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温吞男和白面男子口中的酒一下子喷出来。
嘿嘿,我自得起来,他们一个冷面一个温吞,我还以为面神经麻痹呢,原来也会有别的表情啊。
“为何?”反倒是那黑面大汉颇为镇定,“莫非姑娘有何妙法?”
我抹了抹嘴,抹了一手的油,“非也,自我上门,青楼生意一落千丈,自然也就留不得我这瘟神了。”见他们一脸怪异,我终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没听过么?我命硬啊!铁打的的命!哈哈…”说着,我举了举胳膊,作大力士状,“别看我瘦得这么精,昨日我被摔得半死,又挨了六十大板,今日还能活蹦乱跳呢!”吃饱喝足,我生龙活虎,话也多了起来。
“啊?昨日在街头直呼曹操名讳,被打了六十大板的就是姑娘你啊!”那黑面大汉嚷嚷起来,竟是十分高兴地模样,“姑娘好胆量!”
我讪讪地笑,这么快就出名了?
“这年头,姑娘都是扭扭捏捏的,难得遇见你这么爽利的,痛快!”
自打听我直呼曹操名讳,被揍了六十大板后,那黑面大汉愈发熟络起来,我不开始怀疑…这个家伙,跟曹操有仇么?
“这个朋友交得!我姓张,名飞,字益德”,那黑脸的大汉自我介绍还不过瘾,指着一旁的温吞男,又道,“这是我大哥刘备”,复又指向那个白面的男子,“那是我二哥关羽!”
此言一出,桌上静默半晌,温吞男抿唇斜睨了那黑脸大汉一眼,想来是那张飞心直口快,就这么把自己的老底先给泄了…
本想来探我的底呢,这叫什么来着?鸡不成蚀把米…
等等!关羽?
我瞪大眼睛,看向对面那个一脸冰冷的白面男子,“关…关羽?!关云长?关公?”我大呼一声,满面惊奇。
哦…原来他们竟是桃园三兄弟…(黑线…这个称呼忒怪异…)
纵使我历史烂得非同寻常,只是关公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黑帮电影看多了,那些黑帮大佬每回发誓,那都是对着关公的像发誓啊!义气!这家伙绝对是义气的代名词!
我大呼一声,站起身来,跑到关羽身旁,细细地打量,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
眼是丹凤眼,眉是卧蚕眉,真真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啊…
不好,那卧蚕眉皱了起来!(小生:废话,要你被个一身异味,满脸痴呆的痴流着口水欣赏,你会大呼过瘾吗?)
“咦?姑娘识得我家二哥?”张飞一脸惊奇。
“嗯嗯。”我点头,满脸都是见到偶像的痴状。
“我家二哥如何?”张飞奇道。
“英勇无敌,义字当先!”我张口便道。
关羽微微一愣,终于正眼看我了。
我乐了,正眼看我了不是?嘿嘿,看吧,就算是后世尊为“武圣”的关羽,也爱听好话嘛。
“那姑娘可知道张飞?”眼睛亮亮的,张飞一把扯住我,满面期待。
我抬头看他,就我如今这副尊容和满身的异味,他也敢一手抓着我,实属勇气非常。
见他如此期待地盯着我看,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呃…力大无穷,勇冠三军…”
张飞面泛红光,直点头,复又抓着我的手,指向刘备,“我大哥呢?我大哥如何?”
我傻笑着看向那个一脸讳莫如深的温吞男,嘴角咧得都快抽筋了…那位大哥可是个难伺候的主…
“儒雅之将,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尽挑些没刺的话来讲。
有容人之量…大人,您就放过小子吧…
“不知姑娘名?”刘备不为所动,只缓缓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唉,那样的眼神,当真叫人毛骨悚然,我浑身一个激凌…
“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不愿告知名么?”再度开口,明明声音平静无波,我却心得心惊胆颤。我知道了,他的潜台词是:要活命,就报上名来!
