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年男子去的方向…
呼啸一声从耳边响起,一辆拉风的白色跑车在拐弯时打了个精彩的漂移,车门被“啪”的打开,踩着一双十公分细高跟的女子气喘吁吁的扶着车门休息了两秒,手指都还有一些精神紧张过头的颤抖,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十分焦急。
愤怒的看了一眼远方别墅的距离,她只好丢掉碍事黑色高跟鞋和包包,这个陌生女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赤脚向其中一间别墅跑去,古典的叉腿旗袍被风吹得有些飘起,修长的长腿在奔跑时带着女性少见的爆发力。
偶尔风光乍泄也不去理会,为了及时赶到目的地,开着跑车美艳女子完全放弃维持什么高贵形象。
阎晏茫然的想到,如果门牌号没有错,他们去的地方,不正是自己的老窝吗…
连警报声都没有来不及响起,门已经被不着痕迹的暴力破坏,踏着大门尸体进来的两人讶然的看着这个垃圾堆般的大厅。
只见还有一个比他们更早来的年轻人手足无措的傻笑着,好像一个误入房间的普通人,如果不去看他旁边就是一扇被敲碎的玻璃窗的话。
沙发上仰躺着的少年百般无赖的翻着别墅主人收藏的漫画,深褐色的眸子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冰冷异常,他的脚步还躺着一只不该出现在中国的热带草原猫,没有一点能耐还真没办法将这种品种的猫偷渡出来。
一时间气氛莫名的紧张,但阎晏却是喜极而泣,没有时间理会这些闯入家中的不法分子,也来不及去更麻烦的延迟爆炸时间,他蹲在地下室满头冷汗的把定时炸弹给拆了。
其他跟着走下楼梯的男女看到炸弹时都一惊,收敛起了对这个人慌乱神色的轻蔑之感,到不觉得阎晏含泪抱着已经关闭的定时炸弹有多么傻。
像供奉着一尊金身大佛似的,阎晏小心翼翼的将它送回了自己不在保险的保险箱,好歹那高价买来的箱子还能防水防火防碰撞。
“把我们叫来的人打算干什么?用炸弹炸飞我们?”
地下室的门口,长相最为普通的青年人挠了挠头,神情却是没有多么恐慌,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被神秘人物召集来的几人,不解的问道。
旗袍女子皱起眉头思索着问题所在,没有赶来的话,就算是爆炸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因为所知的情报太少。她只好去略微纠结的开口说道:“竟然放炸弹,万一我们都没有及时赶来呢?”
“你想岔了,威胁我们来的又不是炸弹,如果没有来,后果恐怕更为严重吧。”
扫视了这几个人一眼,手掌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少年像只猫一样踏地无声的走来,玩味的注视着阎晏不正常的反应。看来这个炸弹是用来对付这个人的,就算这个炸弹爆炸,使得这间隐藏了许多东西的别墅被毁了,心疼的人只会是他的主人而已。
再说了…
“其实这个炸弹今天不会爆炸,就跟在国内于国外打电话一样,这个炸弹设置的不是中国时间,我检查过那个定时炸弹,之前那个嘀嘀作响的倒计时电子音是假的,而目的…大概是为了让我们认真对待这次‘威胁’吧。”
看到炸弹被拆除的时候哪个人没有心惊肉跳,现在发现对方明知道这里有炸弹还敢悠闲的待在大厅,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没心没肺都一定程度了,身处不同行业的人有些深思,目光怪异的打量着这个最多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位小弟真是冷静的让我羞愧啊,不知道你是道上哪一位鬼手师傅的徒弟。”
性格向来御姐的花倩女怎么会让一个毛头小子打压他们的气势,不动声色间她话锋一转,黄鹂般柔媚的声音直接揭了少年的身份。
作为也在道上混的阎晏,脑经一转自然明白所谓的鬼手是指什么,结合在别墅里看到的东西,他不禁郁闷的说道:“原来是鬼手的徒弟啊,怪不得把我地下室的门锁给拆了,那可是指纹加密的电子锁啊。”
这年头老狐狸都喜欢揭人老底,没有理会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的话,少年转过身看向其中残缺了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话语肯定的问道。
“你是退伍的特种兵吧,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被叫过来的吗?”
