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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风力气不行,耳朵眼睛倒是一直贼灵,因此感觉不出这汤有什么用,想了半天蹦出一句道:“这汤也不错,走夜路不怕摔跤。”

朱一嘴差点要给他气死,不过这会儿没时间生闲气,只是瞪他一眼,道:“那这第四锅一叶障目汤你小子一定喜欢,所谓天大地大没有眼皮子大,然而眼睛虽可察天看地,小小的一片树叶却可以让它什么也看不见,此汤之名便取意于此,喝了此汤,别人便一叶遮目,再也看不见你。”

“喝了这汤别人看不见我?那可真是太好了,简直绝妙啊。”战天风一时间手舞足蹈。

朱一嘴斜眼看着他:“什么绝妙?你小子想到什么了?”

战天风冲口而出:“喝了这锅汤,那任我干什么别人都看不见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烧鸡拿就是了,那店东还以为是狐仙吃了呢,还要给我烧香叩头。”

“臭小子。”朱一嘴终于再忍不住,猛的在战天风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小子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偷东西,真是气死老夫了。”

战天风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脑袋道:“不是打小饿怕了嘛。”

“没出息的家伙。”朱一嘴哼了一声,道:“不过你别想得太美了,这六锅半汤虽有无穷妙用,但时效有限,都只有半个时辰,你小子要做贼也可以,手脚要快,可别吃着烧鸡给人逮着了,那时别人可不是给狐仙叩头,而是要火烧黄鼠狼了。”

“只有半个时辰的效力?”战天风大是失望:“那也太短点儿。”

“想要时效长,就要靠你小子自己努力了,汤有奇效,煮天锅的力量占一半,另一半便是诀的力量,你小子功力越深,诀的力量也就越强,相应的汤的力量也就越强了,若你现在这点子功力,只好瞒得一般人,灵觉稍深一点的玄功好手,虽看不到你,你一近身,他立即便会生出感应,你还是跑不了。”

“这样啊。”战天风叹气:“原来喝个汤也要出身毛汗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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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什么叫喝个汤也要出身毛汗?”朱一嘴白他一眼,道:“第五锅金蝉脱壳汤你小子也该喜欢,喝了此汤,灵体出壳,只留一团死肉,在别人眼中看来,完全就是一具死尸,但其实只是假死,过得半个时辰,又可以还阳过来。”

朱一嘴说得没错,战天风听了这汤的用处果然大是欢喜,叫道:“太好了,要是实在碰上强敌打不过时,我就先喝了汤,然后挨一下就装死,过半个时辰再又活过来,哈哈,非吓那小子一跳不可。”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永远都只是些没出息的想头。”朱一嘴无奈摇头,道:“第六锅九死还魂汤功效与前五锅不同,此汤夺阴阳造化,再顽的病,再重的伤,哪怕是落了气,只要是血还未冷,灌下此汤,必然还阳,此汤奇效,配料要求也高,每次要一片还魂草的叶子作汤引,可惜还魂草生于无情谷中,老夫不屑求人,所以一直没有,否则今夜倒可续回一命,不过老夫并不反悔,要老夫去求那冷女人,老夫宁可死。”说到这里哈哈一笑,却又喷出一口血来。

战天风急了,道:“无情谷在哪里,我去求她啊,我脸皮一直厚的,她骂我只当她放屁,打我只当打她爹,不论怎样,一定求了来。”

他一脸情急,朱一嘴看了又是好笑又有几分感动,摇摇头道:“远着呢,别说你求不到,便是求得到,等你回来,老夫坟头也长草了,不说这个了,说那半锅汤,此汤到底有什么用,说实话不但我不知道,当年我师父好象也不知道,汤只有半锅,诀好象也只有半个,现在惟一的用处,就是闻了汤气的女人,念诀后可以把她的虚影摄入锅中,但这只能吓唬吓唬人而已,实在没什么用,因为只是她的虚影啊,并不能真个将人摄进锅中煮了。”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一事,看了战天风道:“不过你小子若捉弄人,这汤倒好,碰上那不听话的小丫头,你送一缕汤气到她鼻中,就可以把她的虚影摄进锅中慢慢的煮着玩,虽然不能真煮,但此汤奇妙之至,摄进锅中的虚影和真人一模一样,小丫头眼睁睁看着,非吓得尖叫不可。”

