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预感啊!”我无奈的笑了,这个天真的家伙!
晚上,方彤和若曦,也就是我的两个室友兼姐妹淘在寝室为我庆祝生日。她们为我点燃生日蜡烛,让我好好想想一会儿许个什么愿望。
“听说你又做那个关于神女瑶姬的梦啦,也许你真的和她有些渊源也说不定呢。”若曦的孩子气和我有一拼,甚至更加天真。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神秘的冲她眨眨眼睛,压低声音小声说:“在梦中啊,有位仙女姐姐告诉我,说我就是她最小的妹妹瑶姬。因为动了凡心,便被大怒的王母娘娘贬到人间,要受尽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等磨难作为惩罚。”
“真的呀?”若曦的眼睛已经闪闪发亮了。哎,这小孩儿,比我还好骗。
“好啦,她骗你的啦,你还真的相信,我无语了。”
看着我和方彤哈哈大笑的样子,若曦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也不能怪我啊,安馨说得像真的一样,我相信了也不奇怪啊…对了,安馨,你快点儿许愿吹蜡烛吧,我都饿了,还等着蛋糕吃呢。”若曦这家伙就是这样,转移话题的本领是一流的。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让她们喷饭的话。
“神啊,让我回到古代,成为苏轼最爱的人吧。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他,给个机会吧——这是我20年来求您老人家的第一件事情,我也知道您很忙,呵呵,如果有空的话,就记得帮我一下,谢谢。”当然,这愿望实现的几率自然是…
“安馨,你这是什么生日愿望,都20岁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说这些幼稚的话,我都快晕倒了。”方彤是寝室里的老大,成熟稳重。此刻,她又在打击我好不容易保持至今的赤子之心了。
“你一定是看《寻秦记》看得走火入魔了吧。”若曦这家伙不愧是纯女人,真是善变,刚才还是个天真的有神论者,不到三分钟,又变成了正宗的现实主义者。
“呵呵,说不定会实现呢。”我对她俏皮的眨眨眼睛。虽然,我只会在做梦的时候相信它会实现。

初遇眉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因爱而深情相拥。
甘愿随命运之轮匆匆转动,
只为了,心中期盼的,再次相逢…
“我是在做梦吗?”望着室内古色古香的陈设,我的反应难免有些呆滞。
“苏晓,你今天怎么动作这么慢,少爷的书房还在等你整理呢。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呢?”望着冲进来的黄色身影,我更呆滞了。
看她这身古装戏里小丫鬟的打扮,又想起她刚刚说过的话,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苏晓?苏轼?我是在做梦吗?还是…”
事实证明,我不是在做梦。当我穿过诗情画意的花园,看过古代特有的画栋雕梁的建筑,又在少爷——苏轼的书房工作了半天以后,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是工作,也不过就是清理一下卫生,整理一下文房四宝。
还好本小姐的理解能力和适应能力还可以,几天过去,没让其他人看出破绽。这都要得益于古装电视剧和中文系老师的教导。经过我多方查探及初步分析,我的新身份是苏晓,是少爷,也就是苏轼的义妹,而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他的侍女而已。据说,尽管老夫人程氏常夸“我”聪明伶俐、天资过人,然而这丝毫不能改变我出身卑微的事实。“我”自幼被程夫人收养,夫人见“我”年幼无依,又有几分灵气,便让“我”陪伴与“我”年龄相仿的苏轼少爷。从那时起,“我”便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陪伴他读书习字。由于少爷的点拨,“我”虽不是才华横溢的才女,却也非胸无点墨之庸才。看来想继续演好这个角色对我而言并不难。不过,在我得知苏晓只有十七岁时,还是有些难以适应这特别的时间差。
可是,我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变成苏晓呢?我无从得知。是因为昨天晚上我许下的生日愿望吗?…神啊,您平常办事的效率就这么高吗?…早知如此,我就早些向您说出我的心愿了。其实,我还有好多愿望,如变得更漂亮些、更有钱、有闲些,还有我的漂亮服装、饕餮盛宴…不过,能实现这个心愿,我还是要衷心的感谢您,感谢您给了我这样一个认识苏轼的机会。不过,早知道您连这么平凡的我的小小心愿都愿意帮忙,我就请您把苏轼移到现代来啦。呵呵。不过现在也没什么,爱一个人,怎么忍心让他辛苦奔波呢?都说爱情中没有平等,莫非您也同意先爱上的人定要多付出一些这种理论?OK,我接受。
可是,神啊,您听清我的心愿了吗?您帮人要帮到底啊,您把我弄到苏轼身边,我很感激…可好歹您也让我成为王弗——就是他的,嗯,未来的妻子啦。这样我才好与他结缘啊,才可能成为他最爱的人啊。您不是想让我高唱:“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吧——这,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对我而言,能有机会见到他,留在他身边就很好了。
对镜自照,苏晓的样貌竟然与我如此相像,如果非要挑出区别的话,那就是头发的长度有些区别。这样也好,起码不用让我费心适应自己的新形象了。
苏轼,我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少爷,明天就会回来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我暗恋许久的心上人,我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真的好期待哦。
飞扬的眉,明亮的眼,英挺的鼻,浅笑的唇…苏轼果然如我想象中一般完美、不,简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坐在桌旁,他细心阅读着他外出访友期间堆积的信件,看着眼前的画面,我不禁想起中国时报的一句经典广告语:“阅读使你更有魅力。”
我轻轻走到桌前,放下点心。“少爷,休息一下,吃点儿消夜吧。”想来他傍晚才赶回府,刚吃过晚饭又忙着回复信件到深夜…已经4个小时,不,是2个时辰了,他应该很累了才对。
“嗯。”他放下手中的信件,对我微微一笑,我的心蓦的跳起来,这个温暖的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伸手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我不在的几日,你辛苦了,书房整理得很好,井井有条…不过,做点心的手艺似乎…你以前做的没这么甜腻,这是你的新风格吗?”
