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善柔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花园的长廊里,这栖凤宫俨然是一座园林,长廊回绕,小道曲径颇多,夜黑风高的,她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都绕不出去,气温越来越低,身上的衣裳根本抵不住凉飕飕的秋风。
突然,远远地出现了一片灯火,定神一看,便见一群太监和宫女提着大红的灯笼朝这边缓缓而来。
近了,才看清楚了,来者正是钟离的皇帝寒王。
华丽的龙袍早已退去,一身墨色绸缎锦服,白日里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如今那么近的距离,善柔竟看得有些失神,从未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只是,那如雕如刻的俊美面容上,寒潭一般的黑眸竟清清冷冷,仿佛没有一丝丝的情感。
一股疏远感立马在善柔心中涌起,他就是她的男主角吗?
一旁的太监总管德公公轻咳了几声,善柔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欠身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寒王淡淡地说到,很久很久没有宫女敢如此直视他的了。
“是。”
善柔依言抬头,仍是无所畏惧地看向了寒王,双目对视,不见他眸子任何温度。
“你唤什么名字?”他声音只是一味低沉得好听,却太过清冷。
“奴婢名唤善柔,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善柔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这回和亲的厉害关系,她都清楚,怕是从今夜起,这栖凤宫上上下下都要被监视着了吧。
“你这是要往何处呢?”寒王亲自上前拉起善柔的手来,细细端详了起来,一脸甚是认真。
“我…我…”善柔有些猝不及防。
“放肆,竟敢自称我!”一旁的德公公连忙开口训斥。
寒王挥了挥手示意德公公退下,依旧同善柔对视,等着答案。
善柔见寒王并无不悦,努了努嘴,大胆道:“我迷路了。”
“迷路?呵呵,随朕来吧。”寒王说罢放开善柔竟转身朝原路而去。
“去哪?”善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寒王回过身来,眸子掠过一丝玩味,道:“怎么,怕朕吃了你不成?”
“不怕!”善柔挑衅地看了寒王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谁知才到他身后,手便被牵了过去。
只觉得心突然扑通扑通地急促跳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手会如此温暖呢?
这偶遇似乎就是她故事的开端了,在他的大婚之夜。
008为何而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
栖凤宫,皇后卧房外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出现,在屋子外徘徊了甚久才潜了进去,只是进屋后却发现连守夜的宫女也没有,热闹的装饰,更衬出此时的冷清,珠帘内,床榻上的人儿早已静卧安眠。
黑衣人扫视了屋子一周,小心翼翼掀起珠帘来,目光扫过床榻上的人儿,很快便落在了镜台前那几个小匣子上。
眸中掠过一丝迟疑,却还是快步上前搜寻了起来,一一翻看过去,却始终找不到他要的东西!
“找到了吗?”慵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紫萱早已懒懒地斜倚在床榻上,盯着这黑衣人高大的背影看了许久。
黑衣人猛地转身,玄色而狰狞的昆仑奴面具将面容完全遮掩住,唯一可见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光,与紫萱直视。这女人功力似乎不浅,竟能不被他知觉到。
“你会武功!”似乎刻意掩饰,声音低沉地有些怪异。
“你是何人?”紫萱起身来,毫不掩饰地取来了压在被褥下的黑龙长鞭。
黑衣人瞥了那长鞭一眼,心中纳闷不已,这公主不哭着喊着抓刺客,反倒一副要打斗的架势了,着实有趣。
“刺客!”黑衣人话音一落便要朝外而去。
紫萱却是一鞭子狠狠甩出,硬生生将那黑衣人给逼退了回来。
“刺客?我看你是窃贼吧,说!为何而来!?”
“哎呦,独守空房,看来心情很差啊!”
“你!”
“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赶紧走!”
“急什么?要走也得把面具给本宫留下!”
紫萱冷哼一声,竟一鞭子狠狠朝黑衣人脸上甩去,黑衣人敏捷地侧身躲过,鞭梢落在珠帘上,一整排珠帘随即断落,玉珠子啪嗒啪嗒散落了一地。
黑衣人趁机退到外厅,却没急着走,笑着道:“力道倒是很足,就是鞭法不够娴熟,你这黑龙鞭是什么来头?”
