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连拖鞋都没穿咚咚就跑去阳台接起来。
“翘翘,吃过晚饭了吗?”连妈妈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关心。
连翘只哽着喉咙喊着:“妈……”怕惹起她妈妈的伤心事,她刻意这两天都没打电话回去。
“自己买个蛋糕吃吃,你舅舅店里忙,我走不开,等过几天我包点海产送给你。”连妈妈笑了笑,“又长一岁了,妈妈愿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其他也不求了。”
连翘的舅舅在靠海的县城开了家海货店,她妈妈留在那边帮忙,连翘让她出来她也不肯,说住习惯了一个地方,不愿意挪了。
可舅妈却想把店转让了跟着儿子到上海去住,是舅舅一直不点头。连翘知道,她舅舅是不放心她妈妈一个人。
“妈,您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连翘忍不住又劝。
“再说,再说。”连妈妈依旧没有答应。
挂了电话,连翘一脸心事重重,蒋凤麟把她搂在怀里,关心道:“你妈妈电话?”
“嗯。”连翘蜷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急于汲取温暖。
“是不是想她老人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蒋凤麟话锋一转,“我陪你。”
连翘猛地抬头,错愕地问:“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把工作挪挪就行了。”蒋凤麟蹭蹭她的鼻尖,“别总是把事闷在心里,有什么都要跟我商量,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
“凤麟……”连翘也知道这两天的自己很别扭,动不动就发脾气,还特想向他撒娇,一点都不像她了。
“老余认识的医生多,我就把你妈的病症都提了,他给推荐了一个专家,最近刚好在上海,要是你妈愿意,咱们可以带她去诊一诊。”蒋凤麟把自己的安排都说出来。
连翘妈妈一个女人把连翘带大,吃过的苦平常人难以想象,也累出了一身的毛病,一直到连翘成年出来工作,境况才好转一些。
蒋凤麟是连翘最亲密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所以才有了这番打算。
连翘眼睛浅,一听他这么贴心的举动,忍不住把他搂得紧紧的:“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出其不意的关心总是让她感动得不行。
所以她才什么都想要。
蒋凤麟说到做到,把工作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以后,就开车带连翘去了县城。
近年沿海发展得快,又靠近上海,所以当年一个小渔村现在也发展成了不大不小的城镇。
连翘家住的地方离她舅舅不远,是托她舅舅面子租的公社房子,只有一房一厅。
连妈妈接到连翘电话说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她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来。好在家里一直有收拾的习惯,不会太失礼,可小套间要容下一米八的蒋凤麟还是有些逼仄感。
连妈妈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客气得蒋凤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翘拉住她妈让她坐下:“妈,随意点就行了。”
蒋凤麟也赶紧说:“阿姨,我之前跟您通过电话的,我是蒋凤麟。”
“知道,知道,小蒋是吧,快坐下来。”连妈妈笑得开心,一直抿着耳边的碎发,这是她紧张的表现,又不赞同地睨了眼女儿,“怎么不说你们一起来的?我早点去买菜,现在都饭点了,再去都不新鲜了。”
蒋凤麟突然想起来,连翘显然遗传了她妈妈的这个优点。
“阿姨,您别客气,我们吃什么都可以的。”蒋凤麟笑了笑。
连妈妈又问:“这么大老远赶来,不耽误你工作吧?”
