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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师父,三位师父?”战天风呆了半天,试着叫了两声,回音震耳,三星却再不见现身。事实上战天风从三星的话中已听了出来,三星早死了二十年了,现身于光团中,是三人合力用什么灵咒保住的一点元神,这时已经散了。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但三星死了是可以肯定的,喊两声只不过是试探。

“收了本大追风做徒弟,不传我功夫也罢了,却还要本大追风来背什么九诡书,这不是害人吗?”知道三星死了,战天风胆子大了些,冲着三星端坐的肉身嘟囔了一声,走到那放书的石座前。

石座上却是个玉盒子,打开玉盒子,里面厚厚的一本绢书,封面上写了三个大字:九诡书。左下角用细字写道:三星合著。

“什么智谋技巧,有什么用啊,三位若传我些儿功夫法术,那才真是多谢呢。”战天风嘀咕着,拿起书,实在没心思看,随手翻了翻,却看到一幅图,画的是一辆怪模怪样的车子,说怪,是因为这车子上面不是装的车厢坐轿,而是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排排的箭,战天风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东西,看图下面,写着车弩两字。

“车弩?用来放箭的吗?箭在车上怎么射?这不搞笑吗?”战天风嘀咕,这些日子的大将军当下来,对这些箭啊刀的倒是有了点子兴趣,便细看下面的解说,写道:弩为战之利器,但一般的弩,虽可密集发射,因限于人力,不能及远,车弩将弩架安于车上,不受重量所限,弩架便可成倍放大,箭的射程也便可成倍增加,轻车弩,重三百斤,弩盒一次装箭一百枝,发射五次,可射三百步;中车弩,重三百五十斤,装箭八十枝,发射四次,可射四百步;重车弩,重四百斤,装箭六十枝,发射三次,可射五百步。大规模战争时,轻、中、重三种车弩梯次配置,先以重车弩远射,挫敌锐气,次以中车弩打散敌之集群冲锋,最后以轻车弩将敌彻底击溃。

“好东西啊,这车弩真是个好东西。”看到这里,战天风一时兴奋得大叫,他当大将军这些日子,最头痛的就是胡兵的快马狂冲,七喜国骑兵即远不如胡兵精锐,步兵也是绝挡不住胡马的集群冲锋,除非依城死守,若是野战,几乎完全不是胡兵的对手,但如果有了这种车弩,不等胡马冲到近前,便可在远距离上将胡兵铁骑射得七零八落,彻底挫败胡马铁骑无可阻挡的优势。

战天风一时兴奋之极,再看下面,详细的记载了车弩的制作方法,还有运输的方法,可以一马或两马牵引,箭可放置于马背或就放在车上,两卒一车,若两马牵引,一次可带箭一千枝。

“这样的车弩若做得一两百辆出来,胡马再多我也不怕,哪还要借什么兵?”战天风兴奋的一握拳头,但四下一看,却又丧了气,出不去,没办法,但这会儿他对这九诡书却有了兴趣,车弩记载在诡器篇中,为天巧星所著,诡器篇中还有许多奇巧的器物,制法用法都说得非常清楚,其中的许多奇思妙想,战天风简直连做梦都想不倒。看了这篇,战天风对天巧星的另两篇也有了兴趣,诡巧篇记的是对天地自然之物的巧妙应用,诡技篇则是记的机关消息之学,虽也是穷极妙想,不过战天风觉得最有用的还是诡器篇。

看完了天巧星的三篇著作,战天风大是感叹,想:“难怪叫他天巧星,脑子里果然是有几个人想不到的弯弯,天巧星之巧,完全可以和师父的厨艺相比美。”

