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墨还想说什么,听见如诗已经返回,便把话吞了下去。
楚清离开房间的时候,看了一脸抿唇不知想什么的少年,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别人误会:“我,我好像失忆了。”
少年淡淡瞟了她一眼,墨色的眼眸划过阵阵涟漪,似乎有无尽的心思。
楚清卧躺在车内,颠簸的车子让她浑身散架,但她还是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
如诗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中升起阵阵寒
意。
因为一个男子的不从和抵抗,就要斩其家人。甚至还把他关进地牢,自生自灭。
这个身体的主人究竟有多可怕?
楚清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这个纤细嫩白的双手究竟染了多少鲜血。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要救下他们,即使那个自称如墨的少年不祈求她,她也要救下他们。
这是个权力至上的社会,没有权力就什么也没有。就像她,一个王爷,便能轻易地决定人的生死,只需要一个命令。
不知为什么,心中涌现的这句话,让她从心底里十分赞同。似乎以前她发生过什么,让她这么想,不,有可能是这个身体发生过什么。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即使所有人看见清王的马车都惶恐地绕道,即使马车以最快地速度直逼刑场。
楚清颤抖地走下马车,身上染有的血迹和她煞白的脸容让她看上去似乎被风一吹即倒。
刑场安静不已。众人皆从马车上清王的标志认出了楚清。个个惶恐不安,噤若寒蝉,不知这位煞星突然来到刑场是为哪般,更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也落得此下场。
为了防止现场过于血腥,上刑时白布皆会放下。此时刑场上的白布已经被放下,白布上更是血迹斑斑。
楚清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更如自己的内心。
楚清手指冰冷,被如诗颤颤巍巍扶回了马车。
她很是疲惫地合上双目,倚在软座上大口喘气,似乎这样才能呼吸,才能突出自己心中的压抑。
如诗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她道:“王爷,奴婢相信您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我自三年前,被王爷救下,一直跟随着王爷,在王爷身边服侍。王爷是不是残忍无情嗜血之人,奴婢和如画比谁都清楚…”
头突然有是一阵疼痛,有些零碎的画面闪入,但闪得太过迅速,她根本来不及看清。
她只能喘着气,无力道:“我的道理?人死根本不能复生。我就算有我的道理,也早已忘光了。”她只是个意外,不久前她软磨硬泡求阎王给她一个转世的机会,可这算什么?突然夺去别人的身体进入吗?为什么不是从婴儿重新开始?
等等。若身体主人没死,她有机会介入吗?
她苦笑一声,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仇人定有一打,以后她的生活肯定是不好受了。
如诗不忍王爷露出如此凄苦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太过逼真,她忍不住惊讶开口:“王爷,您难道不是假装失忆吗?”
“我是真的失忆了。”楚清无奈道。
看着王爷认真的表情,如诗发觉事情真的严重了。王爷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情形她还心有余悸吗,她脸色沉重道:“王爷,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王爷的性
命堪忧。”
可我已经让如墨知道了…她在心中喃喃着。
“奴婢名为如诗,奴婢会在王爷身边告诉王爷大概的事情。其他的就等陌染公子回来了。”
“陌染公子?他不在王府,去哪里了?”公子?难道都是王爷的男宠?
“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陌染公子名为公子,实则是王爷的贴身暗卫,以前是从来不离开王爷身边半步的。这次定是王爷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要陌染公子亲自出马。陌染公子听到王爷受伤的消息,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有陌染公子在,没人敢伤害王爷了!”
如诗顿了顿,看着楚清的双目真诚道:“奴婢三年前就是被王爷和陌染公子一同救下的。陌染公子跟了王爷那么久,王爷应该适当地给陌染公子一个名分了。”
楚清的脸一黑。不是已经是公子了吗?难道还有区别?
