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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玥进门五年无所出,他的美妾们也无所出,这种种迹象……可能都预示着他自己不能生。

宋勤垂眸,态度诚恳,“父亲……儿子会尽力的!”

他几乎夜夜耕耘后宅,有时两名侍妾一起侍.奉,如此频繁,却还是不见动静。

宋相的脸更阴沉了。

倘若他能年轻几岁,他倒是宁可自己多生几个!

****

轩彩阁内,温舒宜就坐在温泉池边饮花茶。旁边的芙蓉花依旧盛放着,仿佛朝朝岁岁皆是如此。

徐嬷嬷忧心忡忡走来,靠近后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傅大人让人给您传了消息,说是坊间都在造谣您是狐妖转世,宋相一党联名其他大臣,今日早朝上说要……要烧死您。”

温舒宜稍稍抬眼,葱白小手轻触盏中花瓣,她讨厌极了命不由己的滋味。

就像是彼时,荣国公府的几位表哥因她大打出手,她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还是从旁人口中获知的。

她也从不觉得自己生得有多美,有时候流言蜚语砸到自己头上时,她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无。

温舒宜粉嫩的唇溢出一丝轻笑。

宋家突然对她出手了,如此也好,省得她不知怎样才能引出宋相那只老狐狸。

“嬷嬷,去小厨房准备一份大补汤,一会就给皇上送去。”温舒宜美眸忽闪,眉目间的清媚之色愈发明显。但她的媚态半点不做作,仿佛是与生俱来,源于骨血。

徐嬷嬷虽不明白温舒宜的用意,但很快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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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结束,文武百官列队离开。

帝王神情萧索,眉目间仿佛淬了一层寒冬薄冰。这群老不死的东西,胆敢想要烧死他的娇娇?!

退朝之时,帝王那双幽眸凝望了傅生一眼。

傅大人一惯是个体贴入微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得帝王如此器重,瞬间领会帝王之意。

迈出大殿,傅生叫住了宋相,“丞相且留步。”

宋相一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本能的身子一僵,极其不情愿的转过了身,“傅大人找本相有何事?”

傅生一袭绯红色官袍,细腰长腿,唇角微微上扬的笑意,又坏又阴,“也没甚大事,本官只是看在你我多年同朝为官的份上,特意好心提醒你一句,蓄意谋害皇嗣,那可是杀头大罪!”

宋相眼角的褶子都僵住了,装糊涂道:“本相不知傅大人是何意!”

傅生抬手,白皙的手指弹了弹宋相朝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像是上峰.调.教.下属,态度不甚恭敬。

“淑媛娘娘如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万一怀上了龙嗣,宋大人岂不是带头谋害皇嗣么?再者,本官怀疑京中有人浑水摸鱼,想利用宋大人散播谣言,此举着实无耻卑劣,本官乃麒麟卫指挥使,京中大小诸事皆由本宫过问,本官正要着手彻查是谁在背后造谣,还望宋相配合本官。”

宋相正要辩解,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抓着傅生的手腕,将他的手从宋相肩头移开。

温泽语气不明,“傅大人,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傅生的白玉脸一怔,似是恍然大悟,“阿泽,可我并未将宋相当做男人。”

一旁的宋相再难以稳住场面,“……!!!”

这两人是当他不存在么?!他不是男人,那还能是什么?!

罢了!

他说不过傅生,还是尽快远离的好。

宋相拂袖离开,温泽长腿一迈,挡住了他,“傅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宋相急什么?”

丞相大人一看见温泽的脸就发憷,就好像是亲眼看着温大将军又死而复生一般。

稳住!

这世上没什么是丞相大人稳不住的事!

被左右夹击的宋相,太阳穴直跳凸。

傅生不像是在劝说,反而是在威胁,就像是江洋大盗要杀人之前,事先知会一声:你完了。

他笑着说,“本官立刻出宫调查此事,倘若丞相大人有任何知情之处,可一定要告之本官,否则本官一旦错怪了丞相,那就不太好了。”

言罢,傅生对温泽使了眼色。

温泽这才给宋相放行。

看着宋相狼狈离开,温泽双臂抱胸,斜睨了一眼傅生,“你我倒甚是相配,对了,阿生……忘了告诉你,你穿红衣很好看。”

男人迈开大长腿,潇洒离开。

傅生差点当场跺脚。

阿泽,调.戏了他!

这厢,宋相刚迈出宫门,就彻底崩了,“太过分!太嚣张了!本相好歹也是大周丞相!”

