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岚,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我决定实话实说:"从前的事情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现在,我挺喜欢你的。真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又被重新按回了他的怀里,他的大手使劲的揉着我的头发,就是不让我抬头。所以我根本看不见他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我这答案。只是隐约听见他轻狂的嗤笑:"你这喜欢还真不值钱......"

你说说这人,非要问,问完了又不当回事,我胸口有些闷闷的。谁说我的喜欢不值钱?想当年多少人就为了从本少爷这争得一丝喜欢而大打出手,多少人......

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最近总是这样,每当我想起一点点从前的事情,脑袋就疼得要命。

第 4 章

这两天的鬼医谷突然热闹起来。昨天刚哄走一拨求医未果的漠北马贼,今天又来了一帮江南剑客。

"祈岚,顾大侠是为追捕采花恶贼而中的毒,于情于理,你都应出手救人,尽起码的江湖道义。"说话的人身材魁梧,刚才自抱家门的时候我听着好象叫莫云飞。

我转头看着祈岚,这家伙坐在那里还是一派逍遥,冷笑着开了口。他的语气漠然而冷酷,连说话内容都和昨天对漠北马贼说的一样:"鬼医从不救人,等他死了再来找我吧,那时候我倒可以告诉你们他究竟死于何种剧毒。"

呸,睁眼说瞎话,什么从不救人,我不就是你从鬼门关拽回来的!

鬼医从不救人,昨天祈岚这话一出口,那帮马贼的兵器立刻出鞘。也就是这样,我才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那家伙的武功。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漠北马贼门一个个的就都见了红。当然他们没有死,在我看来栖岚根本都不屑取他们的性命。结果那帮人落荒而逃。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祈岚敢安稳的待在这谷中而不怕被拒者前来寻仇。

江南剑客们的修养可比漠北马贼好多了,他们闻言只是皱皱眉头,但说话仍然客气:"祈岚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句话足以让江湖白道人人讨伐。见死不救,与杀人无异。"

"你倒是会说。"祈岚轻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没本事就别去做什么大侠,自己实力不济反倒怪起我来,我学医是兴趣,可不是用来行善积德的。"

唉,你看看这话说的,能把人噎死。可那莫云飞倒真是好脾气,闻言也不纠缠,只是双手抱拳,道:"话已至此,在下也没什么好讲的了。打扰了。"语毕,带领江南剑客们把那可怜的顾大侠又抬出了鬼医谷。好一个干脆。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这么好修养的,江南剑客们临出门时我听得真真的,有个声音尖细的家伙在那嚷:"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我们这么多人还逼不动他救人?"不过也就是那么嚷嚷,一群人最终还是知难而退。也幸亏他们不纠缠,不然大堂又得见红。

我回头看祈岚,他也正好在看我。糟糕,这家伙的心情好象不太好。也难怪,连续两天被人指着鼻子骂冷血,是个人都不会舒服。正想着,祈岚竟然已经来到我的身边。我抬起头,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也想骂我冷血?"

我摸摸自己的脸,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呵,你以前可比我冷血多了。"祈岚忽然说道,"你曾经想要毒死佩儿......"

我震惊的看着他,佩儿,那个会做好吃的红烧肉的丫头,我曾经想要毒死她?!

"不光是佩儿,你不在乎任何人,"祈岚叹息的搂住我,"你根本就没心......"

我想说我现在有了,可嘴动了半天还是吐不出一个字。不光是我随时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更是因为直觉告诉我,祈岚真正喜欢的恰恰是那个根本没心的,从前的,夏语暄。

唉,吃自己的醋,天下恐怕不会有别人了。

我紧紧抱着祈岚,再一次问道:"以前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天来,这个问题我问了无数遍。

祈岚冷眼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会跟前几次一样选择沉默时,这家伙居然拉起我往卧室走去。现在可是大白天,这家伙不会是想意图不轨吧。虽然这些天来他没有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举动,但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胡思乱想间,他已经带着我走进卧室,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甩上了床。身子摔的生疼,可这家伙根本不给我缓和的时间,整个人飞快的压了上来。而且手也没老实,居然开始脱我衣服!这下就算再迟钝我也知道事情开始变质了。虽然他的身材确实不错,长得更是好看的很,可我不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糊里糊涂的失身吧?

