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扯下他的衣襟,在的唇上亲了一口。

  裴疆最禁不住玉娇的撩拨,只是亲了一下,便让他觉得全身似着了火一般,蓦地用力收紧了搁在她蛮腰上的手臂,让她娇软的身躯贴紧自己。

  眼眸又黑亮又深沉,而嗓音更是又欲又哑:“娇娇,先前你与我说好的两日一回的,可我许久不在府中,可算攒了六回?”

  过了半个月,玉娇一时记不起来何事。愣了一下后,问:“什么两日一回,六回的?”

  裴疆嗓音中带着些许压抑的难受:“你出了月子那晚说过的话。”

  玉娇一回想那晚与他说过的话,脸色“唰”的一下通红,啐了他一口:“你脑子怎尽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裴疆没有细想她的话,只是诚实的道:“都是你。”

  裴疆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但玉娇愣了一下,随即张口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气恼道:“你才是不干净的东西!”

  因玉娇的啃咬,裴疆的气息一下子粗重了许多,声音喑哑的问:“右边的肩膀可不可以也咬一口?”

  玉娇:“……你休想,我才不咬!”无尽的羞耻中。

第98章

  因沈如月和普安寺的普一大师是禹州同盟会的大人物,两人被抓后,还有禹州百姓的愤慨,裴疆不留情的围捕。余下的已是乌合之众,闹不起什么风浪。

  事情少了些后,裴疆便日日都回府。那攒下来的六回,没多久就被他用完了。

  好在他也不是只顾着自己,床第之间也懂得取悦玉娇,不然玉娇也不肯搭理他。

  男人本在情事方面一点即通,或者无师自通。像先前裴疆那样的,便是认真的读阅了玉恒那不靠谱厮送的小本后,才豁然开朗的。

  先前满月宴的时候,玉恒再而从淮州来之时,更带了许多的镇店之宝,送了些给同是纨绔子弟的钱金灿外,也塞了些给裴疆。

  裴疆起初扔到了书房中,后来自然是……看了,也施展在了玉娇的身上,不亦乐乎。

  这小半个月下来,裴疆白日忙公务,晚上热衷于床第。

  因此玉娇甚是为他担忧。怕他铁打的身子都会被他自己给折腾坏了,所以让人熬了几日补汤给他补身子,谁曾想……

  他竟真的是一日日的掰着手指头来算日子!

  玉娇沐浴回了房后,便不由分说被他给拽上了床,把她折腾了许久。

  直到深夜才肯放过她。

  玉娇双腿酸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喘息声细碎,双颊绯红,眼尾还含着星星点点的泪痕,细嫩的肌肤更是布满了红红点点。就是冬日,也被他折腾出了一身的细汗,几咎头发还贴在白皙的脖子上。

  春意甚是娇艳。

  裴疆甚是餍足的抱她抱在臂弯中。

  玉娇算是明白他今日为何会这么早回来,还一回来就去抱小团儿了!

  她日日都待在府中,也不需要记日子,所以是吃饱喝足不知日子过。

  而这日裴疆早早回来了,一回来便抱着小团儿在屋中逗弄。身强体壮的爹爹和软绵绵的小家伙待在一块的画面,简直叫人软了整颗心,让人看了还想看。

  不仅玉娇,便是丫鬟都忍不住偷瞧。

  玉娇原以为他这是舐犊情深,谁曾想他只是想让小团儿玩得累,晚上睡得久,不打扰他罢了!

