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父母深沉的爱,有时候也是一种沉重的压力,看弟弟的苦脸就知道,那种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只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感受的她,真的很羡慕弟弟。

对她,母亲从来只有:“你看看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

“姐,求你了,你帮帮忙,帮我跟妈说一下,叫她别老是来打扰我,我正呢,她突然端一碗鸡汤进来,打扰我不说,补的我都快上火了。”说到此,他脸上突然露出了赧然的表情,然后又恼道:“姐,你真不知道,我就感觉爸妈把自己年轻人没完成的梦想强加在我身上,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对学习产生厌恶了不可。”

孟醒想想也是,父母对他却是有这样的倾向,打预防针道:“行,我会跟妈提的,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妈的性格你了解,最好别抱太大希望,你先回自己房间吧。”

“快去快去吧,妈实在太唠叨了,我真是一刻都受不了了!高中我一定要选个住校的。”孟瑞哀求着,烦躁地回自己房间去。

孟醒酝酿了一下要和母亲说的话,然后走到厅去在孟母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孟母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她抬头望了一下,是中央电视台每周播放的《X星智力快车》。

30、终究是过于执着 ...

班主任不再是过去凶神恶煞一般的邢可义老师,而是一位非常英俊俊朗人又很温和三十多岁的中年帅哥,正好教语文,从最开始考试的时候就注意到十班的孟醒,后来分到他班里更是多了些关注,见她气质沉稳不似这个年龄的小孩子,眼神沉静,有时说话给他一种成年女子的错觉,视线深刻而通透,是个十分懂事的好孩子。

见她安安静静的在看书,他走过来,皱着眉有些担心地问:“孟醒,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妈妈到学校来找你来了,就在外面。”

孟醒有些诧异地抬头望着老师,目光转向窗外。

她过去从上学开始,一直到步入社会,母亲都没有来过学校看过她一次,唯有上大学时,父亲送她去学校过一次,是什么风把母亲吹到学校来了?难道家里真出了什么事?可记忆中此时家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啊?她怀着疑惑起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就见站在母亲十分着急的朝她看来,目露凶光,眼底愤怒似要燃烧的她丧失理智。

她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这火气分明是对着自己,可母亲即使有火也甚少在外面对她发,最多是在家里用言语挤兑几句而已,不曾实质伤害过她什么,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愤怒。

这里是班级的走廊,虽说晚自习,同学们都不在门口,可如果发生什么事,从窗户也都能看到,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希望在外面丢脸,连忙开口问道:“妈,你怎么来学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走!马上跟我回家!”孟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抓的她生疼,拖着她往前走。

这样的母亲让她有几分害怕,可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你轻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孟母立马压不住心底的火了,“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她嗓门非常大,火气上来也有些控制不住。

孟醒提醒道:“妈,这里是学校呢,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你有什么事轻点说,我听得见。”

“我轻点?好,我轻点!”孟母咬牙切齿地控制着声量,厉声问道:“小孟醒哎,我问你,我包里钱是不是你拿的!”

孟醒一惊,诧异地问:“什么钱?”

她这样满脸无辜的样子让孟母火顿时就上来了,一巴掌就挥了过去,孟醒也没想到母亲会说打她就打她,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记忆中母亲有多少年没打过她了?她一时被打的懵了,脸被打的偏在一边火辣辣的疼,耳中嗡嗡作响,她就是再好性子,也经不住母亲这么对她,一时间眼神如刀一般刷一下往孟母那射了过去,眼睛通红地瞪着她,瞪的老大。

这一巴掌打的极其突然,在安静的黑夜里又极其响亮,仿佛带着回声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么两秒钟,顿时所有在上晚自习的同学都好奇地从窗户看了过来。

她孟醒两世加起来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被自己亲妈扇的,她感觉自己一口牙齿都快被咬碎,脸上再痛都及不上心上的痛,痛的她一阵一阵的麻木头发晕。

孟母被她这眼神看的一杵,可一想到自己丢了的几千块钱,心头火气如燎原一般熊熊燃烧起来,“你问我什么钱?”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回家,这书你别念了,念了这么多年也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现在就跟着我回家!”她越说越是愤怒,声音也渐渐大的控制不住:“我倒要看看是谁教你的,什么都没学会倒学会偷钱了!”

