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只猫,但如此被一个男子揪着洗澡,身子被一个男子全部摸光,还待字闺中的陆锦鸢又如何忍受得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变态竟对一只猫都不安好心!果然虐待动物!
她气得又羞又怒,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朝着卫景珩乱摸的贼爪扑了过去,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这男人的皮好硬…
这一口用尽了陆锦鸢全身的力气和愤怒,咬得她牙齿都差点断了,但也在卫景珩的如玉温润的长指上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和上面渗出的血丝,喵呜喵呜地对轻薄她的凶手,耀武扬威地挥了挥小爪子,但下一瞬间,秦离的一道惊呼,让被气晕的陆锦鸢猛然回过神来。
“王爷!”
眼前之人是秦王!那个嗜血残忍,冷酷无情的秦王!
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伤了他!
陆锦鸢倒抽了一口凉气,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下一刻了…
她立刻垂下耳朵,可怜巴巴地瞅着眼前动作明显一滞、虽戴着面具但难掩阴沉气息的秦王殿下,双脚小心翼翼地往后挪着。
但秦王还是一把揪住了她的后颈,一瞬间拎了起来,任她如何使劲,都挣脱不开。
小猫瑟瑟发抖,不停地挣扎惨叫,全身湿哒哒的毛高高竖起,尾巴惊恐地一颤一颤,卫景珩见它愤怒的小眼神,微红的眼眶,只好轻微地松开了手,心口的怒气也在一瞬间奇怪地平息了下来。
他低头拿着药瓶,试图和它沟通,虽然这样的画面在暗卫眼里格外的诡异。
“跑什么,你的腿受伤了,必须要上药。”
他想阿然平日性格乖巧、友善亲人,突然间变得这么暴躁有攻击性,一定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陆锦鸢水汪汪的眼睛一转,才感觉到自己的右爪凉飕飕的,均匀地涂抹着乳白色的药膏,正是她爬墙时不小心摔伤的部位。
刚才,她急着回家,所以腿上被划了几道口子也没在意,却没想到秦王分开自己腿的一番举动竟是在给自己受伤流血的右腿上药,而她竟是以为他轻薄自己,不,轻薄一只猫!
原本怒火中烧的陆锦鸢,脸立刻火辣辣得烧了起来,身子瞬间僵硬得不再挣扎,目光却惊疑不定地瞅着秦王接下来的动作,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杀神会给一只猫上药…
见阿然的四只小爪子仍摆出着进攻的姿态,却仿佛是听懂了他话般,不再挣扎下去,卫景珩低叹一声,摸了摸它湿漉漉的小脑袋,软语安慰:“乖乖的别闹,上好药就放了你。”
脑袋被温柔地轻轻一摸,湿哒哒的毛全部垂顺了下来,遮掩了刚才被削去的一小片白毛,陆锦鸢的神志瞬间拉回,不由仰起头,偷偷地瞅着给她轻轻上药的卫景珩。
映入眼帘的面具依旧凶神恶煞,但他的目光却溢满了温柔的暖色,竟是让她感觉不到传闻中的那般生冷无情。
药膏带着飕飕的凉意,轻轻涂抹在红肿的伤口时带着一阵刺痛,陆锦鸢忍不住喵喵轻呜,却见卫景珩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起来,极度小心地给她上着药。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好似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甚至还颇有耐心地轻揉着,让药膏更快地发挥功效。
淡淡的温度从他的指尖蔓延开来,一点一点渗入了她的皮肤,轻缓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好看,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陆锦鸢原本怀疑惊慌的心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只是这么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却有着一道深深的咬痕。
血色,刺目,让陆锦鸢的目光不自主地一颤,心里有些歉意的发堵。

☆、第3章 温柔的秦王殿下

给阿然的右腿涂好药膏,卫景珩又仔细察看了一番它两只白乎乎的前爪。
刚才,阿然几次直立行走,他不免担心它是不是因为前爪受伤不能落地才这般奇怪地走路。
但小心翼翼地一检查,却发现它的小肉爪依旧软乎乎的,并没有受伤。
“喵——”
卫景珩拿起软木塞,刚准备塞回药瓶,只见眼前湿漉漉的小黄猫哆哆嗦嗦地伸出了自己的一只前爪,轻轻地将粉红色的小肉垫按在了自己准备放回木塞的手背上。
不是刚才张牙舞爪的利爪,此刻小小的肉垫虽是湿哒哒的,却软绵绵得像团棉花,卫景珩不由停下了动作,淡无波澜的目光对上了这只轻轻按着他手背的小黄猫。
它的目光湿润润的,浅蓝的色泽如同染着璀璨的星空,他的目光不禁一凝,不苟言笑的面容似有些无奈地浅笑:“阿然,这是药膏,不能吃。”
显然,他把此刻阿然翘首企足,按住他手背的举动,当成了往日贪食的喵喵乞食的行为。
见卫景珩曲解了她的意思,陆锦鸢继续注视着他,完全没有先前那般拘谨和害怕,如果忽略她哆嗦伸出的爪子的话。
她另一只水糯糯的爪子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食指,朝着他受伤的牙印喵喵轻叫。
卫景珩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他的心情渐渐转好,一向抿成一条清冷直线的淡色薄唇浅浅上扬,纤长的手指捏了捏它软糯糯的小肉爪,语气依旧轻轻淡淡,却有了一丝笑意:“刚才洗澡,对我又抓又咬,现在知道错了?”
