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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隔壁却枝丫一声把窗户打开了——璇玑!他这个没戒备心的丫头!他正要出声阻止,却听她欢喜地笑道:“呀!是爹爹的红鸾!你怎么会来这里?”禹司凤当即心头一宽,却还是留着一丝戒备,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将袖中的小银花唤醒,然后推开窗户,只要外面有任何异常,小银花便会立即发作。

他二人的窗台是相连的,推开窗户便见到一只火红艳丽的鸾鸟站在上面,昂首傲视,颇有气势,正是镞磊养的灵兽。璇玑见红鸾脚上套着一枚铁环,上面刻着少阳的标记花纹,立即抽了出来,奇道:“爹爹怎么会用红鸾给我们送信?太浪费了。”i

那红鸾轻轻叫了一声,犹如珠玉溅碎,分外好听,跟着把翅膀一拍,钻进了禹司凤的房间里,落在桌上左右走动,最后停在那里不动弹了。璇玑“啊”地叫了一声,“你怎么进司凤的房价那!呃……司凤……”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可怜兮兮,“事出有因,我、我能暂时去你的房间吗?”

原来禹司凤当时拒绝她的神情甚是严厉,害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每次提到去他房间,都有些战战兢兢。

禹司凤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褚磊有什么事情,便答道:“你过来呢。”

话音一落,对面那个绿衣少女一溜烟就从窗口钻了过来,笑得眼睛都咪了起来,把取出的那个字条一晃,道:“来,看爹有什么事。”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二章 情怯(二)

然而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都是大吃一惊,褚磊劈头第一句话就是:逆徒钟敏言,背弃师门,犯下滔天罪行。即日起逐出师门,从此与少阳派再无瓜葛,特立此状。

璇玑大惊道:“他……他居然昭告天下!把六师兄逐出师门了!”

禹司凤一把夺过字条,飞快地看了一遍,脸色登时苍白,轻道:“他……把陈敏觉杀了!还将尸体丢在少阳派大门口!所有人都看见了!”

璇玑倒抽一口气,两人怔怔看了半响,她忽然低声道:“我不相信!六师兄不会做出这种事!他、他从小就是嘴硬心软的人……他绝对不杀二师兄的!”

禹司凤摇了摇头,良久,才道:“你爹爹为了此事震怒不已,誓要将他捉拿归案。吩咐我们如果见到他……不许手下留情。还说这次是那些妖魔的挑衅,我们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所以拍了红鸾出来寻找我们,留下他,当作帮手。”

他又看了看字条下的日期:庚子月丙卯日,是半个月之前了,褚磊并不确定他们是否还留在格尔木,故而让红鸾四处寻找,花了这许多时间。

璇玑紧紧攥着衣角。脸色发白。半响,还是那句话:“我不信!”

禹司凤叹了一口气,将那字条摊在桌上,低语:“我也不信。我现在就想去不周山。找敏言问个明白!”

璇玑急忙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忽然转念一想,当即坐了回去,摇头道:L“不。不去。”

她抓住禹司凤的袖子,低声道:“你的伤势没有完全好透,我不会再投入任何险境,更何况,以我们俩的本事,闯进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禹司凤没想到她也有冷静理智的时候,不由一愣。璇玑的手攥得死紧。似是竭力压抑心中的惶恐,隔一会,平静了一些,道:“我们还没变强,还没到能毫发无伤把他们救回来的时候。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她内心显然激动之极,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水莹然,却被她用力压抑住,“二师兄的仇,六师兄的仇,玲珑的仇……我一定会找乌童讨回来!”

禹司凤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按金怀中。柔声道:“你能这样想,就证明你长大了许多。这些仇,我陪你一起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她默默点头,柔软的头发贴着他的脖子,又麻又痒。他心中又是一荡,然而到底是没心情,只叹了一声,道:“咱们明天离开这里吧,去庆阳。看看柳大哥是不是在那里。”

璇玑还是点头,不说话。

禹司凤只觉气氛渐渐尴尬起来,虽说两人都为了钟敏言的事情心神激荡,然而到底夜深了,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还卷缩在自己怀里,怎么也不太好。桌上的红鸾抬头看看他俩,低叫了两声,又把脑袋索贿翅膀下,继续睡觉。看起来它和璇玑一样,也很喜欢禹司凤的房间。

“璇玑……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他柔声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闷声“嗯”了一下,终于坐直身体,脸上湿漉漉的,几颗泪珠还留在腮边,神情凄然,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擦,谁知越擦越多,她的眼泪簌簌落在他掌心,滚烫的。

“璇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声叹息。

她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司凤……我不想回去,心里难受……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禹司凤轻道:“说什么?”

