匆了结这边的事情,于是便挥手对甑蕾说道:“来人!把八小姐送回房,禁足半个月!”
甑蕾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而甑蓓则趁乱赶紧拣回那块玉佩,揣进自己的怀里。
甑蕾冲她挤挤眼,心道,这丫果然行为不端,哼!以后就专门从这上面去打压她。不过,对于近日这样的惩戒,相对于关祠堂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毕竟禁足之后她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甑蓓母女就算再嚣张,她也有得是法子来对付她们。
不过,甑蕾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一来甑蓓母女就会放过自己了。
果然,这天晚上,三更半夜的,先是有诡异的火光从她的窗前掠过。接着,又有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听起来分外的襂人。
飞烟和流云两个丫鬟因为得了个服侍小姐不周到的罪名,被薛氏身边的婆子狠狠的抽了二十下手板心,回来之后痛的忍不住直掉泪。
好在甑蕾穿越过来之前也算学过些伤口急救护理常识,因为之前在薛氏手里吃过不少亏,所以她身边总是备着一些伤痛打药。
主仆三人捱到半夜才处理完伤口,刚好睡下,这就被外面的哭声和火光给惊醒了。
甑蕾略微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甑蓓母女两做的好事。白天她借了母亲的名义在大堂里闹了一出苦情戏,薛氏这就上赶着想着法给她罗织罪名。
她递给两个丫鬟一个眼神,三人将计就计,立马依依呀呀的怪叫嘶吼起来。
闹了大半天,终于有人来敲门。飞烟和流云装出被吓坏了的样子,也不去开门,主仆三人就管缩在床上,一边叫一边互相做鬼脸窃笑不已。
第二天一早,就在甑府上下都开始传言,说已经死去的大夫人尹氏突然还魂,说不定是要把八小姐和十公子都带走时,薛氏带着婆子和丫鬟来到了莲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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甑蕾原本以为这薛氏肯定是要想着法来收拾自己,没想到这回她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不但对她嘘寒问暖,而且还很是自我检讨了一番,只说有愧于尹夫人生前的嘱托,没有把甑蕾和甑秀行姐弟两照顾好。
甑蕾被这番明知作假,却挑不出理的话说的目瞪口呆,又被薛氏送来的那一堆绸缎首饰晃了个眼前发晕。
这样一来,就觉得自己原本很灵光的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等到末了了,薛氏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来意。原来,就在昨晚,她和甑思道居然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跟她结亲的对象,就是昨晚来访的那个陈大人的公子,陈府嫡出的长子。
薛夫人把来意说完之后,就一脸慈爱的看着甑蕾。当着下人的面,甑蕾没傻到这样还去驳斥她的脸面。于是只得按捺下满心的狐疑,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送走了薛氏。
等到人都散了,她先是叫丫鬟们把东西全部收下去放好落锁。接着,一个人捧着一盏茶,开始了脑筋急转弯。
薛氏会突然转性,良心大发,借着自己娘家的关系,给她安排一门这么好的亲事?
嗯,仔细分析一下,这陈府和江府算是姻亲,而现在,江府又和甑府成了亲家。
所以,表面上看来,是薛玉凤慈母之爱,不遗余力的给继女安排了一门上好的婚事。
可是实际上?
切!狗改不了吃屎,薛氏改不了害人------没过一刻钟的时间,甑蕾就断然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结论。接着,她再召集两位心腹丫鬟过来自己身边议事。
果然,就连飞烟和流云两个,都觉得一向腹黑恶毒的薛氏不可能突然间变成一个好人。
可是,事实摆在她们眼前,又让人的确有些摸不到头脑。
“小姐,奴婢可是听说了,这陈大人虽然比老爷官小一点,可是,人家陈家有位娘娘在后宫,据说还非常得宠,这陈大人要越过咱们老爷,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陈大少爷又是大夫人嫡出的公子,据说长的是一表人材,风流倜傥。这样的身世这样的人才,夫人却指给了您…现在,就连咱们府里原先还对小姐有些同情的老人都说,夫人这回是用了诚心来弥补小姐的,小姐可不能再误解了夫人的苦心…”。
“可不是吗?就在刚才,奴婢去厨房给您端汤的时候,也听到厨房那边的婆子们这么议论。这回,夫人在咱们府里的声望,可是一下子又涨了回去了。还有个别不知道内容的,只说小姐您仗着是元夫人所出,持宠生娇,不把姐姐和继母放在眼底呢!”
