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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台上的少女朝底下一看,微抬着下巴,三分淡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地回答:“是我师父。”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顿时轰动了。

  纪凉居然收了徒?!

  还是个小女娃?!

  还把即墨剑法传给了她?!

  纪凉灭了赤霄十三寨,按照即墨大侠的遗言,这本绝世剑谱自然就归他所有,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不过纪凉自身剑术高超,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再学前辈的剑术,还有些遗憾不能再观即墨剑法的风采来着。

  没想到他居然收了个徒弟,教的还是即墨剑法!

  大侠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我等常人能懂的。

  底下有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观这位姑娘的剑招,确有几分纪大侠的影子,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这又是纪凉的徒弟,又是即墨剑法的,哪还敢有人再上台跟她打,林非鹿如愿赢到了这场比赛的奖品天蚕宝甲。

  她抱着盒子跳下台的时候,宋惊澜就站在下面笑盈盈地张开双手接住她。

  林非鹿扑进他怀里,声音里都是雀跃:“我赢啦!”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更开心赢了奖品,还是更高兴自己原来这么厉害,激动得耳根都泛红。

  宋惊澜笑着搂住她:“我说过,师妹很厉害的。”

  林非鹿哼了一声:“都怪师兄太变态,搞得我平时那么没自信!”

  他笑着亲她额头:“嗯,我的错。”

  她扑在他怀里自顾高兴着,没发现四周想要靠近搭讪的人都被宋惊澜扫过去的阴鸷眼神吓跑了。

  今日有了这么一场擂台赛,林非鹿可谓玩得酣畅淋漓,回宫的时候兴奋劲儿都没下来。她说错了,宫外还是很好玩的!如果这样的擂台赛能再来几场,那就更好玩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愿,过了几日之后,她再一次跟着宋惊澜微服出宫的时候,又遇到了一场擂台赛。

  这次的擂台赛跟上次有所不同,需要先报名,报名通过之后,再通过抽签的方式随机匹配对手,第一轮比试结束,胜者再继续匹配,直至最后决出第一名。

  这个赛制和规格更为复杂,相应奖品也就更厉害。

  依旧出自藏剑山庄,是一件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叫做千针。江湖上曾有句传言,说的是千针一现,必有命丧,可见其威力。

  林非鹿迫不及待就跑去报名了。

  她本来担心自己拿不下比赛,还鼓动宋惊澜一起报,多层保险来着。

  结果宋惊澜笑着问她:“如果最后交手的是我和你,我是让还是不让呢?”

  让,她舍不得他当众出丑。

  不让,她又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堕了纪凉的名声。

  于是只好放弃。

  这次的擂台赛较为复杂,分了三天来进行。第一天报名,第二天比第一轮,第三天决赛。

  所以林非鹿也就连着三天出宫,期间还把松雨春夏她们也带上了。

  不能让她们只看到自己是怎么被陛下虐的,也要让她们看看皇后娘娘是怎么虐别人的!

  第一轮比赛她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拿下了,经过上一次的擂台赛,有些人已经认识她了,议论决赛的名单时,大家几乎都在说“纪凉的徒弟”。

  林非鹿听着,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种子选手吧。

  这一次比赛含金量比上一次要高很多,林非鹿比到后面时,就有些吃力了,毕竟实战经验少。

  不过还是仗着有位大佬师父和身负绝世剑术,在最后的决赛中有惊无险拿下了第一,成功获得暗器千针一枚。

  经过这几场比试,林非鹿也算对自己的剑法和能力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跟宋惊澜这种江湖英雄榜上的变态肯定是比不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属于中等偏上吧。

  革命尚未成功,大侠还需努力,自己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不过她也明白,比起自己练剑,实战的进步其实会更快,想想当初砚心满天下寻找比刀的人就明白了。所以林非鹿现在有事没事就爱往宫外跑,看能不能遇上擂台赛给自己打一打。

  然后她就发现,临城这擂台赛是真的多。

  而且为什么每一次的奖品都出自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是在搞什么批发吗???