她哽住,片刻,突然推开他的手,低声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让你觉得烦了?”

禹司凤心中一惊,急道:“没有!你怎么……”

她低声道:“你是越来越讨厌我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我这个笨蛋,总是会犯错,而且自己还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你会觉得烦也很正常,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觉得烦……”

“璇玑。”他提高了声音。

她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掉下来,落在手背上。

“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你、你就会……”

“回哪里?”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璇玑一惊,抬头看她,只觉得他脸色苍白,双目却幽深,定定望着自己,定定问道:“你想说,让我会离泽宫?”

璇玑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哭道:“明明是你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说得好像是我的错?司凤!!我不要你走的!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禹司凤不防她突然激动起来,被她这样用力一仆,登时朝后仰翻过去,两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璇玑只觉胳膊一阵剧痛,立即忘了哭,只顾着龇牙咧嘴地抱着脖子了。“

“别动,我看看。”禹司凤躺在地上,将她的胳膊拉到眼前,撩起袖子,果然手肘哪里擦破了油皮,快要流血的样子。他立即从腰间皮囊里找出伤药,细细涂在上面,最后又紧紧扎了一层绷带。

璇玑这时倒也顾不得哭了,扑扇着睫毛,只知道呼疼。忽觉他低头,在她手腕的地方轻轻一吻,炽热的唇,渐渐往上蔓延,最后吻在她手肘里敏感的那块皮肤上。她忍不住“阿”了一声。脸涨得通红。要抽手,却抽不回来,好像胳膊上那块伤也不怎么疼了。

“璇玑。”他叫她,忽然微微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话要说。”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胆怯起来,红着脸摇了摇头,撑着地向站起来,谁知她将她的胳膊以来,她又摔了回去,撞在他身上,两人摔成一团。

“伤!伤!”她叫着。赶紧撑起身子,就怕压倒他胸口,后脑勺忽然被她用力一压,又跌回去,脸颊上一热,却是他贴上来。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她的胳膊如此有力,几乎没气了。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三章 灵兽(一)

第二日,两人便离开了格尔木,御剑直飞庆阳。寻找柳意欢,本来禹司凤料定了柳意欢的性子,肯定是留在庆阳花天酒地的,谁知这次他却算错了,柳意欢的确没在庆阳。问了妓院老鸨,也说他好几个月没出现了。他们扑了个空,顿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要不先回少阳派吧?我想看看玲珑。”出了娇红坊大门,璇玑立脚提议。

禹司凤在心中盘算一番,离簪花大会还有四个月,现在就回少阳派未免为时过早,何况少阳上下如今一定对钟敏言颇多微词,依璇玑的性子,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一定会郁闷,到时候两边都闹得不开心。

“你不是想找灵兽吗?”他笑着说,“我知道往西有一座山叫众兽山,里面娇魔众多。咱们不妨去那里看目的地,挑选一番。”

璇玑双眼登时一亮,“好呀……可是,你不是说选灵兽的事情不能急吗?”

禹司凤咳了一声,笑道:“是不能急。不过去看看也好,有缘的话,转首之间就能遇到属于自己的灵兽。”

璇玑吓了一跳,原来她把“转首之间”听成了“斩首之间”,茫茫然想着如果要斩首才能得到灵兽,那这颗脑袋要不要小小放弃一回。既然要斩首,那为什么爹爹司凤他们有灵兽的人,脑袋还安稳地留在脖子上?真是奇怪也哉……

“发什么呆?走吧。”禹司凤叫了她一声。

璇玑追上去,连声说道:“现在就去吗?难道不找个饭馆先吃饭?”

饭毕,两人御剑飞往众兽山的时候,璇玑忽然觉得下面的景色很熟悉。想了半天,突然叫道:“啊!鹿台山!司凤,你还记得吗?咱们来过这里!”

