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都冷了。”他捏着我的脚，一边摸一边说。他拿着我的脚，旁边的婢女就只能拿着袜子鞋子干瞪眼了。
“放手，你还让不让我穿袜子。”我踢踢脚。
“哦，对哦。”他放开我的脚，婢女们这才上来办事。
他把手放在鼻前嗅了嗅。
“小四你干嘛把脚熏这么香，难道你有脚气。”他皱着眉问。
我直翻白眼，恨不能跳起来掐他脖子。
“你才有脚气，我这是做脚膜，防止开裂和冻疮好不好。蜜油里有香料我也没办法呀。”
“脚膜？什么东西？？”他是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
穿好鞋子我起身跺跺脚。
“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关心我的脚吧。”我扯开话题，不想和他讨论没营养的问题。
“大哥在东宫设宴，我找你一起去。”他说。
“可不可以不去。”我重新坐下，很没样子的摊手摊脚，叹气道。
“为什么不去？”他皱皱眉，然后看到我的坐相，眉更皱了。
“小四你真没坐相。”
“拘束。高官皇亲满堂，太拘束。”我说。
“不会的，今天是家宴，大哥说只请了家里人而已。哎，你的坐相真的很难看。”他一边说一边踢我脚。
“要你管，我在自己家里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也回踢过去。
“你这么悍，要嫁不出去的。”他一边取笑一边躲。
“嫁不出去不用你管。”我一脚脚踢，他一边躲，一边不轻不重的回两脚。
玩的起兴，差点把取暖的火盆也踢了，吓我们俩一跳，拍拍胸脯互相看一眼，我和他都笑了。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车就在外面，我们一起去东宫玩。”他跳起身，伸手拉我。
“等一下，让我梳个头，穿戴好了再去。”我拍开他的手，坐直身体。
沁儿忙招呼婢女们拿来梳妆的工具，然后解开我的头发开始梳理。
元吉在一旁坐下看着。
其实我的头很容易梳的，因为就一条马尾而已。原本按年龄我该梳双髻，可我嫌那两个包包头太傻了，就让沁儿一直给我梳马尾。
及腰的长发高高扎起一条马尾，很利落清爽的打扮，我喜欢。
沁儿把头发全梳通了，然后高高扎起，用细长的绢绳绑好，然后扎上宽宽的描金彩纱缎。
旁边的婢女那铜镜让我看，对着镜子我轻轻甩甩头，长长的马尾甩动几下，嗯，不错不错。
“这是什么头呀，这么怪。”元吉在旁边开口。
“马尾。很像吧。”我捏起发稍，朝他甩甩。
“马尾！哦，那小四你的头就是马屁股啦！”他说完哈哈大笑。
我气的抓起一把骨梳朝他脸上砸去。
他一时不察，被我砸个正着。
这下轮到我笑他了。
我和元吉坐在车里，慢慢的朝东宫进发。
他手里拿着刚才我砸他的梳子，饶有兴趣的梳着我的马尾。一边梳还一边说，真像是在梳马尾巴。
我看着身边这个半大孩子。
他和我同年，今年也才刚十五，也许是因为出去打过仗的缘故，他比我以前接触过的十五岁孩子要成熟很多。但再成熟也依然改变不了他才十五岁的事实，杀过人又如何？上过沙场又如何？位列亲王又如何？他脸上依稀还有几分孩子气，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
古时候的人比较早熟，十五岁算是大人了。长孙十三就嫁人，李世民十五就娶妻。按说，元吉也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
可是一想到齐王妃，我就有别扭的感觉。
别误会呀，这不是嫉妒，这就是别扭和郁闷。
要知道按历史来讲，那齐王妃可是未来的小杨妃。天啊，我真替元吉觉得憋屈，好大的绿帽。
现在，这个小杨妃在哪里还不知道呢。不然我还真想一睹真容。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姐姐说起要让李渊把我许给元吉，我能答应吗？我可不想成为小杨妃。
当然，其实我觉得就算李渊乱点鸳鸯谱，硬要把我和元吉凑成对，我也未必能做上齐王妃。毕竟我出身低微，而且姐姐是李渊的妃子，父子两总不好娶个姐妹乱了冈常。
这样一想，方才觉得心略宽了些。如果姐姐再提，这倒是个回绝的好办法。
但如果不是做王妃，只是纳了，按唐朝这么开放的风气应该也不算什么，李渊未必会阻止。唉，真烦，出家算了。
我甩甩头，发丝从元吉手里滑出。
元吉拿着梳子，伸手将我头发抓住。
“小四，做我的王妃吧。”他突然说。
“哎！”我一下愣住，瞪着他。