外面的动静使得学生们也无心看书了,纷纷从窗户那探出头往外张望,嗡嗡的讨论声不绝于耳,二班的班主任李惠明听到动静也赶出来,看到孟醒脸上五指清晰红红的肿起来,连忙上前劝孟母,“这里是学校,有什么事慢慢说,先放开,别吓着孩子。”

孟母力气极大,连拖带拽的拉着孟醒踉跄着往前走,孟醒根本挣脱不掉,她又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脸上五指毫无遮拦地被所有人都清晰地都看清清楚楚,孟醒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样狼狈和羞辱过。

孟母虽然骄横,但对老师一向恭敬,一听是老师,停下来后气呼呼大声地说:“你是她老师是吧?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这小丫头不念书了,念什么书呀,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学什么不好学偷学扒了!”

孟醒感觉自己手腕上的皮都被勒掉一层,一把甩开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见她反抗,孟母气的半死,扬起手一巴掌又要甩过去,却被一个身高极其高大健状的男孩子挡住,一巴掌扇在他身上,发出啪的一下清脆的响声。

这一巴掌打在皮厚肉糙的沈济洲身上,他都觉得疼,何况是皮薄肉嫩的孟醒脸上,他心疼的恨不得刚刚那一巴掌是打在他身上,心里气的不行,可对方是她母亲,他不得不陪着笑脸笑嘻嘻地说:“阿姨,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班主任挡拉开孟母,也劝道:“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孟醒向来是个倔脾气,犟的要死,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死死地瞪着母亲,眼中的愤怒像是火焰燃烧,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瞪着母亲不肯屈服。

孟母侧过身子对着沈济洲身后的孟母质问:“我问你,我包里的五千块钱是不是你拿的?你今天要不给我拿出来我把你小命都给送了!”

班主任看出孟醒倔强,连忙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就说啊!”

“鬼才见过你的钱,你自己放在哪里我哪里知道?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钱?”孟醒说着心里又是痛又是恨,气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拿过你一分钱啊?”她眼泪刷一下滚了出来,两世委屈叠加在一起终于找到一个爆发口,再也忍受不住地喊:“你是不是我亲妈,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你还跟我犟,不是你你说是谁?家里就你和小瑞两个人,我问过小瑞他说没有,不是他除了你还能有谁?我钱好好的放在包里它还能自己长腿跑了长翅膀飞了不成?”

各班代课老师见那么多同学在看热闹,训斥道:“都在看什么?还不回班里去!”

同学们顿时作鸟兽散,好奇的还在不时地看着外面热闹。

“阿姨,孟醒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是不是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李惠明老师也说:“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就打孩子呢,记错了放在别的地方也有可能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先去办公室坐一下,坐下来慢慢说,孟醒你也跟你母亲好好说说。”然后关心地望着她脸,“没事吧?沈济洲你赶紧拿个冷毛巾过来给她敷一下。”

沈济洲担心地看了孟醒一眼,见她红着眼低着头不说话,嘴唇紧紧抿着,从开始的愤怒过后,脸上表情冷漠的像冰一样,只是脸颊上此刻已经肿了老高,可见当时孟母出手有多重,看的他心里一抽一抽的,迈着长腿连忙跑了出去。

孟醒抬起头来望着孟母,此刻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只剩下心灰意冷死寂一片。

李惠明看她小小年纪露出这样的表情,皱了皱眉有些责怪说:“到底怎么回事跟你妈妈说清楚,别存在着误会,天下没有不是父母,你也别放在心上。”

孟醒听在耳里却无动于衷,这一次她是真的彻底死心了,或许真的是她两辈子都没有亲人缘吧,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强求了,委曲求全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过去,是她太过执着,总告诉自己母亲虽然有些偏心,可终归是自己亲妈,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所以总是忍让,为的不过是奢求母亲能对自己多上一份心,能有天念句她的好。

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执着便是如此,即使父母再偏心也告诉自己,父母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及弟弟爱的深罢了。

可终究是她错了,是她太过于执着,母女情深,呵。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就这样了,不再强求。

她冷冷的看着孟母,本来气势如虹的孟母此刻反而被她这冰冷无波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还这样看着我,啊?你今天给我好好交代,那钱都被你拿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什么!”

