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意便站起身来,对容寂说:“我们走吧。”
容寂对解思礼貌地欠了欠身,便与解意相偕离去。
解思坐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转头叫服务员,“拿账单来。”

第4章

走进家门,容寂发现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动,包括自己的拖鞋都依然放在鞋柜的原处,仿佛他一直都在这里住着。他一点也不意外,心里却依然很感动。看着解意锁上大门,他熟悉地打开鞋柜,把自己和他的拖鞋拿出来,然后换上。
“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再做点吧。”他很自然地说着,往厨房走去。
他熟练地打开橱柜,拉开冰箱,把那些厨具、餐具、食材一一拿出,琢磨了一下,便洗洗切切,然后开火烹调。
解意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眼前渐渐一片模糊。
这个人真的是容寂,他真的回来了。
“你别站在这里,不要让油烟熏着你。”容寂很自然地说着,转头看向他,忽然发现他泪流满面,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放下锅铲,过来拥住他,温柔地说,“小意,别哭。”
解意将脸埋进他的肩头,低低地道:“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容寂非常肯定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和你分开。”
过了一会儿,解意平静下来,抬起头来笑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你比我还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叫容哥太奇怪,难道叫你小容?”
“你如果叫小容,我也会觉得很奇怪。”容寂哈哈大笑,“不过你如果再叫我容哥,人家多半会怀疑我是黑社会。”
解意也笑出声来。容寂转身回去继续做菜,解意就站在他旁边看,感慨地说:“真想念你的手艺。”
“我现在可以天天做给你吃。”容寂温柔地看了看他,“你看我们要不要开个餐馆?”
“可以啊。”解意轻笑,“去北欧开餐馆一直是你的梦想,现在可以做了。”
容寂叹了口气,“只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解意有些诧异。
“这个陈忆榕是他爹在外面生的,他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是正室所出。我虽然只见过老三,可是就凭他给我的感觉,我认为他们这家人不简单。”容寂收敛了笑,轻声说,“明天你打电话给路飞,让他去查一下这家人的底细以及陈忆榕的所有资料,要他切记,别惊动他们。”
“干嘛要明天,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解意一听容寂可能陷进一个复杂莫测的环境,顿时急了,立刻走到客厅去,拿起电话就打给仍在北京的路飞。
他说认识了一个朋友,想让路飞帮忙查一下那家的情况。容寂刚去世不久,路飞对他自然是有求必应,根本不会有半点犹豫。
等他打完电话,容寂已经把菜做好,端出来放在餐桌上,与他一起吃起来。解意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感觉这顿饭特别香。容寂开了一瓶红酒,与他小酌了两杯,然后就很有节制的把酒瓶收起来。两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略一沾酒就有些微醉的感觉,飘飘然地很舒服。
吃完饭,容寂把厨房收拾干净,跟解意一起去书房和画室转了一圈。容寂对每个细节都欣赏不已,然后说:“一切都没变,感觉像是过去那些变故都没有发生。”
“是啊。”解意微笑,“只是你变得更年轻了,让我真有点不习惯。”
“别说我,我也一样不习惯。”容寂有些无奈,“主要是身份的问题,这个陈忆榕应该是个很普通的人,跟所有正常人一样,对黑社会肯定很畏惧,对于当官的多半也是比较听话的,要我做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人,我还真不适应。”
“那倒是。”解意与他坐在阳台上的花园里,一边喝茶一边观赏夜景。想着容寂对别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忍不住好笑,“你可是叱咤风云惯了的人,这下怎么能从一个普通人再转化过去呢?总不能装一辈子,那太难受了。”
“肯定不能装一辈子,我是一天都装不下去。”容寂有些无奈,“所以我才要让路飞迅速查清他们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机会。”
“嗯。”解意点头,“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好。”容寂轻笑,“反正我们两个都是文人,真要搞什么事,还是得找专家,譬如退役的特种兵之类的人,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挣钱。”
“那没问题啊,我还有些钱,你可以拿着做点事。”解意马上说,“几千万还是有的,够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找朋友借。”
“够了。”容寂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笑道,“你先别急,我知道几个好项目,投资少,见效快,盈利大。等路飞把资料拿过来,我再想计划,今天不伤这些脑筋了。”
“好。”解意抬起手来,慢慢地从他脸上抚过,微笑着说,“你会有感觉吗?”
“当然有。我进入这个身体好几天了,什么感觉都很清楚。”容寂低低地说着,将他拉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解意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热烈依旧的吻。虽然身体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但属于容寂的独特气息仍然扑面而来。他抬手将容寂紧紧抱住,如痴如醉地沉溺在这个激烈缠绵的亲吻中。
良久,他们才停下来。两人的胸口都急促地起伏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容寂叹气,“这个身体的伤刚好,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你。”
解意只觉得头晕得厉害,靠在他身上笑道:“算了,还是养一养再放纵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对。”容寂拉他起来,带着他进了浴室,在温热的水中拥抱亲吻,温柔缠绵。
两人到后来都有些站不住了,只得靠在墙上,互相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把水关上,拿过浴巾来擦干净身体,一起出去躺到床上。
容寂放松地躺平,握住他的手,长长地吐了口气,轻声说:“我现在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过来了。”
解意反手将他的手握紧,开心地笑道:“我也是,终于知道你是真的回来了。”