有了对天巧星的佩服,连带着对天算星天困星也生出兴趣,战天风索性从头看起,开篇是天算星的诡战,战天风一看之下,不由就大声叫起好来。

当了大将军,不懂兵法不行,战天风让华拙找些兵法书给他看,华拙给他找来的书,全都是之乎者也,没看三行,战天风一个脑袋已有两个西瓜大,勉强自己试了几次,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最终还是扔到了一边,天算星这诡战也是写的兵法,却不是之乎者也,而是讲故事说戏文一样,全是各种各样的比喻,敌强我弱如何,敌弱我强如何,兵力持平又如何,如何诱敌、惑敌、分敌,所有这一切,都不是纯讲大道理,而是引用类似的战争,在那些战争中,敌方是如何,我方是如何,然后主将是如何做的,战天风一看之下,不但清清楚楚,而且趣味盎然。诡战如此,诡谋诡智两篇也是如此,都是类似于故事的形式,非常的好懂。

“天算星师父若去当私塾先生,他的弟子一定个个可以当丞相。”将天算星所写诡战三篇看完,战天风只觉脑子明白了很多,一时大发感概。

再看天困星的诡阵三篇,说是三篇,其实写的都是阵法之学,而且天困星写的远不象天算星那样的通俗易懂,其中的一些符号术语,看到战天风头都大了,没看到一半便昏昏欲睡,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书一扔,先睡一觉再说。

一觉醒来,练了一遍手印,肚中空了起来,看右面洞角有一只玉碗接着一缕细细的泉水,便去接了两碗喝了,再在一处石案上看到一个玉瓶,瓶下纸条上写得有字:玉乳山精,饥可食之。打开瓶子,里面是一些鸽蛋大的丸子,闻起来挺香,放一丸到嘴里,嚼开,却颇为粗糙,不好吃,战天风吃了两丸,不想吃了,但那东西倒是耐饱,就那么两丸下去,一会儿肚子竟胀了起来,精力也足了,战天风大感稀奇,暗叫:“这东西有点子意思,虽不好吃,但在那无生无济之时,倒还真顶事呢。”看看还有几十丸,也不客气,便收进了装天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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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饱了又出不去,洞子是密闭的,却又不气闷,战天风琢磨半天没琢磨明白,只是猜可能是天巧星玩了什么巧妙法儿藏了通气孔,若是别人弄的,战天风十九便要找出来,但一想到天巧星著作中那种不可思议的奇巧,便彻底灰了心,死心塌地的摸了书来背。

先通读了百十遍,大概记熟了,再从头至尾来背,洞里也无日夜,大概背了半天,好象是能背了,扔了书到三星面前大声背去,虽有些结结巴巴,但总算是背完了,作个揖:“三位师父,我背完了,放我出去吧。”等了半天,石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哪里背错了?”战天风大失所望,搔搔头,只得从头再背,又熟了些,再来三星面前背诵,这次没那么结巴了,可石门还是一动不动。战天风没办法,只得再背,连着背了四五遍,自己感觉确是没什么错了,可石门就是不动,战天风心下急怒起来,看了天巧星遗体叫道:“天巧星师父,这石门的机关不会是失灵了吧?”话一出口,立马自己摇了摇头,想:“天巧星设下的机关若也会失灵,这天下就没有巧手了。”

打消疑心,还只是在自己身上找错处,将九诡书一字一字,从头至尾认真背去,也不知背了多少遍,中间还睡了两觉吃了几次山精玉乳,也不知过了几天,这天又自背得昏昏欲睡,却忽听到轰轰声响,急扭头看时,石门竟是缓缓开启了。

战天风狂喜,看了天巧星叫道:“天巧星师父,我就知道你老的机关再不会失灵的呢,弟子拜别,他日借三位师父诡器诡战诡阵扬威缰场,大大的替三位师父扬名啊。”急叩三个头,看那石门已过中线,又开始缓缓合上了,急起身一步窜出,到外面洞里一看,洞壁上的石门却没打开,不过战天风心底实在是信服了天巧星,并不着急,眼光四下一看,这才注意到洞壁上竟有一排木桩,显然是给下面的人攀爬用的,战天风用不着爬木桩,但看了木桩,更信天巧星一定有安排,绝不可能让他出了内洞却又关在外洞里的,正四处乱看,背后的石门缓缓关上了,而就在背后石门关上的同时,石壁上的门竟缓缓开启了。