这厢我刚神游了一下下,那厢他居然已经开始脱我的裤子了。这还了得,我连忙伸手去拽,他往下使劲我就往上使劲,连带着胳膊腿都乱扑腾。祈岚忽然吻了上来。他的舌头灵活的敲开我的防线,在我的唇齿内肆虐,起初我还能和他较量,可很快就败下阵来,任他舔遍我唇齿间的每个角落,我怀疑他的口水里有某种迷药,因为我很快就变得晕晕的,视线开始模糊,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尾离开了水的鱼儿,嘴张得再大,窒息感仍越来越强。

离开了我的嘴唇,他又开始吻上我的身体,衣服早被脱光,热湿的触感在我上游走,我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变得不像自己的,好象有了自己的灵魂,它们在叫嚣着要沸腾,要释放。我的手情不自禁的环上了祈岚宽阔的脊背,恍惚间,我见他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蕴藏着巨大的鼓惑,我竟然主动咬上了他的唇,拼命的吸吮,几乎用尽了一切力量。

朦胧间,我感到他的手指从大腿滑到了后面的隐匿处,起初是轻轻的在周围抚摩,可很快就失去了耐性,开始硬闯。巨大的不适感让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让我居然推开了祈岚,然后在下个瞬间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嘿嘿,我从来都只做上面的......"

天地良心,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可又那么的自然,就好象我从前做过无数次一样。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就维持着压倒祈岚的姿势,而祈岚就在下面看着我,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让我回忆起苏醒后的第一天,身体莫名的抖了一下,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我讪讪的从他身上下来,乖乖的缩到床边,才开口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身体自然而然的就......"没等话说完,我就感觉脖子一热,是祈岚的手抚了上来。

他的动作轻缓而温柔,我却僵在那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做不好遭来横祸。现在的祈岚安静而危险,就像一头正在安静埋伏着的野兽,而我便是那被盯上的可怜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对方扑上来撕咬。

缓缓的,祈岚开了口,老天保佑他没有任何危险的举动,只是淡淡的开始陈述。

"你是三年前来到鬼医谷的,那时候你已经是江湖第一用毒高手,可你偏要来向我挑战,就因为江湖传我能解天下奇毒。我们说好了谁输就要任对方驱使一年,结果你败了。可你根本就没想过遵守契约,当天晚上就毒翻佩儿企图逃走。我气极了,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见过不少,可像你这么狠毒的倒也不多见,我想了很久要怎么惩罚你,怎么才能让你痛不欲生,最后,让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我抖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口中的好法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忍受被另一个男人压在下面,这惩罚还真是狠到了骨子里。

"后来呢?"我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急于知道后面的发展,压根忘记了那屈辱那疼痛都是烙在了自己这副身躯上。

"后来?"祈岚似笑非笑,"后来你还是想跑,几乎是逮着谁毒谁,什么东西到了你的手中都可以变成毒药,所以我的惩罚就一次比一次狠,甚至有段时间根本就把你锁在了床上。"

我困难的咽了下口水,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非人的日子。

"再后来,一年期满,我却不想放你走了。反正你也没遵守约定,我自然也可以不遵守。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狡猾的暄儿,我真不该让你那么早就知道我的感情,不然它也不会变成你报复的利器,你不急着走了,因为你要折磨我,要折磨这里的每个人......"

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感情,把喜欢变成伤害,大家都会痛苦吧。不过祈岚说的是自己么,为什么我对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哪怕是丝毫的回忆都想不起来。

祈岚还在继续:"直到后来,你发现伤害你自己才是给我最大的报复,于是你开始给自己下毒,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每次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的时候,你都会冲我笑,因为我的心又疼了一次,而这次,解药研制的时间最长,所以你不见了......"

