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鹏没有挽留她,提出公司和路虎车归他,房子和卡宴车归许蔓,另外还给她五百万现金。其实公司经过胡一鹏七八年的经营,资产已经上亿,但许蔓考虑到公司一直是胡一鹏在管,自己也不懂,加之无法生育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这一点,她有些愧疚,也就没有与胡一鹏多作计较,想着早点结束这场让大家都窒息的婚姻,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离婚手续办得极其顺利。胡一鹏搬了出去,偌大的一套房子里,就只剩了许蔓一个人,也觉得冷清。为了打发时间,她又开始出去工作,只是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缺乏工作经验,让她虽然有名牌大学的文凭,也不好找工作。后来,她在一家小公司谋了个月薪两千的文员职位,她就很满足了。反正,她一个人过,胡一鹏给的五百万也够她养老了。

原本以为,她以后的日子就这般平淡无实地过下去。没想到许母打电话告诉她,原来她都被胡一鹏这个渣男骗了。胡一鹏与许蔓离婚的第二个月便再婚,还早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而且胡家二老是早就知道此事,才想法赶许蔓走,好让孙子认祖归宗。

许蔓听见之后,犹如晴天霹雳。她不能自己忍受被姓胡的一家当作猴耍。既然他们要玩,她就陪他们玩。

她立刻找了个律师咨询,得知如果那孩子真是胡一鹏的,说明胡一鹏在婚内出轨,有很大的过错,按法律规定,是可以少分财产甚至不分财产的。而且许蔓与胡一鹏离婚还不到半年,是可以要求重新分配财产的。

许蔓知道,胡一鹏最紧张的就是那间公司。想当初,开办公司的资金全是许家的亲戚借的,既然你不仁,那别怪我不义,她要拿回公司。

许蔓请的律师在医院拿到了那孩子的出生证明,证实父亲一栏写着胡一鹏的名字,还到那女人所居住的小区调查过,那房子也是胡一鹏所买,落在那女人名下,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是他妻子,而且小区里的人都证实,胡一鹏与那女人在小区里已经以夫妻名义居住四年了。

据律师说,仅凭这些证据都可以证明胡一鹏在婚内出轨,许蔓的官司赢定了。

于是,许蔓一纸诉状就把胡一鹏告到了法院,要求重要分配婚内财产,不仅包括自己那套房子,还有两辆车,公司以及胡一鹏给小三买的那套房,自己要得到百分之八十的财产份额,同时怕胡一鹏转移财产,许蔓还申请了财产促全。法院受理案件后,对涉案财产全查封了。

法院这边一行动,胡一鹏立即得到了消息。他可能也咨询了律师,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便跑来求许蔓,说是愿意再给她一千万,所有房子车子存款都归她,只要她不动公司便行。

如今的许蔓,对胡一鹏早没有了愧疚之心,想到他欺骗玩弄自己就恨得牙根直痒,自然不会答应她。胡一鹏求了几次没用,就开始威胁谩骂。许蔓又向法院申请的禁制令,禁止这个渣男还来找自己。一开始,胡一鹏把法律的禁制令不当回事,还是跑来大吵大闹,被法院逮进去拘留了十五天,出来似乎就老实了,再没来找过许蔓。

许蔓总算清静了些日子,就等着法院开庭,让法律还自己一个公道。没想到就在开庭那天,她就出事了。

因为想着法院那边不好停车,许蔓就搭公交车去的法院。公交车不能直接到法院门口,她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路,然后再过条马路。她还记得当时人行绿灯快要结束了,要过马路的人早就过了,许蔓想早点到法院,看着还有几秒钟便想冲到对面。所以,当时路面上就她一个人。就在她跑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一阵引擎轰鸣之声。她转过脸一看,只见一辆眼熟的路虎冲着自己直直地冲过来,她甚至能看见车内胡一鹏扭曲狰狞的面孔。当时,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然后听到一声巨大的碰撞之声,便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抛到空中,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便失去了意识。待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这张床上生孩子。

想到这里,沈初夏不禁长声一叹。

那胡一鹏撞死自己,有那么多人看着,还有监控,死刑肯定逃不掉,就是自己父母怕是要哭死了。这时,她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独生子女,还有哥哥可以替自己照顾父母。只是自己带给二老的伤痛怕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了。