第5章

两人都身体虚弱,二是情绪激动,所以后来安静以后感觉很疲倦。当晨光照亮上海时,他们仍在沉睡,是一阵接一阵的门铃把他们吵醒的。
解意嘀咕,“谁啊?一大清早的,肯定不是小思。”
容寂翻了个身,懒懒地说:“反正不可能是找我的。”
解意只得起身,在睡衣外面套上睡袍,出去看了下门上的猫眼,发现外面有个年轻男子,应该是陌生人,却又隐隐的有点眼熟。他想了一下,便开了门,温和地问:“您找谁?”
那位男子的声音比他还要柔和,礼貌地说:“我是陈忆榕的三哥,这位是我大哥。”
解意微微一怔,向旁边看了一眼。门外这两人都穿着西装,相貌端正,气质沉稳,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他不动声色地让开路,“两位请进。”
陈三客气地点了点头,做个手势让自己的大哥先进去,这才随后跟进来。
“请坐。”解意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见已经十点多了,倒不能怪别人无礼,只能怪自己生活没有规律。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不知道解先生起得这么晚。”陈三微笑着道歉。他身边的人一直不苟言笑,坐在沙发里审视着解意。
解意给他们一人沏了一杯茶端过来,然后说:“我不用上班,一般晚上才作画,所以起得也晚。对不起,请等我两分钟。”
陈三立刻礼貌地做了个手势,“解先生请便。”
解意进浴室漱口洗脸,然后走到卧室去,把门关上,一边飞快地换上休闲装一边看着床上的人,笑着轻声说:“你大哥和三哥来了。”
容寂猛地睁开眼,唰地坐了起来。解意连忙对他摇手,“你别出去,还是我来应付吧。”他系上衣扣,倾身凑到容寂耳边,声音很低很低,“他们要问起,只好先说我打算包养你了。”
容寂啼笑皆非,但也只能点头。他现在的身份没钱没权没地位没势力,连怎么与解意相识、相爱都找不到合理的借口,除了让解意装作有艺术家的怪癖,就是喜欢他,非要包养他,其他还真没什么理由能解释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解意轻笑,“所以你现在得装作羞于见人的模样,暂时不要出去。”
容寂立刻躺下去,做了个“一切交给你”的手势,便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解意带上房门,走到客厅去,给自己做了杯咖啡,然后坐到两人对面,微笑着问:“两位陈先生有何贵干?”
陈三笑得如春风一般和煦,“解先生,忆榕是我们的四弟,以前我们不知道,父亲去世以后留有遗嘱,我们才把他找回来,所以对这个弟弟都比较心疼。他在小城长大,生活圈子很窄,是个老实人,这次刚从医院出来,在家里都没过夜就跑到上海来,害得我们兄弟非常担心。本来我的助手给他定了酒店,可我们却听说他没在那里住,而是在解先生这里住了一夜,这让我们非常奇怪,所以想赶来看看。解先生,你和我四弟是什么关系?”
“诚如你所听所见,我和他住在一起。”解意潇洒地耸了耸肩,“两位陈先生不会对此有什么不快吧?”
“我们当然不会歧视同性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四弟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以前结过婚,跟妻子很恩爱。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决定在一起的?”陈三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光彩夺目的男子,“解先生,据我所知,你过去的男友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要么像林思东那样有钱有势,要么像马可那样有才有貌,你怎么会看上我四弟的?论财富,准外貌,论才气,论地位,他样样都远不如你,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其实过的不过是平常生活,相处的点点滴滴才重要。”解意泰然自若,“首先,他有一手好厨艺,让我非常喜欢,一日不食便一日不欢;其次,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跟他在一起,我没有压力,感觉很舒服;第三,他年轻,有活力,未来便有无限可能。如果陈先生觉得这些还不够,那我还可以列出四五六来。”
陈三笑了,“解先生真是名不虚传。”
解意微微欠身,“过奖了。”
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说话了,“我叫陈智凡,是陈家的老大。他是我家老三,因为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他陈三,你也可以这么称呼他。”
解意洒脱地说:“如果两位陈先生不介意,我可以跟着小榕叫你们大哥、三哥。”
陈智凡目光犀利地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地问:“解先生是打字主意要跟我家老四在一起?”
“对。”解意一副“我是有钱人”的味道,“他已经跟我说过,令尊给他留下了两套房子和一家印刷公司,可他对印刷那一行半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不想接手。他最想做的是开家西餐厅,我觉得这没问题,而且在上海应该生意很好。印刷公司就还给你们吧,虽然他在接受遗产的文件上签了字,但公司的股份变更手续应该还没办,可以直接办给你们或者你们指定的人,他就不要了。”
“这得他亲自来说,并且到公证处声明放弃遗产,并签署一系列法律文件。”陈智凡毫不客气地看着他,“还有,他不能留在上海,这对他很危险。想开餐厅也可以,必须到我们那里去开。”
“有什么危险?”解意不解,“做生意在哪里都可以的,我们合法经营,依法纳税,有什么危险?”
“如果他留在上海,随时都会有子弹射向你们,也可能是突然有汽车在路上撞过来,或者头顶上的广告牌忽然砸下。”陈智凡冷冰冰地说,“这些都是危险。”
解意皱眉,“你们惹了什么事?怎么听上去有那么多麻烦?”
“我们没惹事,总有事来惹我们。”陈智凡冷笑,“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不过来,我叫人绑你们过来。”说完,他起身就走。
解意有些恼怒,“喂,你什么意思?”
陈智凡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大步离去。陈三笑眯眯地说:“我父亲早就不管事了,我哥当惯了大家长,说话一向如此,请解先生谅解。你们准备准备,这就回来吧。我明天叫人给你们打电话,替你们订机票。”
“就算是家长也不能强人所难吧?小榕又不是未成年,他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解意真的生气了,“你们凭什么逼他?”
“我们也不想逼他。”陈三轻笑,“可他既然当了陈家的人,就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说着,他优雅地微微一躬身,“解先生,告辞了。”

