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却说不出半句话。
爱他,我是爱上他了吗?我只是知道,当他不理解我的感情、误解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看到他对着少夫人微笑,我又是心痛、又是羡慕,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安慰。毕竟,他现在很开心,也许这样就够了…
尽管他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完美,可我依旧喜欢他。付出的感情怎能轻易消失?虽然我无法与他相守终老,但我还是希望他幸福,绝对不想看见他被车轧死。
也许,真的是时候离开了。
当我打点好一切,准备离开苏府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晏殊《玉楼春》中的词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容易抛人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只是可惜,要离去的及饱受相思之苦的人,为何偏偏都是我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有些矛盾呢…

遇劫卞京
望着紧闭的房门,刚刚清醒的我无语问苍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成功的从苏府里逃了出来。原本打算变卖一些首饰,租间房子,用我拿手的十字绣赚取生活费以此度日,或许未来发展好的话,经营成一个连锁店也不错,那就是后话了。可是,就在我刚从当铺出来,没走几步,就突然被人用布蒙住了口,随着一阵眩晕,我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辆马车里,根据车厢的摇晃程度,我分析它应该是在行进中,我的手脚虽然没有被绑住,可是却觉得全身无力,头脑昏昏沉沉的,我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却无力的再次陷入昏迷。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一直在昏睡,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似乎有人喂我吃了些东西,可吃过以后觉得脑子更加晕眩。
不过我觉得现在似乎好多了。我坐起身,用力晃了晃头,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恩,还好,还能数清楚手指的个数,而且也没有重影现象。我终于清醒过来了。我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空房子里,室内陈设倒是还可以,按现在的生活标准绝对达到了小康水平。可是,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呢?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根据我的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被拐卖了,卖给了某个人家;第二种是——我还是被拐卖了,卖给了某家妓院。
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继续分析,房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女子,她打量着我,同时,我也在打量着她。她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容貌很美,保养得不错,脸上挂着很模式化的笑容,目光中闪烁着善于算计的精明。看来,这是妓院里的妈妈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似乎打量够了,终于开了口。
“是哪里?”我很配合的问。
“这里是眠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你可以叫我秦妈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你想要我怎样?是接客吗?”我开门见山的问。
“没错。”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对我平静的态度和直接的话语似乎有些不解。“你的长相虽不算极品,但也算是位清秀佳人,这张有一些孩子气的娃娃脸,再加上细嫩白皙的皮肤,真是清纯可人,一定会很受欢迎。我劝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反抗或是想要逃走,否则,那结局是你所无法承受的。”
“好。我答应。可是,我也有我的条件。”我直视她的眼睛,说出回答。
“是什么?”她目光闪烁的看着我。
“我只卖艺,不卖身。就是只唱歌、跳舞,但绝不陪客人聊天、吃饭、过夜。”我平静的说出要求。
她听了,眉毛微挑,眼神中闪过戏谑的神色。“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应你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因为,”我扬起头,自信的回答,“我会成为眠月楼的头牌姑娘,成为你们的台柱。而且,我保证,用我自己的方法,我会成倍的增加眠月楼的收入,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我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虽然我心里也不是那么肯定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不能管用,不过,至少先躲过眼前的灾难再说。但愿我的演技不是很烂,被她看出我心虚就惨啦。
