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撞冰山,不是天生一对么?”某天然呆眨眨眼。

众八卦团队齐齐鄙视,也有人说道,“要说冷,还好吧,我感觉孟醒没那么冷啊!”

“反正我觉得她挺冷的。”

“我也觉得。”

“茜茜,你跟她是同桌,知不知道点什么内幕?”

柳茜茜突然被点名,脸稍微红了红,“我不知道什么内幕呀。”

“你们不是同桌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委屈地说,“她好像挺高傲的,从来都不理我。”

之前有人把杨晋和孟醒配对,正让刘芸不满呢,听到此话顿时爆了,“切,高傲什么?装模作样罢了!”

“还好吧,我看她平时跟我们说话都很平和啊,没见着高傲啊,不喜欢说话倒是真的。”

“不喜欢说话?看她和班长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的,也没见她不喜欢说话!”刘芸翻了个白眼儿,嗤笑一声。

“芸芸你别这么说啦,人家成绩好,不理我们也是应该的。”柳茜茜拉了拉刘芸,小声劝解。

“什么应该的?成绩好了不起啊?当初还不是我们班倒数第二名考进来的?”一说到成绩,刘芸马上不满了,原本还低声说话呢,一个激动声音立刻就大了起来,眼刀子不时地往某个方向飞。

她眼睛很大,溜儿圆,白眼翻起来特别有味,先是眼珠子一瞥,眼睛一横,再眼皮子一盖,视线转回来,配上她那个鄙视的小表情,将鄙视人的表情简直做绝了,生动无比,让被她这样瞅过的人心中无不火冒三丈,偏偏这还是她的招牌动作,有事没事就送人家一个鄙视的小白眼儿,班里不少人都讨厌她,她却不自知。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或许不会有人反驳,人家说的是事实。

可偏偏是刘芸说的,看不惯她那模样的人立刻就驳了,“倒数第二名考进来的又怎么样?人家勤奋肯努力,成绩照样年级前百,跟班长有说有笑又怎么样?班长喜欢她,有些人就算想和班长有说有笑班长还不见得搭理呢!”

“可是……”柳茜茜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为难地小声地说,“你们不觉得……孟醒那样……有些过于轻浮了吗?”

27飞扬跋扈的青春

刚刚大家私底下她和杨晋是最配的,这让刘芸简直气极了她,孟醒一进教室,她就拿眼刀子唰唰唰地朝她飞来,孟醒面上不变,心里却如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劳资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姑娘啊!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跟爱了我八百年我负了你一样啊,尼玛劳资连你胸都没摸过啊!

算了,一个青春期的小屁孩儿,不和她一般见识。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要是让她跟个小孩子一样吵回去,她还真做不到,谁让她们小,她的心态却已成年了呢?和小孩子置什么气?只默默回到座位上,继续当个勤奋的‘好’学生。

当初在学校时天天渴望着毕业进入社会,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之后无比的怀念学校的时光,那时候的时光哪怕最不开心的认为最复杂的,后来想想都单纯阳光的要命,好不容易能够重来一次,当然要好好享受这大好无忧的青春时光。

十七八岁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你委屈的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开心的时候就可以开怀大笑,想玩的时候就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可以冲动,可以犯错,可以任性,可以倔强,都没事,因为你青春,年轻就是本钱,只要把握好大的方向,不犯致命的错误,你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长大以后没有了,你要背负起很多责任和担子,看一部动漫都能开怀的大笑已经很少很少,社会不同情弱者,哭都要哭的隐忍。

十六七岁啊,这样大好的时光人生只有一次,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一方面她要享受这大好的时光,莫让一些腌臜事辜负了这最好的年华,一方面,这也是个累积播种的季节,现在投入越多,你收获到的也越大。

可能是她平时不怎么说话与人交流的缘故,柳茜茜竟然感觉有些怕她。

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感觉孟醒不喜欢她,不,是讨厌她,对,孟醒就是讨厌她,原本她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时与她没什么接触,感觉不深刻,现在两人同桌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她看自己的目光中都隐隐带着些不耐烦,甚至完全把自己当成空气,无视自己的存在,这种感觉很不好,自己明明就活生生存在的,不就是成绩好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

