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莫凡心下痛苦难当,他看着她隐忍的背影,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那么的无力。
她留给他的,从来都是无情冷漠的背影,四年的时间,她虽然活着,却是活在自己为自己铸建的世界里,从不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她只记得她生日那天的痛苦,却忘了,那人没出现之前,她的每一个生日,有多快乐,他想帮她找回快乐,可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卧室里,左嫒将自己抛在床板上,硬硬的木板床咯在身上,她不觉得疼,只是心却是再一次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疼的她无法呼吸。
生日,于别人而言,也许是快乐的,可于她而言,却是悲苦的开始,十八岁生日,她的阿郎被人无情地丢入浩荡的大海里。
那里有他最敬的卓叔,有她最爱的妈妈,让她恨无所恨,十九岁生日,她吃尽苦头才留住的宝贝,却离开了她,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
第二天一早,左嫒又是那个清冷淡然的左嫒,杨莫凡依然是温润如玉,淡雅亲和,好似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
然而,当他眼神注意到她白皙的脸颊上,那几处红肿的指印时,温和的眸子顿变,语气紧张而心疼,“小嫒,你的脸怎么回事?”
“没事!”
杨莫凡见她一副不想谈的模样,心里除了无力还是无力,他了解她的性子,便也不再纠结在这事上,“小嫒,我妈过两天要过来看看我们!”
左嫒咀嚼的动作微顿,“知道了,我会做好本分的!”

第七章琳琳
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炎热,天上的太阳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球,散发出一阵阵灼热的气息,炙烤着大地。
左嫒手里拽着陈老师给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从出租车上下来,一阵热浪立马将她笼罩,她看了眼手中的地址,再看看戒备森严的门卫,只好掏出手机打了雇主的电话。
陈老师是她的钢琴老师,她一个朋友说要请钢琴家教教她孙女学琴,就推荐她来了,她有心想要辞掉‘魅都’的工作,也没拒绝。
打了招呼,门卫爽快地放人进去了,左嫒来到指定的地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栋三层楼的豪华别墅,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菲佣似的妇人前来开门,带她进去。
“夫人,人给带过来了!”
客厅里,一个雍容华贵,五十来岁的妇人坐在那里品茶,听到菲佣的话,她优雅的放下茶杯,抬首,锐利的眸子将她打量了一遍,“你就是陈清介绍过来的钢琴老师!”
“是的,夫人!”左嫒不卑不吭地回答着。
“刘嫂,带她去琳琳的琴房!”妇人收回眼神,淡声吩咐着。
左嫒随着刘嫂来到所谓的琴房,门一推开,人还未进去,一件‘凶器’就向她们飞来,接着便是一阵娇脆带着惊恐的童音,“坏人不准进来!”
左嫒伸手抓住那件向她飞来的‘凶器’一个被脱光衣服的芭比娃娃,刘嫂冲她抱歉地笑笑,而后上前去哄那小祖宗,“琳琳小姐,这位阿姨是教你钢琴的老师,她不是坏人哦!”
“她就是,她就是!”
左嫒看着那个叫琳琳的小女孩,心里微微触动。
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梳着一对羊角辫,身上穿着一件雪纺的小公主裙,眼睛大大的,脸蛋有着一般小孩都有的婴儿肥,此时她正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嘴巴嘟的老高。
左嫒亦看着她,清冷的脸庞,难得的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她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在钢琴边上坐下,纤纤十指,穿梭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中,一串串悠扬动人的旋律从指间溢出。
她弹的不是深奥难懂的名曲,而是一首儿歌,曲子轻快悠扬,音律中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味道,很快,吵闹不休的小女孩便安静下来,虽然仍是防备地看着她,却不再怒目而视。
左嫒谈完一曲,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第二首,当她将她所会的儿歌都弹完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而刘嫂也不知在何时退了出去。
“琳琳,好听吗?”
左嫒转头,冲着站的老远的琳琳露出一个甜甜的淡笑,清冷的语气难得的变得温柔细腻。
琳琳看着她,眼神仍旧是怯怯地,不过她却是点了点头。
“那阿姨再弹一遍给你听,好不好?不过,阿姨弹的有些累,需要奖励哦!”
琳琳似懂非懂,她只是觉得这个阿姨比以前那些阿姨笑起来好看,像妈妈的笑容。
左嫒迎视着她似懂非懂的眼神,再次微微一笑,柔声诱哄着:“阿姨弹得累,需要琳琳坐在我旁边帮我加油打气,琳琳愿不愿意啊?若是愿意,就悄悄坐到阿姨身边来!”
话落,她不再看她,抬手,十指快速在钢琴键上穿梭,不知过了多久,本是远远站着小女孩渐渐靠近,她的步伐很轻,很慢,待她坐到身边来之时,左嫒一曲刚好弹完。
“唉,阿姨本来是很累很累的,不过琳琳坐到身边来,阿姨就不累了,告诉阿姨,琳琳还想听吗?”