“吃本宫一鞭你就知道它什么来头了!”紫萱说罢方要挥鞭,却听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皆是一愣,黑衣人连忙破窗而出,而紫萱亦是忙将手中那黑龙鞭藏回了原处。
“主子…主子…怎么那么大动静!”破门而入的是小札,身后跟着一大群奴才,再后面则是一群侍卫。
只见屋内只有皇后一人,一整排的珠帘散落了一地。
“没什么事,都下去吧,本宫不小心扯断了珠帘。”紫萱说罢便亲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了,小札却还纳闷着不走。
“主子,方才是怎么回事?”
“玩那黑龙鞭呢!好久没动过了都生疏了。”
那黑龙鞭可是父王最喜欢的东西,讨了好几回才讨来的,她轻功了得足以自保,武功却一般,鞭法更是一般。
小札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提醒道:“主子,一会天就亮了,赶紧歇下吧。”
紫萱不由得揉揉了眉头,若是能睡早就睡了,他今晚真的要她独守空房吗?见都不见她一面!
“善柔呢?让她来伺候吧。”
“一直没见人影,也不知道乱跑哪去了!”小札睡前还特意去善柔房里寻人了。
“差人去找找,这园子那么大,指不定迷路了。”紫萱说罢视线便落在了镜台上,那黑衣人并不像一般盗贼,他究竟在找什么呢?
009一国之后
紫萱一休无眠,早早地到萧太后宫里问安后便回宫休息了。
“萱主子,妃子们都来问安了。”小札轻轻扣了扣卧房的门。
“让她们在大殿侯着吧,我一会就出去。”若隐若现的声音有些暗哑,怕是真累了。
“是。”小札应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寒王终究是没有来,萱主子从小到大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何曾受过一丁点儿委屈,这一回如何扛得住?
良久,终于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小札这才放心地离去。
栖凤宫的大殿上寂无人声,众人皆垂首侍立,唯有一个女子,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轻抿着茶,正是四妃之一,玉妃娘娘。
同是四妃之一的宁妃却不见人影,四妃之位,如今只有玉宁二妃,另两个位置都虚闲着。
“皇后娘娘驾到…”小札故意扯着嗓子高喊,多了平日里没有的一丝尖锐。
紫萱一身华服缓缓步入,优雅地在凤塌上端坐了下来,将众妃子一一扫过,唇边浮起了浅笑。
那日父王亲自送她到城外,只交待了一句话,不管如何,既然选择了和亲,即便只是一年,也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一国之后。
一国之后,后宫的权利至尊,统帅九宫,母仪天下,不容她再任意妄为,不容她如以前那般我行我素。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妃嫔见了紫萱,心中皆是惊叹不已,毕竟是天朝的公主,除去皇后的身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足以这后宫三千百花皆失色。
玉妃早已起身,同众妃子一道恭敬下跪,这是心中却无比期待着,昨夜皇后独守空房之事早已传遍了后宫,宁妃至今未到,怕是要给这远道而来的皇后下马威了。
“都起来吧,在本宫面前不用太过拘束。”紫萱笑着说到,昨夜一宿无眠,将后宫妃嫔名册看了个遍,却发现这后宫三千中只有宁妃和玉妃二人妃子,皆出自官宦之家,其余的都只是婕妤,一无例外,皆是宫女出身。
“皇后娘娘,这是妹妹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娘娘能喜欢。”玉妃从嬷嬷手中接过一个镶金的锦盒恭敬地递了过去,这礼物还是她一大早起来挑选的。
紫萱打开锦盒来,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便竟盒子盖住递给了小札。
“难得玉妃有心,本宫甚是喜欢。”