“裴笑!”几乎是立正敬礼,我忙告知名。
看他们一脸的怪异,我就知道他们又想歪了…又想歪了…
“陪笑?”张飞大叫,随即有些怪异地侧目看了看楼下。
我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楼下,酒楼对面的大街风景是相当地不错…
在正对酒楼的地方,不偏不倚有一座宅子,宅子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连那字体都仿佛是含着柔,带着媚。
几个肩半露的子亿门前,满面都是勾人的笑。
虽然炕懂那字,但我仍是无师自通,知晓那是什么地方了…
嘴角微微抽搐,我就知道…他们想歪了…
无力地按了按额,我无从解释,干脆破罐破摔,随他们臆想去。
“回风!回风!”一声惶然的大叫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回风?好熟悉的名字?
回风?不是狗儿他娘的名字吗?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在那座大宅的大门北侧,一个全身褴褛的男子被打得十分凄惨。
“回风!回风…”虽然打得极惨,那男子却一个劲地叫唤。
那个男子…是那个老乞儿,狗儿他爹!
“裴姑娘”,刘备拿出一个小钱袋放在桌边,“今日相见也算拥,这些权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
我微微一愣,转身,瞟了一眼那小钱袋,心里嘿嘿直乐,钱啊…钱啊…真可爱…
“裴姑娘,这些权当谢过姑娘归还失物…”刘备温温吞吞地看着我,再度开口。
我仍是盯着那钱袋傻乐。
“裴姑娘,这些…”刘备再度开口。
磨了磨牙,我笑眯眯地看向那温吞男,“您好心怜悯小乞儿无衣无食,小乞儿自当感恩思报…下辈子做牛做马,还您大恩…”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这个家伙不就是要拿银子堵我的嘴嘛!潜台词即为:拿了银子闭上你的嘴,血书一事若再提起,看爷不拧了你的脑袋!
“如此甚好。”点头,刘备起身离开。
张飞抱了抱拳,道了声“后会有期”,便和关羽一同离开了。
“对了…”正在我对着那一小钱袋流口水的时候,刘备忽又转过身来。
我忙一把抹去口水,做洗耳恭听状。
平静无波的看了我半晌,他温温吞吞地开口,“买身衣服,洗洗换了吧。”语皆,扬长而去。
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半晌,抬起手臂,嗅了嗅,随即做呕吐状。
真是难为他们能跟我同桌吃饭了…果然有容人之量…成大事者啊…
卷一 风月楼
咽了一口口水,我双手以十分虔诚的姿势从桌上捧起那可爱的小钱袋,乐滋滋地打开,是满满一小袋的钱币,圆形,有方孔,正宗的“孔方兄”啊,正面和背面都有外廓,外廓同文字一样高低,可保钱文不受磨损,上面铸有篆字“五铢”二字,正正宗宗的“五铢钱”啊!什么?好奇我为何识得那两个字?钱啊!这可是钱!能不认识么!如果捧着这个回去现代,那可是古董来着…
“回风!回风…”那样惶然无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窗外传来。
“不准打我爹爹!不准打我爹爹!”狗儿的声音蓦然响起。
正对着手中的古币发痴的我回过神,看着窗外狗儿瘦小的身子扑在他爹身上,试图挡住那些拳打脚踢。
“住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那样凄惶的惨叫中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我微微偏头,看到那宅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子,虽算不得倾城,却也是温柔娴静,另有一番韵味,与身旁其他俗妖媚之态的子大相径庭。
“回风…”被揍得满身狼狈的男子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子,奋力想爬起身来。
“我,不喜欢你。”俯视着地上的男子,那被唤作回风的子浅浅开口,声音很是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
在烈日的暴晒下,躺在地上的乞儿一身的狼狈,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他那般卑微地仰视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子。
“那你为什么…”狗儿他爹微微一愣,喘着气颤抖着声音轻问。
回风微微笑开,她转身,抬头望着那高悬的匾额,“楼…楼,呵呵,他为了得到我,不惜毁我至此,我却偏偏委身于一个再卑微不过的乞丐”,微微扬起的唇打破了她的温柔娴静,她幽幽地开口,复又回头看那个满面都沾了泥和汗的乞儿,“就算是个最最低贱的,也轮不到他来破处,这样,是不是最大的讽刺?”
