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脸色顿时红了,赧红着脸道:“我那手巾没有香味,你别闻了。”

  裴疆抬起眼眸看她,低声道“有,且很熟悉。”

  玉娇恼道“你若不擦便还我。”

  说着走了过去,伸手过去拿,裴疆却是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我擦。”

  滑腻的手在自己粗糙的手心之中,甚是柔软,所以便下意识的捏了捏。

  玉娇怔了怔。

  裴疆看了眼她,幽幽的道“你是我的妻子。”说着又捏了一捏,捏得甚是理所当然。

  玉娇……

  便是失去了记忆的裴疆,脸皮竟还是这么的厚。失忆后,能不记得自己妻子却还能理所当然的占着便宜的,除了裴疆也没旁人了。

  玉娇红着脸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道“你这些招数都用过了,撩拨我没用,快些擦头发换衣服,别着凉了。”

  说着把衣服放到了桌面上,也坐了下来。心想着等他换了衣裳,再让他藏起来后,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汤来给他喝,免得他真的着了凉。

  翻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打算喝口水缓一缓被裴疆撩拨得扑通扑通跳的心。

  正喝着水,余光却看到裴疆抬起双手正解开头上束发的发冠。

  夏日炎热,衣衫本就薄,一沾水便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上。而裴疆身上的黑衣则是紧贴在了他那流畅而结实肌肉上,因他抬手的动作,那手臂上的肌肉似乎略有紧绷。

  玉娇摸过,所以知道他在紧绷时是硬邦邦的,而放松的时候却是硬中带着些弹性。

  不仅摸过,更见过。

  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他伏在自己身上的画面,麦色的上身肌肉紧绷着,更渗透出一层薄薄细汗的,粗喘的声音似乎还环绕在自己的耳边一样。

  即使连孩子都快生了,玉娇的脸上还是忍不住的冒热气,更觉得口干舌燥得紧,把一整杯水喝完了都觉得不解渴,随而又倒了一杯水。

  “水溢出来了。”

  裴疆低低的嗓音落入耳中,玉娇愣愣的“啊?”了一声。

  随即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桌面上,只见她倒的茶水溢出了杯盏,还沾湿了桌布,玉娇顿时手忙脚乱提起茶嘴,拿起帕子去擦。

  等擦了桌子后,玉娇才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却看到裴疆已经把湿透的外衫脱了下来,露出他那虽然还有着伤痕,但却覆着一层水珠像是透着光亮一样的肌肉,看到这一幕,玉娇倒抽了一小口气。

  他们成亲不久就失散了,这房事自然也没几回,每回玉娇都皮子薄不敢看全,所以即便是现在见他只上身没穿衣服,她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忙别开了脸,慌乱的指着屋中的一扇屏风“你、你换衣裳就不能到屏风后边换么?!”

  裴疆默了默,走了几步,在她的面前停下。

  手支撑着桌面,俯下了身子逼近玉娇。

  玉娇忙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没有衣物相隔的碰到他的胸膛,玉娇觉得烫手得很。

  “你做什么……”抬眸看向裴疆,却见他的眼神幽深得很。

  裴疆低沉着嗓子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你我即便赤身相见,难道不也是天经地义?”

  “可、可你失去记忆了呀,我与你而言总归有些生疏的呀!”

  有一瞬间,玉娇觉得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比较像是她,这觉得不好意思的也只有她而已!

  裴疆如今即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也当上了将军,但还是如她当初认识他那时是一样的,羞耻心于他而言根本就是累赘而多余的东西!

  “记忆有无于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从我在寺庙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想要你,我想我以前见到你的第一眼也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不觉得生疏。”裴疆目光紧锁着她,目光中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遮掩,极为浓烈。

  玉娇又羞又恼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玉娇啐了他一声,“你不要脸。”

  虽恼他,但玉娇又是有些小开怀,这还是她熟悉的裴疆,一点都没有变。

  说到脸这一点上,裴疆的眸色敛了一敛,才幽幽的问“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最喜欢的还是我这张脸,除此之外呢?”