第6章

解意关上大门,走进卧室,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两个哥哥可真厉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气势堪比黑手党教父。”
容寂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笑着说:“你也很厉害啊,一直滴水不漏。这个陈忆榕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你都没说我不懂印刷业,而是讲我不感兴趣,真是半点漏洞也没有。”
“这算不得什么,敷衍一下的把握我还是有的。”解意皱了皱眉,困惑地说,“他们硬要逼你回去做什么?背黑锅?当打手?”
“你看我像那个材料吗?”容寂轻松地笑着,起身下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们要逼我回去,我就回去看看。我已经很多年没尝到过被人逼迫的滋味了,现在倒是可以经历一下。”
解意听他这么一说便豁然开朗,“好啊,你想回去玩玩,我就陪你过去。”
容寂回头对他一笑,“要路飞今天就把资料发过来。”
“好。”解意笑着点头,却没打电话,而是到厨房去弄早点了。
其实用不着催,路飞一直在快马加鞭地干活,晚上就把他们要的全部资料发过来了。
陈家的背景非常惊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们在南部那个大省的东部占据了半壁江山,可谓“陈家的人跺跺脚,东部便要抖三抖”。那个省的西部属于风云帮,陈三的本名其实并不奇怪,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别人提起,因此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的本名。陈三与风云帮的帮主白啸风关系密切,而陈家的大部分行业都是陈智凡在经营,陈家老二是女儿,叫陈丽水,从小在道上混,基本上不识字,没文化,但性格泼辣,敢打敢拼,在江湖上也是响的大姐大。跟陈三一样,她也有自己的生意,财源滚滚,客似云来,在东部地区,目前还没人敢与她正面对垒。
说到陈家老四陈忆榕,资料相当少。他的人生轨迹很单纯,其母是被陈老爷子所骗,以为他没有妻室,等到怀孕了,才知道他早已有家,还有三个孩子,陈老爷子的老婆在江湖上也是有字号的,如果让她知道此事,肯定会带人去砍了他们母子,陈老爷子便将他们安置在外地的一个小城,几十年不敢声张。陈忆榕出生后生活条件不错,但也并不是很富裕,基本上吃穿不愁罢了。他在户口所在地上的幼儿园、小学、中学,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后来考上当地一所杂牌大学,混了个企业管理的本科文凭,出来后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业绩也不好不坏。二十六岁时在母亲的安排下相亲,平平淡淡地交往半年,娶了一位小学老师。最近得知其妻已怀孕,其母很高兴,带着儿子、儿媳出去选购婴儿用品,结果被高空坠落的广告牌砸中,两死一伤,妻子更是一尸两命。当时的事故调查报告、医院的病历和其母、其妻的死亡证明都附在后面。有没有蹊跷现在还看不出来,反正事故调查报告上的结论是广告牌的制作质量问题造成了这起惨剧。
“被广告牌砸死的。”解意摇头,“这个陈忆榕还真够倒霉的,一死就死全家。”
容寂凝神看着那些报告,轻声说:“我看很有可能是陈老太爷的老婆干的。”
“那位老太太还活着?”解意又去翻资料,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更紧,“这老太太的命可真硬啊,靠你现在这小身板儿,只怕拼不过她。”
“我干嘛要跟她拼?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他们的地盘又不在上海,我还真不相信了,他们敢在上海胡作非为。”容寂冷笑,“这几年,打黑扫黄就没停过,惹火了我,叫路飞找公安部的朋友,从上面派钦差大臣下去,直接把他们一锅端。”
解意的眉心松开了,对他说:“你在外面可不能拿出这种气势来,怎么也得有个过程。我们得想想,要做什么行业,才能顺理成章地让你变成以前容哥的那种气魄。”