禹司凤点了点头,两人都想起四年前和大人们一起来捉妖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超级烂。禹司凤还骂过她恶女人,一见面就没好脸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却越来越不想离开她。感情的事情永远是这么奇妙,当时才十三岁的他,或许再也想不到,那个一出手就差点掐死小银花,还侮辱离泽宫面具的女孩子;那个曾让自己在肚子里痛哭的坏女人,最后却成了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子。

“你笑得好怪异。”璇玑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诧异极了。

禹司凤揉了揉脸皮。从回忆里抽身而出,突然道:“咱们去鹿台镇看看!走!喝果子黄去!”

说罢自己先降下云头,璇玑急忙追上去,兴觉他今天很有点怪异。却说不出怪在哪里。

鹿台镇还和四年前一样,古朴的小镇,街边杂耍卖艺摆摊的众多。虽然不如庆阳那等大城繁华,却自有一种令人舒畅的气氛。璇玑眉开眼笑地跟在禹司凤身后,在人潮里穿梭,一会买蒸糕,一会买糖人,一会买肉馒头。一直走到县衙门口,两人很有默契地停下脚步,想想这里曾放着琉璃大缸,他们就是在这里救了亭奴。

璇玑吃吃笑道:“我还记得那会,你和六师兄两个人紧张的路都不会走了。好像第一次做坏事一样。”

禹司凤的脸一红,啐了一声:“别废话!最后……还不是靠我。”

他和所有少年人一样,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璇玑笑道:“没有我和六师兄,你一个人也救不出亭奴,吹牛的家伙!”

禹司凤抓住她的手,走过县衙,想起那个美丽的下午,三个孩子做了一次英雄,将受难的鲛人放生,在湖水边尽情大笑的场景。他们也曾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朋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分开,伤害对方。那时候是多么快乐,不懂得烦恼,盼着长大,可是一旦知道长大后,遇到的事情都不怎么快乐,他们还会眼盼着长大吗?

他低头看了看和璇玑牵在一起的手,曾经还有两只手搭在上面,四个小孩笑得傻瓜一样。到如今,那两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离开了。世事如此无常,总是不按照心愿来进行,只剩他们俩,还能挽留住小时候的欢乐吗?

“司凤,到了哦。”璇玑的说话声把他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果然是到了上回他们去的那家酒馆。果子黄的香气在整条街上洋溢,闻一下便要醉。

两人要了一坛果子黄,两碟下酒菜。坐在窗边闲聊,禹司凤袖中的小银花闻到酒香,蠢蠢欲动,探出一个脑袋,在杯子上来回触碰,似是跃跃欲试,璇玑笑着用筷子沾了一些酒液,送到它面前,不防它一口咬住,她赶紧松手,笑道:“哎哟,该不会是要把筷子整个吞下去吧?”

属司凤轻轻把筷子抽出来,摸了摸小银花的脑袋,道:“这玩意对你来说不是好东西,别贪嘴。”

小银花只尝到一滴果子黄,很是不满,嘶嘶地吐着信子,那模样很可爱。璇玑撑着下巴逗它玩,一面问:“司凤,你是怎么找到小银花做灵兽的?”

“其实,本来不打算找它的。”禹司凤拍了拍小银花,它不甘愿地钻回袖子里,缩成一团。“我本来是看上一条更凶猛的蛇妖,因为它力量太强,我没办法制服,所以师父说他替我捉来,作为我的灵兽,结果那蛇妖极有灵性,败给了师父之后不吃不喝,没几天就死了。我见它还留下一个蛋,便拾了回去,那就是小银花了。”

璇玑两眼发光,奇道:“那小银花以后也会成很厉害的蛇妖……不对,灵兽?”

禹司凤笑着点头,“它现在还只算个孩子,再过好几年才能算合格的灵兽呢。”小银花在他袖子里钻来钻去,显然不满意他的话,意思是说它现在不合格,他用手轻轻安抚,柔声道:“不过这孩子现在已经很能干了,以后一定能成最好的灵兽。”

小银花安静下来,享受着主人的抚摸。璇玑艳羡地看着主人和灵兽之间的互动,只盼望自己也赶紧找到一个厉害的,像小银花和司凤这样,感情浓厚的。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喝光了大半坛果子黄,正说着小时候各自的趣事,忽听楼下一阵梆子乱敲,两人都是一愣,对这邦邦的声音很是熟悉,上回县衙抓住了亭奴示众的时候,也是这样狂敲梆子。

二人探头出去,就见县衙前挤满了人,原来告示栏那里贴了一张新告示,大红的底色,不知写了些什么,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叹道:“近两年风水不好,祸事不断临头。那妖怪吃人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又出来个怪火……”

