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是记忆编织出的虚假场景,未免太过真实了,以他比拟超人的五感竟然发现不了破绽,如果有这么强大的异能力者他如何会没有接收到相关情报。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实在是荒谬无比,哪怕是掌控了时间异能的强者也无法令时光倒流。
手指滑入裤子的口袋,果然碰到了一个金属硬物,苏倾澜握在手中拿出来。八成新的翻盖式手机被他打开,看到在末世中已经沦为报废品的手机,莫名的有些怀念的沧桑,而荧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时间。
周四,2012年11月18号。
是时间的奇迹…还是恶意的欺骗?
心漏了一拍,苏倾澜低垂着眼眸坐起身,掩藏了自己过于复杂的眼神,他现在要去证实自己的猜测了。女子的手随着他的动作而放下,苏倾澜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出去一下。”
一个‘妈’字无声的咽下,在没有证实之前,苏倾澜的骄傲不允许他称呼一个可能是冒牌货的家伙为母亲,那样不仅是侮辱自己,还是在轻视自己的母亲。
如果…如果真的是您,请让游走在末世里的我再拥抱你一次好吗。
走出了医院的少年回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谁又会想到这里高楼耸立的医院会成为当初他和丧尸的交战点,何一点没有过期的药物都是末世的珍稀品,他就是在这里亲手火化了母亲快要变异的尸身。
苏倾澜行走的脚步很慢,脊梁挺得笔直,每次到一个交叉路就会停下来,好似归来的旅者,满身的风霜和疲惫,然后选择一条似曾相识的路前行,哪怕选错了也没有关系,他终究会找到正确的路回去。
这里和重建后的上海市判若两地,如此繁华和热闹的省会城市,让苏倾澜都感到了陌生。也是…哪怕赶走了丧尸夺回了城市,昔日的盛世明珠已经找不回那份末世前的耀眼了。
上海市,这不是苏倾澜从小长大的地方,却是留给他最深刻印象的地方。有悲伤也有喜悦,在末世的三十二年里,最终他还是活着回到了这个城市,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端。
刺耳的刹车声马路上响起,让旁边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找死啊,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
司机从车窗前伸出头,看到了外面还在发呆的少年后忍不住晦气的骂了一句,幸好对方在撞到前及时换了一个方向,之后转头不好意思向顾客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急刹车。
出租车前的少年漠然的瞥了车子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裸,无视了司机的反应慢吞吞的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常年生活的地方是末世,导致对于车子冲过来时候都没有产生危险反应,没有适应这具普通人身体的苏倾澜差点就忽略了。
毕竟曾经能令他产生危机感的事物太少了,还以为自己能向平常一样轻松踏快几步就能避开,结果…匆忙间躲开就导致扭了。
走了一会儿路,头上已经溢出了冷汗,苏倾澜一声不吭的挑了个干净的墙壁倚靠,歪下腰的少年用手扭了扭自己的脚腕,以前能捏碎骨头的手指如今费劲才能把脚裸扭正来,但为了不留下什么隐患,恐怕还得找地方去休息一会儿。
忽然间少年轻笑出声,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下,低低的笑声最后变成了放声大笑,苏倾澜在弄明白如今的处境后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糟糕,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要幸运。
多少人啊,多少人发疯了一样的思念着曾经的生活,这是个唯有梦里才能看到的世界,想要让它成为手心里的珍宝,却发现它是如此的易碎。
回到了过去…好一个回到了过去!
看着这个城市,苏倾澜心如刀割,几乎被自己爆发的情绪逼得喘不过气来。
离末世开始还差三天,他的妈妈就会在明天因为抢救失败而会去世,他的爸爸会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入家门,自己在末世死亡后变回了曾经弱不禁风的少年,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得连最低级丧尸都杀不死的力量。
他救不了母亲,也没有功夫将那个女人赶出家门,更改变不了即将到来末世时代,国家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无稽之谈’。
苏倾澜如此的苍白无力的痛恨着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如果让他早重生一年…不,一个月也好啊。
老天爷啊,为什么你如此的残忍,有什么比再次失去还要让人痛苦,明明幸福近在眼前,他看到的只有悲凉和绝望。
天堂和地狱仅有一线之隔,难道他又要重复一遍那样的人生吗?

