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孙先生。”解意微微欠身,“那就麻烦了。”
“解先生请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孙世安与他寒暄完,这才转过身去看前面,偶尔为他介绍一下本地风光。
解意含笑倾听,适时反应,态度和蔼可亲,让人无可挑剔。容寂沉默地坐在他旁边,看上去似乎是做惯了老实人,不太适应他们对答如流的场面话,其实是心情轻松地养神,顺便于不经意间观察一下孙世安这个人。
上次他急着要到上海去找解意,而且准备一去不返,因此对这个人并没有多留意,只注意自己不要露出破绽就行,现在被两位陈公子逼着回来,他自然就要仔细观察陈家的每一个人了。这位孙世安是个相当精明强干的人,可以与当年的路飞媲美,但比起现在的路飞来就要稍逊一筹了。解意有七窍玲珑心,他自己更是身在高位多年,应付起来完全游刃有余。
汽车开进陈府,解意眼睛一亮,“果然精致,这大宅有年头了吧?还是以前的房子好,是真正用心做出来的,哪像现在的房地产?说什么绝版,其实基本上都是大路货。”
容寂实在忍不住,转头看着解意笑。当年他的集团也在做房地产,而且全是解意装修的,现在却把他们自己一起说进去,认为都是大路货,倒让他觉得这孩子还是那么可爱。解意知道他笑什么,笑眯眯地迎向他的目光,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让他差点笑出声来。
解意是著名的艺术家,他夸这所宅子,那个份量比一般人就大得多,孙世安很高兴,立刻说:“这是陈家的老宅,老爷子有办法,一直保着没让人破坏。”
“太有价值了。”解意这话发自肺腑,一下车就情不自禁地凑近去研究建筑外墙的砖雕,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
容寂一向是宠他的,这时自然也不会去阻止或者提醒,只是微笑着站在他身旁陪着,任他想看多久看多久,想怎么看都行。反正这里也不是龙潭虎穴,他们又没什么事,根本不用急。
能到陈宅里来的人无论是在哪条道上混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孙世安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只好先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陈智凡和陈三都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看了半天,都有些诧异,看着解意专注的神情,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也不禁有些自豪,对他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
解意看了半天,把那个小巧而精致的雕刻的每一根线条都记在心里了,这才抬起头来。一眼瞧见台阶上的两个人,他才反应过来,却没有丝毫失礼后的窘态,依然落落大方地微笑,赞叹道:“实在太美了,一砖一瓦都如此精细,让人叹为观止。”
陈智凡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客气地说:“家祖父如果在世,一定会将解先生引为知己。”
解意缓步走上去与两人握手,愉快地笑道:“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建筑,真是不虚此行。”
陈三很爽快地说:“如果解先生愿意,可以住在寒舍,自由参观。”
“多谢三公子的慷慨。”解意回头看了一眼容寂,“如果小榕也住在这里,我当然求之不得,如果小榕在外面住,那我只能多谢三公子的好意,却不能接受了。”
他这番话说得虽淡,却是情深意切。容寂没有吭声,只对他轻轻一笑,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智凡微一皱眉,不悦地问:“看来,你们是怎么也不肯分手了,是吗?”
“是的。”解意温和地说,“世界上任何力量都不能分开我们,就算是死亡,也无法让我们分离。”

第8章

显然陈智凡与陈三兄弟都被解意那句话震撼了。
陈智凡已经结婚,妻子是父母安排,贤惠安份,嫁过来就连着生下一子一女,然后在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是百分之百的传统女性。陈智凡对她是满意的,但从来没有产生过那种电影电视小说里描写的所谓爱情。他一向认为世界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因而父亲在外另有女人孩子的事他也从来不认为那是什么爱情,不过是男人花心而已,这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做人要理智,不能被感情冲昏头脑,否则就很危险,这是他一向的认知。
陈三是相信爱情的,许幽与白啸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他认为那是特例,因为许幽是白啸风养大的,所以两人打不散、拆不开,在爱情之外更多的应该是感情与习惯吧。
然而,眼前这位优雅漂亮的男人却用温和的笑容告诉他们,世界上是有这种传说中的爱情的。连死亡都不能让他们分离,那是怎样的坚定?他们一个是文弱的艺术家,一个是无所作为的平庸之辈,彼此之间怎么可能生产如此强烈的感情?
