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谷上下麻烦,只有一条小道,十分陡峭,没什么野兽。他手上还拿着六叔改装的火铳,安全上还是可以保障的。
这次主要是挖黄芪和防风,挖的时候挑着年头,不够年头的留下。山里的药材多,却没有那个地方有这里长得好,可不能让他挖断了根。
饿了吃两口饼子,中间也就休息十分八分的。这半年为了撑起这个家,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原本细嫩的手掌已经布满了老茧,人也晒黑了不少,无论多苦多难,凭着一股韧劲都坚持下来了。看着被自己养的很好的两个弟弟,什么痛苦都过去了。
小心的将一株黄芪放入背篓,这里常年无人采摘,土地肥沃,野生的黄芪非常的好。母亲经常进山采药,小时候玉溪也跟在身边,那时父亲在附近打柴狩猎,守护着母子俩,玉溪跑跳玩耍,只有无聊之时才跟着母亲学习采药,不想这竟成为他生活的技能。
站起身锤了两下腰,背篓已经被装满,又装了大半个袋子,看着还有不少,之前下过雪,不过很快就化了,土地湿润,黄芪很好挖。年头少的都留着,他挖都是四年以上的,准备明年春天再来。野生药材自然年头越久越好,只可惜还有很多年头久的,根里面都变黑了。
“咦——这个真长。”林玉溪小心的用药锄挖着,越挖越惊奇,这株黄芪竟然有两米多长,最粗的地方快十厘米了。
“这可真是一块宝地。”林玉溪忍不住笑了,就今天挖的药材,送到药店能挣不少钱呢。“一块八一公斤,这么些药材怎么也能出一百斤,还有不少年头久的价格更高一些,怎么也能挣一百块吧。”算了一下,他多进几次山,明年就能送二娃上学了。两三年也差不多能把医药费挣出来了。
“大娃,咋样,挖了多少?”二胖从山坡上下来老远就喊。
“有两大麻袋了。二胖哥收获不错吧。”脸上都带着喜庆。
“嘿嘿今天运气好,碰上一个大野猪,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娘地,可费老事了。”
“那可真是不小。”
“走吧,等会天黑了。先回去,明天再来,今天还打了一个傻袍子,有五十斤,够咱仨吃几天的了。”说这话,拿起地上玉溪收拾好的药材背在身上。“大娃,你这个能卖钱吗?”
“能,县城里就有收的。这些能卖四五十吧。”
“这么多?”二胖一听,还真是不少。这个时候工人工资也就一百多块,四五十真是不少了。
“我看你们这几天也别打猎了,也过来跟我一起挖吧,这里多着呢。”
“算了,还是打猎痛快。”二胖子虽然也有些心动,去也不会真的去挖,一个是他侍弄不好拿东西,在一个也不想跟大娃抢。
白天挖药材,晚上回到猎人小屋,他还要收拾一下,药材处理是跟母亲学的,开始磕磕绊绊,现在也熟练了。在猎人小屋待了五天。
二胖和大柱的收获也很好,两只野猪,四只狍子,山鸡野兔也是不少。
天有些阴,傍晚时候下起了大雪,雪片跟棉絮似的,他们就等着这场雪呢。东西太多他们三个弄不回去,这场雪一下,弄个爬犁,三人加四只狗拽着就走了。还快些。

第4章

雪停了,放在筏子上的猎物冻的梆梆的。大柱往筏子上撒了些特制药粉,掩盖一下血腥之气,这样只要小心些,就不会引来野兽。
回去时稍微饶了下远。不然筏子过不去。
“二胖咱们走错了吧。”大柱推了推帽子。
“没错啊。”二胖四处看看,摇了摇头。这片林子他们常走,这怎么能走错呢。
“不是,你看那颗歪脖子树。你见过吗?”大柱说着指了指不远的前方,一棵形状怪异的歪脖子树在道边。
“真的唉,这树那冒出来的?”二胖说着放下绳子。往前走了几步。
玉溪没走过这条路,所以并不觉着奇怪,只是感觉那棵树长的怪异。这是一棵红豆杉,树要是抻直得有二三十米高,不过现在这二三十米高的树身拐了七八个弯,树冠横着。就好像一股巨大的力从上面压的扭曲了。树身就像一条盘起的龙,树冠就是那仰天长啸的龙首甚是威猛。
只是森林里什么样的树木都有,就算奇特也不至于让两人惊讶。
大柱和二胖两人从小跟着六叔学打猎,如今几个年头,这条路闭着眼睛也能走,上次路过也不到半个月,却没有见过这棵树。这样事情就有些怪异了。
二胖好奇的走上前,这树有一人粗,伸手一拍雪纷纷落下。