“原来下面的门关,上面的门就开,果然是做得巧啊。”战天风又惊又喜,这时却猛地想起刚才出来的匆忙,九诡书忘拿了,这时再想进洞是不可能了,但他这两天将九诡书反来复去的背,早已滚瓜烂熟,有没有书倒也无所谓,当下纵身飞起,待石门打开,闪身而出。

出得洞,重见天日,战天风高兴得大叫一声,叫声出口,却猛地捂了嘴,想:“鬼丫头不知还在峡中没有?”估算一下,自己进洞,看书,睡觉,背书,尤其是背书,也不知背了多少遍,反正至少两三天是有,想:“鬼丫头功力不弱,该自己把穴道解了,早离开这里了吧。”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松了口气,却猛地想:“啊呀不好,这峡谷中野物只怕不少,万一鬼丫头急切间解不开穴道野物却来了,一代鬼女,喂了野狼,那就搞笑了。”这么想着,便向那日鬼谣儿被制处掠去,心中却搞不清到底是盼鬼谣儿真给狼吃了呢还是成功解穴走了的好。

到地头,没看见血肉模糊的场景,却一眼看到了那天的那只猴子,那猴子看了他做鬼跑,跑的方向,还是那洞子,战天风哈哈一笑:“你猴大爷的,还想诱本大追风进洞去啊,本大追风才不上当呢。”却又想:“巧手师父机关做得如此之巧,即有了传人,外面那石洞门十九是打不开了。”

不过这会儿他实在没心思去验证这个想法,先飞掠出谷,到崖顶立定,左右一想:“鬼丫头更恨本大追风是不用说了,必定在四处搜,但不可能就知道本大追风是七喜国使臣,有了师父的车弩,这兵不借也罢,但还是回城和杨浦打个招呼,顺便一路马车回去,官帽子戴着,反不易露风。”想好了,便去林中等着,到天黑,便取煮天锅,煮了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展开凌虚佛影身法,飞回西风城。

战天风有点子担心,鬼谣儿或九鬼门其他高手感应到灵力波动,又会中途拦着,还好,没这么倒霉,鬼谣儿没出现,也不见其他任何人,不过战天风还是小心了一把,先在城西落地,再走路回驿馆来。

回到驿馆,杨浦还没睡,战天风先喝口水解了一叶障目汤魔力,再到杨浦房中,杨浦一见他,又惊又喜,急站起来道:“大将军回来了。”

战天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遇到点子事,也没和你们说。”

“大将军为七喜尽心尽力,属下自感惭愧。”杨浦一脸的敬意。

战天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目瞪口呆,心中低叫:“本大追风自认也是拍马高手了,但若与他比,那还真不是一个档次呢。”

杨浦看他不吱声,便道:“大将军,下官这两天把西风国朝中的人事打听了一下,大致清楚了,西风王年老多病,久不上朝,现在当权的是国舅田芳和丞相马齐,下官试探了一下,一说到借兵的事,人人摇头,都说西风国的兵是绝不会迈出西风山一步的,这事看来----。”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一脸忧郁的看着战天风。

“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就回去。”战天风一摆手。

“回去?”杨浦惊看着战天风,结巴道:“那---那---兵---兵不借了?”

“不借了。”战天风点头,道:“本大将军另有妙计对付九胡联军。”

他这话牛皮哄哄的,杨浦一脸惊疑的看着战天风,但却仍不忘拍句马屁:“大将军神勇。”

“马屁精。”战天风在心里低哼一声,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杨浦去打了招呼,一行人又启程回去,所有人都和杨浦一样,不知战天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战天风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回去同样是打马飞奔,战天风急着回去赶制车弩呢,一天就出了西风国,又急奔两天,战天风因怕路上碰到九鬼门探子,回程坐的是马车,这天正在马车里晃得昏昏欲睡,忽听到前面马蹄声急响,他也没在意,却忽听外面的随从叫了一声,奔马便停住了,随从随即在外面禀道:“大将军,国中急报。”