她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一股温柔与娇脆,再加上她刻意展现出来的撒娇意味,听起来很是舒服。
琳琳再次点了点头,黑白分明地大眼眼巴巴的望着她。
左嫒笑了笑,抬手爱怜地揉了揉她头上的羊角辫,而后,再次弹了起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着坐在钢琴前,大的十指熟练地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穿梭着,而小的则是安静地听着,大大的眼睛偶尔看看身边的女人,眼里有好奇,也有期盼,唯独少了刚才是的防备与害怕。
季一鸣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们最头疼的祖宗居然会乖乖的坐在别人身边,安静地听着别人弹钢琴。
这可是奇闻啊,要知道,这祖宗半个月来赶跑了四个钢琴老师了,而他那高贵优雅的母亲却偏偏要她学这些玩意儿。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下午,夕阳渐渐落山,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左嫒手指从钢琴键上抬起,她看向旁边安静乖巧的女孩,“琳琳,想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吗?”
琳琳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神又转向钢琴,大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与向往,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左嫒将她带离钢琴前,在她面前蹲身,抬手拂了拂她额前稀稀疏疏的刘海,“阿姨肚子好饿,要回家吃饭,明天阿姨过来教你弹更好听的,好不好?”
琳琳没有说话,她转身跑了出去,速度快得让左嫒来不及反应,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只是手里却多了一盒巧克力,“给你吃,你教我弹!”
左嫒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没等她开口,一个清冷威严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琳琳,阿姨要回家了,她明天会过来教你!”
琳琳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手渐渐垂了下来,看到她失落的小脸,左嫒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似的,她抚了抚她柔嫩的小脸,柔声保证,“琳琳,明天阿姨早点过来,好不好?”
琳琳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出了琴房,那名被称作夫人的高贵妇人递给她一个信封,“左小姐,想必你老师和你说过这里的情况,这是你今天的薪资!”
左嫒淡然地笑了笑,“不了,我今天并没教她什么,明天开始吧,时间不早,我先告辞了!”
出了这片高级别墅区,外面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只是这地方出入都是私家车,想要打到车,还真难。
当她准备打弟弟卓浩的电话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而来,接着便是一辆威风凛凛的路虎停在她身边,车窗打开,一张刚毅俊美的脸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第八章名花有主
看着眼前的女人,季一鸣眼里有着浓浓的兴味,虽然戴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眶眼镜,不过她额前那又厚又长的刘海太让人印象深刻。
倒是没想到弹钢琴的女人是她,刚才他只看到一个背面,第一感觉就是,身材很有料,第二感觉,钢琴弹得不错。
“左小姐,我送你,这里很难打到车的!”
左嫒淡淡地收回视线,语气张弛有度,“谢谢季少好意,不劳烦你了,我可以让人来接我!”卓浩距离这一区并不远,只是不知出院了没。
她说着,便半分不迟疑,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卓浩的电话。
问了他的情况,得知他已经出院且有空后,便将这边的地址给了他,结束了通话,她站在一旁的路灯下静静地候着。
这边,季一鸣还没从被拒绝的讶异中回过神来,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走到一边,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安静清冷的女人,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与他刚毅正气面容不符合的邪光。
荀欢看上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他干脆也不走了,陪着她在这里等。
大概十来分钟,一辆重型哈雷在左嫒面前停下,一袭休闲服的男子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左嫒,你来这里做什么?”
卓浩只有在犯错的时候,才会唤她一声姐,平时都是左嫒,左嫒的叫,刚开始左嫒抗议过,只是他依然故我,后面她也就随他了。
“接了一份钢琴家教的工作!”
左嫒一边回答着,一边戴上他递过来头盔。
“你就拼命的做吧,哪天累死了,我可不帮你收尸,又不是没人养,成天都将自己弄的那么累!”卓浩没好气地骂骂咧咧,眼里却是漾着浓浓的心疼。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只是不能说,那不但是她心里的痛,亦是他的,怪只怪那时候他年纪太小,保护不了她。
“你个死小子,居然咒我,如果我哪天死了,不需要你帮我收尸,直接丢海里喂…啊~”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出口,重型哈雷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般,冲进了马路,同时也打断了她的话。
季一鸣坐在车里,看着逐渐化为一撮黑影的两人,他摸了摸光洁的下颚,锐利的眸子越发的兴味浓厚,倒是个有趣的妞儿!
昏黄的灯光,迷乱的气氛,浓郁的尼古丁味混合着酒香,营造出一股奢靡的味道,季一鸣推门而入,一行人见他到来,立马起哄。
“鸣子,迟到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自觉点啊!”
“是啊,一向奉公守法,从不迟到的季局长迟到,难得啊,一定要狠狠地罚!”
