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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黑衣人连开口都无法,捂着下身狼狈而逃。

紫晴放肆扬笑,“男人,敢辱我清白者,本姑娘必先阉…后杀!你记住了!”

话音未落,狼狈的背影早已没入了黑暗…

这时候,红衣和十两领着一批侍卫焦急赶来,只见紫晴狼狈躺在地上,立马大惊。

“主子,你…”

“谁干的!”

红衣怒声,急急要搀紫晴,紫晴却拦下,“没什么事情了,就是被一个疯子撞了,其他人都退下吧,红衣去找个大夫过来!”

众人领命,唯有十两陪着,十两一声不吭,眸中却分明全是心疼,她跪在紫晴身旁,也不敢多问,拉着袖子替紫晴擦汗,小心翼翼锊起她贴在脸上的发丝。

紫晴看在眼中,不自觉淡淡笑道,“十两,我双膝骨头全伤了,好疼。”

十两眉头紧锁,急急朝她膝盖看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安慰,“主子,忍着点,大夫很快就来,伤筋动骨,奴婢不敢动呀!”

“哈哈,骗你的,不疼,就是不能动!”紫晴却开怀大笑,心情不错。

“主子,都伤骨头了,还不疼?”十两才不信呢,见主子最近笑容越来越多,又是纳闷,又是开心,她可想告诉主子了,她笑起来真的特可爱!

紫晴指了指脑袋,道:“这里的骨头都伤过,这里之下的,怎么伤都不觉得疼!”

十两却惊得双眸大瞪,脑袋骨的伤过,主子不是王府的小姐吗?怎么…

这时候,红衣带着几名大夫焦急而来,“主子,来了来了,你忍着点啊!”

她急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可一见紫晴在笑,立马愣了,紫晴顿时尴尬,立马收起笑脸,冷冷道,“这件事不许让王爷知道!”

给读者的话:

偷偷先上一更,你们谁都木有看到偶…

☆、061误会,有点深呀

是夜,龙吟宫中主殿,灯火彻夜通明。

整个大殿之外被黑衣侍卫团团守护着,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七皇子君北耀一袭黑衣,躺着在榻上,蒙面早已扯下,他满头大汗,面色铁青,从回来至今都不敢动弹!

一屋子的大夫,婢女看着他下体鲜血淋漓,全都不知所措,一时间全懵了!

“还愣着干嘛,本皇子若是断子绝孙了,你们也休想活命!”

君北耀虽怒,声音却依旧是刻意的沙哑,低沉,他喉咙中藏着一只易声虫都还未来得及取出,那是武林中人为隐瞒身份管用的伎俩,不管是谁,只要用了易声虫,发出来的声音都一样。

这话一出,婢女们全都大声惊叫,惊慌而逃,七皇子这种伤,即便是好了,今日在场的也将全部别灭口呀,更别说见那样子,断断是好不了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七皇子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不仅仅婢女,就连几个大夫也争先恐后想逃跑保命,可是,听得外头传来杀戮声,便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不想死的就给我过来!”君北耀怒声,虚弱得浑身无力,看得出来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在吼。

他打听得清楚,君北月被父皇连夜召进宫一宿都不会回去,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到曜王府去,没想到都没进曜王府呢,就遇到寒紫晴了!

好厉害的女人,怪不得君北月即便带带绿帽子都要娶她了!他当然记得寒紫晴最后警告的话,只是,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和心情多想,他怒目看着大夫怯怯来检查!

到底有多疼,他自己最是清楚,不得不承认,他恐惧得双手至今都还不断发颤!

其实,看一眼伤势,大夫们各个心中便都有底了,却无人敢说,只战战兢兢得处理好伤口,全退在一旁瑟瑟发抖。

“说啊!”君北耀又怒声。

可惜,无人回答。

“你!说!”君北耀一抬手,立马垂落,一身无力。

大夫立马噗通下跪,“王爷饶命,属下无能为力,属下罪该万死,王爷饶命呀!”

立马,所有的大夫全跪了,连连哀求求饶!

君北耀苍白的脸顿时石化,一个侧声,浑身无力瘫在榻上!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这一夜,曜王府这边,紫晴的西园亦是彻夜灯火通明。

紫晴原本以为会伤到膝盖骨的,却没有想到她高估了黑衣人那一拳,虽是重创,但远远没有到裂的程度!紫晴受伤后并没有动,加之救治及时,到翌日午后,她便勉强能下地了。

使者一来,必定免不了宴会,而且秋猎将至,跟君北月说她被路人撞得双膝皆伤,无力骑马,他会信吗?

