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丹比周依蓉沉稳大气的多,冲众人一笑,便醉了一片:“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打搅众人的兴致;改日在鄙府摆下酒席,向诸位赔罪。”
这般美人,让多少人情愿牡丹花下死,几个小女官的事情就算揭过了。
赵轻歌偏不懂怜香惜玉欣赏美人,大笑道:“不客气,不知周二小姐认不认得亲妹妹啊?”
哗啦啦就见牡丹花犹如被风吹雨打痴情碎,残花败柳春梦残,小姐们一片窃笑。
周依丹含恨,这究竟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虽然面上忍得住,心中相当怒火与憋屈。
周依蓉也怒,张嘴就要骂赵轻歌这个断袖。
周依丹再次捂住她嘴,呵斥道:“行了,这事回去再说!”
眼睛瞅着书香、书砚,罪魁祸首是周芣苡,敢这么耍她,回去跟她们算账。
第3章,回府
青兰山又恢复了热闹气氛,因为月影阁内霍焜烨刚吟了一手好湿。
小姐们都赶紧往月影阁跑,方婉妗跑的最快,在山脚撞飞一个姑娘,差点以弧线飞湖里去。
离山不远有一座暖香亭,亭外一株碧桃树,逸公子站在树下,将这一切看的清楚。
逸公子身上开一片桃花,风吹花香入耳,手指一片芬芳,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小姐停下来,霍公子哪里比得上逸公子这种七维度无死角的风情。
赵轻歌依旧跟在逸公子身边,霸气张扬同样气场强大。
赵永锡低调淡定的坐在亭子里,煮上一壶茶,香与桃花缠。
于是亭子附近很快聚集不少人,才子佳人、俊贤淑媛,像是和月影阁打擂台。
逸公子想去问候一下霍焜烨老母,刚才未婚妻被落水,他还有心思在这吟风弄月。
赵轻歌正好找她说话:“逸逸,我刚得到一张古琴,据说是九潭火氏流传出来的,有好几百年了。你现在试一下,还是回头给你送到旭王府去?”
逸公子应道:“不用了,我最近在学尺八。”
赵轻歌一点被拒绝的难堪都没有,很认真的问:“尺八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
边上一位清雅秀气的小姐浅笑道:“尺八是古乐器,祭祀中不常用,后废之。”
赵轻歌对小姐没兴趣,逸公子是认识她的,戏谑道:“原来是太常寺丞周家的小姐,与那几位周小姐风格不同啊。”
周依竹默。她爹周勃与镇国大将军周广是同胞兄弟,周依丹、周依蓉等人和她堂姐妹,她能说什么?看来她今儿不适合再开口了。
赵轻歌不懂尺八也不提古琴了,让人取来一支玉笛,吹的春浓云暖水生烟。
逸公子进亭子里品茶听笛。赵轻歌的笛子吹得确实好;一手残荷画的也特别好,就是不知道他为何爱画残荷,总让她想到残菊,貌似邪恶了。
片刻月影阁里响起古琴声,和赵轻歌的笛在一个层次,似乎真要和这边打擂台。
赵轻歌恚怒:“又是那个宋十三,想嫁给霍焜烨想疯了,有霍焜烨的地方就会开屏。”
逸公子应道:“有琴听就好,反正她没想嫁给你。哎,茶吃完了,该回家了。”
赵永锡清幽的道:“孤王也想回去了,正好顺路。”
赵轻歌看他们这么默契很不顺眼,忙说道:“我有一阵没见旭王叔了,顺便去拜见一下。”
陆续有不少人准备离开,逸公子蹭赵永锡的车驾,谁让昭王身份待遇不同走得顺畅呢。
昭王卤簿清道六人,青衣十二人,戟九十,仪刀十八,等等,这还不到一半。平时出门不论怎么精简,至少也有一百左右人,人多,没人敢拦路,不用在路上瞎折腾。
赵轻歌是不可能跟来,逸公子一路顺风回到旭王府,府里静悄悄的。
不奇怪,平时都这样。
旭王其实挺悲催,当年受了伤,不能人道。王妃早薨逝了,只留下一个明淑郡主,已经成亲了。夫人霍氏是孝贞皇后的庶妹,也只生了一个明礼郡主。加上她这个义子,府里一共三个半主子。
属官、侍卫、丫鬟、仆妇等并不少,但大家都习惯了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儿;所以府里静悄悄的,不是死气沉沉,只是娴静的像大家闺秀。
逸公子一路回到逸园,在练武场见到旭王赵明旭。
旭王坐在轮椅上,双腿自小腿以下没了;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余威犹在;和圣上一样的凤眸,方脸显得更粗犷一些,下巴留了两寸长胡子,偶尔装个小老头。
“干爹,我回来了。”逸公子挺喜欢他,过去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腿。
“嗯,听说你掉河里了,有没有事?”旭王标准男低音,浑厚饱满,能直接撞入耳朵。
“呃,听谁说的?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逸公子四处瞅一圈,难道人尽皆知了?心里清楚,只怕本尊要有事了,逸园一些人知道她就是周芣苡。
屋里走出一个酷哥,一张死人脸,一双死鱼眼,站那周围的温度欻欻直降;瞅着逸公子像讨债的,声音像勾魂的:“谣言半个钟头前就在京师各处传开了,除了颜氏,还有霍家推波助澜,还有人说你和纪公子早就两情相悦。现在怎么办?”
