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茗看老娘害了疯病还要帮着老三和雨轩说话,心中更生出些不甘来。
“娘,您又说些糊涂话,和您说过多少遍了,雨轩死了,回不来了,云端这样子,也不方便管理钱庄,这钥匙…”
“你胡说!”老太君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雨轩没死,没死,没死…”
看老太君又犯了病,乔嘉茗意识到他心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儿子说错了,雨轩没死,过几天就回来…”
耳目无处不在
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君劝得安静下来,乔嘉茗忙让秋霜把老太君扶到卧房休息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端心中高兴这老太君替她解了围,脸上却是装着若无其事的起身,“银柳啊,我这眼睛有些不舒服,咱们也回听雨轩去吧!”
出了这种状况,众人也不便再向云端逼问这钥匙之事,一时间这饭也吃得没了兴致,不多时,便各自散了,只剩下一桌狼籍。
————
后花园里,阳光充沛。
半月湖水波光粼粼,映着假山水榭,更显幽深。
任由银柳扶着漫步在湖边的花径中,云端隔着纱布欣赏着这满园的春色,心中便有些懒懒得走不动。
“小姐,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您就在园子里呆会儿,这些天没出来,只怕您也闷了!”银柳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便指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对着湖面的一块石头提议道,“那边有块石头,我扶您过去坐会儿吧!”
二人行到石头近前,银柳就从云端身上掏了帕子垫在石面上,这才扶她坐了下去。
云端注视着面前的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想着现在未知的将来,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银柳轻到她的叹息,疑惑地问道。
云端只是摇头不语。
银柳只当自家小姐是想起之前的往事,心中也对自家主子生起一股子同情来,“您一定是想念大少爷了吧,说起来,这老天爷亦是不公,大少爷为人正人,对下人也好,却是落了个尸首都找不到的下场!”
听银柳提起此事,云端也是暗自疑惑,乔家人既然能把她找回来,自然也知道这乔雨轩的落崖之处,怎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呢!
而且,这些土匪为什么要弄伤她的眼睛,不直接把她也杀了呢?
难道说,弄瞎她的眼睛是另有目的?!
没来由地,云端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寒。
猛地站起身,云端紧紧地抓住了银柳的手碗。
“这石头太凉,只怕坐久了要生病的,咱们回去吧!”
银柳也不生疑,便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后花园。
灌木丛后,老花匠缓缓站起身,注视着云端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屏风后面有男人!
因为不想再去和一家人斗智斗勇,也是怕遇到那放荡不羁的三叔,不知道如此应对。
云端借口身子不适,让银柳通报了负责厨房的二太太,这些天只把饭单独送到她房里来吃。
吃饭罢,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困倦,便解下眼上纱布,躺到床上小憩。
看银柳一直坐床边侍候着,云端只是不习惯,便让她也去自已床中休息一会儿,银柳就帮她掩了被子,关了房门出来。
又担心一会来收碗筷的小丫头惊了自家主子,便端了外厅里的脏碗筷,出了听雨轩往厨房里送去。
云端睡了没多久,却是做起梦来,梦中被一伙凶狠大汉追赶,她只急得惊出一身冷汗,尖叫着坐了起来。
抹了把额上的汗,云端本能地侧过脸来,便唤了两声银柳,没人理会,她便住了口,自己汲了鞋走到桌边,想要喝杯茶来压压惊。
手尚未触到茶碗,眼角余光已经捕捉到木质屏风下露出来一双沾着泥土的旧靴。
努力控制着自己,她才没有惊叫出来,手指却是把茶碗碰得一阵叮当作响,倒把她自己下了一跳。
强忍着不安,云端颤着声自嘲,“果然这眼睛瞎了,便没了用,想要喝杯水都要别人帮忙!”