“娘娘喜欢就好。”玉妃退了回来,在场的妃嫔依旧是垂首侍立,静默无话,虽为婕妤,在这后宫中地位同宫女无差,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赏了个头衔罢了,极少有人得宠第二回的,若不是今日要来问安,很多人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主子了。
紫萱的话也不多,不过几句交待,婕妤们见她没什么兴致便都识相地先告退了。
“娘娘,臣妾听说月国气候温暖极了,冬日里都不见雪的。”玉妃被赐了座,离紫萱近了这才发觉这皇后并不那么高高在上,娇美的容颜透着清丽,年纪怕是比她还小几岁吧。
“是啊,本宫那琉璃宫中的萱草花都还开着呢!”紫萱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钟离这寒冷的气候。
玉妃并不知紫萱同那萱草的渊源,道:“宫里倒是没有萱草,不过今年的雪若是再降晚了,御花园里便又能见红梅映雪之景了。”
“红梅映雪…也是一番美景啊!”紫萱似乎想到什么,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010玉妃之礼
几句客套的寒暄,玉妃的讨好并不明显,紫萱却嗅到了味道,虽不曾经历过后宫的复杂,知道的学到的,却不少。
玉妃又留了片刻后,便告退离去,才出了门便见宁妃远远而来了。
“姐姐也来了啊!”玉妃温婉浅笑,目光似水流动。
宁妃却只是点了点头便朝殿内而去了,一身广绫长尾鸾袍,五彩真丝织的拖地长尾,灿若云霞。
“娘娘,宁妃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玉妃身后的桂嬷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呀,越发的美了,那一身鸾袍可抵得上本宫一个月的月钱啊。”玉妃优雅地迈开了步子,声音很低,却透出了冷意,继续道:“再美也不过是只孔雀,永远,成不了凤凰。”
宁妃,大将军之女,寒王忌惮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对之甚是放纵,紫萱很清楚自己和亲而来,正是夺了这宁妃的皇后之位,父王虽早有意通过和亲控制钟离皇室,然而,这一回却是寒王密函给父王先提出的。
这是借她天朝之力限制大将军,如今他唯一的阻碍便是将军府了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宁妃只是欠下身子,不低头不下跪。
紫萱依旧是噙着浅笑,却迟迟不叫平身,自顾自打量起这宁妃来,高环望仙髻,赤金缀玉金步摇,五彩真丝长尾鸾袍,这一身打扮可是丝毫也不比她这皇后逊色。
“皇后娘娘,宁妃身子不适宜久站,还请皇后娘娘赐坐。”一旁的孙嬷嬷嚣张惯了,早就按耐不住了。
“主子说话,你一个…”小札见宁妃这一身打扮心中就疙瘩着,正愁抓不住她把柄呢。
紫萱依旧挥手打断了,淡淡道:“宁妃平身吧,本宫也乏了,先退下吧。”
“想必姐姐昨夜伺候皇上累着了吧,那妹妹就不多打扰了。”宁妃说着,嘲讽的目光直视紫萱。
紫萱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心中冷笑,栖凤宫的消息传出得还真快!
起身缓缓走了下来,笑着道:“本宫昨夜翻看了彤史,皇上虑及后宫中你年纪最大,令你暂代皇后执掌后宫,想必你经验颇丰,日后后宫诸事还望你多多协助本宫。”
宁妃一听,不由得攒紧了双手,不得不承认,后宫妃嫔中,她的年纪最大,她今日正是来挑事的,谁知这皇后如此沉得住气,一点机会都不给!
“宁妃?本宫的话没说明白吗?”紫萱轻声提醒,懒懒地倚了下来,一宿未眠,能不累吗?
“臣妾明白,臣妾定竭尽全力为皇后娘娘分忧解愁!”宁妃毫不掩饰,咬牙启齿地说到。
“大…”小札又一次憋不住了,只是“大胆”二字未说出口,便被紫萱瞪了回去。
“有你这句,本宫就放心了,先下去吧。”仍旧是带着笑意的语气,修养极好,不见任何不悦之色。
宁妃走后,小札便叽里呱啦地骂了起来,紫萱却只是看着手中那镶金锦盒发愣。
“主子,你怎么能让宁妃把老女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小札愤愤不平,更是满腹疑惑,这可不是他萱主子的作风。
“忘记我交待过你的话了?”紫萱笑了笑,她一定能做一个很称职的皇后,而妻子,大婚第二日,他都还不来见她,会给她机会吗?