“真有这般奇效啊。”战天风大喜,道:“九鬼门那鬼丫头我最不喜欢,那下次就想办法把她弄进锅中煮一家伙。”

“你说那鬼丫头又冷又傲是吧,摄进锅中,老夫包保她花容失色。”说到这里,朱一嘴眼中透出促狭之色,对战天风道:“老夫还告诉你个小秘密,摄进锅中的虚影,你可以脱她的衣服,把那鬼丫头脱光了再威胁要把她按进滚开的汤中,你看她还傲不傲?”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神情,象极了一个老天真,因为捉弄了人而得意洋洋,并没有半点垂死之人的悲伤颓丧。

“若把那鬼丫头的衣服脱了再说要煮了她,她非跪下来求我不可,哪里还敢傲,啊呀不对。”战天风猛地想起一事,看着朱一嘴道:“那鬼丫头厉害着呢,我可不是她对手,她看见自己被摄进锅中,只怕不等我说要脱她衣服,她先冲过来给我一鬼刀,那就糟了。”

“若是那样,此汤何称奇妙。”朱一嘴大大摇头,道:“吸了汤气虚影又被摄进锅中,汤气便会在鬼丫头脑中形成幻觉,往前走,似乎就是在往滚锅里跳,她是绝不敢往锅边冲的,惟一的办法,只有转身逃跑,那你就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这还差不多。”战天风拍胸,朱一嘴这时却又咳嗽起来,咳出好几口血,脸色也越来越白,战天风忙给他捶背,朱一嘴喘了口气,道:“时间无多,小子,附耳过来。”

战天风忙凑过耳朵去,朱一嘴传了六锅半汤的口诀,口诀各不相同,不过却都相当简单,只两遍战天风便记牢了。

传了诀,朱一嘴解下腰间那个竹篓子递给战天风道:“此篓名装天篓,莫看它土里土气,能装无限东西,不过老夫一生与伙房打交道,篓中装的都是各种香料配料,那六锅半汤的配料里,除还魂草外,其它的尽配得充足,够你小子用的。”

“这小篓子能装多少东西啊,战天风犹是不信,拿过篓子往里一看,吓一大跳,里面竟差不多有一间房那么大,摆着一排排的橱子,橱里一格一格的堆着各种香料配料,战天风识得的,如葱头辣椒什么的固然是应有尽有,还有无数战天风不识得的,而且数量都不少。

“小子,不要看了,这装天篓里的香料配料,是老夫买尽了七个大集市搜罗来的,若你小子一个人,绝对是八辈子也用不完的。”朱一嘴拿过装天篓,伸手进去,却摸出厚厚一本小册子来,对战天风道:“这是老夫一生心血所载,老夫估计你小子不感兴趣,但至少要交代你。”说着递给战天风。

战天风接过一看,封面上五个大字:朱一嘴菜谱。当真便大失所望,心中嘀咕:“难道要本穷少爷去做厨子不成?吃我有兴趣,煮可是兴趣缺缺。”

朱一嘴自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失望,摇摇头,道:“老夫就知道,做菜其实是一门非常了不起的功夫,看着各种各样的菜蔬在你手里变得色香味俱全,那一刻的成就,当真无法形容。”说到做菜,朱一嘴眼中透出迷醉之色,但当他看到战天风张口结舌的样子,显然他这话是在对牛弹琴,情绪便又败落下去,摇摇头,道:“算了,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勉强你,菜谱的中间,说了炒菜用锅的八大手法,称作神锅大八式,神锅大八式可以用来炒菜,但同样可以用来对敌,你小子应该感兴趣了,再后面一点,有糕点的各种蒸法,说的是蒸锅的火候,顺便也说了九转回锅气的各种火候境界,对了,还有煮天锅的几般妙用。”又凑到战天风耳边,一一说了,随即坐正身子,看了战天风道:“好了,老夫一生所有,尽数传给你小子了,老夫虽无徒,但师门绝学不灭,也可以去见师父了。”