想到她成绩进步这么快,才两个学期,原本全校倒数进来的人现在都已经进入年级前百,老师都喜欢她,下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她一定会进入重点班,不会再跟她同班,一时间有些高兴又有些闷闷的嫉妒,加上两人是同桌,对比非常明显,每次老师夸奖孟醒时都会无视她,当她不存在一样,难得看到她了,还是恨铁不成钢的责备眼神,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地窖里沉着的酒慢慢发酵变味,越发的难受与折磨,只有在看到老师凶她骂她时她心里才会微微觉得痛快,期望她多多犯错。

有时候听到同学在她面前说孟醒的各种坏话时,她嘴巴上虽然说着宽慰惊讶的话,其实心里是很开心的,她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就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开心,有时候就是没有关于她的话题,她都想故意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去,引到大家说出一些她不好的事情来。

可惜孟醒实在太低调了,说来说去都是什么冷啊高傲装模作样之类的词语,翻不出新的,这让她有些焦急无趣起来,她咬牙看着身边叽叽喳喳义愤填膺说着孟醒不是的刘芸一眼,好在班里还有个跟她一样成绩不好的人,心里才有些安慰。

刘芸的成绩下降的极快,当初能考上十四中,成绩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日里除了八卦和叽叽喳喳找人吵架,成绩就像跌了水的股票,一路绿到底,再也没上去过,本来就不好的脾气越发的火爆,除了柳茜茜之外,班里的同学基本都喝她吵了个遍。

本来孟醒还以为这姑娘老是和自己吵架是针对自己,后来才知道是真误会了,这姑娘跟斗鸡似的,逮谁斗谁,班里同学得罪了遍,每日吃着柳茜茜带给她的零食和看着她给她带的各种好看的小说漫画,渐渐两人开始形影不离起来,吃饭上厕所做操,到哪儿都一起跟着,像只粘皮糖似的粘着柳茜茜,这让她产生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满足感。

班里大多人都不喜欢刘芸,偏偏刘芸跟她好的不行,对她掏心掏肺的粘,经常有同学过来劝她对人不要那么好,说刘芸各种极品让她离她远点的时候,她都非常耐心温和地听,表示着自己的善良和大度。

孟醒有时候远远的看到,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虽说自己不与人吵架,可也是这样糊里糊涂的就和她粘在了一块儿,前世身在局中,懵懵懂懂,若有人跟她说什么柳茜茜故意引着她怎么怎么样,她肯定一口血喷过去什么也不信,还会喷人家不要没事过来挑拨她们关系,现在有机会重来一回以一个成熟的旁观者的心态来审视柳茜茜和刘芸两人的‘友谊’时,才有种背心发凉的感觉。

或许是她想多了,十七岁的女孩子,正是最单纯美好的年纪,哪里会有这样龌龊阴暗的心思。

只是遭遇过前世的背叛之后,她再难用君子之腹来度她,看到她什么都觉得虚伪,连她温柔贞静羞怯的样子都能让她想到网络上经常用到的白莲花,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自己真的带上了很多的主观色彩。

都说良师益友,在十八岁之前遇到一个对自己影响积极的老师和朋友实在太重要了,遇到好的朋友,在她的影响下你会吸收到别人身上优秀的地方,促进自己成长,若不是自己后来遇到了影响自己一生的好友,恐怕也会像刘芸一样浑浑噩噩下去吧?只是那时终究是迟了,落下很多遗憾。

可不管是主观色彩也好,误会也好,真白莲花也好,此生她是打定主意远离这个人了,下学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会转到重点班去,估计和这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啥交集,就算有交集她也会尽量避开。

只是她终究不是个太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虽然年岁不小,可心里想的终究没办法装的什么都没有的对她笑,整日闷不吭声的不理她,班里同学就是再迟钝也发现孟醒对待她和杨晋的态度不同,基本上对谁都客客气气温和有礼的,唯独对这两人基本上是除了无视还是无视,杨晋还好点,两个人性格都冷,而柳茜茜作为她的同桌,班里人缘也是极好的,这就明显了起来。