两人想着,将目光一齐投向一声不吭的那位四弟。
容寂一直站在解意身侧,这时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轻笑着说:“大哥,三哥,他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不会分开。如果陈家容不下我们的感情,我可以立刻离开。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都不要,房子、股份都还给你们,甚至三哥为我要回来的一百万赔偿金我也可以不要。”
“那你打算靠什么生活?”陈智凡冷冷地看着他,“难道让人包养吗?”
陈三笑了,“大哥,都是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伤了和气?来来来,解先生远来是客,请进屋坐吧。”
“多谢。”解意礼貌地点头,从容不迫地走上台阶,与他们进了主屋,在客厅坐下。
容寂很自然地坐到他身旁,神情平静。解意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陈氏兄弟。他们没有什么亲昵的举止,但彼此之间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默契与亲密,陈智凡和陈三都曾经看到过这种男子与男子相处的情形,那就是白啸风与许幽。可他们这个四弟与解意以前应该并不认识,怎么可能有这种需要经过长期的共同生活才可能养成的默契?
等工人为他们端上茶来,陈智凡才轻咳一声,淡淡地问:“解先生,你和小榕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这个问题解意早就和容寂商量过,这时对答如流。他微笑着说:“小榕两年前跟上司到上海来出差,晚上陪客户到酒吧玩,当时我和朋友也去了那家酒吧。后来有人醉酒闹事,打了起来,混乱中我被人推了一把,差点摔倒,正撞到小榕身上。他们的桌子也翻了,酒洒了他一身,他却没管那些,护着我出了酒吧。我觉得过意不去,一定要谢他,后来请他吃饭,跟他交上了朋友。我那时候很累,特别是精神上感到很疲惫,而他是个温柔的人,带给我极大的慰藉。我很喜欢他,后来就去他住的城市看他,一来二去,就有感情了。他那时候有家,我们不能交往,现在他孤身一人了,我们就决定以后都要在一起。”
“哦,是这样啊。”陈三笑着点头,“这倒是缘分。”
“我也觉得是这样。”解意愉快地说,“这是上天安排的一件很奇妙的事,我和小榕都认为不能辜负。”
陈智凡看了看他,再看向容寂,微皱着眉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开餐馆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懂这一行吗?”
容寂很老实地说:“我会做很好的菜,至于管理,可以请经理人。”
“荒唐。”陈智凡很生气,“我们陈家的人怎么能去做厨师,让人取笑?”
容寂只好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微微低下了头。
“请恕我直言,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应该是他自己的事吧?”解意温和地笑道,“大公子,小榕虽然是陈家的人,但之前并没有享受到陈家的荣耀,现在也就没有义务为陈家争光。”
陈智凡的目光倏地变得冰冷,隐含杀气。自他出生到今天,凡是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人都已经成了死人,没人能够挑战他的地位与威信。
解意恍若未觉,微笑着把他们的打算和盘托出,这也是他们事先议定的备用计划,“大公子,我打算在这里搞两个加气站,交给小榕经营。以后的事再说吧,现在也不急。”
“加气站?”陈智凡疑惑地看着他,“那个会有利润吗?”
“我不是专业人士,解释不清楚,不过,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加油站。”解意潇洒地做了个手势,“现在油价飞涨,以后的汽车会越来越多地用天然气做燃料。”
陈智凡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拿下来。”
“据我所知,政府规定是一家公司只能拿两家,我就只打算要两家,剩下的六家,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解意轻描淡写地说。
“那当然,无非是出三家公司去拿嘛。”陈智凡脸色缓和下来,转脸看向容寂,询问道,“你会经营这个?”