“当然记得,就是气不过,她那是明显挑衅,不过就仗着太后娘娘最宠她嘛!”
紫萱立马一脸狐疑地看了小札一眼。
“嘿嘿,小札是包打听嘛,都打听清楚了,主子想知道的,我都能给你弄明白来!”小札嘿嘿笑了起来,花银子买消息他第一回用,还真有效。
紫萱想了想,道:“去给我还寻几个宫女来吧,身边都没几个利索的。”
小札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兴奋地连连点头,“是是是!”
再怎么说栖凤宫里也得有几个自己人吧!
“回来。”紫萱连忙又叫住了他,问到:“善柔人呢!?”
怎么就把那丫头给遗忘了,小札又愣了,显然也给忘了。
“赶紧差人去寻,别出什么乱子来!”紫萱笼起了眉头来,善柔可是比小札还没规没矩的,性子跟自己小时候倒是很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带了她来吧。
小札走后,紫萱才又将那镶金锦盒打开来,里面不过是一枚铜钱,只是上面刻着的鱼形图案却是显眼地不容忽视,这是一枚求子铜钱,同送子观音一样的寓意。
玉妃,倒是比宁妃懂事很多!
她的孩子,继承钟离的皇位,不得不承认,这是父王曾经的计划,只是,未曾想过会是她这个真正的公主和亲为后。
011善柔为妃
紫萱刚把那镶金锦盒收了起来,便见小札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又是啪的一声,在门槛处跌了个狗吃屎。
“怎么了?”
“主子,善柔她…她…她!她她她…”
“先起来再说。”
“善柔她…她…”
话音未落,只见善柔一脸内疚地跨过了门槛,走到紫萱面前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
小札这才利索地爬了起来,也顾不上痛,站到紫萱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善柔看,她这一身真丝宫服,可是能和宁玉二妃一争高下的!
紫萱愣了好久,声音突然很温和很温和,“柔儿,你昨夜去哪了呢?”
善柔抿了抿唇,还是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紫萱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唇边仍旧停留着浅浅的笑。
偌大的宫殿,顿时寂静无比,只剩门外的脚步声渐近,越来越清晰。
“寒王!”小札大叫一声,紫萱这才缓过神来,猛地抬起头一下子便对上那清冷的眸子,突然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多年不见,他已不是当年那清瘦的少年,只是眸子里清冷依旧。
寒王踏了进来,俊朗的眉头轻蹙,瞥了紫萱一眼,视线落在了小札身上。
“皇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札自知称呼错了,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起来吧。”寒王依旧是那淡漠的语气,不见任何情绪。
“臣妾…参见皇上。”紫萱连忙欠身,控制不住有些紧张。
寒王挥了挥手,在榻上坐了下来,对善柔淡淡道:“柔妃也起来吧。”
“柔妃?!”
紫萱以为自己能沉得住气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先问了出来。
善柔起身退到一旁去,似乎也有些紧张了,低头不语。
“皇后,善柔是你带来的,朕没知会你一声便纳柔儿为妃了,你不会怪朕吧?”寒王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紫萱坐下来。
紫萱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寒王,异常的安静。
“皇后?”寒王耐心提醒。
紫萱回过神,却突然笑了,在寒王身旁坐了下来,道:“皇上说笑了,皇上做事岂需知会臣妾,善柔能得皇上宠爱,臣妾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路到钟离,甚至是昨夜,她都一直在幻象着与他见面的情形,甚至隐隐期待着他能认出她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的贴身婢女夺了她的大婚之夜。
心突然痛了起来,也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而已,怎么会那么痛呢?