平时柳茜茜喜欢买零食分与左右隔壁的同学,孟醒却从来不接,孟醒带水果也都是直接一大包放在讲台的前面同学的桌子上,要吃的自己去拿,却从来没有招呼过柳茜茜,当然,孟醒也很少刻意去招呼谁,都是很直接的表示给全班同学。

柳茜茜作为一个官二代,倒也不在意这点吃的,只是有时候未免有点尴尬,越发可儿劲地买东西分给大家。

每次孟醒的水果放在那,大家招呼她去一起拿着吃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想多,委屈地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家,最后温婉一笑,“你们吃吧,我家里有,就不吃了。”

然后一个孤零零地坐在作为上低着头乱想,有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刘芸倒是有义气,陪着她抵御有关孟醒的一切,“切,有什么了不起,好像谁家没水果一样,这么点破东西,谁稀罕啊!”她套着柳茜茜的胳膊:“茜茜,走,我们买薯片去,请大家吃薯片!”

孟醒不搭理她,她却不会不搭理孟醒。

薯片等零食买了一大包回来之后,她亲手放了一包在孟醒桌上,轻声笑着说:“给你。”娇娇怯怯的,像路边的一种娇小可爱的花,那么的惹人怜爱。

孟醒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和心软,毕竟前世她曾真心对她好过,她相信柳茜茜也曾真心对待过她,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也没有谁从一开始就是坏的,就是会背叛你的。

只是想到她曾对她做过的事,她终究无法原谅。

淡淡一笑,回拒了她,“谢谢,我减肥。”

她有些受伤地咬了咬唇,忍气吞声地收回手,轻声问刘芸,“芸芸,你说孟醒……她……”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她是不是讨厌我?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她为什么会讨厌我呢?”

刘芸虽然咋呼,但向来活的洒脱,从来不担心自己得罪人,对于自己的好朋友还是有些正义的,听闻她这么一说,立刻站到自己好朋友这边,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拿起自己抽屉里的书,快速的翻动,找到后用全班同学都能听到的声音看着孟醒慢条斯理地念道:

“茜茜,你管她做什么?我们家大官人书里有一句话说的好:你讨厌我,一点都不重要,我活着又不是取悦你!”她特别得意且有气势地望了一眼柳茜茜,笑着问:“茜茜,你说是吗?”

28目标一直很明确

孟醒闻言心中又有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唇角微抿,连忙咳嗽一声掩饰住唇畔的笑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当不是说自己的。

刘芸感觉自己一拳重重打在了棉花上,气恼无比,瞪着大眼睛哼哼着不说话,又过去和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聊天了,她虽然咋呼,但有一点还是好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转过头就忘了,前一刻还跟人吵架呢,下一刻又过去跟人叽叽喳喳八卦去了,常常让人又气又恼,有些同学知道她就这样的性格也就懒得和她计较了,有些同学被她气到知道则是懒得再理她了。

“孟醒这样确实有些过了,茜茜也是好心请她吃东西,干嘛这样的态度?傲的跟什么似的,茜茜,我们别理她。”

“就是,看到她这高傲的表情就讨厌!”

“茜茜你就是太好性子了才被人欺负,要是我我才懒得理她呢!”

“她不喜欢吃薯片而已,也没对柳茜茜做什么啊,你们干嘛都一副孟醒欺负了柳茜茜的表情?”

众人一听,也是啊,好像也没做什么,可只要一看柳茜茜委屈的表情,大家自然而然就同情弱者了,加上孟醒冷硬的表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都觉得好像孟醒真欺负了她一样,不知不觉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茜茜连忙起身做和事佬,“你们……你们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她怯怯地看了孟醒一眼,“我不知道孟醒减肥,还买了薯片……”

“拜托!你买什么是你的权利,她减肥还不兴你买东西吃啦?有公主病吧,霸道也不能这么霸道的。”

孟醒闻言心中咆哮:掀桌啊我擦,劳资胸大吧?躺着也中枪,你们吃你们的,干嘛每句都要拖上我啊!!!

柳茜茜小心翼翼地看了孟醒一眼,有些怕怕的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都是我不好……”

孟醒被她这样瞅着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这么娇弱温柔的小女子被她这样狠心的无视,是谁都会觉得她不近人情冷漠难以接近吧?