一室寂静,紫晴低着头,默默练习,她扶着桌子走走停停,虽然疼,却还是在她承受范围之内。

突然,门“嘭”一声开了,红衣焦急闯入,一见紫晴下榻,立马惊声,“主子,你怎么下榻了,你小心伤势加重呀!”

紫晴不悦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走自己的。

红衣悻悻的,却还是低声,“主子,奴婢是来告诉你,西楚的使者真的要来了,王爷代表咱们大周在城门口等好久了。”

紫晴止步,她当然知道使者是西楚的翔王楚天戈,同君北月一样名字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她纳闷着,大周的国力远远不如西楚,秋猎出使年年都有,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用得着楚天戈亲自跋山涉水而来吗?

此次出使,必另有目的吧!

“嗯!”紫晴应了一声,并没有多问。

“主子,听说王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全城的百姓都议论纷纷,西楚的翔王还没来就给咱们王爷下马威呢!”红衣又道。

“帝都的百姓倒是有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紫晴冷哼道。

“主子…要不,我和十两出去瞧瞧?”红衣又怯怯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君北月还在等,楚天戈这架子可端着真高,然而紫晴并不多理睬,淡淡交待,“差人去宫里打听打听,七皇子昨夜至今的下落。”

“七皇子?”红衣不解了,迟迟不动,王爷在城门口被刁难主子不管,反而问起了别的男人。

“娘娘,你问七皇子是…”

红衣话未说完,紫晴便沉了脸,凌厉道,“西园家规第一条,本王妃的话就是命令,绝对服从,不要废话!”

“是!属下立马就查!”红衣二话不说,立马离开。

紫晴沉着小脸,继续练习,她才不管君北月那混蛋怎么样,最后是被气晕了,不能出席秋猎更好!

傍晚时候,红衣便回来了。

“主子,皇上下朝后就把所有皇子都叫到御书房去,独独七皇子没露面,说是突然病重,奴婢问了,七皇子今儿个一整天都没有离开龙吟宫呢,听说十皇子要去探望,都见不着人呢!”

听了这话,紫晴眸光顿沉,果然是他!

若非那日听老十谈起国色天香,她怕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他头顶上去吧!

他如此隐瞒身份跟她玩猫捉老鼠,到底目的何在,打算将来以此为把柄威胁君北月,还是另有所图呢?

紫晴她可不管那么多,她要是只是他的命!

这时候,十两突然焦急而来,“主子,他们说王爷至今都还在城门口侯着呢,好多人都跟着一起等,就等着看咱们王爷怎么收拾楚天戈呢!”

红衣一听,连忙又大着胆子劝,“主子,要不让十两出去瞧瞧?”

她和十两都觉得王爷和王妃和般配,可惜,他们俩却是郎无情,妾也无意呀。

紫晴可不会无聊到去相信传言,曜王爷亲自出迎哪里有自己回来的道理,不管怎么样君北月都会等下去,只不过依那家伙的性子,楚天戈如此把架子端到天上去,让他好等,他岂会轻易算了呢?

天下双雄,两国战神,头一回短兵相接,今夜城门口,估计会有好戏看。

“备轿吧,咱们也瞧瞧去。”紫晴淡淡道。

☆、062 意外,竟会这样

城门酒楼二楼的雅座上,紫晴临窗而坐,将城门口的盛况尽收眼底!

此时天已经全黑,巍峨的帝都北城门灯火辉煌,城门内两边侍卫长枪拦路,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大道两侧,一路火把蔓延到使者大院。

门口正中,君北月一袭端庄的宫装,骑在骏马上,深邃的犀眸冷冽地盯着前方看,确确实实已经等了一整日了。

“主子,王爷一定很累吧。”红衣怯怯开口。

紫晴置若罔闻,举杯啜饮,越发的好奇一会儿楚天戈来了,君北月会怎么做,他可相当于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被放了鸽子呀!

个人面子事小,大周的面子是大,西楚使者足足迟到了一日,传出去还不让各国笑话了?

君北月这大周的骄傲,如何挽回大周皇室颜面呢?

突然,城门上侍卫一声高呼,“西楚翔王到!”

