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僵住,随即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把揪住了他的缰绳,“阿满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假装不认识我!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和你一起打扫猪圈的!”
低头,他冷冷俯视着我,随即抬袖掩住口鼻。
见他如此,我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臭豆腐的味道、猪圈的味道、汗的味道…总之,我现在身上的味道十分的精彩。
“五十大板。”薄唇轻启,他淡淡开口。
一旁,立刻有人上前狠狠一把押住我。
“阿满!阿满!你混蛋!枉我还把我十几年存下的老本都给你,枉我连我的银行密码都告诉你!你没良心!”
“丞相大人,你当真不认识这个子?”终于有人发出了不平之音。
我一脸感激地看向那个开口的青衣男子,便是刚刚被阿满唤作奉孝的男子,他一身宽袖的青衣,十分瘦削的模样,脸苍白,似乎不甚健康。
“六十大板。”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傻眼。
那一脸病弱的青衣男子轻轻咳了一下,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于是,我被拖了下去,任我张牙舞爪,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还是没有能够逃出生天。
“嗯,如此狼狈,不知是从哪里混进城来的难民,还敢来冒犯丞相大人,六十大板便宜你了!”行刑的大叔心狠手辣,不但摧残我的身体,还无情地摧残着我的尊严…
“丞相?啊!轻一点!”咬唇,我头上冷汗涔涔。
“说起丞相,这天下谁人不晓!”行刑的大叔十分骄傲,以至于一时兴奋,手上的力道更加生猛起来。
“啊!”我尖叫,“嗯…比皇帝还牛吗…”咬牙,我痛苦地从嘴里挤出话来,都已经这么痛苦了,不挖点有用的资料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行刑的大叔诧异,“不过如今连天子都得靠我家丞相庇护,要不然能迁都到许昌来么!”大叔又得意起来,不知那伟大的丞相是否当真那么伟大,仿佛是他力量的源泉一般,只要一提起“他家丞相”,他手上的力道便加足了十倍。
六十大板,血淋淋的教训,让我在痛苦中得出结论。
我,真的穿越了。
被狠狠扔到大街上,我蜷缩作一团。
“嗡嗡嗡…”连苍蝇都欺侮我,真是无以伦比的堕落。
我狠狠瞪着那飞舞的苍蝇,猛一抬手,掐死它!我开始愤怒,我愤恨那张无良寡情的脸,就算我认错了人,他大可以微笑地告诉我“,你认错人了”,这句话很难吗!
我还愤恨,我还愤恨隔壁张大叔家的儿的张小,什么穿越后往往能和宫廷皇家沾上边?我是沾了,还沾了当朝丞相!可是…我阮点被打得半身不遂,还谈什么侠骨柔情,什螟绵悱恻,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
简直是误人子弟!
头上炽烈的太阳提醒我,这是如火的夏天,而我身上破旧的羽绒衣告诉我,我属于身体灵魂一起穿越的那一型…
以扭曲的姿势极度困难地脱下羽绒衣,我感觉汗如雨下,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一抬手,秘发现手上还攥着一袋臭豆腐,我忙打开袋子开始狼吞虎咽。
好在身子骨够结实,六十大板还不至于废了我。
总结一句话,我就是那打不死的蟑螂小强!想整死我,门都没有!二十年的孤儿生涯都挺过来了,会挺不过这小小的一次穿越?看我不玩得你风声水起我就不是裴笑!
一边吃着臭豆腐,我一边在心底里吼下豪言壮语。
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抬头,我狠狠瞪回去,随即却是微微一愣,看着我的,是一个小乞儿,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老乞儿,两个人都眼巴柏看着我,准确一点说是看着我手里的臭豆腐。
我的心开始颤抖,看他们瘦骨嶙峋的模样,一定是饿坏了,低头看了看手里所剩无几的臭豆腐,我考虑要不要分一点给他们。
“爹,这个哥哥好可怜…”半晌,那个小乞儿开口了,“我们把午饭分一点给他好不好?”