这种不是自己的错,却又无法对人诉说只能承受着别人误会目光的纠结让她很是别扭,她总不能告诉大家她讨厌她是因为她曾经在她结婚前夕跑去跟她未婚夫滚床单了吧?估计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对待的,也是冤家路窄,班里这么多同学,偏偏她的座位和她排在了一起,如果她去和班主任说要调开座位,班主任问她原因她怎么说,就因为她不喜欢她?这理由也太公主病了。

可这样躺着中枪心里真的很憋屈啊有木有?就一包薯片而已至于么?

可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吵架她就更不至于了,但总这么憋屈着不是个事啊。

她非常平静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瞅着柳茜茜,柳茜茜被她看的发毛,大家也都以为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她突然特别认真地笑了笑,声音一软,眸中波光粼粼,用无比惭愧自责的声音深情并茂地说:“不,是我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我怎么可以不吃你给的薯片,让你这么伤心这么难过这么无助呢?”她念着念着就觉得挺好玩,又忍着笑认真地重复强调了一句:“抱歉,我不该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

柳茜茜看着她懵了,其他同学也懵了,三秒钟之后全部笑趴下,拍着桌子大笑道:“天啊,孟醒,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有这么搞的一面啊!”

孟醒这么一出,马上跟大家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还有同学干脆笑着说:“孟醒,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个闷骚型!”

孟醒眨眨眼,朝说话的同学一本正经地纠正:“胡说,我怎么能是闷骚呢。”顿了两秒,她伸出手指轻佻地勾住说话那妞的下巴,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爷是明骚。”

那妞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这时候哪里经历过这架势,加上孟醒本身就长的好看,气质出众,这妞被她这么一调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羞恼地啐了一口,红着脸坐回到座位上不理她。

大家这才觉得孟醒也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难以接近,只是平时她说话少,独来独往的大家不了解而已,现在被她这么一调戏,顿时觉得关系拉的很近,哈哈大笑着深情对道:“不,孟醒,我才无情我才冷酷我才无理取闹!”

孟醒拍拍她的肩,“乖,别闹了,是我无情是我冷酷是我无理取闹。”

“不不不,我最无情……”

“……”“……”“……”“……”“……”

大家都纷纷用《还珠XX》这部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相互取笑,刚刚还充斥着的硝烟味瞬间消散殆尽,班里气氛美好无比,完全把柳茜茜给忘到角落里去了。

孟醒温和地看着大家,一双眸子好看的像染了雾霭,用宠溺的语气说着霸道的话,“乖,都不许和我争。”

班里就这么和平了,一直到了分文理科时,和同学们还保持着友好和谐的关系,时不时地调戏一下这群青春期的萌妹子,大家也都十分享受她用宠溺的语气对她们说着调戏的话,就连刘芸对她都没那么针锋相对了,只因她不论说什么,孟醒皆用甜宠的表情说着温和的话,让她有气都发不出来,久而久之,居然每次遇到孟醒都条件反射地杠两句,被调戏了之后就舒坦了似的,面红脖子粗的哼哧哼哧地坐回去,都成班里惯例了。

大家混的熟了,有时候对于心中的好奇就难免会直接的问出来,比如对柳茜茜的事。

“孟醒,你是不是讨厌柳茜茜啊?我看你好像都不和她说话的。”

“怎么会?”孟醒惊讶地挑眉,“只是我这人太矜持含蓄,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罢了。”

“恶~”众人齐齐呕吐,“你矜持?你含蓄?你不是说你是明骚么?”

