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自打传出了舒鲁的消息,她们聚会时便多了一样话题。毕竟,内院里尚未经过选秀的秀女,闺阁里的的事情竟然能被事无巨细的传到外人耳中,甚至所做的诗词都被外人所传,可见其家没有规矩到何种地步!简直有红楼梦里贾家败亡前的荒唐影子!即便她是九天仙女又如何?估计满京城的当家主母们,都不会想要这样一个女子作儿媳妇,这样一家人做亲家!而在已经做了亲家的叶赫那拉府里,当家的瓜尔佳氏也快愁白了头!
面对着自己的心腹,瓜尔佳氏难得的露出了她疲惫的一面,声音里带着的也满是无奈。“刘嬷嬷,你说,我上午去钮钴禄府说的话他们能不能听得进去呀?他们怎么就管不住一个格格呢?现在可倒好,被她闹的满城风雨,万一连累到扎昆珠的选秀可怎么办呀?”
站在瓜尔佳氏的背后,刘嬷嬷一边给她捶背,一边劝慰道,“太太且宽心。您上午说的话句句在理,而且全是肺腑之言。老奴相信他们一定会看住舒鲁格格,不会再让她胡来的!”
奶娘的劝慰稍微缓和了瓜尔佳氏内心的不安,半天后,就听她一声叹息,“但愿如此吧!”
作为大清朝最高的领导,京城里的各家动向又怎么会逃过康熙的法眼!早在流言开始之时,关于舒鲁的资料就被摆在了他的桌案上。
一个小女子,康熙还不放在眼里。什么蛋糕,什么啃得鸡,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这首词…
康熙究竟会如何处置舒鲁这件事呢?乌云珠的选秀会顺利吗?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9章
京城里,迅速窜起的关于舒鲁的流言,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又突然的淡了下去。这一点令乌云珠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又都被她自己所推翻。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康熙!
若果真如此,这次的选秀她可就要加倍小心了。
随着天气的日渐变暖,康熙四十三年的选秀如期而至。
五月二十四日一早,三更天刚过,乌云珠还迷糊着呢,就被拽出了舒服的被窝。
为了之后的检查,她也只好空腹上阵。还好冬梅给她夹带了几块小糕点充饥,算她小妮子有心!
因为有明文规定不得涂脂抹粉,选秀选的就是“原汁原味”,所以乌云珠也只是略作梳洗便罢。
身上换上统一样式的浅蓝缎捻襟氅衣,脑后梳着一根大辫子,在襟前挂上书有“正蓝旗六品典仪官额鲁之庶女叶赫那拉·乌云珠”字样的白绸条。放眼全身上下,除了耳上戴的一对琉璃珠的坠子,再别无它物。
一切打理妥当,乌云珠便朝中院走去,和她的三姐扎昆珠汇合。路上,远远地她就能看见瓜尔佳氏满院的灯火通明,看来是一夜都没熄过灯啊!
对着乌云珠她们仔细又叮嘱了好几遍要注意的事,瓜尔佳氏才将两个人送出门。其实她也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而已,说白了,乌云珠就是一陪衬。
等上了骡车,过了有好一会儿,乌云珠因为睡眠不足而稍显混沌的大脑,才总算在府外清新微凉的空气攻势下渐渐彻底清醒过来。这时,她才仔细的打量起今天对面的三姐扎昆珠。
同款的发型、同款的氅衣、同款的耳饰,猛一打眼,两个人的打扮还真是一模一样!可是,您再仔细一瞧,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发型没什么,咱们暂且丢开。就看氅衣的用料,乌云珠的这件明显的次品素软缎,颜色染得不是很地道。单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和扎昆珠身上穿的一比较,区别就出来了。
至于耳饰,那就更不用说了。琉璃讲的就是通透之美,光线一打,就能看出好不好。瓜尔佳氏之前送来的时候,乌云珠就看到了里面的几个小气泡,虽说都不大、数量也不多,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几个小小的气泡,价值相差的就多了去了。
总体看下来,乌云珠的感想只有一个,有亲娘在就是好啊!
