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茶几上堆着的垃圾也太多了吧?吃过的外卖包装盒,红酒瓶,倒放的酒杯,筷子,用过的纸巾……
钢琴王子也吃卤味鸡翅?想象他穿着西装,坐在沙发上用手抓着鸡翅啃,时不时优雅地喝一口红酒,郝妙就觉得超级囧。
好吧,反正也是等,她索性发挥自己最大的爱心——帮忙收拾。
座地钟陆陆续续响了三次,郝妙也没去数,关掉火,把做好的蛋包饭上碟。冰箱里的食材贫瘠得可怜,只有些剩饭和胡萝卜、玉米、鸡蛋,她就只能简单地变出这个,还多弄了个蔬菜汤。
把垃圾打包好,再拎出屋外不远处的垃圾筒扔掉,回到客厅,便听到厨房里有声响。她蹑着脚过去,一个穿着天蓝色运动套装的高大身影正背着门口,不知在干什么。
“那个……”
她开口要打招呼,兴许听到有人声,他倏地转过身。
“呯”!手里的水杯呈直线坠下地,叶文远指着那个扰乱了他一夜美梦的人,首次因惊吓而结巴:“你……你怎会在这?”
“叶先生……”
叶文远仰起头定了定神,再次面对她时已恢复冷漠。“滚!”说完后连眼角也没瞥她一眼,绕过地上的碎片出厨房。
很难得才见上他,郝妙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白跑一趟。她追上前,揪着他的胳膊:“叶先生,我是真的很有诚意!”
“你干什么!”一股奇妙的感觉从丹田升起,他该死的又起了反应!这到底怎么回事了?她明明就是丑八怪!
叶文远像对待细菌般使劲甩她的手,但她铁了心,把他的臂拼死抱在胸前。甩不掉她,他只好一路提着她往门口走去。
郝妙本就腿短,现在更是半天吊。她踢着脚大嚷:“都是为知音人演奏,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她越不肯放手,叶文远越是强横,走到大门口打开门,手往外一甩,郝妙便整个人被扔在屋外的台阶上。
虽然家里不富裕,但郝妙从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被这样粗暴对待,她顿觉委屈无比,“哇”声哭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啊啊?”郭健行一下车,便听到有人哭得凄凄切切,细看之下,是早上来打扫卫生的小妹妹。“我才离开两小时,你又要把人赶走了?”
叶文远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刚才的手过分用力,昨晚摔着的手肘又开始痛。他眯起眼,盯着郭健行把那哭得西里呱啦的女人扶起来,还满有绅士风度地把她领回屋内,又递纸巾又是安慰,眉头不自禁地又拧起。
“太厉害了,我只是出去一趟,回来你就把地方收拾得妥妥贴贴。OH NO!你还做了吃的?”郭健行说话的同时嗅到香味,连忙冲进厨房。五秒后,他端着蛋包饭回来,另一只手举着勺子,嘴里已经在吃了。
“天啊,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怎能做出比大酒楼还要好的味道来的?”
仍在抽泣的郝妙,听到郭健行夸张的赞美,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的收了声。她偷偷瞄客厅里另一个人,只见他笔直地站在落地窗前,似乎眺望花园外对面蜿蜒的江水。尽管只看到背部,不说话的他散发着从骨子透出来的高雅,完全不见了刚才拎走她的粗暴。
“文远,快来试试。”郭健行把盘子递给他,叶文远只随意地看了眼,没接过的意思。
郭健行知道这家伙又在摆款了:“王子殿下,昨晚你什么都没吃,就不饿吗?我已经试吃了,没下毒!”
听到这,郝妙不由得掩着嘴笑了出来。还是这位经理人先生有办法,看王子殿下,不是乖乖的接过食物了?哈!
解决了别扭的王子,郭健行走到沙发在郝妙对面坐下。“小妹妹,你合格了!”
“呃?”
“明天就正式来上工吧!”
“不行!”
“不要!”