  想到这玉娇才知道他这心肝有多黑,最气的还是不能打他,若打了他,没准还让他兴奋得拽着她再来一回。

  她每日叮嘱下人给他熬汤补身子,不曾想他最后竟全把劲使在她的身上。

  别说打他了,连着骂他的力气都没了。

  外边的婢女听到声响停歇,便忙去备了热水到耳房。

  玉娇实在是懒得动,便任由裴疆抱着她到了耳房沐浴。

  谁曾想,不管她驱赶,他还是要与她同浴。偏偏他又是那等在许多事情上控制力极强的,可却在云雨这些事情上边没有半点的抵抗力。

  没有撩拨他,便是碰了碰他,都让他溃不成军。

  如此,洗澡间自是又折腾了一番。地上许多处都被从浴桶中溅出来的水给泼湿了,而细碎的娇啼在耳房中宛转不断。

  翌日裴疆早早就出门了,意气昂扬得没半点熬夜纵欢后的疲惫。而玉娇则是被折腾坏了,是过了晌午才起的。

  因昨夜后边小半夜裴疆帮她按捏了许久。所以她早上起来时,身子并没有太过酸痛,只是浑身软得不像话,连抱小团儿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贵妃榻上庸庸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这时有下人来通报,说是有客来访,是经过姑爷同意的客人。

  因时逢禹州动乱,所以即便有客拜访,都一律不见。

  故而今早裴疆出门的时候便嘱咐下人,说今日会有周姓的夫妻来寻玉娇,让他们进府。

  玉娇疑惑。她在禹州何时认识有周姓的夫妻了?

  但既然是裴疆同意的,那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下人又补充道:“只是这周姓夫妻有些神秘,男子像是个普通人,但那妻子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神秘得很。”

  玉娇愣一下,本想让人请到正厅去的,但琢磨了一下,便让人请到小院的小厅来。

  吩咐了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梳妆换衣服。

  拾掇好了后,才出房外过了小厅。

  到了小厅门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身形几乎与裴疆一样高大的男子站在厅中,第二眼再看到在他一旁作者的素色衣裙,戴着帷帽的女子。

  女子似乎有些不安,抓着那男人深灰色的衣服。

  玉娇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子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弯曲,进门前一刻,玉娇便猜到了这个女子是谁了。

  厅中的男女知道玉娇到了,女子站了起来,朝门外的玉娇看了过去,随而微微颔首。

  玉娇点了点头后吩咐身旁的青菊与桑桑:“你们不必跟进来,把门关上,别让旁人靠近。”

  随后踏入了小厅,门也关上了,

  门关上后,女子把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

  是齐绣婉。

  齐绣婉上前一步双手置于胸前朝着玉娇一拜。

  玉娇一怔,问:“你这是做什么?”

  齐绣婉面带羞愧之色:“先前我多有出言不敬,我特来向将军夫人致歉,对不起。”

  齐绣婉的嗓音比起一个月之前又稍微好了些,但是依旧沙哑难听,与她先前那黄鹂一样清脆的声音天差地别。

  玉娇道:“既你已道歉了,我自然不会再记挂。”毕竟不过是口头上说了难听的话罢了。,她总不能每个人朝她说难听的话,她便一直记恨旁人吧?

  况且,对齐绣婉的遭遇,玉娇心里边是同情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怨恨。

  齐绣婉面上的羞愧之色更深,“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么骄纵可恶。”

  玉娇笑了笑,随而笑意微敛,瞥了眼她的手,问:“你的声音和手可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闻言,齐绣婉略微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一旁的男人开了口:“声音能恢复七成,手往后不能提重物。”

  玉娇望向男人:“这位是……”

  齐绣婉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声音沙哑的道:“他是先前救我的人,那日他在密室外等我。”

  玉娇往了一眼她抓着的袖子,琢磨二人的关系。

  刚刚琢磨,齐绣婉便替她解了惑,小声的道:“虽未成礼,但他是我丈夫,周衡。”

  说着这话,手中的衣服抓得更紧。

  周衡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并未多说话。

  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齐绣婉深吸了一口气后,与他道:“衡哥,你先出去等我,我想与将军夫人说几句话。”

  周衡点头,道:“我等你。”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门口走去,推门而出。

  齐绣婉看着他出去,门关上后才收回目光,略有羞涩的解释:“他在山中长大,甚少与人往来,所以不大爱说话。”

  现在的齐绣婉,顺眼了很多。与四五个月前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四五个月之前,她的眉眼之间皆是飞扬跋扈之色,而现在胆子有些小,也有些娴静。虽成长了,但遭遇的那些事情对她真真切切的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解释完后,在玉娇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便朝着玉娇跪了下来。

  玉娇一怔,忙上前拉住她,惊道:“怎好好的就跪下了?快起来!”