周芣苡想了想:“凉拌,让他们传去。”
旭王不悦:“怎么能让他们那么败坏你名声。”
周芣苡应道:“我名声本来就不好,我人好就行了。”
旭王无奈:“那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总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应该你欺负他们才对。”
周芣苡傲娇:“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就回去欺负他们。”好像恩赐似得。
旭王点头:“这就对了,需要帮忙跟干爹说。”干爹亲自带人帮你砍人去。
周芣苡挺得意,有爹的孩子像块宝。处理了点事儿,回卧室在更衣室换了身衣服,掀开柜子底下钻进去,下面就是地道。从地道回镇国大将军府,大约四公里,十分钟就到。
从地道钻出来,同样是衣柜,爬出衣柜再换身衣服,卸下玉冠,完全就是周芣苡本尊了。
这里是将军府西边静姝园,就是原来的隐园,布局建造及一些摆设、人员等几乎都没变。
周芣苡回到家,出了更衣室,卧室里坐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姐,是完全一模一样,比双胞胎还像,几乎分辨不出来。
这位小姐冲周芣苡妩媚一笑,跟照镜子似得超级自恋。然后进更衣室,脱下衣服,随后变成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手段极为神奇。
卧室里周芣苡收手,打开门外边挺热闹,丫鬟女官护卫等精神饱满,青春年少,充满生气。
书香、书砚正和一帮丫鬟护卫在吵嚷,见了她忙过来汇报:“主子,出事了。”
“哦。”周芣苡神色平静,转身去起居室,“来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
书香跟着进去。书砚则去吩咐人准备热水、热茶、热点心饭菜。静姝园人员精简,她顺便兼了贴身大丫鬟的职,时间长了不是有心的话都会当她是奴婢丫鬟。
起居室内,书香将未央湖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周芣苡正要开口,外面一阵脚步声飞快跑来,远远的就喊:“不好了!主子!”
周芣苡和书香对视一眼,瞧向门外,钱曼从小丫头长成大丫头,还是这火急火燎的性子。
钱曼跑到门口跺跺脚,不乐意的说道:“不是人家性子急,是真的不好了!刚在春熙堂,银寿那丫头和老夫人说,您与一个叫纪昌的举子在未央湖私会,不小心掉到湖里;纪公子将您救起来后您便公开与他站到一块,举止亲昵,旁若无人。”
周芣苡乐:“我都没去未央湖,这显然胡说,有什么不好的?”
钱曼急的一头汗,看主子简直恨铁不成钢:“虽然是胡说,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以前他们诬陷您别的还罢了,这种事儿怎么能乱说?老夫人十分生气,正好夫人、二小姐、四小姐她们去找老夫人,好像说您欺君犯上什么的,老夫人那更生气!”
周芣苡乐:“还会念成语了,她生她的气,把你急一身汗。这天还冷,傍晚起风,赶紧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书香你怎么样,吃药了没?头有没有事?”
书香温婉笑道:“我没事,只是这事儿主子还是要管管,不能让她们太放肆。”
周芣苡点头,一定管。书砚送上热茶点心,随便吃了点,外边有丫头来传话。
钱曼急忙冲出去又冲回来:“主子,老夫人让您立刻滚过去!听说砸了一个茶杯一只荷叶玉碗,把她最喜欢的龙猫都弄伤了!”
书砚等人皆怒,又感觉怪怪的,好像主子是龙猫还是主子比不上龙猫?