蒋凤麟正想说话,连翘却撒娇:“妈,您怎么不理理我呢,跟他有啥说的?”在连妈妈面前,连翘多了几分女儿娇气,是蒋凤麟从前没有见过的。
“我对着你都二十几年了,小蒋是头一回来,当然得紧着他了,锅里有冰糖银耳,你去盛两碗出来,补一补。”
连翘只得领命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连妈妈和蒋凤麟已经聊得很开心了,蒋凤麟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从容温和地接着来自家长的问题,可以看得出来,就印象分来说,不是满分也差不离几了。
其实连翘没出门就后悔答应和蒋凤麟一起回来的,虽然她妈妈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可是没见过,以后分开了总不至于很难受。
可现在看他们相处得这般好,又私心地觉得就算将来他们没在一起,让她妈妈见一见她爱过的人,也是好的。
晚上吃过饭,连妈妈觉得家里窄,让连翘去给蒋凤麟订个宾馆,没想到蒋凤麟说在客厅将就一晚上就可以了。
连妈妈更觉得这个小伙子靠得住,越看越满意。
连翘很久没和妈妈睡一屋了,母女俩悄悄话说不停。
只是本来还很开心的连妈妈突然满脸愁容:“你有没有跟小蒋说咱们家的事?我看他学历好工作也好,家里会不会不同意他找的你……”
“他知道,我一开始就说了,妈,这些您就别想了,远着呢,我们也没交往多久。”连翘下意识不想去谈这个问题。
“都一年多了,还不久?你别不在意这些,都是要紧的。”连妈妈凝重地说。
“嗯,我明白的。”连翘赶紧转了话题,“舅舅决定搬去上海了吗?”这才是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连妈妈叹气:“还没想好呢。你表嫂快生了,小两口在那边也没个帮手的,你舅妈就急着过去。你舅舅舍不得做了几十年的店,也怕我一个人照顾不来。”
这几年竞争大了,又开了几个集散批发市场,又小又旧的海货店生意差了不少,都是靠着熟客维持开销。
“那您也跟着搬去跟我住。”
“当你们电灯泡啊?”
“妈……”
“别妈了,我心里有数,你舅舅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同意的。”
“您怎么知道?”
“我们这个年纪的,谁不稀罕抱孙子?他到时候就会想通了。”
连翘一直缠着妈妈说话,整晚拉住她的手不肯放。
“怎么越长大越孩子气?”连妈妈摇头叹道。
房子小,隔音也不好,在客厅的蒋凤麟多少能听见房间里的母女夜话。
他躺在木制长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已经斑驳脱落的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
连翘跟他说过小时候的事,那已经是他们在一起很长时候了她才肯说,其实也没说多少,就提了提她还没出生,她爸爸就不在他们身边了,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他隐约能猜到她吃过很多苦,所以才越发地心疼她。
可是今天来了看了,才知道他想得还不够深。这个比公寓的客厅还要小的地方,十分潮湿陈旧,她们一住就这么些年。怪不得当初连翘刚看公寓的时候是那样的表情,有惊讶,可更多的是羞怯。
她总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配不上你。
他从没这么觉得,他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只是……
连妈妈问他们有没有结婚打算的时候,他差点回答不上来。好在她还圆场说,你们还年轻,也不着急,先处处也是好的。
可眼里的殷切骗不了人。
蒋凤麟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订婚这两个字是枷锁。
好像……把什么挡在了门外。
度假

他们只住了一晚,本来还应该上门拜访舅舅的,可是舅妈并不喜欢她们,毕竟有蒋凤麟在,连翘也没敢带他去贴冷脸。
出发回城的时候,连翘跟连妈妈提了下去上海看诊的事,连妈妈并没有一口拒绝,反而是向蒋凤麟道谢,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蒋凤麟一边开车,一边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
连翘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似的赌气:“你给我妈灌迷汤了是不是?只顾着跟你说话了!”
蒋凤麟单手摸摸她的头安抚:“怎么跟孩子似的,这也能吃醋?”
连翘转而看出窗外,路边的风景像画似的掠过,半晌才说:“妈妈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以后有空就回来,等她乐意了,搬来跟我们一起住也行。”蒋凤麟一边开车一边说。
连翘怔了怔,回头看着他笑了笑,却没有搭话。
以后的事,谁知道。
刚到家,蒋凤麟就接到余季陶的电话。
连翘见他板着脸,就担心地问:“怎么了?”