“是奴婢多嘴了。”如诗低头垂目,继续说着她所知道的关于王爷的事情。
身边的侍女都建议她纳后宫,这究竟是多么玄幻的世界啊…
这贴身暗卫可真够贴身的,不离开王爷身边半步,那上厕所什么的不就被偷看到了吗…
她心中气道。
想着想着,她突然心一紧,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奇怪了,竟然那么快就把自己融入在里面。似乎她本身便是楚清,这个大楚帝国唯一的女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第三更。
如墨>////<
4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清王府。
楚清挑帘仰头望向题有清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她心中一惊,想不到这清王的字迹与她相差无几,就是比她更为大气磅礴。她心微微安定,看样子以后不会在字迹上被人发现她是假冒的。
楚清回府后有些心虚,想她出门时答应那名自称如墨的少年定要救下聂太师一家的,现在别说人没救到,血溅当场,想想那个所谓的侍寝她就心虚,更别提见左如墨了,其实她就是害怕见到他。
她知这里是男尊女卑的世界,让一个柔弱女子当一朝王爷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虽然她从如诗口中得知的这名清王爷并非柔弱,反而是一名心狠手辣的奇女子,可这种在王府内圈养男宠,后宫佳丽三千的行为,让她听听都脸红不已。
如诗却一脸理所当然道:“这些不过是臣子送来阿谀奉献的,个别是一些人派来打探王爷虚实的,王爷早就下令他们不准踏出清苑,更别提见上王爷一面了,只安排做做杂物,用王爷的话来说就是免费劳动力。除了几位公子,有自己的院落,有仆从照顾,个别还享有随意进出王府的权利。
其中一位便是琴师左如墨,王府内的人都称他如墨公子。
府内皆知如墨公子擅琴,在琴技上的造诣整个楚国无人能敌,纤纤细手拨弄琴弦,天籁般的琴音让人如痴如醉。王爷初听着袅袅琴音,便心动不已,把他请进了王府。
王爷喜欢听如墨公子弹琴,但却从不入如墨居,说音乐中有种魔力能让人心安,沉静,而这种心境您不愿打扰。奴婢不知王爷口中魔力是何词,但每每王爷站在如墨居听琴时,表情是奴婢所没有见过的柔和与安详,似乎特别向往。”如诗小心翼翼地偷瞄楚清的表情,失忆的王爷还跟以前一样不爱多说话,就是这表情怪异得很。
楚清诧异,那王爷不会喜欢着左如墨又怕被佳人拒,在默默在门口等候吧…
楚清在心中哀嚎…
清王府还真不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仿若一副水墨画,尽显无限诗意。
刚在清月轩安顿下,楚清已经疲惫不堪。她没想到这个强权的清王身体竟然如此之差,令她略感意外。如诗小心翼翼地提议把林太医再召见过来,清王失忆说大就可是件大事。被陛下知道,估计整个清月轩要集体受罚。
楚清怕被人诊断出什么,不怎么愿意,可想想这身体太过柔弱,还是要好好调理,便答应了。
她左等右等,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太医才姗姗来迟。她心中有些怒气,所以表情上显露了出来。
林太医匆匆下拜,楚清心中不爽所以想让他多跪一会。哪知太医满脸犹豫地开口道:“王爷,聂公子现在真是性命堪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忧,若微臣晚去一会真是回天乏术了。地牢的环境不利于聂公子修养,恳请王爷放聂公子回他的院落。”林太医句中字字诚恳,担忧之心溢于言表。
楚清拉耸着脑袋,兴致缺缺,“哪位聂公子?”清王要处置之人要放他一条生路吗?