两人对望一眼,立即从窗口跳了下去。璇玑摸了摸钱袋,里面瘪瘪的,就冬剩几下铜板,她回头愧疚地望了一眼酒馆,道:“我第一次喝霸王酒。”

禹司凤下意识往怀里一掏,荷包里也是空空如也,他俩尴尬地对望一会,决定就喝一次霸王酒,偷偷溜走了。

那告示原来说产不是鹿台镇本地的事,而是邻县平凉最近闹怪火,十里的农田庄稼一夜之间被烧得土地漆黑,成了沙地,又兼一整个农庄被烧光,半个人也没活下来,衙门调查不出原因,只得出了告示,求高人来揭。

璇玑见那赏银足有六百两,登时两眼一亮。她向来做惯了大小姐,从来没尝过囊中羞涩的味道,如今两人荷包里都是空空的,莫说吃饭,就连客栈也住不起。她很不喜欢露宿,平日里就是住客栈也要挑个干净舒服的,没钱自然寸步难行。

她一抬手就揭了告示,周围人见她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胆子倒不小。纷纷发出赞叹声。禹司凤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思,虽觉得没把情况调查清楚,她这样揭了告示有些鲁莽,不过也随她去了。璇玑本身学会很厉害的御火术,遇到怪火的事情,想必正好对她胃口。

门外这番骚动自然惊动了衙门里的总捕快,出来见是璇玑揭了告示,不由一怔,道:“姑娘,这不是玩笑。似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能做什么?”原来他见璇玑唇红齿白,衣着考究,只当是哪家千金小姐出来玩了,一时好奇凑热闹,“这兴许是妖物所为,姑娘莫要冲动才是。”

璇玑对他的误会并不放在心上,只把告示一扬,指着上面一行字,笑吟吟地问道:“订金五十两。真的现在给吗?”

那告示上写着,订金五十两,事前赠与。所以她那么快揭下来,生怕被别人抢了五十两。那总捕快又是一愣,正要点头称是,忽听后面一人大叫道:“吃霸王餐的两个小鬼!不许逃!给老子站住!”

众人一起回头,就见对面酒馆里的酒保追了出来,直冲那两个揭了告示的年轻人而来,一把抓起禹司凤的领口,一面恶狠狠地骂道:“哪家的小杂种!这般没教养!酒钱给不出,今天就别想走。”

禹司凤和璇玑都是大尴尬,一时无话可说。那总捕快见到这势头,心下早已明白,当即冷笑道:“衙门告示岂是儿戏!姑娘先将酒钱付了吧!在衙门口做这等欺心事,你们胆子不小!”

璇玑急道:“我当然有本事解决怪火的事情,就看你敢不敢相信我了!修仙者出门在外,一时囊中羞涩,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回头我有钱了再补上就是!”

总捕快笑道:“你们的小算盘无非是骗到这订金五十两,不过我要提醒二位,若是解决不了此事,订金还是要一文不少还给衙门的。”

璇玑点头:“那是自然!修仙者一向说一不二,今天我揭了你的榜单,一定会把事解决掉。所以……”她很厚脸皮地把手一伸:“订金拿来先!”

第四卷 华梦骤裂 第四章 灵兽(二)

总捕头见他二人身上都带着佩剑。虽是衣着清贵,但面上颇有风尘之色,想必当着是有点门路。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璇玑拿到订金第一件事就是付了酒钱,那酒保忿忿不平地放开禹司凤,厉声道:“算你识相!下回再敢吃霸王餐,老子把你们俩小鬼的孤拐都打断!”说罢骂骂咧咧地走了。

璇玑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这个人好讨厌。付了钱他还要这么嚣张。”

禹司凤把被他抓乱的领口理好,轻轻一笑,道:“看我的,小整他一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铁弹珠,捏在两指间,作势要弹出。璇玑急忙拉住:“不要啦,他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吃得住你弹一下!”禹司凤那一弹珠就可以把琉璃大缸砸碎,她深有体会,要是砸在那个人身上,只怕要伤筋断骨。

他摇了摇头。两指一弹。“卒”地一声,那弹珠却是落在地上,跟着反弹起来,正中那人的膝盖。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半天才爬起来,左右看看,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摔倒的,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去酒馆。