“我的妻子说怎么都联系不到儿子,然后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报出了我在军队里的特殊编号,要我保守秘密并且在一天之内赶到上海,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可以试试去联系你失踪的儿子,其他人也可以去查一下‘危险’解除了没有。”
少年弯腰的抱起蹭着他小腿的猫咪,不经意间就丢下了一个重弹。
前提是布置出这个局面的人真的没有恶意,一直都在想着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弱点,还如此恰到好处的拿捏住分寸,简直让他认为对方是极为熟悉自己的人,问题是自己这么多年可没有亲近到足以泄露秘密的人。
“咦,我的儿子找到了。”
中年男子眼瞳一缩,知道了这是幕后神秘人所释放的善意,也证实了少年所说的话。
‘太好了,米拉从警察局保释出来了。’女子暗自庆幸的拍了拍胸,如果妹妹被暴露出了身份可就得进监狱了。
抚摸着猫背的手一顿,少年无意间竟然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面不改色的人,忍不住泛起了好奇心。
“你不去查一查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并没有什么被威胁的东西啊。”
青年人笑得眉眼弯弯,洗的发白的衬衫和一条有些褪色的牛仔裤,整体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打工仔。
要不是他的身上有着轻微的油烟味道,少年都不敢相信对方是个厨师。不…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他现在也不会放松警惕,这次遇到的事情太反常了,到处都透着一股古怪。
上海市,落座于市中心的方氏集团。
办公室里,此时这个集团的掌权人正满头青筋,试图努力淡定下来无果,男子对着手机一字一顿的阴冷说道。
“你说什么…我儿子的卡被刷爆了?”
接到了信用卡使用情况的短信提示,方启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反应过来后立刻脸色发黑的拨打了银行的人工服务,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倾澜用的钱对于一个在校的学生而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从小到大累积下来的数字足以让普通学生目瞪口呆。
别人不知道方倾澜的卡上存了多少钱,他这个当父亲的会不知道吗,除了每年过节过年外婆外公还有爷爷奶奶等长辈给的零花钱,妻子苏沫每个月都会往卡上打着一份超额的生活费,自己平时更没有苛刻过儿子的零花钱,银行的存款和透支的钱一共是一百七十六万,并且这些钱绝大部分都不是在商场上花销,而是在类似农业市场之类的地方,甚至还私自买了一辆二手越野车,又在地下拍卖行订购了一把三十多万的军用战刀。
两天没到的时间就花了这么多,这让哪怕称得上上海富豪的方启都拳头有些发痒,以为自己对儿子的教育还过得去,结果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要不是苏沫才刚去世,他真想现在就逮着人揍一顿,败家子啊败家子!
站在付款的收银台前,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的苏倾澜挑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怒火冲冲的短信,随手又将一张报废的卡丢进了口袋里。现在首先把买的东西运到自己租下的仓库里,然后回家一趟拿保险箱的钥匙,手上的钱不够了,东西都还没有买齐呢。
妈妈留下的珠宝和金银都在瑞士银行里存放,密码和账户只有苏倾澜知道,方启也顶多知道她的嫁妆都安放了起来,这是她给儿子、儿媳留下的礼物。
用掉了一天的时间陪伴母亲最后的时光,剩下的两天里当然得拼命攒积物资了,经历过末世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环境下物资有多重要,不是人们空泛的觉得不可缺少。
苏倾澜在饥饿的时候哪怕是面对着无尽的丧尸,也会用命去换取一袋超市过期的粮食,没有什么比为了活下来更使人疯狂。
如果没有发生末世,这笔昂贵的东西他怎么也不会去动,毕竟是母亲送给他的遗物,但末世到临之际,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抓紧,苏倾澜的理智足以分清这一点。
昔日的同伴们差不多都到了上海,虽然他们都是被自己用各种阴险的方式威胁过来,但过程什么的不重要,只要达成了结果就行了,相信他们以后会谅解的。苏倾澜安静的看着手机监控视频中的画面,只要是见到了同伴聚集一方,总是令人想要微笑。
“贺东国,我找的人都到了,你也该去了。”
提着购物袋的少年压了压帽子,向路边能够打的士的地方走去,一边离开超市一边用手机和他人通话。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像是达成了协议的共犯似的,彼此不停的试探着对方的诚意。
“嗯…我稍后就到,希望一切如你所说的那样…”

第8章 独一无二

“咦…易欣,那不是你的男友吗?”
