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既扣留了她,又不与她成婚,这样便能更好的牵制顕国和翾国两国了。
只是,她怎么能让他如愿?
“那公主就不怕这般模样与孤王大婚,会让人笑话了去?”拓跋飏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她伤得不轻的脸颊,问道。
凌无双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个奸诈狡猾之徒,只看他的表情,大概永远没有人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无双相信,以拓跋部落子民淳朴善良的民风来说,他们定然不会以貌取人。且,自古以来,不管是民,还是臣,都希望帝王身边的女子以德侍君,而非妖媚惑主。”凌无双语气凌厉的回道。
拓跋飏笑着点点头,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赞赏。
“公主教训的有理”他声音愉悦的附和一句,竟是站起身,向林子外走了去。
凌无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狠狠的一咬牙,这人不是要扔下她不管吧?
若是说之前,她还相信拓跋飏会以大局为重,定然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但,这会儿她心里却有点没底了,绝对相信拓跋飏这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更加没人能猜透他下一步会做出点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从刚刚看到他开始,她一直在留意着他的反应,他看到她伤得如此重,竟是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只是谋算着什么对他才是最有利的,根本没有半点关注她伤势的意思。
只是,即便他很可能会丢下她不管,任她自生自灭,她却也不能开口求他。
这般不顾生死,为的却不是自己的颜面,而是翾国的国威。
她既来了这里和亲,懦弱与坚强,生与死,代表的都不再是她自己。
轻轻的闭上眼,她靠在身后的大树上,重重的喘了口气,睁开眼,刚打算扶着大树站起,想办法离开这危险的林子,一道光便晃入了她的眼中。
她微眯了下眼,愣了愣,竟是放弃了起身,又将身子靠回了树干上,闭了眼,神态极为的平静,似已经忘记了林中的凶险,享受起了这绿色的环抱…
————————————满城烟火 作品————————————
作者题外话:什么情况?你猜,你猜猜猜,嘿嘿


009 败了,认赌服输

须臾后,静寂的林子里,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凌无双闻声,唇角只是几不可见的动了下,便又恢复了那宛若睡着的恬静模样。
拓跋飏眯眸盯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她,问道:“你很想成为野狼的食物?”
“武者会无故弃剑而去?”凌无双闭着眼,语气轻轻的回道。
若不是之前阳光折射在剑身上,光芒晃入她的眼中,她也以为他是准备弃她而去了。
拓跋飏闻声,略一勾唇角,这事倒是他疏忽了。
这局他败了,他认赌服输。
他没有再接话,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样席地而坐,将刚刚取来的小袋子放在地上,取出一个黑红色的泥瓶来,拔下瓶塞,对她道:“忍着点,会有些疼。”
话落,他不给她一点准备的时间,便掐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扭平,抖动着瓶子,将白色的药粉均匀的洒在她脸颊的伤口上。
凌无双疼得一抽气,睁开眼,愤怒的瞪向他。
“嫌疼?那就不要浪费孤王的药了。”拓跋飏说着,当真收回了药瓶,松开了她的下颚,将那看着有些丑的药瓶放回了布袋里。
拓跋飏如此一讥讽,凌无双反而不生气了,她极为温柔的对他笑笑,道:“拓跋王说的是,无双正好也不放心这外族之药,如此甚好。”
拓跋飏眼中的神色微滞,随即便笑了。
他忽然发现,凌无双与他认得的所有中原女人,都不一样。
不错,他就喜欢这种驯服的过程,总有一天,他会拔掉她的利爪。
他从来不是个输不起的男人,这件事情上,嘴上没有讨到便宜没关系,他可以揭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孤王倒是想不管你了,可孤王不能让人说塞外之人不懂礼仪。”拓跋飏说着,又翻出一个泥瓶,放在边上,便伸手去挽她那条被野狼撕破的裤腿。
凌无双的视线在泥瓶上一顿,在中原,即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没有人用这么粗略的小瓶子了。
拓跋飏堂堂拓跋王,怎会用此物装药?难道是有特殊的功效?
她思绪间,他已经将她的裤腿挽起,拿起地上的泥瓶,在她眼前晃了下,问道:“觉得它很丑?”
凌无双摇摇头,回道:“我只是在想,用泥瓶装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拓跋飏闻言,忽然便大笑了起来,却笑得甚为的嘲讽。
待笑够了,他才讥讽道:“公主生在中原富饶之地,又岂会明白塞外的贫瘠。”
凌无双面色微窘,这次却并未动怒,而是轻喟着问道:“这便是你执意要打入中原的原因,对吗?”
“对,孤王想让拓跋的子民,都可以像中原人一样,用上白瓷,穿上绫罗绸缎。”拓跋飏一身霸气的回道,好似他对中原已经势在必得。
凌无双听得心惊,似已经预见几年后的那场恶战。
不待她接话,他已问道:“公主可曾想过,若是一旦开战,公主是准备站在哪一方呢?”
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相公,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最后会选了谁。