“摔他一跤,这是他冒犯你我的回礼。”禹司凤微微一笑,眼底藏着一丝顽皮的味道,很有些孩子气。

虽说璇玑揭下了告示,又拿到了订金,但总捕头对他二人是是很不放心。听说他们马上就打算去平凉,便立即召集人马,选了四个忠心厉害的属下跟着他们,名为照应,实为监视。

“此去平凉,一路有管道,纵马飞驰,一天内就可以到。那怪火一事。就拜托两位小侠了。一个月期限满,此事还没解决,那订金就只能麻烦二位再还给衙门。”

总捕头说的很不客气,其实上面给的时间是半年内,但他总觉得只两个年轻人是骗子。第一印象就不好,所以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期限,如果不成功,那就乖乖还了订金走人。

禹司凤抱拳道:“杂事暂且不提。还请大人将怪火地事情详细说明一下,我们好了解情况。”

那总捕头倒也没想到他有此一问。当下倒有些不敢怠慢,于是详细将情形说了一遍。

原来那怪火第一次并不是出现在平凉,据当地人说,几天前的夜晚,就已出现异相。东边的龙首山顶火光大盛,一直连通到天上,看起来就像是天火掉落一般。隔天就有人发现整整一座龙首山被烧了大半,漆黑巨大地烧痕从山顶漫延下来,看起来就像是那火焰自己会走动一般,一直往西,经过龙首山。高山,沿着泾河到了平凉,鹿台镇地人之所以这般恐惧,是因为离得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怪火就烧到自家门口,按照那怪火的漫延趋势,鹿台山这里是避免不了的。

禹司凤听说,沉吟半响。璇玑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听起来像是很大的妖怪,会喷火的那种。”

禹司凤皱眉凝神,想不到体型巨大的妖类。哪一种是带火的。何况听他这样说,被火烧过的地方那般可怖,想来也不是普通地火焰。莫非是天上某个神兽借人间走道不成?

总捕头见他二人默然不语,只当是他们是畏缩了。便道:“此事确实蹊跷。两位如果不便......”

禹司凤笑着摆了摆手,“大人过滤,既然掲了告示,我们不能将此事解决是不会离开鹿台镇的。”他回头看总捕头派出帮忙地四个捕快,又道:“四位身边最好都带上两袋水,马匹也请挑脚程最快的。其他东西并不需要准备。”

那四个人说了个是,问道:“现在就出发吗?多牵两匹马给两位小侠?”

璇玑和禹司凤相视一笑,并不回答,走到衙门口,才回头道:“不用,我们先去平凉等候四位。”说罢就在大门口御剑飞起,眨眼就不见了,惊得众人纷纷冲出门口张望,这才明白他二人当真是修仙人。

其实当众御剑飞行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怕引起轰动,但他两人恼火对方小看自己,竟不约而同地想到要露一手给对方看,飞起来之后,璇玑才格格笑了出来,道:“我觉得,其实我们有时候还挺坏地。”

禹司凤也觉得好玩的紧,他们都是少年人习性,这番玩耍,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鹿台镇和平凉相隔不远,两人御剑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璇玑见这里农田众多,一望无际,有水田有泥田,那总捕头说平凉是粮仓,专门出产粮食地,倒也不假。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最辣的时辰,二人在田埂上走了一会,没有任何遮蔽的东西,只热得挥汗如雨,禹司凤吸了一口气,叹道:“奇怪,平凉这里夏天从来没有这般炎热,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璇玑更是热得脸蛋红扑扑地,四处看了看,又用鼻子嗅嗅,才道:“好像没闻到妖气,不过这种热和夏天的热不太一样,地火燎心。应当和那怪火有关系。”

她见对面田埂上有人,立即奔过去,问道:“请问这附近是哪里有怪火出没?”

那人冷不防后面有人突然冲上,吓得一个趔趄。头上的斗笠也滚了下来。露出银白的须发,原来是个老者。禹司凤急忙搀扶住,紧忙道:“对不住老人家,吓到你了。”

那人一抬头,却让两人一愣,原来他须发俱白,犹如银霜,然而面容却年轻稚嫩有如青年,更兼双眉斜飞,一双丹凤湛蓝有神,竟是个面容冷峻的美男子。

他淡淡推来禹司凤的搀扶,将地上的斗笠捡起,戴回头顶,低声道:“此事我不太清楚,我只是个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