“老余要来,这几天也别想安静了。”蒋凤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老余就是余季陶,连翘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两人的关系铁着呢。
已经入了夏,一直是晴天,在钢铁丛林待惯了的人自然不想再留在城市里,海边成了好去处。
蒋凤麟没想到余季陶来了就算了,还捎上江海潮胡毅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和他们的女伴,索性开了两辆越野一起到了海边。
蒋凤麟在那里有幢小别墅,连翘来过一次,那时是别墅区刚建好,蒋凤麟带她来看了一回,问她装潢的意见,现在过去半年多,已经可以入住了的。
余季陶一下车,就站在别墅的小花园嚷嚷:“啧啧,瞧瞧这地方,当初我说要入股这项目你不乐意就算了,至少也给我点甜头留一栋嘛!怪不得说搞地产的都是吸血鬼,连兄弟情面也不留。”
“一上市就售罄了,您下回请早,无折扣全额付款。”蒋凤麟搂着连翘似笑非笑。
胡毅和江海潮一直抿唇笑,余季陶和蒋凤麟斗嘴,没一回是赢的。
余季陶见不惯蒋凤麟嚣张,还要在嘴上争锋,被身旁的人拉住:“行了,嚷嚷什么?还站在人家地方呢,丢不丢脸?”说话的人是顾青,余季陶追了大半年才追上的女博士,在一家外企做软件开发的。
只见她一头利落的短发,配简单的T恤牛仔裤,一看就是个精明爽朗的女人。都说为了她,余季陶都不是余季陶了,成了奴才。
这不,顾青一说话,余季陶就赶紧赔笑:“对对,咱不跟他这没没情没义的人一般见识,走,进屋里去,别晒伤了!”
说得好像是他自家的地盘一样随便,蒋凤麟也不跟他计较,小声在连翘耳边说:“好在我留了连栋的自用,他们一处,咱们一处,不然准被烦死。”
连翘只是羡慕地笑:“你们几个感情真好。”她也一直希望有几个这样可以随意胡闹的知己。
蒋凤麟哼了一声。
胡毅带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叫高雅,两人也不客气,把东西一放就先一步奔去海边游泳了,说热昏了。
江海潮则是和妹妹江明月一起来,他没有女友,刚好去上海接放暑假的小妹,就被余季陶一起拉来了这里。
要不是他们都来,蒋凤麟真不想招呼余季陶,哪儿凉快哪儿去。
蒋凤麟让连翘把行李拿到房间,然后趁机把江海潮拉到一边,低声嘱咐:“你记得跟明月说,北京的事别在连翘跟前提起,一个字都不行。”其他几个他都关照过了,只是江明月还去过订婚宴,年纪又最小,难保说漏嘴。
江海潮心神领会,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不用你说我也早叮嘱过她了,明月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又是你的私事,不该提的我们不会提,度假嘛,就该好好地玩。”
他们显然都对此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
这里是度假别墅的设计,在别墅区外开车十分钟才有超市,所以他们是直接买了东西过来的。
连翘不会游泳,就自告奋勇留下来做菜,顾青说不喜欢把自己晒黑,也留了下来,只是她的手敲键盘是快,做菜是半点儿都不会。
顾青一直夸连翘贤惠,连翘脸皮薄,一下子就脸红了,一边摘菜切肉,一边和她闲聊。
两人说起了余季陶。
顾青撇撇嘴:“烈女怕缠郎,我是被他缠怕了……”她说是这么说,可眉眼都是笑的。
连翘把海产倒出来清洗,还笑了笑:“我看余先生是很风趣的人,和凤麟感情最好。”她知道蒋凤麟和余季陶最要好,他的朋友里她见得最多的就是他,感觉人很不错。
被人夸自己男友,顾青面上有光,表情更舒展了:“那是,他们俩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嘛。”又跟连翘说起余季陶的趣事来。
连翘被她逗得一直在笑。
“哎呀,我的单反没带,不然一定让你当模特,笑得多好看哪,送去比赛肯定得奖。”顾青是个摄影爱好者,灵机一动,又说:“我记得好像江海潮带了相机,等会儿出去拍吧。”
“我?”连翘愣了愣,“还是拍她们吧,好看多了。”她指了指外头。
高雅和江明月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一个妩媚,一个青纯。
顾青和余季陶有点儿像,认定了就不会改的:“我跟她们经常见呢,你不同,就这么说定了,我拍了好照片,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有灵感搞设计了,你也不想我丢饭碗吧?”
