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陵园高耸的围墙上,北宫寒侧首向少年离开的方向回望片刻,这才转身掠回了守陵宫。
闪身掠进宫门,看到大殿内的情景,北宫寒不由地一怔。
大殿之内。
横七竖八地躲着好多具尸体,鲜血四处流淌。
“娘!”
北宫寒低吼一声,急步冲向后殿。
正阳皇宫的寝室内。
正阳皇后正缓缓从许嬷嬷的身上拔出长剑。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美丽的凤目中闪过片刻地留恋。
扫一眼墙上她亲手绘制的北宫安的丹青相。
“安郎,我现在就来陪你!”
正阳皇后挺剑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噗!
长剑破体而空。
北宫寒冲进殿门前,正阳皇后正缓缓倒下。
“娘!”
北宫寒疯子一样扑了过去。
“寒儿!”
正阳皇后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从现在起,你的路只能自己走了,你要记住,永远都要对你身边的人保持戒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记住,娘之前…教过你的…一…一切…”
仅剩的活人
身子一僵,正阳皇后抬起来想要抚摸她脸庞的手掌僵在空中,无力地垂落在北宫寒的大氅上。
“娘!”
撕心裂肺的呼喊在皇家陵园内久久回荡。
缓缓放平正阳皇后的尸体,北宫寒的脸上并没有泪色。
哭,那是蠕弱的表现!
她知道,娘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身为女儿家的秘密。
另外,也是为她免去了后顾之忧。
生下她之后便冒着严寒舟车劳顿,正阳皇后的身子早就落下很严重的病。
每到冬天和阴雨的时候,都会全身关节酸疼。
活着,对于她已经是一种煎熬。
而她,之所以还坚持着,只是为了北宫寒。
而今,她的死,仍然是为了北宫寒能够顺利回宫铺平道路。
派来杀手的人,如果知道北宫寒拥有强悍的身手。
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为了将这场戏演得彻底,正阳皇后选择了这种最彻底也是最极端的方式。
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停下。
一队甲胄雪亮的骑兵浩浩荡荡的驰进了陵园。
红色大旗上,金丝线绣出的“上官”迎风飘扬。
为着的魁梧大将飞身下马,脸面肃然地行到守寝宫前。
“上官翔恭迎正阳皇后和太子回宫!”
虚掩的宫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冷风飒飒呼啸。
上官翔目光中闪过疑惑之色。
虚掩的宫门突然被人缓缓拉开。
高大的黑色门阙内,缓缓行出一位身着白衣的精致少年。
五官精致,形容琚傲。
如雪白衣,血迹红的刺眼。
“您是太子殿下?皇后她…”
上官翔试探着问。
“昨日午夜,有杀手冲入,斩杀了所有太监宫女,母后和许嬷嬷也没有能够尚免…”
北宫寒的目光缓缓划过众人。
“整个陵园中,除我之外,已无一个活人!”
上官翔一下子跌跪在地。
“皇后娘娘,臣来晚了呀!”
他身后。
随行而来的军士立刻就跪倒了一片。
陵园之内,一片悲声。
只有北宫寒挺着削瘦的腰身,傲然而立。
黑如点漆的眸子中,满是坚毅之色。
十岁幼帝
七日后。
大燕皇宫。
鼓乐齐鸣。
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红毯上。
北宫寒一身金黄龙袍,缓步行来。
她的手中捧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精致锦盒,那是大燕国的传国玉玺。
只有手持玉玺之人,才能号令大燕百官。
在她身后,上官翔紧步相随,目光深邃。
从跪地的百官间穿过去,独自一人行上高高的台阶。
北宫寒在天子早朝的齐天殿龙位前停住,缓缓转身。
将手中平端着的锦盒放在龙案之上,这才缓缓地坐到了黄金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山呼。
声音久久在大燕皇宫中回响。
“平身!”