010 恨意,记住这疼

凌无双闻言,心口一窒,面上虽没有任何的波澜,却仍是沉默了片刻,才道:“自古以来,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无双既已嫁做人妇,便只想相夫教子。”
“中原的女人,果真是各个都喜欢咬文嚼字。”拓跋飏讥讽一笑,狠声道:“只是不知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假。”
凌无双平静的凝着他,并未因为他这话而动怒,而是轻喟一声,才道:“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想打动一个人,最容易的办法不是算计,而是真心。”
拓跋飏微愣,他以为就凌无双那性子,定然会与他针锋相对,不想她会突然感慨出这样一句话来。
凌无双见他沉默,便又道:“其实,你们三个人,为天下,不管是谁,都不会受无双的左右。是以,无双觉得,拓跋王这问题问得实在没有意义。”
“只要你想,你便能。”拓跋飏略勾唇角,别有深意的凝她一眼,却不再多言,而是将药瓶打开,将灰黑色的药粉均匀的洒在她受伤的腿上。
原本已经疼得麻木的腿,再次有了知觉,却是比之前更疼了。
只是,这一次,他连提醒都没有再提醒她,因为他从来没有习惯,在一件事情上提醒别人第二次。
凌无双紧皱眉心,鬓发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她咬紧牙关,忍下那将她折磨得就要发疯的疼痛,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道:“拓跋的药,果真是不同。”
拓跋飏将药瓶塞好后,才看向她,很是认真的回道:“不是拓跋的药不同于中原,而是孤王习惯了,用这种会刺激得伤口极为疼痛的药来提醒自己,记牢这一次的伤。”
“呵…”凌无双冷笑一声,疼得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他喜欢用这么变态的办法,干嘛要拉上她?
拓跋飏似乎一点都没能体会到凌无双这会儿的愤怒,表情仍旧郑重。
“这药,便当是孤王给公主的见面礼吧!”拓跋飏说着,便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
“那无双就却之不恭了。”不只是却之不恭,她还会好好的记住拓跋飏今日为她上的一课。
说到底,是她考虑不周,将自己置于了险境,若不是他来救她,她怕是早就已经丧命了。
她定会记住这次的疼,好好的保重自己。
伸出手,她刚接住他递来的泥瓶,就被他握住了伸出的手。
他略一用力,她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一惊,微侧头,与他四目相对时,听他道:“凌无双,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有一日,你背弃了孤王,孤王保证,你绝不会活着走出扈达。”
他的语气明明温温的,却听得她后颈一凉,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总觉得拓跋飏这句透着明显警告的话里,充满了恨意…