“真是棵好树。前些日子还有海城的上咱们这边收奇花异树的。要是当时知道有这棵树,能卖不少钱呢。”大柱有些惋惜。那阵子村子里可是热闹了一阵。
“这树可是一棵老树,怕是要有四五百年。挖了怪可惜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长活。大柱哥咱们还是让它在这长着吧。”这树长成这样可真不容易。
大柱看玉溪绷着小脸,生怕他真的挖了树一样,“我也就那么一说。”
二胖啪的拍了玉溪肩膀一下“你听他说,他可不敢,三爷可是说了,不让咱们上山挖树。那些人还想砍咱们老林子里的红豆杉,都让三爷骂走了。”
玉溪抿着嘴笑了。大山养活了他,他也希望大山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貌。
“行了走吧。”大柱又看了一眼歪脖子树,“等回去问问六叔,这树是怎么一回事。”话音刚落就听见二胖哎呦一声,整个人不见了。
“二胖哥?”玉溪紧走两步看着二胖消失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一个洞。就在歪脖子树两步远的地方。“二胖哥?你怎么样了?”玉溪趴在雪地上往里看,斜着向下黑漆漆的通道。
“二胖你听见吗?”
“没事,吓我一跳。嘿,这里地方还挺大的。”二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里有个地洞,你们也下来看看。”
三人年纪都不大,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听到这话,也都想下去看看。这里离他们村只有两里路了,大柱把狗放开,在外面看着,带着玉溪也下了洞。下洞之前把绳子捆在歪脖子树上,另一头垂下去。
洞的周围都是冰,非常光滑。
下了有七八米的样子,到了低,二胖正在点枯树枝,透过微弱的亮光玉溪发现这是人开凿的洞,洞的周围有开凿痕迹,周围的泥土被压的很实。尽管如此,年头久了,还有一些树根垂了下来。
“你们看,这里还有人住过。”二胖点燃了一束枯枝,指着洞壁边的石桌石凳说。
“嗯,应该是了。”除了石桌石凳靠着通道边上还有一个土灶,已经破烂了。灶台上还有碗具。
“我没听说谁住在这里。”大柱总觉着有些蹊跷。
“这里还有个门。”玉溪看到石洞的一边墙壁上有一个木门,伸手一推,木门腐朽一下散了架。
“就是他住在这里吧。”大柱皱着眉头看着石床上那具骸骨。漏在外面都是白惨惨的,骨头架子上还挂着破碎的衣服,应该是一件长袍,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里面的屋子更加规整一些,不但用石头加固,石床旁边有一张石桌上面还有几个盒子灯台。
玉溪看着那惨白的骸骨,心里有些发毛,这人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年了。空洞的眼眶似乎看着什么。
“看这把大刀,真带劲。”二胖打开一个长条箱子,里面放着一把大刀。足有三四十斤重。就算过去这么久了,刀一点也没有锈迹。
“咳咳——二胖哥你轻点呼扇。”玉溪挥了挥烟尘,盒子上全是灰。
三人收拾了一下石屋里的东西,多数东西都腐坏了,只有三个箱子里的东西还完好,每个箱子都十分的沉,二胖打开的那个长条箱,里面是大刀,大柱打开的那个里面是一把弓,三支铁箭。
最后剩下一个盒子,里面是几本书。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地洞主人的信息。打开盒子里面的书籍完好。玉溪轻轻拿起最上边的一本奇珍异草录,书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完全古书模样,蝇头小子,用简易火把照明根本看不清楚。因为太多灰尘玉溪轻轻地放回盒子,盖上盖子。
“咱们先回去。等会天晚了。”大柱把弓又放了回去。
二胖眼珠一转。“咱们绕到村西去。”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拽着绳子爬了上去,地道很滑三人摔了好几次。
今天天不早了,找来一块石头将洞口堵上。三人想着明日再过来,把洞里的骸骨葬了。