宋相担心温泽与傅生又会追上来,上了马车,立刻道:“快!速速赶路!”

****

御书房内,帝王刚褪下一身繁琐冠冕服。

今日朝会上一事并不算事发突然,褚彦心如明镜。

李忠端着托盘上前,恭敬道:“皇上,这是淑媛娘娘命人给您送来的大补汤。”

大补汤?

褚彦好奇使然,解开陶瓷盖,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就见汤盅里漂浮着鹿茸、当归之类的壮.阳.之物,帝王的神情出现了一刻的怔然,之后由平静转为震惊,旋即就是愤怒。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嫌朕近日来不够卖力?

若非是她得了冷漠之症,朕也不会百般顾及。

“来人!摆驾轩彩阁!”帝王一手撂下瓷盖,气焰腾腾的起身往御书房外面走。

****

这厢,温舒宜掐着时间,算到皇上就要来了。

皇上对那事极其重视,半点容不得她小瞧。

黄太医每日给她请脉,直至今日也没号出喜脉。这阵子皇上虽偶尔拉着她胡天海地的乱来,但最终都未曾做的彻底。

温舒宜已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怀上孩子。

可……

难道是皇上那里不对劲?

不应该啊。

即便温舒宜除却帝王之外,再无其他男人,但仅以她浅薄的经验来看,帝王龙腾虎跃,不像那方面不行的样子。

而眼下前朝已经开始容不下她了,她就更需要一个皇嗣傍身,她讨厌极了命不由己的无措感,更是不想被烧死。

毕竟,她已经不止梦见过一次葬身火海。

所以,温舒宜立刻行动,让徐嬷嬷熬了大补汤,皇上受不住面子上的刺激,一定会来找她,且一定会亲自证明实力。

果不其然,她刚重新梳妆好,殿外就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温舒宜带着众人行礼,帝王人还没靠近,声音就传了过来,“都出去!无朕吩咐,谁也不得打扰!”

徐嬷嬷心中纳罕,心道:娘娘入宫有些日子了,皇上的热切不仅没过去,还比之前更甚了。

宫婢鱼贯而出,随着殿牖被合上那一瞬,温舒宜的心咯噔狂跳了一下。

她需要圣宠,也在争宠,可每每到了关键点上,她便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温舒宜怯生生的唤了一声,内室温热,她身上只着轻薄春裳,入宫这阵子一来,深得帝王雨露滋润,除却脸蛋较之以前更是娇嫩之外,身段亦是玲珑有致,不管是哪一处,都甚得帝王欢心。

褚彦撇开了一切多余步骤,直接将人拉了过来,独属于帝王的阴骘、狠厉、强势,令得男人失了耐心,“都是你自找的!”

捏起美人下巴,帝王头一低,务必要用实际行动表明,他非但不需要大补汤,甚至还精力过剩。

美人被抵在了朱栏下,裙.摆.被掀起,她自己亦是很配合,虽然身子不像以前那样敏.感,但还是勉强接纳了帝王。

那一瞬间的纠.缠,两人皆是一声闷哼。

清晰的痛感与难以言说的.欢.愉交织,帝王俊挺的额头薄汗涔涔,许是今日在早朝上得了灵感,他抱着怀中人,怎么看都像是妖精。

帝王一惯精力甚好,完全能够一心两用,哑声低低轻笑,“他们都说你是狐妖转世,朕也认为如是。”

温舒宜,“……”污蔑!

美人的体.格远不及帝王,她虽想攀附,但结果只能沦为阶下囚,成了帝王掌中月。

然,饶是温舒宜今日故意.勾.引,帝王也并不欢喜。察觉到怀中人面上隐露的痛苦之色,帝王眸中闪过冷意。

美人的嘴会骗人,但身子却是骗不了,她心里并没有他,故此,那该死的冷漠症依旧没好。

帝王沉声命令,“说!说你爱朕!”仿佛头口上的承诺也能消减帝王的阴郁。

温舒宜要哭了,但为了怀上龙嗣,她只能抽出一些理智敷衍,“妾、妾身爱着皇上!”

不够!

好像怎么都还是不够。

帝王又道:“喊彦哥哥,说你爱彦哥哥。”

温舒宜真哭了,无奈,只能喊了数声,那声音被撞.散,成了细细碎碎的片段,荡入耳中,听的人面红耳赤。

从软塌、茜窗,再辗转到绒毯、地板,前前后后闹了好些次,帝王还是不消.停。

温舒宜哭着求他,“彦哥哥!妾、妾身就要死了!”

