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足行到后院,萧遥轻吸一口晨时清甜空气,打开院角偏门,跑向萧府后面的无主山林,依如惯例开始晨练。
时值夏末,后山上草叶微露,在晨光之中,灼灼闪亮如珍珠。
萧遥一路跑来,虽是上山路难,却并不觉得疲惫,跑到山上一处僻静林地,仍觉全身精力充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心念微动,萧遥抬指从发间捉出一只银针,挥手打向不远处一颗小树。
针若流星,破空而去,针身之上,隐有一层淡淡白芒。
噗!
一声闷响,手臂粗细的小树竟然从中间爆开,断为两截。
萧遥急奔过去,仔细观察着小树的断岔,自有喜悦盈上心头。
刚才,她看得真切,银针上有淡淡白芒,那可是罡气外露的表现,只是一夜,她就已经突破
黄土境五品的境界,这本《混沌初元》好不强悍!
耳朵捕捉到树林中细碎声响,萧遥笑意顿敛,化成寒霜,手指轻弹,银针呼啸而出,笔直刺向林中声音传来处。
“哎呀!”
银针至处,树林内,一声惊呼。
脚步声起,一袭白影从林中渐行渐近。
一身白衣,无暇如雪,及腰玄发,顺滑如瀑,微乱发丝间肤如冠玉,青黛长眉下黑眸如海,五官精致俊美,姿容飘逸绝尘,来人年纪怕也就是十七八岁上下,从林中款款行来,一如仙若凡尘,神临九州。
他的发丝上,还沾着两片嫩绿的草叶,似乎是刚从草地上睡醒,右袍之上,一只大洞露着新岔,估计是拜萧遥刚才一针所赐。
微皱着好看的眉毛看向满脸冷色的萧遥,少年目光温和可亲,眉宇间却透着几分淡淡责备,“小小年纪,出手便是杀招,小兄弟,这样可不好!”
树林中,悦耳的男子声音如四月春风般温润,语气中虽有淡淡责备,亦透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心疼,依如,疼爱弟弟的大哥教训弟弟的不懂事,还在自责是自己教导不济。
如此非凡男子,纵是萧遥也不禁为之惊艳,但是,这惊艳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就重新被清冷替代。
骄狂如萧遥,又怎么容忍他人指责,就算对方美若邸仙,也不行!
“明明是阁下暗藏在先,我出手在后,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白衣男子抬起纤长手指,从发丝上摘下一片草叶,“若说先后,我昨夜就睡在林中!”
萧遥冷笑,“可有证人?!”
白衣男子轻轻弹落指草叶,“这树、这草、草中小虫、枝上小鸟,都是我的证人!”
萧遥把玩着手中那根银针,“我的银针说,不相信!”
闻言,白衣男子唇边轻扬,淡然一笑,明艳非凡,“鸟儿鸟儿,这个小兄弟不信我的话,你叫两声来给我做证!”
啾!啾!
小鸟儿当真就依他所言,连叫两声。
含笑看向萧遥,白衣男子并无半点得意之色,“你也让你的银针帮你做证?!”
他的表情和语气,完全是如孩子童的天真和无邪。
后山林,少年如玉!(2)
萧遥轻拈手中银针,屈一指在针尖轻弹,银针嗡得发出一声轻鸣,“听到没有?!”
“咦?!”男子黑眸之中闪过璀璨的光华,注视着萧遥手中银针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你的针真的会说话呀!”
半空之中,突传数声啾啾鸟鸣,一只小红鸟尖尖地叫着落在白衣男子肩头,男子微侧着脸,一边倾听一边点头。
听罢,白衣男子左手轻抬,以指作笔在空中急急勾划,半空中银色光华现而不散,很快就汇成一只偌大鹏鸟的样子,随着男子手指点在鹏鸟眼睛位置,银色闪过之后,一只巨大的鹏鸟就出现在男子身侧。
“小兄弟,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
向看得眼目惊讶的萧遥轻轻挥手,白衣男子盘腿坐上鹏背,大鹏双翼挥动,载着他消失在密林之后。
看着白衣男子离去方向,萧遥目光越显热切,那是对于力量的向往。
山谷之中见过青铜境界的战者,在林子里随便一针都能刺出一位白银境界的意者,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在这样一个强者如林的世界里,属于弱者呢?!