他,他是谁?
“我的好姑娘,怎么在这里,黄爷等你许久了。”一个体态丰满的人摇着团扇走了出来,拉了回风便要进宅。
回风扯动了一下唇角,垂下眼帘,娇滴的红唇上咬下两个清晰的齿痕,“你啊,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那样的梦,醒了,也就罢了,休要再作纠缠…”
狗儿一直呆呆地跪坐在他爹身旁,一动也不动,怔怔地看着回风随那人进了楼。
那老乞儿匍匐在地,颤巍巍地伸手,睁大了眼睛看着回风绝决的背影,口中秘涌出血来。
狗儿仍是不动。
我吓了一跳,乖乖,要出人命了!
转身,我忙“腾腾腾”地跑下楼。
冲到对面大街,我一把拉起狗儿,“别发呆了,快扶你爹去找大夫去。”
狗儿仍是怔怔地,被我一把扯到一边,眼睛还是死死盯在地上,脏兮兮地脸上炕清是何种表情。
“别瞪了,你瞪着地,它也不会开出儿来!你爹再不就诊就快挂了!”我一把扶起那老乞儿,嚷嚷道。
“死了,也好。”狗儿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愣住,随即咬牙,一巴掌赏在他脸上。
狗儿被我打得怔住,抬头看我。
“子不嫌父丑,就算他是乞丐,就算全天下人都嫌弃他,你不能!”看着狗儿,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该庆幸,就算你爹是乞丐,就算他只会四处行乞度日,但他…无论日子多苦,都没有把你遗弃!”
狗儿呆呆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别发呆了,我不认识路,找医馆要紧,你带路!”我粗声粗气地说着,扶着那已经神智不清的老乞儿。
狗儿没有开口,上前帮忙扶着他爹。
“去去去,臭乞丐。”站在医馆门口,一个山羊胡的家伙挥手,赶苍蝇似的。
“喂,他快死了,你要见死不救吗?”我有些恼火。
“嘿嘿,这年头,像你们这样的臭乞丐,死一个少一个。”山羊胡笑得一脸的恬不知耻。
我磨牙,忍住自己不要用拳头去招呼他那张极度欠揍的脸。
“看诊要钱,抓药也要钱,臭乞丐,钱!懂吗?”山羊胡咧了咧嘴,没剩几颗牙的嘴巴黑洞洞的令人恶心。
狗儿垂着头,不开口。
我气得头脑发热,一把从怀里扯出刚刚刘备给我的那袋钱币,“狗眼看人的东西,把爷扶进去!”
那山羊胡微微一怔,随即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咦?不但是乞丐,还是小啊。”
我气极,上前一步,扯住他的山羊胡,“可恶的老东西,竟然见死不救!”,随即转身同狗儿扶着那老乞儿,也不管山羊胡的阻拦,直直地闯进医馆,放在榻上,“今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拆了你的医馆!”
那山羊胡气得浑身发抖,眼看便要发作。
我从斜背包里掏出那把崭新的瑞士刀放在手里把玩,那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晃得人眼疼。
山羊胡的脸一下子变白了,转身便去替老乞儿看诊。
果然这世道,还是要有些强盗作风。
狗儿始终抿着唇,一声不吭,直直地站在一牛
“我…我尽力了…”半晌,那山羊胡面发白,抖抖缩缩地转身,“他…断气了…”
“什么?!”我大惊。
狗儿狠狠一颤,仍是没有开口。
老乞儿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我下意识地看向狗儿,他缓缓上前,俯身背起他爹。
“我…真的尽力了…”那山羊胡煞白着一张老脸,恐惧地盯着我手里的瑞士刀。
我没有理他,收起刀,便跟着狗儿出了医馆。
太阳正烈,狗儿瘦弱的身子背着那样沉重的躯体走了大半个许昌城,然后跌坐在地,一声不吭地坐在最最热闹的大街上,拿了泥块在自己面前写下四个大字,便把他爹放平,然后双膝下跪。
我跟在他身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干什么?