  玉娇一愣,随即瞪大了眼,“你记起我与你说过的话了?!”

  裴疆点头,“你说你果然还是最喜欢我的脸。”

  玉娇略有心虚的别开视线,同时还甚是嘴硬为自己辩解“男子爱美娇娘,女子爱俏郎君,这、这都是人之常情呀,我若是长得貌丑无盐,你也肯定不会生出你方才说的那种想法。”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玉娇的反应却是心虚得很。

  裴疆默了半晌,继而低着嗓子问“拿我与莫子言,你觉得谁的脸比较好看?”

  玉娇……

  怎么又来了!?

  玉娇顿时觉得这记忆有些不全的裴疆,似乎有要把以前做过的事和问过的话都再做一遍,再问一遍的征兆!

  孕期中的小妇人脾气大着呢,虽说玉娇先前乖巧不闹腾,但不代表脾气不大。

  这之前因重新相遇,小别胜新婚,所以也没有与他闹过小脾气。但这会熟悉的感觉全回来了,又被他墨迹得烦了,便嚷道“这问题在先前去榕城的时候我就回答过你了!”

  “我不记得了。”裴疆皱着眉认真去回想,但依旧记不起来她是怎么回答的。

  玉娇推搡着他的胸膛,恼道“你快给我起来,别凑得这么近,热死了。”

  裴疆觉着自己有一瞬间被嫌弃了。

  虽是如此,但还是直起了身。

  玉娇抢过他手中的手巾,红着脸替他擦着身上的水珠,有些凶悍的道“我若是更喜欢子言哥哥的脸,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呀,呆子。”

  裴疆听到她的话,唇畔缓缓上扬。

  粗略地替他擦了一擦,随后道“你快去屏风后把衣裳给换了,我去吩咐桑桑煮一碗姜汤来,待会我也有事情问你。”

  人前说一不二的冷脸将军,人后却是听话的拿起了干爽的衣服,沉稳的朝屏风后走去。

  玉娇见他真到了屏风后脱衣服,气才消了一些,但见透过屏风而若隐若现的健壮身影,脸颊红了红。

  虽然羞赧,但还是有一丝小窃意。

  这是她的人。

  喜滋滋的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因下雨声大,所以朝着隔壁高喊了一声“桑桑”。

  隔壁屋子的桑桑应了一声,而后匆忙走了过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

  玉娇道“我似乎有一些些着凉了,你去做煮一碗姜汤过来。”看到桑桑那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忙补充道“不需要请大夫,也不需要惊动母亲,你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桑桑只是愣了一下,但还是反应很快的去煮姜汤。

  待玉娇转身回了屋子,裴疆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他以前做护卫时的衣服。

  云锡山狩猎遇险。他在洞中给自己剥干果,陪着自己,再把自己背离洞中,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挑群狼,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恍如昨日,但他们却是分开了大半年了。

  想起往事,玉娇一时有些感触,鼻头有些酸酸的,眼眶也跟着有些红了。

  裴疆快步的走到她身旁,扶住她,低声问“怎了?”

  玉娇看着他,有些哽咽的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问她“这样抱可好?”

  玉娇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中,感觉到丝丝暖意她觉得踏实。

  相偎了许久后,她才道“就是有点热。”

  裴疆默了一许,再次幽幽的道“我约莫记得冬日的时候,你喜欢窝在我怀中。”

  玉娇抬起头,笑他“你怎么竟都记得这些事呀,就不能记得我对你好……”

  话语一顿,玉娇想到他对自己的好远超过了自己对他的好,顿时抿唇“你当我没说。”

  玉娇又心虚了,心虚得可爱。

  裴疆眉眼露出了几分柔软,随即把她抱到了床上,平放了下来。

  随后也在床边坐下,问她“你方才想与我说些什么?”