帝王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突然又来了兴致,将美人抱到了案台上,铜镜中映出.重.缠.的影子,帝王很满意这个画面,轻笑,“那可怎么办?朕还完全不够。下回还敢给朕送大补汤么?”

温舒宜知道帝王要面子,只是没想到他会斤斤计较到了这种程度,“……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该补的人是她才对!

褚彦望着铜镜,眼神暗沉至极,忽然觉得此前太过怜香惜玉,竟是错过了这样妙的事。

美人哭的泣不成声,帝王蹙眉,不甚明白她为何哭的这样厉害,难道她半点不喜欢这事么?帝王心情郁结。

“说些好听的,朕就放过你。”想了想,帝王又加了一句,“你不如给朕做首诗吧。”

温舒宜,“……”

要死了,要死了!她算不上是才女,这个节骨眼下哪有心思作诗?!

狂.乱.过后,又是一阵暴风将至,帝王咬着耳尖尖轻笑,“诗呢?怎么还不作?”

作不出来!

别说是诗了,就是好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温舒宜心一横,她如今大概知道皇上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帝王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就是斯文败类,她试探性的攀附,大胆的坐了上去,姿.势.皆放开了。

虽是第一次在上,但好歹此前研读过避.火.图,拼了力气,也学着帝王样子,故意炫耀,“彦哥哥,你看,妾身也会呢。”

嗯……

这感觉还不错,帝王怔了怔,没有拒绝。

只不过,温舒宜发现,帝王清隽的脸缓缓爬上一层淡淡的粉……

褚彦第一次“败”在了温舒宜手上。

他当然不会甘心,遂再度宣战。

这阵子顾及美人身子,已太久没有这般尽兴,极.致.愉悦之时,他脑中一片空白后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可能有当昏君的潜质。

时至晌午,内殿动静依旧没结束。

李忠守在殿外,也不知到底该不该传膳。

淑媛娘娘秀色可餐,皇上大约也不需再‘进食’其他了,李忠面无表情的默默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宋大公子:孩子!孩子!我真的生不出孩子么?

褚二狗:朕一把年纪了还没孩子,朕也很委屈~

傅生:我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我说什么了?

阿泽:二十五岁这一年,我终于不再是处。

傅生:(⊙o⊙)…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舒舒:早婚早育太危险,我觉得,我可以缓几年~

褚二狗:朕家财万贯,房产无数,土地横跨九州,朕急需一个继承人!(来自一位顶级首富的日常焦虑,QAQ~)

舒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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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夜幕降临, 银月刚冒出头来,轩彩阁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皇上是几时离开的,温舒宜并不是很清楚。

她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时, 缓了片刻才有了意识,她的后腰还垫着一只枕头,她记得皇上临走之前在她耳边低语,说是这样容易有孕,让她莫要浪费了他今日的辛劳……

今天的一大波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温舒宜又想起了她被逼到无奈,而做出的那首情诗,面上忽的滚烫了起来。

刚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但腰身无力, 又瘫了下去。

徐嬷嬷见状,没忍住笑出声, 主子得宠,她自然也跟着高兴, 好在皇上虽然有时候过分了一些, 但到底也还是个会疼人的主儿。

温舒宜更囧了,她本就脸皮薄,今日豁出去与皇上“较量”了一场, 也是她自己万万没想到。

“嬷嬷!”

温舒宜嗔了一句。

徐嬷嬷上前扶着她起榻, 尽量控制着情绪,收敛了神色, 问道:“娘娘当真要去见陆氏?”

温舒宜点头, “如果有陆诗雨亲口指认谁才是主谋,我的计划会事半功倍。”

徐嬷嬷知道温舒宜是个有主意的人,遂没有制止, 扶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篦发。

看着铜镜中标致的美人,徐嬷嬷又没忍住,笑道:“娘娘,皇上他……此前可并非如此。老奴记得,娘娘没有入宫之前,皇上在其他宫里逗留的时辰甚短,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温舒宜,“……”

皇上以前那样速战速决的么?

自她入宫以来,皇上对她从未冷落过,她也是一个寻常女子,难免会是生出女儿家的小心思。

此时,一思及皇上待她的特殊,心头有股莫名的怪异涌了上来。而与此同时,温舒宜面上的浅笑忽的就僵住了。

透过铜镜,她看见里面女子的眉心正缓缓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粉。

虽然这粉色不甚明显,但温舒宜此前在其他妃嫔眉心也瞧见过。

她也能看见自己的颜色么?!