“呃,狗儿,你在干什么?”我蹲在他身旁,问。
他低头,仍是不语。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四个大字,唉,文盲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我秘抬头,“这该不是写的…卖身葬父?”
狗儿不出声。
默认了。
天哪,电视里最最恶俗的情节居然在我面前真实上演?
“爹流浪了一辈子都没有家…我不想让他连死了都当孤魂野鬼…我要好好葬了他。”半晌,狗儿开口,声音极低。
“你要多少钱?”抿唇,我开口。
“二十钱,给爹买一口薄棺,再找两个人抬着,好好安葬了。”
双手不受控制地,自动自发地探进怀里,我摸了摸那小钱袋,数数,不多不少,二十枚刚刚好。
啊,天意…
半晌,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将钱币放在狗儿面前,“二十钱”,我忍痛开口。
狗儿抬头,黑亮亮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起来吧。”弯了弯唇,我扶他起来。
在城北的一处荒地上葬了那无名无姓的老乞儿,我站在狗儿身后,看他垂着头,很安静。
太安静了,从开始到现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太安静了。
“想哭就哭吧。”我走到他身边跪下,抚了抚他的头,放柔了声音道。
他看着我,惨白的唇被咬出了血痕,却仍是不语。
心里微微一紧,我低头从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了糖纸放入他口中。
“甜吗?”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想哭就哭吧,不要忍着。”
他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地呜咽起来。
“我以为那个人有不得已的苦汁…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存在…”
我轻拍着他的肩,心里涩涩的,无语。
卷一 小偷捉小偷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我拉着狗儿一路走回楼。
狗儿始终默默的,低头随我往前走,也不管我带他去哪里。
“哟,今儿个风水怎么了?怎么那么多的臭乞丐来光顾我们楼啊。”门口,一个冠不整的子娇笑着掩鼻道。
“叫回风出来。”闻着她身上那一阵刺鼻的,我不由得皱眉,这个时代的粉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和我身上的怪味有得一拼。
“笑话,回风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撇唇,那子不屑道。
“你告诉回风,她儿子的爹被打死了”,我开口,声音有些冷。
听我这样说,那子似乎怔愣了一下。
“你问回风,儿子她还要不要了?”我开口,随即感觉握着我的那双手微微一紧。
转身,那子进了楼。
不一会儿,回风出来了,依然娴静,但额前的细密的汗珠泄露了她的心思。
“他…死了?”咬了咬唇,她看我,开口。
“嗯。”我点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侧头看向我身后的狗儿,回风有些悲切的眼中染了一丝暖意,她开口,声音温柔得如三月风。
狗儿没有抬头,拉了我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我一把扯住他,“你不是很希望有娘吗?”
“我没有。”他开口,仍是没有抬头,声音很低。
回风的笑意僵在唇边,化作一抹凄凉。
“听话,有娘的孩子会比较幸福。”我双手捧起他的脸,有些意外地没于他漆黑一片的眼中看一滴泪痕。
“孩子…”回风轻轻抬手,如玉般纤细的柔荑在微微发颤。
狗儿侧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暗,“我没有娘。”
“识相点,小子,你想衣食无着,三餐不济地过日子,然后饿死街头吗?”一手将他勾入怀中,状似安慰,我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低语。
狗儿仍是不为所动。
“哼,不管你了。”放开他,我转身便走。
光了我唯一仅有的二十枚五铢钱,唉,那么狞拼来的钱我还没有捂热啊…我得好好想想下一顿饭去哪里找。
转身的瞬间,我看回风眼角晶莹的泪痕。
走了几条街,我刻意忽视身后那个一路尾随的身影。
直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我才停了脚步,转身,狠狠瞪向那个一路跟着我的臭小子。
狗儿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停下来,吓了一跳,在离我半步的地方急急地站住,差点撞上我。
“别跟着我!”我咬牙。
“我是你的。”狗儿眨了眨漆黑的眼睛,道。
我差点没昏过去,“你…你…”抬手指着他,我连手都在颤抖。
“我是你的。”仿佛是怕我没有听清,狗儿重复。
我绝倒,“我又不是你娘!”