察觉到乌云珠的目光,扎昆珠很不给面子的丢了她一个白眼。搞得乌云珠内心气结,姐看你怎么了?姐看你是给你面子!什么德性?最好保佑选秀这段期间你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事,否则,我才不会管你呢!!
就这么,两个人之间,僵冷的气氛维持了一路。
骡车颠簸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原来已经是到了神武门外。向来不多话的额鲁只是交代了几句姐妹间要互相扶持的话,便挥手让二人跟着催到的小太监去了不远处换乘内务府的马车。
在那里,赶来的秀女们正在依次排着队,等待户部官员对身份的核实和太监对随身包裹的检查。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没多会儿,终于轮到了乌云珠。
她上前一步站好,就见正坐在桌后的斯文官员抬起头来迅速的扫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正蓝旗,六品典仪额鲁之庶女,叶赫那拉•乌云珠?”
“回大人,正是小女。”乌云珠恭敬的答道。
就见他点了点头,马上在面前的名簿子上划了个勾。旁边的太监立刻会意般的拿过乌云珠手里的包裹,检查了一下便放了行。跟在一个领路的小太监身后,乌云珠终于登上了内务府的马车。
等了大概一盏茶左右的功夫,规定的发车时辰就到了。在阳光的照耀下,秀女们的马车按照顺序,依次驶进了神武门。
由于是初选,人数众多,因此一天只阅一旗。正黄旗作为上三旗之一是最先接受选阅的。而乌云珠所在的正蓝旗作为下五旗之一,则被安排在倒数第二天选阅。所以,她便和其他六旗的秀女一同,被太监们带去了早已安排好的的秀女房住下。
分配房间时,乌云珠并没有和扎昆珠分到一间屋子,和乌云珠同屋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名叫齐布琛。人如其名,她每天安静的几乎都不开口说话,对自己也是完全的忽视。不过,乌云珠倒是很满意有这样的室友,起码不用在休息的时间里还要和别人虚与委蛇的应付。
自打进了宫,因为她的样貌,乌云珠被其他的秀女们排挤的很厉害!最可恶的就是,扎昆珠竟然还联合她们排挤自己!真真是蠢笨至极!早晚有你吃亏的一天!哼!
正因如此,从第二天起,她便开始躲在屋里绣花、打络子,轻易不出房门。那些挑衅的人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渐渐地转移了目标。
六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七天一早,在一群太监们的带领下,乌云珠和其他的正蓝旗秀女们一步步向阅选地走去。
一路气势恢宏的建筑,怡人的景色,都不断引得这群初进宫廷的新人们的东张西望,可是乌云珠考虑到她这次选秀的危险性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好奇,一路低着头。毕竟,谨慎保命要紧!
许是见识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领头的大太监跟着就来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臊的原来还四处打量的秀女们立刻收回了各自的目光,纷纷低着头鸵鸟一样的跟在太监身后默默的前行。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大院子。只见,屋前空地的最前方摆着三张书案,每张上面都摆着几摞册子,三个衣着体面的太监正坐在案后,手里还在不停地翻看它们。
见秀女们来了,坐在最左边的一个太监忙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旁边站着的小太监,示意他开始叫名。随即,听到名字的秀女便一个个上前接受阅看,进行第一次挑选。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便念到了乌云珠的名字,她带着些许的紧张跟在一名宫女的身后向一间屋子走去。
里面不算亮堂,除了正中间的一张平板床,就只有两个满脸褶子的老嬷嬷在。她刚进到屋里,随行的宫女便在外面带上了门。紧接着就从她身后传来了两声低哑的声音,“请姑娘宽衣!”