萧遥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
东方日渐高起,担心母亲找不到自己担心,她转身急步下山。
回到梅园,果然见柳茹儿早已经起来,正在清扫庭院,看到萧遥回来,她立刻就洗净双手,从锅里取出热着的馒头和白粥捧上餐桌。
萧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练了一夜功,一早又上山跑步,早已经腹中空空,当下不客气地坐到桌边,“娘也一起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柳茹儿温和向她一笑,“你自己吃就好!”
萧遥很快就将馒头和粥尽数吃下肚去,捧碗送往厨房,隔着虚掩的门却见柳茹儿正站在锅边,咬着锅里蒸着的明显是厨房下脚料的白薯。
萧遥心中,瞬间一片酸涩。
多年以来,衣食无忧,她跟本就没有想到柳茹儿经济上的窘迫,让一个病弱的女人为自己的衣食操劳,那绝不是萧遥会做的事情。
“娘,我有事出去一趟!”没有进去揭穿母亲,萧遥将碗放在门外,急步行出梅园大门。
无论是二人过活,还是为母亲买药治病都需要钱,她必须尽快地赚点钱回来。
日已高起,大街之上,人流川息。
萧遥在路上慢慢地逛着,心中暗自盘算着赚钱之道,走到一处十字路口附近,远远就听得一处锣鼓喧天,萧遥抬脸看去,只见前面不远架着一处高台,台台下人头蹿动,萧遥心中疑惑,好奇地走到台边,向一位观者询问。
“小兄弟,怕是刚来此地吧!”老者笑呵呵地指向台上,“这是四海镖局每月月初一连七日的挑镖会,以武会友,只要有人能上台打赢镖局里这些镖师,打倒一个就能得一百两银子!”
“这么简单?!”萧遥听了,顿时跃跃欲试。
“简单?”旁边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咂咂嘴,“人家这是要竖镖局的牌子,这些镖师都是镖局里的高手,哪里能轻易打倒!”
挑镖台,第一桶金!(1)
三人说话间,又有一人跳上台去挑战,台上一位镖师立刻就沉脸走到台中,挑战者刚刚一抱拳,镖师已经出手,拳头狠狠地击在挑战者胸口,挑战者应声落台。
“看到没有,估计肋骨都断了!”老者摇头感叹,再看身边,哪里还有萧遥身影。
台上镖师一拳将对手击飞,脸上满是张狂得意,“各位乡亲父老都看好了,四海镖局,天下第一镖,京城独一份,选镖局就远四海…”
一道蓝影闪过,说得眉飞色舞的镖师面前已经多出一个人。
镖师顿住话头,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见对方不过是个穿着粗布衣服,以汗巾蒙住脸面的矮瘦少年,眼中立刻露出厌恶之色,“哪来的野小子,跳上台来做什么!”
嘴里呵斥,他的手亦已经抓过来,想要将萧遥丢到台下。
左手急探擒住他的手腕,萧遥纤腰轻拧,顺着对方抓势一带,借力打力,那镖师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经飞到半空,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能如一只破麻袋一样重重地落在台下,脸磕在青石地上,顿时一对鼻孔血流如注。
“一百两!”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竖起一指,萧遥的目光落在台上惊得目瞪口呆的几个镖师身上,“你们几个,谁先来!”
她的语气极尽嚣张狂妄,看着台上的几个镖师,就如同看着几锭白花花的银子。
刚才在台下,她已经看得清楚,这几个镖师胸口上戴着的战者徽章不过就是一星两星,最高的一个才是四星,徽章之上,一星为一品,四星不过才是四品,她昨天都能将李大壮这个黄土镜的五品战者打败,现在的她比起昨天又有了质的提升,当然有足够的自信这几个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片刻,台下看客们齐齐地鼓掌喝彩。
这四海镖局因为后台极硬,不仅排挤掉京城其他镖局垄断经营,还坐地起价,横行乡里,人们早已经看不惯,只是无奈技不如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在这里围观就是想要看看能有强人为他们出口恶气,现在看这个小少年上去就摔下来一个,哪有不叫好的道理。
“臭小子,我就要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站在左首第一位镖师瓮声瓮气地向萧遥走过来,他身材高壮有若小山,上半身只套着一件黑色皮甲,全身肌肉虬结,硬如磐石,套着牛皮鞭子的偌大脚板,将高台木板都踏得吱呀作响,几欲碎裂。
行到萧遥面前,大高个猛地双臂一收,就要抱住萧遥,那一对粗臂肌肉硬若磐石,这一抱若中,只怕萧遥便要肌骨寸断。
眼看大高个圆臂而抱,台下看客不少人替萧遥捏了把汗,胆小的更是紧紧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萧遥身子一矮,已经从对方臂下钻出,闪身来到对方身后,聚力右足,狠狠踢向黑大人的膝盖后窝,体内罡气早已经自动汇于左足,旧布靴裹上一层有若实质的白光,借着这一脚之力尽数泄出。
挑镖台,第一桶金!(2)
咔嚓!
