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都管不住,难道我就行?”路少珩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端着杯酒喝下去,“而且,你没看到他那宝贝的样子?”
“就是看到了才不好说。”
“不好说,那就别说。”路少珩躺在沙发上。
路少珩只是随着众人一起说笑,在庄周离他远一点后,卓翼庭迅速的坐过来。
“问题处理得差不多了?”卓翼庭带着笑,“似乎总看不到让你吃瘪的样子。”
“你好像很遗憾?”路少珩拿着一杯酒放到卓翼庭手中,自己又拿起一杯,示意干了之后才一口气喝光,“不过我很遗憾,你们是无法幸灾乐祸了。”
卓翼庭笑出声来,不由得用手使劲的拍着路少珩的手,“是挺想幸灾乐祸,可惜你从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
“说不定那一天总会到来,毕竟人都有倒霉的时候,下一个或许就是我。”路少珩不以为意,目光中带出一股儿无所谓。
卓翼庭打量了他许久,“真想看到你认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路少珩诧异的看他一眼,“你没发现,我一直都挺认真的吗?”
两人说着又笑了起来。
卓翼庭坐过来是以为路少珩有话要对自己说,心里
也在盘算着应该如何对付,却在他坐过来之后路少珩压根对那件事不开口,这让他却显得有点意外,同时也有着一些庆幸。他看看黎婳,对她露出一个笑。
路少珩漫不经心的扫过两人的眼神交流,脸色更是晦暗不明。
黎婳对众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这些女人原本只对她好奇也没有打算为难,便笑着点头。
黎婳并不喜这种环境,不过卓翼庭既然带她来,自然有他的原因,她也不会多问。而且他愿意将她带入他的圈子,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也算对她重视,做人何必那样的不知好歹。
她走进洗手间,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拿出化妆盒,补了会儿妆。拿出包里的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吸了烟,身上的味道会一直存在,许久不消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得体的妆容,精致的衣物,也像出自名门之家,莫名的揶揄一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怎么看怎么不爽。
勾了勾唇,大步走出去。
只是没有走几步,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停下了脚步。
路少珩站在前方不远处,双手抱胸,带着笑意,就如同她是他一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
她走过去,路少珩伸手拦住她,将她圈在墙角,低着头笑看着她。
她抬头就看着他这张被放大了的脸,心一提,却什么都说不出。
路少珩看了她许久,“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放开她,转身离去,如同从未出现。
黎婳看着他的背影,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忘记了疼痛。
厉害的人永远知道如何不动声色的让对手处于紧张慌乱之中,也许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第三川

黎婳坐在卓翼庭的车上,卓翼庭好像提出再去喝咖啡,她摇头拒绝了,他又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太清楚了,脑袋有些混沌。下了车之后,卓翼庭的车还停在原地,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还是对着他挥挥手,“开车小心。”她没有去看卓翼庭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的开出去,消失在视野中。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在等她一句“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之类的话,他们之间的格局就会因这样一句话而打破。现在的她将他吊着,不进不退,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够寒碜人。
大踏步的走进电梯里,现在的她最讨厌照镜子,每次看到自己那副鬼样子都怀疑自己是投胎转世的鬼,否则怎么跟个僵尸似的,连个喜怒哀乐都没有。可惜,怎么都逃避不了,电梯四周,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听说自己照镜子,会比实际长相要美30%,她闷哼了一声,那自己真实的样子该多么丑。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转身走出电梯,也不知道到了几楼。随意的向上走去,高跟鞋嘀嗒嘀嗒的想起,果然有阴森的气氛。
很小的时候,看到阴森的巷子都觉得害怕,晚上不开灯都不敢自己睡觉,这么多年了,再黑的天也敢一个人走,多么怀念还害怕的感觉,那种心惊胆颤跃跃欲试的舒爽感,不至于像现在看个鬼故事都没有什么知觉。