“父皇说我可以娶王妃了。小四，我想你做我的王妃。”他看着我，手紧紧的抓着我的头发。
有没有搞错，我刚为这事烦着，他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让我怎么回答。拒绝，一定要拒绝，只是得想个好一点的理由。
我张张嘴，刚要说，车突然停了。
“齐王殿下，已经到东宫了。”外面的小黄门细声细气的说。
真是天助我也。
元吉眼皮一垂，松开手。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梳子塞进袖子里。
转头看我一眼，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小黄门把车门打开，他跳下车，回转身对我说。
“来，小四，我扶你下来。”
我依然低头，搭着他的手慢慢下了车。
9 长孙王妃
我们才下车，小黄门就已经高声通报。
“齐王殿下到，晋阳县主到。”
拾阶而上来到廊下，刚进门，就看到李建成迎了出来。
这礼遇很高。
我和元吉急忙上前要拜。
他一手扶一个，把我们扶起。
“不要拘礼，这次是我们自家兄弟聚聚而已。”李建成和气的说。
“谢大哥。”元吉乐呵呵的说。
“谢太子。”我也急忙说。
建成笑笑，拍拍我俩的肩。
自家兄弟？这么说，李世民也要来？
才想到这，就听见外面小黄门报，秦王，秦王妃到。
不一会儿，就看到李世民扶着长孙王妃出现在门口。
这家伙，老了好多呀。我扁着嘴站在那儿打量他。眼光转到长孙王妃，我不由大吃一惊。
长孙王妃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显然她已经有孕在身。
这应该是李世民第一个孩子。那么，它是他，是李承乾。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睛撩过我，随即就移开了。我也不避讳，反正他现在也只是秦王。
“拜见太子殿下。”夫妻俩进门见了李建成要拜，建成又一手一个扶起。
“二弟，弟妹请起。”不必拘礼。
“谢大哥。”两人谢过，站起。
“来来来，快坐下，我们兄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建成郎郎一笑，招呼大家就坐。
“二哥，二嫂。”元吉上前行礼。
“四弟请起。”李世民扶了扶元吉，微笑着说。
“拜见秦王，秦王妃。”我也上前行礼。
哎，这种场合我真的不喜欢，吃个饭还得行这么多礼，太拘束了。
“县主不必拘礼。”李世民没说话也没动，到是长孙王妃过来扶了扶我，微笑着说。
我起身，低着头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哎，还真是老了很多。看来沙场上的风很催人老啊。我心里不爽的暗想。
“快坐快坐，都说是家里人聚聚了，怎么都还这么拘束。”李建成郎声催促我们，我们这才各自就坐。
家里人聚聚，做李唐的家里人，这可真销受不起。我会害怕的。
宫女太监上前为我们摆好酒菜，歌舞伎人也上来开始演奏。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长孙王妃，这个历史上可谓最贤明的未来皇后并没有三头六臂，怎么个与众不同。她有着典型的唐朝美女形象，面容丰润，秀眉大眼，体态丰盈，举止闲静端庄。
相对与杨珞公主的窈窕阿娜，柳眉杏目，长孙确实更多几分大气。
虽然实际上长孙年纪略比李世民小些，但眼下来看，我到觉得长孙像李世民的姐姐。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成熟起来，这是确实的。
长孙王妃坐在李世民的身边，体贴的为他切开刚烤好的嫩肉，一片一片的在盘子里码好，并淋上酱汁送到他面前，低眉浅笑，看着他吃比自己吃还高兴。
李世民低低的和她说话，似乎是劝她不要为他操劳，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长孙王妃听了这贴己的话更是笑的甜蜜。
你侬我侬，简直是刺激我这个刚刚失恋的可怜之人嘛。
我低头喝酒，转眼就是几杯下肚。
病才刚好就这样狂饮烂醉，馒头你不该哦。元吉凑过来用手指敲敲我的手背。
我看他一眼，把刚端起的杯子放下。说的也对哦，借酒浇愁只能愁更愁，不光愁还伤身，我犯不着看别人恩爱自己伤心又伤身的，太划不来了。
“馒头，给你，这是鹿腿上的好肉，烤的正好，快吃快吃。”见我听了他的劝，元吉把自己桌上切好的肉端给我。
肉肉肉，这家伙就知道吃肉。
