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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氏的私人高档运动基地,能去的都是大企业的老板,如果谈成功,别说这笔生意进账多少,光是广告效应都不可估量。

栗夏也是听说傅蓝商厦在推广自主品牌,才想着要主动出击。

“你是说extreme?”倪珞问。

栗夏诧异,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栗氏旗下的这个自主品牌,心里不免燃起一点希望,刚要说话,倪珞看她一眼:

“这是市场部和销售部管的事。”

栗夏无言。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看你是老板吗?

栗夏扯扯嘴角,还不放弃:“那能麻烦给我部门执行总监的联系方式吗?”

倪珞打着方向盘,似乎还认真地想了想,说:“不能。”

栗夏:......

该死的傲娇货,找扑呢你?

栗夏脑子闪过一个想法,没忍住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倪珞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没来得及拒绝,栗夏已经爽朗笑开:“你是gay吗?”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魅力,但通常来说,一般男人不会像倪珞这样,对女人明显有股奇怪的敌意。且目前看来,他是个不错的单身男人,让年少有过腐女情结的栗夏不得不歪想。

倪珞一头黑线,被她这话刺激得手一抖,莫名想到曾经他装同性恋的时候,某个女孩一板一眼地威胁:当心我找人把你的子子孙孙全撸出来去做试管婴儿。

阴影,绝壁的阴影!

现在这个叫栗夏的女孩也是,没事的时候笑呵呵柔呼呼的,可谁要是惹了她,那绝对是全身竖着刺360度无死角攻击。

和某人一模一样!

他刚才在教室外看到全过程了好吗?

倪珞濒临破功的边缘,忍了忍:“以前见识的太多了。”顿了顿,反击似地强调,“比如你,和我非常讨厌的某个女人,太像了。”

栗夏一愣,侧头看他,他说这话,却并没有讨厌的情绪。栗夏理所当然地猜测,啊,原来曾经沧海难为水?

脑海里一闪而过郎旭的样子,转瞬即逝。

对于倪珞的话,栗夏并没有不爽,反而还很开朗地笑:“那看你对其他女生的态度,估计以前惹过你的女人还真不少。还好,我应该不是最让你讨厌的那一类。”

倪珞自然知道她说的其他女生是指傅忆蓝。

的确,一个被人欺负得楚楚可怜的人竟然没有引起一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悯,也没有让他心中升起保护欲,确实太不正常。

可倪珞这几年,把形形□的真白莲,假毒女全见识了一遍,傅忆蓝的各种把戏跟某些人比起来实在是小儿科。

倪珞不理她了。栗夏却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微笑。

去到幼儿园的时候,就见乔乔小小一坨,坐在小轮椅里,小手抓着幼儿园的栏杆,在春风中拧着细细的眉心,眼巴巴地望着。

栗夏赶紧去接。

因为乔乔自己要求上学,栗夏才送他来了幼儿园。今天是上学第一天,很明显,小家伙过得不快乐。

老师也很抱歉,说总有调皮的孩子去拨弄乔乔的轮椅,虽然孩子都是无意,可乔乔或许有些受伤。

栗夏有点后悔这么贸然送乔乔来,心情沉重地走进院子,就见倪珞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立在乔乔的旁边,身姿挺拔得像棵白杨树。

乔乔小小一坨坐在他的脚边,很困难地仰着小脑袋,非常专注地望住倪珞。

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倪珞这个年龄段的男性角色,他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珠一瞬不眨盯着他,小孩儿的头脑在静静地思索着。

这个人,不是小朋友,也不是外公,好像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样大。呀,对呀,他和栗夏小妈妈一样大哩。

阳光下,乔乔软嘟嘟的脸蛋有点儿红了,激动又开心,仰着脖子,咧嘴一笑,小孩儿脆生生地喊:“小爸爸!”

栗夏脚步一顿,愣住。

倪珞毫不知情,四下看了看,幼儿园的孩子都接走了,没有人。

他懒洋洋地低头,见脚边那一小坨正仰着小脑袋,笑得跟太阳花儿一样,他不免内心一抖,这孩子满含期待兴奋,软萌Q弹,纯真懵懂的眼神是......

在叫他?