一声脆响,大高个的膝盖骨应声而裂,闷哼一声,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木台上,溅起一片灰尘。
萧遥后退一步,轻轻拍拍未染半点尘埃的下摆,“二百两!”
“好!”
台下,叫好声掌声如雷。
早有人奔过来抬走大个高,另外几个镖师就一齐向萧遥围拢过来。
“几位要一起上,也好,节省时间!”
萧遥抱臂立于场中,毫无惧色。
镖师之中一个家伙立刻就向同伴做个眼色,“一起上!”
顿时,六个家伙就一齐向着萧遥扑来。
台下众人顿时叫骂出声。
“以少欺多,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你们这些人打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边骂声刚落,就听得台上噼噼啪啪,伴着闷声之声,几个镖师已经先后飞出,三个落到台下,两个撞破台后写着四海镖局字样的幕布落到台后,最后一个则被萧遥踩在脚下。
“五、六、七、八!”萧遥抬起踩在镖师身上的脚,“阁下,可否告诉我在哪里领银子?!”
她语气客气,一对眸子却满是冰冷,瘦镖师早已经吓破胆子,生怕她也像废了其他人一样将他打成残废,忙着从身上摸出一沓银票,“这是一千两,您都拿去!”
其实这四海镖局设这个挑镖台,跟本就没有想到有人敢上来砸场子,哪里备有什么领银之处,这一千两银子,却是这位镖师刚收来的镖钱,急情之下,也顾不得太多。
接过银票,萧遥随手抽出两根丢在那人脸上,转身跳下高台,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高台上。
一位锦衣男子从台后掠出,环视四周疼得缩成一团的几个手下,眼中怒意越盛,弯身抓起刚才给萧遥银子那位,冷喝道,“人呢!”
“回镖头,他,他走了!”瘦镖师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位锦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海镖局的四大镖头之一费五,听弟子说有人来砸场子立刻就赶过来,不想萧遥已走。
“哼!”来人一把将他搡到一边,斜一眼随在他身后冲上台的镖局子弟,“还愣着干什么,还嫌镖局脸丢得不够么?!”
身后众弟子汗颜抬起受伤弟子收拾残局,费五则大步走到高台边缘,冷冷环视场下议论纷纷的众位百姓。
“七日挑镖到此为止,下月,凡打倒一位镖师可得白银千两,各种英雄尽管前来挑战费某!”沉语一声,费五轻吸口气,右足猛地一顿,只见他足尖上黄色光华闪过,三寸厚的高台木板咔嚓一声就裂成一个偌大坑洞。
这个家伙,赫然是一位黄土境六品战者。
台下众人四下散去,费五则挥手招来一个亲信手下,“去,给我查清楚,来砸场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萧遥怀里踹着八百两银子,寻了一处小银庄兑了百两现银,立刻就去药店里买来一本医药之书,这个世界的草药与她原来生活的那个时代名称并不相同,她必须对比药剂,才能为母亲配出适合的治病之方,柳茹儿的肺病已经十分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一旦秋天来临,天气转冷,只怕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挑镖台,第一桶金!(3)
捧着医书走出药店,萧遥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继续向前,仿佛信步游逛一般行向一处偏僻小巷,见巷中无人,她足尖轻点,人就无声地翻到墙上,落在巷旁一处人家的屋脊,在背光处如猫儿般收起身形。
片刻后,一位套着深蓝长袍的年轻男子急步追进小巷,不见萧遥,他微咦一声,似乎是有些惊讶。
手指轻翻,萧遥已经从发间摸出一根银针,弹指间,银针出,裹着一缕银芒,笔直刺向那人后颈,同时双足发力,她的人亦如雄鹰捕兔,从屋脊上直掠而下。
蓝袍男子听到风声,身子急旋让过银针,同时扬起右手,驾住萧遥掌刀。
萧遥一击不中,双拳如风连吐,蓝袍男子却只攻不守,借着萧遥掌力向后倒掠出五步开外,向萧遥抱拳道,“小兄弟,请住手,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为何跟踪?!”收拳在身侧,萧遥微眯着眸子打量着对方。
来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剑眉虎目,眉宇间满是方正之气,看向她的眸子也是目光清亮,不含一丝阴霾。
“在下常风!”蓝衣男子向她温和一笑,“之前见小兄弟在挑镖台上大杀四方,所以特地赶来向你提个醒,此时四海镖局已经派出人手寻找小兄弟,他们在京城之中极有势力,小兄弟还要多加小心!”