下午正好没课正好和闺蜜一起逛街的女孩一愣,看向对方指着的人。只见马路对面的少年提着一个包裹着布条的棍状物,似乎正在接电话。米色的休闲帽被压得极低,只能看见略尖的下巴,但身型还是容易被熟悉的人给认出来。
眉心微微颦起,易欣却没有向往常那样迫不及待的去见男友,挽着闺蜜手臂的的她气鼓鼓的扭头,小声的在陈素面前嘟囔着某人对她的冷落。
听得陈素一阵无力,这种小男女之间的矛盾真是甜得她发麻,原谅她才刚结束一段恋情啊。
“这两天他既没有来上学也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还敢不接我打的电话,这家伙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翻了个白眼,和方倾澜的为同班同学的陈素倒没有多少顾忌,知道方倾澜不是什么很高傲的富家子弟,便爽朗大方的冲站在路边看着她们的少年打声招呼。
随即奇怪的发现方倾澜没有丝毫过来的意图,陈素心想该不会真的和好友闹别扭了吧,为了易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包容她的男人,她笑着在闹别扭的易欣拉了过去,有什么问题和心结要赶紧解决啊。
“方倾澜,你给我滚回来——!”
愤怒的咆哮声如海浪般呼啸而来,苏倾澜面不改色的用手压住了电话的听话口,及时挡住了那震耳欲聋的男高音。
“无比遗憾,我已经回去一趟了,所以今天都不打算再回去。”家里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回去了就是找骂,苏倾澜很谨慎的选择了安全的道路。
“你这个不孝子,不跪在你妈的灵堂前烧纸,你跑到了哪里去,我方启还丢不起这个人!”
“妈的身体你安置好了吗,不要放到医院里,听说最近有了偷尸贼。”
苏倾澜一脸严肃的说着最近的传闻,体现出了一个孩子对母亲死后能够得到安宁环境的无限担忧,电话另一头的方启嘴角抽搐,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死小孩在苏沫去世后简直变了一个样子。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哦,那我就没有什么事了,拜拜。”
敏锐的察觉到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果断的再次挂了父亲的电话,苏倾澜合上手机默默的看向了那一边。
“易欣…”
漆黑的瞳中倒影着少女的身影,碎花裙摆在行走间微微晃动,豆蔻年华的女孩含羞带怒的看着他,仿佛还在恼恨男友的疏离。
娇美可人中自带从小养成的贵气,踢踏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向他走来,虽然有很多令人头疼的小毛病,但她的身上有着很多人都羡慕的地方。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苏倾澜也是知道的,在她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其实已经原谅了自己,只是在等他主动去关心一下她。
家世、容貌、身份,就算是在上海这个国家大都市,易欣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无可挑剔,甚至连他的父亲方启,也是视易欣为自己的准儿媳。
如果没有末世,她会是幸福的小公主,也会成为自己的妻子,方倾澜唯二深爱着的女人。
所以…在末世来临的时候,一切的财富和傲人的家世化为乌有,所有的羡慕变质成了嫉妒,所有的自卑扭曲成了嚣张,释放出了心中的魔鬼,拥有理智的人类变得连禽兽都不如。
他们践踏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满足着踩在别人身上带来的成就感,卑微而肮脏。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副染血的画面,濒死前的尖叫一如永远无法遗忘的梦魔,每每回忆起来,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果没有末世…该有多好…
他就可以握住易欣的手,陪她一起共度下半生,耳边会是女孩铃铛般清脆的笑声,甜美到心都忍不住柔软起来。