倪珞眉心跳跳,唇角抽抽,溢出一个字:“哈?”

chapter 13

原谅乔乔这孩子接触的人太少,不太懂肢体语言和表情,还美滋滋地以为倪珞这句不可置信的“哈?”是在答应他,

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诞生了。

乔乔的大眼睛水汪汪亮闪闪的,得了鼓励,非常开心地点点头,又脆糯地喊了一声:“小爸爸!”

倪珞浓浓的眉毛差点儿没抖下来,他怎么不知道单身几年就蹦出了一个儿子?

倪珞无语地垂眸睨着脚底下一小朵太阳花,差点没被他眼中期盼的光芒闪花了眼。

小孩是无辜的,但他必须知道,现实是残酷的。

倪珞俯身,颀长笔直的腿没有半分弯曲,只有上身倾过去,凑近小孩白皙透红的脸。乔乔睁着大眼睛,欢欢喜喜看着他。

倪珞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摸住乔乔的小脸颊,一捏,小孩的脸被拉成了动漫Q版。

“小朋友,称呼不能乱喊,知道吗?”

小乔乔囧着脸,嘴巴被他轻轻拧着,一张一合,呜呜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栗夏喊:“倪珞你别这样,他是......”后面的话凝在了舌尖,说什么?他是病人,是残疾?栗夏心口猛跳。

“是什么?”倪珞仍是弯着身子,听了她这话,扭头看她,眸子黑漆漆的。手一带,乔乔的脸也扭了过来,嘴巴还是歪歪的,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看着栗夏。

栗夏望着乔乔被拉成小正方形却还欢欢喜喜的脸,梗了梗,小声说:“他是小孩子。”

倪珞看乔乔:“你几岁了?”

乔乔嘴巴扭着,口齿不清:“四岁半。”

“三岁才是小孩,”他松开他的脸,揉了揉,“你已经是大人了。”

栗夏一愣,没想到乔乔拿小爪子揉揉自己的脸,嘿嘿笑着点头:“是哩,乔乔是大人了。小爸爸说的对。”

你这……!

倪珞恨不得pia他:“说了不是小爸爸!”

乔乔沮丧地耷拉下脑袋,想了想,又抬起头,凄风苦雨地问:“难道是,大哥哥?”

倪珞绝倒。

你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喊栗夏小妈妈?她是你妈,我是你哥??

倪珞表面上很淡定,看他一眼,孩子的目光又好奇了,等待表扬一样。

这熊孩看不看得懂人的表情啊?倪珞隐隐觉得,他这两年来好不容易冷静自持的心,有点儿,暴躁。

“你应该叫我叔叔。”

乔乔拧着眉毛,非常纠结,“可你不是蜀黍,老师说爸爸的弟弟叫蜀黍。你不是爸爸的弟弟,你是小爸爸。”

倪珞彻底被他的绕口令绕晕,扶了扶额头,有气无力地对栗夏挥手:“上车吧。”

倪珞走到车边,拿起水瓶喝水。

栗夏去推乔乔,小家伙却摇摇头不肯动。栗夏奇怪了,就见他搓搓小手,低着头不说话。

栗夏蹲下去,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乔乔很别扭,偷偷看了不远处的倪珞一眼,十分忧愁地拧着眉毛,小脑瓜为难地想,好想坐小爸爸的车车,可突然想拉屎了肿么办?

栗夏见小家伙的屁屁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瞧出了端倪,笑:“乔乔,是不是要拉......”

“嘘!”乔乔短短的小手捂住栗夏的嘴,“小妈妈,说话要文明。”

栗夏哭笑不得。

倪珞等得有些不耐,含着水,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在问,干嘛呢?

乔乔立刻坐直,神奇的是他竟然懂了倪珞的意思,重重点头乖乖汇报:“小爸爸,我的屁屁想吐。”

“噗!”

倪珞一口水喷在车窗上,绷着脸,却笑得肩膀直抖。

栗夏戳他的额头:“这就是你的文明话?”

乔乔急了,在小轮椅里扭来扭去:“屁屁真的要吐啦,要去厕所。”

栗夏笑着起身,没想乔乔抗议:“小妈妈是女孩子,不能看男孩子上厕所!”