“那倒容易。最近房地产大热,我们可以做那个,而且我们在地产界有不少朋友,也容易进入。”容寂翻到最后的一份资料,忽然笑道,“小意,这个孩子有点像你。”
“是吗?我看看。”解意拉过电脑,仔细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最后面几份都是旁枝末节,不是很重要,但是与他们调查的人有关。现在出现在解意面前的这个人叫许幽,是地产业钜子,仅治理东河一个项目就投资了上百亿,相当大手笔。他长相俊美,气质冷清,少年时是当年的高考状元,非常有才气,却至今未婚,据说与风云帮的帮主白啸风过从甚密,跟陈三也有比较深的关系。
“真有意思。”解意颇感兴趣,“他开发的有些项目我有点印象,似乎当年是程远接下的装修,回头我再问问看。”
“嗯,这事不急,目前看来并不重要。他跟陈三的关系可以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要打算一下,过去以后怎么办?”容寂冷静地说,“我们可以先开个西餐厅,以不变应万变,既然陈家兄弟说要保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需要我雇保镖吗?”解意调侃道,“我可以装成是个钱不太多、人比较傻、有怪癖的艺术家。”
容寂哈哈大笑,“算了吧,这跟你一贯的形象不符。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当个清高低调、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我去当西餐厅的大厨。”
解意忍俊不禁,“真是一对奇特的组合。”
容寂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陈家所在的玢城是个二级城市,但近两年在全力扩展规模,已经可以比得上一级城市了。市政府初步规划,要在全市建八个加气站,当地人不是很懂这个,但北京、上海、广州之类的公司已经有不少人想要去拿这个项目。我当年和他们的市长谈过,为避免垄断,一家公司最多只给两个。你一到玢城就去注册一个能源公司,然后请路飞过来帮忙,拿下两个加气站的项目,立刻动工。每个气站的投资不过三百万,你手里的钱搞两个加气站是没问题的。我这里有一百万,也放到公司里,算是与你合资。虽然你是大股东,但你要搞艺术,懒得弄这些,于是由我来当执行董事、法人、总经理,你继续画你的画,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加气站一搞起来,那就是会下金蛋的鸡,而且不用天天看着。然后我们再搞西餐厅,可以想怎么玩怎么玩。”
“好。”解意一拍桌子,“听你的。”
第二天,容寂到酒店退房,总台小姐笑着递给他一个信封,“先生,这是您的机票。”
容寂道了谢,提着行李到解意那里。两人稍作收拾,便直奔机场,登上了飞往玢城的航班。

第7章

走出机场,孙世安已经带着司机在外面等着了。一见他们出来,这位年轻人对解意的风采显然有些估计不足,脸上略微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便控制住,热情地上前与解意握手,“解先生,久仰,久仰。”然后恭敬地对容寂说,“四公子,请上车吧。”
司机上前接过他们手上的旅行箱,一手提着一手拖着,跟在他们后面走到停车场,先把车门打开,然后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他行动敏捷,显然训练有素。孙世安拉开后车门,请他们两人坐进去,然后自己坐到副驾位,系上安全带。司机打理好一切,这才过来上车,平稳地驶了出去。
看着车子上了机场高速,孙世安回过头来客气地问:“解先生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解意很温和地微笑,“我到过的地方不多。”
“解先生太客气了。”孙世安礼貌地说,“您走遍大江南北,我们这是小地方,自然不容易走到。”
“孙先生过奖了。”解意继续温文尔雅地微笑,“我是随兴所至,想到哪里走到哪里,不太有计划,而且比较喜欢自然环境保存得比较好的城市。我听小榕说,陈府是座精美的大宅,心里很是向往,希望到时候能够参观一下。”
“这没问题。大公子、二小姐、三公子都知道解先生是艺术家,一幅画千金难求,想要看看陈府,他们是不会反对的。”孙世安不急不徐地说,“届时我可以陪解先生到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