因为戴着冰冷冷的面具,陆锦鸢没注意到卫景珩情绪上的变化,只是缩了缩被他拨弄的爪子,腹诽了一句自己没错。
刚才,秦王虽以为她是只猫,才给她洗澡,但本质上,还是轻薄了她!
但她,并不是不讲理之人。
猫这么脏,她咬得那么重,万一不上药,日后感染了,她可不想因此心存内疚。
望着手中小肉垫里露出的利爪,卫景珩觉得有点儿锋利,心想着要不要剪剪短,然后好好地调一教一调一教规矩,以免回京后误伤了她…
见卫景珩不停地捏着自己的爪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却没有给自己上药的行动,陆锦鸢眉心一皱,心里一团乱,不由气恼地挣脱了他捏着自己小肉垫的白玉指尖,朝着药瓶扑了过去。
她用两只后爪紧紧地固定着药瓶,一双莹润的猫眼似点燃了两簇炙热的小火苗,直直地望着卫景珩,然后一咬牙,一只爪子扶着药瓶,另一只爪子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
在阿然碰到药膏之前,卫景珩就拎着它的后颈将它轻轻提了起来,低声叹道:“阿然,这个真的不能吃…”
她都这么明示暗示了,这位秦王殿下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他受伤了,难道不懂得给自己上药吗?!真是笨死了!喵!
陆锦鸢气得磨牙霍霍,扭着脖子瞪他,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竟在情急之下学起了猫的动作,伸出粉粉的舌尖,在他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一口。
粉红色的小舌头湿湿的,扫在手指上是一阵温热的酥麻。
卫景珩身子一僵,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对上了这只越来越挑战他权威的小猫,但在看到它舔舐的是自己刚刚咬出的伤口时,目光微微一动。
他知道猫有舔一舐伤口的习惯,所以此刻低头,不期然地想起了阿然粉嫩嫩的小爪子伸进药瓶的动作,竟潜意识地觉得阿然刚才的一番举动是想给自己上药,而不是肚子饿了。
但阿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人性化的举动…
卫景珩不知想到了什么,温凉的长指攥得有些紧,眸底的光华柔和了些许,微微轻闪:“阿然,是希望我给自己上药?”
“喵喵!”
做完刚才的动作,陆锦鸢早就后悔不已,似乎没想到自己竟被猫的思维给同化了,但见卫景珩并没有生气,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她脑袋重重地一点,冲着他的伤口又轻叫了一声。
明明听起来没什么区别的猫语,卫景珩却觉得,此刻的阿然是能听得懂他的话,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却是没有原因,十分突然。
而刚才被又爪又咬,说不恼怒是假的,但现今,对上这么一双湿润润的目光,他的心倏地就有些软化,刚才想给它修剪指甲,教教规矩的冲动竟变得烟消云散,只觉得这只软绒绒的汤团正滚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这些天,他离京越来越近,除了危机起伏而时刻紧绷精神外,还有着对见到她的害怕和隐隐的期待。但这一刻,指尖传来的触感,竟让他有了一丝轻松,仿若这些年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突然松懈了下来,有什么呼之欲出,在脑海里翻腾闪过。
“阿然的毛软软的暖暖的,抱起来特别舒服,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它一起睡觉,一点都不会冷。你要抱抱看吗?”