假装摸索着倒了杯水,云端一边慢慢地喝着水,一边就思索着对策。
看来,这贼人是衬着银柳不在,她又睡着了潜进来,想来也不是为了她的性命,否则她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喝水的。
意识到这一点,云端也慢慢地镇静了下来。
这贼人如此大胆,敢大白天偷偷进来,想必也是乔府内部的人。
吸了口气,云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转过身,她装着毫不知情地走回了床边,一对眼珠只是动也不动,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现一般,摸索着躺回了床上,眯上眼睛,却是放松呼吸,仔细凝听着,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冲钱来的?
过了没多久,屋外隐约传来有人关闭院门的声音,却是银柳回来了。
那藏在屏风后的人不敢再做停留,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扫一眼床上的云端,迅速从窗口掠了出去。
云端微微睁开眼睛,看清那个掠窗而出的背影,她心中却是愈加疑惑起来。
怎么会是老花匠呢!
看他的身手如此利落,怎么也不像是几十岁的人啊!
难道是她看错了?!
迅速从床上起身,云端仔细地在屋子内巡视一圈,立刻就注意到梳妆台的抽屉没有关严,她迅速下床拉开抽屉,却意外地发现她放在里面的几只金戒指和耳环之类的东西竟然还在。
不是为了钱,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银柳推门进来,看到云端只穿着布袜站在地上,赶忙过来扶她,“小姐,您怎么不穿鞋就下地了呢!”
扫一眼屏风下青石地板上遗留下来的些许湿泥巴,云端淡淡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床上,“没事,我只是口渴了,想起来喝口水!”
“都是银柳不好,耽搁了时间,您没有烫着吧!”银柳关切地询问着,一边就将她扶到床上坐下,“您坐这儿等着,我去倒水来!”
“不用了,我已经喝过了!”云端向上拉拉被子,“你去哪里了,却呆了这许久!”
银柳收拾着桌上的杯子回道,“我是怕收盘子的丫头吵着您睡觉,就把碗筷送到厨房去了,没想到,刚巧遇到老太太房里的秋霜姐姐,非要拉着我去帮她描花样子,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帮她画好了才回来!要说这秋霜姐姐也是奇怪,这乔家大大小小的丫环婆子,只她花样子画得最好,今儿却偏要让我帮忙!”
她是说者无心,云端却是听出这其中哪里不对。
至于究竟哪里不对,她一时也是没有想出来。
正要询问银柳去送碗时是否遇到那老花工,外面突然响起了拍门声。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上)
银柳忙着迎了出去,云端便将伪装用的纱布重新系好了面朝里躺到了枕上。
“云端啊,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尖细的声音里写满了关切之意,却是赵宁的声音。
云端装着刚睡醒的样子坐直身子,隔着纱布看赵宁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芙蓉,心中立刻就生起戒备,嘴上却是故意向银柳问道,“银柳,可是婶娘?”
“回小姐,是二夫人来了!”银柳急步行到床边,假装帮云端整理着枕头,一边就对她轻声耳语,“厅里还有一位郎中!”
郎中?!
难道他们看出自己是装瞎了!
云端心中疑惑,脸上却是淡淡的,虽然明明看到赵宁已经坐到椅子上,却还是故意说道,“婶娘,您快坐下来!银柳,快去倒茶!”
“银柳啊,不用忙了,我不渴!”赵宁叹了口气,一对精明的眼睛却是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云端,“都说宁丢一条腿,不要双目盲!看你这般光景,婶子和你二叔只是心疼,这不,刚吃过中饭,你二叔就亲自去寻了大夫来,要仔细帮你诊治眼睛呢!”
“还是二叔和婶娘对云端好!”云端明知她是虚情,嘴上却仍是一脸诚恳地道着谢,“若日后云端眼睛复了明,定要好好孝敬您和二叔!”
“咱们一家人哪里说出两家话来!”赵宁笑了笑,便向芙蓉做了个眼色,“大少奶奶身子不便,就请郎中进门来诊治吧!”