只听得一阵衣衫瑟瑟之响,众大臣齐齐起身。
垂下目光,北宫寒缓缓环视阶下众人。
在寿王北宫啸身上略作停留,这才轻咳一声开了口。
“这十年,寿王并文武两相为我大燕鞠躬尽瘁,朕代父王和母后谢过三位及众位大臣!”
三人同时向我行礼,北宫啸便笑道。
“皇上言重了,这些本就是臣等应该做的!现在,皇上登基,我等自当把大权交回!”
北宫寒扬起唇角。
“皇叔说哪里话,朕尚年幼,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仪仗皇叔和两位丞相多加指点,三位依原样协助朕理政就是!”
她此举,却是在示弱。
早在陵园之时,正阳皇后已经向她讲过朝中的局势。
她知道,就算是她削了北宫啸的权,真正的实权也不会到了她的手中。
十年前,北宫啸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不小。
又过了这十年,他肯定也是苦心经营。
如果她现在便大刀阔斧,逼得他狗急跳了墙,只怕形势与她会愈加不利。
暂时示弱,慢慢营建自己的势力,待到时机成熟,再发出致命一击!
这就是北宫寒的计划!
她不急!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皇上英明!”
北宫啸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入主天福宫
按照祖制,北宫寒入主历代天子住的天福宫。
身边一众太监宫女俱是北宫啸安排。
北宫寒表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却是明了,这一个个的奴才却都是北宫啸的一双双眼睛。
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
如果换做普通的孩子,这些确是太苛刻了。
可是北宫寒不是普通人。
作为一名以狙击为主要手段的特种兵,她最擅长的便是潜伏和隐蔽。
入夜,脱掉一身束缚躲在宽大的龙床上。
北宫寒的心情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她知道,从她走进大燕宫门的那一刻。
她的战争就正式开始了!
按照北宫啸和文相欧恒、武相上官翔的意见。
北宫寒只需每隔五日早朝一次便可,如有重要国事,三人会与她亲议。
第二天,北宫寒早早就起了床,由小太监服侍着装上衣袍,又用罢了早膳,便一路向着上书院行去。
这也是北宫啸等人的意思。
北宫寒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虽然她需要读的书正阳皇后早已经教过了。
上书院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不少王孙贵族和大臣之子伴读。
这是她拉拢亲信,构建自己势力的好机会。
大步行向上书院,身后小太监张德亦步亦趋地随着。
其实,北宫寒是可以坐车的,她有这个权力。
她之所以选择步行,为了却是能够准备地掌握皇宫的布局和方位。
张德是她从一众小太监里挑出来,生得眉清目秀,不过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
据说是刚刚入宫三年,一直在净水房里做事临时被抽调来的。
许是在宫中时间不长,张德身上还没有那种油滑之气。
北宫寒看中的便是他这一点。
以她对张德的判断来看,他作为北宫啸眼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这并不代表,北宫寒便真的完全信任张德。
正阳皇后的提醒北宫寒一直铭记在心。
“永远都要对你身边的人保持戒心!”
伴读的绝色少年
“皇上,前面就是上书院了!”
张德细着声音说道。
北宫寒收回心神。
“好,你回去吧!”
张德答应着转身离开,北宫寒便继续向前朝着上书院的大门走了过来。
只见前面不远处,高大门廊上挂着上书院的匾额。
门额下,一位青衣少年正从上书院的大门内走出来。
他身形削瘦,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一身淡青的布袍十分清爽。
秀致长眉斜飞入鬓,丹凤眼中目光温柔。
黑发盘在头顶,用一只淡青的玉簪子别着。
虽是生得秀美,并无半点脂粉女气,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出的清雅和飘逸之态。
看到北宫寒,他躬身行礼。
“伴书郎欧朗音恭迎皇上!”
他声音和他的人一般清清爽爽,不卑不亢。
对于北宫寒,并没有一般子臣的阿谀谦卑之态。
欧朗音?!
北宫寒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
“欧恒是你什么人?!”
“回皇上,欧恒乃是家父!”
欧朗音一边回答,一边就挺直了身子。
“皇上,里边请!”
