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弄不好,说不准还会演变成日久生情的佳话,真是见鬼了!

却未料,还未等我摸出随身的暗器重创他的要害大穴,那红衣妙男已怒不可仰道:“大胆采花贼,你我私人恩怨,作甚我家娘子也要被你染指!”

红衣妙男一甩手,大红色的裤腰带便不由分的飞来捆住我的腰,立刻将我拖出黑衣酷男的怀抱三尺有余。

又未料,下一瞬,我又被另一种力道又往回拉了二尺不足。

我这才注意到腰上还有一条黑色裤腰带,正是黑衣酷男救我的时候所用的法宝。

一来、一往的,他二人用裤腰带缠住个大姑娘,也不问我一句愿不愿意,实在是有失体统。

我感到被羞辱了,也准备发言了。

“劳烦二位公子先收好裤腰带,可否?”我措着辞,努力在脸上挂满不乐意。

他二人果然尴了一尬,忙不迭的各自收好。

进展不错,我扯着嘴角继续乘胜追击:“女人家家的要是被一个男人的裤腰带绑过,是要以身相许的,要是被两个男人的裤腰带绑过,是要侵猪笼的,世俗管这个叫做水性杨花。”

我一说完,他俩都愣了一下,算是尴了第二尬。

有点得意的,我笑了,斜睨红与黑二人:“这样吧,今日的事说出去对大家都没好处,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见他二人没有异议,我面向黑衣酷男,继续说道:“这几颗金珠子是这位公子方才扔的,你扔了就是不要了,我捡了就是我的,就当是向我赔罪的彩头。”

黑衣酷男面上一怔,倒像是个正常人了。

没再搭理他,我又面向红衣妙男,矮身拾起破烂蒲扇,上前交还给他,在他面露窃喜的时候,我也假笑着说道:“拾金不昧,一般都是要有点赏钱的,不如这扇坠就给了奴家作为报答吧?”

我轻手一拂,扇把上的扇坠便轻巧的掉落在我手心。

事已至此,他二人要是还能忍气吞声,基本符合时下国情。

在这个年代、这个地界,民风淳朴,男女皆守礼本分,吃了人家姑娘豆腐的俗称登徒子,吃了人家姑娘豆腐又拿了姑娘的钱的,俗称采花贼,吃了人家姑娘豆腐又能留下点钱的,俗称嫖客。虽然这三者的名声都不咋地,但是男人都情愿被称作嫖客,享受点座上宾的待遇,才显得特别有范儿。

而像此刻这种,没吃着姑娘豆腐还要拿点遮羞费的,就叫冤大头了。

所以依我分析,他二人面上虽有不悦,却隐忍不发,应该是他们怕事情闹大,都想花点小钱堵住我的嘴,也就忍下哑巴亏了,顺便有范儿一次。

但很显然的,是我想多了。

只因他二人都死死盯着我的领口,特别无礼。

“你是宦家人?”

第三章

宦家人我是不知道的。

我本姓“喷”,若非要给这个姓氏按个宣传标语,我会说那是“一轮红日喷喷而出”的“喷”。这两年,我改姓“庄”,在还没有想到适合的宣传标语时,我普遍对外人称这是“钱多的可以往海里扔的庄大善人的庄”。

由此可见,“宦”家人跟我毫无关系。

是以,他二人异口同声的质疑我的家世,实在是无稽之谈。

下意识的,我摸了摸备受瞩目的领口,这才发现前几日被我顺手牵羊的玉坠子从里面滑脱出来,莫非是它惹的祸?