“我没有娘。”他开口,平静得很。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我磨牙。
“我是你的。”
好家伙,重复三遍了。
“你买了我,所以我是你的。”
“你跟着我,迟早饿死!”我恨恨地开口。
“我会养活你。”看着我,狗儿信誓旦旦。
这个孩子…嘴角抽搐数下,真真是个说不通的木鱼脑袋。
“我不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低贱的人,我不会一辈子都讨饭的。”墨一般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狗儿道,“我会赚钱”。
抬手按了按额,我笑得无奈,还真是个迎则的孩子…
没淤理他,我转身继续在大街上闲逛,步调懒散,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盯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寻找下手的时机。
“喂!看你穿得那么体面,难不成没有钱?”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夏日的暖风传来,带着空气里说不出的闷热。
抬头好奇地看着不远处围了一群人,我微微扬唇,嗯!人多好办事!嘿嘿,越是龙蛇混杂,越是好下手啊。
挤进人群,我神不知鬼不觉从一个一看就是暴发户的肥男人身上摸出一个鼓鼓的荷包。
“你这个小!没钱还敢拿我的玉佩!”人群里的骂声越发的大了。
我好奇地探头去看,只见一个男子被推倒在地,一身华丽的紫袍染了尘土,说不出的狼狈。
此时,他正讷讷地望着那个骂人的推贩,一脸的无辜。
小?我撇了撇唇,居然被当场抓包,这个古代同行简直是丢尽了我的脸。
“我…我没有。”他开口,声音也是讷讷的。
我却秘浑身一个激凌,这个声音…好耳熟!
“六十大板…六十大板…六十大板…”如鬼魅一般恐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啊…我的噩梦…
就是这个声音!
六十大板!
是他!丞相曹操!
我疑惑地挤上前,他不是当朝丞相吗?怎么甘心被一个小摊贩来辱骂?
“没有?大家来评评理!我的玉佩本烂好的在摊位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尖耳猴腮的小贩咄咄逼人。
“我…”那紫袍的男子坐在地上,结结巴柏说不出话来。
“喂,你看他…莫不是傻子吧!”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声叫道。
“是啊是啊,看他这副模样,真像个傻子!”大家开始起哄。
“长得这看,想不到竟是傻子,可惜了这副好皮囊…”有人不无惋惜地开口。
“傻子…傻子…”
“傻子…傻子…哈哈…是傻子…”
那紫袍男子无措地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却是找不到话来返。
盯着那张与阿满神似的脸,我心里开始揪痛。
“傻子也不行!敢我玉佩,我非剁了你的双手不可!”那小贩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玉佩?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我的眼睛异常利索,只一眼,我便注意到人群里一个鬼鬼祟祟往外挤的身影。
“狗儿!捉住他!”下意识地,我大叫。
狗儿听到我的声音,连愣也没愣一下,直直地便向着我指的那个人扑去。
炕出来狗儿虽然瘦小,力气却挺大,三两下便将那人狠狠压在身下,两个扭打起来。
扭打间,一个通体翠绿的玉佩掉了出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见玉佩露了陷,那儿便认命地再不挣扎了。
我弯腰,从地上拾起玉佩,顺手拉起滚了一身泥的狗儿。
多年的职业习惯,我便打量起那玉的成来,“这也并非什么稀罕物,你开个价吧。”走到那愣住的小贩身旁,我道。
那小贩微微一愣,“十钱。”
“顶多也就值三钱。”我嗤之以鼻。
那小贩摇了摇头,苦笑,“看小兄弟衣着褴褛,想不到竟是行家,若是你拿得出三钱,我便卖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