“呵呵,这个…”老天,叫我怎么说,死也不能说出本小姐以前都是到西点屋买点心吃的。“是这样的,这是红衣做的。我今天忙着其他的事情,所以请她帮忙做消夜。”
红衣是苏轼的令一个贴身侍婢,据说虽然没有我,以前的“我”讨苏轼欢心,但也一样是不必干粗活的大丫鬟。简单说,应该相当于《红楼梦》中的麝月一类的人物吧。
“哦?你在忙其他的事情。是什么呢?是你提过的要送我的礼物吗?”他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点心,抬头看着我,浅笑着问。
我狂晕!什么礼物啊?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还好我侦探电影看得多了,简单的应对扯谎还难不倒我。“是这样的,我觉得以前的礼物不够新颖,所以我决定重新准备一个,我今天就是忙这个呢。等我准备好了,再拿来给你过目。”
“原来如此。”他温柔的看着我,依旧浅笑。他的眼神好温柔,让我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他对待侍女都这么好,真是个好人。
就在我呆呆的凝视他,甚至对着他流下一丝口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跌进了他温暖的怀中。
“有没有想我?”他紧紧的拥住我,轻吻我的脸颊,“我好想你。”
我震惊中…他,他在做什么?怎,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苏晓吗?我不是他的侍女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是王弗,不是他的妻子啊。他不是深爱着他的妻子吗?他现在尚未娶亲,怎么会爱上妻子以外的人呢?
还未等我用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想明白这个严重的问题,我就被另一件事情惊呆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把我放到书房里间的床上,他依然在不停的吻我,甚至,解开我的衣服…白痴都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粗重的呼吸和充满欲望的眼眸说明,我要是再不阻止他,就来不及了。
“少,少爷,等一下,我,我,我今天不太方便,不能服侍你。”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了,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哦?”他停了下来,轻喘着看着我,“以前不是这个时候,怎么有些提前了?”
天!听他这语气,他和苏晓这事儿绝不是刚刚开始。
他轻轻的整理好我的衣服,“既然这样,你就先下去吧。叫红衣过来。”
“红衣?”我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大丫鬟,严格说来就是他的侍妾。
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就是那个我心目中世间最最痴情的男子吗?这就是我不惜放弃熟悉的生活追随的心上人吗?我觉得心里生生的被人剖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迅速流下温热的鲜血来。
“好,好的…”
我不知道自己怎样逃离了那间书房,也不知道自己怎样用沙哑的声音告诉红衣少爷找她。我只知道,自己好想逃,逃开这一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多么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心珍惜自己、疼爱自己的人。苏轼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虽然只是暗恋)。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抱有任何希望,毕竟,我和他之间,隔着时光的长河。他对我而言,是天上的星辰,美丽夺目,却遥不可及。单单把他看成偶像,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上天突然给了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让我穿过漫漫岁月来到他身边,原以为是天赐良缘,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美梦破碎的结局。
以前是看得到,摸不到,这个怎么也算是个纯欣赏的最佳角度;而现在是摸得到,得不到…这,这,老天,我不禁仰天长叹,你是故意玩我的吧!?