喷,我吐血,我哪一点像哥哥了?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是我裴笑哪一点长得像一个“哥哥”了?好歹小时候我也是用笑容风靡了整个福利院,那些新爸爸新妈妈哪个不是因为我可爱的笑容而愿意领养我…虽然最后还是退货了…
因为刚刚的六十大板,我行动不大利索,低头看了看自己,该像人的地方也还是像个人吧!只不过是隐藏在宽大的黑T恤下有些炕清而已!
“爹,这个哥哥一定饿坏了,你看他的眼睛都绿了,还吃那么臭的东西…啊,还被人打了…”那小乞儿一脸哀求地看向老乞儿。
那老乞儿低头看了看手中破碗里不多的粮食,叹了口气,点头。
“这连年征战,苦的是咱们啊”,他拉着小乞儿在我身边坐下,将破碗里讨来的干粮分作三份,推了一份到我面前。
卷一 小乞儿
我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干粮,又塞了一块臭豆腐在嘴巴里。
“吃这个吧。”那小乞儿捧了干粮在放在我嘴边,眼睛黑亮亮的。
我伸手,捏了一块臭豆腐递到小乞儿嘴边,“吃这个吧”。
小乞儿微微一愣,随即恐惧地盯着我手里的东西,面黄肌瘦的小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我弯了弯唇,见那小乞儿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小嘴儿一张,便一口吞下了我手里的臭豆腐。
只见他眼睛微微一亮,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我。
“如何?”我想笑得潇洒一些,却牵到了臀部的伤…痛痛痛…脑袋里再度浮现那张寡情的脸,我狠狠咬牙,面露凶光。
那小乞儿大概被我面部扭曲的表情吓到,退了好大一步,才怯生生地点头,“好常”
“嘿…呵呵,好吃就多吃点”,我十分大方地将臭豆腐袋子放在小乞儿手里。
小乞儿忙拿了袋子与他爹一同分享。
我百无聊赖地低头靠在墙头赶苍蝇,发现自己身上还挂了一个斜挎包,有些眼熟,大概是救那个叫做莫纤尘的小男孩时不小心挂在我身上的,我忙打开袋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之物。
翻了半天,里三层外三层都翻遍了,缴获物品如下:一副近视眼镜,一本食谱,一把瑞士军刀,一盒精装巧克力,还有一本简体版的三国志。
这都是些什么啊…回忆起自己拼了命救下的小男孩莫纤尘,我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个特别的孩子…瑞士军刀…
不过,还真是个好东西,这种瑞士军刀是全国限量发行的珍藏版,我垂涎许久了,只是一直未舍得买。
准确来说,瑞士军刀已经不只是刀了,它是以刀为主的多功能实用工具,它的功能多达30余种。
只是…我对于历史知识的贫瘠比那沙漠上的绿洲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可怜见,我这是掉进哪个时代了?
“小哥哥…”那小乞儿吃完了,凑上前来同我说话。
“,是!”我咬牙纠正,笑垫部神经微微抽搐。
“啊?”一脸错愕地看着我,那小乞儿抬手摸了摸脑袋,笑得有些腼腆。
“这是哪儿?呃,你们丞相叫什么名字?”想了想,我收回狰狞的表情,觉得与捍卫自己的尊严相比,还是问些攸关生死的大事比较要紧。
“这里是帝都许昌啊”,小乞儿眨了眨眼睛,“当朝丞相是曹操,曹丞相。”
曹操?我想起了刚刚那张寡情的面孔,历史再不济,曹操两个大字可是如雷贯耳。
再想起刚刚的情形,我忍不住抖了三抖,六十大板果然是便宜我了…看过戏里唱的白脸曹操,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冷汗直流,还有那位大人屠城时的狠厉…当真是位人物。
想起刚刚和那位人物打了个照面,我已经开始汗如雨下,汗流颊背了…
“你很热吗?”小乞儿小心翼翼地凑近我。
我咧了咧嘴,把斜背包收好,扶着墙有些蹒跚地站起身来,“嘿嘿…那个…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相见也算拥…拥…那么告辞了…”这么说,应富错吧。说着,我便扶着腰一扭一扭地要离开。