一时间,全场寂静,紫晴探身看去,隐隐可见城门外马队声势浩大,锦旗张扬。

须臾而已,马队入城,只见打头的是两列威风凛凛的骑兵,清一色的白色战马,清一色的黑色骑装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桀骜不驯,这之后,是一两八匹战马拉着的镶金大马车。

紫晴心下微惊,就算大周天徽皇帝都出行都未必会犹如派头,西楚的财力可见一斑。

如此阵势,两边百姓,甚至侍卫们都被震慑得心生敬畏,自觉低人一等!相较之下,单枪匹马立在道路中的君北月则显得寒碜很多。

紫晴禁不住多看了君北月一眼,只见马队都止步了,他还岿然不动,俊得人神共愤的冷脸上,不见丝毫反应,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冷冷看着眼前一切,似乎洞悉了一切,又似熟视无睹,不怒自威,令人琢磨不透。

如此细看,相较之下,君北月的气场分明更胜一筹,一人便远远抵得上西楚这最气派的人马!

且不说大周国力不如西楚,居下位,即便恭敬响应都不为过,就说君北月今日是来迎人了,至少得先主动开个口呀!

可如今人都到眼前了,他竟还不声不响不作不为,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他的报复开始了吗?两位战神的较量开始了吗?

一时间众人的心都揪住了,视线不离君北月,生怕错过了什么,紫晴茶杯止在半空,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十分出人意料,寂静中,君北月还未开口,马车上的主儿竟先开口了。

“曜王爷久等了,途中遇雨山路难行,无法及时差人报,还望曜王爷见谅。”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惊!

他说什么,西楚翔王居然向曜王爷解释迟到的原因,还当众道歉!

这…这怎么可能,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

翔王不是一来就要给曜王爷下马威吗?曜王爷不是准备好收拾为大周挽回面子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众人的惊诧中,君北月才冷冷开了口,不谦卑也不傲慢,“翔王亲临,吾皇十分高兴,我代吾皇恭迎,翔王不必客气。”

而这时候金灿灿的车帘缓缓被掀起,一时间又是全场寂静。

紫晴好奇看去,只见下车之人,高大英俊,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五官轮廓深邃,在一身高调的青铜色骑装的衬托之下,张扬狂佞、尊不可犯。

很快,他翻身上马,同君北月并肩,两人几乎是同时,拱手作揖,相视冷冷一笑。

见状,谁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而紫晴放下茶盏,唇畔勾起了一抹欣赏的弧度!

她知道,君北月的等,楚天戈的道歉,这是强者对强者的敬重!是对手与对手之间的相互尊重!

无关地点,无关身份,无关国力!

今日若非君北月在此,岂会有人如此耐性等上一日。

若非君北月在此,楚天戈岂会开口道歉,大周必定颜面扫地!

都说曜王不倒,大周永存,紫晴今日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夜,君北月将楚天戈迎到使者大院后,便进宫复命,紫晴原本以为他会回来了,可谁知他依旧一宿未归。

直到翌日清晨,红衣才急急来报,“主子,王爷回来了,让你换上宫装,随他入宫。”

☆、063公主,来者之意

使臣觐见之后,天徽帝在玄武大殿设宴为西楚翔王接风。比起严肃的觐见,这场宫宴则轻松了不少,王公国戚的家眷也被邀在列。

此时的玄武大殿,珍馐美馔,华彩满堂。

天徽帝高高在上端坐在玄龙宝座上,身下左手边依次是怡妃娘娘,君北月夫妇,君北辰夫妇和诸位皇子,紫晴长发盘起,着淡妆,一身素雅简单的打扮,在争奇斗艳的美人中反倒显得清新动人,她一入大殿便注意到了,七皇子君北耀并没有出席。

天徽帝身下右手边便是西楚翔王楚天戈,随后依次是林相爷夫妇等大臣及家眷,欧阳将军被罢了秋猎资格,竟连宫宴都不见人影,看样子天徽帝这一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打压到底了。

一开宴便歌舞升平,酒邀三巡,紫晴坐在君北月身旁,端着酒杯,只抵在唇畔做样子,滴酒不沾。

酒这种东西,乱心乱性,要么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要么便点滴不沾,一如她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彻底决绝。

君北月一袭淡蓝色宫装,衬得本就冷冽的气质更是寒彻动人,在觥筹交错,寒暄谈笑中,他至今一句废话都没有,更别说是笑,竟同紫晴一样,只做样子,滴酒不沾。

紫晴余光瞥了他几次,暗想,这家伙似乎心情不太好呀!

突然,殿外高声传来,“报…西楚长公主到!”

“大周皇帝,此次兵马,皮草皆有我西楚长公主亲自押送,已送抵皇家马场,还望大周皇帝笑纳!”