突然的这么一声把乌云珠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轻轻拍了拍胸口,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终究还是要接着做该做的事。
乌云珠尽管心里百般不愿,可是人却乖乖的脱了衣裳,躺到了床上。
两个老嬷嬷见乌云珠不仅一张脸有国色之姿,身材更是窈窕,且一身的细腻肌肤更是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柔滑,还隐隐带着股幽香,心里就不免有了谱,说不得这又是一名贵主儿!于是手上的动作便轻柔了许多。
虽然她们手上的动作放柔了不少,可是乌云珠还是觉得受到了侮辱。但,她不能发怒!如果第一轮就被撂了牌子,瓜尔佳氏就更有借口将她随意配人了。所以,她要忍!
待检查过后,乌云珠立马冲下床,用从来没有过的快速将衣服穿好。随后,从衣服的暗袋里掏出两个浅蓝缎绣莲花的荷包递了过去,“嬷嬷辛苦了!这是小女孝敬给您二位的茶钱,还请两位嬷嬷莫要嫌弃才是。”
其中圆脸的那个接过荷包打开看了一眼,又掂了掂,立刻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瞧瞧,和咱们两个老婆子还这么客气!”
乌云珠强笑了几下,没说什么便快步从里面退了出来。
那荷包里面可是各装着一只金镯子呢!光是想想乌云珠就心疼!
都怪那个表里不一的瓜尔佳氏,当着乌云珠的面给她和扎昆珠各两个五两的银锭子。拜托!瓜尔佳氏还真当她乌云珠是傻子?不知道你背地里另给自己女儿钱!就给她五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尤其在见惯了好东西的宫嬷嬷眼里,五两银子说不好听的,连个屁都不是!说不准,人家一气之下说她不洁都有可能!最后无奈,她只得把生母留下的不成对的两只金镯子拿了出来。虽然样式旧了些,好在分量十分足。这才安全过了关!
乌云珠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从另两间屋子出来的扎昆珠和齐布琛,三个人互看了一眼,原来,大家都过关了。
等到最后一天的阅选结束,原来的两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个,淘汰率过半。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复选又会如何?
第10章
咸福宫
“你这孩子,平时只要温柔点儿,多顺着他一些不就成了?何必事事都这么较真儿呢?”只听得一个柔美的声音如此安慰道。
她的话过了好半晌,也没听到屋子里传来对方的一句回答。
就听得那个柔美的声音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你们呀…”之后她又接着道,“今年的秀女比起以往都出色不少!老七府里也四年多没进新人了,本宫这次会给他好好挑上几个颜色好的,到时候,府里有了新人,那个纳喇氏自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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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复选的日子。
由于人数的骤减,复选的速度提高了很多,规定的配额也由原本的每日一旗改为每日两旗。乌云珠所在的正蓝旗,此次理所应当的又被排在了后面,而且是在最后一日。
这天,天气很晴朗。是个郊游的好天气!
一想到要在如此美好的天气里被一群太监挑来挑去,乌云珠这心里还真有点别扭。
压抑住内心里的不舒服,又定了定神,乌云珠这才随着队伍在几名太监的带领下从储秀宫一路走了出去。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复选的结果很快就出了炉。
秀女人数再次减半,这次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个。
相对于人数的减少,乌云珠更关心的是复选她竟然通过了!
明明考察走路仪态时她都刻意装得很僵硬,连读书时的声音也压低了不少,怎么还会被选上呢?难道是她做的太假了?不会啊,应该挺逼真的!啊,真是一头雾水!
不过,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她现在已经被记了名是事实。其结果不外乎是被撂牌子、进宫或是被指给皇子宗室,必定是三者之一!没办法,如今她也只能祈祷各路神仙帮帮忙,最好能让自己被撂牌子!实在不行,指给谁都好,哪怕他身有残疾,只是千千万万不要让她进到这吃人的皇宫来!
乌云珠哪里知道,今天她情急下许的愿竟会在不久后一丝不差的应验了!
所以说,愿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许的哦!
还有一点,身为小虾米的乌云珠也不知道。那就是,她一早就被人预定下了。既是预定好的,检查的太监又哪里会不知趣的触主子的霉头呢?更何况,乌云珠那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们当然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了!
可见,人生就是这样的处处有“惊喜”!