温舒宜,“……”她也出现粉色了,这……可是糟了!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皇上付出真心,在这后宫,谁付了真心,谁就会摔的最惨。失了心,也就失了一切。

****

徐嬷嬷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温舒宜身上戴着大红百蝶穿花遍地金斗篷,看不清人脸。

掖庭这边已经打好招呼,温舒宜很顺利就见到了陆诗雨。

不过,陆诗雨的现状令她略略吃惊,她原本以为陆诗雨好歹也是荣国公府的嫡女,便是打入掖庭,也不会过的太差,谁知这才两日未见,陆诗雨已是形容憔悴,都这个时辰了,还在搓洗衣裳。

“是你?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诗雨脸上带着的鞭痕,落在白皙的面颊上煞是可怖,想来掖庭的嬷嬷没有给她好果子吃。

是皇上授意么?

否则,掖庭的掌事嬷嬷也不敢如此大胆。

温舒宜俏丽的站在那里,灯笼光线映着她精致娇媚的面庞,她忽的一笑,七分艳,三分邪,“见到本宫,你还不快下跪行礼?”

美人倩然一笑,看似无害的精致小脸隐露锋芒。

以前陆诗雨对她那样嚣张,而如今温舒宜没有任何菩萨心肠,做不到以德报怨,她也想试试居高临下的滋味。

果然……

浑身心舒坦。→_→

难怪那样多的人为了权势地位头破血流。

“你、你……我告诉你,我是荣国公府的嫡女,皇上的帝师是我嫡亲祖父,皇上不会对我这般无情!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你不要太嚣张了!”

陆诗雨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她面容憔悴狼狈,再没了往日京城高门贵女的风光无限。

皇上岂会在意区区一个荣国公府呢?

迄今为止,陆家在朝中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是顶着祖上的恩荫,表面风光罢了。

上次皇上之所以参加老国公夫人的寿辰,不过是在彰显他的仁德。

皇上倘若器重谁,就会将真正的权柄交到谁手上。

温舒宜觉得,这阵子以来,她对皇上的心性已经稍有了解,皇上他绝非是重情义之人。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你与你母亲害本宫数次,这回终于是栽了,不过,本宫与你们不同,没有赶尽杀绝的兴趣,你若想活下去,那就证明给本宫看,你还有可以让本宫利用的价值。”

温舒宜嗓音轻柔,但骨子里的清媚,加上这样的柔声慢语,就别有一番妩媚之态,宛若狐狸精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柔里藏着针。

清浅的光线下,美人如夜间悄然绽放的芙蓉花,便是她只是俏丽的站在那里,也引人凝望。

陆诗雨看清了温舒宜脖颈上的红梅,她虽还从未侍.寝,但入宫之前早已让嬷嬷教导过床榻之事,倏然明白过来这朵朵红梅究竟是怎么来的。

“妖精!你就是个妖精!是祸害!皇上终有一天会看清你!我才应该是被皇上格外宠爱的那个人!”

陆诗雨简直要疯了。

她没法想象,像皇上那样清冷出尘的男子,会搂着温舒宜吻出这样多的吻.痕。

陆诗雨自诩美貌出众,皇上没有看中她一定是温舒宜捣的鬼,她上前就要厮打,徐嬷嬷见状,挡在了温舒宜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放肆!岂敢伤娘娘!”

陆诗雨饥寒交迫,身上带着伤,无力爬起,只能被打,又眼睁睁的看着温舒宜笑着离开。

“狐媚子!你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就知道勾三搭四!”陆诗雨从顾氏嘴里,也听说过有关温舒宜母亲的事。

温舒宜背对着她,抱着鎏金小汤炉的手一紧,她稍稍止步,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

行至拐角处,温舒宜停了下来,精致的面容略显肃重。

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她与爹爹夫妻合鸣、感情甚笃,也从不骄.淫.奢贵,不过只是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才遭来那样多的嫉妒。

这世道对美人的偏见太深,凭什么那些男人们经受不住美貌诱.惑,就全成了女子的错?!

“娘娘,要不要老奴再去教训教训陆氏?”徐嬷嬷问道。

温舒宜摇头,“不必,用不着我动手,她自己已经在马不停蹄的找死。”

主仆二人站着没动,不一会,就听见陆诗雨那头有了动静,她像是见了什么人,急切道:“去、去……传口信给晋王,晋王一定会救我!他若不救,我就将那事给捅出去!”

温舒宜,“……”

晋王?

她原以为陆诗雨会威胁贤妃出手相救,怎么?陆诗雨手上有晋王什么把柄?