栗夏气得笑:“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乔乔的脸红扑扑的:“可我是大人了,我要小爸爸带我去。”

倪珞无语,大步走过来,单手把乔乔从轮椅里拎起,带去洗手间了。

栗夏先把乔乔的轮椅搬上车,等了没多久,大小男孩都出来了。小家伙笑眯眯的,倪珞却黑着脸不说话。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家门口,栗夏把乔乔抱上轮椅时,他还特热情地冲车内招手:“小爸爸再见,记得来找我玩哦。”

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小爸爸,绝尘而去。

栗夏搞不明白乔乔分明个性内向,怎么这么欢喜倪珞?

乔乔今天心情很好,不用栗夏推他,两只小手呼啦啦地滚着轮椅往宅子里面跑。小小少年的白衣在春风里呼呼地飞。

只是,一进到家里,他就立刻收了笑容,低眉垂首不看任何人。栗夏看着客厅里傅家人的低气压,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她平静地叫佣人把乔乔推走,才漠漠扫了一眼。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傅忆蓝,一身的脏乱,狼狈不堪。紫红色饮料的受灾面积比之前更大,粉色裙子上全是污渍,像是被饮料泡过。头发也更糟乱,脸颊血红,肿得老高。

栗夏不得不佩服傅忆蓝的自我牺牲精神,她是哪儿来的勇气把自己好好一张脸打成这副德行的?

连栗夏看着都肉疼,更别说傅鑫仁和蓝玉了。

蓝玉自上次被奶奶训斥后,不随便哭了,可也看得出心疼得滴血,此刻正极度悲伤地捂着胸口,仿佛心要疼得掉出来;

而傅鑫仁满脸红色怒气,双拳紧握,像是掐着谁的脖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诧异:“谁那么大胆子,竟敢把你打成猪头?”

傅忆蓝被她这话刺激得脸一抽,更加疼了。

她还没说话,傅鑫仁拍案而起:“忆蓝说了你就会装不知道,果然如此。你在同学们面前当众把你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装不知道就可以了事?栗夏,你才安分几天,以前那些小太妹打人的恶习就缠上身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面对他的暴怒,栗夏十分冷淡。

“傅忆蓝,上次拿视频冤枉我,你才安分了几天,诬陷人的恶习又缠上身了?”栗夏完全套用傅鑫仁的句式,又看他,“我对你这个偏心的父亲,也很失望。”

傅鑫仁一怔,他确实只听了傅忆蓝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栗夏做的。可即使是现在栗夏镇定自若地说没做,他也更相信傅忆蓝。

女儿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得那么惨就为了嫁祸栗夏?或许就如刚才傅忆蓝对他哭诉的,栗夏屡屡害她,却屡屡倒打一耙,想以被嫁祸的借口脱罪。

这么一想,这个死丫头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傅鑫仁大怒:“你以为你多大本事?忆蓝凭什么要伤害自己来嫁祸你?我看你就是做了错事不承认,你敢说你没有打她?”

栗夏抱着手,淡淡吐出一个字:“敢。”

傅鑫仁发了一大通火气,结果她满不在乎一个音节,就把他堵到气结,差点儿没绝倒。

“栗夏你,你果然撒起谎来都不脸红了,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傅鑫仁手指抖抖,有走上前去的趋势。

傅忆蓝见了,“哇”一声哭开,抱住他,“爸,算了,是我错了。三姐没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墙。爸你别说了,你再怪三姐,她又会把气撒在我头上的。下次我还活不活的成啊!”

说罢,又扑到栗夏身边,扯住她,哭得撕心裂肺:“三姐,是我错了。不是你打的,真的不是你打的,你别记恨我,求求你别记恨我。我只想好好上学好好读书,我从来没有想和你争抢过什么啊!”

蓝玉见状,也伤心难耐:“夏夏,你来的这些天,阿姨都是小心翼翼地善待你,把你当女儿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忆蓝和平共处?”

栗夏冷漠地扫了这两母女一眼,没来得及说话,傅鑫仁又心疼得大骂:“你这恶毒的丫头,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的去手,你看她被你打成了什么样子?”

栗夏望着傅忆蓝脸上肿成老高的手印,嗤笑:“爸,我去接乔乔了,如果我真打过她?这个手印会留到现在?怎么那么多人想事不过脑子的,都是白痴吗?”