“嗯。”容寂点头,“我对能源交通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以前琢磨了很长时间,自我感觉还是有把握的。”
陈智凡虽然以前没见过他,但通过资料知道,他是个从来不夸大其词的人,既然说有把握,应该还是可信的,于是点了点头,“那我们拿下来后都交给你管,至于到时候怎么管,利润怎么分,你可以拿个方案出来。”
“好。”容寂也没有推辞。他这位大哥说话全部是陈述句,完全不容置疑,他如果不肯干,只怕会立刻触怒他。而且他确实对这事有兴趣,两家是做,八家也是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陈三高兴地一拍手,“好好好,小榕到底是我们陈家的人,以前主要没机会,所以才无所作为,现在大哥给你一个舞台,你就好好表现吧,别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容寂立刻点头,“谢谢大哥,谢谢三哥,我会好好做的。”
陈智凡的脸上微露一丝笑容,吩咐道:“叫他们开饭。小榕,你和解先生就住在家里。我会让他们派几个弟兄保护你们。以后出门要当心,虽然这是我们的地盘,可总有些不长眼的垃圾想来搞事,不可不防。”
容寂的脸上出现惊愕的神情,半晌才有些勉强地说:“那好吧。”
陈三立刻安慰他,“大哥也是防患于未然,其实你不用担心,在这里,敢惹我们陈家的人不多,你们会很安全的。”
“嗯。”容寂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陈三热情地看向客人,“解先生,请。”
解意愉快地点头,跟着他们站起身,往餐厅走去。

第9章

解意住进了陈宅。这次不是由孙世安带路,而是陈宅类似管家的人过来为他们引路。此人大约五十左右,举止言行彬彬有礼,大家都叫他华叔。他并没有带容寂到原来住的那套小小的客房,而是带到另外一套宽敞的主人房中。这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完全是中式风格。
等华叔离开,解意打量着这个颇有古意的房间,半开玩笑地道:“这个在过去应该算是豪门了吧?”
“现在也算,而且是那种传了几代的豪门世家。”容寂打开箱子,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清代有句话:‘树小墙新画不古,必是内务府。’现在也有不少世家子弟用这句话讥讽暴发户。这所宅子的墙很老,花园里的树很大,至于画古不古,我没看到,不好评价,不过那些雕刻可是有年头了。”
“是啊。”解意摇了摇头,“这样的世家大族,后人居然都沾黑,真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我觉得还是可以想象的,要把这些东西完好无损地保护下来,肯定要用到一些超常规的手段,其中必定有违法的事存在。”容寂转头看他,温和地说,“你先洗澡吧,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画具只好你自己来弄了,我不大懂。”
“好。”解意笑着点头,拿着他递过来的睡衣走进浴室。
容寂继续整理两人的衣服,分别放进衣柜里。屋里什么都有,一切自便,他在饮水机旁边的柜子里看到有一排茶叶盒,绿茶、花茶、红茶、乌龙茶,应有尽有。他沏了一壶碧螺春,坐下来慢慢品着,渐渐放松下来。
解意洗了澡出来,坐到他旁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戏谑地道:“你现在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是吧?”
容寂忍不住好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腿,起身进了浴室。
现在是下午,他们的身体不好,都觉得疲倦,解意喝了一会儿茶就锁门,拉窗帘,然后上床去躺下。
容寂洗好澡出来,一看屋里的情况便很自然地上了床。他没有老老实实地躺着,而是压到解意身上,笑眯眯地问:“累了?”