  令人迷惑。

  不过迷惑归迷惑,擂台还是要打的,就这么打了一段时间,有输也有赢,毕竟每次的奖品都是藏剑山庄的宝物,令人眼馋,时不时会吸引一些大佬。

  不过输了她也高兴,经验就是这么一架一架打出来的嘛。

  她进步神速,有关她的传言也早已传遍江湖。

  纪凉的关门弟子,传承了即墨剑法,这两句话随便扔一句出去都是重磅炸弹。

  而林非鹿完全不知道这些,入冬之后,临城的擂台赛就渐渐没了,她也玩得很尽兴,打算趁着这个冬天温故知新一下,来年再战!

  而且她这段时间沉迷练剑,对宋惊澜也多有忽视,虽然他从未说什么,但林非鹿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她决定好好补偿一下小宋!

  到了晚上,宋惊澜忙完政事回到寝殿时,就发现里头有些不一样。

  床上的帘帐被两根银色弯钩挂起,床前垂下了令人遐思的淡色轻纱。一扇玉色的翠屏靠墙而放,旁边沐浴的大木桶里已经装满了热水,水面飘着宫里近来开得正艳的梅花。

  林非鹿披了件纱裙,长发散在身前,曲线若隐若现,站在窗前羞答答地问他:“玉屏paly,沐浴paly,床上paly,窗口paly,陛下你看你想来哪个呢?”

  宋惊澜虽然没听懂她后面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他准确地抓住了她想表达的精髓。

  他抬手把人捉到了怀里,笑着亲她唇角:“不如每个都试一试。”

  林非鹿只穿了件轻纱,转眼就被剥落在地。

  殿内烛火摇晃,她被他带着一路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玉屏,又被他转身按上去,终于找到机会断断续续恳求道:“把烛灭了……”

  宋惊澜亲她蝴蝶骨,一路往上,灼热的吻落在她耳侧:“不,我想看着。”

  整夜未眠的一个夜晚。

  翌日,林非鹿在床上瘫了一天,风雨无阻的练剑日常也缺席了一天。

  这,就是补偿的代价。

第105章 【105】

  往年这个时候, 大林已经开始下雪了。但宋国地处南方,气温虽降了下来,却甚少落雪。虽然今年滑不了雪有点遗憾, 但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林非鹿也很高兴。

  擂台赛消失后,她就没那么频繁的出宫了, 但宋惊澜似乎已经养成了每隔几日就要陪她出宫逛一逛的习惯。

  他还在宫外置了一座宅子,不算大, 也不算华丽, 就是普普通通那种小宅院。地处幽巷, 门前就是一颗辛夷花树,巷子两边的墙垣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开着紫粉色的小花,巷子最里头还有一间卖酒的铺子。

  有时候两人会在宅子住上几天,久而久之,跟邻里也熟悉起来,大家和和睦睦地打招呼,并不知道这一对恩爱小夫妻的真实身份。

  因为见过林非鹿不走正门, 提着剑直接飞上墙垣,邻居都觉得这一对夫妻是什么武林高手,对于他们神出鬼没的踪迹也见怪不怪,有时候两人很长一段时间不在, 邻里人还会帮忙照看宅子。

  之前林非鹿打完擂台赛也会回宅子歇一歇,对纪凉关门弟子好奇的人不在少数,偶尔远远地跟上一跟, 渐渐大家也就知道那位纪大侠的徒弟,即墨剑法的传人,就住在那条辛夷巷中。

  临近年关,朝中各项政事也到了收尾回禀的阶段,没有宋惊澜陪着,林非鹿不大愿意自己一个人出宫去玩,是以最近也有半月没出过宫了。

  一直等宋惊澜忙完政事,趁着今日天晴风微,两人才又换上常服,准备出宫逛一逛年底的庙会。

  还未过年,宫外的年味却已经很足了。

  庙会整条街上都是人,求神拜佛舞狮杂耍,十分热闹。

  林非鹿担心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她又爱看新鲜,不注意会跟宋惊澜走散,两人便去月老庙求了一根红绳,别人都是系上心愿袋绑在树上,他俩却用红线系住手腕。

  红线在皓腕之间缠了几圈,不松不紧,轻轻一扯,就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林非鹿很满意,举着手腕晃了晃:“你现在就是我的腕部绑定挂件啦。”

  宋惊澜笑着往回扯,她又扯回去,两人你来我往扯来扯去,像两个幼稚鬼,旁边卖豆糕的小贩都看不下去了:“两位借过,麻烦不要挡我的生意好吗?我还要努力赚钱娶媳妇呢!”