祈岚看着我,却又好象没有在看我,他的目光却迷茫而飘渺,仿佛透过我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他淡淡的叹息着:"我刻薄、狡猾、任性、聪明的暄儿,你在哪儿呢......"

说话间,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颈上,而现在,它随着叹息却越来越用力。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线也开始模糊,身体却好象不是自己的一般,做不出任何反抗。

我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从他的指尖溜走,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容变得越来越狰狞,看着那刚刚还与我亲热的薄唇吐出恶魔的话语:"把我的暄儿还回来......"

第 5 章

我艰难的抬手碰到了自己的脖子,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开祈岚狠绝的手。身体滑落的瞬间,我扯了扯嘴角,如果当时有镜子,那一定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还,呵,拿什么还?我该谁的欠谁的了,我现在只是个无辜的失忆者,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口中的夏语暄究竟是不是我!乱了,一切都乱了,我,到底是谁......

疼,骇人的疼。苏醒后我的头还没有这么疼过,仿佛那里面有匹脱僵的野兽在叫嚣着要挣脱出来。也许是太疼了,我竟然猛的一下挣开了祈岚,抱着头在床上痛苦的打滚。我根本无暇顾及他此刻的表情,也许他正在床边冷冷的看我,也许他又开始盘算第二轮的灭口计划,我都不在乎。谁现在要能把我的头疼止住,让我干什么都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间,痛停住了,就在我几乎快咬断祈岚胳膊的时候。他是什么时候伸过来的呢?我混乱的大脑没有丝毫记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希望这具身体受到伤害。即使这身体已经失去了他本来的灵魂。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无论是仇恨或者别的什么感情把你留在了这里,现下都已不在了。"祈岚敛下眼眸,缓缓收回那惨不忍睹的胳膊,静静的开口。

我看着他,根本无法把他与前一刻那个疯狂的人联系起来。可我知道,这么多天的平静假相,终究到了要破掉的时候。

"你要让我走,万一我的记忆在哪天忽然恢复了呢?"我平静的叙述着很可能发生的事情。最近头疼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猛烈,我总感觉离忆起那日不远了。

祈岚闻言看向我,目光炯炯:"如果你忆起了,就定会再回来。"

他炽热的目光却让我混身发冷,他只要从前的夏语暄,可我呢,扪心自问,如果从前的种种都如这鬼医谷中人告诉我的一样,那我宁可不要变回去。我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这失忆根本就是从前的自己一直期盼的?失去记忆,失去仇恨,失去一切伤人的负面情感,只保留下心里的最后一丝阳光。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那说,走吧,走吧,若大的武林,不是只有鬼医谷才有夏语暄的记忆。也许出去了,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的,归根结底,我还是不想做一辈子空白纸人,无论那些东西是好是坏,只要是属于我的,我都要把它找回来。

那么,走吧。

穿好衣服从床上起身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祈岚的紧绷。可只是一瞬,最终他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目送我出去......

......又回来。

咳,我不自在的挠挠头,在祈岚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总得......给点盘缠吧。"

祈岚愤而离去的背影让我明白,恩,他肯定开始后悔刚才没把我弄死了。

拿着盘缠走在山间幽暗小路上的滋味真不好受,这鬼医谷坐落在如此偏僻荒凉的地方,真难为那些求医的人是如何找到的。傍晚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努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为了这得之不易的银两。失去了记忆和武功,再笨我也知道以后过日子得靠它们了。

好在佩儿给我指点了下山的路。这可爱的小丫头虽然嘴上不饶人,心却软得很。

正想着呢,背后忽然一阵疾风,巨大的掌力让我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树上。从树干滑坐到地,我才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刚被祈岚赶出鬼医谷的江南剑客们。

胸口阵阵发疼,我怀疑自己是内伤了。偷袭我的人来到我的跟前,长相没什么特点,声音我却很有印象。那便是之前离开鬼医谷时嚷着要仗人多逼祈岚动手的尖细声音。

"早知道毒公子武功如此之差,我等何必浪费时间尾随偷袭,唉......"