说起这坠子,颇有来头。

半年多前,我打着师父“百死一生百贱生”的名号在城里招摇撞骗,准备为私房钱做点贡献。

起初,我预言了开米店的张老爷家里将会喜得一子,不出五日,张夫人就生了一对双胞胎——按照群众的话说,如果我说中了,那就是百贱生本人降临本城,如果我说的不中,那又是一个冒充百贱生名号的江湖骗子,如果我说的半中半不中,那群众也会陷入半信半疑的困境中。

总之,说得对的就是百贱生,说的错的就是骗子。

但是天知道,我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坑蒙拐骗过来的,中的时候宣扬自己,不中的时候诬赖他人造谣,到了最后果然如期的壮大自我名声,实在是高人。

自张老爷事件后,我又预感了开菜店的王老爷家里今年会损失惨重,果然不出半个月,王老爷血本无归。

这绝非是我空穴来风,只因在那之前我曾半夜经过王老爷家的菜地,正巧看到同是菜商的陈员外带着一批伙计往菜地里放虫。

无奸不商,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本想出手制止,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很快的就跑了。

待我预言王老爷的事应验以后,王老爷四处打听百贱生在城里哪处落脚,皆未果。不日,我又摸黑塞了张纸条给城里的县衙大人,内容主要是讲陈员外如何谋害王老爷,又如何趁火打劫抬高菜价,狠赚了一笔。

县衙大人看了自然生气,主要不是因为他为民请命的大无畏精神,说来说去都是他跟陈员外的私人恩怨,貌似是陈员外娶走了县衙大人先看上的老婆,于是交恶多年。可惜县衙一直抓不着陈员外的把柄,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翌日,县衙大人带着告密信,依照里面的指向找到了陈员外家里的证物,又依照账本上的记录一并抓获了其他几位参与抬价的菜商,轰动了全城。

县衙大人很露脸,王老爷很感恩,百贱生又红了一把。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是人,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女人。

现在出名了,麻烦也来了。

在遥远的京城里,有家姓宦的,宦官的宦,可这家人并不出产宦官,主要是零售宰相人才。

具体地说,到了这一代,宦家难得添了位女儿,跟我同岁,可我俩的身世却是天渊之别。这位宦小姐的哥哥是当朝宰相,叔叔是上届宰相,外公是上上届宰相。

由此可见,宦小姐要是肚子争气一索得男,也应该是位宰相。

再看我,师父是靠坑蒙拐骗起家的,师父的师父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据说是江洋大盗来着?

由此可见,我要是不传承衣钵,就是欺师灭祖。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宦小姐是宰相家下的蛋,我是我师父家的高徒,两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也能碰到一起。

主要是宦小姐找的我。

自百贱生在本城的名声打响以后,宦小姐带着家丁一路从京城赶来,就是要测一测日后婚姻幸福不幸福,能生几个儿子——据说她已经跟当朝王爷订婚了。

接到消息以后,我无比的羡慕起宦小姐。

原因无它,只因投胎是门大学问,投好了贵为公主,嫁个男人也是王孙贵族,不幸男人死了,公主回了宫还是公主,再改嫁依旧是王孙贵族。万一混的差点,投胎到官宦世家,嫁个男人也一定是官宦世家的,离婚再嫁个男人,八成还是官宦世家的。万一混得再差点,投胎到大富之家,嫁个男人没准是开钱庄的,离婚再嫁个男人没准是开当铺的。

最差的就是混到我这个地步的,无父无母,好不容易被师父塞给姓庄的大富之家,我又偏偏是个断掌,生来命硬,所以及笄有些日子了,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但现实就是,混到我这个地步的女子,多的是,所以这就造就了我们天生爱做麻雀变凤凰的白日梦的习惯,最好是能混个王爷的老婆,人称王妃的,光宗耀祖一番,做梦没准都会乐醒。

由此可见,我羡慕宦小姐是来由的。

就在几日前,我本想乔装打扮之后在街上巧遇宦小姐的轿子,再不经意的赠几句醒世恒言,令宦小姐醍醐灌顶,最终赏我万八千两的,那就天下太平了。

可惜,事与愿违。

当我算着时辰躲在暗角时,轿子如期而至,却正巧有三五个小孩子冲出街口玩耍,挡住了轿子,被蛮横的轿夫摔到一边,引来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

只听轿夫骂道:“宦小姐的轿子谁敢挡!”

太有气势了!

想不到,围观群众各个一头雾水,主要是我们这里地处偏僻,群众们难免也有点孤陋寡闻。但是眼见轿夫如此凶悍,群众们也表示很害怕,于是我便知道,该我出场了。

戴着斗笠,身着长衫,为了表示我是个男人,还特意穿了从戏班子偷出来的增高鞋,用了一个晃眼的功夫,便飞身到轿夫跟前,刻意操着低沉的声音,道:“凤凰于天,小姐好命格啊!”

