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注意的幸运儿。

 再叹口气,她的目光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同是男人、同是事业有成、同是英俊精明,但却有天壤之别。

 她耐心地等待着。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凌威扬收起“大哥大”,兴奋的光采仍未稍减。
“这两天我一直在等这通电话,心娃,你还想吃什么尽管叫……”

 “显然你谈成这笔生意了。”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凌威扬或许是个工作狂,但绝不是迟钝的男人。“你生气了?我保证绝对没
有下次了。”他把她当一般女孩子似的哄着。

 可惜心娃并不是她眼里的一般女孩子,她根本不吃这套。

 她冷静的回答他:“没有下次了。”

 “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生气,我已经保证过下回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我考虑很久了,我们只适合做好朋友。”

 凌威扬的眼神阴沉下来:“就只能当好朋友?”

 心娃点点头。

 “你有其他的男人?”

 “我没有任何男人。”

 “但你拒绝我!”

 心娃叹口气,“我能够接受一个有工作狂的朋友,但进一步的关系我无法容
忍。”

 “我可以改。”

 凌威扬对于事情转变到这种地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直以为虽然他与顾心娃情投意合,她也能接受他对事业狂热的态度。他
迅速回想起半年来交往的情形,英俊脸庞不禁染上一抹愧色。

 他承认这半年来的确忽略心娃不少,但也不至于要闹到分手的地步吧?!

 不!他绝不轻易分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你能改,早在半年前就改,也不必等到现在了。

 其实没有进一步的关系,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不是吗?“她微笑道。

 “你真以为我这么容易放手?”

 “你还有其他女朋友,用不着紧抓着我不放。”她冷淡地说,换来他一阵惊
讶。

 他的确是同时交往了不少女人,但心娃一直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

 也是他唯一打算娶的女人。

 直到今天他才愕然地发现,原来除了工作之外,心娃在他心底的地位早已凌
驾于任何一个女人之上。

 他后悔过去因为工作而忽略她。

 心娃轻松自若的站起来。“其实我们之间根本还算是普通朋友,不是吗?让
我们好聚好散,将来还是朋友,可以打招呼的朋友。”

 她的笑容让人不忍恨她,更令他找不出理由反驳。

 他只能憎恨自己因对工作的狂热而怠忽了她,如今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叹了口气,他扬起眉!“我们还是好朋友?”

 “如你所说。”

 “将来还可以见个面、一块儿吃个饭?”

 心娃没有心机的笑了,她点点头,“当然。”

 “那……”他依依不舍,因为等她走出了大门,她就不再是他的女朋友。

 “我先走了,下回再联络。”心娃不待他站起来,就先离开餐厅。

 夜风让她放松了心情。

 刚结束一段恋情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她怀疑这段恋情可曾开始过。

 她甚至轻唱着歌,一路愉快的开车回家。

 但凌威杨可不作如是想。

 他楞楞的坐在椅子上,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心正饱受着失恋的折磨。

 第一次,他为女人的拒绝而心情黯淡,甚至连刚谈成的大宗生产也无法恢复
他的好心情。

 直到现在,他才认知一项事实。

 或许他曾同时交往过许多女人。

 但唯有一个女人能教他牵扯出比工作更激烈的情绪。

 首次,他发现一个女人的地位高于工作。

 老天!他根本早就已经爱上顾心娃了。

   瞥了眼表,齐霈阳的心情正逐渐好转起来。

 原因无它,只因今晚正是顾家兄妹一月一次的聚会。

 心不在焉的阖上刚收购的倒闭公司的卷宗,他的眼光不知不觉地移到办公桌
上那张镶框的老旧照片。

 一对中年夫妇站在三个激动的男孩子中间,其中最大的男孩抱着一个像无尾
熊似的紧攀着他不放的小娃娃。

 他的唇边不禁浮起怜惜的笑意。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心娃。当初那个傻里傻气尚不知世事的小女孩,让他疼到
心坎里的小丫头,如今却成为独立自主、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他的心思迅速回
到那一天……那个令人难忘而珍惜的一天……

 那一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但他的心却恐慌极了。那时他才不过刚被顾
家领养近一年的时间,虽然身上穿着顾家夫妇买的新衣,但他一点也没有愉快
的心情,因为顾家夫妇带着他和刚领养的顾行云、顾风鹏一同来到中部一所老
旧的孤儿院里。

 顾霈阳的情绪在面对孤儿院时有些恐惧,回头瞥了一眼另外两个才被领养不
到几个月的小男孩,他知道他的恐惧与他们脸上害怕的神色如出一辙。

 顾家夫妇始终不肯告诉他们南下的原因,但隐约中他已经猜到他们此行的目
的,尤其在见到孤儿院之后,他更肯定顾家夫妇带他们来的原因。

 他们想把三个男孩子还给孤儿院!