周芣苡站起来弹弹衣服,懒懒的打个呵欠:“准备沐浴,铺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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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老夫人
静姝园大门口,夜幕降临,两个护卫点上灯笼挂门上,把周围一片照得明亮。
只见门外站着个大丫鬟,一身墨绿碎花长裙,身材高挑、体态丰腴,圆脸小眼、透着精明。
她是老夫人的丫鬟珠喜,今儿亲自来请六小姐。谁知等了两个钟头,连个人影儿都没见。
珠喜忙叫住侍卫:“老夫人传话,六小姐怎么还不出来?老夫人那等着呢。”
护卫一愣神,忙歉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主子吃了饭困了,要小睡一会儿,等睡醒再去找老夫人。”
珠喜一头汗,老夫人从下午等到天黑,六小姐吃了饭还睡,这样真的好吗?
反正她管不着,转身回春熙堂,这离着并不远,两三分钟就到了。
春熙堂地方挺大,人挺不少,这会儿却死了一般的静;人来来回回,像是走尸;风吹着灯笼,鬼影曈曈;树枝沙沙的响,间或还有猫诡异的叫几声。
珠喜感觉特不适应,平时不带这样的,看来今儿老夫人气狠了,她还得去回话。
春熙堂前后三进,老夫人在第二进起居室。
珠喜走进去,起居室里点了灯,挺亮堂,色泽为什么看着有点吊诡?
正面一张罗汉榻,上面铺着黑底青蟒垫子,正中坐着个白发老人,正是老夫人郭氏。身上穿着暗红团花锦袄,几乎看不见腰;脸色黑如锅底,灯光一照,又浮着一层白蜡似得吓人。
夫人与小姐都不在了,只有两个妇人陪在榻前。
坐前面穿黑底梅花裙子的,是二夫人林氏名如芸,长得周正含蓄,打扮中规中矩,四十来岁的样子,依旧越看越有味道。
公侯可以娶一个正室夫人;再迎一个二夫人,有品秩,儿子有继承权。另可纳妾三到五人,子女可以上族谱。其余宠幸者,都属于家奴,不许生子,偶有子女可以养在妻妾名下。
公侯以下可以娶一个正妻,再纳妾三到五人。平民只能一妻两妾。
诸王正室为妃;可迎两位夫人,有品秩;纳妾不超过十人;宠幸者同样不许生子。如果妾不到十人,宠幸者生子后可以补上,子女将获得正常身份地位。
天子立一后;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另有八十一御妻、不得生子。
林氏是原骁骑将军林绍瑜的女儿,据说周广曾有意娶她为妻,后迎为夫人,封五品诰命。
坐她后面这位就是标准的妾,一身红底青花绣裙,一张精致俏脸,漂亮有余,气场不足;一双杏眼不停转动,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她就是五小姐周依莲的生母、小妾陆兆菲。
今儿在未央湖没算计到周芣苡,反而让周依莲吃了个小亏,陆氏决定不论落井下石还是火上浇油,一定要从老夫人这儿找补回来,所以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嫌累。
老夫人生气她也不敢造次,等半天总算见珠喜、是一个人进来,陆氏忙惊讶道:“珠喜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六小姐呢?”
珠喜看她一眼,再看二夫人一眼,人家就沉得住气;再看向老夫人,话还得回:“六小姐身子不好,吃了药睡下了,说一会儿睡醒就来。”
陆氏忍不住嘲笑:“这回不会又骗人吧,莫非是吃了饭睡了?老夫人等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老夫人怒喝:“闭嘴!”
一股低气压吓得众人愈发装死,陆氏心中暗乐,老夫人越怒越好。
珠喜得解释一下:“静姝园出了事,看着挺乱,问了好几次丫头才说六小姐吃了药睡下了。”
二夫人接话:“那就再等等吧。老夫人要不要先传饭?不论如何饭总得吃。”
老夫人气恼:“传饭!再去静姝园传话,让六小姐醒了立刻滚过来!”