楚天戈起身作揖,还是那身独特的青铜色骑装,远远看出,就像是一身青铜战袍,威风凛凛,张狂放肆。

“好!代朕同你父皇道声谢!”天徽帝虽忌惮至极,架子却还是高高端着,大手一样,“来人,请长公主入殿!”

话音一落,顿时满堂寂静,很快,清脆的铃铛声便咛咛噹噹而来,随后才见一个女子大步而来,如火热烈的火红骑装。

西楚人特有的高挑身材、深邃轮廓,深眼高鼻,五官立体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十分惹人注意,可惜这神彩并非善意,笑意,而是傲慢放肆、飞扬跋扈。

她左右手腕上都带着一窜铃铛银镯,腰带亦是嵌满铃铛,怪不得人未到,声先到。

紫晴眼毒,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腰上那圈铃铛,看似腰带,实则是一条长鞭缠成。

这位长公主的大名她听过,西楚马背上的铿锵玫瑰,龙渊大陆唯一一位真正带过兵、上过战场的女人,天下王侯王公梦寐以求的女人,楚飞雁!

传言,得楚飞雁者,可得西楚半壁江山!

万众瞩目中,她唇畔勾着不屑冷笑,大步走来,风光无限,紫晴低着头把玩酒盏,心下纳闷,楚天戈亲自出使已经很奇怪了,楚飞雁居然还亲自押送马匹,这兄妹二人不会是一时兴起吧?

正纳闷着,抬头看去,不由得微惊,却见楚飞雁正痴愣愣朝君北月看来,如此傲慢的女子竟会露出柔情如水的目光,君北月在她心中地位不低呀!

可惜,似乎妾有意郎无情,君北月冷漠不像个人,像块玄冰。

“西楚长公主楚飞雁,参见大周皇帝!”楚飞雁止步,作揖道。

“免礼免礼,听闻西楚长公主兼沉鱼落雁之貌,具男儿战将之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赐坐!”

天徽帝一脸欣喜,险些都快忘记端着的架子了。

然而,楚飞雁却没有坐,而楚天戈更是上前而来,“大周皇帝,吾皇先前传书,意和亲大周,结唇齿之邦,不知您意下如何?吾皇迟迟未得答复,故嘱咐小王代为询问。”

和亲!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竟有此等大事,皇上却不曾提起!一时间,满堂哗然!

西楚强国,若真要和亲,也该是大周主动请求,岂有西楚主动的道理呀!

哗然之中,天徽帝分明为难着,谁知,楚飞雁却大声道,“大周皇帝,您迟迟不做答复,不知本公主是哪一点配不上曜王爷了?”

什么?

竟是长公主要和亲,竟是要嫁给曜王爷,一时间全场寂静!

这下子复杂了,怪不得天徽帝迟迟没有公开此事!

一方面,楚飞雁一旦嫁入曜王府,曜王府的势力必定大增,大周和西楚也将不举干戈,两国开通关卡,互通有无,便无需年年借助秋猎之机,互赠所需。

这不管是对大周,还是对西楚,皆有裨益。

而且,大周得西楚庇护,周遭王国也不敢觊觎。

然而,另一方面,西楚一直想借道大周幽云之地,攻打东秦,而幽云之地正是君北月的地盘,西楚狼子野心,借用之地,岂会轻易归还,君北月自十五岁亲管幽云七州便寸步不让,他的性子,如今绝对不会让步!

而两国一旦结为唇齿之邦,借道一事岂能拒绝?甚至,君北月将不得不出兵东秦相助!

紫晴瞥了君北月一眼,禁不住暗笑,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何至今一言不发了!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拿幽云七州去换一个楚飞雁!天徽帝这位只敢躲在帝都逞威风的皇帝,当然求之不得!

楚天戈走的这步棋,绝呀!

天徽帝已经朝君北月这边瞥了好几眼了,君北月却依旧沉敛着双眸,一脸寒彻,紫晴在他身旁,低着头,保持她一贯的温驯小脸,心下早幸灾乐祸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见君北月吃瘪,她就开心。

那日进宫谢恩,她被支开,父子俩谈的估计就是这件事了,如今看来,天徽帝是要强行逼娶了。

天徽帝一番为难之后,终于开了口,“长公主才貌双全,文武双全,若还配不上吾儿,这天下岂还有人配得上?”

“这么说…大周皇帝是答应了?”

楚飞雁顿是欣喜,她此次亲自来要的就是大周皇帝首肯!自从四年前幽云马场见过君北月后,她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天徽帝锊着胡须,笑着点头,“当然,能同西楚结姻亲之和,朕倍感荣幸!”