她震惊的打量着我,又思考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等会儿,我会派人安排你到你的房间去,并找人帮你量身做衣服。明月是这里的丫头,就安排她服侍你吧。”说完,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转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最好像你说的那么能干。”之后,翩然离去。
看来,秦妈妈真的很礼待我,她为我安排的房间可谓富丽堂皇,算得上五星级宾馆里总统套房的规模了。初见明月,我真的吓了一跳。对着这张过于中性化的面孔,再加上修长高挑的身材,很难想象她其实是一位女孩子。若是在流行中性美的现代,她定然会很受欢迎。可是,她实在是不太符合宋人的审美知觉模式,也正因为如此,她逃脱了接客的悲惨命运。某种程度上讲,上天是公平的。她话不多,很内向,可是却细心、勤快,很好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我十分忙碌。画草图,和裁缝研究演出服装的制作;和乐师讨论乐曲的演奏,排演节目。经过半个月的准备,一切就绪。
秦妈妈十分配合,尽量满足我的各种要求。想来是她的刻意安排,眠月楼里面的每个人都对我十分客气。
“下面有请朝云姑娘给大家献唱一曲。”
由于在十天前秦妈妈就放出消息,说是眠月楼新来了一位色艺双绝的朝云姑娘,所以今天,原本就宾客云集的眠月楼更是人山人海。
朝云,是我的新名字。当秦妈妈问我想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并没有忘记苏轼。记得老师说苏轼曾经讲过这样的话“天下知我者,朝云也。”老师并未解释清楚朝云是谁,也许是没有明确的记载吧。(老师:“我冤枉啊,大人,我明明解释过朝云和苏轼的关系,是安馨自己在课堂上魂游天外,不记得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依然与苏轼保有某种联系,这种若有似无的联系不会因为距离而消失,不会随着时光的洪流而湮灭。
历史记载,在他婚后的第二年,年仅二十多岁的他会考中进士,出蜀入仕。命中注定,他会来到大宋京都汴京。苏轼虽然不在我身边,可是汴京还在。起码,我还可以生活在这个他深爱着的城市。我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我是否依然希望能够与他再次相见。我已经无力去思考那么多了。也许,生活不必刻意追求什么,只要用心生活,体会生活,就够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缓缓走上台。我身上穿的是一件水粉色的衣裙,样式是宋代流行的款式,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只银质发簪做装饰,脸上浅浅的化了一个透明妆,柔美清新。我轻轻拨动琴弦,其他乐师立刻配合着我演奏起来。我演唱的是电影《青蛇》中的主题曲——《流光飞舞》。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波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我圆润的音调,深情的演绎,加上歌词和曲调的新鲜华美,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一曲终了,我浅笑一福,翩然离场。身后掌声、欢呼声响彻殿堂。很多客人叫着希望我能再演唱一曲。可是,我并没有理会。
秦妈妈不仅没有怪我,反而笑着对客人说:“若是想听朝云姑娘唱歌,请明天再来。”其实,我们俩都知道,这种欲迎还拒的做法是最能吸引客人的心的。
乐观的人在一个灾难中看到一个希望。
我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在眠月楼生活下来。我心中依然有梦想,有希望。我一直坚信,人怀抱希望,是一件好事,我喜欢做一个忙着生活、而不是忙着死亡的人。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这是我生活中的一个转机,是我另一段幸福的开始。
眠月楼的生活,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
我与楼里的姑娘们接触不多,也就是偶尔在回廊上遇到,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
也许,我是在刻意的逃避些什么。
我知道,她们之中,很多人是非常可怜的。然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并不是救世主,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她们什么。更何况,我自己也身陷其中,不知何日能够解脱、飞出生天呢。
一日,正当我去院中散步,试图派遣一下郁闷心情的时候,一阵美妙的琴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循声而去,在凉亭里看到了一抹正在抚琴的月白色的纤细身影。
我不由自主的朝她走过去,她似乎听见了我的脚步声,琴声戛然而止,她优雅的起身回头,对我微微一笑,“朝云,原来是你呀。快进来亭中坐坐,咱们姐妹聊聊天。”
我尴尬的笑笑,“打扰你弹琴,真是不好意思。”
我认得她,她是眠月楼里最红的姑娘,名叫香雪。记得明月曾经支支吾吾的暗示过我,一定要与这位香雪姑娘保持距离。听说,她的心机很深,手段又高。楼里的姑娘们都对她敬而远之,不敢招惹。虽然她终日周旋于不同的男子之间,却能有本事左右逢源。很多年轻书生,甚至许多贵族子弟,也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裙钗之下,就连她的几位入幕之宾,尽管难免吃醋吵嘴,对她却是言听计从、呵护备至。
“说什么打扰,这未免太见外了。”她笑着把我拉进了凉亭,又递给我几块糕点。“朝云,你的歌声甜美动人,又如此与众不同,真是让我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你对琴艺想必很有研究吧,不然,怎么能想出如此新颖恬淡的曲调?”