终于走到九楼,竟不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掏出钥匙,发现自己房门前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她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那団黑色并未有动静,有点无奈的用脚狠狠的踩着地板,声控灯瞬间亮了起来。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然后才用脚踢踢那一团,“进屋了。”
苏絮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她一眼,笑嘻嘻的伸出手来。
黎婳在心底叹气,苏絮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她是男的一定会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想狠狠的保护起来,不让这个女人受到任何伤害。你看,连女人都有着对柔弱不可防的保护欲,何况那些万恶的男人了。黎婳很能理解那些男的被一些柔弱到不行的女人迷惑,确实是最厉害的武器,以柔克刚以柔克刚,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黎婳牵起苏絮的手,将她拉起来。
苏絮一下子抱在黎婳身上,“你身上好暖。”
黎婳不管她,自己去开灯。屋子大亮,她自己也清醒了一些,这会儿看向苏絮,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即汗毛立了起来。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忍不
住,还是开口问。
苏絮随意的倒在沙发上,翘着腿的动作和她柔弱的外表不符,不过黎婳自己是早已习惯了,也不当回事,女人还是假点好,免得伤害到了自己。
“那男人送你回来的?”苏絮呶呶嘴,眉眼中的讪笑不减,“还真打算嫁人?”
黎婳将遥控器的声音按大,“舍不得我?”
“那是。”苏絮的语气强势起来,“你现在可是我包养的对象,哪里能随便跟人跑。”
黎婳并不开口,也斜躺在沙发上,眼睛迷离成一片。
苏絮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黎婳的回应,有些急,“你不能跟别人走。”苏絮扑过去,按着黎婳,手摸上黎婳的脖子,甚至将她的衣服扯开,“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好不好,不要那些臭男人。”
黎婳也不反抗,睨了苏絮一眼,“玩够了吗?”
“要不我们试试?”苏絮很是认真的盯着黎婳,“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就我们一起过。”
黎婳沉默。
“我养你。”苏絮说完,手伸进黎婳的衣服中,随意的乱搓。
甚至有模有样。
黎婳看着苏絮有些熟悉的动作,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们做过了?”
苏絮停下动作,脸色冷清,拉出自己的手,“你真扫兴。”
黎婳不再理会苏絮,随便她怎么弄,自己换上衣服,就去做饭,心情再不好,人再不爽,饭都是要吃的,既然选择活着,都没有必要天天矫情。只是她一边炒着菜时,唯恐天下不乱的苏絮又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他有没有这样对过你?”
黎婳用锅铲翻炒着菜,闻着苏絮的气息,“暂时没有。”
她弯腰,关上火,苏絮用嘴唇吻向她的脖子,“这样呢,他有没有这样吻你?”
黎婳转身看向苏絮,“你再这样,出去吃饭,别来吃我做的。”
苏絮吐吐舌头,一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摸样,插着腰,“黎婳,你真开不起玩笑。”
“你没觉得是你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吗?”不止是现在,还有过去。
“有吗?我不觉得。”苏絮露出笑来,显得有几分阴森,不过就算是这样,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依旧能让人感到惊艳。
“别这样笑。”黎婳
将菜拿出来,指使苏絮去将电饭煲里的饭盛出来,“你这样子就跟要和我打架似的。”黎婳一点没有夸张,没有看过苏絮打架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这姑娘如此强势,拿着酒瓶子就往别人头上摔的狠劲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要知道不像打架的人打架那才叫一个恐怖,至少黎婳当时就被震惊到原地了。
“就你?也配让我出手。”苏絮不屑黎婳这种身手的货色,却还是很听话的去盛饭。
两三个菜摆上茶几,连个饭桌都没有,不过她们也从没有计较过,在这里吃饭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饭,感觉很不错。苏絮是习惯过来吃白食了,甚至没有一点身是客的自觉,一边点评黎婳那一道菜该多炒一会儿,那一道菜的盐该少放一点,活像黎婳做出的饭菜实在不能下口,事实上她们都吃得很香。
吃过饭,黎婳收拾碗筷,苏絮受不了她这个样子,“真打算跟这个男人?”