  玉娇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刚刚的多愁伤感一下烟消云散,直接拉住他的衣襟,瞪着他“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绣婉怎么回事?”

  裴疆听到这个名字,略一皱眉“她是谁?”

  玉娇一愣“我问你,怎便变成了你问我呀,那个绣婉便是禹州刺史千金齐绣婉呀。”

  裴疆想了想,似乎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好像见过,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连人家的样貌也记不清除了,玉娇觉着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了,何必要为了个不重要的人而浪费二人难得相处的时光呢?

  想通后,玉娇这小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松了他的衣襟。

  刚松开裴疆的衣襟,就被他顺势拉入怀中。

  玉娇也不闹腾了,便乖乖窝在他的怀中。

  半晌后,她才问“裴疆,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身份与你的身份悬殊过大,不大相衬?”

  裴疆的家族世代功勋,而父亲又是振国大将军,他自己也是宁远将军,而她不过是商贾之女,不知多少人都会觉得不相配。

  “若我说会觉得,你会如何做?”

  玉娇闻言,暗中掐了一下他腰间结实的肉,恶狠狠地道“给你写休书,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裴疆抓住了她的手,低低的闷声一笑“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既然都说到了这个点上,玉娇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别人分享属于我的东西,若是被人分享了,我宁愿不要了,所以你往后若是敢学别人纳妾,我还是得写休书。”

  这时裴疆微微蹙眉,反问她“我为何要纳妾?”

  问得极为不解。

  玉娇道“这年头男子三妻四妾稀疏平常得很,我怎确定你以后会不会也生出这种念头来……”

  闻言,裴疆默了一下,然后把她推开。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床上坐正了来,脸色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

  玉娇怔怔然的,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裴疆正经而严肃的问“我可是好女色之人?”

  玉娇在脑中过了一遍他以往对自己做的那些又欲又撩的事,红着脸点头“你是呀。”

  裴疆……

第76章

  “你是呀。”

  玉娇这话回得一点都不犹豫,裴疆在她的眼中俨然的就是一个好色之人。

  听到她的回答,裴疆默了一许后才甚是无奈的道:“我话中的好女色和好色并非一个含义,且我仅好你一人之色。”

  “可那也没分别呀,你还是好色。”玉娇想了想,为了刺激他的记忆,便开始数他的罪行:“就是没成亲前,你也对我毛手毛脚的。你是马奴的时候就老是暗中偷觑我。”

  这一点玉娇先前是不知道的,后来有一次好奇的问裴疆,问他身为马奴的时候对自己都有哪些坏心思,他便直接承认在她察觉不到的时候,他会贪婪的看着她,看她笑。

  “后来做了我的护卫后,有一回你喝了酒还把我摁在门上不让我走,还说想要娶我,你可不知当时我被你吓得有多害怕。最重要的是你第二天还装作忘记了这件事!”

  说道这,玉娇更为气恼:“再后来明明说是假定亲的,但你一点都不守规矩,又是强亲我,后边我一松口,你就像现在这样夜袭我的闺房,对我使坏,所以不管是好色还是好女色,你都是个色胚!”

  以前别人都说裴疆是块冰块,冷冷冰冰的。可玉娇却觉得他是火,虽内敛却炽热,极为矛盾的两者在他的身上又是那么的融洽。

  裴疆听着她说的这些话,一时有些沉默,沉静的脸色辨别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玉娇觉得,他不说话,大概也是有些心虚了。

  也不好说得过火,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虽然色了些,但我信你只好我一个人的色,所以你可以继续说你方才想说的话。”

  裴疆呼了一口气,“且就算我是吧,即便我不记得,但我可以确定是……”说着,低下头抵着玉娇的额头,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只好你一人之色。”

  裴疆这还未恢复记忆,却如此撩拨自己,让玉娇顿时生出些罪恶感,但又同时生出了些刺激的感觉。

  但想了想,还是默默的拉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提醒他:“不行,我还揣着小娃娃呢。”

  玉娇的头微微往后退了些,又补充:“再者你没恢复记忆前,不能对我使坏。”

  裴疆紧蹙眉头:“为何?”