听到他这话,战天风身子一震,霍地站起,到朱一嘴面前恭恭敬敬跪下,叩头道:“弟子战天风,诚心拜师,恳请师父收录。”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好好好。”朱一嘴仰天大笑,长声叫道:“天厨门列祖列宗听了,朱一嘴收下了第三十九代弟子,名叫战天风。”叫毕看着战天风道:“师门规矩,为师这会儿也不能跟你说了,你记住师父一句话,做好人不可太滥,做坏事不可太绝,其它的,你就率性而为吧,什么正什么邪,一切都不必去管。”说到这里又是纵声大笑,笑声中鲜血急喷,身子慢慢软倒,战天风扶住他身子,哭叫道:“师父,师父。”

“好孩子,不必哭,古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这话真的说得好啊,眼看着油滚了,眼看着菜熟了,眼看见席散了,人生不就是一盘菜吗。”说到这里,朱一嘴眼中渐渐显出迷离之色,看向虚空,喃喃道:“真的想好好的再做一席菜出来啊------麻婆豆腐那叫一个香,小葱精神根根树旗枪-------。”

战天风见过麻婆豆腐,正宗麻婆豆腐上撒的葱花有一样奇景,葱花是根根立在豆腐上的,这时听朱一嘴念到麻婆豆腐,拖长了腔板,知道朱一嘴必是想到了麻婆豆腐,不敢打扰他,却见朱一嘴声音越来越低,忽地一口气接不上来,竟就闭上了眼睛。

战天风身子一抖,急叫道:“师父,师父。”但哪里还能叫得醒,抱着朱一嘴尸体发了一发呆,忽地里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师父啊,你怎么就死了啊,我从小没有爹娘,风中爬雨中滚,挨人打受人骂,从来也没人真心待过我,更没有人好好的教过我,好不容易拜了师,你老才教了我一句话,怎么就扔下我不管了呢,你就不怕我变坏吗?不怕我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吗------?”说到后来,越说越伤心,昏天黑地之际忽觉旁边似乎多了个人,他还以为是洪家庄哪个人还留在了庄中,抬眼,眼前花了一下,那是个女孩子,十八九岁年纪,白衣如雪,除了背上背着的一枝古剑,身上再没有任何装饰品。她是侧对着月光的,月光斜照着她的半边脸上,有一层莹莹的光,战天风不知道那是她脸反射着的月光,还是她的脸本来就会发光,只是觉得看不清楚,心中也迷迷糊糊的,只有一个念头,想:“她是人呢?还是仙女?”

“想不到天厨门一代宗师,竟无声无息亡于此地。”那女孩子轻叹一声,就象林间轻轻掠过的夜风,她身子前俯,躬了三个躬,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一枝花放在了朱一嘴尸体前面,扭头看向战天风道:“节哀顺变吧,不要哭了。”

“你要我不哭我就不哭吗?我才拜的就师父没了呢。”战天风心中这么想着,但嘴里却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那女孩子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能生出违背她的心。

那女孩子退开两步,转身,霍地不见,从她来到她走,战天风一直迷迷糊糊的,这时看着夜空寂寂,更加迷糊了,低头再看朱一嘴尸体,有些清醒,道:“师父,刚才好象来了个人,她还叫我不哭呢,不知怎么回事,我不认识她,可就是想听她的话,但我心里还是想哭。”说着又哭了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竟抱着朱一嘴尸体睡过去了。

天明时醒来,又大哭一场,摸着朱一嘴尸体已经发硬,知道再也无望,便去屋中找了一把锄头,到庄后挖了个坑,将朱一嘴埋了,又找了块木板树了块碑,刻了一行字:天下绝顶第一厨师。