他瞅了瞅递过来的小黄猫,别扭地扭过脑袋,抽了抽鼻子,没有动弹。
小女孩笑眯眯着眼睛,将小黄猫轻轻地塞进了他毫无温度的怀里,不顾他的惊慌失措,按住了他想要逃离的身子,微微撅着唇道:“阿然是只温柔的猫猫,你不要怕它,它不会抓你的,而且我每天都给它擦毛,不脏的。”
他低头看了看小黄猫,见小黄猫软趴趴地窝在自己的怀里,见他望来,竟摇了摇尾巴在他胸口轻轻地蹭了一蹭。
“阿然很喜欢你啊!你快摸摸!快摸摸它!”耳边是女孩激动的惊呼,但他却是毫无所动,可偏偏,这位才见过两面的小姑娘竟自作主张地握起他冰冰凉的双手,放在了小猫背部柔软的黄毛上。
他的手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却被女孩固执地一把握住。
她的手很暖,她的眼睛很明媚,闪亮亮地望着自己:“你的手好冷,要多暖暖!”
“不用你多管闲事!”
手心手背炙热的温度,让他的脸窘迫地泛红。
他立刻羞怒地挥开对方紧握自己的手,但下一刻,那只窝在他怀里的小猫立刻将脑袋凑了上来。
他吓了一跳,以为这只小猫要为主报仇咬他,却见它竟轻轻地上前,舔舐起他手背上的伤痕。而那个被他挥开的小脑袋同样凑了上来,紧张兮兮地捧起了他的手,三声惊呼道:“你的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我帮你上药!”
“不用你管…”
“别乱动,乖乖地让我上药。”
轻缓地在自己的指尖抹上了药膏,卫景珩竟是想到了那个做什么事都乐观洋溢的女孩和那年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唇边不知不觉地绽开了一抹小小柔和的弧度。
此时,陆锦鸢正默默地低着脑袋,偷偷呸了两声,嫌弃地擦了擦嘴,懊恼着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动作。谁知一抬头,竟见这位狠戾的秦王殿下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破天荒地笑了起来。
低哑充满磁性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轻微却迷人,陆锦鸢顿时整只猫都感觉不好了!
抹嘴的动作立即僵住,她反复瞅着卫景珩嘴角淡淡的弧度,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感觉到阿然的紧张和不安,卫景珩收起了飘远的思绪,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喵喵全身的水汽。
不得不说,此刻洗完澡的阿然不是一般的丑…
这淡淡嫌弃的一眼,正巧被陆锦鸢逮个正着,她心里更加坚定地认为,秦王殿下刚才这一笑,是在嘲笑自己!
她气哼哼地一扭头,不想再被卫景珩吃豆腐,立刻伸出了两只小爪,一把楸住了卫景珩手里的干毛巾,浑身一卷就窝进了毛巾里,蹭来蹭去,努力擦干着自己全身软趴趴的毛。
谁知这不协调的猫身完全掌控不住,这么一滚竟是主动滚进了卫景珩的手掌心里,爪子还十分悲催地卡在了毛巾里。
被毛巾裹着,眼前的小猫宛如一团最嫩最软的小黄团子。卫景珩微微一滞,眸底的光华柔和得朦朦胧胧,伸手将张牙舞爪的小黄猫抱进了怀里。

☆、第4章 秦王的容貌

陆锦鸢纠结地扑腾了两下,毛茸茸的小脑袋才从比她大了两倍的毛巾里探了出来,但两只小爪依旧与勾出的线丝缠绕不清。
她愤愤地在毛巾里一阵蠕动,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轻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在某个煞星的怀里大胆地滚来滚去。
她不再挣扎,僵硬着身子乖乖地任他抱着,但这怀抱的主人,凤眸里都是笑意。他修长如羊脂美玉般的手指轻轻一挑,就轻松地将纠缠在她爪间上的线丝一一断开。
清香的气息自他的身上淡淡地漫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湿哒哒的短毛中很是漂亮,而眼前明晃晃惹眼的笑意,让陆锦鸢觉得自己再度产生了错觉。
但…
他的嘴角真的融着浅浅的笑意,阳光下勾勒出的身形竟是透着淡淡的柔光。
那本该是深邃冷漠的眸子此刻微含着浅笑凝望着她,如墨的眸色轻柔而认真,看得陆锦鸢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这一双明亮如墨的眸子中。
她的心猛得跳快了几分,哪怕如此凶神恶煞的面具都阻挡不了她看得心尖儿乱颤,竟是完全不反感他的动作。
相反,卫景珩的动作很温柔,隔着干净的毛巾都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宛如一股温暖的溪水,潺潺流入了心田,一扫她全身的疲惫。
陆锦鸢被揉来揉去竟觉得浑身通体舒畅,刚才湿哒哒的短毛瞬间在他手中蓬松散乱了起来,肚皮上白花花的毛也被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奶声奶气地哼哼了两声,僵硬的身子竟是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半干半湿的小脑袋隔着毛巾蹭了蹭他的胸口后,脸皮特厚地拱进了这个带着淡淡清香和温暖的怀抱,汲取着他胸口的温度。
很暖,很舒服,竟是让她忘了最初的害怕,十分配合地仰起着小脖子让他左摸摸右挠挠。
直到被抱到了一个更加温暖的火炉旁,暖洋洋的陆锦鸢才猛然惊觉,自己不仅傻傻地望着卫景珩恐怖的面具一眨不眨,还像只真正的猫儿般,主动地窝进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一定是猫的天性才让她如此不知羞!一定是!