  玉娇讪讪一笑:“在你记忆还没恢复过来时,我若与你亲密,便有点莫名的觉得对不起以前的你,而且有种……偷情的感觉。”

  ……

  裴疆的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但看他那静抿着的唇线,却也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不爽快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入桑桑的声音,“小姐,姜汤煮好了。”

  玉娇推开他,然后下床套上便鞋,随即看向他,低声提醒:“你快躲起来,别让桑桑看见你,你虽然不记得了,可她们一个个都还记得你呢。”

  玉娇的模样似乎生怕旁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回来了一样。

  而后转身朝门口走去,才走出内间便转身看了一眼。见裴疆静默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便回来拉起他的手臂,有些小焦急:“你快些屏风后边躲一躲。”

  她这模样确实想是在偷情的反应。

  裴疆起了身,紧抿着唇走到屏风后边。

  玉娇接过了姜汤,这时桑桑往屋中瞧了一眼,随后狐疑道:“我刚刚听见小姐好似和谁在说话?”

  玉娇脸色未变,甚是平静的道:“方才我在与肚子里的小娃娃说话呢,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若有事我会唤你的。”

  桑桑点了点头,然后把门给带上了。

  玉娇把姜汤端了回来,裴疆已经坐回到了床上。

  玉娇把托盘放到了床头的小桌几上,端起碗递给他:“你快些把姜汤给喝了,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裴疆依言接过还冒着热气姜汤。

  “慢点,还烫……你做什么?!”话还没说嘱咐完,裴疆却是直接一口把姜汤全都喝尽了。

  玉娇错愕地瞪着他。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瞧,裴疆这十有八九是在闹脾气。

  别家的夫妻吵嘴,丈夫生起气来都是使劲的折腾媳妇,而裴疆闹脾气却是使劲的折腾自己。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烫到,玉娇正要去给他倒杯凉水来,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玉娇不解的转身望向他,只见他低敛着眼眸,似乎有些落寂。

  玉娇声音不免放软,问:“怎么了?”

  裴疆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玉娇:“除了喜欢我的脸外,我的人呢?若我在两年内回不来,你会不会改嫁?”

  玉娇:……

  原本自己就有些患得患失的,但现在裴疆比自己还患得患失,玉娇心里边顿时平衡了。

  许是没有多少的记忆,再者方才玉娇的话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不得不让男人多想。

  玉娇一时觉得这样的裴疆竟然有些可爱。

  抽出了手,捧着他的脸,眉眼含着笑意,轻笑道:“你虽然不能对我使坏,但我还是可以对你使坏一下的。”说着便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眉眼弯弯的,眼中更是带着亮光一般,一笑百媚。

  裴疆揽着她的腰,眼神一暗,哑声问:“可以再坏一点?”

  约莫是他的眼眸深沉,且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玉娇含羞带涩在他的唇上又啄了一下。

  谁曾想才离开,裴疆的手却压在了她的后脑勺上方,轻轻一压,让她吻了下来。

  唇齿相依,熟悉的亲密。

  对不起就对不起吧,也就当是偷情吧,反正都是同一个人。

  有了这个念头,玉娇的手便不知不觉的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慢慢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许久后,两人都躺在了床上。玉娇躺在他的怀中,把玩着他当初留下来的玉牌。

  “你当时怎么就想到给我留了块玉牌?”知道玉牌是裴疆留下的,玉娇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裴疆:“告诉你,你不是在做梦。”

  “就这么简单?”玉娇有些不信。

  裴疆默了默,才实话实说:“还有一个目的,让你知道我回来了,莫要生出改嫁的念头。”

  玉娇“噗嗤”的笑出了声:“你那会连记忆都不清不楚的,哪来的底气觉得我在知道你回来后,却不会因为你又离开了而生出改嫁的念头?”