北宫寒刚要迈步,就听得一阵马蹄急响。
她猛转过脸,只见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急奔了出来。
马背上的锦衣少年脸色苍白地紧抓着马缰,一边不住声在喊着。
“快救我,救命…”
很显然,那马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了惊。
转眼之间,那马已经到了北宫寒和欧朗音面前。
北宫寒右手一翻,一道几不可见的寒光便向那惊马眉心击去。
与此同时,她上前一步,挡在了欧朗音的面前,展开双臂,做出了保护的驾式。
“朗音,小心!”
那惊马被北宫寒发出的梅花针击中,吃疼地人立而起。
马背上的少年哪里还有力量握紧僵绳,身子直接就被摔了出去。
斜下里一道红影闪过。
在空中接住那摔下马的少年,同时就飞起一腿,击向那惊马。
扑!
一声闷响。
那马竟然被他踢得直接飞出去,撞在上书院墙外的一颗大树上。
长嘶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落地便没了声息。
哪来的弟弟?!(1)
接住摔下马少年的红衣人放下怀中的少年,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北宫寒弯身行礼。
“末将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那少年与罗朗音年岁相仿,个头却是比普通成年男子还要高一些,身材健壮。
剑眉虎目,面部线条明朗的仿佛刀雕斧凿一般。
虽值严冬,他身上却不过只是穿了套暗红色的劲装。
黑色软甲一侧,挂着张扬的宽口大剑。
刚才飞身救人,单腿踢马,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
一匹马硬是被他一脚踢飞,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力量之强悍可见一斑。
北宫寒上下打量他,目光中满是赞赏。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末将名唤起段星魄!”
红衣少年朗声答道。
北宫寒轻轻点头,如此年幼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
只要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名大将之材。
默默记下他的名字,北宫寒的目光便越过洛星魄,看向了被他救下的清秀少年。
“你没事吧?!”
那少年显然是余悸未消,听到北宫寒的声音,转过脸来。
看到一脸关切之色的北宫寒,他不由地被她的风采所摄,竟然呆呆地忘了回答。
“锦王爷!”
急急的唤声从远处传来。
两个太监喘着粗气追过来,追到那少年身边,忙着就左看右看。
“锦王爷,您可受伤了?!”
“我没事,是段将军救了我!”
那少年抬手指向段星魄。
两个太监抬眼看向段星魄,这才注意到被段星魄挡住的北宫寒,赶忙就跪地行礼。
“奴才没有看到皇上,请皇上不要责怪!”
“起来吧!”北宫寒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一边就目光炯炯地看向那锦衣少年,“他是谁?!”
锦王爷?!
能够被称为王爷,又可在宫中骑马行走的人。
难道和她一样,也是先帝的遗腹子?!
“回皇上,锦王爷是锦妃娘娘的儿子,晚您九个月出生!”
哪来的弟弟?!(2)
那太监一边恭敬回答,一边就轻轻扯着那锦衣少年。
“王爷,还不快拜见皇上!”
被称锦王的少年这会才回过神来,恭敬跪下,“北宫锦拜见皇兄!”
目光滑过北宫锦的脸,在他与北宫啸还如同一辙的眼睛上略顿了一顿。
北宫寒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娘说过,父皇早在临逝前几个月就已经病在床上,怎么可能和锦妃生出皇子。
这个北宫锦小弟弟的身世,不简单啊!
虽然心中惴测,北宫寒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上前两步,亲手把北宫锦扶了起来,一边就弯身替他拍了拍膝盖。
“太好了!朕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想到父皇还给朕留下了一个弟弟!刚才可是吓着了?!”
北宫锦不过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哪里会有北宫寒的心计。
看这九天童子一样的皇上并不像娘说的那样可怕,反而还非常可亲,立刻就露出了天真的笑意。
“让皇兄担心了,都是娘,非要让锦儿骑马,幸好没有冲撞了皇兄,要不然,锦儿直是后悔死了!”
