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尽量思考一会儿,在脑中组织好语言,在说出来。
“姚远!”他自己主动介绍道:“姚是女兆姚,远是远近的远,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他笑,整个眉毛都是舒展开的,显得很温柔,俊美的脸庞引来旁边桌的少男少女艳羡的目光。
我皱皱眉,这名字总觉得很耳熟,还有这张脸,总觉得似乎从哪里见过。
“有什么问题?”他见我皱眉,问道。
我突然间想起自己曾买过一本关于欧洲十六世纪建筑研究的书籍,那时候我看的东西比较杂,买书总是随心所欲。
“你是、建筑……作者?”我有些惊讶的问,脑海中那本书的封面内页的照片和现实中的人重合在一起。
“作者?”他有些疑惑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好像豁然开朗一般的说道:“什么作者呀,只是把我博士论文出版了而已。这么冷门的书你也看过?”
我点点头,不只看过,还深深崇拜过。
甚至于有一段时间把那本书一直放在床头。
他看了一眼我手边的《费里尼访谈录》笑意盎然的说道:“你也喜欢费里尼?”
我点点头。
“我很喜欢他,也喜欢特吕弗。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他的电影怎么样?我珍藏着他的原版母带。”他淡淡的说着。
我震惊,新浪潮时期著名导演的母带,那需要多少钱才能到手呢?真是有钱人!
“逢小姐,我们来说正经事儿吧。”他笑笑,这时候服务员端上一壶玫瑰花茶,放在桌面上,透明的玻璃茶壶里面,粉红色的茶水既可爱,又晶莹剔透。
他很有礼貌的向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帮我倒了一杯茶,说道:“女孩子冬天要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
“姚、先生、你……有、什么事?”我断断续续的说道。
偶尔一两个字别人发现不了我的失语症,但是,像这样比较多的发音就会马上暴露我的缺点。显然,他的眉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蹙。
“失语症?”他淡淡问,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是笑意却收敛了。
我点点头,心情却郁闷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坐在这里聊我的病?
“我帮你安排心理医生!”他淡淡宣布,带着不用质疑的口吻。
我有些恼怒,猛地站起来,双腿磕到桌子上,微痛。
那粉红色好看的水也因为我撞到桌子而在水杯里晃了晃,险些洒了出来。
他惊讶。
“姚、先生,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没事……我先走了。”我怒气冲冲的说。因为一时激动,没想到最后一句“我先走了”竟然很流利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倍感惊讶。
他脸上很反常的露出笑意,似乎对我的激动很满意,说道:“稍安勿躁,我是来还你钱的。”
“还钱?”我下意识的重复,有些发蒙。
我什么时候有钱借给他这样的人呢?
他掀开衬衫的袖子,左手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你忘了吗?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出了车祸,是你救了我。还帮我交了住院押金。”
他的话,将我迅速拉近那个绝望的漩涡,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就像是被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浸没我的身体直到窒息,第一感觉就是想要立刻逃走。
“你没事吧?”恍惚间,我听到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对我说。
“没、事。”我慌乱的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谢谢、你、特别、为了、还钱、而、找到我。”
“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没事吧。”他微微倾身过来,关心的问。
我摇头:“姚先生,我、要、上班、时间、来不及了。”我说着,急切的边往外走。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他!
不要回到那一刻,不要!
他追着我快步走出来,拉住我的胳膊说道:“你真的没事?”
“我、很好。”我说。
“你去哪?我可以送你……”
他还在说什么,可是我已经听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耳边反反复复的回响:
“小姐,那位先生已经过了危险期,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五月,你妈妈已经去了……”
-
一个生,一个死。
这就是命运……

【遇见】

03.