‘我可爱的女孩啊,你终究是死在了我的记忆里,那个满身凄楚却可以在逃亡时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子才是属于我的易欣,若因为你的存在而抹杀了我心中真正愧疚和珍惜的女人,才是对易欣的不公平。’
人生重来一遍,能否将发生过的事情当做不存在…
对不起…
易欣,我做不到毫无负担的和这个时代的你在一起。
只因为,苏倾澜爱得是末世里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易欣,舍不得让其她人代替了她,舍不得啊…
“易欣,我们分手吧。”
该了断的东西早就该断了,何必给人无用的希望,苏倾澜下定了决心后,便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如遭雷击一般,易欣浑身颤抖了一下,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自己的男友,忽然知道了自己刚才为什么犹豫着不愿上前。太陌生了,这个近在咫尺的少年明明如此年轻,什么时候有了和她那上过战场的爷爷一样的眼神,历尽千帆的从容之间…竟是满目苍夷。
陈素吃惊的捂住了唇,至今都搞不懂怎么回事,恐怕连易欣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惶恐吧,这对学校里人人羡慕的小情侣莫名其妙的就分手了。
迟疑了一下,苏倾澜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像对待一块捧在手中的白水晶,那么的易碎而清澈,在易欣的额头上清浅的印下了一个吻,他沉默的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爱你,哪怕爱得不是现在的你,可我依然希望你能获得她所没有得到的幸福,祝福你远离死亡和灾难,回到会保护你的父母身边吧。今世不需要在为我承受那份痛苦,看见你能开心的活着,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一步步的走开,一如苏倾澜坚定的选择闯出一条不同于前世的道路。
这一条路同样是危机四伏,但最幸运的绝不是了解了可能发生的未来,而是有着所有人都无法拥有过的末世经历。这才是他重生后的最大财富,哪怕赤手双拳也能再次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是的,他称自己死去的经历为前世,真正的在心中分开了两边不同的世界。
“哟,还是个情圣呢。”
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男子依靠在转角的墙壁上,紧身的皮衣皮裤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五官属于当代女孩偏爱的阴柔型,让人感慨不去当牛郎太可惜了。
抱臂而立的男子看着这个神秘的少年,眼底尽是狐狸般的狡猾和妖气,难得看到了一点属于对方的弱点,这个少年在乎那个女孩啊。
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面走着的苏倾澜面无表情的冷嘲热讽:“比起情人得了性病自己吓得凌晨砸开医生家大门的人,我不算什么‘情圣’。”
“坑爹啊!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事情!”
气急败坏的男子一阵挠墙,怎么从少年的嘴里总是能轻易的蹦出自己的丑闻,明明都没有人知道的啊!

第9章 脱胎换骨【第二更】

方启觉得自己这几天十分火大,本来打算休息一下再去调查儿子的行踪,结果一回到家里的就听到保姆说房间被阿澜全部翻乱了,包括…他自己的房间。但保姆只敢远远的听到动响后猜测,因为书房里装了监控摄像头,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
暴怒的方氏董事长在保姆心惊胆战的离开后,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上了三楼的书房,打开门,就看着满地的书籍被好不爱惜的丢在一边,似乎拿走了几张珍藏版的上海市地图,那个东西连他都没有几张。
周身气压再次降低,他立刻去另一个房间调查了当时的监控摄像,方倾澜这是当算造反吗,竟然嚣张到了老子头上来!