“就是聂太师之子聂云,聂公子啊。”林太医急急道,似乎听出了楚清不愿放人的意愿,连忙叩首祈求。“聂太师身前对老臣照顾有佳,三年前臣犯下大错,若不是聂太师担保微臣,微臣早就…”
自从楚清来到了这个身体,遇见的每个人不是对她叩首,就是对她祈求,可见在清王的威名,众人究竟有多惧怕这个残忍的女子。
楚清没仔细听林太医之后的碎碎念,一想到聂云,她突然头大了。她就是因为这位聂云,把聂家一家斩首。这让她怎么面对他啊。
她摇了摇手示意许可,哪知太医脸色一白,明显理解错了。怕他再狂磕头不止虐待自己的头,楚清清咳了一声道:“听从太医的安排,好生照顾聂云。”
林太医连忙谢恩,连帮楚清看病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了,就急急离开了。
楚清一脸郁闷。如诗在一旁不满道:“聂云公子再重要也没有王爷重要啊,这林太医真不知轻重。”
“算了。”楚清淡淡道。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楚清惊讶于清王的博学广闻,正入迷于案桌上摆放的书籍和清王在旁可圈可点的批注时,林太医满脸笑容地再次来到。
看他的表情,楚清就知道聂云这条命可算是救回了。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楚清的表情,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微微悍然,道:“清王,老臣给您把下脉。”
林太医的手在楚清的手腕上按了好一会,嘴里一只嘀咕着:“怪,怪…”楚清不免有些不耐烦。
这个房间内只剩楚清和林太医两人,林太医斗胆道:“王爷以前可受过内伤?”
“本王不清楚太医讲的是什么?”楚清暗自诧异,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身体还是会武的,也不知道武功如何。
林太医一脸“你别瞒我了”,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幽幽道:“臣十分肯定,王爷的内伤由来已久,已经没办法痊愈了。”他微微有些奇怪,又在楚清手腕处停顿了好长时间道:“这病因有些奇怪,臣着实看不出。”
楚清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抵触,她连忙收回手,淡淡道:“本王失忆了。”
林太医大惊,他想到那个奇怪的脉象,猜测道:“莫非王爷中毒了?”
一听到中毒两字,楚清的眼皮跳了一跳,不知为何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本王之前咳了不少血。”不知为何,楚清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血中带着异香。”
此时的房里早没有香味,林太医回想早上满室异香,他还以为清王熏得香。
他面色十分纠结,半肯定道:“王爷定是中了无香。”
楚清的眼皮又是一跳,“可有药解?”
“此毒在下毒初期无色无想,极难被人察觉,下毒五日后,中毒者无痛觉,如沉睡般不醒,此时身体变会散发一股奇特的异香。臣只在传闻中听过这种毒,所以臣无能为力。”
就是基本无药可救咯。楚清暗暗道,可想到她醒来时那剧烈的疼痛,她不解道:“哪是无痛觉,本王可是痛得很呢。”
没想到这个清王毛病那么多,又是内伤又是中毒,现在毒到没毒死,她却“失忆”了。
知晓林太医也没法医治,楚清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走之前楚清不忘提醒道:“本王失忆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知道,聂云这条命就看林太医嘴紧不紧了。”楚清知道清王得罪了很多人,走错一步,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诗似乎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她身边还站了一名清秀的少年,见到林太医开门,少年在门口道:“王爷,今日是否要到如墨居?”他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楚清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本王累了,就不去了。”
少年小脸一跨,急急道:“公子为了王爷今晚约定来如墨居特地亲自下厨,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公子更是等了许久了。”少年一脸为自家公子抱不平。
刚走出门的林太医幽幽道:“王爷,您身体虚弱,不益多多…”
他话还没说完,楚清却在他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意思,顿时满脸涨红,急急道:“本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了。”说完,连忙命令如诗赶人。
少年拉耸着脑袋回到了如墨居。
此少年正是左如墨的贴身侍童元然。
他看见自家公子坐在饭桌前低头思索,桌上更是琳琅满目的佳肴。还以为公子思念着王爷,心中为公子不值。
他为难地报告了王爷拒绝来清王府的情况,偷偷查看公子的表情。
左如墨似乎早有料到,嘴角微微一笑,“我亲自去请王爷。”
当初他们约法三章,楚清不得干扰他的生活,除非必要不得踏入他的如墨居,而他也不屑去她的清月轩。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遭受过寸寸骨裂,而他更是被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
她有恩于他,并给出三年约定。
他们彼此之间的协议,两人都心知肚明。
府内的人搞错他们的关系,他们更是将错就错,从不点破。
可若她今日不来,明日之痛岂非她能受的!
无香之毒岂是如此便能解的?
他如此好心竟然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个忘恩负义的女
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求评呀~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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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抚琴优美双手折 ...