几位狐朋狗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早有懂得察言观色的服务员倒了几杯酒,季一鸣也不说什么,他在沙发上坐下,端起酒,很干脆地灌了下去。
“还别说,我今天迟到是有原因的,居然傻不啦叽的陪一个女人等车!”
想到刚才自己无聊的行为,季一鸣心里还挺怪异的,他看向一旁正独自品酒的邪肆男人,没头没尾的来一句,“阿欢,那女人钢琴弹得不错,只不过,貌似人家名花有主了。”
若是他不提钢琴,也许荀欢还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一提钢琴,他就想到前几天听到那一首压抑,悲伤却又扣人心弦的曲子,毫无疑问,他说的人是——
左嫒!
那个表面清冷淡漠,性子却又狠又烈的女人!
荀欢晃了晃杯中猩红的液体,琥珀色的眸子邪光四溢,语气张狂而邪肆道:“有主又怎样?本少若是想要,有一千种方法让她乖乖趟床上张腿!”
“喂,二位,打什么哑谜呢,哪个女人?”霍芃姿态吊儿郎当的,与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很是不符合。
“还有谁,和荀欢绝配,左嫒呗!”季一鸣点了一支烟,明明第三声‘左’字,硬是被他咬成了第四声‘做’。
“呵呵,那个女人挺有意思的,怎么样,阿欢,有没有那个面子,将她弄过来玩玩?”冷翊阳的表情依旧温润如玉,笑容悦耳动听,只是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顿了顿,看了眼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的服务员,“话说,她不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左嫒接到经理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准备睡觉,这几天她找借口请了假,准备到二十五号发工资的时间一到,她领了上个月的工资就走人,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被传唤。
匆匆赶来魅都,来到经理办公室,叩了叩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她才推门进去,“经理,小曦怎么了?”
“先别问这么多了,赶紧换衣服,去一号包厢吧!”经理从文件上抬首,语气催促道。
“抱歉,经理,我男友母亲要过来,想必经理也了解,老人家对这种娱乐场所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干了!”左嫒心思何其敏感,这时候又怎么会听不出经理将她骗过来的,因此话语间也不再隐瞒。
经理淡淡扫了她一眼,他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将她的意思向那头汇报了一下,不久经理将电话递给她,“老板让你听电话!”
左嫒有着怔愣,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心里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忐忑地接过电话,“喂!”
“限你五秒钟,立刻出现在一号!”
听到熟悉的邪魅声音,左嫒心里微震,对方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可在她听来,却如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左嫒并没有换上工作服,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一号包间的门,里面灯光昏暗,奢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好在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
看到她进来,里面的人眼神皆凝在她身上,此时的她一身白色T恤加牛仔裤,最简单的装扮,却也将她高挑完美的身材展露无余。
她肩上挎了一个大挎包,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未拿下,若不是那一撮扎眼的刘海,霍芃和冷翊阳他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想干了?”
荀欢靠坐在暗红色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臂随意地张开,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晃动着酒杯里面猩红的液体,那样子有说不出的邪魅性感,迷人。

第九章性烈如火
包间里面很安静,众人的视线都放在左嫒身上,有兴味,有好奇,不过大部分都是看好戏的。
左嫒神色坦然,不卑不吭地在一旁站定,她点了点头,清冷淡然地应了一声“是!”
“行!明天我就让经理帮你结工资!”
荀欢语气干脆利落,在左嫒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之时,只听他再次出声,“不过,你得将欠本少的,还了!”
迎视着她不明所以且防备的眼神,荀欢邪魅一笑,左耳上的紫钻耳钉习习生辉,他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前几天你输掉我两百万,另外…”
“是你说输了算你的!”
左嫒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我有说过吗?”荀欢挑了挑好看张扬的剑眉,一副讶异状,琥珀色的眸子扫了在场之人一圈,“你们谁听到了?”
众人只是摸了摸鼻子,沉默,却在心里将他鄙视个彻底。
“哝,没人听到,是你自己想多了!”
左嫒胸口起伏不定,白皙的脸庞气得通红,张口,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都是他的人,她能说什么?
没等她喘口气,荀欢盯着气得不轻的她,再一次邪肆出声,“另外,我救你一命,牺牲自己,被你睡了一晚,你说这笔账,咱该怎么算?”
此话一出,包间里的人都有些讶异,乖乖,原来早就有一腿了!
左嫒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越发的剧烈,她镜片下的媚眸怒瞪着那一脸邪笑的男人,良久,她压下怒气,从包里掏出几张红票子,一把甩到他俊美邪肆的脸上。
“你当是招了一次妓,我当是嫖了一次鸭,给你服务费,互不相欠,至于那两百万,要钱没有,这条烂命,你若是要,就拿去,反正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将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放在眼里,黑的也能被你们说成白的!”