盛怒过去再想想,总不能吃了药不让睡,总不能等个小辈饭都不吃,一会儿再收拾她。
一个媳妇去传话,其他人忙着传饭。
春寒料峭,饭菜做好又凉了,这会儿再热,得一会儿时间。
一会儿夫人颜氏、二小姐周依丹、四小姐周依蓉、五小姐周依莲又来了。
颜氏闺名思琴,年纪和林氏差不多大,穿着黑底金叶长裙,金枝玉叶似得高贵端庄,难怪能生出周依丹、周依蓉这样出色的女儿。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一脸严肃沉重,彰显主母风范。
周依丹、周依蓉、周依莲等都换了衣服,都比较素净沉闷。
受她们影响,屋里的气氛死气沉沉又添上浓浓煞气,大家好像来观刑的,或者是三堂会审,一会儿将周芣苡剥皮抽筋。
一会儿晚饭终于摆上来,老夫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时,又一个人走进来,她就像天上一轮明月,默默无言,却把光芒洒遍人间。
周芣苡来了,一身纯黑长裙,上面金线勾勒出玄妙图案,犹如地狱盛开的魔花;一双深邃明亮的大眼睛,望穿时空生死轮回。无形的气场,让死亡在颤抖,让夜风刹那惊慌。
之前制造的气氛现在也产生了很大影响,被周芣苡充分利用,不少人给震住了。
“都出去。”周芣苡一眼扫过各位夫人小姐,丫鬟媳妇,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你、你不是病了吗?”陆氏第一反应,抓住她小辫子了,这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需要本郡主请你滚吗?”周芣苡声音平静、冷漠,个子不比陆氏高,形象却高了七重天。
陆氏在她注视下,仿佛皮肉被剥开,露出里面赤罗裸的灵魂在颤抖。
周芣苡只赏她一个眼神,回眸盯着老夫人,霸气威严:“让她们都滚吧,我们来谈谈。”
老夫人感到一阵冷意,心想她不仅是郡主,还是儿子最宠爱的女儿,就依了她吧:“你们先回去吧,其他人也退下。”
颜氏、林氏、几位小姐都惊疑不定,老夫人开了口,犹犹豫豫只得走人。
“银寿留下。”周芣苡声音依旧平静,却像催命符。她并未转身,面朝老夫人背朝门口,周围空下来,灯光全照在她身上,金线发光,魔花妖艳盛开,女阎王似得。
门口立刻空开,其他人暗自庆幸有个人来做替死鬼,趁机飞快走光。
最后门口就剩一个银寿,穿着鹅黄长裙,一条粉红腰带,束着纤纤楚腰,是个难得的美人。
老夫人看清场了,人也回过神,再看一桌子热饭菜,火气噌噌往上冒,比刚才更怒火中烧。
外边一些人也稳住心神,守远远的准备看热闹,老夫人火越大,周芣苡还是得倒霉。
这时四处冒出几个护卫,将第二进起居室的门关了,就在周围守着,大家别看了。
银寿被推进门,周芣转过身,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她,咔嚓一声拧断她脖子,再掀了她裙子蒙了她的头,随手丢一边,干净利落。
老夫人张开嘴没骂出来,差点被口水呛死!抬手指着周芣苡,像是老年痴呆了。
周芣苡戏谑冷嘲:“这么激动做什么?杀个人而已。像这种非议主子、搬弄是非的奴才,就应该杀掉,免得留在身边降低你身份。知道的说你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糊涂。年纪大了就该修身养性,别说天塌不惊,至少别人放个屁你不能当天塌了。”
老夫人终于挺过来,然后勃然大怒:“你你你做什么!你怎么说话的!”
周芣苡无情讥讽:“做什么?来告诉你老夫人该怎么做!你没有让人去把纪昌抓起来毒打一顿,也没有去安慰我一下,反而瞎折腾,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老夫人压根没想过维护她,周芣苡也不用客气:“听信谣言不辨是非,胡乱生气气死你是活该!我爹的女儿能任由别人侮辱陷害吗?他们诬陷我就是欺我爹!你这老夫人做的挺滋润,那是我爹给你挣来的!我爹哪天被人踩下去,你就等着去死吧!”
老夫人愤怒:“你说什么?”
周芣苡应道:“我实话实话。你先冷静一下,完了我慢慢告诉你。”
看桌上莲子羹不错,盛了一碗,吃完又把一盘凤爪端过来慢慢啃,自在的很。
老夫人怒不可遏,猛然把将桌子掀了,一阵乒乓响,杯盘碗盏羹汤饭菜砸了一地,香气混着怒气,几个杯碗在地上调皮的转圈圈。
第5章,退婚
周芣苡闪到一边,在灯前坐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卷书,就这么看起来。
护卫给周芣苡上了一杯茶,周芣苡高贵优雅的喝着,偶尔看一眼老夫人,就像看个闹脾气的小孩,一个不懂事撒娇耍泼瞎闹腾的小孩。
老夫人愈发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不过老是老了,还没彻底糊涂,好半天终究冷静下来。
她虽然没见过周芣苡这个样子,黑色也能如此张扬霸气,狂傲到不用多说;但想想她有那样的爹娘,就不奇怪了。估计她这几年就像这会儿一样,坐那看书没搭理罢了。
说实话不得不佩服,一边那么混乱,汤水流一地,味道混一块;她这边就仿佛月下竹林,淡定自若,清幽出尘,让人都不忍打搅、自惭形秽。
周芣苡一点不着急,一卷《诗经》读上一百回,越品越有味道,身上散发出诗香玄光。
外面守着看热闹的快急坏了,自从掀了桌子后,就一直安静着,这都快起更了。
夜风一起,冻的人发抖;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夫人小姐们走了,贴身大丫鬟、心腹妈妈等在这憋得尿急。刚那鬼气森森的气息没了,现在又像等死人。
珠喜等过一回有点经验,八成是六小姐故意的,她不是吃饱睡好才来的吗?