011 体温,暧昧气氛

不知怎么的,凌无双竟觉得,她能读懂拓跋飏的恨。
她想,他大概是在恨那个背叛了他父王的中原女子吧!是以,她若是背叛了他,于他而言,会比任何人的背叛都来得可恨。
不是在乎,只是他不允许,他重蹈他父王的覆辙…
“好!”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语气却坚定的好似一个承诺。
从决定嫁来拓跋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还可以再离开。
她眼中的坚定,让他的眸色不禁一滞。他没想到,在他眼中巧舌如簧的中原女子,这次竟是没有转弯抹角的敷衍了事。
只是,她眼中的坚定,到底又有多少是真呢?
怔愣,猜疑,也只是一瞬。
片刻间,他的语气已冷,“孤王去捡些干柴。”
凌无双轻皱了下眉宇,心想,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她思绪间,他已经起身。
两人这会儿均是一身湿漉漉的,确实也需要整理下。
拓跋飏并没有走远,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很快升起了火来。
两人之间,倒是难得清净了会儿,各怀心思,烤着自己的衣袍。
待衣袍干爽了,拓跋飏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才起身道:“走吧!迎亲的队伍快过来了。”
“好!”她轻应,视线淡淡的瞟过那只被狼爪抓伤的脚,虽然这个时候不适合穿上裹脚的绣鞋,勒着伤处,她却也得忍痛穿上,怎么都不能赤着脚走出去,失了妇德,让拓跋的人笑话去了翾国的体面。
这般想着,她当真伸手去拿了那双绣鞋。
只是,她才一摸到绣鞋,便听身旁的男人,霸道的吩咐道:“凌无双,为嘉奖你对孤王的忠心,孤王的龙靴赏给你了。”
凌无双的动作一僵,侧头看向他,便见他已经伸手去脱自己的龙靴。
脱下龙靴后,他抬起她的褪,便要将龙靴给她穿上。
她因他的动作一惊,便要抽回腿,却见他满脸威严的道:“凌无双,这是孤王的旨意,难不成你想抗旨不尊?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凌无双眉心的褶皱又深了些,却终是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静静的凝着他的侧脸。
他的动作,虽然没有刻意的小心,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的疼痛。
她知道,他还是加了小心进去,如若不然,就是他的龙靴再宽大,也定会擦到伤口。
为她受伤的这只脚穿好龙靴后,他捡起另一只靴子,递给她,“这只自己穿”
她略一迟疑,才接过他手里的龙靴,脸颊绯红的将他的龙靴套在了自己的脚上。
靴子的内里,还留有他的体温,这般奇妙的接触,不禁让她心里生了暖意,却也生了丝别扭。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与她原本预想中的相差甚远,这不禁让她忐忑难安。
她还在忐忑,他已经站起身,弯了腰,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突然,惊得她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抬起双臂,圈住了他的脖颈,以求身体的平衡。
一时间,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流转…


012 甜蜜,血雨腥风

这一刻,拓跋飏的眸子很亮,很亮,即使是青天白日,却一样掩盖不住他眸中的璀璨。
记忆里,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站在高处的男人,可以有如此纯粹的目光。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这个男人,他并不似中原的男人那般白净,但泛着光泽的古铜色肌肤却更显血性男儿的霸气。
五官虽没有精致到无懈可击,却胜在冷峻傲然的气质,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需用满面的狰狞让人脚底发寒,眉眼间偶尔闪动着的凌厉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而那纵马狂奔的豪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柔情,足以让这辽阔土地上的许多姑娘倾心于这个带着拓跋走向光明的枭雄。
只是,那个许多里,却不包括她。
女人的心太小,小到一个人走进去了,另一个就注定被关在心门外,被排斥…
她回神,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臂,偏过头,错开那让她有片刻晃神的灼热视线,暗自深吸一口气。
他盯着她的侧脸,瞳孔微缩,缓缓开口道:“凌无双,都说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你猜,你能守住自己的心吗?”
说到末了,他的声音里竟是带了笑音,那是如愿后的惬意,好似这一刻他便已经看到了结果一般。
凌无双被他笑得愤愤的转头,不服气的迎上他的视线,他凭什么就笃定她会先爱上他?
他却只是洒脱一笑,抱着她向林外走去。
凌无双心里气结,他撩起了她的火,最后倒是一副不与她计较的样子。
对她的愤愤不平,他恍若未觉,昂首阔步的抱着她出了林子,便见之前失控的御马,这会儿正低头吃着草。
御马虽是散放着,却一点乱跑的意思都没有,完全不似刚刚被她驾驭时那般的狂飙,躁动。
拓跋飏抱着她一靠近,御马好似有感应一般,立刻停下了吃草的动作,高昂的嘶鸣一声,好似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只是,待注意到他怀中的她时,御马当即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悦的音,明显有些躁动,却又不敢发作。
凌无双真是不得不佩服了,便连一匹畜生,都这般的怕他。她很怀疑,他是不是经常鞭策这匹御马。
他抱着她走到御马的近前,抬臂向上一举,将她才一放在马上,御马便暴躁的哼了哼。
她吓得赶紧抓住马鞍,这会儿她可是侧坐在马上,若是这匹马又不管不顾的狂奔起来,她一定会摔得很惨。
只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只见,拓跋飏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的抚了抚马鬃,声音低沉的轻斥道:“逍遥,听话。”
简单的四个字,原本还躁动的御马,竟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他这才走回来,翻身上马,打马向官道而去,踏上了回宫的路。而她不知道,这一刻甜蜜,不过是血雨腥风的开始…