第5章 死亡计时

抱着一束从花店买来的康乃馨,白衣黑裤的少年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清秀的眉眼在一天之间褪了稚嫩,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疏离意味。
将需要收拾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年长的护士叹了一口气,推着手推车出了这个床位空了下来的房间,不知道明天又是谁住进来,今天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死了,在医院工作总是无法避免。
护士看见苏倾澜手中的鲜花时会心一笑,会关心母亲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依稀看到了少年的衬衫边角微微扬起,职业性的习惯在心里嘀咕着对方的身体是否健康。腰间皮肤略显苍白消瘦,倒像个刚出院的病人,本该活力四射的年轻人透着一股死气,比地下室中的停尸间都要阴冷三分。
苏倾澜脸色冷漠的向前走去,护士心中一悸,差点推歪了手推车。
在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有些信鬼神,实在是因为在医院通常怪事多,胆子不够大的人根本混不下去。有时常接待到满身刀痕枪伤的伤者,护士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哪一类的人惹不得,她脚步急促的赶紧离开这个走廊,心里哀嚎一声。
“这是哪里来的煞星啊!”
已经走远了的苏倾澜自然听不到对方的心声,也不知道在重生后第一个看穿无害表象的会是医院里平凡的护士,毕竟护士是医院里除了医生外经常接触到死人的一种职业,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份对死亡的奇特敏感。
门被轻轻推开,少年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病房中摆放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音,女子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沉睡,每一次的呼吸都把氧气罩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他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仔细的感受着那名为活人的脉动,苏倾澜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眼神柔和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嘴唇挪动了半响才吐出了一句话。
“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从那生与死的轮回之中,活着的时候看着您的骨灰在手中化开,经历了死亡后睁开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您。
像是打开了话题匣子,少年的眉眼少了份郁色,冷漠的表情有些松融,唇角似乎也向上弯起了一点。然后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无比证明了他早已不是这个年龄的苏倾澜,纵然是笑也没有在除了同伴外的人眼前真正卸下防备。
“您还是我印象中那么美丽,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您,但我一个男人哪里需要这种夸奖。”
手指撩过女子额前的刘海,触摸着她额头的温度,苏倾澜的笑容极淡,第一次和一个人说些家常话来减少疏离,脑海中的陈年往事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清晰起来,末世代表着极致的毁灭和死亡,而时光却打破了生与死的距离,实现了人类毕生都无法达成的愿望。
“您一直说要为我找一个可心的妻子,说易欣还不成熟,可到了末世,却是她拽住我的手逃离了基地。”
“妈,见到您真的很开心,为什么您不能一直陪伴儿子,我真的不想您死…”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苏倾澜面无表情的想到了这句话,黑色眼瞳的中仿佛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事物,一点点冷到骨髓的暗色从瞳孔深处溢出,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下来了。事实也是如此,号称掌控着死亡异能的他还不是死在了末世,世间一切没有所谓的永恒,死亡是凡人最终的宿命。
我从不恐惧死亡,但我却恐惧见到您的第二次死亡,失去了母亲一次,还要第二次。
母亲的病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九死一生,基因层面的缺陷该如何治疗,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全盛时期的苏倾澜也许可以放手一试,但此时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脉动以一种无法阻拦的方式走向衰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如苏沫如夏花般的生命,那么的短暂而凄美,让人终生都难以忘怀。
