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远捏了下他的脚趾,楚瑾有些怕痒的缩了缩,“那个孙致绚心胸狭窄难成大器,只要防着他暗中使坏就是了。”
“放心吧。”唐明远身子一歪,靠在楚瑾的身体,其实这样的姿势并没有多舒服,可是他们两个喜欢,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见过的事情却不少,在他决定要学医后,只要身体情况允许,师父就带着他到各处行医,大多是选山村里,有些山村民风朴实有些却很荒唐,若不是身边的保镖护着,有几次差点没办法活着离开,穷山恶水多刁民并不是歧视,而是一种对现状的解释,正是因为穷没知识,很多人不懂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犯法和荒唐的,也是因为穷,才更容易见财起意。
楚瑾恩了一声,也不再提这些事情,他看出唐明远对医馆那些没兴趣,若是唐明远想要,不需要他开口,楚瑾也会想办法把那些送到他面前,“我弄了两张画展的票,要去吗?”
“要。”唐明远眼睛都亮了,桃花眼多情而缠绵,哪怕是见惯了的楚瑾,也不禁觉得心里痒痒的。
楚瑾很喜欢唐明远,那是一种融入骨子里的爱,楚瑾比唐明远大五岁,在唐明远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时,两个人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有彼此,那是一种比爱情更深刻的感情。
十指相扣,楚瑾忽然有些好奇问道,“当年你怎么就和我表白了?”
“谁让你是我梦遗的对象。”唐明远说得很实在,他第一次梦遗的对象就是楚瑾,那双漂亮的脚踩在绒毛毛的地毯上,穿着一件纯棉的衬衣和亚麻的裤子,清瘦而孤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却有着别样的诱惑。
其实在这之前,唐明远对楚瑾就有朦胧的好感,他的外貌出色又不像楚瑾那样整日在家中就连学习都是请的私人家教,外面不少人和他示好,有男有女,有年纪相当的同学、青涩可人的学弟学妹和妖娆成熟的男男女女,可是唐明远从不觉得有想要拥抱在一起的冲动,却喜欢黏在楚瑾身边,哪怕整日里两人都不说一句话,也觉得舒服和安心,在梦遗后,唐明远直接下手把楚瑾订了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楚瑾的好。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连渣都吃不到,现在美人在怀,唐明远只觉得身心痛快。
楚瑾闻言挑眉看了唐明远一眼,他容貌盛极气质清冷,眼神中带着宠溺和情深,唐明远忍不住在他腰上轻轻揉捏了几下,让那缺少血色的脸颊染上绯红,这才强忍着心中的渴望停了手,握着他的手指轻吻。
唐明远正是容易冲动的年龄,又不像楚瑾一样因为身体不好很少有这方面的烦恼,可是唐明远很克制,那样的克制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其实楚瑾心里明白,很多人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性格更加清冷的是自己,其实并非如此,冷静到近乎自虐的从来都是唐明远,唐山是个好师父好大夫,却不是个好养父。
唐明远是个弃婴,是在冬天下着雪的时候被人扔在一个林子里的,不说林子里有没有危险,光是那样的寒冷就能要了人命,哪怕是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挺过去,偏偏唐明远活着等到了唐山。唐明远身体并不好,又被冻了一场,听唐山提过那时候他都觉得唐明远活不下来了。
这孩子命大,想活。
几次休克,唐明远都硬生生从阎王殿走了回来。
唐山尽心尽力救治他,哪怕医院都放弃了,唐山也没有放弃,而现在唐明远不仅活蹦乱跳的,还学了一身医术。唐山是唐明远的养父、师父和恩人,却并不是一个会养孩子的人。
唐明远的启蒙是本草纲目,自小学的是《黄帝内经》,他小时候更是医院的常客,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唐山一般都是雇人照顾他,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楚瑾记得在唐明远刚上学的时候,因为瘦小,又格格不入被人排挤。
孩子总是最天真可爱,又很残忍的,可是楚瑾从没见过唐明远哭,甚至唐山至死都以为自己这个养子从小就是被所有人喜欢宠爱的。

 

第六章
办画展的是个新锐画家,据说是刚从法国留学回来,得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国际奖项,这次画展门票卖的不错,不过更多人是冲着他的父亲和爷爷去的,他爷爷是一代国画大家,而父亲是书法家,据说这次除了会展出他的作品,还有他爷爷和父亲的作品。
楚瑾和唐明远倒不是冲着他的长辈来的,而是提前了解过这位画家的风格,他的用色大胆跨度较大有些人会觉得轻浮花佻,却是唐明远喜欢的。
唐明远今天倒是没有再戴帽子,亮蓝色的头发换成了深紫色,穿着一件红色印着猫咪图案的t恤,浅灰色棉质的休闲裤,脚上是红色的帆布鞋,而楚瑾坐在轮椅上,同样浅灰色的裤子,上身是深蓝色的t恤,外面多了件薄外套。
“我觉得那套绿色的休闲服比较好看。”唐明远推着轮椅走的并不快,正对着楚瑾表达自己的不满,“我可以穿那套红色的休闲服,这样一看就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
两个傻蛋吗?