想到他也是好意，于是我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嗯，很意外，味道还真不错，特别是那酱汁，很独特的味道。
“好吃吧。大哥府里新招的厨子，烤肉特别在行。”他得意洋洋的向我显摆。
既然好吃，那就用不着和他客气，我老实不客气的把他那盘端到自己桌上，把自己那盘没切过的给了他。
“馒头你也太黑了，给我留一半嘛。”元吉做势要抢回自己的肉。
“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老虎嘴巴里抢肉，别做梦了。”我一手护肉，一手挡他，还朝他做咧嘴呲牙状。
元吉笑着用手拍胸，连声说怕。
我得意洋洋，叉起肉片朝他耀武扬威。他却趁机蹿上来一口咬走我叉子上的肉。
“啊！”我轻叫一声，拿手打他。他也不躲，只笑着拿手轻轻挡。
“你们俩个，又胡闹了。”李建成见我们不成体统的闹成一团，也只是笑着拿手指指，无可奈何的轻责。
太子发话，我们虽然不怕，但也要给几分面子，于是分开坐好，只依然互相挤眉弄眼，咧嘴呲牙。
外面白雪纷飞，里面碳火如炙，轻歌曼舞，美酒佳肴，应该是很不错的生活。可是，这样的宴会其实是很无聊的。如今是在天子脚下，与这群皇子为伴，话说我也贵列县主，按现在的话那是京城太子党人士，吃喝歌舞已经很难引起我的兴趣了。
太子李建成估计也察觉到宴会的冷场，于是叫上了杂耍艺人来表演节目。
可是我依然无聊，要知道杂技这东西，到后来那可真是发展到了极至，那花样，那刺激绝对不是古人能够做的到的。更何况后来的安全保障措施更加得力，才使得艺人们能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发出惊险项目来。
“小晋，是否烦闷？”李建成见我依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温和的问。
本来我还想客气客气，可想想真的有些无聊，于是小心翼翼的看看李建成，见他脸色很好，于是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喜欢看的喜欢耍的就自己点吧。但凡东宫有，就让他们演来。”李建成心情不错，笑着说。
我低头思量，然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凑上前。
“太子殿下，要不我们来做游戏如何？”
10 坚持到底，也不一定会胜利
“做游戏？什么游戏？”李建成看看我，挥手退了那些杂技艺人，问到。
“嗯，请殿下先恕我无礼之罪，然后我再说。我保证这游戏一定好玩。”我见他并不恼，而且兴致不错，于是更加托大起来。
他听完就笑。
“你这鬼灵精，一定又要整人了。好，这本就是我们兄弟几个聚聚，就不要拘束于俗礼了。你快讲来。”
我施个礼，然后站起。元吉和李世民夫妇都看向我，且听我怎么个说道。
“这游戏得有道具，四个色子，一张大的毡垫，不用好的，只要素色就可。还要笔墨一副。”我说。
李建成招招手，吩咐宫人立刻取来物件。
宫人立刻拿来物件，我招呼他们把大毡垫铺在正中，然后让他们拿里笔墨划上下左右依此六格，总共三十六格。每一格又依此写从一到六六个数字，上下左右皆不相同。
看着四四方方写满一到六的大毡垫，我又拿四个碗，两两同色，各装一个色子进去。
“太子，游戏是这样的。每个碗里一个色子。这两个玉碗是左右两只手，两个金碗是左右两只脚。我先示范一下。”我把四个色子一个个砸进碗里，翻出四个数字。
“现在数字依此是一点，四点，三点和六点。”我走到垫子边。
“这四个数字的意思是左手按一，右手按四，左脚是三，右脚是六。”我依照四个数字在垫子上把手脚摆好，整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李建成瞪着我那个古怪的姿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色古怪的很。
元吉是老实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李世没虽然也想保持矜持，但还是忍不住扯开脸皮笑了起来。他身旁的长孙王妃也掩嘴笑。
“不许笑不许笑，一会儿大家都得这么做。”我从毡子上跳起，朝两边瞪眼。
我这一叫不许笑，他们却笑的更大厉害，连李建成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待会儿大家执色子，依大小先后上毡子。大的先小的后。然后让人摇那四个色子，按次序并左右手脚先后摇数字，轮到谁谁就按数字变化手脚摆放的位置。只许手脚着毡子，身体其他部位不许碰到，若是其他部位碰到的就出局，谁在毡子上坚持的最久就是赢家。”我简明扼要的把规矩说了说。