按照戏文里讲的,越是横行霸道的家丁,他主子越是迷信。

所以,宦小姐很快便好奇的掀开轿帘,瞅着我,用小心翼翼的还带点期许的语调,问道:“这位先生,可知道‘百死一生百贱生’?”

我心中窃喜,清清嗓子,回道:“贱名不足挂齿。”然后又谦虚的甩了甩袖子,摆了个“请”的姿势,又道:“可否请小姐移驾几步?”

宦小姐大大方方的出了轿。

我也大大方方的围着她转了三圈,透着斗笠下遮面的薄纱使劲的看她……的身体。

粗算下来,宦小姐这一身也够普通人过上十辈子了。

戴这么多好东西,她怎么也不嫌沉?

等我看够了,我又去死盯着宦小姐的脸蛋儿,一个没弄好,把她看脸红了。

当下,我赶紧一拍斗笠,惊道:“小姐好面相啊,本该是投胎入皇家,可惜阎罗王弄错了,偏生把小姐的命格降了一级,投胎入官家!”

宦小姐立刻惶恐的掩嘴惊呼。

我掐指一算,又立刻拍着大腿,喜道:“还好还好,阎罗王知道自己错了,及时挽救,为小姐撮合了皇家婚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然后我又随口嘱咐了几句“此命数万里挑一,千万重视,尽可光宗耀祖”等等的废话。

宦小姐又无比崇拜的看着我。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宦小姐赏了好多钱,白花花的晃人眼,可我为了塑造百贱生在民间清高、自傲的形象,不得已只能忍痛割肉,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只拿了其中的一锭黄金,说道:“百贱生向来只收应得的酬劳,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就是这个道理。”

看得出来,宦小姐对我更加佩服了。

但我心里实在是不甘,一个没忍住就顺手摸走了宦小姐的贴身玉佩,打算过几天就还回去,哪知道宦小姐一天都不等,催着轿夫当日便赶路回去了。

我想,这就是命啊,合该这价值连城的玉佩该换主人了。

却没想到,一块儿玉佩竟然给我惹来了接连的许多祸事。

比方说,眼下这红与黑二男,一位双目灼灼的盯着我的领口,一位眼带精光的上下打量我,都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我预感,若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儿是走不了了。

“是这样的,宦小姐生性善良,广结善缘,见奴家处境凄苦,这才给了块儿玉佩,表示同情……”

红与黑皆表示不信。

说难听点,他俩性子多疑,太过精明,说好听点,这两人都是戏文里男主角的料儿。

对付这种好猜忌的男人,必须坦白从宽。

我道:“好吧,其实是昨天奴家在街边看到几个乞丐挣一块玉佩,奴家一看就知道是值钱货,所以就花了几钉银子要了过来。”

红与黑表示半信半疑。

无奈的,我只得又道:“不如这样吧,既然你二人皆给了奴家一些好处,奴家也应留下点彩头……”说着我便结下颈间的玉佩,随手往身前一扔,又道:“是劈成两半一人一半,还是各凭本事争夺,全与奴家无关,还请两位大爷放奴家……去河边净净手。”

红衣妙男面上一怔,没准是想起我先前说过的厕后未洗手吧。

说罢,我也没给他二人机会,转身便走,只听身后红衣妙男喊道:“娘子啊,天命不可违啊,血光之灾啊!”

这话听着荒唐,与他先前面露疑惑的神情不太匹配,变脸如此迅速,没准是个人格分裂的,我还是躲着点为妙。

又听黑衣酷男分析道:“玉质清透,无杂质,润色均匀,手感温润……”

等我走出三十几步的时候,又听到身后的打斗声,红衣妙男口口声声道:“这是我家娘子的玩物,你给我还来!”