“我说了,我没拿你的钱。”

孟母被她这一句话气的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说:“你没拿是鬼拿的!你还不承认是吧?那我问你,你床底下的电脑哪里来的?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就打烂你的脸,马上收拾书包跟我回家,这个书不要念了!”

孟醒一只唇角微微勾着讽刺地看着她,一只脸肿的老高,这一牵扯,脸上更是疼的像针扎似的。

她说母亲怎么这么肯定她偷了她的钱,上前来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原来是去她房间翻过了。

她缓缓开口,调低的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我没拿。我过去没拿过,现在没拿过,以后也不会拿!从今天开始,我会从家里搬出来住,不会再用你一分钱!”

“你个小孩子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好好说,置什么气?”李惠明听她语气不对,低声训斥,在大人眼里,长辈们做错了事打几下训斥几句,虽然有错,但也不至于孩子这么反弹。

“你大了是吧?你翅膀还没硬呢!就敢跟我这样犟了?”孟母重重的一声训斥。

孟醒却是什么也没说,拿起老师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免提,拨通了电话。

很快便有人接了,是个很粗噶的声音,正是变声器的孟瑞。

孟醒声音十分平淡冷漠地说:“小瑞,妈妈的钱丢了你知道吧?”

孟瑞沉默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谁拿的?”

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说,“我不知道。”

孟醒淡淡地问,“孟瑞,当时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就是我,是我吗?”

孟瑞又是一阵静默,“…………………………是我。”

31、人生苦短需性感【小更】 ...

孟醒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母亲震惊的模样,用眼神制止她说话:“小瑞,那不是小数目你知道吗?你知道做这件事的后果吗?”

“……”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你也很善良,但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坚决不可为。一旦你做了,就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想过吗?”

“姐,我……对不起……”孟瑞低声歉意地说,光是听他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很惭愧。

“钱还在吗?”

见母亲神情一阵激动,她连忙制止她说话。

孟瑞道:“我……我买了装备……”

“还有剩吗?”

“有。”

“放回去吧。”

“……嗯。”

“今天妈到我学校来闹了,全校学生都知道我拿了她的钱。”孟醒看也不看孟母,苦涩地说,“孟瑞……”

“姐,我……”孟瑞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又是愧疚是又是懊悔。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孟醒声音冷下来,“孟瑞,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做错之后可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些代价可能是你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以后再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请你想一下后果,你能不能付得起那么大的代价!”

孟醒挂了电话,抬眼再望向母亲的时候,已经将眼里的所有感情都收了起来,两世为人她已经明白,再多的感情对待母亲,换来的只有心凉。

在孟母印象中,女儿从来都是听话懦弱的,很少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被她这么看着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还有就是冤枉了她之后的心虚,尤其是看到她脸上那红红的大掌印,还有她刚刚说的话。

可一想到她是她妈,她是她女儿,她为什么要心虚?就算她错了,难道不是做女儿的该受的吗?这样想来,她立刻又气壮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色厉内荏地问:“不是你拿的,那你的电脑哪里来的?不是花我的钱难道偷来的吗?”