明骚。

孟醒眸底划过一道苦笑,明骚易挡,暗贱难防,更何况是插在你身边十多年的暗贱。

看到刘芸现在那样,又知道她喜欢看自己的文,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将自己的这一段经历写下来,如果有天刘芸看到,说不定能给她个警醒。

这个想法滋生之后像生了根一样在她心底挥散不去,虽然刘芸不一定会遭遇到跟她一样的背叛,但就是想给这很二的小姑娘一点提示。

回到家后就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列成大纲,准备写下一篇文。

班主任带的是理科班,孟醒选的是文科,即使她不去一班二班,也不会在他手下了,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倒是沈济洲,听说她要进二班了,居然也哼哧哼哧地要跟着进,被班主任骂了一顿,后来进了一班。

倒是杨晋,居然也在二班。

一班是理科重点班,二班现在是文科重点班。

杨晋主要是英语好,其它倒是挺平均,没有特别偏科的现象,这一点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稳。

孟醒还没自恋到这人是因为自己才来的二班,只是对于他的这个选择还是非常意外的,要知道前世他就是选择的理科,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知道他性格中其实是理性居多的,怎么都难以理解他怎么会选择了文科。

难道历史从这里开始就发生偏差了?她进了重点班,而他选择了文科。

在知道他也在文科班的那一刻,她心情是极度复杂的,一直以来都无视他,逃避不去面对,可投入的爱了八年的感情,哪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了的?现在逃的有多彻底,当初伤的就有多痛。

前世和杨晋生活了八年,对他闷骚的体质了解的无比透彻,可回到十七八岁,再看他,却对现在的他想什么完全猜不透。

这人做事目的性一向很强,目标一直很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努力奋斗,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只是,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最初的选择呢?

29人生若只如初见

高二的课程本来是要更加紧张一些的,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课程一去,孟醒顿时就觉得轻松许多,即使现在悟性提高,她也不想学物理和化学那俩个折腾人的玩意儿,能把这两门课学好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这辈子都是大神,她崇拜的对象,就连着沈济洲那只猴子都连带着成了她崇拜的对象。

在她看来沈济洲就是个神人,上课下面小动作不断,还喜欢上课偷吃东西,总是对她挤眉弄眼,放学第一个跑不见,下课第一个欢呼,午睡时从来不见他人影儿,整日精力旺盛的好比有多动症一般,也没见他多努力学习,孟醒怎么也想不通,看他那大大咧咧的劲儿,明显是大脑少根筋啊,可怎么就保持着每次年级前十名的成绩的,以前每次班主任激励同学们努力学习时,都是这样说的:

“你们看看孟醒杨晋,他们俩成绩怎么就能这么好?人家是练的!你们问问他们俩哪个不是每天晚上学习学到深夜两点!”

众人回头望向传说中深夜两点才睡觉的两人,一个神采奕奕脸上半天疲态都没有,一个面无表情仿佛老师说的不是他。

孟醒有个时间作弊器般的存在,倒是不用熬到深夜两点,每天按时睡觉半点压力都没有,至于杨晋,她太了解他了,自制力超强,作息时间非常准时,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把工作会带到十二点以后的,就连她晚上想码字都不行,必须关灯睡觉。

这时沈济洲就会划拉着修长的胳膊,期待地指着自己,满脸期盼的表情,仿佛在说:“班主任,还有我!还有我!你把我漏了!”

班主任就会装作看不见地无视这个人,继续说他的事。

到了高二之后沈济洲还是跟原来没多大区别,只是那个头就像洒了化肥似的蹭蹭蹭地往上长,原本在班里就高,矮点的老师也只能在气势上高他那么一点,现在好了,一天到晚喊饿,一下课就跑隔壁班来喊:“狒狒,带水果了吗,饿死我了,快给我一个!”

他这大嗓门一吆喝,班里同学全都知道她小名叫狒狒了。

“呀,孟醒原来你小名叫狒狒啊!”

“你长的也算白嫩,怎么叫狒狒呢?是不是你小时候特别狒(调皮的意思)啊?”

“是飞飞,飞翔的飞飞……”

她小声的解释过自己叫‘飞飞’,完全不管用,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大家似乎就愿意叫她‘狒狒’,一只白白嫩嫩的狒狒,对此她只能将怨念的眼神投向始作俑者沈济洲,这厮把这当媚眼呢,美滋滋地接着,气的她拿起手中的苹果就砸过去,他利落的接到,笑着对着那红扑扑的苹果清脆地咬了一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似的,她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那厮就这么盯着她瞧,怎么都瞧不够似的,眼睛都不带眨的。

杨晋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熊样,走过来就站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去打球?”

沈济洲把他往一拉,“课间就十分钟打什么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么,别挡着我和狒狒眉目传情!”