“红衣脱尽芳心苦”。红衣也像我一样深爱着他吗?或者她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他呢?他爱我们吗?当然不。确切说,他也许爱,但这只是对待侍妾的爱,而不是我所追求的致死不渝的真爱。想来在这个妻妾成群的时代,像苏轼这样的世家子弟,在婚前有一两个侍妾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是我自己开始过于天真不是吗?我早该想到的。或者说,是我自己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反而固执的坚信他是不同的,是专情的。是我强硬的把他想象成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其实,他并不是。
我苦笑,原来,接近梦中情人的缺点就是,他会从你的梦境中轻轻走出,幻化成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
原来,长久以来,我所珍爱的,不过是自己心目中的一个幻影。
初次见面,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谁能告诉我,我该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心情来对待他?我该如何自处?该如何自处?
神啊,你能不能再抽空给我点儿暗示:究竟我莫名其妙的来到宋朝还见到了苏轼是为了什么啊?这存在于陌生时空里的人生,我应该拿它来做些什么呢?看来教书育人这个原定目标是要修改一下了——让宋人接受一个女子做老师,这个难度说实话还满高的;找个工作先(婢女职业除外)?好像,也不怎么容易…我突然意识到,在现代社会虽然也有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但是,起码比这里好得多了,哎。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少爷的求欢。
“为什么?”他疑惑不解的问,“我觉得,你最近总是在躲着我。”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凝视他的眼睛。
“当然。”他注视着我,目光温柔依旧。
“你喜欢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若不喜欢你能收你为侍妾吗?”他揽我入怀。
我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直视他的眼睛,说出惊人之语,至少在当时这个年代是惊人之语,“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喜欢,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连这种喜欢也不要。我所要的爱,是原自于灵魂深处的最真挚的渴望,是纯粹的,单一的,是不能被分成好多份的,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爱,何况,这种爱还不是我所追求的。”
“哦?这可真是奇怪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此生的心愿就是在我身边服侍我以报答我家对你的养育之恩,我从没有感受到你对我有什么原自于灵魂深处的最真挚的、纯粹的爱。”他的语气和我预期的差不多,果然不开心了。
可是我不能退缩,凡事最怕晦暗不明,毕竟我不是以前的苏晓,也不可能用以前苏晓的心境去平静的接受他给予侍妾的情感,我是应该和他说清楚的,不能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即使现在不能说出真相(事实证明,真相往往是吓人且不易被接受的),也要让他明白我心态的变化才好啊。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的想法不一样了。我也知道,这种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是要求你现在就这样待我,但至少也要有相处的诚意才好啊,如果相处以后,发现彼此不适合,那再分开也没什么,我是会平静接受的。”我真的是已经非常小心的控制自己的措辞了,尽量表达清楚我的意思而且避免激怒他,毕竟,说心里话,从暗恋和崇拜到致死不渝的真爱还是有距离的,我现在也就是喜欢的程度比他高些、交往的诚意比他大些而已,也不能给他太大压力。
“交往?那然后呢?娶你为妻吗?”他神情冷漠,语气冰冷。
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我知道,苏晓是不会成为他的妻子的。虽然我对他的生平了解得不是很详细,可是,他给妻子写的千古流传的词句我还是记得的。我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不想让此时的他见到我的脆弱和难过。
他轻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你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你从不会有这种非分之想。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名侍妾,如此而已。你只需尽你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本分?什么是我的本分?就是仅仅照顾你的生理需求吗?”我也许是被他冷淡的语气刺伤了,口不折言的大喊。
“当然!”他显然是被我激怒了,常见的儒雅浅笑消失了,脸上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狂怒表情,“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看来是我以前过于宠爱你,以至于你无法无天,甚至但胆敢和我这样说话?”