“为什么执的点数越大却要先上毡子？”元吉问。
“苯啊。去的晚了地方都被挑走了，你还往哪儿放手脚。自然是先上的人好呗。”我拿手里的色子扔他脑袋。
他一把接住色子，朝我皱皱鼻子。
“好，那我最小，我先执。”他把手里的色子往我碗里一扔，结果翻出个一点。
我哈哈大笑。
“活该活该，谁让你性急想取巧，结果点数最小，活该你最后一个。”
“他垮着脸直跺脚，李建成李世民也在一旁直取笑他。
太子也一起玩吧。”我朝李建成招招手。
李建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上坐站起身，走了过来。
“比就比，我可不怕这古怪游戏。”李世民也跳起身，走了过来。
李建成先执，是个五点。然后是李世民，是个六，得意的他笑个不停。最后我执，竟然也是个六点。于是我和李世民重新执，结果我运气不错，是个四点，他却只得个两点。
次序排定，先是李建成，然后我，再李世民，最后轮到李元吉。
我把四个碗端到长孙王妃面前。
“劳请王妃为我们摇色子报数吧。”我躬身做揖。
长孙王妃浅笑点头，欣然答应。她拿起碗依次摇晃，然后揭开。
四个数字分别是，六，四，一，五。
于是按顺序，李建成先挑，他左手按中间那个六，我选了稍微边上一点的四，李世民和我策略差不多，捡空地方上，元吉没的挑，随便找了个五。
然后摇第二次，是一，三，二，六。我们又依此摆好右手。
四轮摇下后，我们四个人各自一个姿势古怪摆在毡子上，四周服侍的宫人都低低拿手掩着嘴笑，长孙王妃也笑个不停。
然后她继续摇色子，我们不断依数字变化姿势。
四个阵营的宫人侍女都忍不住过来为我们各自出谋献策，好让我们按规定摆放手脚。就连那些掌灯管炊的也伸长脖子看我们各显神通，吹拉弹唱的早已经停了，都围着我们四个人看。
“县主，这边这边，这边有个二，可以放。”我的宫人在一旁为我着急。
“元吉，你的狗爪子快让让，我的手要过去。”我朝紧挨着我的元吉叫嚷，想从他手臂间穿过去按那个二。
“不行，我动不了啦。你找别的二去。喂，二哥，你的脚在搞什么，这个三是我的，我先看到的。”元吉瞪我一眼，嚷嚷着要李世民让出那个三。
“什么话，这个是我先看到的，已经归我了。”李世民才不让他。
“太子，你的腰，顶到我了。让一让，让一让。”我又叫起来。
“不行，我要让了就输了。小晋你另外找地方。”李建成从我背上压过，他手长脚长，够的到是远。
吵吵嚷嚷，七手八脚之后，我们像一团大麻花似的扭在一起在总算又按规定摆好了手脚，结果大家的手脚都快打成死结了，李建成压着我，我抱着李世民，李世民拐着李元吉，李元吉又缠着我。
见我们摆好，长孙王妃又开始摇色子，一阵沧啷啷脆响之后，我们又开始拔手拔脚，重新摆位置。
“我受不了了，馒头，把你的蹄子挪开，勒着我脖子了。”元吉在我腰后叫唤起来。
“你才蹄子呢。为什么不能把你的头挪挪，而要挪我的脚。”我嚷回去。
“我就这么点脖子，前面是你的脚，后面是二哥的屁股，我还往哪挪。”
“那让秦王挪他的屁股去。”
“二哥，你的屁股，动一动呀。”于是元吉朝李世民嚎叫。
“吵什么吵，等我手放好了自然会挪。”李世民伸着手，正找他的数字呢。
“我的四我的四。”我伸长了手，想从李世民肩头越过去，按李建成刚挪开手的那个位置。
等我按到你个三你再过来也不迟呀，你悠着点。”李世民那肩顶我，想先过境。
才不让他，我冲过去一掌按住那个四。
怕被我撞倒，他只好让先我过去，然后再从我身下伸手按他看中的那个三，结果我们两张脸挨在一起。
我想分开些，无奈李建成压在上面，动都动不了。
我俩挨在一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简直别扭透了。
我们的古怪姿势又创新高，惹来各位观众笑声不断。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腰，我的脚，不行了。”元吉先倒下，手肘着了地，于是出局。
现在场上只剩下三人，长孙王妃又摇色子。
结果这次出局的是李建成。本来他的位置最好，但他和李世民的数字都是六，而最近的六，一个被我踩着，一个李建成自己按着，剩下最近一个，被李世民先下手为强占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也太远了，无论怎么调整姿势，他都无法按到。只能无奈认输。
这下只剩下我和李世民了。