绕了一个大远,大柱和二胖先把东西放到玉溪家,“快点灯。”屋子有些冰冷这几日二娃三娃都是住在三叔家的。
把东西搬进屋子放到圆桌上,咣当一声“真沉。”
这次光线充足,拿出那把刀,反射出一股昏黄的光,上面一圈圈的缎纹,透出一股子冰冷的寒气。
“我别的不要,只要这把刀。”二胖抱着刀就不撒手了。
大柱撇了撇嘴,拿着那弓,黑漆如墨,哪怕就在灯的旁边也没有一丝折射,握在手中,好像跟身体都融为一体,以他的力气也只能拉开三分之二。并不能拉满,脸上喜爱的神情一点也不弱于二胖。
“那我要这弓箭。”
俩人对视一眼,都转过头看着玉溪。
在他们心里这两样兵器可是宝贝,他们选了玉溪就吃亏了。
只是这时玉溪目光都没有在他们身上。
因为怕在山洞中弄坏书籍,玉溪只是看了一眼,这会倒是小心的将书拿了出来,一共九本书,《奇珍异草录》《江湖奇谈》
《十三刀谱》
《七环箭》
《天一图谱》
《四海杂记》
《道藏真经》
《鬼眼符箓》
《鹏越手札》
除了最下面的鹏越手札,其它几本书材料不尽相同,却都是极好的材料,或者似绢非绢,薄如蝉翼,或者细腻如肤,白皙似雪。不过都有个共同点,放在地下许多年也不曾腐坏。
《鹏越手札》外面包裹了好几层绢帛,就是这样也有些腐坏,一不小心就要碎了。
“这里有一本刀谱还有一本箭法。”玉溪翻看两下又挑出两本。
二胖拿过刀谱嘿嘿的笑了两声,绕了绕脑袋,竟然不好意思说话了。
玉溪将剩下的书收到盒子里,“二胖哥,大柱哥,这几本书可是古籍,说不定比你们的刀弓价值还高。你们可别后悔。”
大柱看了几本书的名称,什么也没看出来,随手翻了两下,里面的字都不认识,“这书你就是给我我也看不懂。你只要不觉着亏就好。”
二胖把刀谱往怀里一踹,“得了我都饿了,咱们回去吧。”
“大柱哥,你回去告诉二娃我这边把炕烧热乎了,再去接他们俩。”
“别了等会我送他们回来。”大柱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出了屋。跟二胖两人从车上卸下一直狍子,两只野鸡两只野兔。
玉溪也不推辞,跟着两人把药材卸到下屋。他就算不要到家三婶也得送过来。只能以后慢慢孝敬。
送走两个兄弟,玉溪赶紧烧火,一个星期没在家,二娃三娃也没在家睡,白天三婶烧两捆苞米杆子,就这样,屋子还是凉飕飕的。
锅里还有些水,还温着,掏出来正好洗脸。刚洗了两把,门就开了,二娃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差点把他撞到。
“咋自己回来了。”玉溪满脸的肥皂沫。
“哥你咋不去接我。”二娃鼓着小脸。
“我先回来烧火。把炕烧热了再去接你们俩,冻坏了怎么整。”
“我不怕冷,下次要先借我。”小家伙眼睛一转。
“行,先借你,去把门关上,屋里那点热气都放走了。三娃咋样,这两天没凉着吧。”
“没,三叔天天烧炕,屋里可暖和了。哥你进山打猎了吗,我看大柱哥拉了两头野猪呢,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去看热闹了。”
“你大柱哥和二胖哥跟咱们留了一个袍子,还有两只野鸡野兔,能吃一阵子了。过几天我去县里,再买些猪肉买两只鸡过年吃,你还想吃啥?一起买了。”估计在半个月就封山了,再买东西也不容易了。小靠山那边有个集,每次去都老费劲了。
“那哥明天咱们包饺子呗。”
玉溪擦了擦脸,“行,包饺子。”端着盆子倒在一边的废水桶,大眼看着道上有亮光“三婶来了。”

第5章

玉溪打开门迎了出去。
“快进去。冷。”离老远的三婶就喊了一嗓子。
“我还想着一会去接呢。”
“家里现在乱糟糟的,都抽大烟袋我怕把三娃子呛着,就先送过来。”
“咋啦都去看热闹了。”玉溪从柜子里拿出褥子,铺到炕头。接过三娃。
“可不是,他们俩推回三头打野猪,都想留点呢。”
“一星期没看到胖了不少。”小家伙醒着,虽然不像其他孩子活泼却十分聪明,一打开被子,就看见玉溪,呲着那唯一的一颗牙乐了。
“这几天吃东西可上进了,一小碗鸡蛋糕,都吃了。”
“还是三婶做的好吃。”
“好吃啥。对了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前些日子你不是想买只奶羊吗?”