曹操啊,许昌啊…我这是掉三国里来了…据说是个乱世来着…
太平盛世也有人饿死,何况在这乱世?我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就算不想那么远,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也是当前头等大事啊。
背上火辣辣地疼,我走路走得跟抽风似的。
“,你要回家吗?”小乞儿追上前来。
“家?”我愣了一下。
“也没有家吗?”小乞儿拉了拉我的手,“城北有座破屋子没有人住,很多乞儿都住那里的,一个人身上又有伤,很危险,不如先去那里养伤吧。”
我低头看着小乞儿有些脏污的手,比我的小一些。
“好啊。”我咧嘴笑,有个栖身之所总比餐风露宿要好些。
小乞儿忙点头。
一旁的老乞儿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走。
因为我的关系,一路慢腾腾地走,走到城北的破屋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斜,景很。
可是…城北的破屋,果然是破屋,真的很破…
站在门口,小乞儿扶着我进去。
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个很大的草棚,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乞丐,都懒懒散散地各自坐着,见我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打嗑睡的打嗑睡,抠脚丫子的继续抠脚丫子…
小乞儿垫了厚厚的干草,扶我趴下。
于是,我穿越后的第一个晚上,便和一堆乞儿同住一个草棚。
草棚四处漏风,在这朗朗的夏,倒也舒服得很。
草棚外蛙鸣蝉叫,草棚内鼾声如雷…
“,你叫什么名字?”小乞儿半坐在我身旁,大概也被那鼾声吵得睡不着。
“裴笑。”
“笑啊”,小乞儿点头。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狗儿。”
狗儿?这算什么名?
“几岁了?”
“十五。”
我微微有些讶异,侧过头看他,他比我矮半头,面黄肌瘦,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果然是营养不良。
那些乞丐中有一个带着孩子的人,半,那孩子饿醒了,人抱着孩子轻声哄他睡觉。
狗儿一直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狗儿也有娘的”,轻轻地,狗儿开口。
我应了一声,仍是闭着眼。
“狗儿的娘是楼里的回风姑娘。”狗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是带了几分骄傲的。
楼这名字一听就有够“”的。
“笑有娘么?”沉默半晌,狗儿忽然开口。
我微微一愣,轻笑,“大概…有吧。”
“大概?”狗儿看向我。
“嗯,除了孙悟空谁也没本事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
“孙悟空?”
“孙悟空啊就是…”长漫漫,无心睡眠,于是,我便开了故事大会。
狗儿听得聚精会神。
卷一 大肥羊
“狗儿,不好了,你爹爹被楼的人打了!”清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有人大叫。
秘睁开眼,我抹了一把口水,刚刚我在梦里正对着一大桌子的味佳肴大快朵颐,吃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狗儿咬唇,一下拙起身从草棚里冲了出去。
“嘿嘿,你猜回风姑娘肯跟狗儿他爹回来么?”一旁,有个乞儿笑道。
“哼,会琅怪,谁愿意放着楼的锦衣玉食不要,跟个乞丐四处乞讨啊。”一旁,一个衣服又脏又破的人不屑地轻斥。
“哈哈,你羡慕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大笑起来,咧出一口的大黄牙,他一手轻浮地勾住那人的肩,“不如学学楼的姑娘,让爷痛快痛快如何?”