013 狐狸:与狐狸精

拓跋飏的时间掐的很准,两人刚一上了官道,就见红色的送嫁队伍,向这边而来。
他亲自将她抱进鸾车,对过来牵马的侍卫交代了一句什么,便也转身也上了鸾车。
上了鸾车后,他倒是极为安静,轻瞌着眼,以掌托腮,似睡着了一般。
直到鸾车行出一段距离,车外有人禀报,“大王要的东西取来了”之后,他才睁开眼,掀帘将东西接了进来。
随后,他抓住她的腿,动作利落的抬起,罗裙顺着她的腿落了下去。
凌无双微皱眉心,用力挣了下,便见他从刚刚侍卫送来的纸包中,拿出一双极为漂亮的红色马靴。
他边给她脱下龙靴,边道:“这龙靴你穿进宫里不合适,先换上这双马靴吧!孤王特意命人选了大一号的,穿上应该不会挤着伤口。”
她静默不语的看着拓跋飏将马靴给她换上,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种气氛诡异的时候,说得越多,便越是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她都看不懂他,又岂会让他看透了她?
拓跋飏将她脱下的龙靴,又套回了自己的脚上,才对上她的视线,不羁的笑言,“盯着孤王看了那么久,看出了什么来?”
“拓跋王深藏不漏,又岂是无双能窥探得了的?”凌无双笑得灿烂的回道。
拓跋飏与她对视而笑,却忽然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又道:“有没有人与公主说过,公主这灿烂的笑,足可以让人相信,公主没有半点心机。”
凌无双向旁一扭脸,挣脱他的手,笑得又俏皮了几分的问道:“那拓跋王不在这个‘人’的范围之内?”
拓跋飏的眸子微缩,却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道:“孤王是人中之龙,自是能看出那些小妖的真身来。”
“那大王觉得无双的真身是什么?”凌无双也不生气,谁生气,那就是谁输了。
“狐狸精”拓跋飏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那暧昧的语调,半点羞辱的成分不带,竟像是在与凌无双调~情。
“拓跋王倒真是看得起无双”凌无双觉得有趣,原来她还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啊!
还是说,拓跋飏觉得,她来这一遭就是为了勾引他的?
他如果是这么想的,那她觉得拓跋飏可真够肤浅了。
有哪个女人能阻止得了帝王征战的脚步?她可从来不认为野心勃勃的拓跋飏,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窝在拓跋这个四处荒凉的地方。
拓跋飏勾着唇角,一挑眉,邪魅的样子很是勾人,就是凌无双的小心肝都颤了下。
随即,凌无双很是肯定的总结道:“其实,拓跋王比无双有那个潜质。”
拓跋飏的脸黑了黑,一个男人被说成是狐狸精,可不是什么没事。
凌无双很识相,立刻改口,“狐狸,拓跋王是像狐狸一样的聪明。”
拓跋飏满意的睨她一样,那意思是“算你识相”。
“过来”拓跋飏对她招招手,“坐近些。”
凌无双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挪了地方,离他近了些。
拓跋飏握住她交握在膝盖上的手,不急不缓,声音有些慵懒的道:“介于你这么乖,孤王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件,你会很感兴趣的事。”
凌无双闻言,直觉上认为准没好事。
但,想归想,面上却还是波澜不兴的接话,“拓跋王请讲,无双洗耳恭听。”