孟醒一说到偷这个字心底就一阵阵不舒服,简直忍无可忍。

沈济洲动作极快,才一会儿便拿着毛巾过来,望着里面沉默尴尬的情形,又看了孟母一眼,规矩地将毛巾递给孟醒,孟醒接过,发现里面包了冰块,放在脸上冰敷着,一触碰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对待母亲,她真的感觉已经把她的热情和心力都耗尽了,再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说话。

只冷冷地说,“小瑞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回家别再提了,以后自己的东西自己放好,别没了又来找我。”她转向班主任,“李老师,我想今天晚上就住到学校里来,能安排吗?”

孟母虽然有错,心里已经知道错了,但还是被孟醒这样的态度气的不行,手指着她鼻子斥道:“小孟醒哎,你别跟我犟,你翅膀还没硬呢,跟我犟什么东西啊犟,你不花我钱,你看看你吃的用的穿的那样不花我钱?你犟是吧?我看你能犟到几时?你既然这么犟行嘛,那就别回来找我,我看你到时候要不要来向我要学费!”

孟醒被气的怒急反而笑了,眉眼尽是淡淡的讽刺,声音却寒的跟三九的天气似的,“不劳费心,我说了不会用你一分钱,就不会再用你一分钱,你放心。”

李惠明皱着眉看看她又看看孟母,心里是很不愿意这样处理的,他还是希望能和家人好好说说,误会解开,但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很有主意的,性子这么倔,已经做了决定劝也劝不了,就点点头说:“我去跟教务处的主任说一声,你和你妈妈好好谈谈,都是一家人。”回头又看了沈济洲一眼,“还不回去上自习!”

这是孟醒的家事,沈济洲虽然咋呼,但该懂的礼仪还是知道的,也不好呆在这里,可心里又十分担心。

孟醒心凉,实在不想再和孟母呆在一块儿,也起身道,“李老师,我也去上晚自习了。”也不理孟母,径直走了,气的孟母坐在那里直抖,可又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就是骂底气都不足。

她本身就是很好面子的人,很少会在人前做像今天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丢的钱太多一下子气极懵了,大脑一热根本没多想就来了她学校,才有刚刚这一幕,这也是吃定了孟醒是个泥和的软性子,谁知道这个平时骂不还口的小丫头,突然这么硬气,反把她教训了一顿,气的她胸口堵的像吃了块石头似的,赌气地想,你硬气是吧,你现在还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翅膀还没硬呢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孟醒走出办公室后就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尽了似的,抓着楼梯的扶手头晕目眩的,脸色实在差的厉害,担心的沈济洲片刻也不敢离。

她顺着楼梯扶手就坐在了楼梯上,楼道里黑漆漆的很安静,沈济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安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直到过了好久,他才提醒她道:“快下晚自习了。”

她闻言动也没动,直到他以为她就这么趴着睡着了之后,她才抹了抹眼睛抬起头,声音又恢复正常了,非常平静地说:“济洲,谢谢你。”

她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他心里十分难受,哈哈地笑着轻声地说:“朋友嘛,用来做什么的,你还得安排宿舍吧,走,我帮你拿东西去!”

班里正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见她进来都拿一种别样的眼神看她,只有罗迦上前来关心的问她:“哎,孟醒,你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哎,你妈妈好凶啊。”

她苦笑了一下,回到座位上,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周围人猜疑排斥的眼神看的她非常难受,都好像在说,看哪,那是一个贼,我们离的远点儿。

她甚至能听到有些不加掩饰的声音说:“天哪,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是个小偷。”

“当然看不出来了,小偷会把小偷两字刻在脸上吗?”

“会不会有误会?”

“她妈妈都闹到学校来了,你说可能是误会吗?会有自己的妈妈诬陷自己女儿的?”

“对哦,要不是证据确凿,确定就是她偷的,也不会闹到学校来,又不是脑残。”

孟醒听了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尤其对于最后一句,听了甚至想笑。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恐怕也会这么想吧,又不是脑残,哪会来学校误会自己女儿的。

罗迦倒也没让她解释就往讲台上一站,气沉丹田,非常有气势地说:“晚自习闹什么呢,大家各自看书,安静点!”