寒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
说罢,双手轻拍了几下,侯在门外的德公公便带着一名婢女快步走了进来。
紫萱心中一惊,想起了昨夜那黑衣人来。
只见那婢女一身纯色青衣,衣裙上都不着一丝绣花图案,挽起长发的发簪亦是青色的,只是脸上那玄色昆仑奴面具将容颜完全遮掩住了。
小札直盯着这婢女看,心中满满的不解,好端端的个姑娘家怎么就带了那么个恐怖阴森的面具呢?
012寒王误会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柔妃娘娘。”声音很清脆,听得出年纪并不大。
多年前钟离征服了冰雪高原的几个部落,俘虏了不少奴隶,皆在脸上烙上昆仑奴面具同一般宫女太监区分开来。
“先退下去吧,今日起,你就在栖凤宫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是。”青衣奴婢起身,偷偷看了紫萱一眼,便退了下去。
“皇后,朕没知会你一声便送了个贴身丫鬟来,你不会怪朕吧?”寒王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怎么会呢?臣妾谢谢皇上赏赐。”紫萱连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唇边仍是留着大方的笑意,监视她,需要那么明显告知她吗?
“皇后不愧是天朝公主,知书明理,贤德淑仪,德昭之质,柔儿,你可得好好学学。”寒王拉过了柔妃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柔儿不过宫女出身,不敢同公主比啦。”善柔有些尴尬,只觉得寒王今日的话似乎多了,昨夜同他走后,便不再听他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呵呵,皇后娘娘不也是宫女出身吗?有何不敢比的?”寒王说着倾身缓缓逼向了紫萱,淡漠的眸子里徒然多了三分阴鸷。
紫萱心一惊,有些措手不及,不自主地想起身退开,手腕却骤然被寒王握住,不过轻轻握住却痛的她想大喊。
“长乐公主,朕说的有错吗?”寒煜那淡漠的语气中终于透出了一丝愤怒来,大婚之前,探子来报,此次和亲而来的不过是临时被敕封的宫女,看来不是他诚意不够,而是天朝皇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皇上!我家主子不是…”小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误会,想上去解释。
“小札!不得放肆。”紫萱连忙呵住了。
寒羽加重了力道,心中却有些纳闷,这女人的手为何会这么冰凉?
“皇上,柔妃能得你宠爱,贵为四妃之一,定也是蕙质兰心、贤德淑仪,臣妾多同她学习才是。”紫萱避开了那话题,忍着手上的痛,唇边依旧噙笑,同他对视。
寒羽微微一愣,这双清澈的眸子似乎曾经在何处见过,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本是来羞辱她的,却突然没了机会,也没了兴致,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保持这大方得体的姿态多久。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寒王终于放开了紫萱的手,仍是那清冷的口气,道:“皇后同柔妃叙叙吧,朕先行一步了。”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而去。
德公公扫了在场的奴才们一眼,连忙跟了出去。
“皇上放心,皇后身份一事定不会传出去的?”
寒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步子。
而大殿之内,小札早已闹开了。
“好你个善柔,亏我还那么信任你!今儿个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作一夜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小札,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在花园里迷路了,遇到皇上,皇上就…”
“就能把你带寝宫去,就能封你为妃,花园里那么多宫女,怎么就你走了这好运?我早就看出你有问题了,在月国的时候不就和主子争着和亲吗!?”
善柔同他解释不清,转向了紫萱,又是一下子跪了下来,认真道:“公主,善柔真不是故意的,皇上这么做,善柔也没有说不的余地,昨夜善柔和皇上根本什么也发生,善柔跟着主子不久,但绝不会在大婚之夜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情来!”
“你别假惺惺了!”小札本怒声呵斥,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满满的怒意。
“小札,不得放肆。”紫萱终于开了口,“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我饿了呢!”
“主子!”
“还不去,柔妃一会治你个不敬之最,我可保不了你。”紫萱开玩笑似乎说到,却朝小札瞪了一眼,上前将善柔扶了起来。
“是。”小札无奈,只得先退了下去。
013赐名青奴
“公主,柔儿真没有…”善柔见小札走了,连忙又想解释。
“我明白的,不怪你,以后好好伺候皇上吧。”他这是故意做给她看吗?原来昨夜他还是有到栖凤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