  林非鹿一副我有钱的气质:“让我为你的娶妻大业添砖加瓦!来十份豆糕!”

  宋惊澜失笑摇头:“你吃的完?”

  林非鹿在小贩喜逐颜开中掏出了钱袋:“还可以带回去给天冬他们尝尝嘛。”

  于是宋惊澜就一手提着包豆糕的黄油纸,一手牵着缠着红线的手,逛起了庙会。

  林非鹿最爱热闹,什么都要停下来看一看,什么都想尝一尝。吃完了东西,嘴巴一噘,宋惊澜就笑着拿手帕给她擦嘴。

  广场的空地上在表演舞狮,林非鹿也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挤进去看,正看得津津有味,却见对面人群中似乎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但人实在太多,待她细看时,又不见了踪影。

  宋惊澜见她垫着脚打量,低头问:“在找什么?”

  她皱了下鼻头:“我好像看见砚心了,不过应该看错了吧。”

  话是这么说,有了这个小插曲,后面再逛的时候,她就开始仔细留意了。方才在人群中看到的那个红衣背影确实跟砚心有几分相像,虽然她会在此时来到此地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不过林非鹿还是抱着找小彩蛋的心情边逛边找起来。

  庙会不仅杂耍多,吃食也多,春夏松雨她们一生也未能出宫几次,她每次在宫外遇到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多买一些带回去给她们尝尝看看。

  前头的小贩推了一车的葫芦,葫芦里装的是自家酿的米酒,林非鹿尝了两口觉得还挺好喝的,兴致勃勃地让小贩再来五葫芦,用线串起来,方便她拿。

  正看着小贩用线串葫芦呢,旁边卖棉花糖的摊贩突然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哥,我要一串棉花糖。”

  林非鹿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脑袋已经转过去了。

  穿着红衣背着宽刀的侠女正接过小贩递来的一大朵棉花糖,神色虽然淡漠,眼里却溢出丁点笑意。

  林非鹿一声尖叫:“砚心!”

  砚心正低头咬棉花糖,被这声尖叫吓得棉花糖都差点掉了。她愕然一转头,林非鹿已经几步并作一步冲到了她身边,一把握住她手腕激动地原地直蹦跶:“砚心姐姐,你怎么来临城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哥来了吗?”

  砚心中终于反应过来,淡漠的脸上也露出惊喜,“小鹿,好久不见,我来了有几日了,只我一人,王爷没有来。”

  林非鹿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转过头跟宋惊澜说:“我就说我没看错吧!”

  宋惊澜笑着走过来,砚心虽未见过他,但见两人姿态亲密,也猜出了他的身份,略一拱手算作行礼。宋惊澜伸手虚扶,笑吟吟道:“砚心姑娘,久闻大名。”

  林非鹿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出宫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庙会也不想逛了,此处人多吵闹,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便朝外走去。

  等嘈杂声在身后远去,她才挽着砚心的胳膊开心地问:“砚心姐姐,你怎么来临城啦?是来看我的吗?”

  砚心摇了摇头,正色道:“我此番来临城,是来寻人比刀的。”

  林非鹿居然不觉得意外。

  这才是武痴砚心嘛。

  她笑吟吟问:“不知是哪位厉害人物,值得你跑这么远来比试?”

  砚心语气里不无向往:“近来江湖传言,纪凉纪大侠的嫡传弟子现身临城,你可还记得当年陆家交出的那本即墨剑法?如今便是这位姑娘传承了这绝世剑术,实乃我辈豪杰。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找她比试。”

  林非鹿:“…………???”

  笑容逐渐僵硬。

  砚心说完,转头认真地问她:“我听闻,那位姑娘就住在临城之中的辛夷巷,我这几日都在巷中寻找,却未见她踪影,你可听过她的消息?”

  林非鹿:“…………听确实是听过。”

  砚心脸上一喜:“那你可知她如今在何处?”

  林非鹿:“就在你面前。”

  砚心:“?”