 想到这里,顾霈阳就握紧双拳,不敢让开始泛滥的眼眶掉出一滴泪来。打从
一年前,顾家夫妇仿佛如童话故事中的仙人拿着仙棒翩翩降临台东一所小小的
孤儿院,从里头挑中了他做顾家长子,那时他的心充塞着喜悦、兴奋,展现在
他眼前的命运不再是可悲的孤儿身分,而是一个充满光明的前景。顾家夫妇的
确是一对老好人,视他为亲生儿,尤其最近几个月又分别在另两所孤儿院认养
了两个小男孩……或许是经济上的拮据,不得不把他们送回孤儿院,但他宁愿
出外工作,也不愿再度成为一个孤儿……

 “孩子们,怎么都不说话?”顾母站在三个男孩子中间,挂着脸浓浓的笑意
问道。

 先前,顾父随着孤儿院院长进去办公室还未出来。

 顾风鹏,顾家年纪最小也是最活泼的男孩,黑黝的皮肤在此刻显得异常苍白。

 “阿姨……你讨厌我吗?”他迟疑的问。在被领养的短短几个月里,他还不
习惯称呼他为“妈妈”。顾母面露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他不安的瞄了眼孤儿院,“你和叔叔要把我们送回来,不是吗?”

 “送回来?”顾母困惑了:“是谁告诉你,我要把你送回孤儿院?”

 “不只是他,连我们也得被送回孤儿院。”排行老二,生性沉默的顾行云轻
咳一声,眼眶不禁湿润了。

 “妈妈!”顾霈阳把这两个字念得像是在朗诵般地别扭。“如果你喜欢我们,
我们会改过的。”

 顾风鹏猛点着头。“我也会改过,每天晚上吃饭时不会再讲笑话让叔叔笑得
连饭都喷出来了。”

 “我会乖乖地把每一口饭都扒完。”顾行云低声说。

 顾母笑着摇摇头,亲密的拥住她的三个儿子。“傻孩子,是谁说妈妈讨厌你
们?如果讨厌你们,爸爸和我就不会跑遍台湾所有的孤儿院,选中你们三个傻
孩子做我们的孩子。”

 “可是……这里是孤儿院,不是吗?”

 轻笑一声,顾母朝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顾父努努嘴。“瞧!你们的爸爸出来了。”

 三个男孩子带着黯淡的表情回过头,准备接受既定的命运。

 吃惊的神情明显的流露在他们脸上。

 顾父牵着一个像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子走了过来。

 “傻孩子,还楞在那里做什么!她是你们的妹妹,你们没有任何举动来表示
对她的欢迎吗?”

 顾霈阳瞪着这个走路一摇一摆,脸上沾黏着不知什么白白的、黏黏的恶心东
西的小娃娃,她的双眼流露出纯真的好奇,一手拉着顾父,一手抱着破旧的布
娃娃和一张发黄的照片。

 而在未来,她将是他们的妹妹。

 顾霈阳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短短一年中,他由一个孤儿变成拥有父亲、母亲、兄弟和妹妹的普通人。

 他不知道该欢呼抑是喜极而泣。

 “心娃,来叫哥哥们。”顾父轻推她上前。

 颤巍巍地,她一摇一摆地走向他们,身为长子的顾霈阳立刻从另外两个尚在
呆愣的男孩中挺身走出。

 他下意识地拉住她沾染油彩似的小手,接受她毫不保留而又好奇的打量。

 她是他的妹妹!

 他终于也有一个妹妹,就像全台湾任何一个正常的家庭,他忍不住激动地想
着。他原以为这辈子他的命运离不开孤独两字,但他绝没想到在短短一年里,
他会多出这么多的亲人,甚至有一个可以疼、可以爱的妹妹。

 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各各’?”她缓慢而费力的念道,盯着他的眼珠不
曾移开“。

 愣了愣,顾霈阳抬头望向顾父。

 顾父轻声解答他的疑惑:“别吃惊,她只是学习能力慢些,不过这也不能怪
她。她几乎是一出生就待在孤儿院里,孤儿院经费不足,人手不够,没有足够
的能力去教导每一个小孩子正确的发音,她只能从其他大孩子的身上学习。”

 顾霈阳的心有些揪疼了。

 她吃力的看看发黄的照片,再看看顾霈阳严肃的脸孔,慢慢地挣脱开他的手。

 “你不是——我‘各各’。”

 “我当然是你哥哥。”顾霈阳充满耐心。

 困惑地,她的目光再回到照片上十几岁的男孩,她摇摇头。“‘各各’是大
毛‘各各’,你不是。”她又一摇一摆的走回顾父身边。

 顾霈阳再度不解地望向顾父。

 顾父长叹口气,轻拉着不情愿的她走上前。“那张照片恐怕是她家人唯一的
合照,她有个大哥,跟你差不多年纪,一家子出了车祸全丧生了,幸好当时她
留在家里让保姆照顾。照片后头题毛姓,孤儿院老师告诉她,照片里的男孩子
是她的大毛哥哥,而心娃……是由我和你母亲重新为她取的名字。”

