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十个?你要死啊?”
“是大猛子!”我简单而又直接的解释道。
1分钟后,我帮大猛子开了门,里面已经有十个女人在那里笑脸如花了。
大猛子进门,坐下,满意的叫我过去。然后不出所料的我也被扇倒在地。
“叫你找一个你听不懂是吗?”大猛子喊。
“这不是给您挑嘛,嘿嘿。”我讪笑着,心里的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有前途。”大猛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续而是让我滚出去。
多年以后,我们才摸清了大猛子的一点规律:先表扬再打,那就是真的大猛子觉得想打你;先打再表扬,那就代表大猛子看得起你。
我来到门口,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陈默。“没事吗?”我问他。
“肋骨…”陈默的眉头扭在一起,汗直冒出来。
五年前,我们两个人蹲在一间舞厅的门口,一个人脸上肿胀,一个人浑身是伤。相同的是我们俩都没有钱去看医生。我俩看着狼狈的彼此,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后充满憧憬的看着里面包间里肯定正在快活的大猛子。
陈默觉得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位置。
我那时候怎么想的?我早就忘了。
大猛子离开的时候,厕所里有个小姐正在哭。原因很简单,她刚才脱光了衣服叼着一只拖鞋在整个舞厅爬了一圈。为什么?就因为大猛子一句话:“有点无聊啊,你表演个什么吧。”我们这才知道,一句无聊就够毁掉一个人的。
大猛子在临走前看到了扶着陈默的我,显然很意外为什么陈默还在那里而没有去医院。“挑衅我是吧?挑衅我是吧!!你妈的说我拳脚不够硬是吧!!”大猛子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显然他觉得没有把陈默打进医院是对他的侮辱。只见他回头走进舞厅,伴随着什么东西摔坏的声音,大猛子拎着板凳腿重新杀气腾腾的走向陈默。
“我们没钱…”陈默一边挡住自己的头,一边喊出了一句话。
大猛子的棍子正在半空,然后停住了。显然大猛子有点意外这个回答。过了一会,大猛子自己掏了掏裤兜,但是什么也没有摸出来。(大猛子哪里还需要花钱啊。)然后大猛子走进了柜台,再出来给了陈默一把钱。
“出来混的,也能这么丢人。”大猛子的表情特别同情,然后哈哈大笑,如同看到了小丑滑稽的表演。
我和陈默捡着地上的钱,没有感恩戴德,也没有表示出被侮辱后应该有的尊严抗争。
大猛子在这个夜晚三进三出我们的云台歌舞厅。第一次打了我和陈默,第二次出来准备打我和陈默,第三次出来给了我和陈默一些钱。
“他无聊都能闹腾成这样,要是发飙…”陈默在床上兴奋的比划着,面前是我小心翼翼的削苹果。我总觉得我们俩是捡回了一条命,所以不该这么开心。陈默听了以后不屑一顾。“我们是捡回了两条命。”陈默同学更正我。
事实上我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医院还是有人来看我们俩的。那就是那天晚上脱光衣服裸奔的那个女人。“叫我兰。”她说。
她已经不在哪里做了,因为她是在没有脸面再次面对那些服务员嫖客姐妹等等所有人。她来找我们是因为她觉得我们俩应该一样这么恨大猛子却又敢怒不敢言。于是她打算辞职,自己单干,让我们给她看事。
所谓的看事,各地有各地的叫法。通常来解释就是为小姐“拔闯”,遇上不给钱的或者捣乱的耍赖的,就由我们揍一顿。每次她出去回来,我们五五分帐。其实就像是个人的保镖一样,收入稳定,工作简单。
我和陈默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觉得行。因为云台歌舞厅认定我们得罪了大猛子,已经不敢再收留我们了。现在我们又是无业游民,有份工作还是很好的。“我们干了。”陈默躺在床上说。
兰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是说长的不错。自从那一晚之后,兰的生意出奇的好,以为很多混混都想看看被大猛子看上的妞是什么样子。很意外的,我们在接手了兰的生意后的第三天就出马了。
一个眼镜男显然没有打算给钱。于是我和陈默准时出现在了小旅馆。只是有一点尴尬,因为陈默的身上还有石膏。我们更像是上访未遂而不像是威风八面的黑社会。
“不是吧,你叫他们来,是吓唬我啊?”眼镜男看着一股子药味的我俩,嘲弄的笑了。
陈默笨拙的踹倒了一个桌子,然后拎着桌子腿狠狠的抡打着眼睛的脑袋。这场战斗结果出乎意料的相当惨烈。当然我们不是说我俩连一个眼镜都没有打过。问题是陈默同志过于敬业而导致再次的骨裂,伤势比被自己打倒的眼镜还重;我们打坏的桌子要赔140,而兰这次的活才赚了200,分给我们是100。
这可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疯了啊?怎么又这样了?”医院的小护士惊讶的看着我扶着的陈默的伤口。“你想自杀啊?究竟为什么啊?”