很快的,乌云珠就发现了,这年头,不光和“清穿女”挂钩的孩子是高产量的双胞胎、三胞胎、多胞胎,如今连带着双引号的“惊喜”都不止一个,而是开始成串儿的往外冒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乌云珠真是有些发懵。齐布琛被淘汰出局!还没消化完,又来一个,扎昆珠和她那个老乡舒鲁两个人竟携手出线!
oh!她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疯狂!好想大吼一声,“偶要回火星!”算了。
经此打击,乌云珠士气大减,原本就奉行的的低调策略,现在更是一低再低。平日里,除了和教导嬷嬷学习规矩以外,更是足不出户。
她这里一片平静,其他的秀女们那里,却完全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
因为已经过了复选,只待皇上和后妃们选看过后就会定下名分,所以在衣饰和装扮上也没有了之前严格的规定,一时间,储秀宫里当真是一片姹紫嫣红!
怪不得有的小说中,这种时候,身为猪脚的清穿女会遇到众阿哥偷看秀女的场景!
确实挺美。别误会,我说的是衣服!至于人嘛…自己脑补去吧。
在帝后妃们选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各宫的主子娘娘都会不时从她们中间叫几个秀女去问话,就连乌云珠如此低调的行事,也被叫出去一次,虽然那次她完全是被当作透明人的存在。
在最后一轮选秀的前一天,乌云珠偶然间发现扎昆珠和舒鲁两个人打扮的光鲜亮丽结伴从储秀宫走了出去。这些天各宫娘娘们的召见乌云珠已经习以为常,便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就在当晚,她们两个却出了事!
因为人数的关系,乌云珠现在是单独居于一室。去空间泡过温泉后,她便回到了储秀宫的床上。谁知,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就听见院子里突然有一堆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意识到不对劲,她立刻就惊醒了。
摸黑起了床,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借着月光,从门缝里乌云珠就见储秀宫的管事嬷嬷带着几个太监,在一个衣着明显比她还要高级的宫女指示下分成两拨,从扎昆珠和舒鲁的房间里先后扛出两个被卷,里面像是包着人。随后,这群人一路向储秀宫外疾行而去。过程中间,没有一丝的停顿,手脚相当利索,像是经常干这种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两个人怎么会被秘密带走?难道跟白天出门有关?还有,她们会被带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乌云珠心神不宁,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已经全都是汗。
皇宫果然很可怕!
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等太阳升起来时,乌云珠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最后的阅选。往铜镜前一照,明显的黑眼圈,盖都盖不住。她只得趁着小宫女来送水之前先去空间泡泡神奇温泉。
当乌云珠再度出现在房间时,她的脸上已经恢复如常。不到一刻,小宫女便敲响了她的门。
出于谨慎的缘故,乌云珠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即便问了,料想她一个小宫女也未必知道如此机密的事。说不准还要搭上一个无辜的人!
就这么一直到了集结队伍的时候,昨晚那位储秀宫的管事嬷嬷突然走到众位秀女前面,她宣布了一个消息,也给了乌云珠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据她的解释,扎昆珠和舒鲁两个人都得了急病,病势来得又急又重,已于昨晚被各自的家人接回去了。
秀女们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进行的选阅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关心两个竞争对手是不是病的快死掉!就是有那通透的听出了蹊跷,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多嘴。所以,扎昆珠两个人的缺席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这边听了消息的乌云珠却是稍稍放下了心,不管得病这件事是真是假,总算命还在。只是,心里对她们两个做过什么更加好奇了!
