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现形,战天风终于死心,看向那女孩子,道:“你是什么人?”脑中飞转:“这女水鬼功力极高,眼中神光和瑶儿都有得一比,她会是谁,马面还是追魂索命,不是说那几个都只是一流身手吗?难道她是阎世聪,可净世没说阎世聪是女的啊,难道他忘了说男女,唉,这呆瓜和尚。”

那女孩子没吱声,却转头望向阎王殿的方向,两人急掠而来,正是净尘净世两个,净世奔在前面,一眼看到那女孩子,又一眼看到战天风半浮半沉的给网在丝网里,惊怒交集,看了那女孩子厉喝道:“你是什么人,放开他。”双手结印,胸前现出金光闪闪的“边”字,便要一字打出,净尘却一把拉住了他,看着那女孩子道:“你是阎晶晶?”

战天风脑子飞转:“净世不认识她,净尘却认识她,她却又姓阎,奇怪,会是什么人?”

那女孩子点点头:“原来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很好,我知道你们是佛印宗的,这人是你们的方丈,要你们方丈活命,那就跟我来。”说着手一指,一朵浮萍飞起,同时变大绽开。

她的意思很明白,是要净尘两个进浮萍,净尘两个毫不犹豫,同时跳了进去,战天风来不及阻止,浮萍已经闭合,阎晶晶自己也进了一朵浮萍,她一进浮萍,把战天风两个也连人带网拖进了浮萍里。浮萍看上去小,战天风两个进去,却象是进了一座宫殿,和在龟甲里的感觉差不多。

进了浮萍,战天风两个仍给丝网裹得死死的,那网丝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越缠越紧,水里挣不开,出了水同样挣不开,战天风听壶七公轻声骂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战天风彻底死心了,壶七公这超级老偷尚且无可奈何,他就省点力气吧,抬眼看阎晶晶,阎晶晶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战天风道:“你叫阎晶晶,阎世聪是你什么人?”

阎晶晶不答他话,反问他:“你的法号是什么?”

她这话还真把战天风问呆了,金果那次给他排过一个法号,可他不想当和尚,自然也不会去记那什么法号,早忘了,皱起眉头,用力回想:“对了,本方丈的法号是什么来着?”但再怎么用力也想不起来,当然这话不能说,脑中一转,嘻嘻笑道:“我现在留头发了,可不能告诉你法号,免得败坏我佛印宗的名声,我俗家名字叫战天风,江湖人称神锅大追风。”

“战天风?”阎晶晶微微凝了凝眉,战天风原以为她会知道这个名字,但看样子阎晶晶竟是不知道,道:“你来阎王殿,有什么目地?”

“没什么目地啊。”战天风嘻嘻笑:“你阎王殿大发生死牌,别人都有,偏偏我没有,不公平啊,所以混进来看看。”

阎晶晶对他的话显然并相信,哼了一声,道:“难怪你能做到佛印宗的方丈,能混进阎王殿,也算有点本事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阎世聪到底是什么关系?”战天风自然不是那么老实的人,学着她反问。

阎晶晶见他不答,哼了一声,不再问他,甚至转开了脸,懒得看他了。

“你便不说,本大神锅迟早也要摸你个清清楚楚。”战天风也暗哼一声,脑子乱转,暗猜阎晶晶的身份,从净世和净尘的话以及阎晶晶把他们往湖底带这些事上,他能大致猜测到,阎晶晶和那阎王爷阎世聪的关系绝对不会是太好,但他也可以肯定,阎晶晶绝对是阎王殿的人,只是处于一种特殊的地位,所以净尘才认识她,她也才说竟还有人知道她名字的话。

“这丫头身上的鬼很多,要好好的把它们全挖出来。”战天风暗转念头。

虽然身在浮萍中,战天风仍能感应到浮萍在水底急速掠动时的情形,显然阎晶晶要带他们去的地方不算近。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浮萍忽地一下急停,战天风壶七公两个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冲,随即绿光一闪,浮萍到了阎晶晶手下,装着净世两个的那朵浮萍也到了她手上,净世两个现身出来,一眼见到网中的战天风,净世急叫一声:“方丈。”急扑过来,要扶起战天风,净尘也叫了一声方丈,却斜身拦在战天风边上。

阎晶晶并不拦阻净世两个,收了浮萍,反身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战天风给净世扶坐起来,这才注意到是置身在一个大石洞里,石洞有十余丈方圆,高数丈,估计是在湖底,不过却不觉气闷,显然有通气孔。

净尘见阎晶晶不过来加害战天风,身子略移开一点,合什为礼道:“阎小姐,我知道你和阎世聪有矛盾,但我们并不能真的算阎世聪的手下,我寺方丈更完全和他没有关系,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寺方丈。”

“她果然和阎世聪有矛盾。”战天风精神一振。

有丫头给阎晶晶奉上茶来,阎晶晶先不答净尘的话,而是喝了一口茶,这才看着净尘道:“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净尘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略一犹豫,看一眼战天风,战天风也急切想知道了,一脸催促,净尘转眼看着阎晶晶,道:“我对小姐的事知道不多,也是背地里听阎王殿的人说的,说阎小姐才是前任殿主的亲生女儿,阎世聪只是前任殿主四弟的义子,阎王殿的这一代殿主本来是小姐,但在几年前小姐突然失踪,阎世聪说小姐是闭关练功去了,但阎王殿的下人暗地里猜测小姐是给阎世聪害了或者关起来了,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其它的不知道了。”