若是他一直装傻,杨晋也就和他装傻着,可这么被他点明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皱了皱眉有些懊恼,转头望向她,她眼里完全没有他,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心里不由有些闷闷的不痛快,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不痛快,他越不痛快就越会关注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若是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他可能反而就没有了这种郁闷的感受了。

他微微恼道:“什么眉目传情,是你自作多情吧?”

沈济洲得意地啃了口苹果,又挥手扬了扬,“你有吗?”

杨晋知道是孟醒给他的,沉默地看着他,在沈济洲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抢过一口咬在苹果上,然后同样得意洋洋地望着他,美滋滋地吃着。

孟醒远远的看着有些囧,可能是前世作品看多了,眼前场景让她有些想歪了,若不是知道两人都是标准的直男,真会以为这两人相爱呢,她被自己的想法狠狠雷到,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卡在中间的那颗拦路虎啊,再看沈济洲望向她眼神中所带熟悉的神采时,才心下慌乱起来。

她太明白这男孩的执着,明白那种光芒一样神采燃烧的有多持久。

相爱容易相处难,面对上一次感情的失败,她心底已经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根本不敢再付出,也不敢再接受,那种感觉,真的如同活生生的刮下了一层皮,每一个毛孔都疼。

可她不得不承认,若真的考虑感情的,她恐怕唯一会接受的就是沈济洲了,可沈济洲的家庭……

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灰姑娘的故事,前世经历过,所以能深深的体会什么叫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若是家里不同意,再好的感情经过岁月的磨合之后,也会被磨灭的只剩下疲惫,现在的沈济洲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已,肩膀承担不起未来。

或许这一辈子,注定孤单了。

沈济洲就这么望着她发呆,不懂她为什么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那眼底的悲凉和落寞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倏然感到微微有些抽痛,这种感觉很陌生,可又那么清晰真实的存在着。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这女孩明明那么近,又感觉那么远,远的遥不可及。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靠近她,开始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可渐渐的也明白,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就想跟她在一起,让她也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也是喜欢他的更让他快活的了。

本来少年的心就是神采飞扬的,没有太多其它观存在的杂质,它纯洁干净的就像一颗水晶。

孟醒也很矛盾,每次看到沈济洲那火热的眼神,也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可想到前路重重阻隔又太过害怕,其实最大的害怕莫过于舍不得这段感情,怕最后只落个‘人生若只如初见’感叹。

每每此时,她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冲动,沈济洲是她心底最后的净土了,如果连这块净土都没有了,她恐怕会对生活绝望,没有希望的人生是黑色的,没有光亮的人生会让人绝望,她赌不起。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想这些问题,除了繁重的课业之外,她还存了大量的文,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很有天赋很有灵气的作者,只能靠努力靠数量和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悟性还有对写文的热爱,她知道从明年开始,网络文学就开始步入一个新的时代,一个黄金期,她要为这个黄金期打下坚实的基础,而明年就高三了,学业更加繁重,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想到过去心会微微抽痛,有时想到母亲的偏心,她便一阵一阵的无力。

这世上她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弟弟很快就要参加中考,父母都很重视,母亲每天为他做各种好吃的,嘘寒问暖,就想让他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对他期望极高的孟母觉得儿子比女儿聪明机灵百倍,她口中大呆鹅一样的女儿都能考上十四中了,儿子考上市重点的一中二中、加仑高中、军城高中不是问题吧?一张嘴巴整天念叨,念得孟瑞一颗脑袋两个大,对母亲烦的不行,本来没有压力的,却被母亲的期望压的身上像压了座山似的。

“姐,你是过来人,你帮我跟妈说说吧,她再念叨我就要烦死了。”孟瑞最后实在受不了,跑到她房间轻声找孟醒诉苦。

孟醒苦笑,她倒是想帮忙来着,可是她说的话母亲会听吗?恐怕最后反过来要挖苦她的吧。

可她也知道,母亲这样会给弟弟施加很大的压力,自己那时候中考,父母对自己考高中完全没报希望,觉得自己能考上家门口的高中就不错了,连文澜高中那时候都没敢想过,自己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也算是误打误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