她作为班长还是很有威信的,班里马上安静了很多,只是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的看着她嘀嘀咕咕,罗迦安慰地看了她一眼,朝她鼓励地笑笑,回到座位上坐下看书。

有句话这样说,相信你的人不用解释,不相信你的人根本没必要解释。

可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做自己的事呢?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她亦如此。

真的没必要解释吗?如果她沉默,这个黑锅可能就这么被她背一生吧?以后同学们回忆到她时都会这么介绍:“孟醒啊?我记得,她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你们以后当心点!”

所以在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她选择了有班主任在场。

不必让太多人知道,对孟瑞不好,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自己的亲弟弟她自己了解,人是极好的。但这个黑锅她也不想背,有班主任给她作证,她回好很多,可事情发生了,母亲来闹了,这还是会成为她身上的污点,世上很多人是不在意真相的,只会跟着人云亦云,就像她所在的写文圈子,别人随便一句:据说这个作者好像有抄袭/刷分过,听说这个作者人品不好。

一个说多了两个人说多了,最后这个‘据说、听说’就没了,提到这个作者时就是这个作者抄袭/刷分过,到最后就成了抄袭/刷分了,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就这样被据说传的别人提到这个人时只记得TA‘人品不好’了。

这样的事前世看的很多,尤其是网络时代,各种马甲横行,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如同雾里看花扑朔迷离,你不知道相信谁或不相信谁,众说纷纭,只能听从自己的判断了,只是现下被判断的人是自己而已。

罢了,过去也不是没经历过,日久见人心,相信你的人始终会相信你,有那么些始终相信你站在你身边的人就足够了,如同罗迦,如同……她看向站在二班窗外担心地望着她的沈济洲,真的很想勇敢一点,抓住他的手坚定的说就是他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眉间舒展开,表示自己没事,而想到他,她确实已经没事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只要你想到,心底就永远是暖的。

不为不值得的人不开心!

这样一想,她基本上就完全放开,说她冷漠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她努力过尝试过了,犯不着把自己一直困着,整日拉着一张小苦脸。

古人有云:人生苦短,必须性感。

班主任还在担心这小姑娘呢,进来一看她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座位上了,见他看过来还对他笑了笑,眼睛清亮清亮的,像盛了一池春水。

班主任虽然性情温和,但班里同学向来喜欢他,他一来班里顿时安静多了,况且他身后还跟着政教处的主任呢,这可是个笑面虎,可凶了,都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看书做题,只有极少数的人眼里还闪着八卦的光芒。

政教处主任站在二班门口对着里面说:“是谁今天晚上要住校的,赶紧出来跟我一起去领东西!”

孟醒应了一声站起来。

班主任对罗迦说,“你们寝室有空床吧,你待会儿给她安排一下,以后就住你们寝室。”

班主任这话一说完,顿时有人不乐意了,“老师,我不同意,我才不要和她住一个寝室!”

有第一个人带头,后面不敢说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老师,不是还有别的寝室吗?她叫我们怎么和一个小偷住一块儿!”

班主任闻言眉头紧皱,厉声斥道:“你个小姑娘瞎说什么?什么小偷?”

“她妈妈都来学校了,我们都看到了,反正我不同意她住我们寝室!”

“我也不同意!要住住别的寝室去,不然谁知道我们寝室会不会无故掉东西!”

“就是!”

同寝室的同学都这样说,罗迦也挺为难的,但她毕竟是班长,还是要首先站出来表面态度的,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世上很多事情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大家先听听班主任怎么说吧。”

班主任李慧明的信誉非常好,看了眼大家说:“这件事是误会,孟醒的妈妈已经回去了,大家回到座位看书去。”

因为里面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他并没有解释很多,这让一些青春叛逆期的小姑娘很不服气。

“切,老班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你这样说完全没有说服力,是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啊,不解释清楚我们怎么相信她?”

“对啊,信任本来就是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她不坦诚,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班主任眉头紧皱,为这几个小姑娘的咄咄逼人,“都说了是误会就表示根本没有这回事,还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