虽然早已习惯了唐明远的审美,甚至看久了唐明远的穿着打扮迷之带感,可是楚瑾是拒绝按照唐明远的审美来穿衣的,“自古红蓝出cp。”
“可是你的t恤都被外套挡住了。”唐明远捏了下楚瑾的耳垂,抗议道,“算了,我知道你害羞。”
害羞……
楚瑾默默地没有反驳,害羞总比别的好,他实在没勇气尝试粉绿色的那套运动衣,“还要看吗?”
这个画家确实用色大胆,可是不知为何画中总透露出一种压抑和无病□□的痛处,而唐明远喜欢的是生机勃勃的艳丽,所以楚瑾才会问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再看看吧。”唐明远说道,“其实我还是喜欢积极向上的。”
这个人的风格不是他能欣赏的,就像是这个画家最出名的一幅画,大片颜色诡异鲜艳的玫瑰上,几个衣着华丽鼠头人身的“人”正在行走,无端给人一种狰狞和麻木的感觉,好像是对社会的嘲讽。
因为是在画展唐明远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可是架不住两个人太显眼,不说楚瑾是坐着轮椅来的,就是唐明远那紫色的头发就吸引了一众眼球,再加上两个人出色的容貌,想让人忽略都难。
“现在画展的门槛变低了,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正好站在唐明远两人附近,闻言揉了下鼻子嘲讽道,“艺术是一种高尚的事物,不是什么人都能看懂的。”话说完,又揉了下鼻子,脸上却有些得色。
唐明远从不是个好性子的人,扭头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笑了下,“是啊,画展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连病人都放进来了,小瑾我们离远点,被传染了可不好。”
这话一出,虽不知是真是假,站在中年男人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退开了几步,把男人自己留在了中间。
那头紫发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让人觉得怪异,可是架不住唐明远长得好,桃花眼不笑的时候都让人觉得脉脉含情,笑起来的时候更让人移不开眼,中年男子被晃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人已经推着轮椅离开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个紫色头发小子的声音,“小瑾不气,我们不能和病人计较。”
“谁生病了!我没病!”中年男人没控制住嗓子吼道。
这一声使得本来没有注意这边情况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眉头微微皱着带着几分厌恶。
画展一向被人认为是高雅的艺术,来参观画展的人虽不至于西装礼服的,可是在打扮上都比较正式,就连讨论都是低声细语的,像是中年男子这样的,自然会引起人的反感。
唐明远懒得搭理他,低声和楚瑾说话,“小瑾,我们中午不如去药膳坊尝尝?”
楚瑾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正宗的京城烤鸭吗?”言下之意难得出来一次,不用迁就他去什么药膳坊,“药膳在家吃吃就行了。”
唐明远倒是毫不在意,说道,“让人送一只不就行了?”