他说着,终于认真看朝君北月看来,笑道,“曜王,你说是不是呢?”

君北月这才抬头看去,冷冷道,“父皇所言甚是,只是,儿臣已有正妃,堂堂西楚长公主,岂委屈为侧妃之理呢?”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朝紫晴集中而来,而楚飞雁也终于正眼看向紫晴…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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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若争,寸步不让

全堂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紫晴而来,有嘲讽,有期待,有敌意。

然而,紫晴却保持着她一贯的驯良、温和,任由众人看,任由楚飞雁毒辣的目光,上下打量,不慌不张,不动声色。

君北月这个混蛋,一句话就把她牵扯进来,他还真当她稀罕曜王妃一位了,趁早丢给楚飞雁她趁早解脱!

“呵呵,正妃之位亦有左右之分,大周岂会委屈了长公主,来人,拟旨,敕封曜王妃为曜王右王妃!”天徽帝高声,讨好楚飞雁明显得令人恶心。

紫晴没有任何过错,自是不好废妃位,天徽帝如此左右之分,虽同为正妃,紫晴居右分明就低人一等!

紫晴见君北月沉默,心下冷笑,当初他直指她的鼻尖,不顾众人目光,霸道要娶,而如今却挡着全朝上下的面,任天徽帝做主。

人人都艳羡皇子皇孙,却不知生在帝王家的悲哀,纵使像君北月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也只能决定得了要娶何人,决定不了不娶何人呀!

不管是左正妃还是右正妃,于紫晴都没有多少区别,她乖顺着一张脸,正要起身谢恩,谁知楚飞雁却得寸进尺,冷眼看来,道,“这等残花败柳,也配同本公主同居正妃之位?”

紫晴戛然止步,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整件事她和君北月都一声不吭,任由天徽帝做主了,这个女人竟还要欺负到头上来!

还未嫁曜王府呢,就这般目中无人,他日若真嫁入曜王府,曜王府岂会有宁静之日!

她正要开口,谁知一直沉默的君北月却骤然“啪”一声,拍案而起,冷声,“翔王爷,你西楚是没人了吗?轮得到一个女人主动来提亲事,如此丢人现眼?”

一时间,全场皆惊,曜王爷当众动怒,绝对不是好事情,天徽帝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若是把北月彻底惹恼了,秋猎一事他不管,那大周的脸就会丢尽了!

楚飞雁也被吓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正要开口,楚天戈连忙拦下。

“家姐就是这性子,直话直说,又是大体,还请大周皇帝,曜王爷,还有曜王妃见谅。”

楚天戈可老狐狸多了,话说得客气,可是一句“直话直说”非但赞了楚飞雁,还顺带又侮辱了紫晴一把!

他的意思,楚飞雁说的那“残花败柳”是直话直说喽?

紫晴眸光顿沉,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不敢是谁,她必奉还!

楚飞雁非得争王妃之位,非得把她贬到侧妃之位是吧?有本事就直接让君北月休了她,否则,她寸步不让,左正妃之位都不让!

紫晴没理睬楚天戈,而是一下子“噗通”一声,朝君北月跪了下去,泪珠子立马挂出眼角,哽咽道,“王爷,臣妾自入曜王府之后,一心伺候,府上事无巨细,必躬亲料理,臣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不知道何处有错,如今要遭外人如此诟病,要舍正妃之位?”

“谁说要废你正妃之位了?”君北月冷冷道,虽怒,眼底却掠过一抹玩味,这应该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跟他正面联手呀!

“王爷,长公主方才‘直话直说’,不正是说臣妾不配同她同居正妃之位?”紫晴扬起小脸,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却较真极了。

君北月冷哼,“你是本王亲点,皇上亲自敕封之人,本王和皇上说你配正妃之位,你就配!”

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句句在理,无人敢反驳,也无人反驳得了!

楚飞雁在一旁看得牙关紧咬,若非楚天戈拦着,估计会扑上去撕了紫晴了。

君北月才把紫晴搀起来呢,紫晴却突然朝天徽帝跪了下去,哭腔浓浓,却一脸倔强,“皇上,王爷说的对,紫晴是你和王爷亲点的,今日有人怀疑紫晴,便是怀疑你和王爷的目光,紫晴想问长公主所谓的‘配’字如何衡量,若紫晴真配不上,甘愿让出正妃一位,削发为尼,永不踏入曜王府半步!若是紫晴配得上,紫晴定不辜负皇上和王爷的厚爱,不辜负曜王妃三字!”