陆锦鸢红着小脸,心虚地垂下眼睑,迅速裹紧着四周的毛巾团成一团,但目光却时不时偷偷瞄着将自己轻轻放下却还忍不住小摸了两下的卫景珩,心里忍不住地生疑,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嗜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秦王殿下…
似乎很满足阿然对自己的依赖,卫景珩眯着眼睛摸了两下它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
洗干净后,软软的果然很舒服。
但当瞥见自己满满脏脏水渍的长袍时,他立刻头疼地抚了抚额,朝着门外走去。
养了阿然后,自己每日沐浴的次数越来越多…看来回京前,还必须给它立立规矩,切不可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见卫景珩终于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自己,陆锦鸢再也忍不住地拿起毛巾,垫着两个爪子,在火炉擦着自己半湿的身子。
她恨卫景珩害自己湿光完全无法出门,心里满腹怨气,自然默默地将这位秦王殿下腹诽了一遍。
但兴许还未适应这猫身,这般一折腾,陆锦鸢累得气喘吁吁,擦完一遍自己的短毛后,就敌不过困意和疲惫的来袭,扑到软软的毛巾里,软趴趴地窝在火炉旁烘毛。
养足精神后,一定要尽快离开!
见不远处的小黄猫似往日般在毛巾里不安分地滚来滚去,亦或者习惯性地舔舔爪子舔舔毛,它坐在火炉前,用毛巾擦干着自己的身体。
这般天然况似人类的举动,让返回的卫景珩脚步微微一顿,他身侧的秦离眼角一抽,忍不住怀疑这只叫阿然的猫是不是成精了!
但他们刚一走近,就见阿然一头栽进了毛巾里,仿若刚才的举动全是他们的幻觉。
“王爷,水备好了。”
秦离恭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唤回了卫景珩飘远的思绪。
“下去吧。”
水?难不成还要再洗?
陆锦鸢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警惕地瞥了一眼卫景珩,谁知这么一望,她脑子里恍恍惚惚地停止了转动。
秦王殿下竟然在她面前脱一衣服!!!他他他想干什么!果然不安好心!
想到刚才被卫景珩各种蹂一躏洗澡,陆锦鸢惊悚地瞪大了眼,有些崩溃地望着卫景珩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显然是被惊吓得忘了自己已经变为小奶猫的事实。
直到一件外袍飘飘然落下,陆锦鸢惊慌地捂着眼,四肢不安地往后移动,却见卫景珩旁若无人地伸手,缓缓摘下了在旁人眼里青面獠牙的厉鬼面具。
他的动作自然恣意,暗金色的面具被他随意地放在桌上,时光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秦王征战多年,从未在外人面前摘下过一次面具,他自第一次凯旋回京之日,就有传言多方证实,陛下丰神玉朗,玉树临风,但他的三子秦王却容貌粗丑,凶神狰狞,所以在陆锦鸢的印象里,这位从未见过面的秦王身躯魁梧,凶残弑杀,长年戴着面具必是遮挡他冷血无情、青面獠牙的面容,以免吓坏了自己的下属和路边的花花草草。
但此刻,她眼中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面容一定阴森恐怖的秦王,白皙如玉的容颜却在阳光的沐浴下,清俊无双,宛如山水墨画中走出的谪仙,一瞬间让四周都黯淡了下来。
陆锦鸢只觉自己的心跳猛得快了几分,不由将把头扭了过去…心中默念:不要上当,他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怎么能被他的美色忽悠了呢!