“是啊,三娃能吃的东西不多,我想让他喝羊奶。怎么谁家有母羊要卖吗?”
“嗯,你六婶妹子家里正好有一头母羊,产奶呢,天冷,他们家人不愿意伺候了。想卖,我就让他们先等等。头年产崽的小母羊。你这倒是有地方就怕你照顾不过来。”
“没事,马上就封路了,我那也不去了。我正愁着呢。”
“那行,我明天让他们给送过来。她那羊骨架小,你给八十五吧。你手上有钱吗,没钱我先给你垫上。”
“有,这可是便宜了。”
“都是亲戚,再说我看了那羊个头不大,都不到一百斤。不过产奶挺多的。”
玉溪拿了钱,直接给了三婶子,“行了我走了,你别做饭了,家里饭菜都热上了。我让大柱给你送过来。”
“别了,二娃都吃了,我随便吃一口就得。”
“还做啥,晚上炖了一大锅酸菜。你尝尝我今年积的酸菜,可酸了。你家的还没好呢吧。”
“我进山前还没好呢,这不是放西屋了吗,那屋冷。”
“下次还是放东屋,酸的快。”三婶子说着就出了屋。
回了屋,二娃和三娃在炕上咕噜一团。看着他进来,三娃扶着墙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他这边走到他跟前猛地一扑,“哥唔——唔。”
玉溪坐在炕沿上,把三娃抱起来颠颠,“这一星期真是重了点了。”看看三娃身上衣服什么都干干净净的。
“我也帮着带弟弟了。我还给三娃讲故事。”
“哦,你都讲什么故事了。”
“讲老虎妈子吃人的故事。”
玉溪咧嘴笑了“你听谁说的?”
“东院狗子他奶奶。狗子一不好好睡觉,他奶奶就给他将老虎妈子的故事。”
玉溪眨了眨眼睛“怪不得狗子一到睡觉就不老实。”
陪着二娃三娃说会话,让二娃看着三娃别掉下炕,玉溪又烧了一锅水。大柱送吃的来了。白面馒头,炖酸菜,另外还有十斤野猪肉,和一大块排骨。
“怎么肉都分了。”
“嗯,都急了忙火,就怕明天过来让别人抢了先了。
“这些多少钱?”
“边去,我敢拿钱,我妈得拿鸡毛掸子抽我。”
玉溪把肉挂到下屋房梁上,装了一小簸箕猴头菇,各个圆滚滚金黄的,品相极好,“带回去炖野鸡吃。”
“还是你弄得好,我妈今年摘的都吃光了。”
玉溪笑了笑,或许他就有这个天赋吧,以前只是看着母亲做了,就学会了。就像他弄的草药,炮制好了,品相都不错,卖的价格都要高一些。
原本想着累了好几天,回家能睡好了,等两个弟弟睡下了,他还是那么精神,下了炕,从箱柜里掏出那个木盒子,真是很沉。
之前他注意力都在里面的东西上,这会才觉着这盒子应该也是个好东西,拿了干净的布轻轻的将上面的浮灰擦掉,许是上任主人保养的好,这上面只是一层浮灰,擦掉后,盒子露出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天地盖盒,长大约三十四五厘米,宽十六七厘米,满雕,玉溪盒盖上雕着一条龙。
玉溪越看越惊喜,他因为爱好对雕刻还是有些了解的,这雕工绝对能称之为鬼斧神工,而且那些繁复的花纹,衔接入扣的布局,绝对的精品,更何况那上面的龙纹,这是皇家用品。这得卖多少钱。
没准把这个卖掉,三娃的医药费就够了。
越想越兴奋,玉溪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好像一下子碎掉了。卖盒子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再次拿出那几本书,玉溪心情都不一样了。
大致浏览了一下几本书,亏着母亲给他启蒙的时候用的三字经,里面的繁体字,他认得《奇珍异草录》写的是世间珍奇易宝,以及奇异植物,是明初天阳山一位异士所著,这是他晚年整理记载的。
《江湖奇谈》写的是明末清初时的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有些乱,一段一段的。
《天一图谱》却是一个炼体之法,上面记载了一种修身之法,这本书并未标示创作者是谁。玉溪看了,上面第一个动作,他就无法做出。
《四海杂记》与江湖奇谈,类似,很像随笔,可能前一页写的是哪个地区地况,下一页可能就是东坡肉做法,不然就是那里某个野兽长了两条尾巴。玉溪翻了几页,内容完全不同类型。书籍每页字迹或大或小,看起来更像是随笔记下,之后装订在一起的。里面字迹多种多样,很是随意。正是因为如此这本书足有三寸厚。