姚远,这个名字可能对大家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就在前一段时间电视台刚刚播放了他的专访。二十岁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大二那年他设计了一款办公管理软件,在美国获得专利认证,挖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可是他却没有拿到斯坦福大学的学位证,其原因是因为他的毕业论文竟然是一部论述和自己专业毫无关联的欧洲建筑史的文章,当主持人问他,作为一名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为什么在毕业的最后阶段会选择欧洲建筑设计史作为自己的研究科目的时候,他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一时兴起。”
毕业之后,姚远回国,接替了姚家的产业——美购超市。姚氏家族因为其中一个父辈的叔叔涉嫌贩毒而被牵连,那个叔叔本来与卖场毫无关系,但是,即便是这样,依然受到媒体炮轰,姚远的父亲一病不起,在股东的逼迫下,被迫辞去总裁职务。
美购是中国地区最大的超市卖场,全国共有一千多家连锁卖场,年营业额都以十亿百亿为单位。在姚远成为集团的首席CEO之后,集团的营业额在前两年连续上涨百分之五。之后一直保持平稳上升趋势。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他学的专业,感兴趣的事情,和最后的工作相互之间都毫无关联,却样样都能应付自如,这也充分说明了他是一个爱好过于“丰富”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什么都感觉新鲜,都想去尝试,却不能对其中任何一个付出长久的感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是我一直很喜欢很崇拜的偶像。
我羡慕他无拘无束、恣意昂扬的生活状态,羡慕他聪明又精力充沛。
他的那本书我很早以前买的,一直带在身边。他的传记早在电视台采访之前我就了解的十分透彻。可笑的是,我一直崇拜的偶像,两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竟然一次都没有认出他来。
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我一直把他放在心里很高的一个高度上,近似于神化了,于是,他的面目我反而记得不是很清楚。
我站在蛋糕店的柜台后面,对着大门发呆。今天晚上有雨,所以蛋糕店里的生意很少,说是蛋糕店,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简易的小咖啡厅,这里卖蛋糕,咖啡还有奶茶,偶尔也会卖食物,例如薯条和盖饭。
总而言之,因为旁边有一所著名的对外贸易大学,所以,这里是面向那些大学情侣约会聚餐等活动的一个小俱乐部,面积不大,但是客人却源源不断,其中几个韩国留学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我正在想着,正对着我的玻璃大门被人推开,冷风刮进来让我打了一个冷颤,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几天未见的姚远。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款风衣,长及膝盖,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西装,深紫色领带,纯白衬衫,没有系围巾。因为咋暖还寒,他短发下面的耳朵,冻得微微发红。
“嗨!五月。”他走进来轻松地对我打了一个招呼。
“您好。姚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我问。
“不错呀,五月,这句话,你说的很流畅。”他笑着说道。
“这句……我、练过、很多遍……”除去那句每天都要说上几十遍的公式化的问句,我的词句又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五月,我相信你一定能恢复的。”他脱下做工精致的黑色小羊皮手套,修长的手顺势放在柜台上,眼睛则盯着保险柜里面的cheese蛋糕。
“您想要些什么?”我问。
“朗姆巧克力蛋糕和一杯牙买加蓝山。”他说。
“抱歉……这里、咖啡、只有、速溶……”我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估计他肯定连速溶是什么都有可能不知道吧。
不!他是开超市的,怎么会不知道雀巢和麦斯威尔呢?
那好,速溶就可以。他笑笑,转身去一旁的座位上等候,顺手拿出智能手机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瞟了一眼他的左臂,依旧显得有些僵硬。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我端着食物,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道。
“骨折,钉了几个钢钉进去。”他看看自己的左臂笑道。
我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
“多亏了你,五月,不然我可能还要伤的再重一些,不会这么快就能自由走动了。”他说着,紧接着电话响起,他接起。
“你在哪?”
“那你过来对外贸易大学的北门……对,兴盛街。”
“好,我在这里等你。”
他对着电话说话的时候,一直定定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然,愣了一下子才恍然觉得打电话应该属于个人的隐私,连忙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仍旧觉得如芒在背。
不一会儿的时间,本来空空荡荡的蛋糕店,这时候却突然人多起来。都是些大学女生,一群群的站在门口对着窗边的男人指指点点,然后又神神秘秘的走进来,坐在座位上偷瞟着姚远窃窃私语。
我在心里淡笑,是不是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这样的轰动呢?
本来今天是我和老板一起值班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性格活泼,对员工也很好。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应该不会有很多客人。于是老板就和男友出去烛光晚餐去了,却没想到姚远的到来让生意红火起来了。
我一个人一会儿冲咖啡,一会儿做奶茶,一会儿又送蛋糕,忙的团团转。也顾不得还一直坐在那里等朋友的姚远。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感叹自己当时思想太过幼稚单纯,其实只要是仔细思考一下,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姚远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等人,以他的吃穿用度,怎么也不可能约人在这里见面才对。
可是,那时候的我才不过十八岁,一个刚刚失去至亲之人的少女,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将自己紧紧地关闭在那个狭窄幽暗的世界里面,怎么还能去考虑别人究竟是怎么一个想法,一个状态呢?