两道反对声音同时响起,郝妙看了叶文远一眼,对方也同时注视她,在眼神相撞后,他又迅速别过脸,转移了视线。
“小妹妹,你不是来试工的吗?现在又不想做了?”首次有人在见过钢琴王子后不肯留下,郭健行饶有兴致地打量郝妙。娇小的身形淹没在宽松的长T恤下,齐耳的卷发有点自然卷,皮肤很白,眉清目秀的一副邻家小女孩的模样。蛮顺眼的,就是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有点煞风景。
“不对不对!我从没说来试工呀。”对方肯定是误会她的身份,郝妙从旁边的包包里抓出一张名片。
“郝妙?喜相逢……婚庆策划?”郭健行看看名片,又看看她,眼里满是疑惑。
“咳咳,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因为我公司有位客户是叶先生的忠实粉丝,她想邀请叶先生为她的婚礼弹奏结婚进行曲,所以我就冒抹打扰了。”
郝妙尽量把话放得客气点,还特别加重了忠实粉丝这些词语。郭健行挑挑眉毛,眼角带笑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叶文远,郝妙明显察觉到他的神情有着嘲弄,连忙心急地补充:“其实也不算冒抹,因为之前我已经打过几次电话来咨询,叶先生说不会为不懂他音乐的人演奏。所以我……”
“原来打电话来的人是你哦。”郭健行大惊。
“呃?”敢情接电话的不是钢琴王子本人?
“工作电话都是我帮Baylor过滤的,当时我就婉转的拒绝你了,我想不到……呵呵。”郭健行假笑了两声,随意把名片扔在茶几上,态度比刚才冷淡了很多。
还以为跟和蔼的经理人会比较容易沟通,可是郭健行的举动已经让她看到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郝妙咬咬唇,手紧紧地揪着包包的手挽带,真不知下一步要怎样做。
室内没人开口,气氛有些尴尬,所以当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松了口气。抱歉地笑笑,转过身抄起手机:“喂?”
“郝妙!你整个早上跑哪去了?别以为有经理撑腰就可以随随便便消失不上班,下午庄可爱过来,你赶快滚回来!”电话里,林莉带着怒火的说话连珠似炮的轰过来,郝妙根本来不及回应半句,她已经收了线。
看着显示屏上结束通话的字样,又望望室内两个男人,一股热气顿时涌上脸。天啊,她刚才还在陌生人面前哭得乱没形象的。神呀地呀如来佛祖呀,让她速速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打扰,我先走了!”没等他俩反应过来,她已经夺命狂奔而去。
“呃?跑这么快?”郭健行只感到一阵风吹过,接着是关门声,人已经不见了。“啧啧,可惜呀可惜。”蛋包饭真的做得不错。转头一看,只见有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而他手上……
“你竟然把蛋包饭吃光了!”

04
“从十点到现在,你跑去哪了?前天叫你去花店排期,你做了没有?酒店的资料呢?花车的价格?什么都没有,你够胆玩消失?别以为刚过试用期,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回公司,郝妙便被林莉喷得满脸口水。如果叶子薇那妞在,肯定会说她更年期发作,可是自己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只好喏喏地解释:“莉姐,那个……我早上接了经理的命令,去找钢琴王子。”
听到“经理”二字,林莉顿时火冒三千丈:“别以为抛出经理我就怕!这case我跟还是他跟?找钢琴王子你不会说一声?”
“……”
“本份事不做好,还敢在经理面前乱说话?一个小小的策划助理,真以为自己会飞天!我告诉你,只要你稍稍有点差错,我就可以让经理把你fire掉!我就不信五年的老员工,治不了你三个月的菜鸟!”
安静。沉默。死寂。
骂人的声音比大炮还响,轰得办公室内谁也不敢吱声,郝妙更是低着头,脸色发白。
发完一轮脾气,林莉把手里的资料重重地扔桌上便进了厕所。超级强烈台风终于离开,全体同仁吁了一口气,郝妙这才委屈地坐下。
眼睛泛热,她强忍住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摊在椅子上是庄小姐的婚礼资料,她神情呆滞地翻弄着文件,半个字也入不了眼。
上司委派的工作不顺,跟同事的关系也搞不好,这处境真让人难堪。
“郝妙,你没事吧?”CICI坐在椅子上划过来问。
郝妙连忙抹眼睛:“没,没。”
“年纪大还没嫁出去的女人都非常可怕,你就当她是疯狗,喜欢到处吠!”