这话,说得天徽帝根本无法拒绝,只是,他心下冷笑着,寒紫晴也敢问他“配”字,也不想想当初这个曜王妃是怎么坐上去的!

他看了楚飞雁一眼,认真道,“曜王妃说得在理,长公主,不知你所谓的‘配’字,如何解释?”

楚飞雁一有说话的机会立马挣开楚天戈的手,傲慢道,“本公主所谓的配,是只寒紫晴配不配得上同本公主同尊正妃之位,听闻大周选妃有文武之选,不如本公主同她来场文武较量,如何?”

天徽帝立马大喜,“甚好甚好,就依照大周选妃的规矩来,文武较量!”

寒紫晴的文不会,武不会如今还在帝都广为非议呢,这一回可真是天堂右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自寻!

这个坏他父子关系,坏他皇室血统,还险些坏了他和亲大计的女人,别说是侧妃,就连曜王府婢女她都休想当!

他们问都没有问紫晴一句,就决定了文武较量,紫晴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却见君北月眼底有些担忧。

楚飞雁虽然飞扬跋扈,冲动鲁莽,可却是真材实料,并非浪得虚名。

这时候,楚天戈开了口,“大周皇帝,既是当庭较量,必示公允,文选何人出题呢?”

武选是真正本事的较量,而文选的题目和考核标准却会出现极大的偏颇,这可是个大问题!

就这时候,一直紧张着的十皇子君北绅终于逮着了机会,猛地起身,“父皇,儿臣有个极好的主意!”

众人立马惊诧看来,十皇子这愣头青这时候添什么乱呢?

天徽帝更是不悦,瞪了一眼只当没听到,然而,十皇子却十分热情,连忙上前,“父皇,儿臣有幸邀得一人,本准备为父皇和翔王助兴,如今要寻出题人,微臣以为此人最是适合!”

“哦?”天徽帝挑眉,“你邀了什么人?”

十皇子嘿嘿直笑,“父皇,儿臣有幸邀得天下第一琴师,魔琴血筝的主人…”

十皇子话音未落,便有人惊呼,“轩辕离歌!”

☆、065同奏,如此刁钻

人满为患的玄武大殿,随着那一抹紫影的靠近,越发的寂静。

他,一袭梦幻紫的长袍,随着风轻扬,三千银发,随意散落,在殿中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同长袍之紫相应,衬得如梦如幻,宛若九天谪仙,华贵清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一身上下,不佩戴一物,唯有背后背着一把筝,用纤尘不染的白布包裹着。

这是紫晴第二次看到他,心下惊叹之余,也纳闷着,为何这个男人的脸如此苍白,颀长瘦削的身子骨隐隐约约有种病弱之感,这是文人逸士天生的弱不禁风,还是另有隐情呢?

“草民轩辕离歌,参见大周皇帝!”他止步,不跪拜,只作揖。

“免礼免礼,没想到十皇子竟有幸邀请轩辕公子,实我大周之幸,今日西楚长公主和我曜王妃文斗,还有劳轩辕公子出题考核。”

天徽帝很客气,轩辕离歌是什么人物,是龙渊大陆最负盛名的琴师,是天下之宝血筝的主人,是诸国国君争先邀请的贵宾,他能到大周来,而且是在西楚使者出使之时落面,无疑是给大周天大的面子,让大周在龙渊大陆诸国中长脸了!

君北月冷眸微敛,打量了轩辕离歌一眼,又看了看老十,不动声色,而对面的楚天戈,则放肆得打量轩辕离歌,心下诧异着,十皇子何德何能,竟邀得到这等人物!

“在下的荣幸。”轩辕离歌话不多,很是淡漠,如果说君北月是冷酷的修罗,俊得人神共愤,那么轩辕离歌便是那冷漠的精灵,美得天地万物黯然。

只见他取下背后古筝放置在备好的琴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原本满心期待的众人不由得都失望了,唏嘘一片,轩辕离歌今日带来的筝虽然名贵,却非难得一睹的血筝。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他旁若无人一样,不慌不忙调整琴弦,浑身上下散发出安静的气息,令人周遭众人也不自觉跟着安静了。

“轩辕公子,不知你打算出什么题目?”天徽帝忍不住开口。

“琴艺,请为她俩备两架古筝。”轩辕离歌淡淡道。

琴艺?

紫晴隐隐有些担忧,若是单独同楚飞雁斗,她早有打算,胜算极大,可如今见轩辕离歌这架势,似乎不仅仅是要让她和楚飞雁单独斗琴呀!

这琴艺,轩辕离歌打算怎么个考法?