“因为无聊…”陈默笑了笑,嘴角装逼的抽搐着。
兰事后总结说,我俩的工作成本太高了。
4.五年前·兰的未来
女人总是弱势群体,为了以后能够有点结婚的资本,她们很多时候选择了一条比较极端的道路。不过无所谓了,在这个时代,处女膜手术做3次以上都可以打八折,一个处女值几个钱?所以兰现在想的很开,等到自己的钱足够养活自己时,就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城市,回到自己那片淳朴的小天地,然后找个###呼呼的男人结婚,生下一男半女…
日子还是有奔头的。不像我和陈默,过生活的是靠兰挣来的钱。用一句很粗俗的话来说,我和陈默现在真是“B养的”。
陈默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这段时间主要是我保护着兰去做生意。有时候也闹不清那些那些嫖客脑子里除了精虫还有什么。明明已经是出来玩了,有必要为了100快钱200快钱耍赖吗?其实这份工作真的很忙,几乎天天都有不识相的人来找茬;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虽然比不上陈默能打,但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我不会打电话叫陈默过来的。
主要因为我不想让对方看到,我一个电话没有喊来百八十个黑社会,反而喊过来了一个半残废的家伙。
期间有几个人想要包养兰。但是兰看了看我,想了想还在住院的陈默,毅然决然的断了对方的念头。“我不给你们这份工作,你们能活下去?”兰很好心的对我说。我点点头,在认可的同时嘱咐兰别对陈默这么说。他的脾气直,受不了别人可怜。尤其是一个女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我们俩依然是街边的小混混,没有什么名号也没有什么名气。走在街上好人怕我们坏人看都不看我们。生活一直没有进步不是一个好事,尤其是我和陈默这样的人。我们一直都是“要求进步的人。”
唯一起的变化,是兰和陈默的关系。具体到哪步了我不敢妄自菲薄。只是有一天我回医院的时候,看到没有别人的病房里陈默的手在不该放的地方。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陈默最终反消费了我们俩从兰身上挣得薪水,第二个念头是大家这么熟了兰是不是该给陈默打个七折,第三个念头是,**,他们不会好上了吧。
事实证明,两个人是好上了。
好到可以半夜里听见他们之间的喘息,还有陈默同志满足的哼哼。发生这个事件时我们已经搬出了医院,3个人挤在2个单人床上(我不挤他们挤,我还巴不得挤呢),团缩在兰租来的一间14平米的地下室中。白天睡觉,我听着陈默和兰哼哼;晚上出门,陈默和我听着兰和别人哼哼。
“你满足了?你对于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觉得可以止步不前了?”我问陈默。外面是凛冽的寒风,里面是陈默的女人正在卖。
这不该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我是这么没有远见的人吗?”陈默叼上了烟,眼睛里透出的是冷漠。“玩罢了。”
“那你天天的…”我觉得这小子言不由衷,真他妈虚伪。
“没有到你想象的那一步。”陈默想了想,给我解释了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还停留在口头。口头,明白吗?”陈默的意思是她出口陈默出头。我明白。
“你别当真就行。”我不放心。“别当真怎么都行。”
就这么风平浪静了一个月。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就是踏入这种无聊的生活模式了,未曾想到事情又开始玩我。
那天晚上兰去包宿,结果早晨了我们也不见人出来。情急之下冲进了包间,发现兰不省人事的躺在地板上,身上的东西乱七八糟。陈默一边背起兰去医院,一边喊我“找钱包!”