  齐绣婉不肯起来,双手交叠,然后朝着玉娇伏下身子:“若非将军,我也不知能否顺利回来,此恩无以为报。”

  刚被买的时候,齐绣婉甚是怕周衡。有一回随而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逃跑,但逃跑后,才知道自己还是一直被监视着。

  若非周衡及时赶来,恐怕她已经被灭了口,之后她再也不敢轻易逃跑。

  后来裴疆的人寻来,把监视的人暗中解决了。为免打草惊蛇,所以在消息传回去之前就立即把他们接回了禹州。

  “这、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必行此大礼。”

  玉娇是知道裴疆如此费力的把齐绣婉寻回来的原因的。只要是为了拆穿沈如月,让刺史清楚她的面目,从而积极配合剿灭同盟会。

  齐绣婉摇头:“我一直担心她会害我爹娘,若是不能回来,我此生都不安,但将军道若要道谢便来寻你,所以我定要三拜。”

  听到她说要三拜自己,吓得玉娇忙拉住了她的手:“可千万别,我受不起。”

  齐绣婉摇头,坚决道:“要拜。”

  见她还不肯起来,僵持不下。玉娇拿她也没办法,便退了一步,道:“好吧。”

  齐绣婉朝着玉娇拜了三拜才肯起来。

  玉娇叹息了一声,问她:“往后你们如何打算?”

  齐绣婉犹豫了一下才言:“父亲道过几日便向外说那个女人死了,而我先把伤养好,再过个一年半载再与外边说我大难不死,已与人成婚了。因娘亲不放心让我离开禹州,且我丈夫不喜人多,所以便打算在禹州附近择一处清幽人少的地方住下。”

  提起沈如月,玉娇心里还是闷得慌,听裴疆所言,沈如月想过自杀,但被制止了。最后只提了一个要求,说是要见一见她的丈夫才肯上金都,至于见没见,玉娇也不知晓。

  至于齐绣婉往后的打算,玉娇以局外人的身份说了句“如此也挺好的。”

  齐绣婉点头,随而有面露羞惭:“我先前大言不惭的说与将军关系甚好,是假的,他未搭理过我。”

  玉娇淡淡一笑:“我清楚,如今你既然已经想开了,我自然不会再记挂在心上。”

  闻言,齐绣婉才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总想着要嫁得最好,但如今,我便是随我家丈夫粗茶淡饭我也开心。”

  没说多久,齐绣婉便道告辞了。

  待她戴上帷帽后,玉娇便送了她出门。

  厅外,周衡站在院子中静候着她。待她来了自己的身边,便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玉娇看着两人双手相握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头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

  总是会苦尽甘来的。

  她与裴疆也苦尽甘来了,玉家也将会如此,定然再也不会发生梦中被诬陷而抄家的事情,父亲母亲也不会因此而亡。

第99章

  一家人在禹州过了春节后。裴疆说要赶回金都复命,所以选了一条比较快的道回金都,也就不会从淮州经过。所以在淮州和禹州来回奔波的玉盛便先行回了淮州。。

  其实回金都复命也不是很着急。只是因禹州同盟会刚剿灭了,而吴维如今正戒备着,若经过淮州再在其地停留,难免让他揣测自己是否已被怀疑,从而破罐子破摔,趁着他们在淮州之时就反了。

  虽本意就是要逼他反,但也得花时间部署妥当后才成,最少也还得有四个月的时间。

  即便沈如月如今已被擒获,但许是和吴维有什么交易,又或者被要挟,所以无论如何逼供,她都没有把吴维供出来。

  吴维应当是知道的,所以这个时候他并不会轻举妄动,他也需要时间准备妥当才能造反。

  且百里寒潜伏在他的身边,若有风吹草动定然会发觉。

  所以裴疆得先行回金都。而再次到淮州来,必定要有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才不会让人起义。而这个理由裴疆也已与皇帝商议好了,只等回金都后再听调遣。