“去去去,伺候男人也得伺候个爷,我犯不着作贱自己伺候你这瘌痢头!”那人一巴掌拍掉那大黄牙的手,低笑。
“嘿嘿,就那你模样?要能进得了楼,还会来当乞丐婆?哈哈…”大黄牙大笑起来,“也就爷我愿意委屈一下…”
“要我说,回风姑娘那是楼的红牌姑娘,一张红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那个啊…也难怪狗儿他爹弄得倾家碟,人哪,就是水,尤其是那漂亮的人!”一旁一个瘦老头阴阳怪气地开口。
“嘿嘿,老儿,你又尝过,枕过?说得跟真的似的。”大黄牙咧了咧嘴,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牙黄似的。
瘦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忿忿地甩头不语。
“唉,狗儿他爹…这回怕是要被打死了…”昨晚那个抱着孩子的人地叹。
“啧啧,为个人搞到这个地步…”
我秘站起身,打断了众人的八卦,众人抬头看我,以为我有什么高见。
我把斜挎包挂好,一手拎着羽绒衣,便出了草棚。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明哲保身,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出了那破屋,门口有一口水井。
我汲了水漱口,看了看井里的倒影,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着,再低头看看自己,宽大的黑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都已经破得不能见人,脊背上还因为昨天的六十大板而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汗味与臭味相交,味道岂能用一个恐怖来形容,也难怪没有人觉察我的衣着是否不妥了,因为我现在…真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乞儿…
不过还好,我善于做那无本的买卖,嘿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一技防身果然不赖…某人恬不知耻中…
哼着小调,我干脆又弯腰沾了些土在脸上抹了抹,便准备开工了。
一路沿着大街闲逛,这许昌倒也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或许因为是帝都的关系,达贵人倒也不少,只可恨那些老爷来来去去都躲在轿子里,他们舒坦了,只可怜我半天也找不到人下手。
肚子早早地开始哀嚎,我眼巴柏看着那人的路边摊,却被人一手挥开,还附赠一句:“走走走,看什么看,臭乞丐…”
不甘地磨牙,我只得含恨走开。
远远见对面走来三人,左侧一个发须皆竖的粗鲁汉子,右侧的男子面白皙,身高九尺,样貌不俗,反观之,当中那位乍一看却是显得有几分平凡,比左侧的高些,右侧的矮些,头戴漆纱笼冠,身着宽袖长袍。
但我的专业眼光岂能有差,肥羊,绝对是头大肥羊!
手开始痒痒,我大步上前,假意一个不留神便撞上了当中的那个男子。
“走路小心些!”那个粗鲁的大汉冲着我吼了一嗓子,吼声如雷。
我忙点头,一脸的怕怕。
“姑娘无需介意,我兄弟并无恶意。”当中那男子微笑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姑娘?我微微愣了一下,不简单,还能看出我是这个姑娘!这家伙眼睛挺利索啊,我忙点头,随即匆匆离开。
走到一个拐角处,我笑眯眯地低头看着手里鼓鼓的小包,果然不负我所望啊。
我乐颠颠地点头,随即失望,里面只有一条素绢,拉出来一看,我怔住,白的素绢上是点点殷红的血迹,看模样应该是一份书信,只可惜那上面的字认识我,我然认识它。
背抵着墙,我有些懊恼,以为是头肥羊,结果却遇上个碰不得的主,一分银钱没有到手不说,正常人哪会写血书,八成肯定牵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而我…对那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这随时可能要了我的小命…
侧头,我看向一旁的小面摊,万分惆怅。唉,要是能用这血书换碗面吃该有多好…
那时的我,尚且不知那血书的来头…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惊天动地…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低头打开包,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巴里,感受着那浓浓的味在口腔里化开…唉,巧克力只有十颗,我得省着点常
远远地,见刚刚那三人又折返了回来,倒是当中一个男子比较沉得住气,其余两人面带着焦急。
我微微皱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留着那血书说不定会惹上身,不如找个借口归还,说不定还欠我个人情呢。
想罢,将那写了血书的素绢塞回小包内,我便急急地冲着他们奔去。
“公子!公子!”我大叫。