“有点。”解意顺手勾住他的腰,轻轻捏了捏,“你得加强锻炼啊,这副小身板比以前可差多了。”
“是啊,要练到我以前那种状态,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容寂将脸埋进他的颈间,轻轻叹气,“现在确实太弱,得好好恢复一下。”
解意吻了吻他的脸,两只手在他身上慢慢地摸过去,低低地说:“很奇怪,感觉摸起来跟以前差不多。”
容寂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但被他一双灵巧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自己的感觉确实跟以前一模一样,热血沸腾,欲望之火很快就燃烧起来。他忍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重重地吻住解意的唇,两手熟练地抚过他的身体。
他对解意比解意对现在的他要熟悉得多,很快解意就在他温柔的攻势下轻轻呻吟。容寂粗重地喘息着,只觉得浑身滚烫,有些欲罢不能。他抬头看着解意,轻声道:“你现在身体不好…”
没等他说完,解意就把他重重一拉,三下五除二将他身上的浴袍脱掉,咬着牙说:“你要不做也可以,我就上了你。”
容寂笑出声来,在他耳边温柔地道:“我去拿东西,不然我怕控制不住,会弄伤你。”
解意双眉微挑,便放了手,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他到上海后基本上一起跟自己在一起,什么时候去买了KY?容寂动作很快,下了床便走进浴室。解意顺手脱掉自己的衣服,便看见他拿着一瓶沐浴露出来,不由得哑然失笑。容寂也开心地笑,又有些羞赧,直接上床压住他。
这是他们经历生离死别后的第一次情事,两人都很激动。容寂的手指刚伸进去,解意就深深地吸了口气,伴随着一丝冷冷的刺痛,欢乐的浪潮席卷而来。他攀住容寂的肩,断断续续地说:“好…好了…可以了…来吧…你来…”
容寂也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火热的欲望推进去。紧窒的身体包裹着他,让他几乎立刻失控。他停了一下,深深地呼吸着,这才一推到底。解意只觉得听到“轰”的一声,一把大火就在身体周围燃烧起来。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床单,腰微微弓起,想要减轻那骤然而至的强烈刺激。容寂俯身吻住他,缓缓的用力推撞,力道渐渐加强。他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年轻,给解意的冲击比过去更大,解意放开手中绞在一起的床单,紧紧抱住他的肩背,在一波接一波的狂潮中不断呻吟。
容寂也越来越激动,在一阵剧烈的冲撞之后忽然将他一把抱起,自己顺势向后坐在床上,揽着他的腰,让他重重落下。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姿势,解意只觉得插进身体的那根利剑仿佛无限延长,一直穿过五脏六腑,直冲上头顶。他猝不及防,仰头叫出声来。容寂探头吻住他修长的脖颈,双手有力地捧着他的腰,持续不断地一提一放,迅速而有节奏。解意开始还想着配合一下,到后来被刺激得头脑混乱,完全不能自主,只能扶住他的肩,在铺天盖地冲过来的高潮中勉强保持平衡。
容寂看着他如玉般的脸颊微微泛起一缕绯色,看着他晶莹的双眸氤氲着几分无助的脆弱,听着他努力控制却仍然忍不住的呻吟,只觉得心潮澎湃,不可扼止。他猛地撑起身,将解意重新压在床上,咬着牙狠狠冲撞,在他剧烈的痉挛中如火山爆发一般释放出全部的热情。
解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脑中金星乱冒,半天回不过神来。容寂搂着他,与他一起剧烈地喘息着,愉快地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过了很久,两人才平静下来。解意的嗓子都变得沙哑,轻轻地说:“你这么厉害,还是别锻炼了。”
容寂笑出声来,然后拉着他起身,一起到浴室清洗。
解意懒洋洋地让他服务,偶尔轻轻地吻他一下。容寂很开心地回应,细心地为他把一切都弄好,这才体贴地说:“你先去睡,我马上就来。”
解意点点头,拿着浴巾出去了。等到容寂洗好,他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容寂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爱惜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解意没有睁眼,很自然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又继续沉睡。
这就像是过去他们曾经有过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容寂看着他如孩子般安静的脸,忍不住又吻了吻他的肩,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10章

吃晚饭的时候容寂和解意都没出现在餐厅里,华叔立刻把电话打到他们的房间里,礼貌地通知他们下来用餐。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手机一响,九成九是找容寂,他也养成了习惯,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起来,以免吵醒身边的人。听完华叔的话,他立刻说:“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解意睡得很熟,听到他在说话也只是微微翻了个身便继续睡,连眼睛都不肯睁开。容寂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轻笑,“小懒猪,快起来吃饭。”
解意含含糊糊地说:“我再睡会儿,你去吃吧。”
容寂想了想,便道:“行,那你睡吧,等你醒了,我给你做。”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换了一身休闲装,细心地锁好门,这才走下楼去。
陈智凡和陈三都已经坐在餐桌旁,孙世安和另一个大概是陈智凡助理的年轻人也在,应该是他们的助理。看见只有他一个人,陈三有些意外,“怎么?解先生不舒服吗?”