但目光仍是忍不住地粘了回去,心里还反复解释,自己绝不是色迷心窍,自己只是好奇秦王的长相。
所谓好奇害死猫,大概就是指陆锦鸢此刻的行为吧。
卫景珩见暖炉旁的小黄猫突然捂着眼睛,羞哒哒地抬头望着自己,动作微微一滞,却仍是顺手解下了束发的紫金玉冠。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衬得原本白皙的五官犹如刀刻,轮廓分明而深邃。
他眉宇英挺,明眸薄唇,静谧的表情,看上去清冷而寡淡,却微微透着病态的苍白。但陆锦鸢觉得,像秦王这样的高手是不可能重病还如此悠闲地给猫洗澡,所以猜测他苍白的面色是因为长久不见光才如此明显。
而她,若非亲眼看见秦王殿下摘下面具,怎么都不会想到,秦王殿下竟会长得这么的好看…
眉眼清冷,俊秀清雅,晃得她移不开眼睛。
但多瞅了几眼…陆锦鸢却越来越觉得,若不是看他冷清疏离的容貌和让人望而退步的凌厉目光,秦王似乎长得有点像吃软饭的小白脸?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从爪缝间偷偷看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若是卫景珩知道,偷看他的小奶猫早已在心里绕着弯子将他腹诽了一遍,绝对立马把面具戴回脸上!然后用事实告诉这只小猫自己是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真男人!
但卫景珩没有读心术,所以并不知道,正准备沐浴的自己,已经从头到尾被一只伪猫给偷看光了…
卫景珩并非体型魁伟之辈,但常年练武,身子是十分有料的。
所以脱去外袍后,某偷看的小奶猫在目光往下移动时,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修长的身材、若隐若现的锁骨和线条颇好的大长腿。
这完美的比例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瞬间秒杀了陆锦鸢这颗无处安放的小心脏。
于是,在看着卫景珩脱去外袍将它搭在屏风上,修长的双手又继续解着半敞的纯白中衣,旁若无人地脱掉所有的衣物露出白花花的肌肤时,这只小黄猫瞬间炸毛了!
呜呜!她在干什么!她竟然偷看男人脱一衣服!
这位秦王该不会要在这里沐浴吧!变态!大变态!
惊慌失措的陆锦鸢猛然惊醒,立刻躲进了毛巾里,抱着脑袋卷着毛巾朝着门口飞快地移动着,似乎想立刻逃离这个窒息满是水汽的房间。
但仓惶间,她踩在了毛巾上,脚下立即一绊,圆滚滚的小身板,瞬间以圆润的姿态摔个狗啃泥。而那遮着眼睛的毛巾徐徐滑落,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入了眼。
嗯…腿好白…
陆锦鸢慌忙站直身子,也不顾地上的毛巾,撒开腿子朝着门口跑去。
但…
她绝望地望着禁闭的房门,使劲跳了几下都碰不到门闩,只好“嗷呜”一声,气恹恹地窝在看不见卫景珩的墙角里。
卫景珩不知道躲在墙角的小猫正挣扎着自己长针眼的问题,他脱掉衣物后,随意地靠在浴桶的边缘,一张比往日苍白的面容,在热水的蕴育下,渐渐染了些颜色。
除了沐浴外,卫景珩很少摘下自己的面具。他从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而若是有人夸赞他美或者漂亮等形容女子的词,绝对会死得超级难看。
因为这张脸曾给他在战场上带来诸多不变,他需要的是威震敌军的气势,而不是一张被世人嘲笑的容颜。
而此刻,若是陆锦鸢没有躲到墙角,绝对会惊愕地发现,她眼中白花花的一片,其实近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
离京十年,卫景珩十次死里逃生,八次重伤,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心口这一剑,差点贯穿了他整个胸口。
也亏他当年肉多,才活了下来。
想到当年血腥追杀的场面,卫景珩脸上寒霜笼罩,一双凌厉的剑眉之下,幽深的双瞳如利鹰般,泛着令人胆颤心惊的杀气。
眼前的屏风,完全遮挡住了这位长得清朗俊美的秦王殿下,但稀里哗啦的水声却清晰入耳,余音不断,声声乱心。
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又似乎脑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场面,陆锦鸢的脑袋乱糟糟得糊成了一片,脸不知不觉跟着烫了起来,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整个身子不自主地卷成了一团,把发烫的脑袋窝了进去,只露出两只泛着粉色的小耳朵,一颤一颤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陆锦鸢耷拉着耳朵,嘴里叨念着大悲咒,目不斜视。

☆、第5章 美男出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