左如墨虽有些生气,表面却无所动静,只是双手紧握着,抿着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清月轩门口呆了很久,不管侍女几声通报,楚清似乎就想这么僵着不肯出现。
在房内的楚清心中苦啊!她想,把左如墨在外面晾一会,他感觉她坚定不想去的心意,总会知趣的离开。哪知他如此倔强,呆在门口如个松柏似的一动不动。
楚清有次想唤他进来,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才不怕他,可偏偏他拒绝了,执意邀请楚清去如墨居。
楚清在窗口处偷偷看他,如诗在房内一脸诧异,她知她此时的行为有些诡异,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一国王爷的身份。
她心中微微腹诽,他若真是松柏倒也好了。
清冷的月光照应着他单薄的身子,一副柔柔弱弱病美人的样子。夜风吹过,墨色的长发被吹得杂乱也掩盖了他如玉的面容。楚清竟有种他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她况似无意地问道:“如墨公子的身体不好吗?”
微微发着小差的如诗一怔,犹犹豫豫道:“如墨公子被接回府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专注着门口的王爷,缓缓道:“双手曾经遭受过寸寸骨裂,很是恐怖!”说完,似乎想象到当时血腥的,如诗心有余悸地垂下目。
楚清大惊,“是何人下如此毒手?”
如诗想了想,摇头,“有人说是被仇家弄的,也有人说是有人嫉妒如墨公子的一手好琴,特意毁掉他的绝学,更有人说如墨公子得罪了高官,不从什么的。”她偷偷瞟了一眼王爷,观察她的神色,“比如说,王爷…”
楚清怒,压下自己浮现中种种怜惜,“荒唐,太荒唐了。”心中欲哭无泪,千万别是左如墨不从,清王特意毁掉他的双手啊…她可不想遭受千夫指!
如诗连忙道:“这是世间瞎流传的,当然不是王爷哦!王爷无需在意。”她打包票道:“王爷这么喜欢如墨公子的琴声,怎么会毁了他的手呢!王爷不知有多在意呢…把如墨公子接回来后,不惜动用最名贵的药物和众太医治疗公子的双手。现在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遭此变故,如墨公子的身体就差了一大节,身体很是虚弱。王爷说公子需要静修,不能太多人打扰,就只给他排了一个贴身侍童,如墨居也只有两三个人打扫,外人更是不能踏入。”
楚清松了一口气,只是听了如诗的话她却更为奇怪,清王和左如墨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像是把左如墨找了个清静之地休息,找了个贴身侍从,几年来除了偶尔偷听下琴,更是不闻不问,也不让他人踏入。可是她怎么从如诗的弦外之音,感觉清王特地把左如墨晾在一边,如墨居就像是帝王的冷
5、抚琴优美双手折 ...
宫似的。
楚清不懂。这清王究竟在想什么,千辛万苦地去救人,好吧,她是不是害人凶手还有待考证。莫非她是想等左如墨先低头,向她抛爱的橄榄枝?
那这一幕,不就是清王心心念念的吗?
楚清的心思越来越复杂,看了看窗外虽柔弱易倒却依然挺立的身子,又看了看刚才到现在只动了一口的饭菜,心中越发烦闷。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画呢?”
“回王爷,她在聂云居帮衬着。”如诗淡淡道:“聂云公子伤势严重,王爷之前对其不理不睬,府中上下都揣测王爷究竟是让公子活还是死,所以如画在那,那些见风使舵之人自会好好照顾聂云公子,所以王爷敬请放心。”
楚清点了点头,对她们善解人意很是喜欢,她摆了摆手,如诗连忙会意,吩咐着他人收拾碗碟,然后问道:“王爷是否要去如墨居?”