不相关的事也能被她拿来忽悠,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余季陶绝配了。
连翘一向不会拒绝人,只能答应了。
其实是余季陶私下让顾青多陪着连翘的,一开始顾青还不愿意,她听了他们的事,觉得最讨厌这样的三角关系,可是现在接触下来,又觉得被蒙在鼓里的连翘很可怜很无辜。
她几次想开口把真相告诉连翘,可是一看到连翘提起蒋凤麟时满足的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岔开话题,有多远说多远。
把她去北欧钓鱼掉到水里的糗事都说了。
蒋凤麟他们游了一个多小时,回来一进门就能闻到香味儿,还听到连翘惊呼的声音。
他身上还有水渍,踩着拖鞋就往敞开式厨房走去,站在流理台跟前笑着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啊?”
连翘就佩服地说:“顾青好厉害,还能追踪黑客。我跟她说我的账号被盗了,她说可以找回来。还有……”她一下子说了好多顾青的好话,脸颊红红的。
蒋凤麟心一动,也不避忌外人在,把她抱住把水都蹭她身上:“我饿了。”
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崇拜自己,蒋凤麟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太喜欢连翘的注意力放在他以外的别人身上。
最好只看着他一个人。
连翘果然赶紧回神:“哦,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顾青暗暗叹气。
刚好男女搭配八个人坐一桌,男的上了饭桌肯定少不了酒,胡毅特意从他的酒庄带了两瓶高度酒来,还没吃饱就见了底,连翘被起哄是女主人,一连被逼着喝了几杯,差点惹毛蒋凤麟。
顾青赶紧打圆场,就问江明月:“说起来,我和你都是交大的校友呢,你什么时候毕业?”
“我大三,得等到明年。”江明月小声答,十分腼腆。
高雅摸着酒杯笑:“你才大三啊,真是年轻,那连翘呢?应该也差不多吧?”
连翘仿佛没听见她们对话,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喝醉了,又灌了杯酒,一直嚷嚷:“来,我们再喝,再喝……”话没说完呢,人直接被蒋凤麟拽了抱上楼。
连翘果然是喝醉了,蒋凤麟在她身边陪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只是等蒋凤麟离开了房间,连翘又“醒”了过来。
她刚才是不想谈到自己的学历,怕丢蒋凤麟的脸,她连大学都没上。
蒋凤麟的朋友不是有好家世就是有高学历的,她一样也没有。在连翘心里,她一直是自卑的。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演技好得可以去角逐奥斯卡。
高雅是平面模特,明天一早要赶通告,所以胡毅连夜送了她回去。
等女人都睡了,男人才开始了夜谈。
其实余季陶这次是带消息来的。
“老太太让我催你回北京。”他一开口就说了这事。
江海潮眯起眼,给蒋凤麟倒了杯红酒:“胡毅那家伙惯了牛饮,幸亏我刚才没拿出来,不然可白浪费了这好酒,你试试。”
吹着海风喝红酒可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蒋凤麟的滋味却不好,他睨了眼余季陶:“堂堂余董什么时候当跑腿的了?”
余季陶苦笑:“我这不也是被逼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她开了口难道我还能拒绝,怎么着都得走这一遭。你来这边也一个多月了,也不递个话儿回去?”
蒋凤麟冷着脸不说话。
余季陶还要再劝,江海潮朝他摇头,自己开口问:“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往屋里努了努嘴。
“什么怎么打算?”蒋凤麟淡淡地说。
余季陶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刚才我还被顾青骂了一顿,说我认了负心汉当兄弟,我还真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我说你啊,齐人之福不好享,我看你对连翘也不是那种玩过就算的莺莺燕燕,就算你瞒着藏着,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蒋凤麟捏着酒杯,指节有些发白,冷着眉说:“你有好提议?”
换来余季陶没辙地摊手。
“要不直接跟她明说?就差个小红本而已,她跟着你,吃好喝好,也不吃亏。”
“不行!”蒋凤麟想也不想就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余季陶就不明白了:“真喜欢的,要不你娶了她得了!”
江海潮瞥了余季陶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处境,说什么风凉话?要能自在地选择,谁愿意做扯线木偶?”