正在这时,孩子可能吃饱了,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沈初夏轻轻把衣裳放了下来,怕孩子吐奶,她又学着嫂子给侄儿哺完**的模样,把孩子立抱起来,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听他打了两个饱嗝,这才放心地把他放下来。

看着怀中孩子那乖巧的模样,沈初夏只觉得有暖意在自己心头萌动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许蔓已经被胡一鹏撞死了,可她的灵魂托生在了沈初夏的身上,而且还有了亲生的孩子。亲自生下来的,可不就亲生的吗?嘿嘿。

想到这里,沈初夏忍不住倾过身,在孩子那嫩嫩的小脸蛋的亲了一下。以前很想有这么一个小人,完全属于自己的小人,现在终于有了。虽然自己说起来,算不上是他的亲娘,但没有人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沈初夏,不是吗?

为了自己好不容易的第二次生命,为了自己怀里这个小人儿,自己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此时,沈初夏只觉得,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正在这时,明兰走了进来,对着沈初夏说道:“容华,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你怎么偏偏就跟孙贵妃同时生孩子?我还想着陛下来看过小皇子,见他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会喜欢他,容华你也母凭子贵就熬出头了,没想到孙贵妃生了大公主,陛下去看了她,就不来看你了。”

见明兰一脸愁色,沈初夏反而安慰起她来:“明兰,你别想着了,不来就不来呗。反正早晚不是要见的嘛。”

“对啊。”明兰一下欢喜起来,“过两天陛下空了,便会来看容华和三殿下的。到时他看到三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可没想到的时,皇帝却一直不空,直到梁岷满月,他都没来过,只有邓太后在满月前来看过他们母子一回。

满月前几日,皇帝下了旨意,说朝庭正在与南羌交战,大公主与三皇子的满月宴就不大肆操办了,就在各自宫里简单吃个饭就行了。

沈初夏嫌麻烦,原本打算不做筵席的。

明兰劝说道:“要是有嫔妃娘娘们来恭贺三殿下,容华这里什么都没准备,不就失礼了吗?我们还是准备两桌吧。”

沈初夏想了想,觉得明兰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要想在这皇宫里安身立命,可不能落了人闲话,便叫她准备两桌。

到了满月那天,沈初夏看明兰准备的那两桌筵席虽然说不上多好,倒也像模像样的。

桃娘也把梁岷好好收拾了一番,崭新的小袄子,还有虎头帽,虎头鞋,看起来小伙子别提有多精神了,实在惹人疼爱。

可是,一屋子里人等啊等,等到晌午都过了,也没有人来,除了一早皇帝、邓太后分别赏了块玉佩和长命金锁外,只有一个姓曾的小媛送了一对小银镯来。送礼的宫女说曾小媛抱恙,怕过了病气给梁岷和沈初夏,就不过来。其他的嫔妃,甚至连装面子的礼物也没有送,

明兰忍不住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两眼红红的。原来,后宫的嫔妃们,除了病中的曾小媛外,全都去了孙贵妃宫里,为大公主贺满月去了。所以,沈初夏和梁岷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说到最后,明兰没忍住,哭了起来。

听到明兰的话,沈初夏愣了愣。看来,自己在这里的处境,比原先想像的还要艰难啊。

第四章

沈初夏沉吟了片刻,看着眼泪汪汪的明兰,毫不在乎地一笑:“没有人来就算了,就我们几个为岷儿庆贺一下就好。桃娘,你叫宫人们都过来,一起吃三殿下的满月宴。”

“容华…”明兰觉得沈初夏就是一脸委曲求全的模样,心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沈初夏拍了拍明兰的肩膀,笑道:“明兰,今日可是岷儿的满月宴,你别老纠着了,高兴些。”说罢,她低下头,对着怀里的梁岷啧了啧嘴,“是不是啊,岷儿?”

梁岷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沈初夏,嘴里“啊哦,啊哦”地叫了两声。

沈初夏一愣:“他会应我了?”说着对着梁岷说道,“是不是,岷儿?”