楚飞雁却立马扬眉得意了,她虽生在尚武的西楚,却能歌善舞,精通音律,古筝最是她的拿手好戏!不管怎么考,她都赢定了!

“好,就琴艺!”她扬声,答应得爽快。

谁知,轩辕离歌突然抬头看来,淡漠道,“我没问你。”

这话,完全出人意料,楚飞雁顿时尴尬,脸皮再厚都给红了,许久之后一旁才窃笑一片,楚天戈眉头紧锁,此次他另有要事要办,若非父皇要求,他压根就不想带这个姐姐出使,西楚的脸都快给她丢光了!

很快两架古筝便都准备,紫晴和楚飞雁一左一右坐于琴台前,面对轩辕离歌,距十步之遥。

这架势,琴艺到底如何个较量法,众人都期待着,十皇子紧张得搓着手,却不知君北月已在身后站了很久。

“老十,谁帮你请到轩辕离歌的。”君北月冷声。

十皇子顿时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无路可逃,支支吾吾的答不出。

而就在这时候,轩辕离歌轻轻拨琴弦,“铿…”一声清脆。

“大周尚古筝,喜独奏,西楚尚口弦,喜同奏,为示公允,在下奏古筝一曲新作,请两位同奏,如何?”轩辕离歌淡淡问道。

这话一出,君北月按在十皇子肩上的手顿紧,这样的考核办法听起来公允,其实寒紫晴要吃大亏!

楚飞雁怎么可能会不懂古筝,就算不精通也熟悉呀!

而同奏这种事,若非有意去学,就是一窍不通,同奏本就难道极高,而且是新曲,这题目出得也太刁钻了一点吧!

楚飞雁立马挑衅看来,自信满满,同奏可是他西楚乐律中的重头戏,她自小玩到大的,而古筝,更是她所精通!

紫晴不理睬她的挑衅,秀眉微拢着,同奏,她确实不会。

轩辕离歌可不理睬众人的非议,也不给紫晴和楚飞雁准备的时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划而过,开奏!

☆、066文选,谁胜谁负(1)

“铿!”

琴声起,竟然一下子似风清月朗鹤唳空,高扬无比!

轩轩离歌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琴师,才一起奏,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可谓是瞬间入神,听着如此高亢的琴音,无论是谁都有种化身为孤独的雄鹰翱翔广袤天地之间的悲壮之感,一时间都忘了这本是寒紫晴和楚飞雁的比试呀!

楚飞雁也都愣了,听得入神,手指按在琴弦上,迟迟都没有动静。

却独独紫晴一人,并不似人人那般一脸陶醉,难得在众人面前露出如此冷静之色,犀利的冷眸就盯着轩辕离歌急速游走的双手上,眨都不眨一下,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琴声铮铮铮,越飙越高,越飙越急促,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跟着加速,加速,再加速!

却突然,“铿…”一声,琴音戛然转壮,顿时如铁骑刀枪冗冗,众人原本高扬的心也顿时随之低沉,只觉得似置身沙场,金戈铁马!

壮声渐渐转而低,低而止,一时间全场静寂,唯有紫晴收回视线,沉敛下双眸,静默无语。

“此曲名曰春秋大梦,共四段,第一段两位皆负,打平!”

直到轩辕离歌淡漠的声音传来,众人才纷纷缓过神来,发现一曲已罢。

真不愧是轩辕离歌,即便奏的不是血筝,即便奏的不是他最擅长的“离殇”,却依旧如此勾人心魂!

“妙哉!”

突然,君北月拍手,整个盛宴至今,第一次主动开口,顿时掌声四起。

轩辕离歌朝君北月看去,竟是很给面子的礼貌颔首。

这可不是他的主场,他没一句废话,朝楚飞雁和紫晴看了一眼,很快修长的手指便又落回琴弦。

楚飞雁狠狠咬着牙,她原本打算完胜的,却没想到一时间走了神,竟落下一个“持平”的纪录,真是羞辱!

她冷眼朝寒紫晴看去,傲慢道,“第一段,持平让你!”

紫晴正要开口,她却又冷哼,“接下来等着出丑吧!”

真聒噪!

她不理睬,沉敛下眸子静默朝轩辕离歌的手指看去,突然,他拇指一托琴弦,又要开奏了!

楚飞雁见状,冷哼一声,大声道,“轩辕公子,请!”

这多此一举的废话一出,立马将众人的目光从轩辕离歌身上吸引到自己身上,她从小到大不管出现在哪里都必是焦点!