  裴疆皱眉默了一晌,才道:“当时没想那么多,但你会吗?”

  玉娇笑得更欢了,搂上了他的脖子,一字一顿道:“不会,永远不会。

  她的裴疆呀,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

  夜色渐渐深了。玉娇本想等雨停了,送走裴疆后再睡的。但到了现在,外边依旧大雨滂沱,她可舍不得让他再淋一回雨。

  打了个哈欠,玉娇揉了揉眼睛,嗓音带了些困乏:“我困了,先睡一会。你也睡一会,等雨小一些你再走吧,到时候记得喊醒我,我送你……”

  最后一个“你”字已经有些呢喃不清了。裴疆低下头,便见她在自己的怀中已经睡了过去,而双手还是紧紧的搂在他的腰上。

  裴疆目光柔和的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拥着她也睡了过去,记忆模糊后第一回 这么没有防备的入睡。

  裴疆走的时候到底没有喊醒她。

  约莫三更的时候,外边的雨已经小了许多,他便走了。

  待裴疆回到营中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回营中后,天色已亮。

  听说将军回来了,赵虎便把今日一早收到的帖子送进了主帐之中。

  入了帐中,裴疆此时正准备在换衣裳。

  赵虎看到自家将军身上的那身衣裳,不知怎的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正是玉家护卫的衣裳么?!

  因先前赵虎在淮州待了两日,又从淮州一路暗中护送,自然知道玉家护卫的衣裳是怎样的。

  如今将军穿着玉家的衣裳,昨晚将军莫不是去寻了夫人?然后在夫人的房中宿了一宿?

  他家将军虽然失了忆,却没想到一点也不影响这夫妻间的情趣,竟然瞒着所有人偷偷的暗度陈仓!

  赵虎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略微猥琐的笑意。

  裴疆换了外衣,转过身来,便看到赵虎脸上那笑意,皱眉:“你笑什么?”

  赵虎的笑意顿时一敛,忙摇头:“没有什么!”

  裴疆坐到了桌前,扫了一眼他:“下回再笑得这般难看,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赵虎洪亮的应了声“是”,随后把手上的帖子呈了上去:“这是禹州刺史府一早送过来的帖子。”

  闻言,裴疆眸色一敛,接过帖子。

  翻开了帖子扫了一眼。是邀他去参加寿宴的帖子。

  禹州刺史的老母齐老太君的七十大寿。

  阖上了帖子,放置了一旁。随后吩咐赵虎:“你去领五百两,去城中寻一份送给齐老太君的寿礼。”

  吩咐完后,问赵虎:“对了,你可知这民间有什么土法子能治失忆?”

  赵虎愣了一下:“将军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裴疆面色甚是严肃正经:“有些事情必须得恢复记忆才能去做。”

  闻言,赵虎也严谨了起来,道:“属下知道的也有限,不如让属下仔细调查一番才来告知将军?”

  裴疆点头:“去吧。”

  ——

  这边玉娇醒来之时,天也已经大亮了。看了眼空荡荡床铺了,小声嘟囔:“明明嘱咐过他喊我起来的。”

  尽管埋怨,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起了身。梳洗之时,便让人去请百里寒一起到厅中用早膳。

  玉夫人许是昨夜着了凉,所以在房中休息,并没有出来用早膳。

  正用着早膳,吴管事拿了张请帖进来,道:“小姐,禹州刺史府的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小姐和夫人明晚去参加齐老太君七十岁的寿宴。”

  玉娇愣了一下,随即喃喃自语:“我们家什么时候竟然也能让这些大官高看一眼了?”