梁岷又望着她“啊哦,啊哦”地叫。

沈初夏叫道:“哎呀,岷儿真的会跟我说话了。”

这是出生四十天来,梁岷第一次对大人的话有反应,沈初夏与桃娘都极为激动。

明兰也忘了伤心,跑上前来逗弄梁岷。看着他回应自己,她欢喜得咯咯直笑。

沈初夏便叫桃娘把宫人们都叫过来吃宴。沈初夏位份低,她身边的宫人,除了明兰外和桃娘外,还有两个宫女秋静和云燕,两个小太监张固和刘定,也吃不了多少,有一桌的菜肴动也没动。

想着这些宫人平时少有吃到御厨房所做菜肴,便让他们分了去,留着下顿吃。看着宫人们欢喜的模样,沈初夏心里却有些梗。

在这个皇宫里,她虽然顶着个主子的名头,但连代凉这样的奴才都可以随意踩她一脚。

如今自己出了月子了,是该好好谋划一下自己以后的出路了。通过这一个月来的观察,沈初夏发觉自己在这皇宫里完全是个炮灰命。虽然她发现这原主长得非常漂亮,比许蔓漂亮了许多。不过,长得太漂亮了在后宫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会带来杀身之祸。好在皇帝似乎也不喜欢她,估计美女看多了,都免疫了。

她生娃这么久,都没什么人来看她,甚至梁岷满月也没有人来恭贺,想是她在这宫里地位太低,又不得宠,嫔妃们甚至都懒得跟她结交。看来,她得夹着尾巴做人才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莫名其妙便被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捏死了。好不容易重生了一回,可不能再死得这么窝囊了。

又想到明兰跟她说的那些宫闱秘闻,她觉得这皇宫简直是个吃人的地方,就算自己不去招惹人,也不见得能独善其身。

要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皇宫,到外面的世界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当然,这逃出皇宫,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还得寻找机会。而且,自己就这么出去,靠什么生活啊?

这皇宫里虽然黑暗,却有不少奇珍异宝,听说逢年过节,太后和皇帝还会有赏赐,当然赏的东西贵重与否,就看这两尊大佛看你是否顺眼了。自己在等待机会的这段时间,还是好好地在皇宫里做她的沈容华,多捞点钱,到时到了宫外,置千亩良田,买栋大宅,过过富婆的生活,如果寂寞了,再包养个小鲜肉来陪自己。想想,那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这般一想,沈初夏当即把明兰叫了过来,清点了自己的首饰,拣了几样值钱的,与把太后和皇帝之前赏给梁岷满月长命金锁和玉佩一起收捡了起来。另外,她这个容华每个月的月钱都十两,梁岷小,也只有有十两,母子俩再节约一个月上下打点加上一些必要花销,也要用去近十一二两,照这样下去,存一年连一百两银子都存不了。

沈初夏不禁苦着脸。这点钱,怎么够自己出宫之后买千亩良田?

想到这里,沈初夏哼了哼。这皇帝肯定是只铁公鸡,对自己小老婆一点都不大方。以前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皇帝,多豪爽啊!

可是,自己已经遇到了这吝啬的皇帝,有什么办法呢?要想多捞钱,除了节流,还得开源才行。困在这皇宫里,她也不可能像那些穿越女一样,开青楼做生意什么的。在这皇宫里唯一赚钱的方法,便是从皇帝和邓太后那里讨赏。

皇帝,沈初夏是不想也不敢去招惹,她想赚钱,只有从邓太后那里下手了。

可沈初夏只是个小小的容华,没有资格每日去给邓太后请安,只有每月初一、初十和二十才能去见她老人家,现在梁岷太小,又不能打着他的旗号去求见邓太后。看来,只能抓住每月两日的机会来讨好邓太后,搏取她的好感。既然如此,那就静待时机吧。

沈初夏出了月子,按道理便没有什么忌讳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可是在这古代,没有那些现代的调味料,做出来的东西都好清淡,一点不好吃。眼看,冬至要到了,如果自己没穿越,家里父母亲都要开始做香肠了。

想到香肠,沈初夏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看这几日天气正好,艳阳高照,正是做香肠的好时候。

反正,在宫里闲着也无聊,不如自己做点香肠来解解馋吧。她咬了咬牙,给了明兰二两银子,叫她想办法去弄了几十斤猪肉、肠衣和盐、糖、黄酒、花椒什么的调料来。这个时代没有辣椒,麻辣味的川味香肠是做不了的,好在还有糖,可以做广味香肠。