“呵呵,我的琴艺怎么能与香雪你相比呢?这岂不是班门弄斧?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真是太客气了些,我自己的那些半斤八两的琴技,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天看你表演,我便知道,你的天资聪颖、心思过人,至于这靠熟练功夫的琴技,用不了多久,你自然会娴熟自如、游刃有余的。”
听了她的话,我的微微一愣,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呵呵,香雪,你的眼力果然不错,说实话,在我心里,根本也没有把这琴技当成一件难事。其实,我觉得琴声是否动人,关键不是在于技巧,而要看是否用心。”
香雪听了我的话,不由得呆了呆。
“那你觉得,我的琴声如何?”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淡淡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些叹息。
“如行云流水,十分吸引人。不过…”我略微停顿了一下,侧头想了一会儿。好,看在与她还算投缘的份上,我还是说实话吧,希望对她能有些帮助。“不过,我总觉得你的琴声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哦?少了什么呢?”她浅笑着看着我,语气比先前更淡。
“呵呵,这个我也不清楚。你冰雪聪明,估计想想也就明白了。”看着她忧郁的眼眸,我选择避重就轻的回答。不知为什么,我竟然隐隐觉得,她似乎不愿意继续深谈这件事情。
“小姐,小姐,秦妈妈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啊。快回房间吧,秦妈妈等你半天了。”明月一边催促我快走,一边忐忑的看着香雪,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及恐惧。
“好妹妹,既然秦妈妈找你,你便快些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聊。”香雪优雅的笑着,眼中的忧郁一扫而空,好似刚才那双满含忧郁的眼眸仅仅是我的幻觉。
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竟泛起一丝淡淡的哀愁。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拂面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你又跳错了,在做完一个后退步之后应该有一个前进步。”我笑着说。
“嘻嘻,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笨了?”明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啦。我当初学的时候更笨呢。多多练习就好啦。”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明月和我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心里很清楚,想要在眠月楼生存下去,并继续保有我的特权,就必须要赢得客人的欢心。而我对客人来说,最大的吸引力不是我的外貌,而是我的新鲜感。如果想要保持这种新鲜感,就要不断推出新的富有创意的他们前所未见的节目。
近两个月,我每天都会至少拿出2个时辰教明月跳舞——国际标准舞。想当初我可是学校拉丁舞协会的舞林高手,还曾经代表中国大学生与美国大学进行交流比赛。想要在竞争中赢得胜利,就要好好利用自己的优点。而且,跳舞还有助于保持身材,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160cm的我与大约175cm的她形成了一对完美的组合,而中性化的她跳起男步又是那么的自然。在我的亲身示范和指导下,明月已经跳得有模有样了,只是偶尔会跳错舞步,跟不上节拍。不过不要紧,我想,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就会跳得圆熟很多。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要练习一下今晚要唱的歌。”
明月真是体贴,我刚刚说完,她就以帮我准备点心为借口退了出去。她知道,除了与乐师必要的和音以外,我通常练歌的时候喜欢一个人。
我轻轻拨弄起四弦古琴。想来真是好笑,当初由于迷上了电视剧《大明宫词》里太平公主抚琴的身影而心血来潮的学习了一年的古琴,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派上用场。在宋代,我会的乐器,也就只有这一种了,而且,只能简单的弹出曲调。因此,我在唱歌的时候才需要乐师的配合。没办法,谁教自己学艺不精呢?不过,好在曲调的新鲜感总能弥补我技法上的不足。
人若不自在
莫不如轻笑一声飞到天外
飞若不自在
是不是收起翅膀没入人海
人还不自在
莫不如一船一桨一去不返
心若不自在
是不是荡尽天涯路
无处觅蓬莱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花开自在》。正当我唱得投入的时候,意外的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雅兴。
那是一张在上天眷顾下生成的面孔。完美无暇的脸庞,精致迷人的五官,再配上修长匀称的身材,恐怕再苛刻的人也无法挑出眼前这个男人的缺点。只是,他微皱的眉头及过于苍白的脸色显示出他似乎沾染了某些麻烦。
“你没事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他也许是个被人追杀的落难之人吧,我想。
“你不要叫,别怕,我只是想在你的房间里躲避一下。我不会伤害你。”他利落的关上并反锁房门,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走近他,直视他惨白的脸色,“你不是受伤了吧?还是生病了?”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自然会有这样的猜测。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没什么,只是中了点儿毒。”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例如,买些必需的药品什么的?”我关心的问。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想要帮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许,是他的孤独落寞打动了我。其实,我在宋代何尝不是孤独一人?也许,在我内心深处,也希望能够出现一个可以在我遭受困难折磨的时候帮助我的人。也许我遇不到,但是,我可以选择帮助一个和我有同样需要的人。起码,他现在就很需要我的帮助。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这一些即使是初次见面你也会有某种莫名的好感的人。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不必了。我自己会疗伤。”他凝视了我一会儿,缓缓的说。
“你还是去里间床上休息一下吧。何况,如果秦妈妈来了,你在里间比较不容易被发现。”我建议的劝说。
他听了,沉默了一下。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我,“你是这里的姑娘?”