“嗯,我真的没事。”不过这句话明显带着欺骗成分,想想自己为了取得钢琴王子的首肯,又是打扫又做午饭,连午餐还没吃,到头来还是被拒绝,回公司了还要挨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她自问尽心尽力为公司做事,也没计较吃不吃苦,一心只想把事情做好,可是为何仍落得此下场?经理问她话,她能不如实回答吗?林莉只是资历比她深,又不是她真正的上司,凭什么要对她又叫又骂?
复杂的思绪夹伴着满腹委屈,郝妙用纸巾猛擤鼻子,但泪液还是无声地滑下了脸颊。不行,她不能这样!匆匆拿起水杯,她快步闪身进茶水间。
谁也别进来,就让她在这里总冷静片刻吧!
郝妙紧闭眼咬紧唇,心里默默地数字,以分散那股悲伤无力感。
“哭了?”
低沉的男音猝不及防地冒出来,郝妙惊吓得慌忙抬头,泪光中见到站在身边的饮水机前的余景天。他正在倒水,眼睛没看她,询问语气也平平。大概是察觉到被人注视,才把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镜片后的双眼瞪得灯笼似的,湿湿的还泛着红意,像极了受惊的小白兔。余景天不禁心底一软,轻咳了声,把注满水的杯子拿起,不经意地道:“出来工作不比学校单纯,新人总少不免要受前辈的气,被骂两句很正常。”
前辈了不起么?前辈就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郝妙撇撇嘴,喃喃地反驳:“我以后当了前辈,也绝不会指着新人猛骂。”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余景天原来抿着的唇扯开了个弧度,淡淡一笑。“等你当了老人,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哼!”她别过面冷哼,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他继续问:“钢琴王子找得怎样?”
不到两句就转回工作上,其实他的目的是来拿料对吧?并非真心安慰。郝妙垂着头,难掩心底那股浓重的郁闷感。不想说话,唯恐简单的片言只语也会得罪人,她是怕了林莉。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成功的,钢琴王子非普通人!”
知道就好!不可能又让我去?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吃闭门羹的吗?郝妙轻轻翻眼,任由他自弹自唱。
没得到回应,余景天也不生气,他举起杯子喝了口茶,再看着窗外的山景,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庄可爱的老公,曾经是林莉的男朋友?”
“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八卦上了?
郝妙扭头惊讶地看着他,期待能收到更详细的料。可惜后者只扬扬眉,然后潇洒地转身出去。
喂喂!八卦只说一半是件不厚道的事!但她不敢追出去问,只能呆呆地愣在茶水间,反复想着他那句话。
庄可爱的老公曾经是林莉的男朋友?是横刀夺爱吗?所以林莉对这个项目不上心,脾气还这么大,是因为被抢了男朋友?
天雷滚滚的大狗血剧情在现实里上演了,可是,这关她什么事?由始至终,她是最无辜的那个,对不?
这种坏情绪并未因为对林莉的理解而消除,下班前,庄可爱来电说临时有约没空过来,郝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但林莉却未有转告给她。
叶子薇小妞在QQ上得知她挨骂了,坚持晚上请她吃大餐。
“听我说,林莉这女人就是更年期反复发作再发作,你别管她!”穿着低胸上衣,露出深深事业线的叶子薇撩撩大`波浪的长发,不屑地作出结论。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这妞不用打工,哪能理解打工一族的痛苦?
“余景天跟你说林莉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想让你觉得对方值得同情,然后不了了之。真是居心叵测,老奸巨滑!”
或许是吧。成年人的世界太难懂,郝妙宁愿做个没长大的小娃娃,那就不用烦恼太多。
“妙子,今晚这家法国餐厅五周年,你就当是陪我吃顿舒心的晚餐,别再垂头丧气了好不?”
红色的蔻丹在她根前的桌面轻点,郝妙抬眼,只见好友瞪着的她,这才讪讪地笑了笑:“又要写关于吃法国菜的情节了?”
这小妞是个网络作家,大学时期便出版了几本书,毕业后没工作,专职在家写文。有时候郝妙很羡慕她,有雄厚的家境,喜欢做啥便做啥。
“我要写这种情节需要来这种地方吗?那是有人坚持要请客,以显示他的豪气,不吃白不吃!试过后你觉得好,可以给我做。”
叶子薇独居,她家有个设备齐全的厨房,就是让善于厨艺的郝妙大显身手的。不过这非重点,郝妙捧着水杯歪起头,好奇地问:“谁坚持要请客?”