“没有,他觉得累,还想睡一会儿。”容寂坐下来,微笑着解释,“没关系,我们不用等他。”
陈三仍然很关切,“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吧?或者是中午的菜不对他的胃口?”
“不是。他只是有些疲倦,想休息。他身体不大好。”容寂的神情很温和,“他是艺术家,有些不拘小节,请大哥、三哥别放在心上。他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才这样的。”
“哦,那就好。”陈三笑着点头,“是该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对他太客气,倒有点不应该了。”
容寂立刻说:“不不不,你们对他很好,他很开心,谢谢大哥、三哥。”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陈智凡淡淡地说着,看向华叔,“开饭吧。”
很快,丰盛的菜肴便一道接着一道送上来,陈智凡拿起筷子先夹了菜,大家便一起吃起来。
陈智凡和陈三先聊了聊闲话,基本上是在谈论外面的亲朋好友的近况,譬如谁结婚了,谁家孩子上大学了,谁家老人去世了,诸如此类,容寂反正一个都不认识,也乐得只听不说。吃了一半,陈智凡忽然看向他,“老四,你把那个加气站的项目详细说一下,明天我就让他们去办。”
“哦,据我所知,情况是这样的。”容寂便把有关资料详细说了一遍。
这方面他是行家,类似项目他们在其他城市已经做过很多,因此他熟极而流,想都不用想便把一些相关数据报了出来。当然,为避嫌疑,他还是隐藏了很多东西没说,但这些资料已经足够让那四个人了解这个项目。
陈智凡凝神倾听,对这个本以为平庸无能且攀附名家的四弟有点刮目相看,觉得他也不是一个草包,肚里还是有货的。陈三显然也有同感,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眼里却隐隐的有几分讶异。
等容寂讲完,陈智凡的助理和孙世安都问了一些不明白的情况,然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个很赚钱的买卖,不过,不是内行做不了,容易出事故。”
“嗯。”陈智凡同意,“看来老四是这方面的行家。”
“是啊,大哥不是说了交给四弟来办吗?我赞成。”陈三笑眯眯地看着容寂,有点事不关己的超然。
孙世安和另一个年轻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容寂笑了笑,没有推辞,也没有表决心、表忠心之类的举动,看上去很实诚。
“解先生不是说你们也想成立一家公司吗?明天我就让小孙去帮你们办。如果需要什么资料,你们交给他就行了。”陈三很热心,“如果注册资金你们不够,可以从我这里挪,大哥那儿也行。”
“谢谢三哥。”容寂赶紧点头,“应该够了,注册资本写个五百万就行了吧。”
“还是弄大一点,免得以后麻烦。”陈智凡不由分说,“注个两千万吧,这事不用你操心了。公司由你控股,给解先生一定股份就行了。”
容寂和解意谁占多少股根本无所谓,只要不让别人进来就行了。容寂笑道:“好,我听大哥的安排。”
陈智凡很满意,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这顿饭在愉快友好的气氛中结束,容寂回到房间,在小客厅看电视,新闻联播、本地新闻、中国新闻、国际新闻,一个台一个台地看过去。等到把国内外的大事小情都了解了,解意还在睡,他便走进卧室,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人,“小意,起床吧,不然你晚上肯定失眠,会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