等我走出百步之后,偷偷回头一看,红与黑又扭打到一起,我这才摸出颈间的玉佩,朝天翻了个白眼。

为了保险起见,回去以后要多打造几块儿假的,以便消灾。

第四章

当晚,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我裹着棉被捧着从城里书摊借来的小说,正品的津津有味,在无比佩服作者才华的同时,也难免身临其境了。

这本名为《麻子传情》的小说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女主小白被隔壁家的王二麻子看上了,怎奈小白对美的鉴定颇有研究,自然看不上王二麻子脸上的麻子,也连带看不起王二麻子是个穷小子。

简单地说,对审美学深入研究的小白很爱钱。

但小白却忽略了自己也不过是没权没势的普通女子,注定难圆嫁入豪门的美梦。

幸得上天垂怜,发誓要出人头地的王二麻子,在离乡背井数年之后返乡,当晚就着月黑风高杀人夜,摸进了至今还小姑独处的小白闺房,二话没说就把大棉裤一脱,轮圆了膀子把小白给办了。

小白也不是省油的灯,哭着闹着要王二麻子配个损失费,附带条件:不得声张。

却哪知,王二麻子粗喘着气一溜烟的跑回了家,留下小白傻呆呆的坐在床头,反应了会儿才醒觉自己被人白玩了,心里那叫一个堵啊!

可没料到的是,正当小白自怨自艾时,王二麻子捧着一锭金元宝又闯了进来。

小白受宠若惊的捧着王二麻子递过来的元宝,心里暖呼呼的。

却哪知,王二麻子往后裤腰一摸,又拿出一锭,腼腆着道:“再来一次,行吗?”

小白红着脸扭了扭腰,应允了。

自此,夜夜元宝收,夜夜春宵度。

过了半个多月,小白坐进了王二麻子家的大花轿子,绕城一周,风光无际。

至此,看完了《麻子传情》的第一部,我心里颇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触,为了抒发这种感触,我下了床走到桌边,想提笔为书中人物王二麻子写一篇读后感,却未料到一阵阴风阵阵……

我抬头一看,正见窗户半开,边上正靠坐着一位翩翩公子。

“你是谁?”基于礼貌,我决定先礼后兵。

那人的眼睛又黑又亮,就着室内晕黄的光,透着温柔与醉意。

他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一点礼数也不讲。

我也任他看着,默默地打量他身上的粗布褂,不动声色的在脑中搜寻官府缉拿江洋大盗的榜文,未果。

不会儿,他似乎是看够了,随着渐露笑意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嘴里掺杂着醉意的沙哑嗓音,道:“今晚……我喝的有点多了。”

我挑眉,不解他这么熟稔的口气为的是哪般。

他很快就揭晓了后续:“但……还不影响办事。”

我一愣,眼见他利落的抽掉裤腰带,跳下窗台,不疾不徐的向我走来,直到离我一步之遥,这才微微躬身近距离地俯视我。

我开始觉得不耐烦,脱口而出道:“你是第一次吧?”

他愣住,疑惑的看着我。

我扯动嘴角,摆着手扇风,打算给他上一课:“若是劫财的,请出了门往右转,翻出后院再过三间大屋,就是账房。若是劫色的,记得备好迷香、手绢,关好门窗,动静小点。”

我瞄了一眼他的乌发,默默表示嫉妒,也不忘继续规劝道:“所以,劳烦兄台下次准备充足点,以免给你和他人带来不便。”

说罢,我随手一扯桌下的红丝线,丝线上挂满的小铃铛便“叮呤”个热闹。

他抚额,无奈的笑了。

我欣赏他的笑容,真迷人,欣赏的同时也不忘记张嘴呼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我喊的意兴阑珊,他笑的无所畏惧。

对视一瞬。

我道:“哦,周围的家丁都被你迷晕了吧?”

他的语气特别温柔:“太多人看着,多不好?”

我眨眨眼,表示无语。

他继续道:“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宦,不巧正是你那块儿玉佩的主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转念一想,有破绽。

“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偏要翻窗?为什么裤腰带不好好绑着?我这里又不是茅房。”我学他眯着眼笑,深觉这种笑法特别假,俗称笑里藏刀。

“哦,对了!”他拍了一下脑门,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似地,装腔作势道:“忘了说了,我有正当职业,平时专门采……女、人、花。”最后三个说的轻轻柔柔,好不怀好意的冲我吹了一口气。

扑面的酒味很熏眼,我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刚要回嘴就听到十三的呼声:“晓泪!”