北宫寒回他一个微笑,一边就侧脸吩咐两个太监。
“你们两个!马上带锦王爷回去,寻太医来仔细诊治,看看可是伤到了!下次若再出了这样的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两个太监只磕头谢恩不止,牵着北宫锦亦步亦趋地去了。
看着北宫锦渐行渐远,北宫寒的目光却是慢慢地冷了下来。
如果这北宫锦真是北宫啸与锦妃的私生子,那么她的处境便更加凶险了!
只要她稍有不慎,北宫啸随时可以让北宫锦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想来,这马惊之事也不是偶然!
深吸口气,北宫寒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洛将军,多谢你救了朕的弟弟!”
洛星魄不由地一怔。
九五之尊,竟然同一个小小的御林军队长道谢。
这种事情,他可是听都没有听过。
“保护宫中安危,是末将的本分!”
北宫寒扬起唇角,“如果我要你做我的贴身侍从,你可愿意!”
少年武状元
洛星魄抬眸看她一眼,片刻才朗声答道。
“末将自当誓死相随!”
“好!”北宫寒满意地点头,“你先下去,此事我自会向寿王提起!”
洛星魄恭敬退下,转身离开。
北宫寒这才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欧朗音。
“朗音,咱们进去上课吧!”
欧朗音心中何尝不是满腹惊讶。
其实,父亲让他来这上书院做侍读,他并不愿意来的。
与父亲不同,欧朗音自幼便是轻贱了名利的人。
所以见到北宫寒之后,他并未向父亲要求的那样,对她极力奉承追捧,以博君心。
可是,刚才北宫寒的种种作为,却是撼动了他之前的看法。
向一个低等武将道谢,不顾自已安危地护在一个普通的伴书郎身前!
这些事,怎么可能是一个皇上的作为?!
注视着北宫寒精致的侧脸,欧朗音的目光中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时,上书院内的侍卫和一并伴读郎们已经走到门廊内。
罗朗音看一眼走出来的众人,欲言又止。
北宫寒三言两语解释了刚才的事,便吩咐侍卫们将马尸等物打扫干净。
伴读郎们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向北宫寒行了礼,便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一脚把马踢飞,这一脚的力量好强悍啊!”
“那有什么,这洛星魄可是去年的武状元呢,只可惜出身卑微,要不然也不会只是一名御林军的小头目!”

众人的议论声,北宫寒全都仔细听了,默默记下。
“莫白先生来了!”
不知道是谁低语了一声。
众侍书郎立刻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钻回了上书院内。
除北宫寒外,只罗朗音一人站在原地不动。
北宫寒转过脸,只见身后台阶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一身灰色长衫的老先生。
她猜出来人便是给他们上课的先生了,忙恭敬行礼,“莫白先生!”
她就是纨绔皇帝!
“皇上对老臣不用多理!”
莫白先生并不领她的情,微沉着脸道。
“明天,我希望您不要迟到!郎音,带皇上进去!”
说罢,莫白先生甩袍走回了书院内。
“您不要介意,莫白先生嘴巴虽然刻薄,却是位正直的好人!”
欧朗音笑着做个请的姿势。
“皇上,请吧!”
北宫寒轻轻摇头,这莫白先生比起他们的魔鬼队长来说,可是差远了呢!
她迈步走进上官院,欧朗音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低低传来。
“皇上舍身护佑,朗音此生不忘!”
转过脸,注视着欧朗音真挚的目光,目的达到的北宫寒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朗音言重了!”
这次上书院之行,收获可真是不小啊!
北宫锦,这次可是真的托了你的福!
转身和欧朗音一起走进书院。
北宫寒上课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很乖巧。
莫白先生几次严厉地看过来,她只当没看到。
对于莫白先生今日所授的课业不感兴趣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却是,北宫寒故意要做出这种纨绔子弟的姿态来。
她要让北宫啸相信,她就是一个不思上进,扶上不墙的阿斗。
对于北宫寒,莫白先生也是很无奈。
看她对自己的目光视若不见,莫白先生在心中长叹一声,也就无奈地由他去了。
待一堂课讲罢,莫白先生转身去了。
北宫寒立刻就从锦毯上起身,坐到了条桌上。
“各位自幼在京城中长大,可知道这京城中最好玩的是什么地方?!”
