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公中了一下,急退,背触我是谁,与我是谁背靠背而立。

  沈太公一贴近我是谁,立时交换了几句话。

  沈太公:“你受伤了?”

  我是谁:“你也是。”

  沈太公:“你比我重。”

  我是谁:“只怕撑不下去。”

  沈太公:“突围。”

  我是谁点头,再也没说话。

  由于这几句话说得又快又小声,连夏侯烈、喀拉图也无法听清楚。

  喀拉图与夏侯烈,以及施敬塘、施丽春、缺耳陈,除了已死的程千斤外,各自哈哈大笑。

  如果我是谁、沈太公没有受伤,单打独斗,我是谁可能略胜夏侯烈半筹,沈太公则以智胜喀拉图半成,只是,而今两人受伤不轻,何况还有施敬塘、施丽春以及缺耳陈。所以我是谁与沈太公已是困兽之斗。

  夏侯烈、喀拉图、施丽春、缺耳陈慢慢成一半月形围住我是谁与沈太公两人。

  我、沈两人背后是淮水,自然是逃不开去。

  夏侯烈等人简直是瓮中捉鳖。

  更何况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上场。

  堤防后慢慢走出一人,这人一出现,所有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我是谁与沈太公并肩而靠,一见此人,瞳孔也收缩了起来。

  这人不是谁,正是金太子沉鹰。

  我是谁怒视施敬塘,施敬塘见金太子出现,更是放心,笑道:“这叫自投罗网,你们怨不得人。”

  沈太公冷笑:“中原弯月刀洗水清的女弟子‘辣椒红’乔厉花武功不在你下,居然也肯认作是你表妹?”

  “施丽春”娇媚地笑道:“好眼力。为了大金王国,我乔厉花暂时客串一下又保妨?”

  我是唯一字一句地道:“缺耳千手飞镖陈冷?”

  “缺耳陈”回答:“不错。正是区区。”

  ——缺耳千手飞镖陈冷,是黑道上有名的剧盗,名气虽及不上“霸海双绝”施敬塘及“辣椒红”乔厉花,但在黑道上,飞镖陈冷所作案子,绝不比施敬塘与乔厉花合起来的少。

  沈太公道:“我有一事不明白!”说着眼睛望向金太子。

  金太子冷冷道:“这是你最后的问话、问吧。”

  沈太公道:“为什么夏侯烈的爸爸是他公公的孙子的父亲,而太子的爸爸夏侯烈又是方振眉弟弟的爸爸的孙子呢?”

  这一连串的间话,快如串珠,连绵不断,由夏侯烈始,方振眉终,众人一时为之发怔,沈太公猝然尖叫一声,返身与我是谁发足就跑!

  饶是金沉鹰,也不禁被沈太公的话问得一怔。

  大凡高手之间,就算一恍错之间,敌手趁机来攻,仍是会封架得住,而不会造成什么大利的!

  可是沈太公并不是攻,而是跑!

  这一跑,先跑慢跑不同,更何况是轻功高绝的我是谁与沈太公!

  沈太公与我是谁一跃一沉.一起一落间,已在十数丈外。

  金沉鹰已恢复醒觉,但仍迟了一迟。

  因为他想到沈太公、我是谁的背后是水,理应无路可逃。

  可是他立即省起,沈、我二人正是欲利用流水而逃!

  所以金太子拔身击起,一闪再闪,已追近沈、我二人。

  此时我、沈二人,已在金太子一失神间,掠出二十余丈远,已到了河堤之前!

  这时金太子业已追到!

  那边的夏侯烈反应最快,也提身追了过来。

  跟下来的是施敬塘、乔厉花与陈冷。

  金太子一追近,立时十指骄伸,直插出去!

  直插我是谁与沈太公背门。

  我是谁与沈大公连头也不回,全力住前狂奔。

  因为只要一回头,只怕就永远没有机会逃了。

  由于我是谁与沈太公的全力前冲,金太子这一插,指尖已触及我、沈二人的背后衣襟,无奈尚差一分,既插不中,也抓不住。

  金太子脸色一凝,长吸一口气,身形又和我。沈之间拉近了许多,依然是双手插出!

  这一次,金太子算准我、沈二人再也避不开去。

  就算我、沈回身应战,也绝对的活不了。

  可是千算万算,他漏算了一点——

  河堤已经到了。

  我是谁和沈太公突然不见了。

  全太子双手插空,连忙住足,只见我、沈二人,双双自河岸跃落。

  河深十数尺至二、三十心不等,两人落下时,水花四溅,金太子自恃身份尊贵,连忙退避。

  这时夏侯烈亦已追至,他们轻功皆高,前后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惟其夏侯烈也不识水性,只好望河兴叹。

  这时只听“嘶”的一声,一人如同飞鸟,已越过河堤,插入水中,不惊波浪,正是“霸海双绝”的施敬塘。

  乔厉花与陈冷亦已双双赶到,但是也不识水性,不敢贸然下水。

  金太子脸色铁青,凝视了河水一会,道:“不要紧。他们反正已受伤,待会儿的比武上,也生不了什么作用,还是死路一条。”

  夏侯烈注视河水,道:“你看施双绝是不是对付得了那已受伤的沈太公、我是谁?”

  金太子摇摇头,不想说话,忽喀拉图“啊哈”一声,已想通了什么似的,兴高采烈地飞奔过来道:“我知道那老儿说什么了,他说:“夏侯烈的爸爸就是夏侯烈的爸爸,嗯,还有,太子的爸爸夏侯烈也是方振眉的儿子——咦,不对呀,太子的爸爸怎会是夏侯烈呢?”

  喃喃自语,说到这里,猛抬头,看见金太子一脸铁青,才恍然想起自己在讲什么,吓得忙跪下去——

 

 

第十一章 水里苦

 

  一阵寒冷刺耳的感觉,一齐冲入我是谁的口鼻里,他的伤口一阵强烈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无法忍受。

  但我是谁还是忍受下来了。

  武林中人,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是握起我是谁的名头,总是忍不住一伸大拇指,道:

  “好汉!”

  这名头绝不是轻易得来的。

  中伏,受伤,只能叫我是谁肉体痛苦,不能叫我是谁精神气沮。伤痛他是可以忍得住,可是他水性却很差。差到恰好和他的武功成为对比。

  沈太公及时用手搀住了他。

  我是谁强憋住一口真气,沈太公推着他自水底游开去——

  在金太子的掌力范围以内,任是谁升上水面去,都必死无疑。

  据说沈太公绑住双手都可以横渡长江,用一手搀住他自不成问题。

  可是这时,水里忽然“殊”地一声,钻下了一个人,连一个水泡都没有冒起。

  这人潜泳在沈太公、我是谁身后。

  我是谁、沈太公立时醒觉回身,来人正是“霸海双绝”施敬塘。

  施敬塘一钻下水底,峨嵋分水刺各亮在手中。

  沈太公右手握着鱼竿,却迟疑不敢发招。

  ——他并不是怕施敬塘的分水刺。

  ——可是他看得出来,这双分水刺是能脱杆射出的!

  ——分水刺要伤到他还很难,怕只怕是伤到我是谁,沈太公很明自我是谁的水里功夫。

  ——他又没握一击搏杀施敬塘。

  ——所以他只有等,等待时机。

  一些鱼儿,花斑的、剑嘴的、纯白的、有刺的、长型的,却自沈太公腰间的鱼篓缓缓游出,仿佛对这美丽的水底世界,有回归的快活感觉。

  我是谁没动,他不敢分沈太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