埋了朱一嘴,又把刑天道人和那三个脑袋也随手挖个坑埋了,坐了一会,才觉肚中饿得厉害,回伙房柜中找了一把挂面,却拿来朱一嘴坟前煮,装天篓中作料虽多,他却只挑了点盐,两根葱,再放了点子辣椒,就在朱一嘴坟前吃了。

“师父,这是你的弟子煮的第一锅东西,你老在天有灵,一定是骂不绝口了,不过没办法,煮东西我真的不拿手,你又不肯教我,那就只有这么对付着了。”说着自个儿傻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泪眼模糊中,似乎又看到了朱一嘴胖乎乎的笑脸,还有那临死前期望的眼神,战天风心中猛地有一股热血涌上来,叩下头去,大声道:“师父,你即收了我做弟子,我就绝不会让你失望,俗话说弟子对师父最大的报答,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一定认真琢磨厨艺,最后一定要超过你,你老在天上尽管听着就是,不要多久,满天下一定都会夸战天风的手艺超过了他师父,一定会的。”

下定了决心,心中悲痛稍抑,这才开始想后面的事情,想:“鬼牙装在了我身上,不知九鬼门还能不能感应到,现在也不知过了几天了,躲也不知往哪里躲,而且东躲西藏,那还不如在这里等着,把师父的东西多练练,鬼刀也练练,师父帮我打通了气脉周天,难道还过不了第一关?不可能,九鬼门有什么了不起,我天厨门绝不会比他们差。”

这么想着,一时雄心万丈,掏出朱一嘴菜谱,一页页看下去,前面是各大菜的介绍及优略的点评,然后是做菜的各种基本要领,刀功啊什么的都说得非常详细,再后面便是朱一嘴说过的神锅大八式,最后面便是各种菜的做法,战天风约略看了一下,至少有数千种,不由自主伸了伸舌头,扭头对着朱一嘴的坟道:“师父啊,这些若都是玄功仙法,那我天厨门可真就天下无敌了。”这么说着,却又抽自己嘴巴:“臭小子,说什么呢,我天厨门本就天下无敌,不过是厨艺天下无敌而己,但也是无敌啊。”

翻了个大概,对朱一嘴坟道:“师父,弟子晚上开始学做菜,现在先学神锅大八式啊,不是弟子糊弄你,你菜谱上不也说了,做菜之前先练功吗,刀功铲功锅功摘菜功,我就一功一功的来吧。”

神锅大八式名为八式,每一式其实又包含许多变化,其复杂固然远过于鬼刀的四十九式,手法的诡变也绝不在鬼刀之下,且每一式都安了一个菜名,有些且颇为滑稽,战天风没练先笑了个饱,一时大是欢喜,对朱一嘴坟道:“师父啊,这个我真是喜欢呢,弟子素来嘴巴油,这些菜名我喜欢,招式多也中我的意,弟子可是从来都嫌少不怕多呢。”这话不假,他性子灵活诡变,招式再繁复他也不怕,若就是几个死式子让他日复一日的练,他反而怕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当下便从第一式练起,他先前练过鬼刀,已有基础,气脉周天通后,不但精力更加充沛,手脚也比先要灵活得多,学起东西来也更快,一个下午,差不多就把第一式学全了,虽是半生不熟,到也有了个样儿。

天黑,肚子饿起来,又回来,伙房里还有一块肉,便翻到红烧肉一页,学着做了一碗红烧肉,自己觉得比往日吃过的所有红烧肉都要美味得多,一时大赞自己:“看来本穷少爷做菜还真有点子天赋。”信心由此大增。

吃了饭,再练一会儿锅法,想起鬼刀,也练了几趟,又来练九转回锅气,却怎么也觉得不得劲,心念一动,想:“且到蒸茏里练练看。”