  想了想,约莫是他们家在皇上的眼中颇为重要,所以这些当官的才想要结交。

  而禹州刺史的帖子,玉娇怎敢不给面子。只是她这肚子实在不便,而母亲也染上了风寒,自然是去不了的。

  若是说了实话回绝的话,没准禹州刺史还当是他们玉家不给面子呢。

  想到这,玉娇一时有些苦恼。

  百里寒看了眼请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玉夫人受了风寒,许是不能出席了,若是玉娘子要去赴宴的话,可否让我陪同左右,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自己小姑子要陪着自己一块去,玉娇的心一瞬便安定了下来,忙点头:“自然可以。”

  她大不了露一下脸就回来,旁人应当也会理解她有孕在身。

第77章

  应下赴宴后。玉娇才后知后觉,裴疆如今在禹州办公,禹州刺史肯定也邀请了他。

  裴疆若去了,她也跟着去了,那在她身边随行伺候的下人肯定能把裴疆给认出来的呀!

  玉娇把这疑虑与自家小姑子说了,小姑子沉默了一下,问她若是去赴宴的话,要带哪几个婢女去。

  要带的话,自然是带在她身边待得最近的青菊和桑桑。

  “她们二人忠不忠心?”

  玉娇点头:“且不说她们的卖身契还在玉家,就她们打小跟在我身边而言,很是忠心……,但就算她们忠心,但这让她们知道夫君就是宁远将军,还是有些危险呀。”

  百里寒看向她,语气确定:“我兄长昨夜来寻小嫂子了。”

  答非所问,话题也沾不上边。

  玉娇眼眸微睁,随即脸颊一红,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自在:“你怎么知道的?”

  百里寒看了眼脸色甚是红润的小嫂子,淡淡的道:“今日小嫂子笑容比昨日笑得灿烂,我猜是昨夜兄长来了。”

  况且前日兄长让她来保护小嫂子的时候,脸色不知怎的忽然就沉了下来,似乎瞬间想起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百里寒擅长观察。想是不愉快的记忆应当是与小嫂子有关的,所以猜测兄长定会在这两日来寻小嫂子询问清楚。

  果不其然,今日一早看到小嫂子满面春风,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玉娇眨巴了一下眼,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随即觉着自己的动作才最为明显,便连忙把手放下,轻咳了两声缓了缓尴尬后才问:“这与让我婢女知道夫君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百里寒清冷寡淡的道:“长期下来夜间相聚,兄长皮糙肉厚自然是受得了,可小嫂子都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怎受得了?”

  “然后呢?”玉娇也觉得是这个理。短时日还好,但若时间长了,她确实吃不消。

  “有两个婢女打掩护,也容易来得早一些,白日想要见面自然也容易。”

  玉娇想了想小姑子的话,觉得可行。

  裴疆主要是为了保护她,才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就日后他来得频繁了,近身伺候的婢女定然会瞧出端倪的。与其让婢女揣测她偷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们,她偷的就是她们的姑爷。

  想通后,玉娇把桑桑和青菊唤了进来。心中也想了一番说辞,准备与她们好好的说道说道。

  可这说辞压根就没有机会说出来。

  她们一进来,小姑子直接与她们说:“我是你们姑爷的胞妹。”

  玉娇:……

  青菊、桑桑:……

  百里寒双手抱胸。表情甚是冷清,就像是在营中巡视将士一般扫视了桑桑和青菊一眼。

  桑桑和青菊被扫了一眼,背脊不自觉的挺直了起来。

  “我的兄长乃振国将军府嫡子,如今怔是身在禹州的宁远将军,因公务有些凶险,我与兄长的身份不便透露,还有你们小姐与我兄长的关系更不能透露,若有透露半分……”百里寒脸色冷凝,抬起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比划的动作。

  玉娇:……

  青菊和桑桑还未反应过来这些惊人的信息,就被百里寒强悍的气势震摄住了,所以在看到她抹脖子的动作,脸色都顿时一白。

  就是玉娇心里边都被她的凛冽吓得些忐忑,忙扯了扯小姑子的衣袖,小声道:“你别吓唬她们,她们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