找个蛋!明显是遇上黑吃黑的了,钱怎么会给你剩下!
回到了熟悉的医院,大夫给兰做了个检查后告诉我们没有大事。兰很配合的没有多久就醒来了,伤确实不重,但是眼睛被人打的乌青。
“能认出来是谁吗?”陈默没有问多余的。
兰点点头,大概描述了一下对方的纹身和外貌。言简意赅,兰的概括性非常高:“他有纹身,有刀疤。没看清是不是有胡子。”
我靠你还不如说是有鼻子有眼睛呢!照着兰的标准昨天晚上起码有两万人和她上床,有一万人抢劫了她,现在我们还得去找5000人给她报仇。
我们需要的兰一点也想不起来。
兰歇班了我们也就放假了;等待兰出院的日子倒是不远,但是医生给了我们一张兰的血液化验通知。
“HIV携带者。”
我和陈默互相看着,一言不发,面无血色。
5.五年前·生活
兰自己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竟然出人意料的平静。陈默此时此刻无外乎觉得自己赚了一条命回来,天天脸上都是如同改造后的欣慰。
不过问题随之而来。当兰毅然决然的放弃治疗出院后,也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继续赚取皮肉生意的钱。“不想害更多人。”兰说。
我惊讶于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如此高的道德水准;陈默却担心没有了生活来源我们怎么继续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或者说是混着。目前最好的打算就是有人可以提供给我们一个新的小姐,而且身材啊长相啊只能比兰好不能比兰差(前提是没有绝症,而且是传染性绝症)。这样我们才能重新得到生活的希望和钱。
问题是谁肯雇佣我们这些没有丝毫背景的小混混?
陈默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第二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尊重兰的决定,不再让她去接客了。
兰很欣慰我很意外。之前我还以为陈默会做出什么事情逼兰就范;看来我看错了陈默,他还是有良知有同情心有社会责任感的…
“你可以不去接客啊。到时候你找到客人领回来,然后我冒充你老公让对方赔钱就行。”我心中的有良知有同情心有社会责任感的优秀青年向我和兰诉说着他昨天晚上一夜的思索成果,并且得意洋洋十分乐观赚钱不会比以前慢,而且说不定会快。”
兰很不同意这么做。她之前虽然生意做的不光彩,起码是靠自己吃饭;现在让这个女孩去骗人,她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陈默终于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TM牛逼别出来干婊子这一行啊!连我都差点被你害死你现在倒好开始玩高贵玩典雅玩广告上的那种名模佳丽了你?你要记得就算你得了艾滋了你也是个小姐,别妄想着得了高贵病你就升华脱离底层劳动人民了!”
兰终于被我们的阶级斗争打倒,羞愧的承认了自己的虚伪。于是兰最后的一丝善良也被我们压榨殆尽…
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已经是很有职业道德了。毕竟要是对方得手,那么一条命算是搭了进来;关键时刻是我和陈默制止了对方的愚蠢的不合法的**易行为,那我们俩要点小钱生活一下,不是问题吧?天经地义的。我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自己是慈善机构了。100多200的就可以救人一命,哎,功德啊。
当天的第一笔生意异常的顺利。那个孙子猴急猴急的脱裤子时,陈默同学一脚飞起踹开大门,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和愤怒——演的太像了,完全是一个丈夫发现自己妻子有外遇的神情。陈默先是上去踹了一脚嫖客,然后犹豫了一下,继而打了兰一个嘴巴。
我那时蹲在门口,防止对方逃窜。而里面一直很热闹的吵嚷,却和我无关。过了会嫖客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嘴里嘟囔着“倒霉”一类的话走了出去。
兰和陈默在发脾气。“你还真打我?你还真下的去手?”我和陈默同时一愣,然后扪心自问,我们怎么会下不去手呢?兰更多的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光彩的合作伙伴,而没有到达朋友的那个境地。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陈默的过去。这小子以前肯定是表演系毕业的,不然怎么能把神情把握的如此传神。
“废话,老子之前的女人就是这么没的。”陈默在我表达了滔滔不绝的崇拜和景仰之后,恨恨的告诉我。
6.五年前·陈默的女人
陈默说自己当年在自己的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稳定工作和属于自己的漂亮女人。
所谓稳定的工作,是指工资稳定但是挣得不多;所谓属于自己的女人,是指在陈默发现女人红杏出墙之前。
陈默那个时侯没有想过见到自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裸着缠绵的情景后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当时我猜陈默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出去裸奔。
“当时我看到这一切时,真是感到生不如死。”陈默和我说这段历史时,脸上一直是兴奋。“尤其是看到那个孙子出来站在我面前时,身上一丝不挂——连TM套子都没有!老子多珍惜你啊,什么时候都舍不得让你这个婊子受伤;这可好,直接给人家了。万一有了孩子,我不是要被骗一辈子?弄不好还以为自己特异功能会穿墙了而得意洋洋呢!”