叶小妞闭闭眼,再睁开时平静无波:“你懂的。”
“啊?又是相亲对象?”叶母从大学时就不断地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城中的年轻才俊,估计她都应酬过了。
“别说这些,烦!”叶子薇打开小提包,拿出烟盒,挖了一根夹于纤指间。
“喂喂!别抽烟啦,对身体不好!”世人眼中的好女人应该不抽烟不喝酒,偏偏她样样沾染。郝妙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为了健康着想,每次这妞抽烟她总会有意见:“如果有天我英年早逝,肯定是死于吸入过多的二手烟。”
“好了好了!我出去抽总可以了吧?你先点菜,我很快回来。”她把烟盒扔进小提包里,起身扭着屁股走出去。
叶子薇的妈妈八年前带着她姐妹两个拖油瓶嫁进豪门,听说继兄对后妈非常不友善,所以叶母千方百计想把她嫁进大户人家,以巩固地位。
估计她也很烦吧?每回不高兴,她的烟抽得特别厉害。
郝妙讷讷地收回视线,打开餐牌,普普通通的菜价钱都吓死人。她招来侍应随便点了两份套餐,完毕后喝了口水,这才开始打量室内的装修。
这餐厅走的是浪漫路线,昏黄的灯光,悠扬的音乐,用银色珠帘间隔的卡座……
真适合情侣幽会。
郝妙抿起嘴自得其乐地扬起嘴角,目光顺着座位从远拉至近,一对,两对,三对……呃?前方正拿眼睨着她的,竟然是钢琴王子?
“咳”!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呛得她直掉眼泪。
用手捶了几下胸,气终于顺过来,偷偷再瞄过去,他已经正襟危坐,一张俊面绷得紧紧的。坐他对面的很明显是个女生,因为背对着郝妙,再加上沙发背的遮挡,只能看到梳着长发的后脑勺。
或许那女生长得很丑吧?不然他干嘛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郝妙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别的表情?
“告诉我你住哪?你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肯定没请佣人吧?三餐谁照料?告诉我住址,让我去服侍你吧。”
“不用!”直接了当的拒绝。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不管你如何冷落,我都不屈不挠地跟随左右,可是……为什么你总不让我靠近你的心?呜……我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女士哭得好伤心,而他依然微抬着下巴,淡漠的眼神凉凉地凝视远方,有种高贵而神胜不可侵犯的气质。半晌,他的眼神突然微微转动,直直的与郝妙的目光撞上,乌黑的双瞳变得更深邃。
郝妙连忙用手覆住双眼,假装喝水,免得被发现偷听。钢琴王子与女人的八卦,估计很多人有兴趣,她当然也不例外。
“我爱你,我是不会认输的!点餐吧!”那女的说完这句,迅速举起手叫侍应。
“噗!”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了?也太善变了吧?郝妙低着头,肩头上下耸动,笑得不能自己。
蓦地,眼皮底下多了双皮鞋,紧接着阴森森的声音飘进耳里:“有什么好笑?”

05
“喂喂!放手!你要带我去哪?”从西餐厅到停车场,沿路郝妙大叫大闹,却无人来救她。
叶文远像拎小猫那样把她扔在一辆牛高马大的四驱车前,以手撑着她身后的车窗,俯下头,死死地盯着她。
“我……我……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笑。”她只是小小的嘲笑了他一把,要不要这么夸张!或许明天可以给杂志社报料,钢琴王子其实是个小气鬼!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说话,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没可能!没可能的!他心急得有点粗鲁的扯掉她的眼镜,原本垂着的脸马上仰起,长期隐藏在镜片后的那双乌黑的眼睛半眯,样子竟说出不的销魂。
“搞什么?眼镜还我!”看不清,她挥着手大叫。
“丑八怪!”似乎是为了证实心里的想法,他说得特别用力,手一甩,眼镜落回她的手里。
钢琴王子——可能还有病!随随便便骂人!还没风度,任凭女伴怎么呼唤,仍心狠把人扔在餐厅不管!