黎婳将碗放在一起,筷子拿在手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黎婳将碗筷放到洗碗槽里,放一点洗洁精,洗着碗筷,闻着洗洁精柠檬的清香,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而她也没有说谎,她对卓翼庭感觉不坏,哪怕永远到不了心悸的程度。可他长得不错,最关键的是他肯对她好,也有能力对她好,家世也不错。符合她结婚的目标,没有意外就认命,哪里能事事都如自己意。还少女的时候,当然想过一定要嫁一个自己特别爱最爱的男人,都到现在了,虽然并不老,可总归要趁颜正盛的时候将自己嫁出去,才能有条件选择一个不错的男人,何况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如果自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在自己还有资本的时候。
苏絮听着外面的声响,难得苏絮有这样的觉悟,还知道主动将剩菜放进冰箱里。
黎婳不想说,苏絮对于她永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甚至超越了亲情。这样说,或许对于父母而言有着不公平,还会被很多人说没有孝道。当然,很多人不肯相信,从我们慢慢成长一次又一次的和父母说谎一次一次不愿意将心事讲给父母听的时候,亲情就变得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亲密,只是那依然是亲情,带着责任与温暖存在的感情。而苏絮对于她,真的不可分割了。黎婳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苏絮,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连自己这死灰般的表情都不可能存在。
在最痛苦最黑暗时,都想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将他视为唯一。
在黎婳的生命中,那个无怨无悔伸出手来拉住她的人是苏絮。
她走出来,苏絮正百无聊赖的翻着一些过期的杂志。
“我不想看你这么早结婚。”苏絮如同头顶也长了眼睛,明明就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黎婳正靠近自己。
“我也不想看你这么早结婚。”黎婳直接将这句话还给苏絮,潜台词便是“你还不是结了”。
苏絮显然不买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索性黎婳早已经习惯。
不过有种苏絮将她当成笨蛋的错觉,黎婳真不想承认,大两岁的人是她,不是苏絮。
“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学我说话学上瘾了吧?”苏絮不满,这么不尊重她这个原创。
“回来做什么?想我了?想你老公了?”
“打胎。”苏絮平静的吐出两个字后才去观察黎婳的脸色,“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黎婳真想拿出最佳骂人手法来骂死苏絮这个不计后果不以为然的女人,可话到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没有资格去说苏絮,她自己并不比苏絮好个一星半点。

 

☆、第四川

苏絮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谁也别想来改变她脑海里的想法,那简直就是找死。黎婳也并不去劝苏絮什么,只是跟“魅力”的老板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着苏絮。她们并未去医院,苏絮买了药物,索性还只是一周多,用药最保险。只是当她都虚脱之后,抓着黎婳的手恶狠狠的开口,“老娘下次再做这种蠢事你提醒我去撞墙自杀算了”。
黎婳不明白苏絮所言的蠢事指什么,大概也就是不会再怀孕。苏絮并不喜孩子,这一点黎婳也了解。
“你回来,通知了他没?”黎婳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苏絮躺在床上,眼睛灵动得不可思议,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太过容易了,却也是一个大麻烦,很多男人会很想征服这样的女子,却有更多的男人不会有那个耐心去收服。她现在脸色有点惨白,之前黎婳不放心,一点要送她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药物流产还是很麻烦,如果没有流干净,还得再做手术,还好苏絮没有那么倒霉,流得比较干净,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
“没。”苏絮眨眨眼睛,“他也想不起我。”
苏絮的眼里没有落寞,似乎不太介意这个。
黎婳熬了小米粥,此刻已经冷却,端起来让苏絮吃。
“你真好,谁娶了你一定是他的福分。”苏絮也不知道发什么感叹,淡笑着,吃一口粥后孩子气的咬着勺子。
“上次,我好像看到他了…”黎婳也不太清楚,只是从“舞美”的走廊走过时,无意中看了一眼,也不太确信。
“哦。”苏絮放下碗,伸伸懒腰,“又是在哪个美女怀中?”