我跟陌生的他一同望过去,十三正一脸戒备的站在正对窗户的院子内,提着剑,蓄势待发。

晓泪?十三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家教问题。

十三一向擅长关键时刻出来露脸,好听点说是路见不平,难听点说是多管闲事。

但不管是路见不平还是多管闲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见好事被打断了,陌生的他又冲我笑了一下,回身一跃翻出了窗,朗声道:“她是我的了,你还太小,过两年才轮得到你。”

十三怒红了脸,飞身砍去。

两人瞬间纠缠起来,不多会儿,就听到后院的喧哗声。

我这才有功夫低头审视自己的仪容,只着中衣,衣衫不整,蓬发凌乱。

哦,十三一定是误会了。

我再抬眼关注了下战局,很明显,陌生的他实力在十三之上,却招招忍让,面上始终挂着笑容,嘴里还频频逗弄道:“不行不行,这招力道不足……不对不对,位置偏了……”

十三越来越气,却拿他没辙。

眼见着十三并无危险,趁着护院赶到前,我又躲回了被窝——装娇弱。

护院赶到的时候,陌生的他无比风骚的翻墙离去,时机掐算的分毫不差,不仅让众人明了府中进了贼子,还是个不慌不忙的采花贼。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准已经得手了。

待爹、娘、十三一起冲进我的闺房时,我还来不及解释,就被娘的哭天抢地先声夺人了去。娘搂着我殷殷安慰着,我抽空看了一眼爹,也是老泪纵横,满脸的哀戚。

我暗道,大家都是误会了吧。

“娘,女儿很好,一点事都没有,真的。”我操着低低弱弱的腔调,希望在博取同情之余,也能解释清楚事情的关键。

怎奈,这句话说出之后,却好似助长了爹、娘的哀伤,就连十三……也别过身去,不忍再看。

我立时无语,尽管我很想说一句:“你们还有完么?”

但我实在没有发挥口才能力的时间,便突如其来的,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令我一时没忍住,蹙着眉倒抽口气。

这种陌生的痛委实恼人,且任我的手在被窝下如何寻摸,都难以摸不到痛处,只觉得好像被人大了一记闷拳般。

抱着我的娘,先看出了我的异样:“女儿,你可是不舒服?”

“嘶”了一声,我只觉得力量渐渐离我远去,实在笑不出来,扭曲着嘴角道:“劳烦娘亲给女儿拿点药酒……”

爹、娘大惊,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娘连忙就问我哪里被打了。

我有点懵了,感情他们不但以为我是被那个了,还以为我遭遇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初次经历?

我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女儿肚子好痛,兴许是白日磕着了。”

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我还掀起被窝,指了指疼痛的地方,却不料几人的眼神都扫向另一处……

顿时间,他们的脸色无比苍白,各个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爹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十三又一次别过身去,不忍再看,他手中的剑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娘……只能怔怔无语的望着我,双眼中流露的全是可怜。

我不明所以的低头看去……啊!血!

我很疑惑,刚要问这是谁的血,便再度无语了,主要是被迫无语的,实在是因为他们脸上的戏剧性太强了,全都一副好像我已经死了的神情,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后来,爹与十三出了屋子,娘才垂着泪告诉我,那令我绞痛难耐的玩意儿叫做“癸水”,是一种证明我已成人的标志物。

我点头表示理解,就好像那本《麻子传情》的页脚也写着作者“泄天机”的大名一样,这签名就是这本小说的标志物,而“血水”就属于天下所有女人的。

这么看来,女人应该都恨死它了。

娘陆陆续续的解释了从迎接它来,到送它走的诸多注意事项。

我从中听出了一点——丫是一月一次!

合着代言一次不够,这玩意儿还是个常客?

真是全天下最任性的家伙,特点就是不请自来。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它的到来,爹、娘似乎更加确定我是被那个了,原因有三。

其一,我床铺下有一条男人用的裤腰带,可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是我频频外出乔装打扮用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