这些伴读郎大多都是些真正的纨绔子弟,只恨不得与这小皇子结上交情。
她此言一出,除了欧朗音之外的众伴读立刻就向她围拢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安静!”
北宫寒皱眉竖起手掌,随意指向一个脸上扑着香粉,油头粉面的少年。
“你先说!”
京城最好玩的地方
“皇上!您果然是慧眼识珍,要说这京城之中,还没有我陆乐不知道的地方!”
那少年仿佛被点到牌子的妓女一般,阿谀地笑着走近北宫寒。
“要说这京城中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两街一巷!”
“两街一巷?!”
北宫寒故意露出期待的表情。
“说来听听!”
“两街,指的就是天福和地安两条大街,天福街上是俱是酒楼饭肆,在那里,您可以品遍天下美味。地安街上,则是各种赌坊赌场,戏楼茶馆,随您是听曲看戏,还是要赌个痛快!”
陆乐吐沫横飞,如数家珍说的是条条是道。
“至于这一巷吗!”
他嘿嘿一笑,
“就是横通这两条大街的柳荫巷,只要是男人,进了这巷子,都会脚软地走不动路,皇上要是有兴趣,陆乐干愿为您献犬马之劳…”
“陆乐!”
一声清冷低喝猛地打断了他天花万坠的描述。
欧朗音大步从一众伴读郎中走进来,挤到北宫寒身侧。
“皇上,不要听他乱讲,京城中自有美景如画之地!”
陆乐自然不愿意被抢风头,立刻就反唇讥道,
“欧朗音!你是个只知道游山玩水,品琴弄画的书呆子,难不成,皇上也像你这般不解风情!”
欧朗音竖起眉毛,
“你诱君玩乐,是祸国祸民!”
陆乐只急得一把抓住欧朗音的衣领,
“你敢再胡说…”
北宫寒猛地站直了身子,
“放肆!”
陆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着就松开欧朗音的衣领。
“皇上恕罪!”
“你知罪便好!”
北宫寒扬起唇角,
“朕就罚你,晚间到天福宫来,带我到你说的二街一巷去看看!”
陆乐初时还担心北宫寒治他的罪,听到后半句,不由地喜笑颜开。
“是!陆乐尊旨!”
“皇上!”
欧朗音不甘心地唤道。
传播消息的方法
北宫寒侧目看欧郎音一眼,看他眼中隐有痛心疾首之意。
心中暗自喜悦,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怎么,朗音也想一起去!好,晚饭后你也一起到天福宫吧!”
“皇上…”
欧朗音还要再劝。
“欧朗音,你不是要抗旨吧?!”
陆乐不失时机地挤兑道。
欧朗音无奈,只得垂首道。
“朗音遵旨!”
北宫寒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环视一众侍读郎。
“刚才朕所说之事,你们不得泄漏半点,否则,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侍读郎哪敢不应。
北宫寒即知道,他们答应的快,散步这个消息的速度会比这还快。
想要什么消息传得快一点,告诉许多人,让他们保密,这就是最佳的方法!
皇上不会知道是我说的!
这个侥幸心理会让他们很快乐地,向别人炫耀皇上的秘密!
事实正如欧朗音所料的一样。
她还没有用罢晚膳,皇上要出宫玩乐的消息已然有不少人知道了。
北宫啸便是其中之一。
向他告秘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上书院向北宫寒大献殷勤的陆乐。
“王爷!”陆乐一脸讨好地笑意,“您要不要…”
陆乐探手做了一个抓的手势。
北宫啸侧目看他一眼,眼底有隐约的不屑之意。
“陆贤侄,皇上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少年心性,爱玩也是正常的,我这当叔叔的也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你去吧,就带他好好地玩上一回,记得出宫的时候多加几个侍卫,以免发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