萧遥脸上冷色不减,以她前世阅人之力,早已经看出对方有言未尽,“常先生有话直说,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小兄弟好眼力!”常风被她看破来意,并不气恼,“提醒之事是为其一,我一路追来,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和小兄弟交个朋友,不瞒小兄弟说,在下也经营着一家镖局,虽然不及四海镖局那样的名头,多少也有些客人,若是小兄弟有兴趣压镖赚些银两养家的话,不防来找我!”
嘴里说着,他已经探手伸到腰间,看萧遥目露警戒之色,他抬手向她一笑,表示没有恶意。
果然,待他手掌再退出来,只是多出一块暗金腰牌。
“这是在下的腰牌,如果小兄弟想通了,或者喝酒时少位陪客,不防到东十八里街的长风镖局找我!”
将腰牌向萧遥怀中一丢,对方背负双手,飘然转身行向巷口,只将一个无遮无拦的后背,完全地露在萧遥面前,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萧遥会从身后偷袭。
直到那一抹蓝影悄然远去,萧遥这才垂首看向手中腰牌,腰牌上兀自透着淡淡体温,一面书着刚劲草书“长风”,另一面则凸雕着一匹奔马,马鬃飞扬,似若迎风。
将腰牌与药书放到一处,萧遥抬手扯下脸上遮面的汗巾,闪身离开巷子,购置了两匹素绸并一些吃食,这才重回梅园。
柳茹儿久不见她,原本还是担心,看她双手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只是面露疑惑,“你哪里来得钱?!”
将东西放在桌上,从口袋里取出买东西剩下的碎银交到柳茹儿手里,萧遥笑得一脸灿烂,“这是我赚回来的,娘帮我收着吧!”
挑镖台,第一桶金!(4)
柳茹儿越发奇怪,“这么多钱,你如何赚来?!”
萧遥懒得说谎骗她,又不想道出挑擂之事让她担心,故意绷起小脸,“难不成,娘以为我是偷来抢来?!”
柳茹儿自然不信自己的孩子会做那样的事情,知道她是不想多说,当下也不再多问,只是将银子仔细收起,取她买来的吃食切好装盘,母女二人吃一顿丰盛午餐。
自昨日萧遥杀鸡儆猴之后,再没有仆人敢来随便给柳茹儿派活计,今日一天她都闲在屋中,看萧遥买来布料,当即就取出工具,为她量体裁体。
萧遥则回到房间,仔细地对照着医书,为柳茹儿写下一个方子,支会母亲一声,再次离开梅园直奔药店。
不想,她开的这个方子,却有两味药乃是稀缺之药。
“五彩寒衣、金线草?”百草堂的店小二在柜台后看着一身布衣的萧遥,“小哥,这药你在药铺是买不到的!”
“为什么?!”萧遥不解追问。
小二斜她一眼,“谁不知道,这两味药乃是炼制元气灵丹的主要材料,且不说这药本就稀缺,就算是找到也会到拍卖行里拍卖,又怎么会在药店里等人待价而沽,您要是真想要,就去天下第一楼看看吧,我听说,这月楼里新进一批药草,也许有您要的这两味!”