“嗯,我是。而且是这里拥有特权最多的头牌姑娘。你放心住在这里,我会尽量帮助你瞒住其他人,直到你可以离开为止。即使你被秦妈妈发现了也没关系,以我的面子,想要保住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微笑着回答。
他听了,凝视着我的眼睛,考虑了一会儿,“好吧,麻烦姑娘了…你刚才在唱歌吗?是什么歌,曲调好特别。”
“是我今晚要唱的歌,名字叫《花开自在》。你想要听吗?”
“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我还是从他的回答中听出某些期盼的语气。
我微微一笑,坐到琴边,轻轻拨动琴弦。
人若不自在
莫不如轻笑一声飞到天外
飞若不自在
是不是收起翅膀没入人海
人还不自在
莫不如一船一桨一去不返
心若不自在
是不是荡尽天涯路
无处觅蓬莱
花儿和蝴蝶会相约盛开
信上的心儿需各自等待
这光景若他还不来
是不是捻个兰花手
含笑在等待
我在等一朵花盛开
我在等一个人到来
卖了这枝花
街上去换红彩
我在等一朵花盛开
带着一脸的自在
我正笑着猜
那春风姗姗迟来
显然,他被我的歌声深深吸引住了。让他震撼的除了新颖的曲调,更重要的应该是满含深意的歌词吧。在我唱完后,他看着我,许久,不曾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他运功自行疗伤,除了吃饭,不曾麻烦过我任何一件事情。这件事是瞒不过明月的,不过,视我为主子和知心朋友的明月是不会出卖我的。而且,以我的身份,根本没有人会未经我的允许就闯进我的房间。所以,他在这里住了多日,依然没有其他人发现。
每天,我依旧和明月练习跳舞,演练晚上要唱的曲目。每晚,我依然会为客人演唱。
现在,我的演唱已经由前两个月的每日一首,变为现在的每日三首,这三首歌曲是属于同一风格和感情基调的,而临近两天的风格会有较大的差别。只有风格百变,才能抓住客人的心,让他们始终摸不透我的个性,才有助于吸引他们乐于花大把的金银继续观看我的表演。由于眠月楼的收益越来越好,秦妈妈对我更加客气,简直可以说是以礼相待,甚至,有时看向我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欣赏的神情。
晚上,他会睡在外间的躺椅上。他话不多,除了疗伤,大多时候,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
我曾经问过他的名字,他沉默不语。我笑着说随便说个代号就好,我称呼他总要有个称谓。他则轻轻说出两个字“清风”。
一日,他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难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舒眉,浅笑,“什么是真实呢?有谁说得清楚?善恶好坏的界限又该怎样划分?这些问题太沉了,思考它们不觉得太累了吗?”
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震惊的看着我。
“人生短短数十个寒暑,过得问心无愧,自在开心就好。你说是吗?”
“说得好。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子,竟然有如此胸怀,在下十分佩服。”他笑着回答说,“朝云姑娘,在下能有幸交下你这位朋友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我笑着说, “不过,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叫我什么姑娘了,既然是朋友,就叫名字吧。我叫你清风,你叫我朝云,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他大笑着答应。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真心、如此开怀的模样,心下也不由得一热。原来,帮助一个人得到快乐,自己也会如此开心。这让我不禁想起以前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能帮助一个失落的心灵,则今生便不会虚度。
朝云,清风,看起来,我和他也许真的有什么缘分也说不定呢。
“我早就想问了,你和明月跳的舞真的好特别,我以前从未见过。”自从认定了我这个朋友后,清风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哦,这是我自己编的舞步,怎样,还看得过去吧?”我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叫我怎么解释这是21世纪流行的舞步?
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我要走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处理。我会再来看你。”他深深的看着我,“你需要我帮忙吗?我是说,帮你离开这里。”
“不必了。”我微笑着回答,“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他微微一愣,“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深陷妓院陪客卖笑的。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甘心留在这里才对…你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吗?”
“我是在等一个人。”我轻轻叹气,“也许,我会再次见到他;也许,不会…”因为他,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京都…我的思绪不由得飞得老远。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不语。
“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放心。你要保重。”我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其实,经过近半个月的相处,他突然说要离开,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