楚清点点头,看到如诗促狭的目光,她脸微红的补充道:“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如诗垂目,“王爷不用解释,奴婢都明白。”
我看你怎么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啊!楚清气鼓鼓地想道。
她刚踏出清月轩,左如墨便抬起了头,如水似的眼眸看了她好一会,看得楚清心惊肉跳的,恐他发现什么。不过,就算他发现又怎么样?她有万能法宝就是——失忆。
想起自己有坚强的后盾,有强势的背景,原本还心虚的楚清立刻挺了挺胸,刚想说什么打破这怪异的寂静,左如墨便先淡淡道:“王爷让我等得好苦。”
楚清诧异地望了一眼他,只见他无什么特殊的表情,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这句话像是撒娇,像是怨怼,可偏偏哪一种左如墨都不像,他表情太过淡定,语句太过平淡,似乎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只是小事。
楚清鼓起勇气,对着左如墨的背影大声说:“那个,抱歉,我…我没有救下聂家,我…当时,去晚了,已经,行刑了。抱歉。”她的心中有些酸涩,这句话她难以启齿,说得更是磕磕绊绊,好不艰难,可是她还是得说,她不想让人误会了,她想救人的,可是,一切都晚了,她更不想让左如墨认为她救下人后才对她那么好。
“我知道。”左如墨掩下眼中的惊异,他原本就没认为人能救下。楚清的事情他算是知道一点,这女人心思之深,筹谋事情之远,一切似乎在她的掌控中又似乎不是,真真假假他也没分清楚几个,所以他一直不敢肯定楚清的这次失忆究竟是真的被毒所致,还是中了毒后想顺藤摸瓜就假装失忆,混响试听,抓出凶手。但有点他知道,楚清不会做任何事情不考虑后果,她既然做了就有后招,说不定还很
阴毒。
左如墨的安静让楚清心中很不舒服,也有点难过,这时他突然幽幽道:“这冥冥之中必有定数,王爷也无需在意。”
想到之后孤男寡女要共处一室,楚清心中有些退缩,她左看右看,眼神游离就是不敢看左如墨,“那既然我没有遵守约定,没把人救下,我就不去如墨居。”
左如墨这时才发觉了楚清的犹豫,感觉到她话语中的退缩,顿时有些好笑,他嘴角微微上扬,又怕楚清发觉不自然的暗自收回。
他转过身来,看着楚清很是诚恳,“我不并是因为聂云的事情才邀请王爷的。我知道王爷很努力了。”
她已经很努力了…
真的吗?
这种虚伪的夸奖她不是应该感动或者高兴,为什么,心中首先扬起的是警惕…
她不信任眼前这名少年吗?
不是,似乎是本能,对每件事情都抱有怀疑的本能。
楚清的心乱乱的,没听左如墨接下去讲了什么,没头没脑地只顾跟着他去了如墨居,她倒想看看这如墨公子想对她做什么?!
如墨居。
如墨居不大,只有三分之一的清月轩。
在门口打扫的两名侍从见到楚清时,眼中扬起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和光彩,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元然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了公子,他指挥着门口打扫的侍从下去,然后向楚清请了一个安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公子的身边,偷偷瞟了几眼楚清的表情,小声道:“公子,饭菜有些凉了,要不要元然再去热一热?”
声音虽小,楚清却听得意外清楚,想到清王练过武,对此也没有多加疑问。她想过来逛一圈就回去的,所以首先开口道:“不用了,我就进去坐坐。”
元然还想说什么,他知道在王爷面前顶嘴是大不敬的,可心中就是为公子打不平。他还没开口,自家公子便用眼神阻止了他,他瞅了瞅公子的表情,表情淡淡的无什么波动,最后还是按照公子的指示推下去了。
如墨居很简洁朴素,每个物品都摆放的都井井有条又整洁。因为不大,楚清一眼望过去就把整个房间都看清楚了,房间里混着两种气息,一股是浓烈的饭香味。
突然肚子“咕咕”一叫,楚清有些尴尬地对上左如墨含笑的双眸。
他示意楚清坐在饭桌前,亲自为她盛了饭。
楚清原本想推脱的,可饭菜实在是诱人,不自觉地拣起一道菜尝了一口,菜不是楚清想象中的有多凉,反而是温的,可见之前也温过很多遍,而且意外地附和她的胃口,不由得又多拣了几道。
还没感叹味道香美时,左如墨突然开口:“我现在相信王爷真的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