伙房虽倒了,灶台蒸茏什么的还是好好的,清一清烧起火来,上了气再加一灶柴,自己爬进蒸茏里,盖上盖板,深吸一口热热的蒸汽,果然觉得气感大增,一时又是欣喜又是好笑,想:“这九转回锅气原来真的要在蒸茏里练才见效,天下功法之怪,他老人家该数第一了。”又想:“我师父肯定不是包子精,但创此功的人,我敢肯定不是包子精也一定是馒头精。”胡思乱想着,身上热起来,当下凝神练功。慢慢的灶冷了下去,气也没了,战天风也懒得出来,便就在蒸茏里睡了一觉,天明起来,想到朱一嘴让他也练练听涛心法的话,便把听涛心法练了一遍,随后练锅练刀学做菜,一天下来,倒是忙忙碌碌的。

第三天下午,洪仁带了一庄老小回来了,见了战天风,跪倒一地拜谢,谢他赶走了一阳子妖道,他们不提,战天风还真忘了一阳子这一码事了,装迷糊一问才知道,原来一阳子带了女徒弃观逃跑了,战天风听了暗乐,想:“一阳子肯定是看到了刑天道人做的标记吓跑的,好,倒免了本穷少爷动手。”这个哑迷他自然是不打破的,却道:“有件事现在要说一下,我叫战天风,不是什么玉面小追风,先前怕我名头太大吓走了妖道,所以将错就错,这会儿没事了,可以说了,以后大家就不要叫我什么风少侠了,叫战少侠吧,我的外号嘛,这个,那个----。”一时没想好,想:“我先打个哈哈。”果真嘴里打个哈哈,说道:“本来不能告诉你们的。”一面脑子乱转,一下子手触到锅柄,心中一动,道:“不过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本少侠的外号乃是神锅大追风,怎么样?吓人吧?”

“原来是神锅大追风少侠。”洪仁点头:“这名头果然比什么小追风要威风得多了。”众人一齐点头,那洪梁尤其欢喜,道:“想不到我歪打正着,认错了小追风,却认来个大追风。”

战天风先还有些惴惴,见众人个个点头,便有了信心,自己在心里念了两遍:“神锅大追风战天风战少侠,嗯,不错,响亮,威风,以后本少侠就是神锅大追风了。”

洪仁屋子几乎全毁了,但赶走了一阳子救了女儿,心中高兴,欢欢喜喜重起大屋,全庄人自然都来帮忙,一则洪仁挽留,二则战天风自己也想留下来练功,于是便自荐当伙夫给大家伙煮饭炒菜,洪仁哪肯要他当伙夫,但战天风说他就爱炒菜,顺便就说起了朱一嘴的事,朱一嘴隐身此地,没有人知道,战天风想着也不必说破师父真身,便只说是拜了朱一嘴为师,学了几个菜式,正要操练操练呢,让他做伙夫他就留些日子,不让做立马走人,他这么说,洪仁只得让他做了。

真个做起了伙夫,战天风乐了,每日照着菜谱,换着花样做菜,头十来天功夫不到家,花样虽多,配料虽足,但火候老掌握不好,不是没熟透,便是有些焦,滋味其实一般,但他在洪家庄人眼里,那是赶走妖道的大恩人,他炒的菜,洪家庄人哪个会说不好吃,交口称赞,乡下人实诚,不象战天风这等街头混的,一张油嘴马屁翻新,只会两个字,好吃,要不再加两个字,真是好吃,但几百口子人齐声这么说下来,便是谎言也成了真理,直听得战天风整日里眉开眼笑,受到鼓励,便更加上心琢磨,到二十来天后,便真个越做越好,这会儿轮到洪家庄人吃得眉开眼笑了,自然更是好评如潮。

做菜有闲,便勤奋练功,两种功夫,分为早晚,白天就着煮饭的蒸汽练九转回锅气,神锅大八式则就着炒菜便练了,这不是偷功减料,天厨门这神锅大八式还真就是要边炒菜边练进境才快,晚间闲下来,便练鬼刀和听涛心法。

听涛心法只对三个大关有说明,就是通气脉周天丹道周天及出元婴,其它小的进镜都没有说,因此战天风也不知进境如何,只知道坐息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从功境中醒来,天都快亮了。