郝妙把眼镜戴好,瞅着跟前的人翻眼。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的时间,一般人都在店内,而西餐厅地处新城区,四下偏僻,想找个人影都没。郝妙有些害怕,加上肚子很饿,她不想再在这跟他胡扯,可是才转身,后衣领即时又被扯住。
“放……”话还没说完,他便拉开旁边四驱车的副驾座门,把她扔了进去。
“喂!”她大叫,他已经“呯”声把门关上,并下了锁。郝妙瞪着他绕过车头,开了锁坐上驾驶座。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人太莫名其妙了,拒绝了她好几次,中午还赶人,现在竟然调过头来掳走她?
他插好车匙,打火,扭过头僵着脸说:“你不是有求于我?”
“呃?是没错,不过……”郝妙支支吾吾地想反驳,可是车已经如箭般飞了出去。“喂喂!”
刚才在停车场叫没用,现在车已开动,更加无人能管。郝妙索性闭嘴,就不信他能把自己怎样。
小小的空间内,只有冷气喷风时微微发出的声音。她瞄到他握着方向盘的五指捏得很紧,似乎在生气,却不明白他所气为何。
估计他是个易怒的人,见过三次面,他都非常容易炸毛。郝妙很无奈,读书的时候她人缘极佳,同学爱她老师宠她,就连独行侠叶子薇也成为她的知己,为何工作后反而跟人处不来?
叹!莫名其妙的有点小伤感了。感受到身旁那人传递过来的热量和压力,还有——那灼人的目光。她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两眸瞪着挡风玻璃,开始有少许后怕:“你要带去我哪?”
叶文远没回答问题,加速,很快便回到别墅区。
怎么去他家了?不会是……郝妙惶恐地瞪视他,手不由自主抓紧胸前的衣服。
他把车开进车库,熄火,拔掉车匙,下车后又绕到副驾驶座开门,又像拎小鸡那样把她抓出来。
“有事好说!有事好说!你带我回家干嘛?”
她拼命挣扎,他却惘若未闻,开灯,把她往厨房里推。“去给我做吃的!”
“呃?”她呆住,张开的嘴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他把她掳回来,就了为给做吃的?
“我不……”
“你有求于我!”这回他不用问句,而是直接带威胁的陈述。
郝妙已经不知要作何回应,心底是极不情愿,但演奏的事似乎有眉目了,于是颓丧地走进厨房。
冰箱里多了些食材,估计是中午她走后补充的。不知道他要吃什么,郝妙拿出意大面,还有蕃茄瘦肉,开始洗洗切切。
她是全世界最可怜的打工一族,除了工作还要身兼厨娘。
新鲜饱满的蕃茄被热水褪去了外皮,混着橄榄油的碎肉也弄好,锅里的水刚好煮开,她把面放进去,心底还在悲凄地自怜自艾,完全没察觉有人已经坐在厨房与饭厅之间的吧台旁,眼睛像探身灯般打量着她。
矮冬瓜,蘑菇头,还有那双碍眼的大眼镜!要身材没身材,要美貌没美貌,叶文远大惑不解,自己怎么三番四次的会被她挑起了最原始的生理反应?他明明对这种事很淡薄。
脑里是这么想,不过他的视线却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移动。她把意大利面条圆满上盘,随后淋上蕃茄肉酱汁,转身时,嘴角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霎时让他的呼吸又是一窒。
见鬼!
他低咒了声,眼睛仰望天花板,喉结不自禁地上下滑了滑。
“做好了。”她把装着意大面的盘子放在吧台上,看着那吸引眼球的食物,肚子也“咕咕咕”地叫出来。她做了两人份,他不会不让她吃吧。管他的!郝妙再拿了碟子,把意大利面分成两盘。
叶文远并未有意见,不说话,表示默许她的做法。
两人在吧台面对面而坐,这场面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仿佛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朋友。郝妙看着他转动叉子,卷起裹着浓郁酱汁的面条,动作优雅地送进口中无声地咀嚼,不禁小心翼翼地问:“好吃?”
他头也不抬,只淡淡回答:“嗯。”继续埋头苦吃。
“那……”她咬着叉子,沉吟片刻,开始转入正题:“你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