楚瑾抿唇笑了下,清浅而短暂,“好。”
因为对展出的画作没什么兴趣,唐明远就推着楚瑾到了休息区,那里是专门提供给人休息交流的地方,如果看上了那幅画,也可以在休息区找到工作人员提出购买要求。
此时休息区的人并不多,唐明远选了个不容易被打扰的位置坐下,工作人员用一次性杯子端了茶水过来,还有早就准备好的果盘,唐明远笑着道了谢,那小姑娘脸一红喃喃道,“不用客气,如果喝完了可以再叫我,我帮你们添。”
“好的。”唐明远说道,“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小姑娘见唐明远没有别的事情,这才转身离开,只是路上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们两眼,心中感叹如果那个青年头发颜色不那么奇怪该多好。
等人走后,唐明远就把楚瑾面前的杯子移到了自己手边,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了一杯药茶递过去问道,“累不累?”
楚瑾自然看见小姑娘的失神倒也不在意,说道,“我一直坐着,怎么会累?”
“坐久了也会累的。”唐明远喝了口茶,“没有家里的好喝,不过也能喝。”
楚瑾端着药茶慢慢喝着,有时候唐明远说话并不是想要他回答,而只是说给他听,“你在家也不怎么喝茶。”唐明远更喜欢喝甜的东西,比如果汁、蜂蜜水,像茶叶咖啡这样的,他们家里存放的很少。
唐明远被拆穿也不觉得尴尬,笑着捏了下楚瑾的手指,“我也是吃茶叶蛋的。”
提到茶叶蛋,楚瑾就有些哭笑不得,唐明远这个祸害用他珍藏的祁门红茶去煮了茶叶蛋,最主要的是还忘记时间,等闻到糊味才想起来这件事,鸡蛋也不能吃了,多亏了张婶不知道,要不非得心疼死。
“那个人是什么病?”楚瑾换了个话题,他相信病情这种事情唐明远是不会开玩笑的,唐老生前每月都要求唐明远手抄一遍孙思邈的《大医精诚》,这个习惯唐明远至今都保持着,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却绝不会用这种事情信口开河的。
唐明远说道,“他双眼无神眼中有血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揉了两次鼻子可见是鼻干,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口气想来是胃部不适,而且神色有些烦躁怕是失眠多日了。”
如果说唐明远是个天生为中医而生,那么楚瑾就是医学绝缘体,和唐明远在一起这么久,他依旧连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都分不清楚。所以哪怕唐明远把那个中年男人的病情都说的清清楚楚,他依旧只听懂了失眠两个字,“失眠也是病吗?”
“恩。”唐明远倒是觉得这样的楚瑾可爱,忍不住轻轻抠了抠他的手心,“其实失眠很难受,想睡睡不着,自然会心情烦躁注意力集中不了。”
楚瑾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中的杯子递过去,让唐明远重新给他倒上药茶。
“小伙子,既然你知道失眠那么难受,你怎么不提醒他一下?”忽然两个人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虽然是疑问可是话里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味,更像是好奇。
唐明远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就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身唐装的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不介意我坐下吧?”
“请坐。”唐明远起身,等老人坐下后自己才重新落座,他对待老人一向很懂礼貌。
老人也因为他的态度,神色更加缓和了。
唐明远说道,“我告诉他了,他有病。”
老人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中年男人那一声大吼他还是听到的,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楚瑾问道,“你喝的是药茶?”
“恩。”楚瑾一向不喜欢和外人多言。
老人笑着问道,“我能尝尝吗?”
楚瑾看向了老人,他的神色清冷,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倒是唐明远笑道,“那药材并不适合您啊。”
老人有些疑惑看向了唐明远,唐明远说道,“每个药茶的功效不同,适合他的不一定适合你,有时候喝的不对反而对身体有害。”
“原来如此。”老人也不是不通情理,只不过刚才被他们两个人话引起了好奇罢了。
唐明远双手捧着杯子,因为长得好气质又独特,那一次性的纸杯看起来也上档次了不少,“老人家,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哦?”老人笑着问道,“你要和我打什么赌?”
唐明远说道,“如果我说老人家你也有病呢?”