  林非鹿:“…………”

  羞耻又尴尬。

  砚心看了她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脸上的茫然逐渐化作了震惊,迟疑道:“小鹿……你……”

  林非鹿语气沉重:“对,没错,传说中的你辈豪杰,就是我。”

  回辛夷巷的路上,林非鹿把自己拜师纪凉学习剑法,又为何会打擂台赛的事逐一说了一遍,砚心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之间啼笑皆非。

  她寻了那么久的人,没想到竟会是自己认识的人。

  她当时听闻消息决定来临城寻人时,林廷还嘱咐她:“若是找不见人,可去国舅府拜见宋国国舅容珩,言明你与小鹿的关系,他应当会带你入宫,届时便可让小鹿帮你打探。”

  她不是个爱麻烦别人的性子,虽然这几日没找到人,也只想着再多蹲几天,看能不能遇到。

  走到巷中时,玩弹弓的小男孩看见她,远远便喊:“大姐姐你又来啦?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砚心笑着说:“找到了。”

  正值冬天,辛夷花树还没开花,树枝光秃秃的,伸展在清澈的蓝天下,却别有一番景致。

  两人许久没出宫,院子里也落了一层灰,宋惊澜温声说:“你们先在院中叙旧,我进去打扫一番。”

  林非鹿点头:“快点昂,我腿腿痛。”

  他笑着说好。

  砚心在旁边看着,唇角不由也带了笑意,等宋惊澜走了才低声说:“他待你很好,王爷若是知道也当安心了。”

  林非鹿笑弯了眼,正想问一问林廷和林瞻远的情况,就见砚心一收笑意,拔出了背后宽刀,正色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来比一场吧。”

  林非鹿:“…………”

  开始笑不出来。

  她抱着她胳膊撒娇:“我打过你,那些传言都太夸张啦,其实我只是个小菜鸡。”

  砚心不为所动:“纪大侠既收你为徒,自然是看中你的天赋,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

  林非鹿:“…………”

  你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也无法跟你解释什么叫绿茶大法。

  没办法,拗不过武痴。

  林非鹿只好道:“我今日有些累了,而且也没带兵器,等今日在此歇一晚,明日你和我一道入宫,我们再比如何?”

  砚心这才笑起来:“好。”

  于是第二日,林非鹿就开开心心带着砚心进宫了。

  记得上一次在大林,她也带她参观过皇宫,那次就像景点一日游,这一次却仿佛是在带好姐妹参观自己的家一样,又开心又满足。

  宋国皇宫没个两三日是参观不完的,砚心见她兴高采烈地介绍各处,也不好打断她的兴致,便也没提比试的事。

  直到三日之后,就连皇宫厕所都参观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参观的地方了,林非鹿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砚心的比武邀请。

  冬日的风卷起竹林的落叶,林非鹿提着剑看着对面的红衣女侠,脑子里开始回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小菜鸡罢辽,为什么都要来虐她?

  英雄榜上排名第十的人物,打她不跟王者打青铜一样吗?

  砚心等了半天,见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便沉声道:“那我先出招了。”

  林非鹿大呼一声:“等等!”

  砚心刀势已去,不由得又收回来,还把自己震了一下,“怎么了?”

  林非鹿重重叹了一声气,无比沉重道:“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了。”

  砚心不由紧张起来:“什么秘密?”

  只见对面的少女飞快转身把剑扔给了站在不远处观战的宋惊澜,扔下一句“其实他才是纪大侠的嫡传大弟子你跟他打吧”,然后就脚下生风地溜了。

  砚心:“…………”

  宋惊澜:“…………”

  竹林的风一时之间仿佛都静止了。

  半晌,砚心噗的一声笑出来,有些抱歉地问宋惊澜:“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宋惊澜也笑了下,捡起地上那把剑,温声道:“我替她比吧。”

  砚心本以为林非鹿刚才那句话只是托辞,但小鹿不愿意比,她自然也不会逼她,见宋惊澜提剑走来,便友好地点头:“好,切磋武艺,点到为止。”

  直到交上手,她被对方手里那把剑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砚心才知道原来小鹿所言非虚。

  片刻之后,还是宋惊澜先收了剑,抱拳道:“承让。”

  砚心凝神看着他,沉声道:“我见过你,你是当年酒楼行刺的那个面具人。”

  宋惊澜挑了下眉。

  砚心拱手,目光敬重:“你的剑法比当年厉害了很多,当年我仍有一战之力,如今却已无力招架,是我眼拙了。”

  宋惊澜微微一笑,温声问:“砚心姑娘打算在临城待多久?”