当中那个男子回头,看向我,平静无波的神间带了一丝探究。
“这个是您掉的吧。”我笑眯眯地将那小包包双手奉上。
下一秒,脖子上一凉,我立刻吓得不敢动弹,一把锋利无比的大刀向凑上了我的脖子。
“你们…干什么?”我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定定地看向那个拿刀的白面男子,满面的肃杀之气,我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意。
“你这贼,定是了大哥的东西,说!可曾看到什么?”一旁那个黑脸的大汉粗鲁地推我一把,怒吼道。
趁着他那一推,我忙顺势坐倒在地,躲开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怎能如此看轻于我!就算我只是一个小乞儿,也是有尊严的!”我咬牙,一脸忿忿地开口。君子是君子,但却是那梁上的君子。
“哼!”那黑脸大汉冷哼。
我一脸悲愤,直直地向着那大刀扑去,“士可杀不可辱!小乞儿人穷志不短!捡了东西给你们送来,却还平白无故地被你们羞辱,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
眼见着就要撞上刀锋了,那白面的男子却仍旧没有收刀的打算,我心里一悸,盘算着这一计不成,便转身逃跑。
“喂喂!”那个黑脸的大汉见我真往刀口上撞,急了,忙一把扯住我。
疼…我皱眉,当真是个粗鲁的家伙。不过好在他扯住了我,否则这盘戏可就演砸了。
“二弟。”那个站在中间的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温吞吞的,他抬手挡开白面男子手中那把大刀,“勿需大惊小怪,想来姑娘并无恶意。”
我悄悄在心底吁了口气,肚子然知时机地哀嚎了起来。
“哈哈,这位姑娘真是有趣得紧!”那黑脸大汉大笑起来,“大哥二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一听有东西可以吃,我立刻双眼放光。
“三弟。”那拿刀的男子眉微皱,似乎是不想与我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多打交道。
“无妨,颈谢过姑娘归还失物。”明明相貌并无出彩之处,但中间那男子却总有一种令人挪不开的眼的气势,温润如玉,但眼神却深遂得令我不敢正视。
这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但一想有东西可以裹腹,我便也没甚骨气地匆匆跟了上去。
卷一 桃园三兄弟
二楼雅座。
对着一桌的菜肴,我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昨晚的梦境果然成真了啊…
“哈哈,姑娘好不豪爽!”那黑脸的大汉笑得豪迈万分。
趁着嘴巴里塞满了拼命咀嚼的空档,我抬眼觑他,他正撕了好大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一点也不比我文雅。
倒是一旁的白面男子还收敛些,不过吃相最文雅的要数那温吞男了,那个吃相,真是令淑也汗颜。
“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弄得如此落魄呢?”那黑面的大汉好奇,大咧咧问道。
我嘴里塞着肉,愣了一下,忘了咀嚼,就那么包着满嘴的肉,傻兮兮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拼命在想该怎么说。
“如此说来,姑娘的服饰倒有些奇异。”那温吞男看着我,缓缓开口,那气势…真不是盖的。
那眼神,分明在怀疑我…呜呜,他在怀疑我…想起刚刚那封血书,我的心凉了半截,看了那温吞男一眼,那个家伙一脸温贺说什么“颈谢过姑娘归还失物”,请我吃饭…唉,贪吃惹…这个家伙八成就是怀疑我,来探我的底了…
如果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定就会被“咔嚓”掉。
我开始抖,虽然很饿,但我还不想因为一顿饭就把小命给吃掉了…那也太昂贵了不是…
“我…从小被爹娘遗弃,收养我的人家嫌我命硬…然后又被遗弃…然后…被卖进青楼…”我满口包着肉,一嘴的油,满面的悲,含糊不清地说着,极力为自己胡诌一个悲戚万分的身世。
“真是过分!”那黑脸的大汉倒是古道热肠,听我这样说,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得咬牙直发抖,“天下岂有那般狠心的爹娘!”
天下岂有那般狠心的爹娘?
我心里微微一颤,抬头看他。
“三弟,你吓到姑娘了。”温吞男依然一脸的温吞,他缓缓开口。
他那一掌力如千钧,岂止是吓到我…根本是吓坏了酒楼里所有的客人…
我侧头,看着旁边桌上的一桌客人一脸的恐惧,抖抖缩缩地弓着腰缩着脖子撤离现场,唯恐遭到池鱼之殃…站在门口送磕酒保敢怒不敢眩
“然后呢?姑娘你从青楼里逃了出来?”那黑面大汉坐了下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又看向我,殷切问道。
“被赶出来了…”缓缓咽下口中的肉,我慢条斯里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