离开掖庭,徐嬷嬷在路上小声问,“娘娘,需要派人盯着点么?”

温舒宜望了一眼苍穹银月,今夜天寒地冻,她却是不觉得冷,“不必,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也是皇上的,咱们今晚这一趟,皇上必然也知道。嬷嬷,皇上不会容忍太过心机的女子在他身边的,我今晚此行就够了,再命人盯着温舒宜,只会对我不利。”

徐嬷嬷后脊背一阵嗖嗖冰凉,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正有人监视着,“娘娘说的是,是老奴差点忽视了。”

****

同一时间,帝王寝宫那边,褚彦白天彻底餍足,心情甚好。与几位心腹大臣聊完政务后,就在寝殿的浴池沐了浴。

算着时辰,已是入夜,皇上此前就没有去后宫过夜的习惯。今晚大约也不会去了。

听闻李海禀报了温舒宜去掖庭找了陆诗雨麻烦,帝王的唇角不自觉的低笑一声,“呵,她现在倒是学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不过,既然是他要宠着的人,是该嚣张起来。

李海诧异。

皇上最是厌恶后宫那些事,怎么一轮昭淑媛,皇上还乐呵了……

这可真够偏心啊。

“她还说过什么?”褚彦问。

李海如实禀报,“回皇上,淑媛娘娘倒是没有说其他,不过却是偷听了陆氏与荣国公府安插在宫里的人谈话。娘娘知道,陆诗雨打算求晋王庇佑。”

褚彦身上只披着一件素白宽衣,修韧胸膛上的指甲划痕尤为醒目。

都说枕边风好使,可温舒宜却没在他耳边吹过。

她真要对闹鬼一事追究到底,他难道还会不帮她?

帝王莫名扫兴,想做出一些偏宠她的事,却是没有机会。

美人终究还是不够嚣张啊……

不知为何,温舒宜若是没有纵横后宫,帝王总觉得没有充分体现自己的价值。

或许会……他宠的还不够?

****

天光微凉,整个麒麟卫安静如斯,落针可闻。今晨有任务要执行,傅大人也起了个大早。

而且,傅大人每月总有那么固定的几日甚是暴躁,大家皆已习以为常。

这几天,正好又到了麒麟卫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今日晌午之前,给我把京城所有茶楼酒肆盘查一遍,但凡妖言惑众,造谣生事者,一律抓来!另外,这个任务是皇上亲自下令,你等不必在意任何人的身份,只要是造谣、传谣者,一个不能放过!尤其是与宋家有关的人!”

傅生站在麒麟卫大门外下命。

他里面穿的是绯红色蟒纹官袍,腰上挂着障刀,外面还裹着一件厚实的貂绒大氅。清瘦的面庞没甚血气,秀眉轻蹙,一脸“生人勿近”之态。

“是!大人!”

众人听令,列队上马出发。

温泽来的也早,还给傅生带了刚出锅的包子,刚递出去,就闻傅生沉着脸道:“我没胃口,阿泽自己吃吧。”

丢下一句,傅生上了马车,背影也是凉的。

一麒麟卫曾经敬仰温大将军,如今温家脱罪,他也欣慰,遂上前提醒了温泽一句,以免温泽不小心触了傅大人的逆鳞,“侯爷,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忍了大人不悦,凡事皆让着点,等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

温泽,“……”这又是甚么个古怪的习惯?

温泽也上了马车,马车内的空间骤然逼仄了起来,温泽看了一眼仿佛全天下都亏欠了的傅生,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呵呵,大早上的闹什么呢?”

这语气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溺宠意味。

傅生浑身不适,此刻又面对着温泽,他就更加不适了,桃花眼一凛,“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折腾着这样,你现在高兴了?”

温泽唇间一抽,“……趁热把包子吃了,另外……我若真折腾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傅生一口气憋在了嗓子口,他的确打不过温泽,他的一身武功都是在温家学的,温泽的招数也专门治他,此刻他干瞪了温泽几眼,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傅生撇开脸,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今后就厚着脸皮死不承认,阿泽又能将他如何?

马车驶到了长安街,从昨日开始,有关温舒宜是狐妖转世的消息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而今日一大早,麒麟卫满大街抓人,这两天的长安街好不热闹。

马车内的气氛诡异,温泽手里还握着用油纸装的包子,他一直以为小姑娘才会胡搅难缠,傅生都已是御前权臣了,这一闹起来也让人无计可施。

温泽不会哄人,也不知傅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