 “代表从头来过。”他喃喃道,想起自己和行云、风鹏的名字全是由顾家夫
妇重新取过。

 他闭了闭突然充满热气的双眸,跨前一步,一把抱起拚命挣扎的心娃。

 “傻娃娃,我是你的大毛哥哥,你忘了吗?”他哄着她。

 “不是,你不是。”她指着照片上男孩给他看,“你跟他不一样。”

 “大毛哥哥变了嘛!瞧!心娃不也变了吗?以前是个小婴儿,现在像是大石
头一样的重了,这代表心娃长大了。”

 她傻气地看看照片,再看看他,“大毛‘各各’也长大了。”

 “是‘哥哥’。”他纠正她的发音。

 “‘咳咳’。”

 “‘哥哥’。”

 她扁起嘴:“大毛‘各各’就是大毛‘各各’。”

 顾行云上前,“心娃,我也是你的哥哥。”他微笑。

 她睁大眼,“有两个大毛‘各各’?”她的眼光又移到照片上,对于多一个
顾行云,感到十分困惑。

 “傻瓜!”顾风鹏大声说道:“哪有两个大毛哥哥!你的大毛哥哥是我们的
大哥,你懂不懂!小傻瓜!”他天生就一条肠子通到底,尤其获知自己不会再
回到孤儿院,一张嘴又咧得老大。

 她看着行云,“大毛‘各各’是你的‘各各’,那你就是我的二毛‘各各’。”

 夸张地拍了拍额头,风鹏翻了翻白眼。“老天!她在胡说些什么呀!”

 她被风鹏的喊叫吸引,睁着大眼望着他,“你就是我的三毛‘各各’。”

 “我……三毛?”他指着自己。“老天!你用点脑子,好不好……”

 “风鹏!”顾霈阳出声阻止他。

 望着那天真小脸还在细细比照那张发黄照片里的男孩,顾霈阳难掩心中一阵
激动。

 “傻娃娃,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新家人了,把照片交给大毛哥哥,好不好?”

 她迟疑地望着他,“你会还我吗?”

 “你已经有我们,还需要那张照片吗?”他反问。

 努力地想了想,她答道:“老师说我的娃娃破破,不能玩了,你会帮我修吗?”

 “当然,”顾霈阳抱紧她,“我还会买很多很多漂亮的娃娃给你的娃娃作伴。”

 满意地点点头,她继续问道:“我喜欢吃冰冰,你也喜欢吗?”

 顾霈阳这才恍然大悟她脸上的“东西”是冰淇淋留下来的。

 他点头。“娃娃喜欢的东西,大毛哥哥都喜欢。”

 像是合格似地,他用力地点着头。“我喜欢你,大毛‘各各’。”她把照片
不舍的交给他。

 “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家人的照片。”他允诺。

 顾父暗暗拥紧顾母,大声的笑了笑。“不必等到以后,现在你们四兄妹就将
留下历史性的一刻。”他从车里拿出相机。

 风鹏立即欢呼一声。

 “来吧!孩子们,来为我们的新家族留下一个纪念。”他催促着想抢风头的
风鹏站在行云身边,顾霈阳站在他们之前抱着像无尾熊般紧攀着他不放的心娃。

 顾父按下自动照相按钮,立即拉着顾母冲上前,留下一个弥足珍贵的记忆,
即使顾家人到了七十岁、八十岁都不可能忘记的回忆……

   齐霈阳的眼光从桌上那张充满回忆的照片移到
墙上的抽象画。

 如今即使顾家夫妇已经逝世多年,顾家子女皆有所成,而他在十六岁那一年
找到生父,由顾霈阳改为齐霈阳,成为齐谷清的次子、齐氏集团第二顺位继承
人,他仍然无法忘怀那段苦乐交织的日子,依稀之中他仿佛见到心娃那张带有
稚气的脸孔正傻气地向他笑着,那时他便暗中立誓将会保护她一辈子,即便是
过了十多年,这种想法仍然深深烙印在他心底。诚如他昨晚毫不客气地告诉马
纯欣,他能接受任何对于他的侮辱,但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娃娃,就算
他的未婚妻也不可能……

 “齐先生?”对讲机传出天娜的声音。

 他回过神。“有事吗?”

 “一位沈小姐找你。”她小心地回答。

 “沈小姐?”

 “呃——您的‘前任’未婚妻。”

 “沈宁?”他蹙起眉。

 “是的——您要不要见她?”