我觉得自己老婆被人睡了也不是什么兴奋的事情啊。陈默说你哪里明白那种感受。“当时我就火了,于是找菜刀。我想杀人。注意啊右子,我只是想,法律上想杀人是不犯法的;我才不敢杀人呢!但是起码我要吓唬一下他们俩吧?**,不能吃这么大的亏啊。要给大家点教训,才能显得我是个男人。”
我听着陈默说着那个男人是如何祈求陈默的怜悯;我也幻想着陈默是如何一刀砍死对方。不过这都不是真的。
陈默当天没有告诉我后面的事情。
很久之后,陈默同志再一次醉倒在酒桌上,和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之后的问题。
那个男的混的很好,当时趁着陈默找菜刀的时机就离开了小公寓;然后陈默还在骂老婆时,带着几个人杀了回来,将陈默一顿好打。当时陈默看着对方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菜刀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顺势要砍掉小拇指。
事实是,陈默的女人阻止了这一切,最终和奸夫从容的离开。陈默愣在那里。半个小时之内,他经历了被自己的女人背叛,然后被背叛自己的女人所可怜。一个男人的尊严算是彻底没了。走投无路的他只能离开了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那个充满了羞辱回忆的城市。之后他来到了这里,另外一个充满羞辱的城市。
其实陈默的女人当时一直限于不仁不义之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离开陈默;结果陈默捉奸在床反而让女人无法再演戏,只能选择了跳槽。陈默肯定后悔过自己看到了这一切。
现在我才知道,陈默每次说起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并不是在兴奋的抖动;那是他不自觉的愤怒和羞愧。这件事就成为了陈默转型进黑社会的转折点。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2点:第一,以后进黑社会应该有政治背景审查,不能让这些为情所困的半吊子加入我们的革命队伍来滥竽充数;第二点,女人要看紧。
“你呢?为什么要来这个城市?”陈默问我。
我?
我有什么好说的。远方的家乡我不能回去了,所以来了这里。我当时很紧张,因为我刚刚趁着陈默喝醉的当口打听到了他内心最不希望被人知道的秘密,万一他追问我的过去,我出于义气也应该告诉他。但是我是打算带着这一切进棺材的…
陈默果然够兄弟,在我为难了大概3秒后,他彻底的醉倒,不省人事了。
7.五年前·报仇
兰现在有2个想法,一个是回老家,找到一个爱着自己的人谈一场恋爱,再然后结婚时逃出婚礼现场而把所有财产留给自己的新郎,自己从此消失。这样才能保证不传染给自己爱的人。
我们觉得这个想法不太现实,现在婚前性行为已然是主流风气了;况且就算男的忍得住,我们对于兰是不是能够以身作则都抱不乐观态度。
兰的第二个想法就现实多了,那就是报复大猛子毁了她的生活。
我和陈默听说这个事情以后吓了一跳,然后脑海里开始浮现各种诡异的情景:比如大猛子抓住了手里拿着小刀的兰,狞笑着问谁是她的同党;下一个画面就是大猛子狞笑着抓着我和陈默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手指离开我们的身体…
“给多少钱我们也不干。”陈默跟兰摊牌。
“我也没指望你们两个窝囊废。”兰毫不客气的说。
兰知道我们俩对于大猛子深深的恐惧,她知道指望不上我和陈默。其实她的计划很简单,和大猛子上床,然后传染他。
“这么做等于你报复社会了,兰。”我语重心长的劝兰。
“为什么?我只想用自己的身体杀他一个人!”兰咬着牙。