说完自己就不自觉的笑意盛起来,在黎婳沉默的脸色中开口,“我明天回因夏。”
“这么急?”
苏絮点点头,“原本是请不到假,可你知道,我最擅于用特权。”
苏絮拉着被子将自己盖上,黎婳看了看她的样子,这才关了灯关了门出去。
这栋公寓,并非黎婳所租下,而是苏絮买的房子。当初她租下了这里,苏絮第二天就找房东也不知道以多少钱买下了这里,为的便是黎婳能有个好的住所。在这座城市,漂流了太久,会想念家的味道。不是想父母,也不是想亲人,只是想念可以有一个稳定的住所,不用时刻担心着要搬家。当她要出钱租这里,苏絮第一次和她大闹。也是,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还要为了尊严逞强做什么。苏絮说,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也不用伪装,你知道的,我比你丑陋一万倍,你都没有嫌弃我,我怎么好意思嫌弃你。
就算苏絮那样说,黎婳也知道,自己还是欠苏絮,甚至这一辈子很可能都还不清了。
夜,深
邃得沁骨。
黎婳站在阳台上,夜晚的风,总是那么的欺人太甚,可她喜欢倔强的和风作对。
发丝乱飞,她可以想象一会儿用梳子梳头发时会掉落多少发丝。
可不介意了,有什么好介意的。
就是在这样的夜里,她从学校提前回家,看到了她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父亲和母亲正在谈判。
在沙发上坐着的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黎婳很不想承认,那个女人确实比母亲漂亮确实比母亲年轻。
桌子上,有着一张离婚协议书。
她十分后悔,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错误的时间回到家中。本来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没有想到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无比的惊吓。以前总觉得这样的事,怎么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发生了,还是在自己的眼前。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坐在那里,发丝有些乱,衣服也不见得多好。母亲这一辈子相夫教子,一辈子都为着这个家付出,如今她年华不在了,如今她失去了年轻靓丽的容颜,如今她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男人们口中笑称的‘黄脸婆’。
另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盛气凌人的美丽,在气势上都已经压过了她的母亲。
她走过去,仔细的拿起那一份离婚协议书看,“你们要离婚?”
她的大脑嗡嗡的,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自己的母亲。
她发现自己的母亲眼睛肿着,嘴唇不住的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什么都已经不用再问了,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狠狠的撕掉那一张纸,“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离婚。”她也是乖巧的女孩,以前从未和父母有过正面上的冲突,就算不满也是将自己关在房间,极少会这样发怒。
父亲抖着嘴角,“婳婳,我和你母亲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现在也没有了共同语言,分开对大家都好。”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笑了,“你们没有感情怎么生下了我?没有共同语言当初干嘛要结婚?现在当然没有感情,因为这个女人帮你在家养你的女儿,孝敬你的父母,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在外面寻欢作乐,让你理所当然的在外面结识更加漂亮更加年轻的女人。你看看我的母亲,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看见她脸上的皱纹了没有,那全是她陪着你奋斗的痕迹,全是为你付出的痕迹。如今你嫌弃了,你怎么不想想没有他成为你背后的女人,你能那么成功吗?你怎么不想想她是如何为你付出后青春不再容颜不再的。”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说出那么多话。
她一直盯着那个漂亮的女人,恨不得上前将她千刀万剐,善良是什么玩意,那是你没有遇到丑陋才有的东西。
真的,她忘记一切就冲了上去,抓住那个女人的头发,狠狠的扯着,也是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有当泼妇的潜质,“你就这么不要脸的要来当第三者,来破坏我的家庭,要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父亲推到一边。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将那个女人拉进怀里,像她小时候撒娇那般将自己放进怀里安抚一样。
“谋远,谋远…”那个女人叫着她父亲的名字,如此的亲密。
她站在一边,就那样的看着你一对。
那个女人,真是漂亮啊,真是柔弱啊,她真的好想笑。
黎谋远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婳婳,你怎么和你妈一样变得不讲道理,让你念那么多的书都白念了吗?”