  这回金都,玉娇定然是与他一块去的。而玉夫人不舍丈夫自己一个人在淮州,便随着一块回去了。

  上金都这日,行囊陆续搬上了马车。玉娇戴着兜帽,把小团儿抱在怀中,用披风挡住了冷风,从别院的大门出来。

  平日能自己抱小家伙,玉娇便不会假手于人。

  让婢女把小团儿先抱着,先行上了马车,随后才抱进了马车中。轻轻放入了特意命人在车厢中定做小围床里边。小围床固定住在车厢的地板上,而四周都用柔软的狐裘团团围住了,甚是暖和且也不用担心会磕着碰着。

  小团儿的小窝尚且如此讲究,玉娇的窝自然也不马虎。如以往一样,车厢内的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柔软的皮毛,车内角落搁了一个暖炉,整个车厢都暖意洋洋的,甚是舒适。

  玉娇在车上逗弄了一会小团儿后,便撩开帷帘,往裴疆所在的方向看去。

  裴疆与禹州刺史,还有齐大公子一块在外边说话。

  因沈如月的事情和齐绣婉的事情,齐家对裴疆满怀感激之情。而禹州刺史也知道他们今日离开禹州,便与儿子一块来送行。

  约莫半盏茶后,裴疆与他们父子二人话别后,上了马车。

  在踏板处脱了鞋,放好后才踩上柔软的白色的皮毛。与玉娇生活久了,裴疆便也随着她过得讲究。

  入了马车,玉娇主动靠了来蹭暖,问他:“他们方才与你都说了什么?”

  裴疆不甚在意的回:“除了与我道了谢外,再者便是说要把禹州残余的同盟会除尽。”

  齐家被沈如月和同盟会所害,对其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了。

  而先前裴疆带来的三千人马,还有在他其后到的七千人。裴疆只带走了五百人,其余的都留在禹州镇守。

  玉娇调整了姿势,屈膝躺了下来,枕在他的腿上。边把被子拉上来,边小声的问:“那可有问起沈如月的事情?”

  担忧吴维杀人灭口,所以裴疆早几日就命人暗中把沈如月与普一和尚押回了金都。

  裴疆轻抚她的头她柔软的头发,告诉她关于沈如月的事情。

  在多日前,沈如月要求见齐大公子,原想着让齐大公子去套话,但她嘴巴依旧严实,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齐大公子把休书给了她。道从今往后他的妻子已死,二人缘尽,再无瓜葛。

  “沈如月确实可恶,但我估摸着她对齐大公子的感情是真的,只是这感情在她的仇恨中,不值一提。”

  沈如月的感情在仇恨中显得微不足道,因此什么都能牺牲,更害了整整一家人。

  见她面色带有几分哀愁,裴疆劝:“无论是齐家还是沈如月,你以后都不会与他们有所交集,所以莫要为他们的事情而烦恼。”

  说着,带着茧子的手轻抚平她的眉头。

  行囊似乎收拾好了,马车外传来福全的声音:“姑爷小姐,可否启程了?”

  裴疆沉声回了“启程”二字。

  玉娇趁着他吩咐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看着他手掌上的厚茧,小声埋怨:“你的手总是划得我脸疼和身子疼。下回我泡手的时候,你也要与我一块泡。”

  玉娇的手滑嫩,与她日日用花瓣精油浸泡有极大的关系。

  若是旁的男子听到自己妻子这么说,定然会说一个大男人用花瓣精油泡手跟个娘们似的,打死都不泡。

  但裴疆明显是不一样的。

  低眸看了眼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手掌满是厚茧。目光再而落到玉娇那白皙嫩滑的肌肤后,点头应:“那往后随你一块泡。”

  见他这么顺着自己,玉娇心里欢乐,便把他的手抱入了怀中。

  一会后,车夫坐到了马车外,玉娇与裴疆也没有再说其他。

  出了禹州城后,玉娇才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上金都之时可会经过之前你被积雪砸到的那个驿站?”

  “为何要问起这个?”