你还唉上了。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刻薄道:"你说说这有的人,长得难看声音难听也就罢了,连人品都成问题......"

丑男被我气得嘴角抽搐,眼看这第二掌就要落下。我丧气的闭上眼睛,不去做无谓挣扎。可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睁开眼,原来是这群人中的一个青衣男子抓住了丑男的手腕。显然他的武功远在丑男之上,才会让后者丝毫不能动弹。

"偷袭实乃卑劣之极,对不懂武功的人出手就是更另世人所不齿了。"青衣男子道,"江南武林多豪杰,难道多的就是顾真兄这样的英雄?"

"你......"叫做顾真的丑男表情开始扭曲,他趁着青衣男子力道放松时使劲甩开对方的手腕,退了一大步才气急败坏道,"他是毒公子,老子要是不偷袭恐怕早就给毒翻了!和他这种江湖恶徒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他和那个鬼医是一路的,现在我们把他抓回去要挟,我就不信那祈岚还不买帐!管之杭,你不要忘了你们管家还欠我们顾家一个人情,现在我大哥深中剧毒,你难道要忘恩负义?"

管之杭闻言扫视了一下众人,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就连之前表现谦和的莫云飞也敛眸不语,想是内心也有不忿。下午在鬼医谷时虽碍于江湖修养不好发作,现下有人愿作这恶人,他自然也落得轻松。

管之杭叹口气,转头看向我。我歪着脑袋冲他乐,乐得没心没肺。我见他皱眉,估计是这辈子还没见过我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的。

片刻后,我听见他说:"我管家与顾家却有交情,但那是家父和顾老爷子之间的情谊,我今天随诸位来到这鬼医谷,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祈岚见死不救固然另人不齿,但如果诸位执意要做此卑劣之事,岂不于那鬼医无异?恕管某不敢苟同。"

"你想如何?"顾真明显开始底气不足。

"在下只是希望诸位能打消劫人要挟的念头,速速下山也许还能找到其他良医解救顾大侠。"管之杭说得正气凛然,那么的坦荡,那么的磊落,弄得靠在树下的我都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生怕和那一身正气形成反差。

剑客们仍旧沉默,顾真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心思我是看得分明,这帮人啊,无论心里如何翻滚,这面子上的江湖道义是绝对不能扯破的。

管之杭显然也明白,于是加了最后一把火:"各位要是仍一意孤行,只管试试。恕管某不自量力,与诸位交手即便不获全胜,也至少是个两败俱伤。大家都是朋友,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一阵沉默后,丑男恨恨的转身离开。既然人家弟弟都这个态度了,众剑客们自然没必要和管之杭州闹不愉快,一行人纷纷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我与这位品德极高秉性极佳的江湖才俊大眼瞪小眼。

第 6 章

"你还好吧,刚才顾真那掌倒也没使全力。"管之杭说着把我扶起来,刚才光顾着紧张,此时我才看清这人的长相。不似祈岚令人绝倒的俊美,管之杭的五官都说不上有什么特色,可是合起来看却那么舒服,端正,英挺,仿佛一阵清风,我看进他坦荡的眼睛,相信任何人在这样的目光中都会放下戒备,不自觉的散发善意。

我喜欢这个人。很单纯的,没有丝毫杂质的。不是因为他救了我,不是因为他的坦荡,就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们从前认识么?"这个问号从那帮恶人离去后就一直在我心里盘旋。说不上原因,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应该是故人。

可惜,我失望了。

"在下只是听说过夏兄的名号,"管之杭笑笑,"可惜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今回才真正见到。"