明兰虽然爱哭,但办事还是比较得力,很快就把沈初夏要的东西备齐了。

这天一大早,沈初夏就与明兰等人忙碌起来,切肉,码味,腌制,灌装,等把香肠做好挂在园子里的竹杆上晾晒着的时候,都过了未时了。

沈初夏和几个宫人都忙得腰酸背疼。不过,看着那满满一排的香肠,沈初夏特别有成就感。

明兰捶着腰说道:“容华,你为什么要把这肉装在这小肠里啊?”

“告诉你,这样的肉更好吃。”沈初夏冲她眨了眨眼。

“真的啊?”明兰半信半疑。

“骗你做什么?到时你可别馋。”沈初夏嘿嘿笑道。

想到最多等半个月就能吃到香肠了,沈初夏心情大好,顾不得疲累,抱着梁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逗得梁岷咯咯直乐。

没几天便是初十了,沈初夏兴冲冲地跑到安仁宫,准备去讨好邓太后,不想却吃了个闭门羹。原来邓太后昨晚夜惊,精神不济,不想见众嫔妃,大家只好散了去。

沈初夏讨好邓太后不成,心情有些郁闷,也没直接回宫,便在御花园里逛了逛。以前听历史老师说,故宫是历代皇宫里最小的,因为它是燕王府改建的,她还不太信,今日在这历史上都找不着的大穆皇朝的皇宫里逛了逛,才知道历史老师所言非虚,这皇宫光御花园感觉就有故宫那么大。虽然是冬日,花木凋蔽,但还是能看出其中有不少奇花异石。走了走,沈初夏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走到一处小院外,沈初夏隐隐嗅到有兰草香气从院中溢出。当沈初夏还是许蔓的时候,因为许父喜兰,收集了不少名贵兰草,因而,对这兰草的品相她也略通一些,便想去进院去看看这皇宫里有什么名贵品种的兰草,如果有价值千金之品,到时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想办法偷偷带出去换钱。

可她走到院门前,却发现门上加了锁。

她有些失望,对着明兰问道:“明兰,这门怎么锁上了?”

“奴婢也不知。”明兰回答道,“自打奴婢十二岁进宫以来,这小院的门便一直锁着,从未见打开过。”

沈初夏透过门缝往里面望了望,只见里面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不像废弃的模样。

那就等下回宫人进去打扫的时候,自己再进去看吧。她随意逛了逛,也就与明兰回了华阳宫。

天气越来越冷了,宫里给各宫都送了炭来取暖。

这宫里的炭分几种,皇帝和邓太后用金丝炭,无烟无味且耐久。嫔妃们一般用的是银丝炭,那炭面上有一层银白色的灰,烧起来也是无烟无味,只是烧的时间没有金丝炭久。可张固和刘定领回来的却是宫人们用的黑墨炭,烧起来烟浓得呛人。

明兰出去打听了一番,好像是孙贵妃的银丝炭不够用,就私下买通了内务府的人,把分配给沈初夏等几个不受宠、位份低的嫔妃的银丝炭挪给了她,拿了黑墨炭来抵。

孙家在朝庭里正受重用,像沈初夏这样无依无靠的低级嫔妃,就算受了欺负也只有忍气咽声。就这么烧了两日,大人还可以忍受,梁岷却被呛得一直咳嗽。

这天早上起来,日头高照,还比较暖和,沈初夏叫明兰别烧那炭了,叫宫人们把院子打扫一下。怕打扫的时候尘土呛着梁岷,沈初夏便带着李到园子去玩。桃娘月子没坐好,落下了头风病,怕吹风,沈初夏也就没叫她跟来。虽然是她一人带着梁岷,但她也不怕,因为她有独门法宝,竹推车。

梁岷刚满月的时候,沈初夏想起自己穿越前在农村见过婴儿的竹推车,那些材质古代都有,便想着也给梁岷做一个,以后可以推着他出去玩。于是,她凭着记忆画了一个竹推车的图样,让明兰拿给宫制局做一个。