  说起那个驿站,裴疆满怀愧疚。若是当时自己并未以那种不靠谱的方式恢复少年时的记忆,那她也不会一个人等了他许久。

  想到此,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玉娇拍他的手:“你想勒死我呀……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去那里,瞧瞧你是被哪棵树的积雪砸中的。”

  玉娇面上带笑,但心里边却是寻思着等找到那棵树,便直接砍了。

  ——

  且说淮州吴维这边。从收到裴疆离开禹州的消息后,吴维的脸色都极为的差。

  “朝阳公主不在行伍之中,似乎早已经暗中押回了金都,如此那朝阳公主会不会把大人供出来?”吴维下属刘杨面露几分担忧之色。

  吴维摇头,很是笃定的说:“她便是死都不会把我的事情供出来的,我担心的是那百里疆回去后会处处与我针对。”

  沈如月虽有几分聪明,但为了报仇也变得蠢不可及。她一直以为自己皇兄留下来的遗腹子在吴维的手上,也认为吴维是真心帮自己,帮自己的小侄子复位的。

  可她却不知道遗腹子是假的,如今在吴维手上的前朝太子,不过是一个随意在山野乡村中买来的小孩而已。

  因为这个假太子,假侄儿。沈如月宁愿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也让自己没了半条命。

  为复国她都做出了丧心病狂的牺牲,又怎么可能会供出扶持她侄儿复而的他?

  所以即便是再大的酷刑,沈如月都不会把吴维的事情供出来。

  再者禹州只有沈如月知晓吴维的身份,其他同盟会的人并不知道一直暗中资助他们的人是谁。

  因此吴维并不担心自己造反的目的暴露。但他担心的是那百里疆,回朝之后若处处针对他,这就难办了。

  毕竟在百里疆还是裴疆的时候,吴维故意把他带到军医羞辱,让他整条手臂差点废了,这是其一。

  再而便是裴疆失踪的那半年中,他更是几番上门暗示明示玉盛想娶她女儿为平妻,也直言会把她腹中的孩子待如己出。

  嘴上如此说,但那时吴维心中所想的却是把人给哄迎进门了,再让那腹中的孩子出个意外,反正人到手了,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谁曾想天算不如人算,玉娇竟让他措手不及的逃到了禹州,而后失踪半年的裴疆,也就是现在的百里疆出现了。

  淮州城的人几乎都知这玉家姑爷爱妻如命,百里疆知晓他觑觎他的妻子,必然会报复。

  见总兵眉头紧皱,刘杨提议:“那百里疆只带了五百人离开,若不然大人……在中途伏击了他。”

  吴维摇了摇头,随而揉着太阳穴:“禹州的同盟会被剿,元气大伤,就算沈如月嘴巴严实,但朝廷恐怕很快就会查到我的头上来……”静默沉思片刻,随而抬眸看向刘杨,沉声道:“你去元记铁铺吩咐监工的人,让那些人加快速度把兵器打出来,为免夜长梦多,得在今年入秋前提前起事。”

  原本定的是明年八月起事,但按照现在的情况,定然是要提前了。

  ——

  再说裴疆玉娇这边。到底还是没有从那间驿站经过,约莫二十日才到金都。

  快到金都城的前一日。玉娇因要见裴疆的娘,所以紧张辗转难眠。

  毕竟她是和裴疆成婚一年且生了孩子后才回去见公婆的,这搁谁身上都是会紧张的。

  见她睡不好,裴疆便半夜起来在驿站的厨房煮了碗安神茶。

  玉娇身边的婢女到底还是极为了解自家主子的,所以早早就配好了安神茶的材料。

  把安神茶端到她面前:“喝了这碗茶,会好睡一些。”

  玉娇从床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后,便皱起了眉头,仰起脸看着他:“苦涩,难喝。”

  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

  裴疆默了一下,随而把她手上的安神汤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要做……你怎么喝了呀?!”玉娇瞪大着眼看着他自己灌了一大口。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低下头伸手压住了玉娇的脑袋,吻了下来。

  玉娇:……?!

  他……都是和谁说的这么些把戏?!