“妈,爸他说爱你,这是他在临死前亲口向您的骨灰说的,我知道您嘴上不说,其实是想要见他一面吧,算是见最后一面…”
苏倾澜拥抱住母亲纤瘦的身体,第一次用上了哽咽的语气说道。
眼泪从苏沫的眼角流出,如同美人鱼最后为爱情流下的珍珠,然后她却始终是闭着眼,仿佛不愿意再看世间一眼,也没有力气去问儿子为什么说这些事情。
少年拿起手机拨通了联系录上的一个电话,嘟嘟的通话提示后,接到电话的是他另一个久别的亲人。
“爸,我是阿澜,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来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我知道,这是你最遗憾的事情…
19:35
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服的男子平静的望着窗外的城市,手中是刚挂断的电话。眼底闪过一阵犹豫和挣扎,脑海中不断的出现苏沫微笑的模样,他的妻子一直都是坚强而温柔,才使自己敢大胆的在外面做着自己的事业,明明相信她能熬过这次的疾病,却没有想到首先不安的是自己。
方启苦笑了一声,还是拿起手机向自己的司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老王,我要去一趟医院。”
阿澜也真是的,自己问一句是否出了事,结果他硬是一声不吭的挂了他的电话,这个孩子到底是心存怨气。
像是命运一般,比‘曾经’提早赶去医院的方启在途中遭遇了堵车,苏倾澜的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时,男子才察觉到了不对头,立刻选择了打开车门跑向了医院。
病房里。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收到了病人心脏骤停消息,医院的护士们脚步匆忙的向病房敢来。
20:40
苏倾澜黯然的看着母亲失去血色的嘴唇,终究是来不及了。
抢救室外,一对父子沉默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迟来了…”
“路上堵车了,耽误了一些时间,阿澜,你妈一定会没事的。”
丝亳没有提到自己后半段路是靠着双腿跑过来的,发现才一天不见儿子就有些陌生了,方启心中一沉,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你是在怨我吗,阿澜?”
少年静默了半响,与其说是在思索着如何回答,还不如说他正在回忆着当年的回答。他所能回答的都是属于末世苏倾澜的想法,方倾澜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重生在这个年代的末世王者摇了摇头,叹道。
“我不怨,更不会有恨,爸…或许我曾经恨过你,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恨你了。”
怨你让母亲伤心落泪,恨你在母亲逝世后不足两个月就娶那个女人,怒你偏心于后母的儿子,万般情绪在心底翻滚,如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当我和弟弟陷入了只有一人能活的境地,是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让我活下去…
子不言父之过,生恩养恩,苏倾澜没齿难忘。
哪怕自己改成了母姓,如今想起来,倒是一种幼稚的迁怒。

第6章 召集开始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在街道,一旁的公园里还有着不少在锻炼身体青年人,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健朗的走在路上交谈着,散步的公园小径铺面了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看上去被打磨的极为光滑,阳光在上面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法国的环境自然洋溢着一种悠闲的气氛,属于这个国家的居民都不紧不慢的走在自己的生活曲调当中,节奏舒缓而朝气蓬勃。灌木丛中还种植着不少玫瑰树,这些浪漫玫瑰树上都长着几个含羞待放的花苞,晶莹的露珠是花草们最好的装饰品。
咖啡店中的窗口正对着公园,座位上金色短发男子放下刚看完的巴黎晨报,视线随意的停留在路边的公园里,隔着一层玻璃窗也能感觉到法国的独特氛围。
剪裁流畅的黑色西装没有穿得多么严谨,领口打开了一两个扣子透气,男子偶尔拿起还冒着热气的白瓷杯抿了一口,低下头时额前的碎发落在鼻梁,微翘的唇瓣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的一举一动斯文而优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意大利绅士的韵味,而且还极可能是个家世优渥的贵公子。
闻着香醇无比的拿铁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但却是提神醒目的最好饮品了,碧色的眸子里如一汪湖水般沉静,已经看不出几天熬夜的疲倦。
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使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凌晨坐着飞机从意大利赶来的人,只有他的私人保镖知道,这位尊贵的先生还用了化作品来掩饰黑眼圈,那手法熟练的令保镖怀疑着意大利贵族都是如此在乎形象。