芙蓉应声出去,带了候在外面的郎中进来。
云端隔着纱布看那郎中鹤发童颜,倒有几分仙气,心中也犯了嘀咕,只怕他真的识破自己是装瞎。
“可否请少奶奶将脸上纱布除下!”郎中客套两句,便走上前来,请云端把遮脸的纱布取下来。
银柳早在心里犯了愁,现在听说要将这纱布除下,只是迟疑着没有动作。
云端知道这事逃也逃不过,只怕多耽误反倒引起赵宁的疑心,索性就心一横,抬起手掌来把那黑纱布扯了去。
那郎中凑上来,仔细查看她眼睛。
云端只是保持着眼珠一动不动,任凭他看去,心中只抱定一个信念,无论对方做什么,她只是不反应就对了。
郎中轻轻地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少奶奶可否告诉老夫,您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漆漆的!”云端故意皱起眉头,一边就假意摸向眼前,抓住了那郎中的袖子,装出急切的模样,“先生,您看我这眼睛还有治吗?!”
治眼是假,测瞎是真(下)
老郎中淡淡摇了摇头,嘴上说是说道,“少奶奶眼底清澈,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现在眼睛之所以还未复明,想来是因为眼后淤血未除,待老夫开一个方子,少奶奶吃上几天,应该会有些起色!”
云端看出他只是故意说这话来安慰他,便知道这郎中并未识破她,这才彻底放下了担心,“如此有劳先生了!银柳,快些给先生看赏!”
银柳暗笑自家小姐这戏演得真,一边就听话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碎银来,递给那老郎中。
老郎中显然是不忍心破灭云端的希望,当真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却不过是些清火明目的普通药材,银柳递给他的银子他也是悄悄地留在了桌上,便起身告辞。
云端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要起身来相送。
赵宁忙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我将先生送出去便好,顺便再让小厮跟着去抓药回来!”
被银柳送出听雨轩的院门,赵宁一路送那郎中行到僻静的回廊,这才开口问道,“请问先生,我这侄媳妇儿的眼睛可是真能治好?”
老郎中叹了口气,“这会儿大少奶奶不在,我便和您实话实说吧。大少奶奶这眼睛怕是难以复明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赵宁急急追问道。
“反正老夫无可奈何!”老郎中摆了摆手,急步去了。
“我就说她没有那等心思,会想到装瞎这样的计策来,老爷也把这云端想的太聪明了!”芙蓉撇嘴抖抖手中的方子,作势欲撕。
赵宁却是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疯了,这方子还有用呢!”
“夫人,郎中不是说了这药不顶用,还浪费这些银钱做什么?”芙蓉不解地问道。
赵宁斜她一眼,“你这丫头,跟我这么多年却是还不开窍,枉费老爷还向我提起说什么收你做妾,你哪有那个资格!只管照我说的做去,自然没错!记住了,那药买回来,不要送到听雨轩,先拿来给我看!”
芙蓉挨了骂,心中委屈,却也不敢表示出来,忙捏着那方子去了。
一边心中感念着乔嘉茗对她承诺非虚,一边又恨这赵宁阻挠她得到名分,与自家主子越发嫌隙起来。
赵宁看着芙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唇角重又噙起冷笑。
“呆笨的丫头还想要学人家勾汉子,当妾与我争宠,咱们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道行深些!”
她得意地甩着帕子离开,却没有注意到回廊不远处角落里,有一对耳朵早已经将她的话尽数听了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云端本以为二太太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到了晚上,芙蓉竟然真的端了熬好的药汁送过来,还传了赵宁的话。
说是听雨轩里只银柳一个伺候着忙不过来,这熬药的活便不用操心了,每天都会由她亲自送过来。
云端只闻着那空中飘荡着的药味,已经是一阵阵地皱眉,哪里喝得下去,便借口刚吃过饭,不易进药,只吩咐芙蓉先回去,她晚一些再喝。
芙蓉凭白无故多说这个熬药送药的活儿,心中本是不爽利,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呢,自然就满口答应,忙不迭地走了。
看她走远了,云端立刻就吩咐银柳将这药汁端到院子里倒了去,“仔细倒在隐蔽处,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了,省得他们起疑!”
银柳听话地倒了药回来,就忙着点了香来驱散屋子里的药味,“这二夫人也是奇怪,突然就对您这般上起心来!”