-
我正手忙脚乱的冲速溶咖啡,耳边还在想起两个女孩子的声音:“给我两杯香芋奶茶,谢谢!”
“香芋奶茶!香芋奶茶!”我在脑海中不停默念,加快冲调咖啡的速度,然后放入托盘。正准备端过去的时候,突然间手上的托盘被人按住。
我抬头,对上他一双微眯的金色眼眸:“我来帮你。”
“不……”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端着托盘走出柜台,送到那些留学生们的面前,并且很有兴致的和她们用韩语攀谈起来了。
“香芋奶茶还没好吗?”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好由他去了,转身继续忙碌。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清闲了一点儿,站在柜台里面看着姚远穿着一件十分贴身的黑色阿玛尼西装端着托盘走过来感叹道:“终于没什么人了,原来服务员这项工作是这么累人的。”
这时候,一个妖娆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金色短裙和长到大腿处的长靴,露出雪白的大腿,在这个二月份的天气里面。
“DEAN,我穿了半个北京城才找到这里。你怎么和我约在这里?”女人娇嗔着走过来贴在他的胸口。
“我顺路。”
“顺路?从东三环到北四环,你管这叫顺路?”她淡淡的抱怨道。
“小露,你的话有些多了。”他突然间目光变冷,带着一丝隐隐可见的暴戾。淡淡说道,只是,那声音平静的反而变成一种让人心惊胆颤。
女人被他轻斥,马上闭了嘴,顺势瞪了我一眼。
还真是殃及池鱼。
我连忙转过视线,擦拭封装奶茶的机器。
“我先走了,五月。”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又恢复到平时那种温柔优雅的语调。
我回头,看见他已经穿好大衣,然后搂着那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走出大门。
心里竟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
各位看故事的朋友们,现在你们看到了吧,在我幼稚无知的青春岁月里面,一个近似完美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男人曾在无数个日子陪伴着我度过,用他那张印在书籍封面内页的光影分明的黑白照片。于是,我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沦陷,即便知道他高高的站在云端。
因为年轻,所以,义无反顾。
视线收回,一张支票静静的放在柜台上,我拿起来看了一下子,竟然写着十万元整。字迹工整俊秀,正如其人。
我哑然。
支票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小心的折好支票簿,把它夹在我刚买的一本美国现代小说《巴别塔之犬》,那一页正好写着:
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今日的事,我绝对会挖出你的两个灰眼睛,放进泥土做的眼睛;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你不属于我,我绝对会无情的挖出你心脏,放入一个石头制的心。

【微痛】

04.
周末,我依旧在蛋糕店上班,是早班,下午三点就可以下班。
三点整,一辆黑色的奥迪Q7准时停在蛋糕店的门前,我从员工换衣间走出来,就看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脸肃然,看我经过,便很公式化的问道:“逢小姐?”
我警惕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姚先生要我接您去李医生那里,请您跟我走。”他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
“我、不去……”我紧张的向后退了退。
“对不起,这是姚先生的命令,我们只负责执行,逢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他声音冷冷的说。
“命、令?”我冷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手很硬,捏的我有些痛。我下意识的轻轻倒吸一口冷气。
他立刻放手,脸上带着一丝窘迫,有些生硬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去。”我摆摆手,露出戒备的姿态给他看,不希望他再次接近我。
他不再说话,拿出电话,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我说:“请您同姚先生说。”
我看了看电话,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接过。
“五月,是你吗?”电话那边的男人温柔的说。
我不敢想象,这个如此温柔的声音就是属于那个男人吗?
“是我。”我说,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五月,你听我说,跟着他走,他会带你看医生。你需要看医生。”
“不用,谢谢。”我有些僵硬的说。
“五月,你怎么这么倔强?你听我说,若是你不去,我现在便亲自过去带你去!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几十个人全部扔在会议室,现在就冲出公司的大楼?”
“姚先……”
“好了,就这样了,我还要开个重要的股东大会。”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无语,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逢小姐,请上车。”没有表情的男人伸出一个手,半拦着我的去路,说道。
我重重叹气,跟着他上车。
-
我被带到一个心理诊所,被迫和一个面容可掬的女人聊天,那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极好,一对雪白的乳被深红色的V字领针织衫衬托的若隐若现,令人遐想。她带着一个黑色窄边金属框眼镜。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日本著名的AV□小泽。
这样子的心理医生,恐怕会分散患者的主意力吧。
我不禁猜测。
我有些心不在焉,听她很有耐心的沟通。其实,既然说了是心理疾病,那么大部分有病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有病的,也就是说,这种病,若是患者积极配合治疗才有成效。
不是说我不想配合治疗,只是,我那颗空空荡荡的心,不是某个无关紧要的人安慰几句就能修补。
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又了解什么?