《道藏真经》看不懂。
《鬼眼符箓》看不懂。
《鹏越手札》这并不是能算是一本书,或许叫做日记更恰当。开头日期是庚子年六月初八。玉溪看了看开头,就知道这应该是地洞中那具骸骨主人所写,开头部分叙述了,他逃亡于此,追兵紧逼,他又伤重过深,无奈之下藏于地下,口气中带着一些自嘲。感叹自己年事已高,就算是十年之前,那些追兵也无法奈何与他。
三娃在睡梦中喃呢出声,玉溪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心的将几本书册放于盒子之中,又小心的放入炕柜之中,他虽然懂的不多,却也知道这几本书价值非常大,而且内容非常多。并不是一时一刻可以掌握的。

第6章

第二天一早,玉溪跟二娃吃了早饭,又喂过三娃,抱着三娃去了三婶家,跟二胖和大柱哥会合了三人拿着锹镐往歪脖树那边走去,他们仨昨日得了地洞主人的好处,今天也进些心意,把地洞主人好好安葬了。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走到哪里,歪脖子树不见了。地道也消失无踪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就是这里。没错啊。”二胖在周围走了好几圈。昨夜并没有下雪,雪地上还有他们踩过的一些痕迹,他们三个确实在这里停顿过,可是那些脚印非常凌乱,就像是三人在这个地方乱走一样。
“嘶——”大柱倒吸了口气“咱们仨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一阵风吹来,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咱们还是回去吧。”二胖一哆嗦,扛着锹就往家走,玉溪和大柱也不敢停留。三人几乎是跑着回去的。
“呼呼——”回到玉溪家,三人坐在炕上喘气,都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
“今天这事,咱们仨都藏在肚子里,谁也别出去说。”大柱年长,冷静下来说。
二胖点点头,这会也不怕了,“没准那人就像指引咱们去呢。”
三人对视一眼,都失去了说话兴致。只是与二胖和大柱怕鬼不同,玉溪心里对那里的好奇一点也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了。
他从小受母亲教育,并不相信鬼神,他觉着那个地方有点像母亲给他讲杨家将故事中的阵法,就像故事中所说天门阵都能杀人于无形,那么一个阵法让人迷惑也许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事情没成,玉溪跟着大柱去三叔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三婶奇怪道。
“啊,没什么,地太硬了,陷阱不好挖。”大柱顺嘴应付了一句。
“那正好,等会你帮我去狗子家磨点黄面。”三婶子说着从下屋拿出一个大袋子。
玉溪进了东屋,三叔正坐在炕梢皱着眉头看着几张纸,三娃在炕头睡着,二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在家。
三叔看着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玉溪摸了摸炕,顺手把小被子撩开点,三娃身上还穿着棉袄棉裤炕又热,脑门都冒汗了。
三叔把箱盖顶上的烟袋锅别腰上下了炕。玉溪也跟着出了屋。
“上边下来文件了。以后怕是不能进林子打猎了。”出了屋子,三叔就说了一句“我上你三爷家去,看看咱们村什么章程。”
“那进山摘野菜行吧?”
“那咋不行。”
“我听说山里的猎物不是不能打,好像有什么保护动物不能打。”玉溪想着以前听别人说的。
“嗯。”三叔吧嗒口旱烟低沉着脑袋出了院子。
“大娃,把你家黄米拿来,让你哥一起去磨了,今年咱们一起包黄米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