"让你见笑了。"我不自在的笑笑,想着自己如今的落魄与那毒公子的名号有多么不符。

"夏兄确实与传闻不大相同,"管之杭上下打量着我,道,"传闻中的毒公子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煞气,可见众口铄金,江湖传闻尽是道听途说之流。"

我不自在的笑笑,开口道:"多谢管大哥出手相救,此恩夏语暄铭记在心。既是恩人,我也不瞒大哥,我现在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除了自己是夏语暄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管之杭挑眉,估计是在衡量我话中的真实性。这厢我也不是全然安稳,毕竟夏语暄绝非善类,保不齐曾经和眼前之人有过结怨,只是人家不说提罢了。现在我和盘托出,又手无缚鸡之力,万一他翻脸,那我这小命也就交代了。

好在管之杭选择了相信我,并且看样子是真的与我不认识。他眼中不自觉散发的关切,让人阵阵温暖。

"那鬼医祈岚不是你的朋友么,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我苦笑,朋友?敢情江湖上是这么流传的?估计是我的表情太过奇怪,管之杭关切道:"怎么了 ?"

我连忙正色,道:"他倒是告诉我过一些,不过除了我是毒公子并且跟他是旧识外,便没什么了。"

管之杭皱眉摇头:"这祈岚倒也真是冷情,对旁到倒罢了,怎么对自己的朋友也如此的不上心?"

他还真就是只对我一个人上心。我在心里暗自道,可惜就是太上心了,才会成如今的局面。

估计管之杭以为我的沉默是在为祈岚的薄情黯然,连忙拍拍我的肩膀,朗声道:"夏兄弟不必太过介意,既然你能在江湖上闯出如此响亮的名号,那认识你的人必定不少,想打听些往事什么的应该不是难事。"

我不安的咽了下口水,认识我的人是不少,估计全等着找我拼命呢。唉,就是不知道这夏语暄到底结过多少仇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离开鬼医谷想在江湖走动看看能否找回些记忆。"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瞎话,反正打死也不承认是让那家伙赶出来的。

"那夏兄弟有什么具体打算吗?"管之杭问我。

我摇头,道:"走到哪算哪吧,什么都不知道,何谈具体打算呢。"

"在下正要赶回江南,如果夏兄弟不嫌弃,就与在下同行吧,江南多豪杰,人多事多消息也多,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我疑惑的看像管之杭,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我那不太坦荡的心思又在作祟了,无事献殷勤......

估计我的表情忠实反应了我的心情,下一刻管之杭就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拍拍我的肩膀:"夏兄弟这心思可全写在脸上了,呵呵,你不要想太多,我管某人行的正走的直,就是觉得在江湖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真心道:"多谢管大哥。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咱们也不必如此生疏,看起来你应虚长我几岁,叫我语暄就行了。"

跟着管之杭下江南,我心里其实有些没底,回头看看山林深处,那个布满了木樨香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祈岚,你会想我么?

第 7 章

跟着管之杭赶路,我才知道,鬼医谷基本处于中部偏北的地区,离江南之地大约半个月的路程。拜管之杭的大气所赐,一路上我基本没什么机会动用从祁岚那要来的盘缠。而且要吃要吃要喝有喝,生活舒服的让我有种强烈的渴望想真的与管之杭结为异姓兄弟。当然我也就是想想。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这一路上我基本没碰上过什么熟人,别说熟人,就连仇家都没有。更有甚者,我们每到一处地方就到茶馆去听书,结果我连现在江湖上谁人最爱传小道消息都知道了,却没有得到关于自己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我是三年前到了鬼医谷,如果祁岚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确实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三年了,难怪人们都不再谈论毒公子。

"你叹气的样子特像我的一个朋友。"在我第十三次听茶馆说书无获后,管之杭笑道,"眯着眼,眉毛皱在一块,嘴撇到了十万八千里。"管之杭边说还边学着做同样的表情。

我被他给逗笑了,我知道这也是他的目的,心里顿时暖暖的:"你那朋友肯定不会像我这么不幸,连自己是谁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