“原来下人们还是能猜到是阎世聪做了手脚。”听了净尘的话,阎晶晶似乎颇为激动,点了点头,道:“是,我是给阎世聪骗了,关在了地宫中。”

“原来真是这样啊。”净尘低呼一声,合什道:“阿弥陀佛,恭喜小姐出困。”

阎晶晶点点头,冷哼一声:“阎世聪以为把我关在湖底我就出不来了,哼哼,他虽然狡诈,但我阎家的根底,他还是有许多不明白。”说到这里,看向战天风,道:“战天风,我的事你大致知道了,我本来是阎王殿的这一代殿主,但为阎世聪贼子所害,给关了几年,现在我脱困了,想要夺回阎王殿,不过我一人力量太弱,阎王殿的下人又不知道谁是真心向着我,所以我要借助你们的力量,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当然愿意。”战天风大喜,一口答应,动了动脖子:“不过你先放开我们吧,你这么捆棕子似的捆着我们,怎么跟你合作啊。”

见战天风答应,阎晶晶也是脸露喜色,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子,倒出四粒红丸子,让丫头以盘托了,道:“但你们四个得先服了这药,我才能放你们。”

“果然还要留个后手。”战天风冷笑,他有白云裳所传排毒心法,全然不怕,刚要开口答应,净尘却先开口道:“还要用药控制我们,你这根本不是诚心合作嘛。”

“不是我不诚心。”阎晶晶摇头:“只是我给阎世聪害过一次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不能不防,但请诸位放心,只要事成,我立即给你们解药,并重重相谢。”

“你说阎世聪心性不良,可阎世聪对我们却从来没有这样,一直是坦诚相待。”净世愤然开口。

“是吗?”阎晶晶冷笑:“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两个光服这一粒药不行,还要多服一粒?”

“你什么意思?”净世身子一崩。

“你不要误会。”阎晶晶冷冷的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左胸处最近是不是多了根毛,那根毛而且不能扯,一扯就钻心的痛?”

“你怎么知道?”净世净尘几乎一齐开口,听到对方的话,又颇此对视,齐声道:“原来你也有?”

“我当然知道。”阎晶晶嘴角微翘:“那毛叫回心针,又叫一息痛,乃是我阎王殿独门秘药,平时没有感觉,但若连着七天不得解药,那毛便倒往里长,入肉一截其硬如针,顶在心尖上,每吸一口气,心脏就象给针扎一下一样,痛彻心肺,而且此针不能拨,拨就痛,犹如挖心,你便忍得痛硬拨出来,一日一夜间,此毛又会生出,再拨再生,直到你死,永不得脱。”

“什么?”净尘净世齐声惊呼,净世一脸愤怒:“是阎世聪给我们下的毒,真想不到,他这人面上一脸坦诚热诚,背地里却下阴手。”

净尘心细得多,疑道:“阎世聪是怎么下的手,我们中了毒,怎么会不知道?”

“你们都是一流高手,一般的毒都是入体即知,立时会排出来,但我阎王殿这回心针神奇无比,说白了并不是毒,而是一种专护心脉的奇药,若是配合着我阎王殿秘功一起练,那便有护脉的作用,任多重的伤,多绝的毒,回心针总能护着心脉,它不是毒,所以你们无法察觉,但若不配合着练功,药就是毒了,那就要服药克制。”

“竟然是这样。”战天风几个听得目瞪口呆。

见战天风几个发呆,阎晶晶下巴微抬,露出骄傲之色:“天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用之善是药,用之不善便是毒,江湖上只知我阎王殿神秘恐怖,杀人如麻,却谁也不知道,我们阎家世代神医,于天下活人无数,我们姓这个阎字,设这座阎王殿,意思就是阎王殿就在这里,我们若要那人活,阎王就休想要那人死,尔之生死,尽在我手,嘿嘿。”

“阎姓,对了,天医星阎老儿不是姓阎吗?”壶七公猛地叫了起来:“难道天医星竟是阎王殿出来的?”

“对了。”阎晶晶点头,脸上的傲色更浓:“七大灾星之一的天医星,便是我四叔,嘿嘿,天医星,我爷爷说,我四叔的医术在我阎家,进不了前五。”

“老天。”壶七公失声惊呼,声名赫赫的天医星竟是出身阎王殿,而且医术在阎家进不了前五,这也太惊人了,老偷王虽自负,也要大吃一惊。

“只可惜六十年前那场大难,我阎家元气大伤,进不了前五的四叔在江湖上竟成了天医星,后来四叔也过世了,我阎家的医术已是大半失传。”说到这里,阎晶晶骄傲的头低了下去,一脸神伤。

出了一回神,阎晶晶恢复常态,从怀中又掏出个小玉瓶子,再倒出两粒药放在盘中,看了净尘两人道:“你们现在信我的话了吧?服了这药,回心针自脱。”

净尘两个自然早就信了,但看着丫头托到面前的盘子,却都有些犹豫,看向战天风,等他决定。

战天风皱一皱眉,道:“你们阎家医术这么厉害,顺手是药反手是毒,我们根本防不胜防,又怎么知道你利用完我们后,会不会给我们解药呢,到时你若不给我们解药,我们岂非一世要受你控制。”

“这个。”阎晶晶咬了咬嘴唇,眼皮一抬,道:“那我实说了吧,这个其实不是毒药,也是解药,服了这药,可以克制你们体内的毒七天之内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