“难道九胡这会儿就联兵攻城了?”战天风心中嘀咕一声,想不出另外还有什么事啊,打开帘子,却见是雷讯站在马旁,却跑得满头大汗,衣衫尽湿。李一刀做了将军,雷讯是他的亲兵队长,怎么送起信来了,战天风更是奇怪,而雷讯一见,却猛地跪了下去,而且大哭起来,叫道:“大将军,国中出大事了,王妃被掳了。”边哭边从背上解了文书递上。

“什么?”战天风惊叫一声,急打开文书一看,却是华拙写来的,一看之下,直气得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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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战天风一行人走了没两天,杂胡突然派兵攻打七喜北面的野麻城,野麻城是七喜国仅余五城中的第二大城,地位十分重要,消息传回,苏晨召集百官商议,朝中分为两派,卢江力主出兵,他的理由是,杂胡攻打野麻城的兵马并不多,不过四五千人,而其它八胡又不见动静,杂胡可能只是孤立的行动,如果出兵救援,若能一举击败杂胡,将更挫九胡士气,而华拙却认定这是九胡的诱兵之计,因为九胡即有联兵攻打七喜城的计划,怎么杂胡又会单枪匹马去打野麻城呢,要打也来打七喜城啊,所以坚持认定不可出兵。当时朝堂上没有形成决议,谁知到下午,七喜城中突然有了谣言,说新军本是山贼,不服王化,真要他们打九胡是不可能的,死要呆在七喜城里,肯定另有打算,李一刀等听到谣言,又惊又怒,到王志处投诉,王志却站到了卢江一边,认为新军出兵去救援野麻城是正确的,并说王妃也赞同让新军出兵。王志也这样说,李一刀等没办法了,回来吵了一气,但看在战天风面上,还是决定出兵,不出华拙所料,新军还没到野麻城,探子便急报背后有大批杂胡骑兵截断了归路,华拙当机立断,八千新军悉数撒入喜山,而七喜城那一面,马胡银胡五万大军兵临城下,银胡同时派五千精兵飞夺南峰关,肖勇战死,胡兵随即占了老虎嘴,彻底断了七喜军退路。占定先手,刀扎汗飞书入城,要求苏晨嫁给他做后妃,否则将要攻破七喜城,将城中百姓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以报前次兵败之仇。兵临绝地,苏晨没有办法,为了保全七喜百姓,只有答应刀扎汗。

“真是气死我了。”战天风将书信撕得粉碎,一把将雷讯揪了起来,叫道:“王妃真的跟刀扎汗走了?”

“是。”雷讯哭着点头:“王妃为了七喜百姓,不惜屈身事贼,她在城外拜别,一城百姓哭声震天------。”

战天风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那造谣逼新军出城的人是谁?是不是卢江?”

“没查出来。”雷讯摇头,道:“卢将军和大将军交好,大将军又是新军统领,他该不会造这样的谣吧。”

“给老子查出来,老子非把他活煮了不可。”战天风两眼通红,放开雷讯,厉声道:“回去告诉李一刀,以后新军只听我一个人的,我不在就请军师拿主意,其他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听。”

“我们本就只听大将军一个人的,逼得出兵也只是怕大将军回来生气,那些鸟人我们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雷讯狂喜大叫,却忽地想起一事,道:“小人回去禀报,大将军自己不回去吗?”

“我先走,去救王妃。”战天风叫一声,展开凌虚佛影身法,一闪不见,雷讯杨浦等人还是第一次见战天风展示玄功,一时都惊呆了,随即一齐拜倒在地,杨浦咋舌半天,对雷讯道:“传说风大将军是天上金童下凡,看来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雷讯一脸傲然点头,又神秘的看着杨浦道:“杨大人听说过总山大王没有?”

“总山大王?”杨浦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摇头,道:“没有,我只知道尊上是山大王,难不成你们上面还有个总山大王?”