看着这一幕,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们看着左嫒,就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整个J城,敢如此和荀少叫板的人,恐怕没几个,敢将荀少当鸭的女人,更是绝迹。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清冷冷,低眉顺眼的女人,却是如此性烈如火,胆大包天。
左嫒现在是完全豁出去了,这些人你越是退,他就越进,他们喜欢猫戏老鼠,而她不愿做这只老鼠,不愿做这些权贵公子哥们手中的玩物,横竖她都是将他给得罪了,想要完全脱身,就要死里求生。
荀欢依旧是那副邪肆的笑,只是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寒凉,他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看到她灵魂深处,待看到她眼底的认真与决绝时,他心神微微动了一下。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是认真,她这是在跟他赌命,如果他现在要取她性命,相信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想到那天晚上她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到自己脸上那股狠劲,荀欢心里想要骂娘,这女人,真他妈的够烈够疯。
“呵,本少弄死你,还怕脏了手,给我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众人再一次怔愣,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云淡风轻地邪魅男人,一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荀少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啪!再不滚,信不信本少当场就办了你!”
荀欢见她好似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杯砸到她脚下。
左嫒心神一震,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拔腿就逃了出去。
待出了门外,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双腿有发软的迹象,话语说的那么决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是怕的,她很惜命,她要留着这条命找阿郎,等阿郎。
然而,那一刻,若是不那么决绝,以后就会是无尽的纠缠,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不想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也玩不起他们这些人的游戏。
“荀欢,啥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包间里,霍芃轻呷了一口酒,看着对面那个脸色晦暗莫名的男人,好笑地调侃着。
其他人亦是看着他,本只是想将那女人弄来玩玩,没想到却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堂堂F·C集团的总裁,J城四少之一的荀少居然被人当成鸭,这事若说出去,谁信?
“呵呵,猎物要放着慢慢玩,一下子玩死了,也就没意思了!”荀欢重新端起一杯酒,一口将里面的液体灌了进去,琥珀色的眸子邪光凛凛。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季一鸣同样抿了一口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明意味。
她的把戏,别人没看出来,又怎么能逃得过他这个受过专业侦查和心理训练的一局之长,当然,荀欢未必看不出来,只是…
呵呵,只是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左嫒出了‘魅都’,就见一个男人地站在门口,千篇一律的白色衬衫加西裤,身形欣长瘦弱,俊逸的五官漾着如沐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富丽堂皇五光十色的娱乐场所门口,站着这么一个干净儒雅的男人,突兀却也显得…孤单!
“小嫒,你突然跑出来,我…担心你!”
不知为何,这一刻,左嫒鼻子有些泛酸,她渐渐走近他,而后轻轻的,小心翼翼地抬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暖意,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
有多久没和他这么亲近了,时间久到她都忘了,他们自小青梅竹马,他大她三岁,生日却是在同一天,他身子不好,那时候又瘦又小。
而她个子高,就是一个假小子,经常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直到他父亲从村长升为镇长,一路向上,他们搬到了市区,这才渐渐疏远,而她在十七岁花一样的年华,遇到了她的阿郎。
“小嫒…”
“别出声,就让我抱一下!”
杨莫凡身子有些颤抖,心脏频率不自觉地加快,手臂抬起又放下,最后终是用力拥住了这个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人。
不远处,斜靠在琉璃柱上的邪肆男人远远地看着那对紧紧相拥的男女,手中那个女式钱包“啪”的一声被他扔到地上,而后头也不回地向里面走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返身折了回来,而大门口,已经没了那对身影,他看了眼静静躺在地上的钱包,抬脚碾了几下,又恨恨地将它捡了起来。
哼!想要,给本少拿身子来赎!
------题外话------
各种求啊!

第十章想上你
J城的上空,持续笼罩着高温,左嫒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溢出一层蜜汗,身上的薄薄的衣衫也被汗湿,她看着前面依旧兴致高昂的贵妇人,只得认命地跟着。
“小嫒,你看这件衬衫阿凡穿,怎么样?”
左嫒看向她手里那件衬衫,想象着穿在杨莫凡身上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觉地抽了抽,“杨妈妈,莫凡不喜欢太花的!”
这杨妈妈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我就觉得挺好,阿凡就是太死心眼了!”贵妇人也就是杨莫凡的母亲陈素容亦有所指地说着。
左嫒沉默,极其聪明的她又怎么会听不出她另有所指,只是,她比谁都希望,杨莫凡能不死心眼。
“小嫒啊,如今你也快毕业了,阿凡不顾自己的身子,陪你在这里耗了几年,我这个做娘的,看着心疼,到时候你可别做出伤他心的事来!”
陈素容一边挑选着衣服一边状似闲聊道。
她语气顿了顿,犀利的眸子直直看向她,“我知道你心高,但我们杨家不需要媳妇儿有多能干,知书达理,真心待我儿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