蒋家的关系,比较复杂,三两句说不清。
蒋凤麟一声不吭,只是把酒杯灌空了。
不能跟连翘明说,她的性子……只怕会出事。
可像老余说的,总会有知道的那天……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他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连翘住在这边就好,反正现在交通发达,这里来回北京也方便,他一年里大半的日子都在她身边,跟结婚有什么两样?
“你是满打满算,可卉心知道了能同意?”余季陶问。
江海潮斜眼:“苏卉心那么喜欢他,估计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那是她的事,我早说了,她哄我奶奶逼我结婚也没用,不过就是个身份,她想要也就给她了。”蒋凤麟说得一脸冷漠。
他只要顾着连翘就好。
余季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他总觉得蒋凤麟这样做早晚会出问题的。
连翘一看就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要不蒋凤麟也不会紧瞒着,但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
苏卉心总不会安于只守着名分过日子,就算她肯,蒋家苏家也不会同意的。
今日不知明日事。
不过以前他不明白蒋凤麟这种执着,现在得了顾青,他却多少能理解好友的想法。好在顾青和他没那么多障碍,说起结婚,他也想和顾青结婚了。
缘分

因为晚上喝了酒,早上起来连翘就喊头疼,软软地抱着蒋凤麟的腰以为他会哄哄自己,没想到反被他板着脸教训了一顿。
他用手肘半撑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脸色不大好看,冷冷地哼声:“你有没有脑子?他们叫你喝你就喝啊?那是白酒,不是白开水!下次再敢喝那么多的话,看我饶不饶你?”
连翘最怕他这样子,板着脸生气起来很吓人,于是就缩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认错态度极好:“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蒋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嘛……”
见她跟个小孩子似的,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鼻音,跟棉花糖似的,听进蒋凤麟的心里是又甜又软,当下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抱着她狠狠地亲了好久才稍微解气。
两人磨磨蹭蹭起了床,等到了客厅,发现余季陶他们早坐在那儿了,顾青笑眯眯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连翘好一会儿,再在她嫣红的嘴唇上定格,意有所指地说:“今天口红的效果不错啊!”
她那暧昧的眼神让连翘的脸唰一下红了,咬着唇悄悄在蒋凤麟的腰侧掐了掐,抗议他的胡作非为,蒋凤麟吃疼地皱了眉,也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更好,余季陶知道蒋凤麟在码头有只小游艇,就提议出海钓鱼。
在场的人就只有连翘不会游泳,蒋凤麟又怕她晕船,就问她想不想去。
连翘觉得他们远道而来,也难得来海边玩一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就壮着胆子说没问题。后来没想到连翘没晕船,年纪小的江明月却被海浪晃得吐了,只能在船舱躺着休息。
蒋凤麟他们几个在船头海钓,顾青就拿了江海潮的单反给他们拍照,还很巧地抓拍到蒋凤麟钓起了一条看起来有四五斤重的大鱼,这下余季陶和江海潮也兴奋起来,卯起劲儿想要钓起更大的鱼比一比能耐。
连翘被太阳晒得有点昏,和顾青两个就躲在阳伞下乘凉,顾青在翻看刚才拍的照片,一直呵呵地笑,连翘在一边嚷嚷自己照得难看,一边求着让顾青删掉,顾青哪里肯了,举着相机跟她说:“分明很照得很好,你看,你们多登对啊!”
顾青指着刚才蒋凤麟搂着连翘的一张合影。
见连翘看得入了神,顾青就笑了笑,说起了她自己和余季陶:“我跟季陶就在水边认识的,是在我们公司周年庆的酒会上,他是受邀嘉宾。那会儿我和同事泳池边聊天,结果被他不小心蹬到了水里。”
“这个……”连翘噗嗤一笑,“说明你和他有缘分啊……”
“切!你不知道那天我可狼狈了,后来愣是没理他,他是又道歉又要号码,一直死缠烂打我才没辙的。”顾青无奈地翻白眼,然后突然问,“你呢?你和蒋凤麟怎么认识的?他对你……好不好啊?”这么问似乎有些突兀,可是她急于找机会告诉连翘真相,也顾不得考虑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