他们失去过至亲的家人吗?
没有!
那么,就不要对我的事情妄加评论。
-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美女医生对于我非常不配合的状态很不满意。
这时候,电话打进来。是她的私人手机。
房间很安静,我清楚的听见姚远的声音从话筒里面发出。
“她怎么样?”他问。
“效果不太好,DEAN,这孩子是你的亲戚吗?”她看了我一眼,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叫的很亲切,我看看她的身材和长相,心里有点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是,怎么了?”
“你最好能亲自过来一下。”她说。
“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他说。
-
不出十分钟,果然他出现在房间里面,今天的他穿了一见深灰色的厚实的戴帽子的日版大衣,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刷的有些发白的灰蓝色匡威布鞋。看起来让他足足年轻了十岁。
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妄图记住他身上的每一个小细节,例如,他小指上带着一枚金色的细环。又例如,他干净的右耳后面隐藏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我就是这样一个游走在绝望边缘的少女,情窦初开,幽暗潮湿的内心深处,唯一的一点亮光和热情,恐怕就是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崇拜了吧。
所以,不久之后,当我豁然省悟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
“凌美,她怎么样?”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五月,你先去外边的休息室坐一会儿,好吗?”漂亮的□医生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转向我,笑盈盈的说道。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出去。坐在外边的沙发上拿出MP3开始听英语听力。
那是迪利亚罗伯茨主演的好莱坞电影《pretty woman》里面的原声对白,她说:
When I was a little girl.My mama used to lock me in the attic when I was bad,which was pretty often.
And I would……I would pretend I was a princess……trapped in a tower by a wicked queen.and then suddenly,this knight……on a white horse,with these colours flying.would e charging up and draw his sword.and I would wave,and he would climb up the tower and rescue me.
But never,in all the time……that I had this dream,did the knight say to me.
“e on,baby.I’ll put you up in a great condo.”
【译:当我还是小女孩,我妈妈经常在调皮的时候把我关进阁楼里面,那时候我便幻想自己是一个被邪恶皇后关在高塔上的公主,很快便有一个骑着白马,身后彩云缭绕的骑士。他举起他的剑,爬上高塔,救出我。
可是,在我的梦境里面,骑士一次也没有对我说过,来吧,宝贝,我把你放进豪华公寓里面。】
然后,爱德华说:
“so what happened after he climbed up the tower and rescued her?”
【译:那么,当骑士救出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
She rescues him right back.【她也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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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我听过很多遍,几乎可以背下来。
当这段话结束之后,我听见屋子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她说:“DEAN,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声音哀怨又充满诱惑。
沉默。
不久之后,姚远的声音响起:“凌美,我知道五月的情况了,谢谢你的帮助。”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紧接着便开门走了出来,男人身后一抹红色的影子,只露出一个曲线美好的后背,显得十分落寞。
我把目光收回,落在男人的身上,他展开一个好看之极的笑容,走过来,温柔的说:“五月,听什么呢?”
“疯狂、英语。”我老实回答。
“什么内容?”他径自从我的耳朵里面摘下耳机,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听了听。
“风月、俏……佳人。”我说
他点点头,摘下耳机,伸出右手食指点点我的额头“你不乖。为什么不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我沉默,看着他的脸,他的笑容。
在心里感叹,为什么他能笑的那么好看?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去吃好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他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臂,伸出他的右手,环住我的肩膀带我走出诊所。
我竟然不讨厌他的接近,不讨厌他手掌微微粗粝的皮肤在我肩膀上摩擦的触觉。感受着透过厚厚毛衣和外套传递过来的温热。
我想,不止不讨厌……
-
他带着我来到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里面的食物价值不菲。侍者一律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显得彬彬有礼。
他很有礼貌的帮我拉开座位,示意我坐上去。
他的礼节更近似于西式的,在中国,男人还没有养成帮女人拉开座位的习惯。
我们落座,侍者送上菜单,优先递给我。
他坐在我对面,微笑着说:“五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