这一回也不能例外!

见众人看来,她唇畔立马扬起满意之笑,竟高扬起头,闭上眼睛!

这!

这个女人要盲弹吗?

轩辕离歌的考核的同奏,楚飞雁和紫晴有两种应对办法,一便是按照他的曲子,同他二重奏,即重复他的曲子,但奏的是新曲,也就意味着楚飞雁和寒紫晴都从未接触过这首曲子,不知道曲调,所以难度极高。

还有另一种办法便是同他对斗,也就是奏出另一首曲子,宣兵夺主,压过他的曲调,又曲调又融合而显突兀。

同他二重奏难,同他对斗更是难上加难呀!

看楚飞雁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是打算采用重奏的办法了,只是,虽然重奏是她西楚人最擅长的,但毕竟是新曲,毕竟是轩辕离歌,这个女人如此做法未免狂佞了一点吧!

一时间,众人皆是唏嘘,而在唏嘘声中,楚飞雁微睁眼睛,看了一眼朝她看来的君北月,立马又闭紧双眸,唇畔的笑越是得意!

今日,她不仅仅要将寒紫晴踩在脚底下,夺了正妃之位,她还要倾尽全力在君北月面前展现出她最完满的一面!她要这个男人也对她臣服!

相较之下,紫晴低调得都可以被忽视了,她低着头,那么安静,她并没有发现,君北月的视线更多的是在她身上,一贯寒彻冷酷的眸中竟会有丝丝担忧!

起奏!

轩辕离歌修长的手指划过,这一曲并不似之前的惊艳,曲调出人意料的平常。

然而,毕竟是出自他之手,悠扬独特的琴音泉水流淌而出,似高山流水飞瀑淙淙,又似万物逢春争荣而生。

众人只觉得清风拂面,春暖花开。

突然,一个同样曲调的琴声从楚飞雁手中流溢而出,追随轩辕离歌而来,他轻快,她随他轻快,他放缓,她随他放缓,他陡转,她随他陡转,一摸一样的音调,紧随其后!

一时间曲调变得刻板,甚至都破坏了原曲的轻快,显得沉重拖沓。

众人缓过神来,虽有种被打扰了的不满,可却也纷纷惊叹,赞许,不为别的,只为天下能奏出轩辕离歌之曲的屈指可数,何况这还是新曲!

楚飞雁做到这个程度,不慌不忙,一个指法一个曲调都没有错,没有拖,着实不简单呀!

这个女人号西楚的马上玫瑰,“马上”二字是对她骑射武功的赞许,而“玫瑰”二字则是对她才华的赞许,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另一边,紫晴去仍旧同上一回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又一次被琴声走摄了灵魂!

终于,轩辕离歌右手缓缓扬起,曲缓缓而终…

楚飞雁刻意睁开眼睛,在众人的赞许之中,冷笑着看向紫晴,随着缓缓收尾,素手一扬,完美谢幕!

“好!”楚天戈立马拍手称赞,众人立马附和,赞声一片,楚飞雁这是给西楚长了大脸呀!

“紫晴,听傻了吗?也难怪,轩辕公子之曲,举世无双,别说跟奏得上,如果能不被勾了魂,就非常难得了!”

天徽帝打趣道,看似给紫晴找台阶下,实则踩了紫晴来赞了楚飞雁呢!

“可不是,哪里是人人都跟奏着上的呀!”怡妃娘娘轻笑道。

一时间,众人皆纷纷帮腔。

“幸好被勾了魂还回得来,要不接下来两场岂不…哈哈!”

“也是也是,能回得来也实属难得,值得表演,不是一个水平的,苛求不了!”

嘲讽,漫笑四起,楚飞雁在她身旁得意洋洋得像只孔雀,安静的紫晴都快被这讽刺冷笑淹没了。

见紫晴不答,天徽帝煞是认真道,“紫晴,怎么了吗?难不成都回不了神了?”

这话一出,立马又是窃笑一片,若非大殿之上,怕这帮人会爆笑如雷吧!

“禀父皇,紫晴缓过神了。”

紫晴这才抬头应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谁知,此时君北月也正看着她,那眼神,竟不见他天生的寒冽,不见他于她一贯的陷害,幸灾乐祸,竟是要她放心的眼神,很认真,似无声得跟她许诺什么!

紫晴没由来的冲动,想告诉他,“君北月,放心吧,这一仗,咱们一定会赢!”

给读者的话:

本要早更的,可是…还有两更还是最迟下午五点,再给我一点时间调整吧。更改下错误概念,合奏改同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