014 撩拨,意有所指

拓跋飏似笑非笑的盯了凌无双好一会儿,也没从她脸上找到半点好奇的神色。
而她越是这般,他唇角的弧度便越是明显,他倒是想看不看,一会儿她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孤王一个时辰前,收到了顕国皇帝亲自写的贺贴。”拓跋飏眯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凌无双眼中看似平静的情绪微滞,随即便荡起了笑意,将所有情绪都掩饰了起来。
“拓跋与顕国是盟友国,顕国皇帝送来贺贴,也是情理之中。”凌无双好似事不关己一般的分析道。
“没错,送贺贴是情理之中。”拓跋飏赞同的颔首,话锋一转,复又道:“只是,孤王有一事没有想通,想向公主请教。”
“无双才疏学浅,不学无术,只怕爱莫难助。”凌无双直接将路封了。
拓跋飏要是能那么容易让她如愿,他就不是拓跋飏了,她也不会打心里觉得他恶劣了。
“公主先听听,再下结论。”拓跋飏直接驳回她的话,才继续道:“皇甫睿渊在贺贴里说,为孤王大婚备了厚礼,又说派了特使来参加大典。只是,孤王听说,那特使最近两日才出发,翻山涉水,从顕国到拓跋,只怕最短要三个月。若是,他再走得‘慢’点,怕是要走上半年之久。公主给本王分析下,皇甫睿渊此举是何意呢?”
拓跋飏故意加重“慢”字,意有所指的意图甚为明显。
凌无双心头微颤,又岂会不明白拓跋飏的意思。
嘴上说是让她分析,其实不过是想让她表态而已。
“自古君心难测,顕国皇帝的意思,无双自是猜不到,但大婚一事,无双但凭大王做主。”凌无双语气委婉,声音淡淡的回着,好似皇甫睿渊只是个陌生人,并非那个曾经让她心醉,心伤的男人…
只是,皇甫睿渊那么明显的想要阻止他们大婚,她就是再笨,也是懂了的。
“顕国的实力,如今是诸国之间最强大的,若是孤王不给他这个面子,不知他是否会以此为借口,攻打拓跋呢?”拓跋飏故作叹息,好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可在她听来,不过是他的有意刁难。
看来,他今日是执意不让她避重就轻的躲过去了。
“顕国距离拓跋距离遥远不说,且进入拓跋境内后,更是要推进很远的距离,才能看到人烟,无双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顕国如此的兴师动众。”凌无双语气凌厉的回道。
拓跋飏扬起唇角,一字一顿的回道:“冲冠一怒为红颜。”
“若是说大王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无双还信,可皇甫睿渊不会的。”凌无双的心里一阵密密的疼,心底深处流淌过悲凉的伤痛。
拓跋飏荡着笑意的眸子一滞,忽然闪过了些什么。


015 棋子,牵制睿渊

凌无双看得不是很真切,却莫名的生了一种指到了拓跋飏痛处的不适感觉。
只是,她细细的一打量,却又发现他眼中依旧荡着笑意,之前的想法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若是他会呢?你会做一个背叛拓跋的女人吗?”拓跋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笑看着她。
只是,他明明是在笑,却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他口中所指的那个背叛拓跋的女人,是那个险些将拓跋推上灭亡之路的女人。
而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走上先王的老路,若她敢背叛他,他绝对会先将她毁灭…
凌无双微垂眼睑,遮起眼中那淡淡的伤。
“不管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若是有一日,有人进犯拓跋,我会像保护翾国的子民一样的保护拓跋的子民,即便那个敌人是皇甫睿渊。”她的语气格外的坚定,更透着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