“当然。”雷讯用力点头,道:“我们那山大王是叫出来的,但总山大王却是佛祖亲封了山字金印的,总天下的山,山中的山大王,都归他管,我们来投风大将军,其实是总山大王下的令,现在王妃有事,总山大王绝不会坐视的,所以王妃一定是可以救回来的。”

“真有总山大王啊。”杨浦眼中放光,道:“但盼总山大王帮把手,救回王妃,王妃可真是好人呢。”众随从也跟着他一起喃喃祷告。

战天风一路飞掠,傍黑时分回到七喜城,城外倒是不见胡兵,但城里却是死气沉沉,战天风飞掠到王志府中,也不要通报,直掠进去,到大厅中,却见王志呆坐厅中,卢江在一边站着,苏晨的丫头玲儿竟也在厅中,在那儿耸着肩膀呜咽。

一眼看见玲儿,战天风心中一奇,在厅中落下,叫道:“玲儿,王妃呢?”

玲儿抬眼看到他,顿时就哭了出来,叫道:“风大将军,你回来了,太好了,快想法救救王妃啊。”

看见玲儿,战天风心中还有个万一的侥幸,因为玲儿是苏晨的贴身丫头,还是吞舟国带来的,不可能不带在身边,一听这话,可就心中一沉,道:“你是说王妃真跟刀扎汗去了,那你为什么不跟去。”

他眼发厉光,玲儿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道:“王妃说她一个人就好了,不要我也受胡人欺辱,无论如何也不肯带我去,所以---所以----。”

不等她说完,卢江却猛一下跪在了战天风面前,红着眼睛道:“风大将军,风兄弟,我知道你会异术,求你了,救救王妃啊。”

华拙信中说得明白,首先便是卢江提议新军出城的,因此战天风对卢江实在是一肚子火,他又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很有修养,这会儿便脸一板,毫不客气的道:“原来是卢将军啊,别叫兄弟,可不敢当,我可不懂兵法呢,但你这开口兵法闭口兵法的奋勇将军,怎么就眼睁睁看着王妃给人掳去呢?”

这话尖刻,卢江本是个骄傲的人,哪听过这样的话,一张俊脸一时间胀成了猪肝色。

“都怨我啊,是我老糊涂了啊。”王志在一边捶起胸膛来。

战天风冷瞟他一眼,道:“大元帅,现在说这个没用了,我只请你做一件事,查出当日说新军不愿出战是想留在城里另有打算的那个人,本大将军救回王妃之日,要他脑袋给王妃洗尘。”

他这话出口,跪着的卢江身子猛地一颤,王志却一脸惊喜的看着战天风道:“风将军能救回王妃?”

“救不回王妃,那就提刀扎汗的脑袋回来。”战天风冷哼一声。他本只是街头的混混,这时激发了胸中泼性,那张脸可实在是不好看,但王志看到他这张脸,心中却反燃起希望,在平时,温文尔雅让人喜爱,但当疾风劲吹的时候,狰狞强悍却反让人心底充实。

战天风身子一闪,出城直向西掠去,王志白胡颤动,跪倒在地,颤声祷道:“喜山神啊,保佑王妃,保佑风大将军啊。”玲儿也跟着跪下,卢江本来就一直是跪着的,这时伏身在地,没有出声,双手指甲却死死的抓着地下的青砖。

放出谣言的,确实是卢江,他倒也并不是存心要害新军,只是心切立功,急于表现自己,他瞧不起胡人,认为荒蛮胡夷,只会蛮干而已,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兵法战法,杂胡打野麻城,就是冲动之下的蛮干,新军若是听了他的,必可打胜这一仗,那就显示出了他在军事上的眼光才干,所以才想出造谣的法子逼新军出战,谁知胡兵却真的是谋定而后动,苏晨是他心爱之人,看着苏晨被逼答应嫁给刀扎汗,他心中的痛苦,其实还在战天风之上,他本就是骄傲的人,心爱的女人被人掳走欺凌,他早已五内若焚,再加上战天风的一番讽刺,那心里,真就象刀绞一样,这时没有祈求上苍,却反而在埋怨:“我卢江为什么就这么倒霉,老天爷,你前世和我有仇啊?”