甑蕾听了一会,果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柳眉一扬,喝道:“我去他妈的用心良苦!薛玉凤这婆娘能对我生出什么好心,那两个月前我又怎么会差点命丧荷花池?说到底,还有我娘留给我的那份嫁妆在那里作怪吧!哼,也得谢谢她假仁假义让我解了禁足。飞烟,你去开箱找几件像样点的首饰包好。一会儿,咱们去一趟宋姨娘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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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点点头,等拿好东西出来时才问了一句:“小姐,您不是一向不跟宋姨娘那边来往吗?这回怎么突然间就想到去去给她送礼?”
甑蕾看了看她的手掌还包着厚厚的纱布,便把东西接过来,自己放到袖袋里揣好。
“不是你们告诉我说,在这个府里,只有宋姨娘以前跟我还有些来往吗?现在弟弟去了别院读书,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要去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商量一下才是。”
飞烟眼前一亮,立马点头道:“是啊,小姐可算是想明白了。说到底宋姨娘怎么也是您的表姨妈,小姐跟她亲近,好过跟夫人走过场多少倍了!”
甑蕾将飞烟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在眼底,心中讪然一笑道:这种事情老子在现代见的多了,哪个大家族里没有几桩这样的龌龊事?
不管怎么说,会趁着表姐生病爬上姐夫的床的小姨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我之所以去找她,不过借她过一下桥罢了。
甑蕾很客观的承认,要说对这个大宅院里的阴私事情,自己肯定没有宋姨娘知道的多。
甑蕾在来的路上将宋姨娘掂量了一番,首先,得肯定这宋姨娘能够在这样错综复杂的一个大家庭里谋得一席之位,此人肯定不是个傻帽。
听说现在,甑思道虽然又纳了不少妾侍,但每个月还会定时去她院子里歇几晚,想来,算是个有点头脑心机的。
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真的乖乖的缩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原先身份和地位都不如自己的薛氏独得彩头------甑蕾想到这里,脸上不由的微微一笑。
很快,甑蕾和飞烟主仆二人,就到了宋姨娘所住的梨香院。
梨香院名如其地,果然精巧雅致,暮春时节,这院子里的梨花却开的依然美丽动人。
听说八小姐到来,宋姨娘连忙带着自己的女儿甑府排行十三的小姐甑宝出门迎接。
八岁的甑宝长的粉嘟嘟的,很是可爱。听名字就知道,甑思道很是喜欢这个女儿,不然怎么会给她取名叫甑宝?
在这个家里,得宠的主子才是主子,不得宠的主子,有时混的还真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甑蕾只看了她一眼,就无比羡慕的叹了口气。
“宝儿妹妹能有宋姨娘这样的母亲细心照顾,真是我这辈子想也想不来的福气。”
宋姨娘听话听音,自然是微微笑了一下,继而一面迎着甑蕾走进自己的院子里,一面道:“八小姐这话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夫人秉持姐姐的遗愿,一直以来克尽为母的职责。说起来,我还没恭喜八小姐一句呢,听说夫人给你指了陈公子这门亲事?这可真是天大的一桩喜事啊!”
甑蕾瞟见宋姨娘眼底那一抹淡淡的笑意,面上也是跟着微微一笑。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姨娘真是会开玩笑。”
来到正屋里刚刚坐下,她就把自己带来的礼物拿了出来,说道:“姨娘,有些日子没来这里看您和妹妹了。这几样首饰,是我给妹妹的一点心意。”
宋姨娘眼角飞快的扫过那几样飞烟精心挑选出来的首饰,嘴里连连推辞之余,手上却连半点退却的动作都没有。
最后还是甑蕾招呼甑宝过来,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她的手里,宋姨娘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是夸奖了一番甑蕾作为姐姐的仁爱,顺道打发人将自己女儿带去别的地方玩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