这句话不知是在骂谁,但所有人的脸都难看成了猪肝色。

傅忆蓝愣住,慌忙假惺惺道:“爸,我说了,三姐没打我。乔乔也没有看见。”

傅鑫仁面子上挂不去,一拍桌子:“把乔乔带过来问。”

身旁的佣人就要去找。

“不许去!”栗夏陡然一喝,脸色变了。

傅鑫仁更加深信不疑,愈发催促佣人。

而栗夏也较劲了,瞬间凶狠,“今天谁要是敢吓到乔乔,我就抽死她!”

佣人们吓得一个都不敢动,傅鑫仁气得七窍生烟,栗夏的手却轻轻覆上傅忆蓝的脸,笑:“爸,你觉得,这是我打出来的手印吗?”

傅忆蓝的手掌比平常人小很多,所以栗夏的手遮上去时,红手印完全被遮住。按理说,打肿了脸红色应该会扩散才是。

傅忆蓝意识到出了问题,而傅鑫仁也不太明白。

栗夏弯弯唇角:“我打出来的手掌印,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话语未落,使劲全身的力气,狠烈带风的一巴掌砸下去,“啪”的一声渗人的清脆响声。傅忆蓝这次没装,真被栗夏凶狠的力道打翻在地。

傅忆蓝脑子轰然炸开,剧痛得还不及喊,嘴里已是一片血腥味。

栗夏竟然当着家人和佣人的面下这么狠的手!

Chapter 14

傅忆蓝仗的不过是栗夏不会在公众面前打她,却没想到栗夏现在根本不把爸爸放在眼里了。对栗夏来说,她确实不会让别人看见她打人,可在傅家人面前,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栗夏这一巴掌扇下去,比傅忆蓝之前所有自我伤害的还要狠,她本来脸就肿了,这下连嘴角都被打裂。

傅忆蓝痛得要打滚。本能地想扑上去和栗夏厮打,最终却一咬牙连滚带爬地扑到傅鑫仁脚边,惊吓得浑身直哆嗦:“爸,你救救我。三姐要打死我。我好怕!爸,你救救我。”

傅鑫仁完全没料到栗夏这么嚣张,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人,当即扬着手就要上前。

栗夏阴森森说出两个字:“你敢!”

21岁的女孩瞬间仿佛恶魔附身,周身都是戾气,傅鑫仁竟被她决绝凶狠的眼神震住。

栗夏唇角一勾:“爸,你要是打我,我就百倍千倍地转到傅忆蓝身上。你确定能每天24小时地保护她,就打我这一巴掌!我们,试试!”

傅鑫仁脸涨得通红,只差没有活活气出心脏病,这个女儿是在打他的脸啊!

“栗夏,你这个混账!”

栗夏忍着怒气:“爸早就认定我混,没什么新奇。今天我第一次打傅忆蓝,也是你逼的。我说了没打她,你就是不信。给我扣上这么多罪名,要不真打,我白遭她诬陷了。”

说罢,扭头看向傅忆蓝,一字一句地警告,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冤枉我一次,我就真正做十次。说我发布视频,我就真发;说我打你,我就真打;所以,下次计划前,你最好先好好考虑清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不要做太多!”

客厅里竟没人敢接话。

栗夏阴着脸上楼,坐在书房里考虑了很久。傅鑫仁的渣程度超出她的想象,关键是他在人前和商场上的表现很好。

栗氏股份按程序很快就可以到手,可经营权却要经过董事会的决定。只要拿到了经营权,她立刻把这群人渣赶出去。暂时住在一起也好,知己知彼,方便把傅家搅得鸡犬不宁。

之前只是想毁掉傅忆蓝的名声,现在看来应该把整个傅家打包。

由于学校商学院的学生都是企业家的儿女,经过白天一闹,傅忆蓝的声誉开始走下坡。可有句话叫百闻不如一见。

栗夏望着桌子上的请柬,蹙眉,过几天是傅蓝商厦的十周年庆,闹点儿什么事出来就好了。不仅要闹傅家的事,还要让自己置身事外。毕竟,到时会有很多董事在场,栗夏还要好好表现一番。

她漫无目的地转着椅子,就看见楼下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好像是……

栗夏下楼去,走到车旁问:“是送周年庆礼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