 考虑了会儿,他点点头。“请她进来。”

 过了半晌,他才听见轻脆、有礼的敲门声,不知不觉中,他又拿她与向来横
冲直撞的心娃作比较。

 “进来。”

 穿着保守的沈宁一度曾是齐霈阳的未婚妻,但此刻冷眼打量起来,他无法理
解当初怎会跟她定婚约,一如他困惑于一个月前他是如何的对马纯欣动心。

 “齐先生——”

 “叫我霈阳”他开门见山地说:“你也是一早看了报纸?”

 “你以为我是来嘲笑你的?”

 他笑了笑,难掩其中魁力。“妃纯欣才是那个会把报纸掷到我脸上嘲笑我的
女人,你不会。”

 “至少我还有点可取之处。”

 “这代表你愿意说出你来找我的目的?”他想每回心娃匆匆来找他,为他带
来愉快的朝气,而沈宁的到访则让他心湖平静无波,甚至可说是有点乏味。

 沈宁犹豫着,摆在皮包上的细长手指紧握得泛白。

 “我只是来警告你的。”

 “我等着听。”

 “最近多注意一下安全,无论是你自己或是心……你的亲人……”

 她不敢坦白马纯欣对顾心娃的威胁,她怕齐霈阳会为了几句狠话而对付马纯
欣。

 扬扬眉,齐霈阳不以为意。“是什么原因让你向我警告?有人放风声出来?”

 “不——”她完全慌张起来:“没有任何人放风声,我只是想……多注意点
总是好的;况且你最近和马小组解除婚约,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

 “谁?”

 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她迟疑道:“可能是马小姐的歌迷,我听说有些歌迷是
很疯狂的。

 “就为了这个原因?”齐霈阳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你自己多注意些。”

 “谢谢你的关心。”对于沈宁,他总感到有份歉意。

 她无奈地笑笑,知道他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她的警告也只能说到这
里。

 “既然都说清楚了,我也该走了。”

 “我不送你了,”齐霈阳站起身来,“免又传出什么绯闻。”

 目前他只想和所有女性保持距离。

 沈宁只好叹口气,离开齐氏。

 她真的很想帮齐霈阳,但却无从帮起。她想起她曾是他的未婚妻时,心娃对
她照顾有加,心里不免为她着急几分,她只希望马纯欣的狠话不过是在发泄心
中的闷气,并不会真的实行,否则……

 不只心娃受到伤害,就连马纯欣也难逃过齐霈阳的报复,到头来两败俱伤,
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在这节骨眼上,又有谁愿意听她的呢?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向上帝祷告。

 愿它保佑所有的人。

 2“顾——心——娃?”

 走出超市,心娃提着两大袋一星期的食物,听到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

 她回过头,一个眉清目秀、面带犹豫神色的男人对她憨厚的笑着。

 “你是顾心娃?”不待她回答,他立刻从像是已经几天没洗的外套里摸索出
一张名片塞到她的购物袋里。“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杂志社记者,马绍儒。”

 “杂志社?”心娃不明所以。

 他热切的点头,两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她,“我是特地来采访你的,虽然我
只是个刚入行的小记者,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是那种只会捕风捉影、只闻其声
就写得天花乱坠的三流记者,只要你不愿公开的部分,我就不会刊登在杂志上
……”

 她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等等!你是说,你是个记者,而你想来采访我?”

 “当然。”

 “为什么?”

 他一愣,露出迟疑的笑容,“你是画家,不是吗?”

 她哈哈一笑。“就因为我是个不出名的画家,所以你想采访?除非你想让杂
志社倒闭,才会来访问我这个三流画家!你看过我的画吗?”

 他眨了眨眼,勉强接受话题的转变,“看过。”

 “她唇角一扬,”看法如何?“

 “我只是个门外汉,说不出确切的看法。”他呐呐地笑着。

 心娃摇摇头,笑道:“倒不如说,你根本没看过我的画。你是来问关于齐霈
阳解除婚约的理由?”她理所当然的误以为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毕竟齐霈阳
才是那个出名的人。

 他顺理成章的接受她的误会,并且故作无奈地点了头,他答道:“我的确是
有这个意思。无论是关于齐霈阳多采多姿的过去或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解除
婚约事件,您愿意受我的访问吗?”

 摇摇头,心娃可不想贩卖齐霈阳的隐私,“很抱歉,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我
没有权利说话。”

 据传闻,顾家三兄妹是他年轻时候的异姓兄妹。“他试图旁敲侧击。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有没有可能齐霈阳看不上其他女人,是因为自己的异姓妹妹?”他投下一
颗炸弹,换来心娃的怒目相视。

 “你是什么意思?”

 他耸耸肩。“这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如果你想澄清你和齐霈阳之间的关系,
不妨考虑看看,虽然我不是最好的记者,但起在码我会披露真正的事实真相给
大众知道。你愿意接受我的访问吗?”

 心娃气得胀红了脸。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弄到这种地步。她想起上回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