  砚心一愣,想了想才回答:“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比试,如今已经比过,也是时候离去了。”

  宋惊澜神情温和,将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姑娘若是愿意在宫中多待些时日,我可每日与姑娘比武论剑,修你心道与刀法,如何?”

  与高手论武,最能提升自身,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砚心不由脸上一喜:“当真?”

  宋惊澜颔首一笑:“自然。”

  砚心喜道:“好,那我便多留些时日!”她顿了顿,不由问道:“你是想我留下来多陪陪小鹿吗?”

  眼前的男子一点也不像传说中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暴君。

  他低笑着,说到她时,连眉眼都显得温柔:“是,有你在,她很开心。”

第106章 【106】

  林非鹿不愿意跟砚心打, 一方面是不想丢脸,一方面也是清楚自己这个不正宗的传人给不了砚心多大的帮助,还不如让她跟宋惊澜讨教, 对提升刀法更有作用。

  她了解砚心的性子,她既为比武而来, 比完之后也自当离开了。

  回到永安宫后,林非鹿就将打擂赢来的奖品都打包起来, 除了天蚕宝甲, 还有一些暗器丹药之类的, 反正她也用不上,打算一并送给砚心。

  打包完礼物,她又让松雨拿了笔墨纸砚过来,准备给林廷写封信,连着给林瞻远准备的小玩具,让砚心一起带回去。

  正写着,砚心就回来了。

  林非鹿一边写一边笑着问:“砚心姐姐,比试结果如何?”

  砚心坐到她身边:“自然是他赢了, 我受益匪浅,今后这段时日还要多多讨教。”

  林非鹿手一顿,惊讶地抬头看过来:“诶?你不走啦?”

  她笑了笑:“暂时不走。”

  林非鹿果然双眼发光,把笔一扔扑过来抱她:“太好啦!还以为你明日就要离开, 连临别礼物都准备好了呢。”

  砚心不由好奇:“是什么礼物?”

  林非鹿便将自己赢来的奖品献宝似的递给她看,“这是天蚕宝甲,这是千针, 这是百花解毒丸,都是我打擂台赢来的哦!”

  砚心接过来一一打量,目光露出几分疑惑。

  林非鹿不由问:“怎么啦?不喜欢吗?”

  砚心摇摇头,“谢谢小鹿,我很喜欢,只是……”她想了想才道:“天蚕宝甲和千针都是出自藏剑山庄的绝品,已消失于江湖多年了。我记得我曾听师父说过,这两件宝物归了宋国皇室,收纳国库之中,如今却成为你打擂的奖品,实在令人奇怪。”

  林非鹿一愣,结合她的话,又回想起那段时间层出不穷的擂台赛,顿时反应过来什么。

  心中一时又暖又甜。

  这个人真是,连国库的宝物都舍得拿出来打擂。

  就没想过万一她输了怎么办?岂不白白被外人赢走宝物?

  哼,真是个不会持家的男人!

  一边哼哼一边忍不住笑,砚心在旁边看着觉得小鹿奇怪极了。

  她进宫这几日都住在永安宫,林非鹿向来没有什么身份有别的顾虑,跟砚心睡一张床,像闺蜜一样聊天笑闹才合她心意。

  宋惊澜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这是他们大婚之后第一次分房,但只要她开心,他也一向没什么意见。两人只每日一起用个午膳,其余时间她都跟砚心待在一起。

  连伺候的宫人都说:“皇后娘娘不来临安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今日用过晚膳之后,宋惊澜屏退下人,又批折子批到深夜,才回寝殿就寝。临近年关,他希望过年的时候能清闲一些多陪陪她,把政事都集中到了最近处理。

  寝殿内静悄悄的,他灭了烛火躺上床去,手臂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又摇头一哂。

  片刻之后,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惊澜在黑暗中睁开眼,听见寝殿的门无声被推开,有人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他无声笑了笑。

  下一刻,有个冰凉的小身子就钻进被窝里来,直往他怀里拱。

  宋惊澜顺势把人抱住。

  她身上还残留着冬夜的冷香,趴在他胸口笑眯眯问:“给你的惊喜,开不开心呀?”