原本沈初夏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这些古代匠人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没几天宫制局的人便把竹推车做好送了过来,跟她记忆中相差无几。

不过,想着梁岷还小,沈初夏也就在院子里推着他玩,这出华阳宫还是头一回。

梁岷刚吃饱了,在小推车里睡熟了,沈初夏推着她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她想到前几日看到的那兰草院,也不知今天开门没有。

她因不受宠,居住的华阳宫本就在皇宫里比较偏僻之处,不过,离那兰草院倒不远,于是,她推着梁岷便往那边走去,想去碰碰运气。

没想到,她这回运气倒真好,那门锁居然开着的。

她赶紧推着竹推车走上前,轻轻把门推开。

院内,一个身着绿色布衣的男子正用双手扶着一把大竹帚,在院中打扫落叶尘土。看这模样,应该是负责此院的宫人吧?

听到声响,那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了过来。

看到这男子,沈初夏一怔。

他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相貌极其俊秀,比起她穿越前见过的那些当红小鲜肉毫不逊色,而且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气度,是那些小鲜肉们所没有的。

见此情形,沈初夏不禁觉得有几分惋惜。如此绝色的男子,居然是个太监,可惜了。

想到这里,她看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同情之色。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她的态度,他的眉尖微微蹙起。

沈初夏想着自己还想在这院子里来打秋风呢,与他搞好关系很重要啊。

于是,她赶紧对他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这位内侍,这厢有礼了。”

“内侍?”

男子一愣,随即脸黑了下来。难怪她先前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第五章

沈初夏看这男子神色古怪地望着自己,以为他嫌自己与梁岷打扰了他,忙恬着脸笑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就是看孩子睡着了,外面风大,怕吹着他,带他进来避避风。”

听到沈初夏的话,他垂下眼,望了望躺在竹推车中的梁岷,怔了怔,问道:“这是沈容华新生的三皇子?”

“是啊。”沈初夏笑道,“你看他,是不是长得很可爱?”

他微微凝眸,然后点了点头:“很可爱。”

虽然沈初夏是半路来当这梁岷的妈,可他毕竟是她亲自生出来的,加之相处这么久了,她对他有了感情,确实也很喜欢这孩子。平日在华阳宫里,宫人们夸梁岷长得好,她只当是讨她高兴,也没往心里去。可今日一个陌生人也说梁岷可爱,她心头真的有些高兴,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抬起头,看见沈初夏一脸欢喜,似乎很是骄傲。又看她虽然容貌秀美,打扮得却很素雅,又不是宫女装扮,也没佩什么首饰,独自带着孩子出来,多半应该是梁岷的**母。

于是,他问道:“你是三皇子的**母吗?”

**母?听到这话,沈初夏微微一愣。说起来,她与梁岷之间的关系真的说不太清楚。说她是他妈吧,可她根本没有怀胎十月,可要说她不是他妈,可这娃确实是她生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他的母亲。不过,现在自己亲自为他哺**,要说是**母,也说得通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算是吧。”

“天这么冷,你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出来?”他瞅着她。

“他男娃,养那么娇做甚?”沈初夏侃侃而谈道,“而且这天气也不算什么啊,我们那里有个战斗的民族,他们专门在下大雪的时候把婴儿带出来受风雪之苦,说是让孩子从小在这艰苦的环境中,更能练就强壮的体魄和坚强的心理,所以,他们那个民族的人都特别能战斗!”

说罢,她见那男子一脸怔怔地看着自己,似乎不太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

他顿了顿,说道:“我叫阿螭。”

“阿螭?”沈初夏歪着头看着他,说道,“你这名字甚为特别呢。”

听到这话,他神情有几分黯然:“这是我母亲为我取的。现在她留给我的,也只有这个名字了。”

见他如此,沈初夏猜想他肯定思念家中的亲人了。想到自己也莫名其妙穿到这里成了另一个人,也不知家中的父母怎么样了,心里对他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安慰道:“阿螭,你也别伤心了。你在宫里好好做事,多讨些赏捎回家去给你家人,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她说话的时候,看见阿螭定定地望着她,有些发呆。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沈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脸。会不会沾了什么脏东西在脸上?

“很多年没有人叫我阿螭了。”他低头浅笑,“而且,你说话的神态,跟我母亲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