而九转回锅气说得就很详细了,九转回锅气气分九层,最高境界,深吸一口气,能连通九次周天,灵力也就可以于一呼一吸中连发九波,说白了,就是一拳打出,正常情况下只能发一次力,而九转回锅气却能连发九次力。朱一嘴先前助战天风打通气脉周天时,通一次周天要呼吸几次,但练得二三十天,一吸上,一呼下,一呼一吸间竟就可以通一次周天了,这便是练成了九转回锅气的第一转。

战天风知道自己大有进境,心中高兴,这天做菜时,因为刀离得远了点儿,也不知如何,手就那么虚抓了一下,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念头,谁知倏的一下,那刀竟自动飞到了他手里。

那会儿战天风可真个是呆了,一颗心怦怦直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驱物,我可以驱物了,真的假的?”好半天不敢动,然后慢慢的放下刀子,退开两步,再试,那刀又是倏地一下飞到了他手里。

“是真的,我真的能驱物了。”战天风狂喜大叫:“爹啊,娘啊,师父啊,老天爷啊,灶王公公啊,我的灵力成了,我真的能驱物了啊。”喜得在厨房中连翻了七八十个跟头,再试,却还不稳定,时灵时不灵,同时他发现,灵力这东西不象肢体的蛮力,急不得,越急越用力它越不灵,反而漫不在乎有意无意的去试,却是百试百灵,而且这时灵力也弱,只能作用到三步左右,超过五步就绝对不管用,东西太大了也不行,那蒸茏盖板就无论如何也掀不开。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但不管怎么样,总之是出了灵力,战天风那个开心啊,真不知怎么形容,那一日便加倍的做了十几个菜,直吃得洪家庄人个个抱着肚子直哼哼,为什么哼哼,胀的啊,这会儿战天风做出来的菜,还真叫一个好吃,就算吃得再饱,菜上来了还是要吃,这样不胀着才怪?

“七公那老狐狸说过,听涛心法最后的成就虽然无可限量,但入门极其不易,肯吃苦悟性又特别高的人,要打通气脉周天也至少要十年以上,然后出灵力到驱物的境界,少说也还要几年,而我先在师父助力下几个时辰就打通了气脉周天,然后不到一个月就出了灵力达到了驱物的境界,我比一般人,是不是要特别的聪明些啊。”这天晚间,战天风没心思练功,在床上乱想,但想来想去,却摇了摇头,想:“不可能,本穷少爷虽然有点子鬼聪明,但绝不是天才,打通气脉周天完全是师父助力是不用说的,一个月出了灵力好象和师父没关系了,其实还是有关系,师父当日用寒心鱼眼加自己的功力来护着我小命发放鬼牙,那些功力虽大部份给鬼牙吸了去,但一定还剩了些,加上我这些日子的苦练,一加二,或者还加上先天丹的药力,所以我进境才会这么快。”想到这里,更加感激朱一嘴,顺带对壶七公也多了几分感激,心底暗叫:“师父七公,你两个号称七大灾星之二,但对我来说,却都是我的福星呢,不过师父是整个儿福星,七公虽带我入仙门,却又害得我给九鬼门追杀,只能算半个儿福星,若拿汤来比,师父便是那六锅汤,七公便是那半锅了。”想到汤,心中想:“对了,师父说那六锅半汤奇妙无比,我还没试过呢,哪天倒要试试,对了,如果九鬼门仍是能感应得到鬼牙的邪力,那也该快要来找我了,虽然现在我出了灵力,但最好还是稳着点儿,到那天,我把那挨打的汤和无敌大力的汤,每样煮一锅喝了,就算打他不死,至少也能保着自己不给弄死了不是。”