元气灵丹萧遥并不陌生,在这身体之前的记忆中,也有一些关于元气灵丹的记忆。
元气灵丹其实就是战者和意者所用丹药的统称,有专业的药师配制炼制的丹药,服下之后可以起到不同的作用,有的可以化毒疗伤,有的可以短时间增强功法,有的可以清心明智帮助战者减少意者精神系攻击的伤害,还有的极品丹药则拥有可以加速战者破级的效果。
只是萧遥并未见过这元气灵丹的方子,故此,并不知道五彩寒衣和金钱草这两味药原是如此稀缺。
这两味药是治疗柳茹儿肺病的最主力的两味药,如果没有这两味,其他的喝再多也是徒劳,如此稀缺之药,就算是天下第一楼真的有,只怕也是价值不菲,就她身上这几百两银子是绝对不够的。
怎么办?!
按照小二指点,一路行向天下第一楼所在的街道,萧遥人活两世第一次为钱犯难。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一处雕梁画柱,飞檐翠瓦的华美楼宇前,抬头看着上面“天下第一楼”的牌匾,萧遥不禁心中一动。
没钱又如何,不能真正光明地买,难道她不会偷不会抢,只要这天下第一楼有药,她还拿不到?!
心意已决,萧遥立刻就大步行上天下第一楼的台阶,来到拍卖榜前。
拍卖榜上,详细地写着下一次拍卖会上要拍卖的东西,一般来说到天下第一楼竞拍的都是非富即贵,多数人都会接以楼上印制的榜单,真正来这里看榜的却是少之又少,此刻拍卖榜前,也就是萧遥一人。
名单之上,分门别类,十分清楚,这次的拍品之中,珠宝、药品…俱而有之,萧遥仔细看向药品一栏,果然看到里面有五彩寒衣、金线草的字样。
考学院,一曲惊人!(1)
转身行下台阶,萧遥随意晃到天下第一楼的侧墙外,慢慢而行,目光却已经悄悄将侧墙外的情况仔细收在眼底之后,立刻就返回宁府。
这天下第一楼如此大的名头,这么多的珍宝必然也有着非常人保护,不会摆在那里轻易让人偷,盲目的冲动从来不是她的个性。
既然她想要,就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此时距离十五的拍卖之日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自身的实力再次提升,再做一些需要的准备。
回到宁府,已经是夜色初临,柳茹儿早已经用她买来的食材做好丰盛的晚餐,饭后,萧遥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门,立刻就进入玲珑塔。
这一次,她没有浪费时间去做任何多余的事,而是直接就开始《混沌初元》的练习。
按照书中记忆的方式,她继续着自己的修练,很快就感觉到有温暖舒爽的气息从全身的毛孔汇入身体之中,如清泉洗涤着她的肌骨,而她身体内流转的元气也越发粗壮。
随着她渐渐沉气丹田,她惊讶地“看到”自己的丹田之中,已经出现一片白色的如星云一样的漩涡,漩涡缓缓施转着,颜色却在一点点地变化,渐渐的已经有着些淡淡的黄色。
这一片星云一样的漩涡,就是萧遥的元气之源,看着那元气明显的颜色变化,纵是一向冷静如萧遥也不禁心中惊讶。
黄色,那是六品战者罡气的颜色,昨天才是五品,这一天的功夫,就已经要向着六品晋升了么?!
就算是大楚国公认的天才七王爷,曾经一年之间从五品连破九品直入玄铁境,算下来也是三个月才升一品,像她这样一天就升一个品阶,简单是变态的速度。
用心念牵引,将元气行走全身一个周天,感觉着身体的充实,萧遥唇边是淡淡地微笑。
照这样练习下去,她不是很快就能距过黄土境最后的那道坎,进入真正强者的领域?!
知道此时已经差不多该是清晨,萧遥将功法重新收到桌上,轻念咒语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外不过是微有天光,隔壁母亲还没有直起,她身上困意全无,索性就再次盘腿在□□练习起来,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像在塔中那样明显地气流淌入的感觉,而是很淡很微弱,疑惑的睁开眼睛,看着手臂上那座小小的九重天塔,萧遥再次念动咒语,进入塔内空间,重新练习一次。
反复对比几次,她终于发现,在塔内练习的时候,气流拓展的感觉更加明显,她能够这么快的破品变强,不光是因为那本功法厉害,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塔内拥有着丰富的天地之元气,可以供她吸收转化成自己的力量,比起外面可谓是事半功倍。
萧遥得出结论,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听到隔壁房间细碎声响,脚步声渐近,知道母亲已经起床,她忙着躺到枕上做熟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