轻快悠远的乐声在公园里传开,声音在法国人耳中略显怪异的曲调依然获得了一些路人的驻足倾听,音乐的世界不分国界,只要是动听悦耳的声音都值得赞许。
坐在花坛上的男子拿着一个形状可爱的葫芦形乐器放在嘴边,圆润的黄色葫芦上还童趣的画了一个舞剑的美人。男子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压在乐器的孔上,轻快的节奏在他的指尖跳动,和东方笛子相似的乐声没有那份远离世俗的空灵,到多了身处世界的丰满感染力。
灰色的长袖风衣外套里还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衫,休闲的大兜帽戴在脑袋上,垂下时遮住了男子的大部分容颜,那有些露出来的黑色发丝无比证明他是个东方人。
一瞬间仿佛大脑好像被重物打懵了,乱七八糟的模糊画面在脑海中涌现,快到几乎抓不住那残留的影子,仿佛遇见过什么和此时相似的场景,如此酸涩而怀念,然而只要能再见到他,必然是由衷的愉悦。
和记忆重合的乐声不知不觉扣动心弦,破败的高楼被蜘蛛网和尘埃笼罩,灰暗的世界中,隐约可以看到同样有一个东方男人安静的吹着乐器,哪怕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那种想要伸手挽留住的冲动激烈的爆发出来。
金发碧眸的男子抬手按住了莫名胀痛的额头,想要强行记下那混乱出现的画面,这样使得他的大脑更是产生一阵昏眩恶心。
口中喝过的咖啡味道刺激着大脑的清醒,即使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他还是硬撑着用手指在沾了一点咖啡,迅速在桌子上图画了起来,试图留下那些无法理解的事物。
守卫在旁边的几个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他们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咖啡店出口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咖啡店里的老板看住员工,这家咖啡店本来就是金发男子的产业。保镖的右手慢慢的放到了口袋中随时准备掏出武器,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想要检查男子喝过的咖啡。
音乐的声音进入了结尾的部分,发现那个灰衣男子的手指即将要放了下来,葫芦状的乐器上有穿了一根绑在脖子上的红线,他无奈的对着付给他法币的路人笑了笑,然后就要起身离去。
不许走!
碧色的眸中霎那间出现了上位者凌厉的色彩,金发男子推开了周围无用的阻挡,大步的向对面的公园赶去,令在旁的保镖都错愕了的怔住了,对方的行为在贵族礼仪已经算是难得的失礼,可偏偏在他的身上出现时依然格外的优雅。
会这么想的他们不知道…对方如果是一个简单的意大利贵族,也就不会成为苏倾澜的死敌之一,那个敢用无数人命获取胜利的末世王者。
“额…这位先生,你是谁?”
下巴被人强硬的捏起,灰衣男子茫然无辜的抬起头看着对方,心中除了恼怒外还颇为玩味,最近自己都很安分,他可不认为自己才来法国几天就能招惹到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话说…这种复杂而困惑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浑身一寒的他默默的决定要赶紧远离这个金发男子。
“你,不是他,但东西为什么会是一样的…”
看着灰衣男子脖子上的葫芦丝,真名为希瑞尔的金发男子不解的低喃道,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心的遗憾无法言喻,男子发觉自己话中的语气简直不像是自己能拥有的感情,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哥们,这玩意在中国到处都有卖。”
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灰衣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葫芦丝,用着流利的法语相当淡定吐槽。
希瑞尔皱起了眉头,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古怪,在捏起这个陌生人下巴的时候,他竟然希望这个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喊出自己的名字。
希瑞尔…
冷漠至极的声音仿佛还飘荡在耳边,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一秒。
从你的嘴里应该吐出那冰冷刺骨的东方语言,从你的眼中应该出现若隐若现的杀意,不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不要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谁都可以忘记我,唯有你不可以…唯有你…
记忆在想到名字的前一刻卡住了,希瑞尔抑郁的想要吐血,就差一点点,只要把名字想出来了,再结合一部分外貌印象,动用势力去查个人难道还不简单。
看着默不作声就离开的金发男子,跑到法国来找生意的阎晏无语的离开了公园,听出了对方的口音,他暗自嘀咕着意大利人就是臭屁。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作为电话提示音的义勇军进行曲以一种高昂大气的音调响起,震得人耳朵精神抖擞。灰衣男子旁边路过的行人都讶然的侧面,这年头还真有人放这种音乐当提示音?