一不小心真相了有没有,珠喜悄悄让人去备着热茶热水,回来见起居室的门终于打开。
一袭黑衣走出来,干干净净,背影发出诡异幽光,仿佛通向地狱;仔细看去,六小姐又好像以前那么蔫蔫的,柔弱绵软好欺负,又像困了要睡觉。
周芣苡打个呵欠,一眼扫过众人,默默离开春熙堂,后面跟着几个护卫护驾。
众人没招惹,都看向起居室,只见老夫人默默回了上房,准备休息。这究竟唱的哪一出?
没人知道六小姐和老夫人谈了什么,但银寿死了,多少人一夜无眠。
静姝园里挺安静,周芣苡一觉睡到天亮。
今儿十五,宫里没有皇后,外命妇不用进宫。周芣苡起来和侍卫等在练武场练功。
前面练武场挺大,三五十个人都能站开,大家一块练功,朝气蓬勃。
女子练功的并不少,像书香、书砚等都学了三招两式,不说自保,强身健体就不错。像昨儿书香在水里冻一回,回来吃点药就没什么事了。
周芣苡在这只练一般的功夫,一日不练手生,一般的功夫稳固基础够了。
练完功吃过早饭,周芣苡在书房处理事情,封地今年准备大规模种植洋芋。
这玩意儿不好弄,托三舅舅通过五大氏族的楚家从加里内海那边才寻到。经过两年试验,和以前土豆差不多,营养好产量高,味道也不错,当主食或副食都可以。
物以稀为贵,土豆种下去,土豆粉、土豆泥、薯条等的加工同样做好准备,到时就可以上市赚钱了。不管做什么,没钱是不行的。
种土豆还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不仅帮皇族摆脱五大氏族约束,还能让自己获得一定好处。
这里头比较复杂,不过现在进展不错,包括圣上的一些变革措施,效果比较明显。
周芣苡没有太大的野心或抱负,就是搞点小动作谋点小好处,让自己过得滋润点。有钱还有圣上撑腰,日子当然最好过。
转眼到了晌午,钱曼又急火火跑来,大呼小叫:“主子!不好了!霍家李夫人上门来退亲了,老夫人让你过去!”
周芣苡放下毛笔戏谑道:“你为什么总说不好了?我哪里不好了?”
钱曼着急,说话极快,吐字还算清晰:“主子你还消遣我,是真的不好啊。霍家霍公子可是京师七俊之一,文武双全,品貌脾气都极好,怎么能让他退婚?再说退婚对你名声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纪公子真的有什么,让霍家急着上门退婚。”
周芣苡应道:“那你说怎么办,霍家李夫人已经上门了。”
书香插话:“欺人太甚!”
书砚轻蔑:“退亲就退亲,主子哪里比不上霍公子。那么无情的人,退了省得糟践主子。”
“怎么能这样?”钱曼急的团团转,就算这门亲事不好,这样上门退婚也很过分啊。
不光她生气,别的丫鬟、媳妇儿等都怒,昨儿明明是有人陷害主子,霍家这是落井下石吗?知道真相的人毕竟不多,但一旦退婚成了事实,主子以后怎么做人?
春熙堂,正厅,气氛也是不大好。
老夫人坐在上面,一头白发,脸色阴沉,好像昨儿的火气没发出去,捂到今儿了。
下面坐着一个夫人,就是霍家李夫人,闺名冰洁。
年纪快五十岁了,保养得依旧极好,皮肤光洁,没什么皱纹,乍一看像个少妇。身上穿着黑底牡丹绣裙,腰和珠喜一般细,胸和珠喜一般挺,难怪三十出头生了个神童霍焜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