她知道父亲生气了,却笑得更甚,“我伟大的爸爸,要不要告诉你的女儿我,哪一本书教会男人忘恩负义抛弃糟糠之妻转投别的女人怀抱,教教我,让我知道,人是怎么从衣冠楚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父亲,那个女人还在哭,父亲将她抱得更紧,“顺便教教我,你是怎么学会当着自己的妻女抱着另一个女人的。”
她知道自己面目可憎,和父母期望的淑女教育学出来的样子大相径庭,可她忍不住,她也要发泄,她没有办法去理解他人。
“黎婳,我说了,我和你妈性格不合,现在已经没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必要了。”
黎婳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对。
在高中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偷偷的看着一些言情小说,每次看到女主角的父亲包养情人或者领养另一个孩子回家,她都会觉得那个女主角怎么那么可怜。可她在同情女主角的时候又总会安慰自己,无论女主角小时候受过多少苦,无论女主角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最后一定能得到父爱得到爱情,那就是一个不变的定论。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又谁会来可怜她,会不会别人知晓她现在的现状使,就用她当年可怜别人的态度来可怜她。
真是好笑,很好笑很好笑。
“黎谋远,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她的父亲,他除了给她上过一堂生动的抛妻弃女
课,什么都不留下了。
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悲恸的抖着嘴唇,那个女人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而她的母亲,流着泪坐在一边,看着那已经无法回转剧情的一幕。
最后,她的父母还是离婚了。
黎婳站在阳台上站了许久,鼻子里流出鼻涕,这才走
进稍微温暖的屋子。
夜,更深了。

 

☆、第五川

苏絮在第二天,一定要赶回因夏市,无论黎婳如何劝说,苏絮都一言不听。明知道苏絮不会听自己说的话,可还是忍不住说点什么。黎婳自认没有树立什么正确的意识给苏絮,说起话来又显得特别的理亏。只好把话题的方向放在苏絮刚流掉孩子,身体还不好,多休息几天再复工。得到苏絮的回应就一句话,“你还敢不敢再唠叨一点?”
黎婳没法,还是送苏絮去机场,一路叮嘱着让人多煮点汤什么的。
在候机室,黎婳突发奇想,“如果那家知道你怀孕了会怎么样?”
苏絮难得的没有觉得黎婳这话有什么不对,“老爷子会高兴得跳起来,两家人会空前的和睦。同样,他会觉得下了地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苏絮哼笑了一声,“如果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又打了,那才叫好玩。”
黎婳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送苏絮走后,黎婳才赶回家,换了衣服,化好妆,这才出门。苏絮回来住了三天,这三天她除了买菜,全和苏絮待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干,“魅力”那边的老板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催她,再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像她这样大学拖拖拉拉的读完,还没有毕业便开始出来陪酒,想转行业也不可能了。一是别的工作完全不能满足她对钱的要求,二是她现在除了喝酒别的还真不会干了。这一行也干了这么久,虽然知道不是长久之计,胃迟早会被喝伤,可过一天就是一天,哪里能多想。
想到最开始练习喝酒时的样子,她自己都忍不住叹息。不敢贸然出去,也怕吃亏。就买了许多酒,和苏絮一起在家,每天都被逼着喝。苏絮是喝酒的好手,反正黎婳从未看到苏絮喝醉过,每次都看到苏絮将别人喝得趴下。在苏絮的魔鬼训练之下,她自己的酒量也变得好起来,至少出去喝酒时不会担心被人占便宜。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小瞧女人的因子,总以为女人总是嘴上功夫,这样的男人最好打发,换点高浓度的酒就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