老人还回答,就有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我爷爷三天前才体检完。”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他不满的看了眼唐明远,说道,“这个画展不欢迎你,请你们离开。”
楚瑾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神中带着笑意,他最了解唐明远了,怕是在唐明远说打赌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老人的身份。
老人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好,我就和你打赌。”
“爷爷。”
老人说道,“坐,我早就教过你,做事不能冲动,也不要再不知道的情况下盲目下结论,我觉得这位小兄弟不像是信口雌黄的人。”

 

第七章
老人虽这么说,更多的是教育他的孙子如何为人,而不是真的信任唐明远。
青年听了老人的话,虽然还觉得不满,到底坐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唐明远和楚瑾的外貌,神色不仅缓和了许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对美好的事物,人总会多一些宽容,可是又有些无法忍受唐明远这一身的打扮,神色都有些纠结了。再看向楚瑾,眼神中露出些惋惜,
楚瑾说道,“赌一幅画。”
老人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们输了呢?”
“我那有一对明代暗刻莲花杯。”楚瑾的面色平静,像是根本不知道那对杯子的价值。
暗刻莲花杯?这话一出,青年吸了口冷气,老人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楚瑾问道,“老先生觉得如何?”
老人说道,“太贵重了。”
“东西不在于价值。”楚瑾还真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更何况他相信唐明远,“若是老先生觉得贵重,不如加个前提?”
老人犹豫了下说道,“好。”
楚瑾说道,“如果我们赢了,老先生就按照我们的喜好画一幅画。”
“爷爷!”青年皱眉想要阻止,多少人求着他爷爷画一幅画,他爷爷都不给,若是输了却要按照别人的想法来画?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带着巴结的声音传了过来,“郑老,郑少爷好巧。”
还真的好巧,来的正是刚才被唐明远说有病的那个中年男人,男人满脸的惊喜,他只是看见这个紫头发的小子,记恨他说自己有病的事情,想来教训他一番,没想到正好遇到郑老,那个毛头小子还对郑老出言不逊,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他这次会来画展完全是奔着郑老,他还以为要多花费些功夫,要先和郑老的孙子拉拉关系才有机会见到郑老,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他现在有一笔生意到了关键时刻,对手比他有优势,想要拿下那笔生意他必须另辟蹊径,多亏被他打听出来有决定权的那位高层特别喜欢郑老的作品,可惜如今郑老已经很少有作品流落在外了。
郑老孙子的画展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能求到或者买到郑老的画,那笔生意也就十拿九稳了。
此时中年男子甚至心理感激唐明远的不知天高地厚,让他能有机会在郑老面前露脸。
郑老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郑少倒是有些不满,哪怕他也觉得唐明远在哗众取宠,却更看不上中年男人这样的巴结。
中年男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厚脸皮,有所求的时候,哪怕对方朝他脸上吐口痰,他也能笑着夸赞对方吐得好。
“现在的年轻人,不好好学习工作,竟想着歪门邪道。”中年男人义正言辞地训斥道,“这也是郑老脾气好,不和你们计较,换了别人早把你们赶出去了。”
唐明远看都没看中年男人,他当初和师父当游医的时候,难听的话都听多了,甚至有人直接指着他们鼻子骂祖宗的,中年男人的话就像是耳旁风不痛不痒的,说到底唐明远和楚瑾都没有把中年男人放在眼里,所以根本不在乎。
“郑老考虑的怎么样?”唐明远笑的纯良,“如果我赢了,您也保证了健康,我输了,您得了一对莲花杯,怎么算都是您占便宜。”
郑老说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呢?”