拿定了主意,心气却又平了,便又爬起来练功,此后练功越勤,做菜的手艺也越来越高,菜式也学得越发多了,只不过相对朱一嘴菜谱上的菜式,还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战天风算着日子,到第四十九天上,自己便紧张起来,时刻留心着,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鬼瑶儿说过,这是考校功夫挑女婿,不是仇杀,因此偷袭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事前一定会打个招呼,所以喝汤的时间一定会有的。但一连几天,九鬼门的人都没有出现,又过了十来天,九鬼门的人仍没有出现,洪仁的新屋倒是起好了,不要大家伙帮工了,战天风的大伙夫也当到头了,难道再继续炒菜给洪仁一家人吃?继续炒菜不要紧,战天风现在真有点子爱上炒菜了,但洪仁竟似乎有意思要将他的宝贝女儿许给战天风,他稍露口风,可把战天风吓一大跳,心中暗叫:“我的天爷,本穷少爷的鬼老婆凶着呢,现放着一个天婚撞着的香喷喷美佳佳的苏大小姐都不敢回去抱,还敢来招你家的宝贝丫头。”当时装傻打哈哈混过去,夜里便寻思:“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莫非九鬼门竟是找不到我了,若是这样,那不妨到处溜达溜达,只要不想着回去抱苏大小姐和她的俏丫头,天下这么大,九鬼门又只有鬼丫头一个人认识我,想找到我还真有些难呢,若是运气好,过得四五十年才碰上,那会子本穷少爷就可以说了,鬼丫头啊,你这么又老又丑还想找汉子啊,去阎罗殿找牛头马面吧,哈,那时羞也要羞死她。”

战天风猜得没错,九鬼门确实是找不到他,原来九鬼门感应到的,只是鬼牙石,而不是鬼牙,鬼牙石给朱一嘴化了,九鬼门便傻眼了?

战天风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做,当天晚上也没睡,练功到半夜,听得四周寂寂,便爬起身来,也没什么收拾的,装天篓一系,煮天锅反插,都学的朱一嘴,菜谱却放进了玄女袋里,再把刀一背,利利索索翻窗而出,却又作怪,想:“本穷少爷在这里好歹也有个侠名,来去得光明才是。”到伙房门前,捡一节木炭写了三个大字:我去也。下面署名:神锅大追风。

写完,歪头看了两眼,自我感觉良好,想:“不赖,有点子大侠的气势了。”自赞两声,扭头往庄后来,到朱一嘴坟前,趴下叩头,道:“师父,徒弟先去了,我跟洪庄主说了你是我师父,让他们年年祭你呢。”说着眼泪却又出来了,再叩一个头,扭身出庄。

虽有了灵力,但仍不能使用遁术,战天风几乎每天都试,都不成功,便仍只在甩开两只脚赶路,但脚下轻快,虽是走,已差不多赶得上平常人的小跑了,半夜时光,赶出了数十里地,看看天亮,心中便嘀咕起来:“往哪儿去呢?吞舟城是肯定不能回去的,要不找个大城去鼓楼下等七公那老狐狸?也不好,老狐狸若问得我第一关还没过,只怕要骂人。”左思右想,忽地想到九死还魂汤要还魂草做汤引的事,想:“不若本大追风去无情谷吧,师父虽说那无情谷中的无情女最不好说话,但本大追风跟她慢慢磨,要不炒两个小菜哄哄她,说不定就许我采她两棵还魂草了。”想到这里心中却又一阵伤感,想:“可惜就是有了还魂草,师父也活不转来了。”

无情谷在天朝尽西,万里迢迢,也不急在一时,而且走了半夜,肚子也饿了起来,装天篓中作料虽多,但作料可不能吃,战天风东张西望找东西吃,却忽见几条野狗也在不远处看着他,战天风大喜,想:“这傍冬的天气,炖锅狗肉最补了。”装做不经意靠过去,那几条野狗根本没想到战天风敢打他们的主意,先不在意,后来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头了,却已经迟了,战天风已靠到近前,猛扑向一条最壮的,那狗往旁边一窜,却还又惊又怒的想反咬战天风,战天风早拨了煮天锅在手,顺手一锅底,正打在那野狗脑袋上,一下把个狗脑袋打得稀烂,其它野狗本来只是逃开十几步张望,这时吓坏了,边叫边跑,眨眼跑了个无影无踪。

战天风找了处溪水,把那狗洗剥干净了,炖了半锅,作料放得齐,不一会便香气四溢,刚夹了一块进嘴,忽听到一个声音大叫道:“好一锅狗肉,真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