我们俩个摆着古怪姿势各自在毡子上喘气，这游戏娱乐性虽然强，但是体力消耗也很大。虽然我自重比较轻，但我体力不如他。
我一边喘气一边看他，他也在看我。
长孙王妃的色子还在摇，我们的比赛继续。
这游戏越到后面越累人，我全身都纽成麻花了，头都要晕了，出了一身的汗。
李世民也好不到那里去，满头大汗，但他这人就喜欢死磕，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瞪着眼要比下去。
罢了罢了，我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于是索性手一松，整个人背朝天扑在毡子上，大口大口喘气，累死我了。
李世民见我服输了，这才慢慢的曲膝跪在毡子让，然后缓缓倒下，呈个大字型摊在毡上，喘着气。
他咧着嘴开心的笑，眼睛转向我，挑着眉，一脸得意。
这家伙，太要强，玩个游戏也争强好胜，死磕到底。真是太别扭了。
元吉在一旁嚎叫不止，连说可惜可惜，我输了比他输了还难受。
李建成还为我们刚才滑稽的姿势笑的合不拢嘴，手指着我们笑的前俯后仰。
长孙王妃也在笑，看着自己这个只喜欢胜利不喜欢失败的丈夫，自豪而欣喜的浅笑。
我趴在地上淡淡的笑，真好，大家都在笑，都很开心。
要是能一直这么开心，那该有多好。
11 寒食节
三月，长安，皇城，寒食节。
寒食节是自春节后一个比较大的节日，照现在的说道其实就是清明节。这一天要禁烟，禁火，吃寒食。简单的说就是这一天大家不能开灶，不能生火，所以吃的东西也只能是吃冷的了。
这节日其实很不通人情。
三月里虽然说是春天了，可初春乍暖还寒。这么冷的日子里却让大家吃冷食，就不怕身体受不了吗？就算是年轻人能忍受，那些年幼的年老的，岂不是很无辜。
不过这节日由来已久，也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人道就能不过的。而且隋朝以来，这节日的时候就会举行很多游园体育活动，大概也是为了抵御吃冷食伤身，大家一起活动活动身体，暖和一些吧。
外面的百姓人家这几天皆是要禁火，扫墓，踏青，游玩的。皇家也不例外，李渊早已经发了敕，寒食节这天一早去皇陵祭扫，然后大家一起去芙蓉池踏青，并举行为期三天的与民同了游园会。
祭扫皇陵这种事我是轮不上的，所以寒食节早上我只在国丈府和叔叔他们家一起祭拜了一下祖先，然后就坐车进宫，和姐姐一起参加皇家游园会。
我运气很好，才进宫，就听说那边祭扫完毕，让大家准备准备就一起起程去芙蓉池踏青。
姐姐是皇帝宠爱之人，自然是与李渊同车而行。也因为她的关系，李渊特准许我着青衣骑马和他的众皇子同行。
一个宠妃的妹妹可以和皇子同行，其实是不大成体统的。但由此也足以见姐姐受宠之深，我们张家荣耀之极。
车驾马匹，宫人太监，还有护卫的军队，随行的官员，以及各种所需所用之物，浩浩荡荡一大票人。
一路开道而行，两岸全是围观群众。
其实李渊这次之行，是很小规模的，并没有太招摇的意思，也不想烦扰百姓，奢侈浪费。一路上他也不许随行军队过分驱赶民众，只要求拦着他们就行了。
而且他此次召开的体育大会也准许普通百姓参加，而且要求那些贵族子弟，皇子皇孙们也参加，在塞场上不分贵贱高低，只论本事。优胜者可以得到觐见和一定奖励。
这位大唐皇帝还是比较开明的，他没有特别重的贵族观念，所以能接受不分贵贱，同场竞技。也是为了发掘优秀的人才，好为国家所用。
李渊这几年孩子出生不少，不过年长的却依然只有三个嫡出皇子。本来有五个，玄霸早死，智云在起义时被杀害了，所以只剩下这三个。
而这三个皇子也确实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为他出入沙场，建功立业。
李渊是知道我与他这三位皇子交好，所以让我跟着他们，他也没有顾虑。
李建成是太子，自然是一马当先，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跟在后面，我连王都算不上，自然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即使如此，也是越级了。
“馒头你上来点，我们说说话。元吉朝我招招手。
我看看李世民，见他不反对，就小心翼翼策马上前，挤在他们两人中间。
“小晋，你来了。”李建成回过头，朝我和蔼的笑笑，我急忙点头哈腰回礼。
“红枣汤的脚全好了吧？”李世民漫不经心的看了我的马一眼，懒洋洋的问。
“全好了，不然我也不敢骑它出来的。”我拍拍红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