正文 113

胡人逐水草而居,不象天朝人一样有城池房屋,日常起居,就一顶帐篷,但部族的族长首领,一般都是霸占着水草最丰美的地方,长期不动的,虽也是帐篷,却是很大的帐篷,称为汗帐。刀扎汗的汗帐在鱼儿湖,鱼儿湖方圆百里,是九胡地域最大的三个湖泊之一,另两湖是落雁湖和珍珠海,分别是青胡赤马汗和黄胡天骏汗的汗帐所在地,九胡内里其实是分为三股势力的,马胡与杂胡银胡关系最铁,青胡则与黑胡白胡接近,而黄胡与羊胡毛胡却又是死党,九胡内里常有冲突,一般都是三股势力之间的冲突,三股势力内部相对来说就要团结得多,当然,若是对外,九胡那就是铁板一块,这就象一屋人三兄弟,虽然兄弟间也常干架,但若和外人起冲突,那自然是三兄弟齐上。

三湖面对天朝,成斜三角之势,鱼儿湖落雁湖在前,珍珠海在斜后,黄胡要入侵天朝,走直线必须要经过杂胡的地盘,否则就只有往南绕行,那离七喜国已经很远了,所以七喜国几乎没有受过黄胡羊胡毛胡的掳掠。战天风当了十几天大将军,咬牙切齿愁眉苦脸的了解军情处理军务,当时苦,这会儿便显出了好处,九胡的大势他熟了啊,不要问,也知道鱼儿湖在什么方位,正西,距七喜城一千三百余里。

先前激怒之下赶回七喜城,已消耗了不少功力,这会儿一出七喜城,战天风便取出煮天锅,借锅遁飞掠,以保存体力,因为他从谍报中知道,九胡也有玄功好手,虽然没听说有特别了不起的顶尖高手,但二三流人物绝对不少,想要从刀扎汗的汗帐中救出苏晨,闹不好会有一场恶战,若只是赶急,到时可没力气打架。

借锅遁急赶大半夜,远远的夜空中,突然现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战天风估算了一下,该还没到鱼儿湖,但那些火光,绝对是大队人马在宿营,夜里苦寒生的营火。

战天风心中嘀咕:“这一路只会是马胡人马,难道走了这么几天,他们还没赶回鱼儿湖?”

想到这个可能,战天风急收遁术,落地听了一会,并无灵力波动,显然没有惊动马胡营中的玄功好手,当下扯开两脚急奔近去,玄功虽快,但若是探营,那还真是赶不上两脚步行来得隐密,除非确知对方营中没有玄功高手,否则对方一旦感应到灵力波动,立即便会暴露。

天上看很近,地下跑却有七八里,战天风奔到近前一看,果然是胡兵大营,帐篷散布数里方圆,少也有数万人。

“看来还真给本大追风赶上了。”战天风心中暗喜,心念一转,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大模大样奔进营中,虽有巡哨,睁眼看不见他也是白搭。

这么大一座营盘,想凭瞎找找到苏晨是不可能的,战天风径直摸进一座帐篷中,帐篷中睡了五个胡兵,都睡得正熟,摸把刀一刀一个,一气干掉四个,再制住最后那一个的穴道,一制穴,那胡兵醒了,战天两指如钳,夹着那胡兵的嘴巴,那胡兵身子不能动,嘴巴给夹住,偏偏又看不见人,只以为见了鬼,一双眼睛一时瞪得有灯笼大,喉咙里胡胡出声。

战天风自然明白他心里怎么想,低叫一声道:“不要动,我是索命鬼,还是个色鬼,本来是来索命的,但听说你们掠来的七喜王妃很漂亮,想看一看,告诉我七喜王妃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索你的命,要是敢叫,你的小命就喝不到明天早上的马奶子。”

听得人声,那胡兵眼珠瞪得更大了,待得听清战天风的话,忙点头不迭,战天风估计吓得他差不多了,松开手,那胡兵喘了口气,忙告诉战天风,七喜王妃的帐篷就在刀扎汗的汗帐附近,刀扎汗的汗帐在大营正中,汗帐也好认,比别的帐篷大,帐篷顶上插了三根红鸡毛的,七喜王妃的帐篷顶上则插了一根白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