没错,兰如果成功了,大猛子就是携带者了;然后大猛子在旧城区来无影去无踪,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在很突然的情况跟大猛子过夜;再然后整个旧城区的特种行业女人就全部携带者了;再再然后,这里的嫖客…嫖客的妻子…妻子万一偷情…情夫的妻子…情夫的妻子万一再偷情…
一个巨大的怪圈笼罩着所有人,甚至很有可能包含进了我和陈默。
兰的这个想法虽然表面有百利而无一害,其实是有一利也有百害。很有那么点鱼死网破共存亡的意思。
虽然我知道善良的兰并不打算毁掉这么多人,但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兰仔细估计了一下自己用刀杀死大猛子的可能性,然后愤恨的摇了摇头。
“死心吧。”陈默说,搭上肩膀假装安慰兰。兰当时的眼神里全是绝望,如同我路过烤鸭店时看见标价的神情。
但是显然我们错了,我们低估了一个干了好几年小姐的女人,一个渴望复仇的女人,一个已经走投无路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
有一天兰突然出去了,没有和我或者陈默打招呼;过了一天她才回来。陈默当时懒洋洋的问她干什么去了,然后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因为他看到兰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而且看外表质地初步分析不像是玩具枪。
“你干什么?”我从里屋出来时也吓了一跳,喝住了兰。
兰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嘴也因为兴奋而结结巴巴的:“我能杀了大猛子了,我能杀他了!”
她一边喊着“杀”这个字一边一直拿枪口对着陈默。我们此时此刻都期盼这把“MADEINCHINA”的枪可千万别走火:打死了陈默是小,败坏中**工产品声誉是大。于是我在兰的背后悄悄摸了过去,然后一个猛虎扑食——压倒了兰。陈默立刻冲过来一脚踢飞了兰手里的手枪,然后坐在地上喘气。
而兰被我压在身子底下,跟**了一样喘息,然后笑,然后哭。
我和陈默看着因为可以报仇而开心的疯疯癫癫兰,心里总有些东西说不出来。
“我觉得和这个娘们比,咱俩真窝囊。”陈默说。
8.五年前·枪
陈默觉得兰太危险了,尤其是拿到了手枪之后;她的眼神总是兴奋不已,而和她一起吃一起睡的我和陈默时不时的看着兰用手枪瞄准我俩,练习自己开枪的姿势。“你也不怕走火!”陈默每每被瞄准时都是就地一个卧倒——其中有一次甚至卧倒进了马桶里——来躲避走火的后果。
我觉得,兰确实不怕走火,只有我和陈默害怕走火罢了。
“这样的日子必须结束。”陈默晚上悄悄和我说。我点点头,觉得陈默说的很有道理。谁也不想被一个快疯了一样的女人掌握命运吧?于是在晚上,等待兰睡着了以后,我和陈默悄悄的进了兰的卧室。
陈默点了一下头,然后我和他同时伸出手按住了兰。兰醒来后惊恐的看着我俩,当看清了面孔后冷静了下来。
“枪呢?婊子,枪呢!!!”陈默狠狠的掐住了兰的脖子。我知道这几天陈默对于自己经常被迫倒在地上而感到无比愤怒,此时此刻只不过借机报复而已。兰被掐住之后根本没有办法回答问题——我开始怀疑陈默是想要兰的枪还是要兰的命了。
兰开始拼命的挣扎,继而眼睛开始上翻;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腾出自己的左手推了一下已经失去理智的陈默:“你是来杀人的?”
陈默最终放开了手。我站了起来,陈默也站了起来。我俩喘着气,彼此看着对方一语不发。现在已经不需要按住兰了,因为兰休克中。
没有再多浪费时间,陈默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凶器。我在枕头下找到了子弹,而陈默最终在兰的箱子里找到了那把手枪。那个夜晚我和陈默什么也没有干,将兰反锁在屋子里后我们俩开始闲的无聊数子弹。1,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