  这一个月下来,玉娇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裴疆。在闺房之中,他总是把戏层出不穷,让她招架不住。

  唇舌头纠缠许久,也不知半碗的安神茶最后到底进了谁的口中。

  裴疆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之中,把她推倒到了床上。

  俯视着玉娇流盼发姿媚的面容,目光愈发的幽深,低声道:“若睡不着,那便做些其他的。”

  玉娇被他方才亲得昏昏然的,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便欺身下来了,让她原本就昏然的脑子更不清晰了。

  闹到了天亮,累得玉娇第二日也没心情紧张了。在马车上睡了大半日,直到入了金都城,到了振国将军府外,裴疆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娇娇,我们到了。”

  玉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不甚清晰的呢喃:“到哪了?”

  她刚睡醒时面容娇憨可爱,裴疆看到她这模样,心中愉悦,嘴角也跟着微勾了起来。

  “金都城,振国将军府。”

  “哦……什么?!”玉娇眼眸蓦地一睁,从他的怀中立即坐起:“你、你怎不提前喊醒我!?”

  话音才落,马车外传入一道温和的声音,“疆儿你和娇儿都在里边吗?”

  温和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喜悦之意。

  玉娇心底疙瘩了一下,脸色都跟着变得极为慌张。

  若没猜错,这说话的人,应当就是她的婆婆——振国将军夫人。

第100章

  见玉娇慌乱的整理的衣服和发髻,裴疆低声道:“莫慌,慢慢来。”

  听到他安抚自己,玉娇瞪他。他也不想想她是因谁才睡过头!

  裴疆低低一笑,随而伸手把她耳边的一小绺发丝拨到了耳后:“你这样便很好看。”

  玉娇微赧,随而推他:“你先抱小团儿下马车,别让你娘久等了,”

  裴疆点头。随而弯腰抱上在小床中的小团儿下了马车。

  玉娇深吸一息,也撩开了帷帘。裴疆伸手,她便把手的掌中,提着裙子,甚是端庄的从车上下来。

  这般端庄做派,好似方才在车厢中惊慌失措的人不是她一般。

  在裴疆把小团儿抱下来的时候,百里夫人忍不住翘首企足的望过去,再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眼中浮现惊艳之色。

  只见自家大儿子扶下来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娇媚小妇人。

  身披着披着墨绿色斗篷,一副生得极好的花容月貌,明眸皓齿。那水灵的模样看上去年轻得很,好似比自家儿子小了近十岁。

  百里夫人先前听说自己儿子先前身在凶险猎场,后又为马奴,当时既是心疼又是愧疚,就没往深处想。

  但现在看到了如此貌美惊人的媳妇,便不由自主的多想了。

  ——当时地位低微的儿子,是如何能让主人家大小姐给看上的?

  ——且还是这样长得似仙子一样的大小姐。

  ——莫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人家小姑娘吧?

  越想越觉得心虚,他们百里家是清白人家,是决然不会做出坑蒙拐骗之事的,可若是疆儿他真做了这等事,再传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呀?

  百里夫人胡思乱想之际,玉娇与裴疆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玉娇偷瞧了一眼自己的婆婆,顿时有些错愕。

  她想过裴疆的娘亲是个像阿寒小姑子那样的冰山美人,又或者像是莫青婷娘亲那样的,是个端庄大气聪慧的,更想过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

  可千想万想,不曾想这长相竟是张娃娃脸……

  应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但面形圆润小巧,是个少女的长相,所以看着竟然像是二十来出头的,比她母亲还显年轻。

  虽是如此,但看着也确实像裴疆所言,是个好说话的。再看第二眼,便有些觉得阿寒小姑子的眉眼与自己的婆婆有几分相似。

  许是感觉熟悉,便心定了许多。

  裴疆唤了一声“娘”后,玉娇朝着百里夫人福身行礼,也随着裴疆喊娘。

  “儿媳玉娇见过娘。”

  不仅人貌美精致,便是连声音都这么的悦耳动听,百里夫人不由得赞叹:“真真是个娇美让人疼的。”

  玉娇脸颊一红,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家中一个个都是冷性子,二儿媳端庄成熟,哪里有这么明眸皓齿,笑容这般明艳的?

  百里夫人顿时对这大儿媳心生欢喜之意。

  在百里夫人的身旁站了一个一个端庄的年轻女子,约莫比玉娇大几岁。

  裴疆告诉玉娇:“这是二弟的妻子。”

  那女子对玉娇温婉一笑,唤了声“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