云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眼上的纱布扯下来,就重新从被窝里取出读了一半的书来接着看,“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要是二夫人知道您这眼睛早已经好了,只怕要气得吐血!”银柳轻笑着过来挑了挑油灯的芯子,一边就探手过来抓住了她手中的书卷,“晚上暗,就不要看了吧,您这眼睛好不容易才好了,还要好好静养才是!”
云端任她把书卷夺了去,“我也不想总窝在家里看书,要不,明天咱们到外面去散散心吧!”
银柳皱起眉头,“那怎么行,要是让那个丫环婆子看到,不知道又要编成什么故事来,您且忍过七七再说吧!”
“怕什么,咱们乔装一番偷偷出去,有谁知道!”云端扭身钻进被窝,“再这么闷下去,我真会闷会病来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明天咱们就出去走上一圈!你且寻两件少爷的旧衣来改一改,咱们明天穿着去!”
银柳也是心疼自家小姐,便听话地拿了衣服来修改。
一文钱难死娇小姐
西华街,是燕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今天刚巧是集市,虽然是清晨时分,街上的行人已经是络绎不绝。
路两侧的各种摊子早已经摆好,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走街串巷的卖吃食的小贩们也是叫卖的格外殷勤,毫不保留地夸耀着自家东西的好处。
云端穿了银柳简单修改过的一套乔雨轩的淡灰色外袍,长发也用乔雨轩的银发套束着,大大方方地在街上一走,也有几分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只是装扮成小厮的银柳,生平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却是怎么也放不开,又怕与云端走丢了,垂着头,亦步亦趋在随在云端身后,显得有些鬼鬼崇崇的。
所幸今天是集市,街上人多拥挤,也没有人太过注意这对主仆。
“小姐!”银柳再一次口误。
云端无奈地吁了口气,只当没听到。
“公子!”银柳意识到失口,忙改了过来,一边就上前抓住云端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
“怕什么,院门咱们在里边闩着,我又事先吩咐过厨房不用备我的饭,芙蓉那边要到晚上才会给我送药过去,没有任何一种可能咱们会被发现!”
云端再一次重复着相同的答案,这样说来说去,只让她兴致全无,心中暗自决定,下次出来,一定要将这胆小的银柳留在乔府中。
注意到前面一堆人挤在一起看戏法,云端不再理会银柳,迅速挤了进去。
银柳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正与迎面过来的一个半大孩子撞在一起,只把半边肩膀撞得生疼,那少年忙着道歉,她只点了点头就迅速向云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找右找找不到,只急得满头是汗,隐约听到人堆里传来云端的叫好声,她赶忙费力挤了进去。
看到云端正蹲着身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猴戏,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急忙挤过去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猴子演罢了节目,开始端着盘子收钱,云端赶忙拉着银柳退出场去。
又向前转了半条街,云端只觉腿脚酸疼,全无穿越之前逛街的凶猛,只暗骂这身子不争气,便拉了银柳进了街边一处挂着茶字招牌的茶楼里喝茶。
一壶绿茶很快就被二人喝得见了底,银柳看着天色近午,便再次催促云端回去。
云端也走累了,便点头答应,只把手扬起来招呼着小二过来结帐,银柳就将手伸向了腰间挂着的钱袋。
“二位爷,茶水加上点心,一共是一两银子!”小二笑着伸过了手掌。
云端站起身,一边就指指银柳,“他付钱!”
看银柳紧皱着眉,好像要哭的样子,她心中一阵疑惑,“怎么了?”
银柳撇了撇嘴,说出了让云端大惊之色的四个字,“钱袋丢了!”
要戒指还要打人
“钱袋没了?怎么可能!”云端急急地就走过桌子来将银柳拉起,“你再仔细找找,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银柳急得差点哭起来,“小,哦,不是,公子,我清楚明白地记得,就系在腰上!帮您付糖葫芦钱的时候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行了行了!”店小二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脸上客气的笑容也就收敛不见了,“别在这给我唱双簧了,我们云来居是什么样的地主,你们也敢来这里闹事,快点乖乖地把钱付了,省得我叫人来了你们没好果子吃!”