唐明远没有丝毫的羞愧点了下头。
郑老被逗笑了,“行,我和你赌了。”
听唐明远这么一说,郑少心中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如说这个人真的有本事看出爷爷身体哪里不好,他们提前知道了也好早些给爷爷治疗,如果没有的话,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你们赢了,这画展上只要是我的作品,你们可以随便选一副。”
因为画展上还有他的父亲和爷爷的,所以郑少特意加了个前缀。
郑少很喜欢美丽的事物,要不也不会走上艺术这条路,看着楚瑾的容貌,想了下说道,“就算你们输了,只要你们道个歉,我也会送你们一幅画的。”
他觉得自己够照顾这两个青年了,却没想到唐明远和楚瑾都有些看不上他的作品。
中年男人眼神闪了闪说道,“郑少可别被他们骗了,刚才我还听见他们说郑少的作品不好,为了这件事,我们还发生了争吵。”他偷换了一下概念,踩着唐明远两人来讨好郑家祖孙。
郑少愣了愣,有些恼羞成怒,相比起来他更讨厌说破的中年男人。
郑老倒是有些好奇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唐明远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更没有被人说破的尴尬,“我说我更喜欢积极向上的内容。”
郑老闻言说道,“你觉得我孙子的作品有哪里不好?”
“少年不识愁滋味。”唐明远算是给郑老留了面子,没有直接说郑少的画简直是无病□□。
郑老脸上露出了笑意,说道,“你说我有什么病?”
唐明远说道,“郑老,您在去年的时候是不是摔倒过?”
郑老皱了下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好像有这回事。”
郑少有些着急问道,“爷爷,你怎么没和我说?摔的严重吗?”
“没什么。”郑老笑了下说道,“如果不是这位小兄弟提起来,我都差不多要忘记了,那时候收拾东西不小心摔了下,当时有些疼,过了一会就没事了,这事连你爸都不知道,小兄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中年男子心中有些着急,站在一旁却不好说什么,揉了揉鼻子,最近他老觉得鼻子难受,像是有东西似得。
“看出来的。”唐明远说道,“我给郑老把个脉。”
郑老没有犹豫,伸出了胳膊,就连郑少也不吭声了,连自己父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人却一口说破,莫非真的有些本事?
其实唐明远会先说那句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把人镇住,剩下的事情才好办。
楚瑾坐在一旁,眼中露出几许笑意,他就喜欢看自家小远心里得意却偏偏要表现的平静不在乎的样子,闷骚的可爱。
“左手。”唐明远其实已经确定了郑老的情况,不过给人看病最怕马虎自得。
郑老换了左手。
唐明远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自小跟着师父给人看诊,那架势纯属很有信服力,特别是他给人看诊的时候,神色平静认真,让人不自觉忽略了他的年龄和外在,反而有一种古代医者的气质。
“内伤,不算严重,我开个方子您回家照做就行。”唐明远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或者您可以再找个中医院看看。”
郑老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你说下我的情况。”
唐明远说道,“这种内伤一般是因跌倒磕碰所致,初时也察觉不到,等时间拖久了,忽然感觉到疼痛,怕是受伤的人还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种伤表面按着并不会有疼痛感,使劲按压才会察觉或者咳嗽吸气牵制吊痛,气逆血滞日久怕是要换上壅毒。”
“内伤?”中年男人开始还以为唐明远真的是高人,可是听了他说的话,却觉得可笑,再看他颜色怪异的头发和打扮,郑少脸上的不满和被愚弄的愤怒,直接开口嘲讽道,“还壅毒?我还不知道摔一下就能中毒,小朋友你看武侠剧看多了吗?”
中年男人心中得意,怪只能怪这两个运气不好,他倒是不再生刚才的气了,踩他们纯粹是为了讨好郑家祖孙。
“大叔,没文化少开口。”唐明远回了一句后,就对着郑老解释道,“壅毒就是因就是气血堵塞产生的疾病。”
郑少说道,“你说的云里雾里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我爷爷前几天才在医院体检完没有任何事情,你把个脉就能看出来他有内伤?难道你觉得自己比那些进口的仪器还厉害?如果中医真的这么神奇,怎么大家都喜欢看西医?”
“莫非郑少出国几年,就否定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了?”唐明远冷笑道,质疑他可以,否定他可以,却不能否定中医,中医的落寞不是因为中医比西医差,而是因为中医的传承太难了,想要出头也太难,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