走了两个,剩下的秀女一行三十五人,在太监们的带领下来到了顺贞门外。
接着五人一排站好,在殿外等候皇上和后妃们的选看。
最先走进去的是正黄旗一排五个人,也不知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五个人就都出了来。只见走在前面的四个俱是一脸的沮丧,最后的那一个,一改之前弱柳扶风的姿态,转而满面春风起来。乌云珠知道她,好像是汉军旗的一个秀女。看样子,这五人中只有她一个人入选了。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轮到了乌云珠。
一排秀女按照之前演练过的,规规矩矩的蹲安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经过了昨晚的变故,见不见康熙这样一个古人对乌云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现在她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选秀就好。
“免礼。”只听得从上首传来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
接下来的阅选是要表演才艺的,乌云珠从中选了个最为低调的绣花。其他四人倒是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博得康熙爷的欢心。弹琴、吹箫,一时间,殿内真是好不热闹。不过,如果坐在上边的几位娘娘能不释放那么多的怨气,乌云珠想,气氛应该会更和谐。
可是,咱们小康童鞋是谁,这点事情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
自始至终,他都非常自我的欣赏着表演,而且,他对中间那一位汉军旗的姑娘似乎最是情有独钟。只是随意问了几句话,便留下了牌子。
通常一排只会留下一个人,到最后才艺表演结束时,乌云珠的手上只拿着绣了一片小草的绣绷子。见此,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当她以为可以彻底远离皇家时,康熙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乌云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右边第一个是谁家的?”
第11章
正当乌云珠以为自己幸运的躲过一劫时,康熙的一句话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右边第一个是谁家的?”
右边?第一个?右边第一个,那不就是我吗?乌云珠立马反应过来,她暗自定了定心神,方上前一步行礼答道,“回皇上,奴婢是正蓝旗下,六品典仪叶赫那拉•额鲁之庶女,叶赫那拉•乌云珠。”
“叶赫那拉家?”一声自语后,康熙沉吟了一下,随即示太监接过她手里的绣绷子。
乌云珠恭敬地双手奉上,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从上首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笑的乌云珠心里突然没了底。
随即,就见他朝盛着牌子的托盘里挥了一下手,接着就听到太监高声喊道“正蓝旗下,六品典仪叶赫那拉•额鲁之庶女叶赫那拉•乌云珠留牌子!”
当留牌子的话一喊出来,乌云珠一直悬着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就如同一朵四处飘着的浮云突然间有了方向,虽然这个方向是被人强制指定的。
乌云珠不禁在心里自嘲道,看来,她这辈子注定是要和皇家扯上关系了!
和其他四个秀女一起谢恩后,一行五人便跟在引路太监的身后回到了储秀宫。
因为正蓝旗是倒数第二排,之前几旗的秀女经过阅看后都已经各自离开了。所以,乌云珠也没敢耽搁,稍作收拾,便也上了内务府安排的马车一路从宫中出来,往叶赫那拉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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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看,您都瘦了!您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做!”
看着眼前一脸心疼自己的冬梅,乌云珠才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急忙拉住她的手,“我不饿!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说完拍了拍软榻旁边的位置。
“…这,这不合规矩。奴婢还是站着吧!”冬梅显得满身的别扭。
不过,她还是拗不过乌云珠,最后只得妥协的在塌边坐了半个身子。“格格想说什么呀?”
冬梅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乌云珠失笑,“就咱们两个,随便聊聊。”随后她又关心的问道,“我进宫这段时日,府里没人来为难你吧?”
听到主子这么关心自己,冬梅心下很感动,便马上回道,“格格放心。您走以后,葵苑里就再没来过人。奴婢一直记着格格的吩咐,都是关着院门过日子。”
“嗯,那就好。”听她这样说,乌云珠放了心。
“对了!格格,三格格她怎么病了?”看到健康的主子,冬梅猛然间想起了这件事。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对扎昆珠出宫养病这件事,乌云珠心里的疑问还是很多。
冬梅蹙着眉仔细的回想,说道,“就是今天早上。奴婢也是从秦嬷嬷嘴里知道的,那个管房门的老李是她的远房亲戚,她说是老李亲口告诉她的,昨天半夜,三格格突然被内务府的一辆马车送回来的。”
内务府?“那她现在在哪?”乌云珠继续追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今早,太太下了令封了三格格的丽苑,说是要静养。刚才在府门口太太都没来接格格,想是三格格病的很重吧。”冬梅兀自说着自己的猜测。
封院?意识到严重性,乌云珠很是严肃的对冬梅嘱咐道“这件事以后千万别再提了。”