“小二哥!”云端讨好地笑着,“我们真的是丢了钱袋,要不然,一两银子,您说我们至于赖帐吗?!”
“是啊,小二哥,求求您,您放我们走吧,我保证一回家就把钱给您送过来,行不行!”银柳也带着哭腔地哀求着那店小二。
“回头送过来?!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还是白痴!”小二脸色一沉,几步已经走到楼梯处,向下叫道,“掌柜的,有人想要赖帐呢!”
只听得下面答应一声,楼梯上便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
很快,一位生得肥头大耳,又矮又胖穿着绸缎衣掌的中年男人,便领着两个精壮大汉走了上来,随着那小二来到云端主仆面前。
银柳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躲到云端身后去了。
云端一看这阵阵势,知道今儿这茶钱要是不付,她和银柳便要栽在这里,心中只把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却是忙着陪上了笑脸。
“掌柜的,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跟您说,我不是要赖帐,真的是丢了钱包!”
一边说着,她就上下摸着身上,想要寻出个值钱的物价来抵债,摸到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什么。
目光注意到左手食指上套着的那只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云端不由地眼前一亮。
“这样吧,我把我这手上的戒指押您这儿,这戒指可是镶着宝石呢,肯定够你的茶钱…”
说着,她扬手已经挼下原本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镶着蓝宝石的银色戒指来,送到那胖掌柜面前。
“万万不可,这是少爷留给您的戒指呢!”
银柳看她要拿这戒指抵债,也顾不得害怕了,忙着就要扑过来夺。
不等她扑过来,胖掌握已经将那戒指夺到手里。
他也是懂行的,只看那戒指上宝石成色,便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中是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故意做出鄙夷之色。
“你当爷是真不识货的,两个黄毛小子,也敢用个假戒指来骗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打!”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楼上的另外几位茶客看着这要打人,只恐央及池鱼,忙着就丢下茶钱下楼去了。
看两位壮汉大步逼近,云端猛地抓住银柳的手腕,大喊一声“快跑”,就拼命地拉了她向楼梯的方向冲了过去。
两名大汉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会突然想要逃跑,这反应便慢了一拍,等他们反映过来动身的时候,云端和银柳已经冲上了楼梯。
跌跌撞撞地向下冲到楼梯的拐角处,银柳突然右脚踩空。
她身子一晃,忙着就扶住楼梯扶手来稳住身体,只苦了云端,本是拉着银柳全力前扑,银柳这么一停,她立刻就被前冲力带的向楼下摔了出去。
“救命!”在银柳的尖叫声中,云端迅速坠落。
就在云端以为自己非死即伤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是稳稳地被一对胳膊接住。
身子没有受伤,她束住头发用的那只发圈却是被甩脱了去,黑亮长发立刻就如瀑泻下。
“姑娘,您没事吧!”
清朗的男中声缓缓地划过她的头顶。
“多谢公子!”云端这才意识到身子还在对方怀里,道了声赶忙就挺身挣脱出来。
抬手将散落的黑发用手指顺了顺,这才重新向对方转过身去。
目光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的脸瞬间便苍白地没有了血色,“是你?!”
乔嘉禾微微怔了怔,旋即已经认出了云端,表情便恢复了平日的轻佻,“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说来,真是庆幸,这么迷人的一对眼睛要是瞎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放开我!”
楼上传来银柳的尖叫,云端咬了咬牙,便向乔嘉禾伸出了手掌,“借我一两银子,银柳的钱袋丢了!”
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只有先把眼前的事情平了再说以后了。
乔嘉禾朗笑一声,胳膊伸过来却是圈住了她的腰,云端哪时肯,只是用力挣扎。
“你以为在他这付了钱便可走的?!”任她如此挣扎,乔嘉禾却只是用力圈着她不放松,一边就向缓缓走下楼梯的那矮掌柜说道,“周老板,这是怎么的,发这么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