手指在键盘上迅速输入了密码,确定摄像的时间段,电脑画面中的景象开始向后倒退,慢慢调整到今天有人进入的时候,模糊的景象开始自动清晰化。
书房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少年站在门口像是想了想要拿什么,没有在意天花板上摄像头亮起的红色光芒,他来到了书架旁开始翻找起了那些书,最后从一本牛津字典中抽出了几张薄薄的地图,米色的帽子一直遮住了他的脸,完整的记录下了少年的神情的是更加隐秘的摄像头。
带着东方古典式的清秀眉眼隐约可以看到一丝疲惫,细碎的刘海下还能看见额头的汗渍,他的脸色却意外的沉静。
在只有人擅自靠近书架才被动打开的针孔摄像头对上少年时,同一秒的时间内,他蓦然侧过头,目光敏锐的对上了书架某处的褐色雕花图纹,几秒后,警惕的神色才慢慢从眼中消退。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微凸的花蕾中心,少年似乎了然的笑了笑,明亮的眼眸深邃得如无垠之海,又似那寸草不生的荒漠。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他就这样看着摄像头叹了一口气,声音干哑的说道。
“爸,这几天如果有异常的话,就回到郊外的别墅去吧,我已经让人订购了一部分粮食,晚上应该能运过来了,还有…小心生病之人。”
手指敲在办公桌上,方启显然发觉了儿子说话时的微妙沉重,连心中旺盛的怒气也不禁消了不少。冷静下来的方启思索着儿子透露出来的意思,作为商场上的老狐狸一只,通常都能看着神色分辨情绪。
或许连苏倾澜都不知道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冷,那种眼神像极了在北京四合院中养花的方家老太爷,如此的令方启印象深刻,这种已经在积蓄力气备战的锋锐冷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子这样…也算是长大了吧。”
那样内敛于心的高傲比那些不成器的那种浮华自傲更来得令人赞叹,看到了儿子一夕之间破茧成蝶,自豪的同时,方启第一次担忧起了儿子突如其来成长的原因。如果不是遭逢了巨大的打击,怎么可能会在几日之间脱胎换骨,该不会是妻子在临死前对他说过什么事情。
之所以苏倾澜要回家的时候还专程去书房找地图,其根本性的原因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太超前了,就算知道许多政府在上海市暗自布置的军事基地和研究所,这种情报目前完全用不上,并且他对于三十二年的上海太陌生了,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完善自己的认知。
己方实力太弱小,就算在三个月后国家政府崩溃,最高层领导相继死于病毒的爆发,可廋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掌控军方势力的几方大佬可没有这么简单就死去,这些重要的科研力量都不是近期可以去碰的东西,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打探国家隐藏的基地。
清除丧尸和变异动物,紧接着去整理上海市的可用房屋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其中很多东西都早已废弃,整个城市真正收拾出来的面积还不如现在的三分之一,倒塌的房屋建筑和大型的树木都是凌乱的用大型推土机移到空旷的地方去,新房都是简易的塑料帐篷。
城市中可以连接许多地方的地下水管道都堵塞了大半,建筑图纸靠着几个彪悍的人才勉强复原了市中心的一部分。很多自己了解的极度机密事物都派不是用场,毕竟上海市的人口太密集,一旦丧尸病毒彻底爆发,逃亡才是首先的事情,去想着怎么霸占那些东西的人才是蠢货。
苏倾澜自动把那几个友好‘邀请’过来的人划入自己这一方,在末世的时候他们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同伴,这一次依然可以成为自己的同伴。
不要说怎么如此自负,曾经身为末世王者之一的苏倾澜怎么会没有这个魄力,他需要人才,需要可以信得过的帮手,有谁比他还要了解曾经的同伴。
在那段灰暗却肆意的日子里,他们几乎把出生和老底都当成闲聊时的谈资来泄露,甚至还有互相揭对方黑历史的损友,对于已经锋芒毕露的苏倾澜,他们更多的时候是怀念着当初好欺负的少年。
每一句怀念的谈话里都不忘嘲笑一次苏倾澜是白斩鸡童子的事实,所以…某人记恨到了现在才报复回来。
算账慢慢来有意思嘛,真是不好意思让过去的你们被扒干净老底,但谁让你们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这让重生后来不及享享太平盛世的福,就要面对这种糟心的未来的我十分不痛快。
为了调节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牺牲一下你们光鲜靓丽的脸皮也没什么吧,顺便杀杀你们的气焰。
瞥了一眼身后神情怏怏不乐的染发男子,苏倾澜冷笑了一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而阎晏的私人别墅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了。
“你来了,方公子。”
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子放下了茶杯,头顶是一个被簪得牢牢的发鬓,正正的国字脸上一扫先前的闲适,保养得极好的皮肤格外红润,结合着他一身黄色的道家袍子,整体形象不是一般的怪异。
看上去完全没有道家人仙风道骨气质的男子笑得像个弥勒佛,只觉得对方一定是个假正经的家伙,偏偏这个跟时代脱轨的怪人就是中国风水界鼎鼎有名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