打开手机的密码锁,看到的是一排来自中国上海的陌生电话,阎晏疑惑的想着难道有谁在他出国的时候要谈生意?能知道自己这个号码知道的人都是大客户啊。
“你好,我是黑青,请问您是哪一位?”
“真是怀念的声音啊,阎晏,一天之后,我希望在上海市见到你。”
脸色猛然一僵,竟然被人直接叫出了名字,阎晏心中慌了一秒,好歹在多年来风风雨雨的经历下锻炼出了坚强的神经,他才能勉强镇定的去和人谈话。
在走私界他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名字,要是被阎家的人给查出了自己暗地里干了哪些勾当就完蛋了,想到了大哥可能会有怎样的温柔似水表情,他就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
“喂,你到底是谁!”
看了一眼四周,阎晏握紧了手机走到了某个隐蔽的地方继续接听电话。
“把手机带好,你来了就知道,否则我把你家里一堆东西据为己有了,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20号后你放在华东别墅和上海市郊外仓库里的东西是否还存在…我不做任何保证。”
嘴里说着看似软绵绵实则阴森森的威胁,苏倾澜眼睛微抽的看着桌上方便面盒子里爬出了一条条虫子,这个家伙不过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如此懒惰啊。
站在阎晏家中的客厅里,少年踩着四处乱放的各种游戏手柄和书籍,看似普通宅男的别墅里,谁又会想到是某个跨国走私贩子的窝点。
手指无聊的转动着一柄小巧的水果刀,苏倾澜饶有兴趣的检查这间屋子里藏有的走私武器,自己的第一把正式杀敌的武器也是阎晏一脸肉疼的贡献给他,他发现人不在中国的苏倾澜暗中吃了一惊,看来当初这个家伙还隐瞒了自己一些事情,自己可是在上海的市郊遇到了阎晏,而对方能能在末世开始后不到三个月就溜回了中国境内,让苏倾澜都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毅力。
一路上丧尸横行混乱丛生,国家政体几乎崩溃,也只有这恋乡到某种极品程度的家伙才能完成其困难程度堪比十二万五千里的长征,那真是死都要死在家乡故土才算甘心。
苏倾澜扑哧一声的笑了,末世中的阎晏到底是没有客死异乡,在他们夺回了上海市后,这个伤病缠身的文艺男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三十二年…
你用了三个月走到了上海市市郊,却用了三十二年才真正的回到了家。
阎晏,我的同伴,现在…我邀请你回来。

第7章 人心怀测

“嘀…822。”
“嘀…821。”
把手机贴在耳朵里的阎晏几乎想要飚出两道眼泪,拖着行李箱下动车的男子手忙脚乱的向出口狂奔而去。连夜从国外飞到中国,又为了不惊动阎家而用别人的身份证去乘动车跑来上海,一路上甚至因为行为过于异常差点被工作人员拦下,因为那倒计时的时间只剩下十来分钟了!
这个机械般的电子音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到如果在梦里听见了也会吓醒,这是他放在别墅地下室密码箱里的定时炸弹!
阎晏头疼的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TMD到底是谁这么了解他私藏的东西,砖头大小的一份炸弹就可以恰好将他的房子移平了,而且保证不会给他留下任何大于一个巴掌头的碎片。
万一爆炸了,到时候现要先抓的就不是某个设置炸弹的人,而是他自己这个胆敢私藏炸弹的人,比窦娥还冤啊,你说他能不着急吗,这里可是上海!
“宝贝啊,别再嘀嘀响了,我马上就来了!”
在阎晏快要到别墅群的地方时,一个转角直接和一个人差点撞上,身型偏向瘦弱的阎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错愕的看着一个深绿色军装的中年男子仅仅的瞥了他一眼,便杵着拐杖健步如飞的赶向某个地方,如果不去看他右腿膝盖下空荡荡的模样,还真没人觉得对方是个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