  他笑着亲她下颌:“开心。”

  她从他怀里翻下来,躺进他臂窝,用手搂住他的腰,亲亲他嘴角:“我来陪小宋睡觉啦。”

  宋惊澜顺着她的唇亲回去,用炽热驱散了她身体的凉意,才终于满足地把人按进怀里:“乖,睡吧。”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小脑袋往外拱了拱,贴近他耳边,小声说:“谢谢你的擂台赛,我很喜欢。”

  黑暗中,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又把人按回怀里。

  ……

  砚心又在宫中待了半月,每日除了和宋惊澜比试,就是陪着林非鹿宫内宫外到处闲逛,直到年关逼近,才不得不离开了。

  林非鹿心里虽然不舍,但总不好一直把大嫂扣在这,让大哥独守空房嘛,便也没多说什么。未免砚心不忍心,面上也没表露离别的怅然,只是将给大家准备的东西又都一一打包了一遍。

  宋惊澜这几日越发忙得不见人影,有时候她半夜偷偷溜去临安殿想摸上床再给他一个惊喜,却发现他根本就没睡,还在前殿看折子。

  林非鹿也就不好再去打扰。为了方便送砚心离开,两人前一日就出宫去了辛夷巷的宅子,宫人把她提前备好的马和盘缠都送来了,两人在宅中过了一夜,翌日一早林非鹿便送她出城。

  刚一出门,就看见宋惊澜拎着包裹牵着马站在辛夷花树下笑盈盈等着。

  林非鹿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啦?我送她就好了。”

  宋惊澜笑着说:“不如与她同去?”

  林非鹿愣了一会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同去哪里?”

  他走进两步,把人从台阶上拉下来,摸摸充满疑惑又不敢相信的小脑袋,温声说:“就快过年了,我们去秦山和他们一起过年可好?”

  天还没亮,身后的天色雾蒙蒙的,远处连绵的山头却溢出一缕熹光。

  林非鹿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一头扑进他怀里。

  宋惊澜不得不放开缰绳接住怀里的小姑娘,还好那马听话,被放开之后只是原地踱步没有跑走。

  她在他颈窝蹭了好一会儿,又抬头在他动脉处咬了一口,“不早点告诉我!”

  宋惊澜笑着问:“给你的惊喜,开不开心?”

  她哼了一声,又吧唧在他微微胡渣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砚心听说两人要与她一起前去,自然极为开心,转而又有些担忧问宋惊澜:“陛下无需处理国事吗?”

  林非鹿坐上那匹黑色大马:“他这段时间忙得不见人影,肯定都处理完啦。”

  宋惊澜笑着点头:“她说的对。”

  砚心喜道:“那便好,此去可多住些时日!师兄们也一直记挂着你,见你去了定然高兴。”

  宋惊澜微一偏头,林非鹿赶紧说:“我跟他们不熟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记挂我!”

  砚心:“…………”

  宋惊澜忍不住笑起来。

  天还未亮,三人骑马同去。林非鹿和宋惊澜同骑一匹,冬日的风虽然寒冷,她缩在他怀里,却觉得莫名的温暖。

  秦山临近南方,距离宋国边境很近,过边境之后如若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就能到。

  为了给林廷和林瞻远一个惊喜,砚心没有提前去信,三人掐着过年的时间紧赶慢赶,在过年的前两日来到了秦山脚下。

  上次来是春天,正值播种劳作的时节,到处都生机勃勃。这一次却是冬天,干涸的农田里扎着几个破破烂烂的稻草人,但四周的村庄却比上一次繁华了很多,炊烟袅袅,喜气洋洋,一派人间烟火气。

  林倾继位之后,处理完当时堆积的政事和与宋国的外交后,便开始着手国内政务。

  林廷就是在那时被分封到此处,秦山一带成了他治下的封地。虽然此处偏远又不繁华,看上去像是林倾对这位兄长的忌惮和针对,实则是他给这位皇兄最好的礼物。

  如今秦山一带在林廷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加之有秦山上的千刃派作为后盾,无论江湖人士还是达官贵人都不敢在此闹事造次,仿若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砚心不在时,林廷也就住在山下的王府中。

  齐王府本该修在城中,但林廷却将其搬到了秦山山脚,每日跟周围的农户们日出而起日落而归,生活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