“放我走吧。你既然不爱我,就放我离开…以前我对你的看法是错的,我不怪谁,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现在,让我离开吧!我只想离开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几天来的委屈尽数爆发,压抑了许久的泪水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
“你休想!”他粗暴的抓住了我,“你只是我家收养的孤儿,你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愤怒了,紧盯着我的眼眸里除了怒火以外,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不明的情愫。
突然,他一把抱起我,将我扔进床铺,并迅速压了上来。“今天,我就要让你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疯狂的吻着我,我拼命反抗,却更激起他的怒火和征服的欲望。他扣住我抵抗的双手,强壮的身躯挤进我的双腿间,我的衣服在他的撕扯下逐渐离身,我看着这样陌生的他,突然觉得彻骨的寒冷。好可怕,我不要这样的他,我不想他这样对我…我好想推开他,可是,却无力的发现自己的力气是如此之小,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泪落得更凶了,想要开口求他放过我,却不愿自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被踩在脚下,因而固执的咬紧嘴唇,尽力躲避着他惩罚性的吻。
回想起我对他的崇拜,对他的喜欢,以及我许下的荒唐的生日愿望,而且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宋代…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好像一场梦,离奇却不真实。是了,没准儿,这真的是一场梦。庄周蝴蝶,南柯一梦,我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的缘故,才会做这么古怪的梦,想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个我从小做到大的关于瑶姬的梦不是每次到关键的时候就会醒来吗,只不过这次梦的时间比以往久了点儿,估计也快醒了…
想着想着,我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抵抗,不再咬紧嘴唇死活不接受他的吻,也不再费力的、凶狠的瞪着他,而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我可千万不要一梦十年。
谢天谢地,我还是很幸运的。
虽然我没有从这场荒唐的梦中醒过来,但是他却逐渐停止了疯狂的行为,微愣的凝视着我有些貌似灵魂出窍的呆滞脸庞,半晌无语。
趁着他发呆、放松警戒的时候,我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双手,用力的在他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干什么?”他眉头微皱,声音有些生气。
“疼吗?”我紧盯着他的脸,生怕漏掉了一个表情,而影响了我的判断结果。
“你说呢?”我似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那么说我不是在做梦了?真是奇怪…”心里虽然有些遗憾这场奇遇不是一个能尽快清醒、以求解脱的迷梦,不过却也暗自窃喜自己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也算是报了仇了。要知道,比起我被他捏得红肿的手腕,刚才回报他那轻轻一掐已经是打了八折,算是便宜他了。
“…”他不再接话,只是用很别致的眼光打量着我。如果我不是对自己的长相还很有信心,我会以为他看到了外星人。
突然,他迅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好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只是表情益发冰冷。
“下个月,我就要娶亲了,你最好安守自己的本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逾举的言行,我绝不轻饶!”冷冷的说完无情的话语,他便绝决的离开了。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我用棉被紧紧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不停的在心中默念:没事的,会过去的,不要怕,不要怕…
之后的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找过我。我想,他是故意在冷落我吧。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阳光明媚的一天,蓝的透明的天空上游走着几朵白云,整个府里焕然一新,空气中似乎都流动着喜庆的香气。那天,老爷和夫人都身着盛装,脸上满是喜悦、欣慰的笑容;那天,侍女和仆人也都穿上了最洁净最漂亮的衣服,忙里忙外的奔波却毫无倦意;那天,他迎娶了他美丽的新娘王弗,年轻俊朗的脸上展现出的笑容如春天里最明媚的一束阳光…那天,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都说结发夫妻,可见,古人对正妻的重视。王弗,我现在应该叫她少夫人,她是一位贤淑端庄的大家闺秀,知书识礼,显然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而我,一个地位低微的侍婢,想来就只配做他的侍妾了吧。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这就是爱情吗?
新婚之夜,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妻子吧。
王弗,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羡慕你。至少,他视你为妻,尊重你,珍爱你。可是我呢?他虽然疼我、怜我,却从未把我当成可以用灵魂和心灵来交谈的知己。在他眼中,我只是个心胸狭窄、不知好歹的侍妾罢了。
仔细算来,他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他和少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这短短的三个多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每当看到他们夫妻亲密的谈天说地、抚琴赋诗时,我都觉得好难过。我不是宋代的女人,我无法忍受我心爱的人同时拥有我和其他的女人。而且,这三个月,他都是与新婚妻子共同度过,对我,也从未有过和颜悦色。也许,这是他对我的惩罚吧。也许,他根本不屑惩罚我。他这三个月来,也没有找过红衣侍寝。他是爱上了王弗吧,历史不正是如此吗,我实在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是吗?
红衣见我常常魂不守舍,便有些迷惑不解:“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你嫉妒夫人?”
我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十分苦涩,“是啊,我是嫉妒,怎么了?难道你见到她们在一起就不难过、不羡慕吗?”
红衣眼中现出迷茫的神色,“我当然很羡慕,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得到这样的幸福。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做什么事情?”看她的表情,似乎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哈哈,也没什么。”红衣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凝视了我一会儿,忽然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好妹妹,算一算,你比我在这里的时间还要长很多。你不是说过吗,少爷对咱们有恩,咱们理当敬他、爱他,好好服侍他、报答他。你还说过,如果有一天,少爷找到了他所钟情的人,不再需要你留在身边的时候,你便会默默的离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离开?我说的吗?”我惊讶极了,苏晓竟然想过要离开?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红衣无奈的笑了,凝视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了悟及心疼,“原本我以为,你我是一样的人。你和我都是孤儿,从小一起在这府里长大,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之所以选择以身相许,只是为了报恩,并不是因为爱少爷。那只是因为,从来也没有人待你这么好。你常常觉得,即使与少爷离的再近,心里也似乎总是隔着些什么。这种感觉,我也有。所以,咱们有的时候,对少爷有些若即若离,刻意的保持距离。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人才放心把咱们姐妹放在少爷身边吧。只是,最近,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你,你真的爱上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